作者:会写书的狗
诡异的自杀。
2009年,5月9号,闽福省鲤州市,西湖公园别墅区。
一幢独栋的别墅里,咱们的男主人公——汪凡,正手托腮帮,漫不经心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那是一张雪山的照片,构图取景均平平无奇。
只是皑皑白雪之中有一块黑色的斑块,仿佛是一张白纸被滴上了墨水,非常惹眼,引得他食指情不自禁去滚动着鼠标上的滚轮。
随着照片慢慢地放大,汪凡的瞳孔也逐渐放大着,漫不经心的视线瞬间被照片中的黑斑牢牢的抓住,再也移不开,它穿透屏幕,穿越空间,飞到照片中的那片雪山,冰天雪地的寒流亦透过屏幕,将他惊恐的表情凝结在脸上。
原来黑斑是一具男孩的尸体,估摸约七八岁,可令汪凡如芒在背的是,男孩竟然就是他自己。
或者说,与他七八岁时长得一模一样。
可在汪凡的记忆库中,并没有自己去过雪山的记忆资料,老家门口的大山他自己倒是去爬过几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汪凡!一个无忧无虑又特立独行的富二代,可从他收到“雪山男孩”照片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开始改变,注定走上刑侦命案与打击盗墓贼的这两条道路上,或者说!这本就是一条道路,因为一条无形的线将这一切都串联起来。
这或许就是他的宿命。
照片的来源是地处西南片区滇南省滇江市,一位网名叫零的发来的。
对于这个零,汪凡并没太大印象,依稀记得好像是前两天才添加自己qq的陌生人,一直不发言,可今天突然就发来这么一张照片,并且发完就马上下线了。
汪凡第一反应立马想到可能是恶作剧,便花钱请人帮忙鉴定照片是否是通过ps或某些软件合成的?
可鉴定结果犹如噩耗笼罩着他,令他细思极恐。
照片不是合成的,而是用高清单反相机拍下来的。
汪凡立马问汪老爷子自己是不是双胞胎。
汪老爷子看见照片的那一刻,心中咯噔一下,神经瞬间绷紧了,这个侦察兵出身,上过战场,曾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硬汉,莫名感到一丝害怕与不安。
但多年的商海沉浮,已令他处惊不变,不形于色,尽管心中波涛汹涌,但表面却风平浪静,不曾露出一丝异样神色,哪怕汪凡观察得再仔细,也不曾看出一丝破绽。
汪老爷子很肯定的回答不是,并说道这是不法分子要勒索诈骗,让他不必理会。
事出反常必有妖,汪凡明显感觉这里面大有文章,加之自己是个猎奇心极强的人,于是这个特立独行的富二代不顾劝阻,只身前往滇江市,开启了宿命的坎坷道路。
……
2009年,5月11号,晚上10点30分,滇江市得闲居宾馆。
宾馆里,汪凡登入qq,约零出来见面,一开始这个零在qq上并不回应汪凡。
汪凡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说给对方一千元,反正有枣没枣都得来一杆子,结果对方果然同意了,不过提出条件,说一千不行,要三千。
汪凡不怕对方狮子大开口,就怕对方不接招,立马爽快答应。
两人约好见面地点与碰头方式后,汪凡立马从宾馆打车来到目的地,是一处酒吧。
这个网名叫零的,是一个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打工妹,只是她的身上却有一种不符合一般打工妹的特殊气质。
“你到底是谁?”汪凡开门见山:“照片到底从哪里来的?”
只听零说道“帅哥!我上次不是说了吗?有一天,我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对方给了我一个qq号,说让我加好友,能给我五百块,当时我就觉得对方是神经病,没理他。
不过短信收到了他发来的一个qq号,我心想反正我也不吃亏,便加了,结果对方真的给了我五百元。
“那钱对方是怎么给你的?”汪凡问道。
“他就是拿个黑色塑料袋包起来,放在一个垃圾桶里,然后通过电话操控我去拿的!”
汪凡狐疑的看着这个网名叫零的女子,又道“那照片呢?也是对方给你的?”
“是的!他是通过qq邮箱发给我的,让我转发给你,说这样可以再给我五百,并让我告知你,我在滇江。”
零说罢,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道:
“哦!对了!对方还说,你一定会来找我,让我告诉你,如果想知道答案,就去城郊的一个叫树母村的纳西村寨找答案。”
说罢!零以试探性的口吻问道,“帅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看钱可以给我了吧?”
汪凡自然不是傻子,哪能那么容易让对方就这么轻易拿到钱,说道“我先给你五百,你把对方的手机号,还有邮箱告诉我,还有你的手机号也留下来,我再给你五百。”
“那才一千呀,还有两千呢?”
汪凡平静说道“你跟我去所谓的树母村,了解了情况后,剩下的钱自然会给你。
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打工妹零当既就答应了,便写下对方的手机、邮箱,还有自己的手机号。
汪凡立马拨打了那个号码,结果是意料之内的,是个空号了。
09年的手机号还未实名制,花钱就能马上到营业厅买一张,所以汪凡早预料会是如此,只是不想放过一丝希望罢了,他甚至猜到对方的qq邮箱也是临时的。
汪凡不是没想过让零约对方出来,但猜想对方肯定不能理她,否则也不会用如此谨慎的方法与零搭线。
现下唯一的线索便是那树母村。
可零说什么都不去树母村,只听她说道“帅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但树母村打死我都不去!这个没得商量。”
“理由!”汪凡语气冷峻。
零说道“因为树母村闹鬼呀!那里死了好多人!”
“树母”在纳西语中意为大树,村寨里有一颗不知名的千百年大树,原住民是纳西族,故而称之为树母村。
从零口中得知,94年那会,当时某个开发商要把树母村拆迁改造成旅游景区,这是好事,滇江本来就是重旅游开发的山区城市,可后来具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双方发生了冲突,当时闹得还挺大,发生了大规模的武力冲突,死了不少人。
不久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寨民们就开始陆陆续续搬走了,据后来搬出的寨民说是村里面闹鬼,都是那时拆迁事件死去的鬼魂。
后来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在那里失踪了,据说是被鬼给索魂害命了。
汪凡是个无神论主义者,自然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但见零铁定了态度不和自己去树母村,便决定只身一人前去。
三名刑警在两名片警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尸体。
吴兰兰对边上的年轻男警说道“小勇!你马上派人把古镇派出所附近,有公用电话亭的路段监控调取出来,时间锁定在昨晚凌晨三点十分至三点三十分。”
“匿名打电话的人很可疑,而且他居然是直接打派出所的电话,而不是打110,说明他是在附近看见了派出所上面的联系方式。”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道“顺便再让人把派出所附近有公用电话亭,但没监控的路段住户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在昨晚这个时间段,看见行迹可疑的人,我估计调监控不一定有用,这个人可能已经想到监控这一点,应该会避开。”
“好的!学姐!我这就打电话叫人去!”
叫小勇的男警全名叫刘勇,与吴兰兰同是“华濮政法大学刑侦系”毕业的,吴兰兰比他大二届,是他的学姐兼上司。
只听他应一声便着手办理起来。
接着吴兰兰又对另一个刑警说道,“老郭!法医什么时候到?”
“看这个时间应该快了!”
得到这个回答,吴兰兰便与这全名叫郭东方的刑警先进行封控现场、保护现场。
命案侦查,现场最重要,所有的第一线索都将能在现场提取。
用警戒线把现场封控以后,吴兰兰便开始在封条外观察尸体。
有人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在封条外检查?而不是进入里面检查?
这是因为勘察现场是需要有《现场勘验证》的工作人员来进行,这是有明确分工的,否则无意间可能就破坏了至关重要的第一线索。
只见男尸胸口处有两处贯穿伤,都是在心脏处,而尸体背后的一棵树上以及地上,都有大片血迹,成喷状式,而不是滴落式。
经验之谈,是枪伤。
而男尸手中也确实紧握着一把仿54式手枪,从目前来看,应该是死者用手中的枪自杀了。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也有可能是凶手伪造的现场。
最可疑和诡异的莫过于,男尸的表情为什么是笑着的?而且笑的非常的诡异。
男尸姓甚名谁?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他小臂内侧有一个很特别的纹身,形似太阳,看着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这应该对死者身份调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从现场凌乱的足迹,以及一些明显新折断的枯树干来看,经验丰富的吴兰兰立马判断出,死者在死亡前曾经在这里与人打斗过。
“吴神探,你们速度够快的呀!”
这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不看便知是支队的法医到了。
吴兰兰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不作寒暄,只是冷冷说道“陈仵作!开始吧!”
仵作是陈法医的外号,在滇江刑警支队里,一直保留着叫绰号的习惯,刑警平时工作压力大,工作环境压抑,如果不找点调侃的方式,这一个个都得成神经病。
外号“陈仵作”的法医与这个滇江出了名的女神探—吴兰兰,合作多年,对她的脾气是了如指掌,也不多话,马上带着取证科的同事,开始本职的工作。
“陈仵作”与取证科的同事在勘察现场时。
吴兰兰发现在封锁的警戒线内,尸体旁边,有一根毫不起眼的枯树干,但是它的位置有点不对劲,应该是凶手与死者打斗时所留下的。
这是一种直觉,没来由的。
“你们取证时,别忘记那一根树干,我怀疑上面可能有凶手的生物检材!”
吴兰兰交代完这一句,便对旁边那个偏老一点的刑警说道“老郭,走!到村寨里看看!”
说罢!不由分说,抬步便向树林后那座落在群山绕抱之中的纳西村寨走去。
尚未靠近村寨。
突然听见一阵阵恶狗的狂吠声传来,其中时不时还掺杂着男人的骂声,明显是村寨里有人正与恶狗打斗。
奇怪!这树母村不是没人居住了吗?怎么还有人在里面?
两人都是老刑警了,经验何等的丰富,立马敏锐地嗅到一丝丝可疑的气息。
特别是吴兰兰,说夸张点,一只苍蝇若是停在她面前,通过了苍蝇的肢体动作,她都能判断出这只苍蝇是刚从哪里飞过来的。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旋即拔腿就向声音的源头跑去。
刚拐过一堵斑驳破旧,仿佛风吹即倒的残墙时,便见一个人高马大,身材匀称的年轻人躺在杂乱不堪的地上。
他正大口喘着粗气,手中正紧紧握着一块尖锐的石头,石头上带有血迹,而右小腿的牛仔裤上亦有一大片血迹。
不远处还有一只狼狈不堪,体形足有小牛犊子一般大的大黑狗正垂头丧气地离去。
一目了然,此人刚刚结束一场人狗大战,而胜利的一方是我们人类。
男子的状态还未从刚刚的生死博斗中缓过来,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当既紧张地把头转了过来,是一张相貌堂堂的年轻脸庞。
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汪凡。
汪凡见来人气质很干练,外套腰间处微微有股起,应该是甩棍或手铐,甚至有可能是枪支一类的,而且两人看自己的眼神像看犯人似的,联想到林中那具尸体,便知这两人是警察,不由松了口气。
而且其中一位还是长得非常漂亮的美女警察,不由是怔了一下。
女刑警不少见,但像吴兰兰这么漂亮的,还真少见,身材匀称,比例标准,五官精致,特别是她那小麦色皮肤,为其添上一笔浓墨别样的健康美。
汪凡说道“美女……哦!不!警察同志,我受伤了,被一只疯狗给咬了,麻烦送我去医院,谢谢!”
我们且先按下警方这边不表,看看吴兰兰眼中的讨厌鬼——汪凡,这边是什么情况。
“你这是什么动物给咬的?”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眉头紧锁地看着眼前这年轻人小腿上,那还有血迹的伤口问道。
汪凡一本正经回答道“是被一只长得跟小牛犊子一样大的死黑狗给咬的。”
“什么?!狗?”
医生听了汪凡的回答,用狐疑的眼睛看了看他,明显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这明显不是狗咬的,狗的獠牙只有四颗,可从你这伤口来看,咬你的动物獠牙明显有八颗,你看你,肉都快掉下来了。”
这个医生倒也幽默,说到这里,还玩笑一句“怎么!难道是丧尸狗给咬的。”
医生是开玩笑,但却不小心言中了,那只大黑狗长得确实有几分有别一般的狗,长得大不说,且面相狰狞恐怖,特别是它的一双眼睛,有别于一般的狗。
通常狗的角膜比较大,眼白小,但那只狗正好相反,眼白大,角膜小,瞳孔深邃,有一种令人如芒在背的锋利眼神,足以令一般人望而生畏。
由此可见汪凡胆识过人,这也是他走上与盗墓贼还有犯罪分子做斗争的前提条件。
“唉!你别说,我也觉得是。”汪凡回答得一脸认真。
可奈何医生不知道真实情况,所以听到他的耳朵里却变成,“唉!你别说,我是神经病!”
医院开门接收病人,滚刀肉的二货患者自然没少见,对面前这个一脸正经说着不正经的话的病人也不以为意。
只是摇了摇头,半调侃半认真的说“哦!你这伤口没什么大碍,只是被蚊子给叮了一下,这样!你先去缝两针,打剂狂犬疫苗,再留院观察两三天看看。”
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着汪凡,补充一句“要实在不行!还可以考虑转到隔壁的精神康复中心去治疗。”
“哦!好的!谢谢医生!”
汪凡刚刚满脑子都还在回忆与他生死相博的大黑狗,完全没认真听医生说什么。
等反应过来时,才觉得对方这话不对劲,明显是在调侃自己。
本想和他怼两句,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接下来还得倚仗人家看病。
但又实在气不过,便充分发挥阿q精神,在心里骂道“傻*逼医生,我谢谢你妈!”
而此时早已接完电话的刑警老郭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着什么到来。
不多时,只见一辆挂着滇江车牌的吉普车飞奔而来,像一头发狂的母牛,横冲直撞闯入了医院大门。
刑警老郭见状,便脚步加急迎了上去。
“吴队!人在里面!医生说他伤口比较严重,打了狂犬疫苗以后,建议他留院观察两三天。”
吴兰兰听罢,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让他给跑了。
以吴兰兰的分析,树母村早没人居住,是个荒废了十几年的破旧老寨子,平时不会有人去!而哪个讨厌鬼为什么会去?
至于藏尸山洞更不必多说,如此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是别有用心之人,怎么可能会发现?
综上所述,吴兰兰觉得汪凡有重大嫌疑。
病房里。
吴兰兰开门见山。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
汪凡本来还想开两句玩笑,但见眼前这个美女警察来势汹汹,仿佛恨不得一枪毙了自己的样子,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立马说道“报告政府……呸!不对!……报告警官,我叫汪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为什么去树母村?藏尸山洞里的尸体与你有没有关系?林中男子的死与你是否有关?还有!匿名电话就是你打的吧?”
吴兰兰身为一名优秀刑警,平时问话技术自然不至于这么差劲,实在是刚刚被山洞里惨不忍睹的尸体震惊到,才一时气愤。
汪凡立马摸着头,说道“哎呀!我这头好痛,什么都记不清了。”
“你!……”
吴兰兰差点没气炸了,真的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从头到脚都很讨厌的男人。
汪凡也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滚刀肉,无论吴兰兰问什么,他都以“不知道呀!”要么就是“我头疼!实在记不清了”,来敷衍搪塞。
而且说得很是风轻云淡,好像真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很让人讨厌!但吴兰兰确实又无可奈何,总不能真的一巴掌拍得他鼻涕横飞吧!
她随既冷静下来,平静且冰冷的说道“好!你等着,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希望你能得意到最后。”
撂下这么一句,吴兰兰便回了刑警支队,汇报了今天的情况。
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刘刚,立马拍了桌子,虎目圆瞪,愤怒说道“这是犯罪分子在向我们滇江警方挑衅。”
并要求马上成立专案组,他自己亲自挂帅,担任队长,而吴兰兰为副队长,并将此案以当天的日期命名为512大案,表态此案不破,绝不收兵。
……
汪凡在留院观察期间,只做了两件事。
一是打电话,二是睡觉。
因为他敏锐的发现,警方已经派人盯梢,不好轻举妄动。
电话一个是打给零的,但没接。
另一个是打给自己鲤州市的最好的兄弟——薛文化,与自己兄弟薛文化神神秘秘说了几句话后,便挂断电话。
而吴兰兰这边边也没闲着。
她经办过很多大案要案,经验何等丰富,又是刑侦系毕业的高材生,思维敏捷,逻辑强大。
就在汪凡准备出院这天,已经找到很多线索,且每条线索还都与汪凡这个讨厌鬼有关。
这天!吴兰兰再次出现在了汪凡面前,还带了个年轻的男刑警,号称支队第一擒拿手,前来协助。
男刑警名叫浩宇,是个吃枪药的脾气。
见汪凡不配合,便来硬的,两人表面看是拉扯了两下,但实际是过了几个暗招。
汪凡生于八十年代中期,童年深受金庸先生武侠小说的影响,很是尚武,加之自幼与父亲习武,手上的功夫硬郎得很,且身高一米八,人高马大,否则也不可能打跑小牛犊大的大黑狗。
所以一般人想单挑他?!
呵呵!不是吹牛,那是老鼠爬称钩,您呐!自己掂量掂量。
吴兰兰也是基于这点,才把全支队第一高手叫来协助。
汪凡听出隐意,但依然不动声色,继续听吴兰兰讲述。
可谁知吴兰兰这时却停了下来,而是反问“汪凡!现在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我提醒你,你自己说出来,和我说出来性质和结果都是截然相反的!”
汪凡稍一犹豫,还是肯定的摇了摇头。
吴兰兰见汪凡态度坚决,便继续说道:
“死者和大力身上有抵抗伤,可以确定生前曾与人博斗过,我们通过调取监控,与走访调查,发现你在死者和大力死亡前半小时至一小时左右,曾经到过树母村那片树林。
期间再无人经过那里,而你们又有矛盾,加之林中一根树干提取到指纹,指纹与酒吧当时你所座的桌子底部提取到的指纹吻合,因此可以判断那个博斗的对象正是你,这点确定无疑。
而所谓“自杀”也是可以伪造的,我们怀疑和大力是被人下了药,才导致神经错乱,开枪自杀。
通过法医解剖,在死者和大力的胃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成份,经过化验,却没有提取到任何有害物质,一开始我们以为方向错误,但是……”
吴兰兰说到“但是”两字时,有意顿了一顿。
汪凡心知反转来了,不由屏气凝神,认真听进对面美女警察讲出的每一个字。
只听吴兰兰继续说道“但是我们请来了省刑侦支队一位化学高手,他发现死者和大力体内的特殊药物并不是没毒,而是需要与一些特定的植物所散发出的气味混合后,才会产生化学反应,令中毒者产生神经错乱,从而开枪自杀……”
果然!
汪凡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那晚壮汉和大力如中邪一般,不是空穴来风。
他本来就怀疑是那个不人不鬼的红裙女子搞得鬼,当时还一度以为真是什么灵异事件。
原来当晚在和大力掏出枪时,汪凡影影绰绰看见和大力身后不远处,突然走过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她脚步漂浮,如同鬼魅一般。
而那一身如鲜血一般,红得可以滴出血来的连衣裙,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与不和谐,同时还有那么一丝丝诡异的气息。
当时汪凡就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披头散发,在大半夜出来游荡?莫不是见了鬼不成?
他突然想起出租司机与零都跟他说过,树母村闹鬼的事。
可这世上哪有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还来不及定睛再看。
霍地!和大力就突然诡异地笑出声来,那笑声阴冷,尖锐,明显是中了邪,紧接着,对方突然用枪对着自己的胸口开了两枪。
现在汪凡再次回想起这个片段,还是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吴兰兰的声音,把他从片刻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只听吴兰兰说道“而那种特定植物树母村那片树林就很多,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精心布局的蓄谋凶杀案。
而你偶遇的哪位风尘女子有很大嫌疑,同时还有一个人也有很大的嫌疑……
说到这里,吴兰兰从浩宇手中接过笔记本,转向汪凡,并按下播放键。
当汪凡看见视频的一瞬间,某根神经线崩紧,脑子“翁”地一声响,差点惊呼出声。
视频明显是被提取出来的两段,剪辑成一个完整的视频。
只见第一个画面是在酒吧,视频里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她坐在酒吧一个可以看见汪凡的角落里,并且在汪凡与和大力发生肢体冲突时,这个女子上前,在和大力的啤酒杯位置站了好一会儿。
不过视频的角度刚好是录到女子的背影,并不能看见她有没有做什么小动作?
而她的身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零,同样也是背影,也看不见是否有做小动作?
而这个身材婀娜的女子并非旁人,正是苏芳婷。
苏芳婷是汪凡现在所住的得闲居宾馆老板的女儿,他对这个美女印象非常深刻。
她就是一个温柔贤惠,如邻家女孩一般,这是汪凡对苏芳婷的第一印象。
这也就是刚刚他看见视频第一眼时,会吃一惊的原因。
视频第二段是在一条主干道上,汪凡与零上了一辆出租车后,苏芳婷随即也拦了一辆出租车。
而出租车消失的方向正是城郊树母村的那个方向。
看罢视频。
只听吴兰兰说道“很显然,与你约会的红尘女子,还有她身边那个女子都有嫌疑,当然!包括你也有很大的嫌疑,你是与死者接触最多的。”
吴兰兰说到这里,顿了顿,心中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汪凡!提醒你一句,少沾花惹草,涉黄也是违法行为。”
汪凡满脑子都是疑问,为什么苏芳婷会出现在视频里?
至于美女刑警后面的提醒,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尽管心里很是疑惑,但立马敏捷发现一个问题,警方现在还不知道视频里那个与零站在一起的美女是苏芳婷。
他依然打了小算盘,打算隐瞒这条线,因为他始终不太相信苏芳婷有问题。
况且苏芳婷是他好兄弟薛文化喜欢的女人。
只听他说道“你们现在只是怀疑我!但没有证据?你们警察办案需要证据,推理不是证据,到了法院时是无效的。”
浩宇与吴兰兰听到汪凡这么说,不由下意识对视一眼。
而两人的内心声音各异。
浩宇想的是,这个王八蛋还挺懂法,看来不好对付。
可吴兰兰心中是在想,难怪之前那么嚣张,原来懂法。
其实汪凡那天出现在树母村,完全只是因为零说过,背后神秘人说,想知道真相,就去树母村,这才会去树母村,又正好无意间撞上了藏尸山洞。
但他依然是留了个心眼,便睁眼说瞎话,很是肯定的回答“是的!”
只听他又道“如果背影男把我送到古城街,那肯定会被天网监控拍到,虽然现在全国天网监控系统还没完全布满,但我刚刚说的那三条街,我去看了,都有监控。”
“你在教我们做事吗?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浩宇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桀骜不驯,但又思路清晰,心思缜密的男人很是厌烦,不耐烦训道。
而吴兰兰却恰恰相反,只见她看罢汪凡画的两张速写后,不由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太好了!简直栩栩如生!真没看出来!你这讨……哦!不对!你这画画功底这么强,不比我们刑警队的画像师差,甚至更强,画得太形象了。”
吴兰兰差点下意识说“你这讨厌鬼”,但又及时反应过来。
汪凡对眼前这个长得真的很是漂亮的美女警察的夸奖很是受用,小尾巴不自觉就翘到天上,好悬没给天捅出个窟窿来。
只见他得意忘形的说道“小菜一碟!不是我汪某人吹牛,只要让我看一眼,我就能画下来……怎么!不信?美女警察同志,要不我现在就把你这精致的容颜默画出来。”
“啪——!”
浩宇看着汪凡春风得意的样,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现在一听他竟然敢用带调戏的语言调戏自己心中的女神,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
喝斥“给你点阳光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啦?刚刚为什么不说这条线索?”
汪凡就是个硬骨头,从小就桀骜不驯,不畏强权,他对面前这个叫浩宇的怒火满是不屑,吊儿郎当说道“一时给忘了呗,警察同志,我这人胆小,一受到惊吓就容易忘事。”
“差不多得了!别得寸进尺了,注意自己的态度。”
吴兰兰眉头一蹙。
心中不由暗忖“这讨厌鬼果然不一般,也难怪刘局得知他的姓名以后,会建议我多留意他,说这个汪凡可以给我重要的线索,而且九叔也是同样的观点。”
“不过说真的!他确实很讨厌,从头到尾,怎么看都是纨绔子弟,而且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太讨厌了。”
吴兰兰所说的刘局便是512案正队长,滇江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刘刚。
当时这个刘局一听吴兰兰报告说可疑人姓汪名凡以后,明显怔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虎眼圆瞪,低沉问道“你说叫什么?”
“汪凡!”
吴兰兰口齿清晰的答道。
刘局眼神不由得一闪烁,说道“有没有照片!给我看看。”
吴兰兰拿出一张汪凡的相片出来,这是自己手下小勇在医院盯梢时拍的。
刘局看罢照片,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喃喃自语“臭小子!”
随后下一秒立马又严肃了起来,神情颇为严峻说道“小吴,这个汪凡你一定要查清楚,但是不可以给他下眼药,还有!这小子既然有可能是目击者,那他一定可以给到你意想不到的线索,这点你一定要记住。”
吴兰兰清楚的记得当时九叔得知汪凡这个人后,也同自己的顶头上司刘局,如出一辙的反应,并要求,找时间把汪凡带去见他。
当时吴兰兰就好奇问“九叔!这个讨厌鬼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和刘局是一样的反应?”
当时这个九叔只是神秘兮兮的说道“到时你把这个小子带过来就知道了。”
吴兰兰短暂的回忆后,立马回过神来。
又看了看那张身材高挑的女子侧面画像,疑惑问道“这张为什么不画脸?”
汪凡认真说道“她没脸!”
什么?!
吴兰兰与浩宇一听到这个回答,两人均是吃了一惊,脸色也都泛起一丝疑惑与震惊。
“哦!不对!准确说,是看不清她的脸,模模糊糊的!”
又听了汪凡这个说法以后,两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是么!人怎么可能没脸,那不成鬼了。
可突然!吴兰兰双眸瞪大,不知为何,她又盯着侧影的女子画像看了一眼。
这一眼令她心中咯噔一下。
“吴队!怎么了?”
浩宇问。
而吴兰兰只是与他耳语了一句,便出了审讯室。
行色匆匆,火急火燎,不知是怎么了?
咱们且先按下汪凡这边不表,单说吴兰兰快步走到了支队大楼的三楼,来到了一大队所在的楼层。
找到一大队队长——林军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只见办公桌前正一名两鬓发白,眼如利剑的中年男刑警。
“呦!全队第一美女神探来啦!什么风把你吹来啦?怎么!专案组这么闲吗?”
吴兰兰曾经也是一大队的,林军本来是她的队长兼师傅,在林军的记忆中,吴兰兰这个“变态”在刑警队时也不谈恋爱,也不逛街,一股脑扎在刑事案件上。
林军记忆犹新,当时吴兰兰对儿童拐卖案尤为上心,后来是局里专门成立了打拐组以后,她才慢慢的不怎么关注儿童拐卖案,但依然是疯狂的扎在工作中。
就是凭着这股子劲,加之是当时队里凤毛麟角的专业高材生,所以才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了二大队的队长,并在局里有了一个“美女神探”的外号。
虽然现在吴兰兰已经不是自己的手下了,但林军看见她,依然还是会调侃一下吴兰兰,并关心她的情感问题。
只听林军说道“上次你师母给你介绍的那小伙子人不错,是法院那边的储备干部,年轻有为,有时间就跟人家见一面,试着接触一下,再没两年也要三十了吧!老大不小了。”
吴兰兰可没兴趣说这个,雷厉风行将红裙女子的侧影画像放在桌上,说道“师傅!你快看一下,这身形,这感觉,熟不熟悉?”
林军一开始还漫不经心,但只瞅了一眼画样,立马如被踩了尾巴的老猫,蹿将而起。
再认真看了一眼手中画像,说道“就是她!”
吴兰兰见林军如此反应,问道“师傅!确定是她吗?”
汪凡说出建议理由的一二三来。
顿了顿,又道听他道“我估计法医已经对尸体验尸了,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鼓包的结果了,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严不严重我想你们比我清楚。
所以咯!这些尸体我认为应该火化,因为我有直觉,这些尸体是凶手在进行某种实验,或某邪教的邪恶祭祀一类的,搞不好还有病毒传染的可能。”
浩宇听到这里,不知又哪条神经受刺激,如被踩了尾巴的老猫,拍桌蹿起。
“你真以为自己是谁呀?命案的尸体都有严格规定的流程要走,轮不到你个嫌疑犯指手画脚。”
“我怎么嫌疑了,我是在协助警方!”
汪凡也不由激动得差点站起来,但瞬间清晰认知此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刑侦支队,屁股刚离椅子就尴尬地保持不动。
待说完才悄悄地坐下。
“浩宇!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吴兰兰也明显对自己这个手下今天的表现很是不满意。
但她做领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明白自己人的面子不能不给,只是轻微嗔怪后。
便对汪凡说道“你什么态度,怎么!刚刚还想站起来?你想干嘛?告诉你!你现在的嫌疑还没完全解脱,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吴兰兰话虽如此,但她内心却截然相反。
不由高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讨厌鬼汪凡,他居然也敏锐地发现了尸体的异样。
当时吴兰兰第一次看见尸体时,为什么就有直觉尸体不对劲,其实就是汪凡所说的,尸体是被有设计的吊起来的,应该就像某种邪教的某种变态祭祀仪式。
而且汪凡说对了,尸体的鼓包专案组确实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里面都是一些软体组织的虫,不过都是死物。
至于为什么尸体里有虫?而且是什么虫?
警方目前还不得而知,支队化验科的结果报告还没出来,但是已确认该虫体内存在某种传染病毒。
不过今晚吴兰兰便准备把这个信息告诉神秘人九叔,听听他老人家的看法,正好完成九叔的吩咐,把这个讨厌鬼带去见他。
心中稍做盘算,便说“行!今天就到这里!感谢你的配合,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特别是这两张画像……虽然是背影图和无脸侧影图,没办法发悬赏令,但是对我们寻找嫌疑犯也起到一定帮助!”
“后续想起什么,或发现什么,及时向警方汇报,这是我名片。”
吴兰兰说罢,递给汪凡一张名片后,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看你对案件很感兴趣,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我有义务提醒你一句,公民无权对刑事案件进行调查,我会盯着你的。”
“保证遵纪守法!”
汪凡有模有样地向美女警察敬了个礼,并低头看了一眼名片,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个美女刑警叫吴兰兰。
这时浩宇对吴兰兰说道“吴队,那尸体的事,交给我去处理好了。”
吴兰兰没多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对准备走出审讯室的汪凡说道“你等一下,有没有空?我下班了!请你吃宵夜。”
汪凡不由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他对美女的抵抗力明显不是很强。
特别是眼前这吴兰兰与米国超级英雄黑寡妇极为相似,身材火辣,比例完美,长得也是一样性感妩媚。
更别说小麦色的皮肤,让她看起有别一般的美女,更具一种与众不同的健康美。
立马失去缜密的心思,与强大的逻辑思维,秒答应了下来。
汪凡跟着性感不可方物的美女刑警离开支队,上了一辆吉普车。
路上汪凡美滋滋的说道“警察同志!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呀?怪不好意思的……我这人不挑,中餐西餐都可以。”
吴兰兰嘴角挂起一抹很不屑的笑,并没应汪凡。
只是暗道“再废话一句,本姑娘就一脚把你踹下车。”
这时游离汪凡体外的缜密心思与强大的逻辑,通通都归位了,他当既敏锐的发现,旁边这个美女刑警,不是要请自己吃饭,而给自己摆龙门阵了。
知道是自己自讨没趣后,只得闭了嘴,闭目养神。
过了许久,车子在一小区停下,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七八十年代建筑风格小区。
小区没电梯,汪凡与吴兰兰爬楼梯到了四楼,进了其中一套房子。
一进房子,汪凡习惯性拿眼扫了一下四周,立马发现一面挂满军功章与警功章的墙壁。
“九叔!”
吴兰兰一进门便叫了声。
紧接着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该男子五十出头,平头,刀眉虎眼,眉头永远皱成一个“川”字,眼神间透露出的是一股慑人的犀利,器宇不凡。
他便是吴兰兰口中的九叔,滇江前缉毒刑警,全名九树。
九树看见来人便说道“小兰!来啦!”
接着看汪凡,神情狐疑地问道“这位小伙子,你是不是叫汪凡?”
汪凡诧异了一下,说道“是呀!怎么了?”
九树听罢,眉间的“川”字不自觉锁紧了几分,多看了汪凡两眼,压制着内心涌上来的激动,问道“你爸爸是不是汪和平?”
汪凡能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神情是复杂的,他很是疑惑,不由稍稍起了防备心理,问道“你怎么知道?”
包括一旁的吴兰兰也很是疑惑。
“真是?!好!好!太好了!”
九树掩饰不住喜悦,连叹三声好,这才道“汪凡,你这个臭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是不是忘记我啦?你还不会走路时我还抱过你呢!”
九树判断,尸体里的蛊便是墓蛊,一旦养成,就会跟毒品一般,可以控制人的心智。
而且一般会养这种蛊的都是“姆蚩”苗姓鬼草婆(鬼草婆是下蛊女的别称)。
她们通常与盗墓贼挂勾,因为姆蚩苗姓鬼草婆还有一个别称,叫墓蛊婆,她们的蛊的母体基本上都需要在墓里养成,所以常常与盗墓贼合作,各取所需。
而藏尸山洞中,有多达十来具尸体用来练蛊,这背后肯定不是一人可为之,定有一个组织。
至于其目的?目前不得而知,但九树隐隐觉得应该与盗墓犯罪集团有关。
至于是不是如此?只能靠吴兰兰她们警察这支打击犯罪的铁拳,去撕破图谋不轨之人的阴谋诡计。
吴兰兰听罢九树的分析,说道“我也有预感,512案背后隐藏着天大的秘密,背后应该有一个庞大的黑暗势力组织。”
九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小兰你向来思维活跃,脑洞极大,看问题又比较透彻,我认同你的看法。”
汪凡就是一个好奇心害死猫的性格,加之他认为,雪山男孩照片的背后与树母村有关联,树母村又与512案有联系,那么!换言之,雪山男孩照片与512案是否亦有关联?
因此他对这案件也有极大的兴趣,全程摒气凝神,认真听着九树与吴兰兰的对话。
同时也在想九树与警队的关系,以及他与吴兰兰的关系。
随后吴兰兰与九树又交谈了几个对案件的观点后。
九树便跟汪凡话里长话里短的叙起家常来。
他是个奇怪的性格,跟吴兰兰聊案件时,永远板着个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但面对汪凡这个打心底里喜欢的侄子时,就立马变了个人,仿佛成了一个邻居家的叔叔……不!亲叔般和蔼可亲。
九树向汪凡问了好多关于他成长的过程。
这给汪凡搞得很纳闷,还以为九树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直到凌晨,天色确实己晚,咱们这个和蔼可亲的九树才依依不舍的让汪凡归去。
把吴兰兰也搞得莫名其妙,也一度以为汪凡这个讨厌鬼是九树他老人家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呢!
但吴兰兰很清楚,九叔并没有结婚生子。
汪凡刚到得闲居宾馆,尚未进院子。
立马察觉院墙下,一处黑暗角落里面有异,预警系统立马启动。
这时只见黑暗中缓缓出现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虽看不清楚是何人,但汪凡却有一种压迫感,因为此人块头太大了,形如金刚。
“力拔山兮气盖世!”
只听黑暗中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汪凡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戒备心顿消,甚至嘴角扬起一抹笑,应道“时不利兮骓不逝,文化!你这死嘴炮!可算归队了!”
从黑暗中出现的这位身材如同一座大山的就是汪凡最好的兄弟——薛文化。
汪凡和薛文化生于八十年代中期,童年主要集中在九十年代,当时的文化误乐正开始逐渐丰富起来。
影视作品以港片为主,而汪、薛两人均受《国产凌凌漆》达文西与凌凌漆第一次见面时的桥段影响,便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这两句西楚霸王的诗来作接头暗语。
用他们两人的话来说,这倒是能充分表达,他们心中武侠梦无法得以实现的遗憾心境。
两天前,薛文化接到了自己兄弟汪凡的求助电话后,处理了家里古玩铺的事后,立马赶来会师。
只见薛文化也很是激动,快步抢上前来,到跟前故意作出激动不已的表情,很是浮夸地又是握汪凡的手,又是拍汪凡手背。
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红军不怕远征难,万里千山只等闲,……狼爷我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地紧赶慢赶,现在可算是与你狗日的会师啦!”
“嘴炮同志!你丫坐的那一趟飞机的机长辛苦了!……哭啥!咱先把鼻涕擦一下。”
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薛文化自称狼爷,而汪凡叫他嘴炮。
他们这一代人受古惑仔影响,在大学时几个玩得好的自发性组建了一支名为“七匹狼”的混世小团队,每个人取了一个带狼的外号。
薛文化看上去老气横秋,便叫老狼,加之是在京州读大学,所以他学了半桶水的京腔,以狼爷自称。
而汪凡打架最野,便叫野狼,不过野狼听起来太正式,而且总是感觉跟什么突击队的代号似的,不具备外号嘲弄的灵魂,便又根据汪凡姓汪同旺,也就是狗,改成“野狗”。
同学们很乐意,但汪凡不乐意,每次一听到野狗这个外号时,脑子情不自禁就想到非洲掏肛二哥,很是不舒服,便又召开了团队紧急会议。
最后还是薛文化根据闽南人喜欢在名字的前面,或者姓氏前面加“阿”字的这个习惯,就赐他外号“阿旺!”
薛文化那张嘴可以开航空母舰,摆起龙门阵来,那是字字珠玑,妙语连珠,不是一般的能侃。
嘴炮这个外号得来于此。
不过只有汪凡可以叫他这个外号,别人要这么叫,他非得跟对方亮刺刀不可。
两人一同进了院子,迎面就看见苏芳婷。
没错!就是警方的怀疑对象——苏芳婷。
苏芳婷人如其名,亭亭玉立,人长得是水灵,细眉大眼,眼神清澈见底,白皙的小脸,如润玉般。
“汪凡!你回来啦。”
苏芳婷看着眼前这个高个干净的汪凡,眼睛仿佛卷入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看见他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又关心问“你这腿怎么了?受伤了吗?”
汪凡微微一笑,大大咧咧说道“没事!小伤而已。”
苏芳婷本想和眼前这个一见倾心的男人多说几句话,但奈何自己脸皮太薄了,怕多说两句,被人家看透心思。
客厅里。
薛文化、汪凡,还有苏芳婷三个年轻人在聊天。
汪凡大大咧咧坐下吃饭时,薛文化从楼上下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直奔餐桌,自顾自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问“旺!今天怎么安排,去树母村再碰碰运气?”
薛文化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只听旺凡说道“今天什么都不干,明天再说!”
因为他敏锐的发现,宾馆外还是有警察盯梢,所以暂时按兵不动。
但是据他估计,专案组负责盯梢的人,也差不多要撤了,因为自己提供的线索,够他们查的了。
而事实也说明汪凡料事如神,第二天,果然发现盯梢的警察已经撤了。
两人这才大大方方地前往树母村。
到了树母村,汪凡对薛文化说道“嘴炮!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古怪的村寨有一只跟小牛犊子一样大的变异大黑狗,不是一般的凶,可得小心。”
“怕个球,狼爷我的手段你不是没见识过,别说狗了,狼来了,还都得叫咱一声大哥……不对!得叫一声爷!”
这就是嘴炮的说话风格,好好说话他能死。
汪凡是来过树母村的,知道这里早已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废寨子,照片背后的主谋为什么要将他引到树母村,他也不清楚,但有一点他觉得可疑。
那便是寨子西头外的那个藏尸山洞。
之所以能发现那个山洞,与背影男有间接关系,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汪凡决定再去藏尸山洞看一看,说不定能瞎猫碰见死耗子,发现什么新线索。
两人便朝藏尸山洞去了,刚走出村寨,汪凡远远的便看见有警戒线在山间小路拉开,拦住去洞口的小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
汪凡与薛文化在靠近山洞前,便隐在草丛中偷偷摸摸探头瞄了一眼。
只见几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从尸洞里搬运尸体出来,想必应该是要搬到火葬场火化。
其中还有一位男警在指挥现场。
汪凡一眼就认出是那个自己看着就烦的浩宇。
不过当时他只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间说不好是哪里出问题。
为了避免和这个烦人的浩宇碰上面,节外生枝,便给薛文化打了个眼神,趁早溜之大吉。
汪凡此行也纯属只是碰运气,他也不知道到树母村来到底能干嘛,瞎溜达一圈后,就准备打道回府。
却在这时,薛文化好像有什么发现。
只见他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目不转睛。
汪凡顺着薛文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并没什么异样,只有一座座残破不堪的纳西风格的土木结构房。
这给他整懵了,疑惑问道“嘴炮!破房子有什么可看的,走吧!我估计这里找不到什么线索。”
可薛文化好似没听见他讲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向前面踱步而去,到了一处位置,便蹲下庞大身躯,盯着看了起来。
汪凡不明所以,跟过去瞧了一眼。
只见地上赫然有一个洞口,直径有拳头般大小,他没看明白这说什么洞。
刚想开口问,却先听薛文化说道“旺仔,看不懂了吧?”
听他口气,自己显然是看懂了。
薛文化向来喜欢和汪凡比知识量,但每每都是汪凡胜出一大节,所以但凡是有汪凡不懂,但薛文化懂的,他定要摆摆专家的架子。
汪凡太了解自己这个兄弟的尿性了,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虚心求教。
可汪凡偏不,蛮横说道“你他娘的爱说不说,不说老子走了。”
“我靠!你狗日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薛文化被闪得不轻,但也没多计较。
只听他说“据狼爷我估计,这是打眼,不过打眼是我们南方的叫法,北方那边叫下针。”
说到这薛文反问“洛阳铲知道吗?”
“屁话!你丫别明知故问。”
薛文化见汪凡急眼就很是得意,立马颇有专家派头模样说道“洛阳铲是盗墓贼和考古人员用来探墓用的一种工具。”
“它的铲面为凹形半圆状,可以一节节拼接,根据需要的深度下探铲,盗墓贼和考古人员通过凹形铲面所带起来的土质判断有没有古墓。”
说到这,薛文化便就近找了一根长长的树干,向洞里探了探,只两米不到的深度便到底了。
他明显诧异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不仅摇了摇头,说道“打这探眼的人是个外行,水平很业余。”
看见了掏出的树干上的黑土时,薛文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汪凡不明所以,问道“这有什么说法?”
“说法大了去,如果说带出来的是白土或者青土,那就说明地下有墓,因为古墓都有夯土层,但黑泥就是烂树根的肥化层。”
说到这,薛文化站起来,拍了拍手,又道“而且这种地方两米内不可能有古墓,起码得……”
他本来想说出个具体深度,但奈何自己也不清楚,便敷衍了事,道“几米你就别管了,总之两米内不可能有。”
薛老爷子在鲤州后城街经营一家古玩店,后城街是鲤州市古玩市场聚散地。
薛文化自己虽然没盗过墓,但从小耳濡目染,对盗墓的知识属于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半吊子水平。
只听他说道“专业盗墓贼盗墓都是团伙作案,至少必须三人,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就是觅砂,这是南方与汉中的叫法,北方叫把眼,其实就是负责通过风水找墓的。”
说到这,薛文化反手拍了一下汪凡胸口,“嗨!我记得你老吹牛你大舅是风水师,你打小就跟着他背风水口决,赶紧看看!这里搞不好真有古墓呀!”
汪凡与薛文化担心黄毛出事,立马蹲下身来检查。
可谁知这两人才刚刚蹲下,突然从晕倒的黄毛手中扬起一把沙土,两人毫无防备,吃了个正着,只觉眼睛刺痛,一时间睁不开眼。
而那个本来已经晕倒的黄毛如斗败的狐狸,灰溜溜跑了。
原来这个黄毛刚刚只是装晕,使了个乍,这才从两个经验不足的狠人手中逃脱。
待汪凡他们反应过来时,人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却也不是没有收获,只见地上有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正包着什么。
汪凡打开一看,居然是十几张百元大钞。
当年互联网支付还没开始,用塑料袋或信封装钱本不足为奇,但汪凡敏锐的查觉到异样。
他清楚的记得零说过,神秘人给钱的方式就是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然后放在垃圾桶,通过电话遥控让她取钱。
而这行迹可疑的黄毛也用黑色塑料袋装钱,这其中是否有关联?
汪凡的直觉是有,只可惜被这混蛋给跑了。
他马上打电话给零,想找她出来问话,可对方手机没接。
他便在零qq留言,出来见一面,把剩下的两千给你!等你回复。
信息刚刚发送出去,突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小凡!”
回头一看,原来是九树和那个很漂亮的美女刑警吴兰兰。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九树很是诧异,快步走到跟前。
汪凡也同样感到诧异,九树和吴兰兰怎么会在这里?
说道“一言难尽!九叔你怎么也在这里?”
九树也说道“我也是一言难尽。”
其实九树和吴兰兰是来堪舆树母村是否有古墓。
九树有预感,藏尸洞里那些养墓蛊的尸体定然与古墓有关,这才来堪舆一番,协助吴兰兰破案。
但要是给自己的侄子说明情况,那以这小子的性格,必然要问自己怎么懂得风水堪舆术,那背后太多秘密的口子就被撕开了。
所以干脆也一句一言难尽搪塞,反正两人彼此彼此。
“说了什么你忘记了?公民不能私自调查刑事案件,你……”
“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我调查了?”
吴兰兰话没说完,汪凡就去反驳了回去。
只听他又道“我也说过呀!警察是要依靠证据说话的,你证据呢?”
如果不是九树拦着,吴兰兰真的已经一巴掌甩得这讨厌鬼鼻涕横飞了,那小人得志的样,真的太欠揍了。
吴兰兰固然是生气,但她是个极为理智之人,不会因为生气而影响工作。
只听她说道“古城街的监控已经调取了,本来想叫你去支队辩认,但现在居然碰上了,就现场看看吧。”
吴兰兰不咸不淡说着,内存卡也换好了。
视频经过剪辑,已将无关紧要的删除,只保留了三段。
第一段是城郊大道树母村至古城街方向,一辆满大街随处可见的mpv车行驶而过,车牌清晰可辨,为滇p25891。
第二段是mpv车拐进古城街西段,从驾驶座下来一位身形酷似男人的人,他身穿黑色大号雨衣,头带大号遮阳帽,并且一直保持低着的动作,完全看不见脸。
只见他从后备箱拖出一个身材匀称的青年人出来,那被拖的人正脸被监控拍个正着,不是别人,正是处于晕迷状态的汪凡。
雨衣人将汪凡丢在青石板街上,便驶车从东段离开。
而第三段视频是车牌为滇p25891的mpv车从古城街东段拐入环城大道,将车开到一个老厂的工厂路上,并将车停在路边,弃车步行,走入一条黑暗没有路灯,更没有监控的小巷子里。
吴兰兰见汪凡已看完视频,说道“这个人具有较强的反侦查能力,大号雨衣和大号遮阳帽很好的解决了暴露自己的可能。
而且mpv是故意开到已经面临倒闭的老罐头厂,该工厂路治安相对较差,停在路边的车经常被偷。
而这种mpv车虽然到处可见,但价值也有二三十万,又因为滇江是旅游城市,所以这种车好出售,偷车贼必然会偷。
当我们追踪调查到这辆mpv车时,已经被转了几手,并且滇p25891的车牌为非法套牌,以车查人这条线索也断了。”
“所以想借用你对人的体形过目不忘的特殊本事看看,能不能看出雨衣人是谁?”
“这个雨衣人不是那个“背影男”,你看他从后备箱拖我的时候,身体微弯,宽松雨衣正好贴紧身体,大概勾勒出了该身形。”
汪凡边说便把手机递送给吴兰兰。
“确实!这个细节对一般人可能没用,但对你肯定很关键,你看出是谁了吗?”
吴兰兰问道。
只听汪凡斩钉截铁说道“我确定这人是苏老板!”
其实汪凡刚认出雨衣人是苏老板时,也是震惊不小。
同样震惊的还有薛文化!
“什么?!我看看!”
只听他紧张地要过手机,认真观察起来。
半晌后说道“我靠!还真的像,刚毕业的时候,我就来滇江玩,住的就是得闲居宾馆,有一天下大雨,苏叔那会儿在补修院里的假山,也是穿的这种大号雨衣,这背影的感觉一模一样。”
说到这,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也只能证明苏叔的救了阿旺,并不能代表他与“背影男”有关呀。”
汪凡与薛文化猜测出苏老板失踪的原因。
但不想增加苏芳婷的心理负担,便都默契的闭口不谈。
只听汪凡说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等,第二是明天去报警,苏老板失踪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不够报警时间。”
时间到了傍晚六点,谁都没心情吃晚饭,但贤惠的苏芳婷依然准备去给汪凡他们做饭,却被汪凡与薛文化劝住。
直到晚上九点,依然不见苏老板回来。
薛文化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又不好让苏芳婷去做饭,至于自己做么!那也是不可能的,便出去打包。
汪凡见苏芳婷一脸疲惫,心疼这个可人的温柔女子,便叫她先去睡一觉。
苏芳婷哪里肯,这时她也顾不上害羞,拉着汪凡的手说“汪凡哥!我心里没底,你能再陪我坐一会吗。”
汪凡静静的坐在苏芳婷身边,想安慰她,又觉得多说无义。
“汪凡!我借你肩膀靠一下可以吗?”
万籁寂静的大厅被苏芳婷温柔的声音打破。
“嗯!靠吧!”
汪凡知道苏芳婷现在最需要的是安全感。
苏芳婷轻轻的把头依畏在自己心仪的男人的肩膀上,如果这一刻,自己的爸爸没失踪,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良久没有声音,但汪凡能明显感觉到手背上落上一滴暖暖的液体。
是苏芳婷的眼泪,但是她并没哭出声来。
一个女孩在这时候是最脆弱的,毕竟那是自己至亲的亲人,更何况苏芳婷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单亲弱女子。
此时此刻,汪凡所能做的就是叫她别担心,然后轻轻地拍着苏芳婷微微抽搐的肩膀。
伤心的苏芳婷禁不住回想起了过去的往事,仿佛只有这一些存在脑中的记忆碎片,能证明自己不是独自一人。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起了很多关于从前的事,除了她爸爸是因为自己妈妈突然死了才疯了,还说了记忆中自己的爷爷奶奶,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好像还有一个大哥,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父亲之所以会精神有些问题,就是因为这一生太多坎坷。
“汪凡哥!为什么上天对我们苏家如此不公平?”
汪凡回答不出来,只能默默的陪伴在这个此时此刻很是脆弱的文静女孩的身边,让她的心可以不那么的冰冷。
奔波了一天的苏芳婷,终于还是在汪凡的肩上睡着了,软软的脸蛋靠在汪凡的肩上,汪凡只觉她一阵阵呼吸吹在自己的脖子上,暖暖的、痒痒的。
鼻间徘徊着的尽是苏芳婷身上淡淡的体香,汪凡只觉自己的心尖好像有什么东西挣扎了一下。
那是他心田里的一颗种子,正无声但有力的破土发芽。
其实刚刚苏芳婷那一滴眼泪不止是落在汪凡的手背上,更是落在他的心田,让种子得到水份,茁壮成长着。
但是这并非男女之情的种子,而是兄妹之情的种子。
汪凡怎能不知薛文化对苏芳婷的心意,他更是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薛文化是自己最铁的兄弟。
把苏芳婷抱回她的房间后,汪凡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要保护这个妹妹,不能再让她受伤。
薛文化大包小包地拎着晚餐回来时,汪凡顾不得吃上一口,交代了薛文化照看好苏芳婷后,自己就出去了。
原来他的qq早收到了零的回复,约他到古城街见面,只不过刚刚那种情况,他不忍心离开苏芳婷罢了。
古城街道灯火通明,成双成对手拉着手的小情侣霸占了古城街,人群中显眼的除了肆意散狗粮的情侣外,就是那些手捧鲜花到处求人买花的小孩。
他见与零约定的时间还尚早,便漫无目的地逛着。
忽然这时,只见一个令他眼前一亮的背影。
那不是别人,正是树母村曾经出现过一次的那个可疑背影,他穿梭在人群中,行色匆匆,指不定要去干什么坏事了?
汪凡立马一边跟踪他,一边给吴兰兰打电话,可屡次被对方挂断。
汪凡是个急脾气,差点没气吐血,立马给吴兰兰发短信……
“姑奶奶!在干嘛呢!别说我没告诉你!我看见了那个可疑背影男了。”
短信发出才两三秒,突然手机铃声一下响了起来。
汪凡做贼心虚,吓了一跳,立马侧身躲在一家商铺门口的广告牌后,一边目视着那个背影男,一边接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哪头的吴兰兰显得有点激动。
“姑奶奶!你干嘛呢!给你打电话都不接,急死我了!”
“我在出任务,别废话!到底在哪呢?”
汪凡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心道“我靠!现在知急啦!”
不过也没多废话,应道“古城四方街东段观景台这边,快点派人来增援。”
汪凡上次为了搞清楚是谁把自己从树母村送回来,已经把古城街周围摸排一遍,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成长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汪老爷子是参加过对越反击自卫战的老侦察兵,受他影响,汪凡自幼就对侦察以及刑侦方面的知识,都有极大的兴趣爱好,还投入不少时间研究过,这才有如此过人的本事。
电话哪头的吴兰兰急道“我马上派人过去,记住!抓人是警察的事,你远远盯着就行。”
她太了解汪凡这种人的性格了,不叮嘱一声,还真怕这个又能打,又急脾气的讨厌鬼上前把嫌疑人给揍一顿。
“警察同志!我这也算立功吧!”
汪凡隐隐有预感,雪山男孩照片的背后与512案应该有某种联系,所以自己肯定无法置身事外,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觉得得给自己要一张“免死金牌”。
汪凡一时拿不准,便带丫丫走进了旁边的商铺里,背对古街,与导购员打了招呼,便从展柜台上拿起一支笔,又从收据单上撕了一小张纸下来。
快速将一名女刑警的号码写上去,折成小条,再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假装不耐烦说道“烦死了!得!我买一束,别再跟着我了。”
蹲下来接花时,小声说道“小姑娘把这个手机号背起来后,把纸条丢了,这是警察叔叔的电话,记住了,一定要背起来,然后丢了。
“谢谢叔叔!”
丫丫对着汪凡深深鞠了一躬。
汪凡并不知道她这一鞠躬是谢自己买了花,还是谢自己给了她警察的电话。
但无论小姑娘是出于什么原因鞠躬,那瞬间,男人刚硬的内心深处,那最柔情的“父爱”情感线被撩动。
这么可爱又懂事的小姑娘如果真是被拐卖的,那人贩子真该千刀万剐。
汪凡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不知去哪,脑中频频浮现出小姑娘刚刚那特殊的眼神。
不由心想,要不跟踪一下小女孩,搞不好真能挖出拐卖儿童的团伙,救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一命。
可偏偏这时,手机qq来了一条信息。
“帅哥!我在古城广场这里,你到了吗?”
信息自然是零发来的。
零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扎了个马尾辫,化着似有似无的淡妆。
看上去颇为清纯,完全脱去了以往打工妹的气质,宛如一个在校大学生。
她本就颇有些质色,现在这么一打扮,还真别说,确实有点吸引人眼球,惹的不少经过的男生侧目,而同行的女友都纷纷耍起小性子,以示抗议与不服。
就连汪凡一时间也差点没认出来。
“这花是送我的?!”
零看着汪凡手中的玫瑰花,心道“看来同事说的没错,富二代都喜欢清纯的女大学生。”
原来零在同事的开导下,决定改变策略,居然眼前这个帅哥是富二代,那何不与他搭上线,那自己往后余生不就改变了吗,而且自己那个残疾在床的弟弟也可以得救了。
与这比起来,二千块算什么?!
说起零!也是个命运坎坷的人。
她叫李兮容,出生于书香门第,读大学时,因一次同学聚会,在回家路上被一个地痞流氓的大汉强*奸了。
而这个大汉并非是旁人,正是已经死了的和大力,这便是那天李兮容见和大力面熟的原因。
父亲是大学老师,食古不化,不能接受这种事,并且最要面子,要求不能去报警,还与之大吵了一架,李兮容受不了这份委屈,便离家出走,跑到乡下的外婆家去。
而那次父母与刚上高三的弟弟,三人驱车去外婆家找她,结果命运瘟神降临在他们头上,半路出了车锅,一家三口两死一伤。
弟弟虽然活下来了,但下半身瘫痪,一辈子只能座轮椅,且无法自力更生。
自此李兮容辍学打工,承担责任抚养弟弟的责任,几年的底层社会挣扎,令曾经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才智少女,变成了如今这只为活着的世侩打工妹。
“算是吧!”
汪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不解释,免得越抹越黑。
零接过花……或者现在应该说李兮容接过花,说道“你陪我走走,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现在的李兮容没办法风花雪月,花前月下,她的目的很明确,必须尽快与这个富二代搭上线,哪怕简单粗暴。
汪凡并不知道李兮容的命运,察觉到她的异样,本想速速离开,但一听她说还有秘密,立马说道“干脆我请你喝咖啡得了,地方随便你挑。”
在咖啡店里,李兮容说道“其实那个神秘人曾经想追求我,还发了一张照片给我,但我看他不像好人,明显只是想玩玩我那种,所以我没理他。”
确实她内心的声音是她教授本来地痞流氓模样的男人,因为她的命运就是从这种人手中给毁灭的。
但汪凡只听到了“他发了一张照片给我。”
立马说道“照片还在吗?”
“我打印出来了!你看!”
李兮容从手提包里拿出照片。
汪凡接过照片,只见照片是一个长相马马虎虎的男人,他正坐在一辆宝马车上,而头发却是染成了黄色。
没错正是今天汪凡在树母村见到的那个盗墓小贼。
不过汪凡立马嗅出关键问题来。
这种做事情亳无头脑,随随便便就把照片发给陌生人的傻子,明显不是能设计出这场阴谋的人,肯定只是其爪牙鹰犬。
不过无妨,通过他顺藤摸瓜,拔出萝卜带出泥,也不是不可。
汪凡心中稍作思量,随后问道“你知道他叫什么?住呢?或者是干什么的吗?”
李兮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不过随既又说“不过我可以帮你问。”
汪凡当然觉得这自然是好,不过这个想法只是转瞬即逝,立马摇头说道“不行!这个人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你去接触他太危险了。”
李兮容可以感受到眼前这个帅哥是发自肺腑的关心自己,而非是虚情假意,顿时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暖流,更是不知从哪跑来一只小鹿,正没来理的,重重地撞着她的心尖。
汪凡、薛文化还有吴兰兰,三人闻声抢出大厅。
正见院子里三人扭打在一起。
而其中一个男警一不小心就把女子的衣服扯破,顿时白花花的背部暴露了出来,红色的文胸带显露无疑。
这一扯扯破的不只是女人的衣服,更是扯破了女人最薄弱的自尊心。
而此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苏芳婷。
可那名男警依然不由分说,上前一只手抓住苏芳婷的右手,并反扭到背后,而另一只手用力从背后掐着她纤细的脖子。
喝道“不许动。”
苏芳婷本来双手是在第一时间护着岌岌可危,马上要完全滑落的t恤,可如此一来,正面的文胸也随着t恤的滑落,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一片白如羊脂的饱满春光乍现。
一个女人最后的一点颜面荡然无存。
苏芳婷本就是一个腼腆易羞之人,她见自己最狼狈,最害羞的一面暴露在众人面前。
况且自己心仪的男人——汪凡,也看见了自己第二隐私的部位,还是以如此狼狈不堪的姿态在他面前展露。
顿时羞愧难当,愤怒与委屈涌上心头,无声的哭泣起来,甚至死的心都有了。
可身体依然试图挣脱男警的束缚,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倔强与尊严。
吴兰兰看见这一幕,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暗骂道“这个白痴怎么也跟过来了?坏了我的好事要你脱一层皮。”
“我草你妈,放手!”
薛文化与汪凡看见这一幕,顿时血脉喷张,一股无名怒火如火山喷发,从心头冲上大脑,冲晕了两人的理智,而呼出的是那叫血性的暴怒。
两人异口同声骂道,便如两头发疯的恶狼,扑将了上去。
吴兰兰反应非常迅速,早看出他们两个状态不对,在这两头发疯的疯狼刚骂出声时,立马抢在前面,叫道“老郭,小郑,小许,小阵还有小王,你们五个快拦住薛文化。”
“小勇!帮忙拦住汪凡。”
吴兰兰话声未落,人已经一个箭步抢上前,施展开擒拿术,与汪凡纠缠起来。
而刘勇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扑将上来,死死抱住汪凡的双腿,助自己学姐兼上司一臂之力。
至于薛文化那边,只见五个男警也在同一时间纷纷扑将了上去。
两人抱手,两人抱腿,一人抱头,最后又冲上来一个男警抱腰,六人齐力,这才勉强把如愤怒金刚的薛文化控制住。
六人心中叫苦不迭,均暗道“我靠!这人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这火山爆发的场面险些失控,好在吴兰兰提前有所防备,否则事态将一发不可收拾。
今早吴兰兰是亲眼看见薛文化凭一己之力,单手将黄毛提起,顿时被这惊人的天生神力所震惊。
加之他早知道汪凡的身手也绝不可小觑。
所以在今晚行动之前,把专案组有力气的男同事都叫上了,还从自己以前的二大队里借来小王与小许这个腰圆膀粗的大汉。
否则薛文化那边必然失控。
不过千算万算,就没算到那个脑子有问题的“镀金男”也跟了过来。
此人就是下来镀金的二货,刑侦本事一点没有,还急功近利,很爱表现,经常是弄巧成拙,做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事出来。
整个支队里的人都不喜欢他,只是碍于他上面有人,众人敢怒不敢言。
汪凡腿上有伤,又被小勇抱住,加上气血攻心,完全乱了章法,被冷静且理智的吴兰兰捷了先机,用各种近身擒拿术锁住。
汪凡眼睁睁看着苏芳婷狼狈不堪的模样,依然可怜又徒劳地挣扎着,白净的小脸早已哭花,样子狼狈不堪,楚楚可怜。
怎叫人不心疼,不气愤?
他暴跳如雷,拼命挣扎,吴兰兰则越锁越紧。
擒拿锁技用的全是巧劲,一旦被锁住,非技巧不可解,而汪凡此时此刻哪里有理智,有的只是失控的愤怒,而这种愤怒使他忘记了一切格斗技巧。
他一时半会挣脱不开,只得大喊大叫,“草你妈!放开她,放开她……老子杀了你!”
声音歇斯底里,撕心裂肺,顿时两行热泪夺匡而出。
汪凡急哭了,同时也是气哭了,此时此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苏芳婷被欺负,却无能为力!
就在刚刚自己还暗暗发誓,以后不让自己这个妹妹再受伤害,可现在却只能这样眼巴巴看着她受尽委屈与屈辱。
薛文化与之比起来,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奈何自己正被六个大汉死死缠住。
“镀金男!我命令你个二货马上放手!”
吴兰兰没想到这个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汪凡居然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以她洞察秋毫,优秀的察言观色能力,怎能不知汪凡的眼泪是因为什么而流。
那是男人的责任,或者说诺言。
她怕事态会进一步失控,立马呵止那个应该千刀万剐的镀金男。
镀金男还很郁闷,自己明明亲手抓住了嫌疑犯,为什么吴队还责怪自己?
肯定是自己抢了她的风头。
就在这个警队的害群之马正以他的猪脑回路思考问题时,突然只觉得屁股被人踹了一脚。
转天一早。
汪凡起了个早,准备亲自下厨,给苏芳婷做早餐,毕竟她已经一天一夜粒米未进了。
而此时,院门口迎面走来两名刑警。
不言而喻,正是吴兰兰和那叫刘勇的年轻刑警。
“苏芳婷怎么样了?还没从房间出来?”
吴兰兰破天荒的第一句开场白,居然不是公事。
“一晚上没开过房门。”
汪凡后面本来还有一句“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吗!”
但是见吴兰兰手臂已经敷了膏药,也不好再说那种阴阳怪气的话。
反倒说回来,吴兰兰没与他计较,已经是人家大度有格局。
“你……你手臂怎么样了?”
汪凡问罢!稍一犹豫,还是说道:
“对不起!昨晚真的不是故意的!”
“差点脱臼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吴兰兰并没多计较。
其实昨晚苏芳婷的事,从她个人的角度出发,她也觉得很惭愧,但从刑事案件的角度出发,她没什么可说的。
反正昨晚回去已经把事情上报给刘局。
刘局也拍了桌子,怒气冲冲说这次绝对不轻饶他也百般厌恶的警队害群之马——镀金男。
况且自己也挨了一下。
只听吴兰兰语气缓合,又说道“汪凡!从我本人的角度出发,我向你表示抱歉,但从我的职业角度出发,我必须这样做,这是公事,我只是在例行公事,希望你理解,并代我向苏芳婷道歉。”
说到这里,稍有停顿,看了看汪凡,叹口气,正色说道“现在你也冷静了,我有义务提醒你,你们已经妨碍了公务,但刘局考虑到你对512有立功表现,而且也情有可原,所以不追究责任……但下不为例,现在还请你协助调查几个问题。”
吴兰兰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刚刚一到,第一句话之所以是问苏芳婷,除了确实有关心成份外,自然还有旁敲侧击的作用,她心知现在苏芳婷的情绪肯定无法问话。
但她自然有其它的打算。
汪凡突然发现,吴兰兰虽然表面是冷冰冰的威武刑警,但其实内心情感还是非常细腻的,而且非常的大度大方,是个女中豪杰。
突然他发现自己与她比起来,就逊色了很多,不由得有一丝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汪凡已经二“进宫”了。
吴兰兰不多废话,把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汪凡,指着一张照片。
“看看!这是不是你昨晚跟踪那个可疑背影男的照片?”
屏幕上有一张拍摄“小桥流水”的艺术照,照片上一名穿汉服的女子坐于古城街东段的一条河流边。
而照片左边,也正是女子背后河的对岸,能清楚看见汪凡正侧身贴在一条巷子口,正扭头看向巷道内,而巷内是两道隐隐约约的黑影,只能依稀可辨似两个人。
“是的!没错!我有印象当时河对面确实有摄影工作室的人在拍艺术照。”
汪凡如实回答。
吴兰兰说道“当时巷子里与那个可疑背影男接头的是什么人?”
汪凡说道“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名女子,当时他们两人的脸正好都被阴影挡住。”
吴兰兰说道“你有没有办法测画出这两人的长相?”
其实昨晚汪凡之所以想给背影男与神秘女子拍照的目的,也是想回去试着测画出他们的长相。
只听汪凡说道“人脸的三庭五眼都有其规律性,只要有参考,可以通过推测画出大概相貌,但照片上从身体往上都是一片黑暗,这就为难我了!”
吴兰兰看了一眼照片,确实如此。
只听她说道“画不出来没关系!但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女的?”
汪凡疑惑看她一眼,说道“不认识!”
吴兰兰冷冷说道“你确定不认识?”
“我确定!”
汪凡话音刚落,坐吴兰兰边上的郭东方说道“看来你记忆力不行呀,我来帮你回忆回忆……你说巧不巧,昨晚也有个出租车师傅在古城街,也刚好看见了巷口接头的两人。
他当时是在巷口另一边,其角度正好是那位女子的背面,根据他的描述,五月十二号那晚,也就是和大力死的那晚。
有一个漂亮的女子搭乘他的出租车去树母村,因为树母村几乎没人去,加上乘车的女子长得太漂亮了,所以对她的印象极深,特别是女子长发及腰的窈窕背影。
而这个搭乘出租车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你一直隐瞒的苏芳婷。
而出租车师傅昨晚在古城街巷子里又看见了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长发及腰背影。
虽然当时巷子比较昏暗,但女子那种非凡的气质、还有当时刚好有风拂过,女子长过腰的头发被吹起,刚好被灯照到,出租车师傅确定就是五月十二号乘坐他车的女子背影。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与背影男接头的是苏芳婷。”
汪凡并不惊讶,因为当时他第一眼也误认了。
只听他冷静说道“其实我当时第一眼也认错了,但她真的不是苏芳婷,只是像,这点我可以负责任。”
老郭喝道“你凭什么负责任?你刚刚不是说没看见正脸么,怎么能确定不是!”
汪凡应道“从身段比例就可以判断出来了!”
郭东方是第一次审讯汪凡,不知道他过人的本领,眉头一蹙,稍显不耐烦道“汪凡!你都二进宫了,还想消遣我们么?”
吴兰兰见汪凡愿意做苏芳婷的开导工作,心中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又从笔记本上调出一张照片来。
那是和氏兄弟都有的纹身。
命案调查首先要确认死者的身份,与其社会关系,警方现在只知和氏兄弟的身份,但其社会关系还没搞清楚。
但警方认为这种纹身应该是512案背后组织的标志,也通过这个纹身入手调查过,但很可惜,没有收获。
他们走遍了滇江大大小小的纹身店,没有一家能说得出是什么图腾来,更没有一家见过这种奇怪的图腾。
只见吴兰兰指着自己的额头,问汪凡“昨晚你这里突然出现与这个纹身差不多都印记,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有什么特殊含意吗?”
原来汪凡的额头上一直都有一个印记,整体形象像个太阳纹,不过中间却是一只写意的甲虫,甲虫周围有成波浪形的射线。
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太阳纹。
印记只有在血脉喷张,血液循环加速时才会赫然出现,昨晚汪凡愤怒时,那太阳纹便显现了出来,正好被吴兰兰看见。
汪凡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打我记事开始就这样,平时看不见,但一激动就出现,我爸妈说是胎记。”
吴兰兰听到这个答案,不免有一丝丝失望,但见汪凡确实也不清楚,讯问就到此结束。
回到得闲居已是中午,汪凡意外的发现苏芳婷正在厨房忙碌。
他之前还担心以苏芳婷的执拗,会转不过弯来,不过看见她能下厨了,这就说明她已经释怀,这倒解了自己一块心病。
不过现在苏芳婷看见汪凡时,那小脸依然还是不自觉就红到了脖子,毕竟昨晚的糗态还是历历在目。
不过倒是能正常交流。
“文化那嘴炮哪?”
汪凡不见薛文化在,问道。
“他在我爸爸的书房!”
今早苏芳婷与薛文化去派出所报案以后,在打扫宾馆时,见平时不上锁的书房居然上了锁,心觉有异,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爸爸失踪肯定不是没来理的。
爸爸长期呆书房里,那必然有什么线索,所以才与薛文化破锁而入。
希望可以从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结果找了一上午,并没有任何收获,这才下来准备午餐。
而薛文化继续在书房寻找。
得知事情原委的汪凡哪能耐得住性子,立马也上了二楼书房。
他是第一次进书房,难免好奇。
书房最夺人眼球的就是一些古玩摆件,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这也是之所以宾馆开在偏远地方,苏卫东从来不愁吃穿的原因。
薛老爷子与苏卫东两人曾经一起合伙作过做古玩生意,大江南北走遍了,收尽了不少古董。
薛老爷子还因为违法乱纪坐过几年牢,这是薛文化记忆中的事。
在一处书架上,汪凡隐隐闻到了一种奇特的香味,当时他就精神为之一振。
这种奇特的香味很好闻,他刚来宾馆下塌那一晚,便在房间闻到过一次,记忆犹新。
香味来源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雕刻着古仆的雕花,打开一看,却是空空如也,他倒也没太在意,因为很多特殊木材本身就自带特殊的香味。
只不过心中还是稍稍疑惑,为什么只有第一晚闻到过这种香味,后来就再也没闻到过?
“旺!快来看。”
薛文化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被夹在一本笔记本里,准确的说,是半张破旧的照片,照片里苏卫东正站在一幢老旧的房子前。
虽然照片被撕去了大半,但依然可以看出房子的风格有异汉式,反倒有几分像是树母村的风格。
而照片里,苏卫东的旁边明显还有人,只是被撕掉了,只残留不到一半的身体,看不出是谁。
吃过饭。
汪凡把那半张照片递给苏芳婷。
问道“你知道苏叔这张照片在哪拍的吗?”
苏芳婷看罢照片,说道“这是树母村拍的吧!我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家就在树母村,后来是我妈去世,我爸得了精神病,我们才搬到这里的。”
汪凡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不是树母村拍的。”
说罢,他指这发黄的照片,继续说“你看这房子的背景,有一大片树林茂密的山,而远处还有隐隐约约的一座雪山,树母村虽然有山林,但可没有雪山。”
薛文化也稍稍回忆了一下,说道“对!我也记得树母村附近没有雪山。”
“咦!那我就不清楚了,可是这房子就是纳西式的民居,和树母村的很像。”
苏芳婷一脸疑惑的说道。
汪凡有着强大的逻辑思维,脑回路又很是跳跃,立马从照片的事跳转到刚刚苏芳婷说的“她们以前住树母村”这一句话上。
立马联想到刚来滇江第一晚去树母村时,听出租车师傅说过,94年那会,树母村拆迁事件死了不少人一事。
脑子立马从凌乱的线索中捕捉到什么。
问苏芳婷“小婷!94年那会,树母村因为拆迁发生过一次大规模械斗,你有没有印象?”
苏芳婷稍一思索,从记忆中寻找到那条模糊的记忆线。
薛文化看见自己心仪的女子,看自己兄弟时,那种情意浓浓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行啦!我明白了!小婷不用说了!委屈你了!”
汪凡这很平常的一句话,听到苏芳婷耳朵里,仿佛是一股春风吹入心田,更似一场春雨滋润了那颗茁壮成长的小树。
汪凡当即把情况说明给吴兰兰听。
吴兰兰也恍然大悟,不过随即又不免眉头一蹙,因为又得推翻一条线索了,但她心中不免还是打了一个问号,并且打算再让人走访调查一遍。
她随既将重心放到了两个点上,其一是苏卫东为何失踪?去了哪?其二是和氏兄弟的老家。
至于背影男,苗服女,以及黄毛等这些线,分别让浩宇、刘勇,还有郭东方三人认领了。
而得闲居宾馆这边,汪、薛、苏,三人依然继续研究着那半张照片。
照片是夹在一本同样老旧的笔记本里,这本不足为奇,但奇怪的是,笔记本上没有一篇日记。
或者确切的说,是有写日记的那几页都被撕去了,撕痕是新的,估计也就这几天才撕的。
毋庸置疑,撕日记的人必然是苏卫东,可他为什么要撕?
汪凡用铅笔拓印,但发现上面笔迹太多,非常的凌乱,什么信息都没提取出来。
苏芳婷突然想到什么,咦了一声,说道“我看这雪山好像是欧鲁雪山,以前我十六生日时我爸爸带我去玩过,还在山底下一个纳西族的村寨我爸爸的一位旧友那住了两天,我记得那个村寨好像是叫……叫什么来着……你们等一下。”
说到这,苏芳婷立马跑到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最后终于在一个古箱的箱底找到一本很有年代感的日记本。
那是她以前写的日记,里面正好有一篇是十六岁那年所写的。
从日记得知照片中那个纳西村寨叫茶马村。
三人决定前去这个村寨碰碰运气。
歇了两天,待汪凡脚上被狗咬伤的伤痊愈后,这天!三人便乘车前住欧鲁雪山。
而就在他们刚乘上车时。
一个公用电话亭里,一位带着鸭舌帽,将脸遮掩住的神秘人,拔通了一个号码。
“他们去欧鲁雪山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嗯!依计行事。”
他挂了电话,钻入人群中,化为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欧鲁雪山距离得闲居宾馆也不远,就七八十公里路,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三人到了欧鲁雪山的旅游景区后,买了入场卷,便在山脚找了间餐馆,边吃边研究去茶马村的路线。
餐馆老板就是地地道道的纳西人,生意人的嘴闲不住,一看这三人都背着大号的登山包,上面还有攀岩绳,冰镐,帐篷等一系列户外工具,便知不是来旅游观光的。
还以为是登山者又或驴友一类的,便主动向他们介绍起欧鲁雪山。
欧鲁在纳西语中意为天山,是当地有名的神山,由十五座山峰连绵组成,全长九十五公里,西临藏地关、南起三朵湖,北至跳断崖,东接虎口岭。
而得知道这三个外地人是要去茶马村后。
老板立马告知从旅游区的这座主峰是走不到的,必须如此这般走,这般如此走,才可以走到。
汪凡他们三人一听,立马就晕头转向。
汪凡当即麻烦老板给画个路线图。
但老板笑着说“用不着,很好走的,那是旧时的茶马古道,在深山之中,平时无人涉足,村寨里的人出村都得走这条路,没有其他路,跟着走肯定错不了。”
三人酒足饭饱,即刻动身出发。
走了五六个小时,到了下午四点多,终于看见了老板所说的一个月牙形的湖。
不过三人马上就犯难了,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只听薛文化说道的“我靠!老板这是算命先生当军师——瞎指挥,完全不靠谱,狗日的不是说走到这月牙湖以后,只有一条路,跟着再走个五六里地就到了么,可这丫的有两条路呀。”
说罢!转头看向汪凡,又道“旺!咱没走错吧!”
汪凡看了看四周,说道“应该没错,老板说去茶马村的路是旧时的茶马古道,至今已有七百多年历史了,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什么都变了,更何况一条路。”
可他们三人哪里晓得老板自己也压根没去过茶马村寨,也只是偶有听从村寨出来的寨民说过路线罢了。
薛文化又转问苏芳婷“小婷,你看看!有没有印象,走哪条路呀?”
可苏芳婷也一脸狐疑的说“好像是左边这条吧……不对!右边……哎呀!我也记不清了,这都过去五六年了。”
正当这时,只见左手边的前方,正从一处山谷缓缓走出一人一马。
人是一位身形佝偻,蓬头垢面的六旬老者,材瘦如骨,而身后的马是一匹看上去病殃殃,明显已经是临近生命终点的老马。
它同它主人一样,全瘦得只剩下一身骨架,与绷不紧的皮,更可怜的是它的背上还驼着几箱货物。
看那老马吃力的样子,仿佛只需再放一根稻草,就能压垮它。
半夜!汪凡霍地一下惊醒,他没来由的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同时空落落的,好像刚刚才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莫名其妙地呆坐几秒后,顿觉尿意甚浓,都怪刚刚薛文化让他多喝了几瓶啤酒。
起身走出帐篷,到了薛文化的帐篷外,拨开带刺的荆棘条,拉开帐篷拉链,叫薛文化陪他去解手。
可薛文化完全雷打不动,呼噜声打的还很有节奏与生机,伴随着嘴巴时不时发出的吧唧声,仿佛那呼噜声活了过来,对汪凡说道“走开!不要打扰我主人做春梦。”
汪凡已经忍不住了,放弃叫薛文化,下意识准备去叫苏芳婷,可马上又反应过来,趁早打销了这个“变态”的想法。
汪凡带上工兵铲,便走到树林口解手。
正一泻千里,尿得畅快之时,忽然只觉后脖一凉,仿佛被人从后面吹了口气一般。
登时咯噔一下,全身每一根汗毛,都进入戒备状态,根根倒数起来。
络绎不绝的尿都被迫戛然而止,还洒将了些在裤管与登山鞋上。
可此时此刻他哪里顾得了这些,当及转头望去,惊得叫出声来,只见身后一颗树旁,出现一抹红色,可转瞬即逝,如同鬼魅一般。
他马上想起上次和大力诡异死亡时,突然出现的那个诡异的红裙女。
本来意犹未尽的尿意也顿消,用工兵铲随便回填了几下尿坑,心道“百无禁忌,诸邪回避,这世上哪里有鬼,他娘的!肯定是嘴炮那狗日的,买的是假酒,给老子喝蒙了。”
可这时却忽听从身后传来一声空灵的笑声。
汪凡不禁再次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道红影正缓缓飘来。
依稀可辨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黑暗中她那一身红裙仿佛可以滴出血来,诡异而妖艳,打着赤脚,素面清丽,但是影影绰绰,愣看不清面容。
还不等汪凡撒丫子跑时,如鬼魅的红裙女已经闪近他身边,眼神及其暧昧妖艳,嫣然一笑,玉指向他勾着,轻声细语说道“过来!”
她的声音柔媚入骨,令汪凡如中邪般,身体无法抗拒,缓缓地向她走去,尽管意识清醒的反抗着。
红裙女张开纤细的双臂,将汪凡紧紧拥入柔怀,只觉她身体异常冰冷,但是非柔软。
一股特别的体香薰乱汪凡的神志,一股浓浓的欲望涌上他心头。
此时此刻,汪凡只想占有她,鬼使神差就伸手将对方抱住,眼神迷离地将她性感的小红唇封上。
两人忘我地缠绵起来,那感觉如梦如幻。
可霍地,女人模糊的脸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只见她满脸狰狞,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还多处出现裂缝,眼白放大,瞳孔收缩成一个点,极具诡异与可怖。
突然她的嘴角裂到耳根旁,发出令人如坠冰窟的阴笑,阴侧侧的说道“我漂亮吗?”
汪凡只觉一阵心悸,精神差点崩溃,料想要不是他胆大,恐怕已经吓死。
看莫名的,他突然只觉头晕目眩,身体瘫软,渐渐的没了知觉,或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吧!
“汪凡!你怎么了?”
模模糊糊中,汪凡只觉有人在叫她,声音很好听,如银铃般。
他奋力睁开眼,看见苏芳婷正微笑着看自己。
“抱着我!”
苏芳婷突然说道。
“汪凡!也抱着我!”
就在汪凡还觉得诧异时,身后又传来这么一声。
他转头去看,居然是吴兰兰。
“抱着我!汪凡”
吴兰兰又说道。
“真……真的可以抱你吗吴兰兰?”
汪凡狐疑的看着性感不可方物的吴兰兰。
可这时,突然!吴兰兰掏出92式警用手枪对着汪凡,冷冰冰说道“汪凡!你就是512案的凶手!”
汪凡吃了一惊,正不知所以时,忽听耳边有人的暴呵一声“天青地明,阴阳分明,还我眼明,急急如律令——勅!”
随着这一声爆呵。
汪凡眼前的所有人突然都化作尘埃,随风散开,紧接着又重组起来,变成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
只见有九树、吴兰兰、还有薛文化与苏芳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凡不明所,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薛文化、吴兰兰还有苏芳婷,三人也同样是如丈二的和尚,木讷的看着他。
不过吴兰兰的脸却微微发红着,因为刚刚汪凡那句“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抱你吗吴兰兰”,她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搞得她又羞又恼,不过自己亦分不清是羞多?还是恼多?
同样有心理活动的还有苏芳婷,她也是清清楚楚听见那句话,心中那颗茁壮成长的小树苗,顿时好像被三伏天的太阳暴晒得奄奄一息。
可她哪里晓得,自己也曾出现在汪凡的画面中。
“清醒了没有?嘿!看看我是谁?”
此时薛文化正用宽大的手掌拍打着汪凡的两颊。
“去死!老子清醒的很!”
汪凡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
“得!这丫的还知道骂人,看来现在是清醒了……嘿!旺!狼爷我来问你!亲石头是什么滋味呀?”
得知汪凡中蛊,苏芳婷悬着一颗心,拳头早已攥出手心汗来。
“这位九叔!麻烦您想想办法救救汪凡!”
她焦急说道。
虽然自己这个“负心汉”刚刚的“梦中情人”不是自己,但自己还是没办法不关心他。
只见九树眉宇间的川字不由得又加深了,叹气道“哎!蛊术一直都笼罩着神秘又诡异的色彩,其中之一就因为中蛊者仅下蛊者可解,除非具备两个条件,第一,找到母蛊,第二,在中蛊四十八小时以内,否则无解!”
“这位老先生!您老什么意思?我兄弟阿旺没救?”
薛文化闻听九树此言,一下就紧张起来。
“哎!”
九树又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不要紧,搞得汪、薛、苏,三人的心都提到喉咙眼了。
连吴兰兰在那一瞬间,也起了怜悯之心。
未知是恐惧的根源,汪凡连这蛊是什么都搞不懂,满脑子不由胡思乱想,越想则越觉身体哪哪都不舒服……
“不过可以用药控制住!”
九树叹完气,隔了好半晌,才突然道出这么一句来。
“这人怎么这样?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是这么说话的?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这是汪、薛、苏,三人心中同时叹出的声音。
只不过汪、薛两人都加了个“我靠!”的感叹。
九树这边刚说罢,旋即又对薛文化说道“小伙子!我不老,只是看着比较成熟,以后别老先生,老先生的叫,还有“您老”这样的字眼也别出现,就叫我九叔。”
前面说了,九树是少年老陈,或者说少年老相,所以他最不喜欢别人称呼他时,带有“老”这样的字眼。
“可是你看起来就是老呀,“您老”是对你的一种尊称,如果不是看你刚刚那两下子,狼爷我还不屑尊称你一声您老呢?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是薛文化的一种阿q精神,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因为九树不笑时,确实有一股威慑力,这是在枪林弹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磨练出来的,令“狗胆包天”的“狼爷”都不敢造次。
其实在今早汪凡他们前脚刚离开餐厅时,吴兰兰她们后脚也到了餐厅。
吴兰兰远远的便看见三个身形熟悉的人向深山密林走去。
而其中那个形如金刚的人,吴兰兰马上认出是薛文化,刑警的敏锐性,令她知道汪凡他们此行肯定另有目的,于是便跟踪了过来。
当下九树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要求休息十分钟,让汪凡身体缓一缓,就得离开这里。
“汪凡!是不是苏老板给你下的蛊?”
各人各自休息时,吴兰兰和九树突然出现在汪凡身后,吓了他一跳。
“我说吴警官!偷听别人讲话算不算侵犯个人隐私权呀?”
“别废话!现在苏芳婷不在,赶紧说。”
汪凡从帐篷侧头探出,只见苏芳婷正忙碌着生火烧水。
欧鲁雪山气温较低,喝开水可有效御寒。
汪凡抓紧时间,言简意赅说道“说真的!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我刚到得闲居宾馆那晚,莫名其妙就犯困,还小憩了一会儿,睡前有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
醒过来时,居然看见苏老板鬼鬼祟祟地在房间外盯着我看。
一开始我也不以为意,不过就在两天前,我在苏老板书房里,也闻到了那股特别的香味,在一个特别的木盒里。”
综上所述,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苏老板给我下的蛊。
说到这里汪凡顿了顿,又道“刚刚我问九叔两个问题,得到的结论是,只有苗蛊女也就是鬼……鬼什么来着!”
“鬼草婆!”九树补充道。
“哦!对!只有鬼草婆指导下,一般人才能下蛊,因此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可疑“苗服女”是鬼草婆,她与苏老板还有背影男,三人都是凶手,而出于某种原因,苗服女与苏老板串通起来,对我下蛊。”
其实吴兰兰也想到了这一层。
只听她说道“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动机是什么?”
“如果说,是在你发现藏尸山洞后才中蛊,那倒好解释,但你是到滇江第一晚便中蛊,这就有点不符合杀人动机。”
说到这里,吴兰兰顿了一下,又道“除非是你与苗服女有仇。”
汪凡脑中立马敏锐的捕捉到一线条索。
那便是雪山男尸的照片。
他猜想,会不会黄毛就是苗服女的爪牙,而苗服女设计将他吸引来滇江,所以才在第一晚便对自己下蛊,又或是指使苏东卫东对自己下蛊?
这从逻辑上解释得通,但依然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动机?又或者换言之,苗服女与自己有什么仇?
汪凡思来想去,依然觉得问题还是出在那张雪山男孩的照片上。
不过他所不解的疑点,在九树这里都了然于胸,他怎能不知是与二十几年前,他们被秘密派往昆仑山死亡谷,执行特殊任务的事件有关,那次他们的任务其实是寻找传说中的沙姆巴拉洞,但其实那是一座大墓,里面隐藏着大秘密。
但这老狐狸依然是不动声色。
原因除了他们当年小分队的人约定好要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外,还因为那次行动属于军事机密,尽管自己退伍已久,但如果泄密,依然有面临上法庭的可能。
在九树的带领之下,终于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见林口正前方,一处山谷之中有一片黑压压的房子,那是一个村寨,寨子里炊烟袅袅,有几户人家的烟囱正冒着烟,仿佛是在向精疲力尽的汪凡他们招手,叫他们去歇脚吃饭。
村塞的房屋建筑为典型的纳西族居民房,土木结构,垒土环墙、瓦屋顶,几乎家家户户都挂有腌肉。
而有趣的是有些腌肉的形状跟个琵琶似的。
众人心知肚明,此处就是茶马村寨。
九树见识多广,介绍那些形似琵琶的腌肉叫琵琶猪,是纳西族传统风味美食,之所以形状似琵琶,跟制作手法有关。
纳西人将宰好的猪去毛、骨、内脏后,腹腔内抹上盐、花椒等调料,再用细绳缝严。
然后放在一个大木板上,上面也盖块木板,再压上大石头,令其自然脱水,在漫长的脱水过程中,整头猪就被压得似琵琶,故称琵琶猪。
村寨的条件特别落后,一看就知道已经跟时代严重脱轨。
汪凡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之人,也知世间冷暖,但他还是被眼前落后的村寨所惊到,在他之前的认知里,还以为滇江的村寨全部都是那种“三步有商铺,十步旅游团”的村寨。
哪里曾想还有这样原始的村寨,特别是此时此刻,寨中的土路满是泥泞,其中好似还混有家禽的排泄物。
刚进村时,他还一度怀疑过,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知不知道现在是我国新时代?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村寨里没怎么见人行走,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自家门前,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这几个外来者。
还有几个正悄悄耳语着,对这几个外来者指指点点,说的尽是纳西方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旺仔!狼爷我怎么感觉这些质朴的寨民看我们的眼神不是很友好?”
“山野村民民风彪悍,咱们在寨里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薛文化与汪凡也正以闽南语窃窃私语着。
“那是肯定的,脑子进水的才在这里轻举妄动。”
薛文化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老人拉着一匹老马,正慢悠悠地从眼前的巷子穿过。
那不能是别人,正是之前给他们瞎指路的那老头。
“我靠!那死老头在那呢,办他!”
薛文化全然把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抛之脑后,叫骂一声,便冲上去,准备找人家理论。
可他冒然的举动,仿佛是一条导火索,点燃了寨民们排对外心理。
就在薛文化刚拦在老头面前时,陆陆续续也有几个寨民围了过来,他们本来只是旁观心态。
但见那个壮如狗熊的年轻人对寨里的六旬老人咄咄逼人的样子,便都起了敌意,更是有人叫来了寨长与几名年轻的胖金哥来。
胖金哥在纳西中与胖金妹同意,是指没有结婚的年轻男人。
这里不妨解释一下。
“胖金妹”是纳西族对未出嫁的姑娘的称呼,因为滇江的水所含的矿物质比较多,长期饮用人就容易胖,且容易黑,因此他们就以胖为美,以黑为贵,又因纳西语中,小姑娘叫“帕吉美”与“胖金妹”谐音。
几个胖金哥手中更是提着镰刀斧头等一些农用工具做武器,虎视眈眈看着这几个外地人。
薛文化与旺凡出于自卫心理,也立马甩开折叠工兵铲,一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欲动,我则先动的意思。
“你们这些人模狗样的东西,又想来祸害我们吗?滚出去!”
寨民中有多数人口中正骂着这话。
听得汪凡等人莫名其妙,他们明明是刚来,为什么说是又来祸害他们?
吴兰兰见事态马上要失控,立马掏出警察工作证,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不要冲动,我们是警察,这里是茶马村吧?我们只是来走访调查的。”
寨民们见来者居然是警察,一时间也都不好轻举妄动,正等着看寨长的意思。
“这里是茶马村没错,麻烦把你的证件我看一下。”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此人是寨长兼任支书,对警察证件有所过目过,自然一眼看出这是真的。
“都回吧!是警察没错!”
在他的一声吆喝下,愤怒的寨民们才纷纷散去。
随后只听他转对吴兰兰说道“警察同志,我正好要去镇上报警,你们来了,倒也省得我跑一趟了。”
吴兰兰等人心中均疑惑了一下,不知刚刚愤怒的寨民们生气与寨长所说的要去报警的事有没有关系?
只听吴兰兰说“什么事?”
“你看!这也到午饭时间了,先回家里吃过饭再说吧。”
寨长说罢!便领着汪凡一众等人朝自己家走去。
寨长家在寨里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大门一进去是一面白墙照壁,左右两边与照壁正前方都有厢房围着,是典型的纳西三坊一照壁式居房。
寨长姓木!名单名一个“良”字。
他不是旁人,正是木云杉的阿爸。
纳西姓“木”的不多,要搁明朝那会儿,可是贵族,还是朱元璋所赐的。
一听到木良说和氏兄弟可能还是一起灭门案的凶手时,汪凡等人都吃了一大惊。
只听木良说道“不过我不敢打包票,只是怀疑!”
“我记得是94年,因为那年村里发生了大规模械斗,死伤很多人,我跟老和当时也是与拆迁队打架的群众之一,我记得当时是公安赶到现场才制止事态恶化。”
“那时我才刚三十出头,也算是年轻气盛,就想着晚上去把拆迁队刚运到村里的器械给破坏掉,结果那晚我就看见三个人鬼鬼祟祟的从村西头慌慌张张的跑向村口。”
“我记得其中两个就是和家兄弟,他们两个以前在村里没少和我打架,化成灰我都认得,结果第二天,住村西的一户人家就发现死人了。”
“有两个老的,一个年轻女的,但是主人家的女儿和主人家本人不见了,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和家兄弟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很明显?”
“那家人姓什么?”
本来吴兰兰也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却被汪凡抢了先,而且他还有点紧张。
这是因为他记得苏卫东的老婆死后,苏卫东一家就搬离了树母村,苏卫东还因此神经不正常一段时间。
而当年被灭门的那家的主人与小女儿都不见了,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因此汪凡才不由紧张起来。
只听木良说道“好像是姓许,哦对!就是姓许。”
什么?!不是姓苏么?
这句话汪凡差点脱口而出,不过还好没说出口,否则就尴尬了,毕竟苏芳婷还在现场。
随后吴兰兰又寻问了一些细节,得知了许家的主人叫许志刚,而他女儿叫许静。
此时她心中已有了定数,不过亦感觉512案背后的复杂程度,要远超自己想象。
起码现在看来,失踪的许志刚,与许静有很大嫌疑,需要调查一下,她们与苏卫东是否有关联?苗服女会不会是就是失踪的许静?
“许家是树母村的原居民还是外来户?”
吴兰兰马上寻问木良与和宗庚。
两人均回答是外来户
吴兰兰得知这个答案,精神为之一振,又道“那是不是苗族的?”
这就不是木良与和宗庚所知道的了,只见两人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并齐齐说道“这就不知道了!”
吴兰兰虽然有丝失望,但马上又想到汪凡会画像,便又问“许志刚与许静长什么样你们有影响吗?”
木良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印象!十几年了,而且这个许志刚平时很少在村里,经常出去,一出去就是一个月半个月的,平时没怎么见他人。”
汪凡说道“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比如鼻子眼睛或者嘴巴,有一点特征都可以!”
“哎呦!我是真没什么印象了!”
木良说着,便转问和宗庚。
“老和,你有没有印象?”
和宗庚想了想,说道“只记得年龄看上去大概三十上下算不算?”
“我靠!你怎么不说是个男的!”
薛文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吴兰兰见画像这条线索也断了,不由叹了口气,不过很快调整过状态,并立马掏出电话,准备打给小勇,让他去支队档案室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94年这起命案,同时也查查许志刚与许静这两人。
“警察同志!你要打电话?”
木良看见吴兰兰拿出手机,便提醒道。
“全村寨只有的寨口那小山坡上才有信号。”
而此时汪凡见吴兰兰的事都问完了,立马把那半张照片拿出来,说道“两位叔!麻烦你们看看!这地方是不是你们茶马村寨?这上面的人认不认识?”
两人一致认定照片的背景是茶马村寨无疑,不过至于人是谁?两人一致摇了摇头。
苏芳婷听到这个答案,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她们的方向是对的,而忧的是他们没人认识自己的爸爸,这将给寻找自己的父亲增加难度。
不过她的眼神看和宗庚时,总是不自禁和多停留一会儿。
“那这房子是哪里看得出来吗?”
汪凡又问。
木良当既说道“这是马疯子的破宅,就是给你们瞎指路的那个!”
说到这,他顿了顿说道“不过你们去问他没用……”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他这里有问题,已经十几年了。”
尽管如此,但汪凡、薛文化还有苏芳婷,三人还是不放过一丝希望。
站在马疯子的破宅前,三人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破宅,确认是照片上苏老板背后的房子无误。
可这又如何?依然没有任何作用与线索,这只是他们倔强的徒劳罢了。
但这样起码可以让心里好受些,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让苏芳婷心里相对好受些,起码他们不放弃一丝丝渺茫的线索。
“和宗庚有问题!”
突然背后传来九树的声音。
“刚刚你们把照片拿出来时,和宗庚的表情明显有异,或许他知道一些关于苏卫东的事。”
随后是吴兰兰的声音。
刚刚打完电话的吴兰兰与九树同时出现在身后,两人没来由的话,听得薛文化与苏芳婷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是汪凡一点儿也不晕,心思缜密的他岂能没看见刚刚和宗庚异样的微表情,况且他也从半张照片上,那只剩半个不到的身形看出是谁来。
只听他说“苏叔旁边的人是和叔,而且从构图来分析,边上应该还有两个人,不过是谁就不知道了。”
汪凡受自己侦察兵父亲的影响,打小就是枪迷,儿时的梦想是想当特种兵的,但种种原因离儿时的梦想渐行渐远,但他对枪颇有研究。
看见吴兰兰手中的92式时,眼睛都直了。
但他心中也有疑惑,我国在枪支方面管理非常严格,哪怕是刑警,也只有在执行任务时才配带枪支,吴兰兰这次居然带枪出来,他便隐隐预感到什么。
不过以他的逻辑思维怎么能猜不出来,吴兰兰肯定也是得知苏卫东有可能畏罪潜逃到茶马村寨来,所以来碰碰运气。
吴兰兰见讨厌鬼汪凡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枪看,看出他喜欢枪支,就故意在汪凡面前摆弄起来,还一脸神气的表情。
汪凡哪里看不出吴兰兰炫耀的意思,当时那个气呀!就别提了,肺都快炸了。
实在是气不过,便故意说道“得!我这是良心喂了狗了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讨厌鬼!你骂谁是狗呢?”
“谁应就是谁咯!”
汪凡说完,便小人得志般的跑开了。
以吴兰兰的脾气,不跑的话,他焉有命在?
吴兰兰果然就追打着汪凡。
而他们两个只顾“打情骂俏”了,哪里发现一脸委屈的苏芳婷正看着他们。
苏芳婷只觉心中那棵小树苗随风摇摆着。
和庚吉把他阿爸多年不用的老式土铳拿出来,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土铳!想必有些看官还是有所了解的,用火药发射铁弹丸的管形土造火器,其装填炸药过程是既繁琐又费时。
不过聊胜于无。
吴兰兰看见枪支时,第一反应是想收缴的,但她不是没情商的傻子,这种情况下收缴枪支,那不是成了那已经被处分的“镀金男”一类人了么。
苏芳婷看着汪凡他们一行人向寨子山后的密林走去,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失落感。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是队中的一员?
不过性格执拗的她在心中萌生一个想法,决定故伎重施。
和庚吉也没去过去禁区,不过好在他的猎鹰有辩认方位的功能,便由猎鹰带路。
纳西族人所训的猎鹰均为苍鹰。
苍鹰是森林中肉食性猛禽,视觉超级敏锐,一百米以外的小虫逃不过它们的猎眼,三公里内的小动物更是无处遁形。
而经过特殊训练的苍鹰可充当猎人的导航。
路上在与和庚吉交谈中,汪凡得知和庚吉与木云杉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本来和宗庚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了木云杉那胖金妹。
可奈何木云杉对和庚吉没那意思,一种只是把他当成亲阿哥。
到了树林后,天已经渐渐的黑了,森林里树木高大,密密麻麻的枝叶纵横交错,似如有意把微弱的光线遮挡在外,不让它们入侵、窥视这片神秘的区域。
尽管外面天尚为全暗,但森林里却早已被黑暗侵袭,一片漆黑,令人只觉阴气森森。
汪凡他们被迫打开强光手电。
几条白色光束,在影影绰绰可辨物的树林里,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窥探着黑暗里的风吹草动。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汪凡等人开始晕头转向了,压根分辨不出哪是哪?
虽然他们都不是路痴,但像这种原始森林,如果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找个地方谈何容易。
不过好在有和庚吉的苍鹰开路。
这时!走在前面的和庚吉突然停下来,对众人说道“马上就要进入禁区了,大家要小心,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树林,野兽开始多了,而且异常凶猛,不可掉以轻心。”
和庚吉此话绝非开玩笑,滇江素有植物王国和动物王国之称,单单有脊椎动物就有一千多种,这半路杀出一头吃人的野兽不敢说家常便饭,但也不是不可能。
可薛文化不以为然,说道“怕什么?莫怕!咱们有两把枪,三把冷兵器,而且各个身怀绝技,还能怕一只畜生不成。”
汪凡嘴上不说,但心理也有同样的想法。
和庚吉严肃说道“哎!文化哥,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呀,这树林里有野豹和人熊,这要出现一头,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说罢,好似又突然想起什么来,连忙又道“对了!我阿爸说过,每行有每行的规矩,走船的人不能说“翻”、“倒”等忌口的词,我们走林的也一样,在树林里千万不能直称大型野兽的名称,否则要出事的!你们都记住咯。”
汪凡心道“哎呀我靠!你刚刚自己不是说了吗!”
“我靠!快看!无头鬼!”
突然这时!只听薛文化惊呼了一声。
吓得众人一哆嗦。
汪凡更是险些没给吓出心脏病来。
他还来不及开口骂,顿时毛骨悚然,只见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他张牙舞爪着,而诡异的是他居然没有头。
五人不约而同就将手中的手电筒照了过去,结果是虚惊一场。
原来是一个没有人头的稻草人,不过说也奇怪!此处怎么还有这么个吓人的稻草人?
只听和庚吉说道“莫怕!莫怕!只是稻草人。”
山猫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吃了一铲飞来横祸,身体伴着破风声下坠,在那一刻,它将汪凡身上的气息牢牢记住了。
好在山猫的身手倒是敏捷,着地前,身体一翻腾,轻松落地,毫发无损,不亏是被上帝吻过的身手。
而此时!早在一旁伺机而动的一头狼,霍地扑将上来,山猫反应如闪电,钢钩利爪直接挥了过去,不过它的脖子也恶狼的獠牙伤了一下,顿时一狼一猫撕杀了起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严惨叫声来。
特别是山猫那尖锐高亢的怪叫,划破夜空时,真如山鬼发笑般,还真不如听鬼哭。
“我靠!动物世界现场直播呀!”
薛文化也看得心惊肉跳,但又热血沸腾,不免叫座着。
而野牛那边也已经杀红了眼,不管是狼还是猫,但凡出现在它视线范围内的,都将其判了死刑,以自己力大势沉的坦克冲撞去行刑。
“啊!”
突然一声不该出现在野兽混战中的女子尖叫声突兀的响起。
原来是偷偷跟踪汪凡的苏芳婷突然被一头狼发现,恶狼不由分说扑将了过去。
“小婷!”
汪凡与薛文化第一时间目光锁定在苏芳婷那边,见这一幕,两人是同时惊呼出声,心也都跳到了喉咙眼,好悬没跟着那一声喊,一起飞将出去。
“呯……!”
千钧一发间,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林中睡梦中的鸟儿成群结队,叽叽喳喳地被惊飞。
原来是和庚吉见状,当机立断开枪打死了那头向苏芳婷扑去的恶狼。
“你没事吧?小婷!”
此时此刻汪凡已经从树上跳下来,抢到瑟瑟发抖的苏芳婷身边。
不过他话声刚落,只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他不假思索,反手一工兵铲拍去,正中一匹恶狼……不!原来这居然是一条狗,只是这狗明显不正常,它的眼睛居然是红色的,而且全身多处有溃烂伤,体毛沾成一坨一坨,显现出一种着魔的病态。
而且比一边的狗更凶猛,为什么?
来不及多想,汪凡只觉忽然又是一阵恶臭迎面扑来,眼前一黑,原来是一张血盆大口已近面门。
完蛋!
汪凡心中刚惊呼一声,耳边只听一声枪响,随即那条恶狗全身硬邦邦的撞到自己身上,已然毙命。
原来是吴兰兰及时开枪,打死了那只向汪凡扑去的恶狗。
而和庚吉那边还在繁琐地装填弹药,好在吴兰兰有把手枪,否则汪凡焉有命在。
再看薛文化那边,他本来也早想跳下树来保护苏苏婷,可好死不死,皮带被一树枝给勾住了。
他见事状已有好转,一时间也从冲动中恢复理智,不再一股脑的跳下去,做于事无补的事,而是在树上大喊一声“阿旺!还不拉着小婷快跑,还在那里作死,不作就不会死。”
经薛文化的提醒,汪凡也立马从惊吓中醒过神来。
当即拉着依然瑟瑟发抖,并木纳傻站着的苏芳婷,甩开双腿没命的跑。
两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之下,潜力爆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拼命狂跑,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忽然只觉脚下却踩了个空。
两人顺着斜坡便一路直滚而下。
等停止滚落时,汪凡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仿佛天地都颠倒了过来,他躺在地上缓了缓,等眼睛看东西不再晃来晃去时,才站起身来,第一时间便是检查身边的苏芳婷。
“小婷!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苏芳婷刚滚落下来时的那一刻,尚未从刚刚的惊吓中反过神来,不过现下被汪凡这么一问,游离体外的神智一下全部归位,当既放声哭了起来。
不过哭声刚一出,汪凡立马用手捂住她的樱桃小嘴,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嘘!小婷不要哭。”
汪凡轻声细语说着,但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这里不知道危不危险,有没有什么野兽,等一下哭声把不该来的东西引过来就麻烦了。”
但是他没敢说出来,以免增加苏芳婷内心的恐惧。
苏芳婷冰雪聪明,哪里能不明白其意思,当即强忍着不发出声来,只是梨花带雨的点了点头。
她正是躺着的,胸脯起起伏伏着。
汪凡脑子里面不自禁就浮现出上次镀金男强抓苏芳婷那次,那红色的纹胸里是一对形体饱满的胸部,肌肤如婴儿般白嫩……
汪凡你狗日的,别再胡思乱想了,朋友妻不可欺呀。
汪凡立马暗骂自己一声,可他的耳根早已火热热的,血液更是沸腾着。
他是一名健康的年轻男性,也有欲望,唯一能作的是控制自己的欲望,但支配不了生理的反应。
苏芳婷也是同样的反应,那脏兮兮的小脸也掩盖不了泛起的酡红。
事实上她也想到了那晚的那一幕,自己的第二隐私已经让这个心仪的男人看走了,羞涩使她不好意思再躺着。
随着怪味越来越浓,汪凡视线氛围内,也开始渐渐的出现了物体。
只见是两排石雕,共计八尊,同遗迹一样,其年代无从考证,本来应该是排列整齐的,不过现在早已东倒西歪,并且被严重风化。
上面更是早已苔藓斑斑,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而面纱底下似乎隐藏着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秘密,曾经有人说过,每一个墓碑的下面都是一个故事,同理,每一尊雕塑,都承载着历史的证据。
这也正是古老物件本事具备吸引力的原因所在。
石雕虽然被风化,细节被岁月打磨没了,但依稀可辨均为一些动物。
不过说是动物也不对,细细辨认,更像是一种杜撰出来的怪物体,颇有些昆虫特征加动物特征的结合体。
从一个相对完整的石雕上,依稀可辨雕刻物长有如螳螂一样的三角头,但身体明显不是螳螂的,说不好是什么物种的身体,但不像任何昆虫或动物的,反倒有点像影视作品想像中的外星人似的身体,而怪物的身上又长有昆虫的节肢脚,又细又长,从胸前勾住自己的身体。
怪物身体环抱在一起,整体的造型就像一个鸡蛋,上面还有影影绰绰的文字,明显不是汉字,更不像汪凡所认知的任何一种字体。
汪凡看着没有色彩,但背后却隐藏浓厚、神秘又诡异色彩的石雕,竟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观其物知其性,虽然说不出这些令人毛骨悚然,并且极有可能是杜撰出来的怪物是个什么物种?背后牵连什么?但汪凡却能感受到它们散发出来的诡异力量。
后来在一次下墓中,汪凡才得知这种怪物体是什么东西,背后隐藏什么秘密。
不过此为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而两排石雕的尽头赫然有一个山洞,山洞内被瘴气屏隔,一片混沌,看久了,仿佛是冥间通道,怪味便是从山洞之中幽幽传出。
尚未进洞,便已令人如芒在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阴森邪气,自山洞内幽幽散发,鬼知道里面有何魑魅魍魉?
不过汪凡倒真不怕死,还真就决定钻入看看。
原因很简单,咱这里给几个词,特殊尸臭、山洞以及无头鬼的传说。
前两个是树母村藏尸山洞共同有的,而后者是别有用心之人刻意搞出来,用于掩盖秘密的。
因此汪凡才决定以身试险,说不定512案中,藏尸洞中养蛊尸体的秘密就解开了,那到时自己不是可以在吴兰兰面前得意洋洋一把。
说干就干,汪凡当即就一头钻入山洞。
山洞是一个由石灰岩被含有碳酸气的水,长期溶蚀后形成的溶洞,在汪凡手中晃来晃去的手电光柱下,能目测出这个溶洞差不多在有十余米高,头顶布满被水溶蚀过的钟乳石。
每一根锥形钟乳石都是向下垂,看着令人不由得担心,会不会不小心砸下来,把人给砸死。
身处这种环境下,汪凡不由想起汪老爷子曾经与他讲过一个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军收复西沙永乐群岛后,在南海西沙群岛一次军事测绘中发现一个深不可测的神秘溶洞。
当时汪老爷子与九树他们小分队就是负责该项工作。
据当地渔民说,传闻洞中有巨大的动物,渔民对这个地方不敢靠近,远而避之。
于是第二天汪老爷子所在的小分队便来到这个溶洞一探究竟,只见在礁盘绿色浅海中有一片半径足有两百米大的墨蓝色海水,阴森森,难以言表的恐怖。
汪老爷子他们抑制着紧张划到洞口,继续测深度的工作,他们用绳子挂上测深锤放下水去,结果两百米绳子全放完了,竟然也未到底。
有两个好奇心强,又想立功的士兵要求下去一探究竟,结果一去无回,而系在他们身上的绳子拉上来后竟是血迹斑斑,但就是不见士兵尸体,直到最后都没解开这么未解之谜。
以前听这个故事时,汪凡就一直深信不疑那两个士兵应该是惨遭某种未知生物的毒手。
而现在只身一人,处在溶洞里,汪凡还是免不了心中发毛,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就这般开启作死的自我鼓动。
其实严格来说,汪凡之所以从骨子里爱冒险,还真得归功于汪老爷子以前的这些另类睡前故事所致。
随着汪凡深入山洞,手光束束的尽头赫然出现了人为的工程。
是一个类似栈道一样的木梯工程。
见状!汪凡灵机一动,立马关了手电筒。
在黑暗中看似黑暗,其实不然,只需要让你的眼睛适应了黑暗,黑暗便不再黑暗。
这句话是汪老爷子常跟给他说的。
汪老爷子当年是何等优秀的侦察兵,在他的影响下,汪凡有了不少的潜伏侦察理论,平时这些理论被闲搁在脑中的某个角落,到关键时刻,便一一浮现出来,任君采用。
黑暗中拿着一把手电到处乱照,这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长桌边上有一个用粗木条钉成的木门,木门上有上锁。
显然!在这道木门内有更重要的秘密。
这个溶洞明显被人为改造加工成一个秘密基地,但会是什么人在此干这种事?就不是汪凡所能知道的了。
忽然这时,只听耳边传来“吱吱嘎嘎”的作响声,尽管声音细小,但没逃过全神贯注的汪凡。
是“警报器”的声音。
汪凡心中一惊,屏住呼吸认真听,楼梯间吱吱声停顿片刻后又“吱吱吱!”响了几声。
坏了!真的有人上来了。
从汪凡动手脚的那格楼梯到这内洞一共差不多十几步,也就是说他只有十几秒的时间躲起来。
情急之下汪凡也顾不了许多,当即就地一打滚,直接钻进长桌下躲藏起来。
他前脚刚才躲进,后脚便从桌底看见一双穿着大号工装鞋的脚出现在内洞的洞口。
果然不是什么无头鬼,鬼怎么可能穿脚?
汪凡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道“我靠!真是有惊无险。”
他甚至都能明显听见自己心跳“扑通扑通”的加速声。
汪凡尽量控制着自己乱了频率的呼吸,心想尽量不要被此人发现自己,如此一来,就能把局面扭转成敌在明,自己在暗,也可免去节外生枝。
趴在桌下,汪凡关注着那双脚,角度原因,无法看见对方全身,只能看见膝盖部位。
只见那双鞋很是大,比常人大得多,以汪凡对人体的了解,此人肯定是孔武有力之人。
他暗自庆幸,还好没与此人正面交峰,虽然自己不怕打架,但智取才是智者之所为,况且自己脚上的伤正逐渐好转,不到万不得已,不动武。
对方进入内洞后,停在洞口的一块老旧的木板边,原地不动,环顾四周。
洞内有盏老旧煤油灯,但灯光昏暗,与荧光蕈也强不了多少!属于五十步与百步。
依稀可辨此人身体宽厚,当真应该孔武有力,但影影绰绰仿佛他的形体好似哪里不对劲?
汪凡自然是看不见他的上半身,只能听见桌上传来纸张的哗啦声,明显他是在资料桌上的文件。
可突然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汪凡只疑惑一秒,便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自己刚刚动了那些文件,忘记恢复原位了,保不齐是被此人给发现了去。
只见那双大脚在桌子边上转着,汪凡紧握手中工兵铲,心想管他娘的什么鬼东西,只要一趴下桌子,老子先给你一工兵铲拍成脑震荡,再作计较。
片刻后,对方并没有趴到桌底下看,而是走到内洞拐角处,顺手把那块斜靠在洞壁上的木板掀开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缓缓的走出了内洞。
汪凡并没马上从桌底下钻出来,而是屏气凝神,认真听着,可并没有听见他动过手脚的楼梯木板发出“吱吱”声。
他心中不由稍稍盘算,“看来他并没有下楼,也是!如此心思缜密,怎么可能这般粗心大意,狗日的应该是故意给我制造他已经下楼的假象。”
汪凡灵机一动,把头探出瞄一眼,然后身手敏捷地在地上一记前滚翻,滚到对方刚刚检查过的木板边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钻进斜靠洞壁的木板后,躲了起来。
果然不出汪凡所料,那个神秘人又辗转回内洞。
汪凡从木板上的缝隙看见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但奈何缝隙太窄看不清楚,只能勉强的看见此人魁梧的身形,但好像就是那里不对劲。
缝隙的视野太有限了,于是汪凡故伎重施,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把手机有摄像头的部位伸出木门边。
通过手机屏幕,影影绰绰看见一个身形魁梧,但很是怪异的人影向桌边走去,突然蹲下。
汪凡吃了一惊,差点没叫出来。
他清清楚楚看见此人居然没有头,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惊得手中从手机掉落,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要砸在地上,必然被发现。
汪凡下意识用脚去接了一下手机,也该他运气好,正好接住了,他长出一口气,暗道好危,不过也很是刺激。
无头鬼发现桌下没人后,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
这一幕汪凡自然看不见,他全凭桌上有纸张发出的“哗啦哗啦”声响来判断。
而后是木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猜想应该是无头鬼将那些加秘的文件收拾,放置那个木门内了。
片刻后,又听厚重有力的脚步声走了出去,接着听见“吱嘎嘎”的木板响声。
显然!此无头鬼这次真的走了。
汪凡不由又是长出一口气,只感觉背上冷汗湿透衣裳。
向下的这个洞窟像是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环境很差,到处可见血迹斑斑,角落布满蜘蛛丝与不知名的昆虫,还有一股极浓的怪味,混合着化学药水的味道,异常刺鼻,令人胃里翻山倒海。
实验室最里头还有一处设有木门的洞窟,此洞窟边上一张长方桌,桌上到处放着刀斧之类的利器,以及一些汪凡搞不明白干什么用的实验器械,与溶剂。
实验桌边上是一个木架,木架上正绑着一具尸体。
汪凡靠近一看,没错!正是与树母村一样的那种表面有一层薄薄的结晶体的蛊尸。
只见尸体腰上有一条两三厘米长,像蜈蚣一样的刀疤,疤是新缝上的,显然!刚刚无头鬼正是对这尸体做着什么?
就在汪凡检查尸体时,耳边突然传来木板发出的“吱吱嘎嘎”声,从下实验室的洞道楼梯里传来。
他心中咯噔一下,是无头鬼下来了。
原来之前汪凡故伎重施,将木梯其中一格改成了“报警器”。
这无头鬼不是被木刺砸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缓过来?
情况危机,不容汪凡多想。
只见他躲进实验室里头的洞窟里。
木门一开,马上一股极其恶心又浓密,其中还参杂着腐肉味道的怪味迎面扑来,但情急之下,汪凡哪里顾得了许多,直接躲了就去。
洞窟里没有一丝光线,伸手不见五指,打开狼眼手电一照,不看还好,这一看真是叫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不夸张的说吓得差点没叫人魂飞魄散。
只见整个洞窟,有不下十来具的尸体,有男有女,尸体上半身全部赤裸着,腰部全部被开过刀,而且全部被吊起来,地上一滩浅浅的血水,奇臭无比,恐怖至极。
尸体跟树母村藏尸山洞里的一样,全身都鼓起一个个小包包,表层出现一层薄薄的结晶体,不一样的是,这些尸体每一具都被编号,而且身上都插有管子。
汪凡隐隐有预感,此处藏尸洞与树母村藏尸洞的联系会不会是像一条生产线一样的关系?
换言之,也就是这里的尸体是从树母村筛选过来的,到这里进行二道加工?
至于具体想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汪凡看着尸体,心中暗道“看来被九叔和吴兰兰说中了,这明显是背后有一支黑暗势力组织支撑,才有可能办到,到底意欲何为?这些人抓起来枪毙都是在浪费国家资源。”
任他汪凡再胆大包天,盯着这些尸体看,也难免发怵,便关掉手电,将耳朵紧贴在门上,认真听门外的动静,没有脚步声。
但汪凡心知心思同样缜密的无头鬼一定就在外面。
便在这时!只见门微微动了一下,汪凡心念一动,不慌不忙,轻手轻脚地移到门的另一边,如此门开进来刚好可以遮挡住他。
只见无头鬼推门而入,洞悉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藏尸洞,而躲在门后的汪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半晌后,门被无头鬼关上了。
汪凡轻轻呼出一口气,但他不作停留,钻入那密密麻麻的吊尸群中,扶正摆动的尸体后,双手抓住一条铁链,也作吊尸状。
刚刚在二楼他已经见识过无头鬼的伎量了,料定这变态肯定还会进来。
躲在这些尸体群中时,汪凡难免胡思乱想,就怕这些蛊尸乍尸伤他,他暗暗祷告“各位大哥大姐!你们要乍尸我没意见,但得看时候,可别是现在。”
他正胡思乱想,那门如他所料,又开了,通过尸体缝隙,汪凡可以清楚看见那无头鬼,但对方背着光,没办法看清正脸……不对!是没办法看清正身,因为这不人不鬼的家伙根本没有头。
它那无头的身躯立在门口,显得诡异至极,任是胆大的汪凡都不寒而栗,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太他娘的邪门了!看来没有头脑一热与他硬拼真是明智的决定。
只见这个无头鬼检查了一下门后,发现没人,顿了片刻,然后便直接出去了。
汪凡已经没办法忍耐这恶心的臭味了,只想马上出去,但是他还是屏住呼吸,耐心等待着什么?
直到传来木板发出的“吱吱嘎嘎”声,汪凡才确定对方上了大洞窟,这才放心的走出那恐怖的藏尸洞。
出来后不由是大口的换气着,虽然实验室的空气也好不到那里去,但是跟那变态的藏尸洞比起来,无疑是在沙漠看见水一般。
汪凡心中稍一思量,唯今之计就只能先下手为强,把无头鬼放倒,在特定情况下,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汪老爷子曾经跟汪凡说过,特种兵之所以厉害,其关键,除了兵种本身训练有素与装备精良之外,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他们从来不会硬碰硬,而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偷偷摸摸,无声无息的深入敌后,就像毒细胞一样,悄无声息间入侵,引发病变,杀人以无形,而不是像狂狗一样,只会乱撕乱咬。
借此,汪凡决定突袭无头鬼,此计毕竟较为稳妥,此计需有一把称手的武器。
男子眼神闪过一丝杀机,霍地掷出手中的斧头,汪凡几乎也在同一时间甩出工兵铲。
火光照印上去,两道寒光闪烁,“当”一声响,双双向两边弹开。
汪凡依然留了一手,在刚甩出工兵铲时,已经又抄起一木椅,大力甩出,只听呼呼声响,便知力道轻不了。
“又来这招”
男子冷啍一声,不再硬杠,而是欠身闪避,可他怎知狡猾的汪凡这次是声东击西,不再补脚,而是使出一招德式后桥背摔。
男子只觉得腰部突然一吃紧,正准备屁股下沉,以破汪凡的背摔,但完全来不及,瞬间只觉整个人悬空了起来,紧跟着后脖传来一阵冲击,顿觉天昏地暗,眼冒金星,好悬没当场晕过去。
汪凡自幼习武,又爱打架,不管是正规比赛,还是街头混战,都有丰富的经验,他见对方属于力大且抗打之人,加之脚伤为痊愈,便放弃拳打脚踢,而是改用摔法,准备把对方摔老实了,再将其五花大绑起来。
男子这一下被摔得不轻,刚站起来那会,还搞错了方向,把背面向了汪凡。
而当汪凡看见这背影时,暗吃了一惊,心道“原来是你!背影男。”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这个装神弄鬼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512案那个背影嫌疑人。
汪凡得知了对方是背影男后,反倒更兴奋起来,这要是能亲手逮捕他,岂不是能在吴兰兰面前横着走路。
而就在洞窟里的两人生死博斗时,屋外林中树上的苏芳婷正悬着一颗心,汪凡进去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
她的手脚早已没了力气抱着树杆,全是靠攀岩绳做的兜网,才能支撑住。
正想爬下树,上前方瘴气弥漫的区域看看情况时,忽然听见林中传来沙沙作响声,她当即吓得不敢再轻举妄动。
借着稀疏的月光,苏芳婷依稀辨出是几个人影正向这边走来,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是张国字脸,但偏圆,顶着一头寸发,体形魁梧,如同人立的狗熊。
顿时她心中大喜,这身形,这感觉,她一眼便认出是薛文化。
“文化!文化!”
薛文化正全神贯注走在林中,突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怔了一下,以为是野鬼在唤他,心中一咯噔,对身边的众人说道“你们听!好像是鬼在叫唤,我听说半夜听见有人叫你名字,那是鬼在招魂!千万不能答应,否则魂就被招走了,都记住了。”
“文化!我在树上呢?”
苏芳婷又叫了一声,并爬下树来。
薛文化这时才感觉声音好熟悉,当即抬头一看,我靠一声,原来是自己担心的苏芳婷。
咱们这边再把视角移到汪凡那边。
只见他施展开一记过肩摔,刚把背影男摔出去时。
突然洞道传来一声。
“小旺财!狼爷我来救你了!”
冲锋在前的薛文化一股脑便闯入陷阱。
“小心!”
汪凡心头猛得一悬,大叫一声。
可饶是如此,鱼线还是被冲破,只听得刷刷几声响,几把砍骨刀无情地齐齐砍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好在九树有着超强的实战应变能力,当即双手抓住薛文化的背刀,阻止他再向前进。
而薛文化只觉几股寒风从自己的面门呼啸而过,砍骨刀擦着发梢与鼻尖挥砍了下来,事态尽管惊心动魄,但好在人没事。
“你小子!怎么冒冒失失的!”
九树一个脑瓜崩没有商量地弹了过去,便没再计较这茬子事。
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汪凡这边。
汪凡见薛文化没事,而自己的人马又都到了,心情就别提有多轻松了。
说道“哎!你们来早了,我还没将凶手绳之以法呢,你们就来抢功!”
“我靠!好心被当驴肝肺,狗日旺,你这是狗咬出恭的——不知好歹呀!”
薛文化习惯性反驳一句,但立马反应不对,“出恭”是指解大便,这不是连同自己一起骂了么。
立马又改口“呸!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吴兰兰敏锐的明白了汪凡的意思,问道“汪凡!他是谁!”
汪凡说道“这狗日的就是512案嫌疑人,背影男,不过现在我可以确定他是凶手之一了。”
“什……什么?”
吴兰兰明显怔了一下,一时间不敢相信,不过马上反应过来,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他的背影化成灰我都认得!”
吴兰兰立马掏出92式配枪,连证件都来不急亮,抬枪就对着背影男喝道“我是滇江512案专案组调查员,放下武器,否则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警察同志别开枪!我配合!”
背影男说着,就抬起双手,作势投降。
九树被背影男引向陷阱,并且不小心触发了。
他只觉一股劲风从头上袭来,电光火石间,只见他拔地而起,身体向后一翻腾,一记后空翻及时躲过了陷阱。
看得汪凡等人可是为他捏了好一把冷汗,同时也都暗叹“九叔好身手,宝刀未老。”
而这时上面的洞窟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隆声。
众人均不明所以。
“不好!是机关暗道,快追。”
曾经多次执行过潜伏深入敌后任务的九树,对这些机关暗道再熟悉不过了,一听那声沉闷的岩石摩擦声,便当既反应了过来。
话音未落,九树已经追了上去。
吴兰兰是在座之中最想破案并逮捕背影男的,便也紧跟九树身后,第二个跟了上去。
汪凡与薛文化也准备追上时,突然从洞窟入口又杀出一条红眸恶犬来,只见它径直向苏芳婷扑将而去。
汪凡他们有所不知,其实这些恶狗是背影男所养,因为之前它们偷吃了尸体,所以被主人打跑了,现在又回来了,本想继续偷尸体吃,可却遇见了之前破坏自己捕猎的仇人。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才对汪凡他们发起功击。
汪凡与薛文化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们只知现下必须快点阻止正向苏芳婷扑去的恶狗。
说时迟,那时快,汪凡随手从和庚吉的腰上抄过一把砍材刀,挥刀就向恶狗的嘴巴砍。
这些恶狗固然凶恶,但其爪子不像之前那只山猫,几乎零杀伤力,所以汪凡直接无视,但是它们的嘴巴的咬合力不是开玩笑的,一口扯下人的小腿肌肉不是问题。
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基于这点,汪凡自然猛攻它嘴。
一刀破空而出,削掉了半张嘴,其血腥画面这里就不详细描述了,单说那恶狗吃了汪凡一刀,早没了气焰,掉头便想逃跑。
可汪凡心想留它这只变异的畜生也是祸害,当下心一横,直接乱刀狂砍。
薛文化也早看出这些恶狗有异,也有除之而后快之意,便挥铲帮忙,恶狗被汪凡、薛文化砍得烂肉横飞,血溅一地,其画面各位看官只能自行脑补,这里实在不宜细述。
尽管画面血腥,做法残忍,但汪、薛二人认为,对于这些嗜血成魔的畜生,也只能让它们见识一下自己二人无血不欢的兽性一面,让它们知道人类才是食物链的顶端,别他娘的想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正当这时,突然又见一只恶狗从洞道蹿了进来,想从薛文化背后偷袭。
见状!汪凡大叫一声“嘴炮!后面。”
薛文化心中了然,立时转身,一脚直踢向恶狗的颌骨,他力大惊人,堪称天生神力,只听恶野狗“呜”的一声惨叫,知道不是对手,调头就像向苏芳婷发起攻势。
薛文化一旦真动起手来,那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岂能让恶狗得逞,顺势一工兵铲抡过去,一铲直盖天灵骨,这一铲直把恶狗拍傻,已是摇摇欲坠。
汪凡见状立马从侧面补了一刀,直接让它乖乖倒地,倒在地上的恶狗咽气之前,依然张嘴还想咬。
“狗东西!还不死心。”
薛文化骂一声,又一铲补在头盖骨上,直接了结这畜生的贱命。
完事后只听他说道“咦!旺!你说这些恶狗怎么那么不对劲,跟发疯似的。”
汪凡也心觉奇怪,便用手中的刀去拨弄恶狗的毛发,稍微检查一番,果真就让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只听他说“嘴炮!你快看!这恶狗脖子不对劲?”
薛文化蹲下身来,只见恶狗的脖子上有一个姆指宽的血洞。
汪凡预感到什么,用手中的砍材去捅了捅,突然!一只黑虫从血洞蹿将出来,直扑向汪凡的面门。
事出突然,汪凡毫无准备,当场吓得怔了一下,不过多年的武习经历,令他还是肌肉记忆的侧头闪避。
只见那黑虫擦着汪凡的面门而过,随后一面大铲伴着风声,一铲拍在了还处在悬空的黑虫身上,只听“啪”一声闷响,黑虫当场毙命。
汪凡与薛文化就算再傻,也都明白了这黑虫定是蛊虫,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一时间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
“文化哥小心!”
在装填弹药的和庚吉突然叫了一声。
随后薛文化只觉背上一沉,他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另一只恶狗已经跳将到他的背上,正张开血盆大口,亮出尖锐且饥饿的獠牙,正咬向他的脖子。
命悬一线时,还好汪凡眼疾手快,一记重鞭腿当即踢出,正好踢个正着,汪凡自幼习武发力全有技巧,这一脚不可谓不重,这要换作寻常的狗也够它喝一壶的,定然会短暂丧失战斗力。
可这可是变异的蛊犬,它好似没了痛觉神经,依然不管不顾,直接从地上起身,向汪凡反扑而去。
回去的路上,汪凡心中盘算明天一早要赶在警察之前,回来洞窟,打开栈道木梯上那个洞窟里的内洞。
他有预感,那个内洞居然加门上锁,那肯定有大秘密,至于这件事,汪凡肯定不想告知吴兰兰。
原因有二。
其一,汪凡有直觉,512案与雪山男孩尸体照片应该有着某种联系,原因很简单,照片是黄毛发给李兮容的,而且他还叫汪凡去树母村找答案,为什么叫汪凡去树母村?是否与藏尸山洞有关?
其二,自然是因为吴兰兰老是与他“针锋相对”,他得压压她。
汪凡心中是如此盘算的,等自己把这些线索能完整的串连起来时,自己既可以调查雪山男孩照片一事,还可以提供给吴兰兰重要的线索。
那到时就是即有在吴兰兰面前得瑟的资本,又不犯了知情不报的错误。
一想到到时自己在吴兰兰那黑寡妇面前得瑟得横着走路时,汪凡情不自禁就傻笑起来。
“你什么毛病!笑什么?”
吴兰兰见汪凡突然笑出声来,以为他神经病了。
“警察同志还管人家哭笑啦!你管不着!”
汪凡得意应道,便走到九树身边,了解了关于恶狗的事。
原来蛊的种类繁多,其中便有一种犬蛊,顾名思义,便是以犬来练,书说简短,这里就不一一表述犬蛊的细节。
随着后续剧情需要再作详述。
到了茶马村寨子,已是凌晨一点多,与木良说明事情愿委后。
木良当即安排了两名年轻力壮的胖金哥去看守现场。
汪凡还是不放心,便拿了一千出来,给两个胖金哥一人五百,作为酬劳。
有金钱利益作支持,比口头调动责任感来得更直接有效,两位胖金哥立马拍着胸膛,向汪凡他们保证绝对完成任务。
解决了这事,汪凡又找薛文化说明明天的计划,然后再给自己的小脚上了些木良拿来的云南白药,这前后一折腾,已到了凌晨三点,纵然他是铁打的他,也支撑不住了,回房倒头就呼呼大睡。
转天,太阳公公才刚打着哈欠,爬上山头时,吴兰兰便已推门进了汪凡所在的房间。
“起来!起来!天都亮啦!你还不起。”
“哎呀!你神经病呀!这才几点……”
汪凡昨晚睡得晚,吴兰兰吵得他难受,还想继续睡,但是突然想起自己要赶在她叫人来之前,去一趟洞窟找线索,立马如被踩了尾巴的老猫,跳将起来。
“我靠!你不会是从支队叫人来了吧?”
汪凡一下跳将起来不要紧,但全身就一条裤衩子,当时就被吴兰兰看了个干净。
“阿——!你神经病呀!睡觉不穿衣服的吗?”
汪凡立马拉被子挡住,尴尬说道“!吴大警官!是你私闯民宅好不好”
说罢,转问“你是不是已经从支队回来了?”
吴兰兰早已别过头去,说道“没有!这里地处偏远,交通不便,我现在出发,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返回来,这中间时间太长,我担心有变,想想还是你和文化去保护现场稳妥。”
听罢,汪凡一倒头又躺下,想着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可这边前脚刚一躺下,那边还脚薛文化便大大咧咧就从门外走进来,他是人未到声先至。
“嘿!你个狗日的!还没起来呢?赶紧的!黑寡妇等会儿就该起床了……哎呦!我草!非礼勿视,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呀!”
薛文化骂骂咧咧就进来,却不想看见汪凡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而床边正坐着脸旦微红的吴兰兰,立马夸张的用手捂住眼睛,还留了个指缝,边说边假模假样地向门外退。
“你回来!”
吴兰兰立马叫住他。
“薛文化!你刚刚说什么?你们是不是准备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报告警察同志!我们没做伤风败俗……呸!不是!我们没打算做违法乱纪的事呀!”
“这死嘴炮,就知道他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汪凡一边暗骂,一边手脚利索地穿上衣服,抢到他们两中间,口若悬河道“警官!我漂亮的吴警花同志!我们现在就去保护现场!保证遵纪守法,又漂漂亮亮的完成任务,不辜负警察对我们的信任,这是我们做为公民应尽的一份力……”
“行啦!你们俩,一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个满嘴跑火车……”
汪凡这边还有一大段的报告词没讲完呢,吴兰兰就打断了他。
只听吴兰兰又道“时间紧迫,别址没用的,按我刚刚说的,分头行事,记住了!现场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动。”
说罢,这个雷厉风行的美女警察就往滇江城区赶去。
汪凡和薛文化也不浪费时间,带上基本防身工具,也马不停蹄向洞窟赶去。
一到洞窟,便看见那两个收了汪凡钱的胖金哥居然各靠着一个石雕在睡大觉。
这当真是不是自己人,给钱都不靠谱。
“嘿!兄弟!醒醒,怎么还睡大觉啦?”
薛文化推着其中一个胖金哥,可对方没半点反应。
汪凡下意识便预感不妙,这两个胖金哥如果是累到睡着,怎么没有打呼噜?甚至连鼾声都没有。
看完日记内容,汪凡恍然大悟。
他拿起照片看了一眼,照片虽然已经老旧发黄,但依稀可辨,照片里的四个人依次是苏卫东,还有和宗庚,以及薛朝阳(薛文化他爸爸),最后一个是一位长得憨厚老实,或者说照片上他灿烂的笑容,显得特别憨厚又老实,此人就是张振兴,也就是背影男。
照片的背景就是马疯子的那栋破宅。
没错!这张照片就是苏卫东留下来的那半张照片的全貌。
所有零碎的线索终于大概拼接起来了,汪凡脑子里已经有了基本的大事表,同时又出现了新的疑问。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汪凡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随既又从长桌上翻出一支笔,快速在纸上写下……
1,在1994年以前或同年,张振兴、苏卫东两人来到滇江欧鲁雪山盗墓,不幸中了蛊虫陷阱,疑是“苗服女”所为,苗服女应是某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
2,1994年因中蛊的张振兴被迫加入某组织,同年树母村因拆迁发生大型械斗事件,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3,因为拆迁而发生大型的武力械斗,据说死了不少人,这些死亡的人家属是第一批搬出树母村的,这其中是否有猫腻?
4,刘古董是谁?与这个事件是什么关系?
5,拿走加密文件的神秘人是谁?苗服女还是苏卫东?
其实关于第五点,汪凡心中已有答案,因为他刚刚撇了一眼的那个黑衣人的背影有几分像苏卫东。
顿时汪凡与薛文化两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并没有因为更近真相一步的喜悦感,只是感慨万千。
他们没办法批评背影男,也就是张振兴是对是错,但话说回来,任何原因都不是犯罪的理由。
薛文化少有的沉默了!他与汪凡多年兄弟,自然能明白张振兴对自己父亲还有苏卫东的那种感情。
只听他说道“我们昨晚会不会做的太过分?张振兴跟我爸是好兄弟,说起来也算我叔了。”
薛文化平时看起来马大哈,神经特大条,但其实是个情感细腻之人,只是不到触情之时,不愿表达。
汪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说道“文化!你也别这么想,毕竟张振兴已经不是以前的张振兴,他犯了法,法不容情,这个社会需要法律的制约,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而触犯法律。”
薛文化点头同意,但脱口而出的却是“我靠!你狗日的还是叫我嘴炮吧!你一叫我本名,我怎么感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回到了寨里,两人却从九树口中得知一个坏消息,苏芳婷因为惊吓过度,加之着凉,身体本来就单薄的她发烧了。
不过已经吃过了药,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
房间里,苏芳婷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一直都处于昏睡的状态。
她一看见汪凡与薛文化进来,就不停的流泪,含情脉脉看着汪凡,全场只说了一句话。
“汪凡哥!你陪我一下可以吗?”
这可给薛文化整尴尬了,他等苏芳婷又睡着后,便准备“忍痛割爱”,退出房间。
但却被汪凡给叫住了。
“嘴炮干嘛去!留下来陪陪小婷。”
“算了!我出去走走!”
薛文化这话听到汪凡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汪凡坚持让他留下来,为了避免苏芳婷尴尬,汪凡用闽南话说道“嘴炮!我知道你喜欢小婷!我跟她可没什么!只是拿她当妹妹!你别他娘的瞎掺合。”
薛文化也用闽南话回道“小婷喜欢的是你,你狗日的看不出来吗?”
“你说这些屁话干嘛?你自己就不会争取吗?”
“我怎么争取,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买卖!而且你敢说你对小婷没点意思吗?”
汪凡被看透心思,恼羞成怒,便与薛文化争了起来,顿时房间里战火连天。
屋外的九树本来在小院子里暖暖的晒着太阳,听见房间里吵了起来,便赶紧跑进来劝架,生怕这两个年轻人打起来。
其实不至于,汪凡与薛文化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以前他俩掀桌砸杯都有过,但从来没有影响过感情。
但九树哪里知道这些,便将汪凡拉出去。
“来一根!?”
九叔抽出一支烟试探性问了一句。
“谢谢!”
汪凡接过烟。
九树点上烟,说道“哎呀!你说老汪现在也算家大业大,你小子不好好接老汪的企业,跑滇江来做什么?”
汪凡说道“我对生意不感兴趣,我只喜欢旅游。”
“好歹我以前也是侦察兵,又干过缉毒刑察,缉毒刑警也是刑警,不说阅人无数,但真话假话还分得清!你小子!在**湖面前能不能来点真心话?”
汪凡与薛文化一直都有着一股“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的豪情壮志,总感觉他们两人就是生错时代了,要早生个半个世纪,那一定是打小日本鬼子的英雄豪杰。
所以当九叔追述昔日他们当兵打仗那段往事时,汪凡的思绪已经穿越到他们那时代,并把自己取代成汪老爷子,而薛文化成了九树。
第一个画面是汪凡与薛文化深入敌后,侦察敌情时,两人在黑暗中接头,汪凡对黑暗中的薛文化说道“长江长江!我是黄河!”
“地瓜地瓜!我是花生”!
“狗屁!你得说你是土豆,《渡江侦察记》丫的是怎么看的?”
“哦!对!搞忘了!”
薛文化重新说道“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第二个画面是汪凡和薛文化被敌人发现了,双方火拼起来,薛文化伟岸的身躯义无反顾地扛上炸药包,冲向敌方,豪情壮志喊道“阿旺!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汪凡大吼道“嘴炮!我没炮呀!只有枪!你个白痴,回来!咱兄弟两背靠背,杀出去。”
接着第三个画面来到了夕阳下,鲜艳夺目,以无数战士的鲜血染红的五星红旗,正迎风飘扬着。
汪凡与薛文化背上行李,在夕阳下,在国旗下,在离别惆怅的情绪下,两人相对而立,向对方敬礼。
薛文化深情又激扬的对汪凡说道“离别的酒,我还没喝够,战友啊!请不要把那热泪流,人生总会有分手,请一定记住!脱掉了军装,并不代表我们不再重逢,请一定记住,我们曾相识在军营,请一定记住,我们那时正年轻。
不管我们走多远,天涯海角好吧,我们的一颗心啊!永远在军营里,永远在战场上,永远是军中绿花,永远是把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汪凡也抹着泪,对薛文化说道“嘴炮呀!回去减减大水桶腰,这样穿军装形象不太好,咱们是铁打的军人,要昂首挺胸,腰间不能挂着肥膘,太影响战士的形象了……答应兄弟!一定把水桶腰减了……”
幻想到这里!汪凡情不自禁就傻笑出来。
“小兰说得没错呀!你真跟个神经病一样,会莫名其妙傻笑?嘿!笑什么呢?”
一旁的九树被汪凡突然的傻笑声吓得烟都差点掉了。
汪凡调整了情绪,神游的灵魂归位身体,尴尬说道“没!没!只是觉得当兵真有意思,九叔!你刚说的不对呀,你说你们是十人一班,但你刚刚报出来的是九人!还有少一个!”
九树一时仿佛被定格了,一动不动,刀眉下的双眸,有着说不出的特别神情,仿佛有着一股比天涯海角还要远的离别愁绪……
“九叔!嘿……九叔!”
九树反应过来,“阿!哦!我刚刚说的是十人呀,我、老彭、老吴、老董、老刘、老朱,老陈、老何,还有两个老汪,不是十个刚刚好么。”
“哦!两个老汪呀!刚刚你没说两个呀。”
“年轻人记性这么这么差,我一直都说两个老汪呀。”
“我靠!我刚刚怎么没给你录音下来呢”
汪凡自然不敢说出来,只是心中暗衬这中年人!为老不尊呀。
“呦!这不是老领导九叔吗?”
这时从院外走进一名穿制服的警察,看见九叔,便快步向九叔走来,其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警察。
“老周!你怎么跑来这里了?这去了打拐组没几年吧!这身材都变形啦!”
九叔立马站起来,热情打招呼。
“老领导!别笑话我了……谈正事!我来走访一起儿童拐卖案的,老领导你看看!见没见过这个小女孩!”
九叔口中的老周警察,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汪凡也瞅了一眼,不由怔了一下,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丫丫。
汪凡到此时才得知小姑娘叫丫丫,也确认了丫丫确实是被拐卖的。
从打拐组老周口中得知,原来丫丫后来还是打电话给了吴兰兰,可吴兰兰有512案缠身,便通知了老周。
老周所在打拐组立马出警营救,并且成功打掉该儿童拐卖团伙,救出了其他的小朋友,可唯独丫丫失踪了。
经其他小朋友口述,因为人贩子发现了丫丫手中那张手机号纸条,便把用皮带将丫丫打得偏体鳞伤,血流不止。
她那本该被呵护的瘦小的身躯,正承受着来自恶魔的毒打,好不容易发芽的希望,在恶魔手中皮带的无情挥舞下,也被抽得稀碎。
一边流血,还一边哭喊着“叔叔……叔叔……求……求求你来救救丫丫!”
后来人贩子还把丫丫带了出去,至此下落不明。
汪凡得知真相时,如坠冰窟,整个人的手脚都冰了,身体被定格住,身边仿佛凭空生出屏障罩住了他,隔离了周遭的空气、水分、阳光和声音。
“是我害了丫丫!我当时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该死……该死……真该死!”
他的心中崩出这断话。
而丫丫这个小姑娘就如一块烧红的铁,就此烙在他的心间。
打拐组的老周寻问无果便只得离开,继续走访,并把备份的照片送了一张给汪凡。
汪凡看着丫丫的照片发呆,过了良久,这时和宗庚走进院子,说要请汪凡他们喝酒。
搞得他们三人莫名其妙。
这三人自然都不傻,看和宗庚一脸殷勤的笑容,便知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又都没拒绝,凉他和宗庚也玩不出什么花花肠子来。
况且这三人心中各有各的打算。
九树的目的最简单,这二天够折腾的了,喝点酒解解乏有何不可?
汪凡与薛文化自然是因为刚刚闹别扭,正愁怎么与对方和解,这时和宗庚送来酒局,此时不顺水推舟,更待何时?
况且汪凡也想借此机会,向和宗庚打听打听张振兴的事。
汪凡见和宗庚没有什么信息可套了,便继续与众人喝酒。
薛文化更是趁酒劲提出想拜九树为师。
“九叔!您要是不介意!我能不能拜您为师,做您的关门弟子。”
“老和!听到没有!赶紧把门关起来。”
“关……关门?关门干嘛?”
和宗庚被九树的话搞得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关门弟子……关门弟子!不得关门么!”
汪凡说罢!与一脸茫然的和宗庚碰了碗,拦下真准备去关门的他。
九树转对薛文化说道“文化!你这心可以真贪,关门弟子,那我以后可就不能收徒了!”
薛文化是直肠子,不喜欢虚头巴脑的,有什么说什么。
“一个师傅带一个徒弟,才能学到真本事么!”
“行!直性子,当兵的性格!合我胃口。不过这事后面再说,喝酒!”
九树说罢!与薛文化喝了一碗,
滇江纳西人虽是好酒,但也招架不住一碗接一碗的喝,最后他们是是怎么散场的?汪凡自己都断片了,再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
只听院子外闹哄哄的,吵得他昏天黑地的,顶着头痛欲裂的脑子出门查看。
只见有十来名警察、一名法医,以及身穿“现场堪察”制服的警务人员,还有几条警犬。
他们正聚集起来,其中一名女警在做动员前的讲话,不是旁人!正说吴兰兰。
汪凡出来时,吴兰兰已经讲话接近尾声。
见汪凡出现,先是一愣,然后言简意赅结束讲话,叫刘勇带队,十几名警察浩浩荡荡往寨子后山的原始森林去了。
“你怎么在这?……嗯!怎么一身酒味?你不是应该和薛文化在洞窟保护现场吗?”
“卧槽!糟了!那两名胖金哥还在禁区呢!”
汪凡一下精神抖擞起来,不过晃了一下神,又道“不对!他们跟我们一起回来了!”
“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脑子这么不清醒了,到底是回来没回来?”
吴兰兰不由蹙眉。
“回来了!我确定回来了!”
说着!汪凡不由按了按太阳穴,喃喃自语道“我靠!这米酒见风倒还真不是盖的,以后不能这么喝了。”
“你这讨厌鬼!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油嘴滑舌,有点小痞子气,但没想到你这么没责任心!让看保护现场这点事都做不好,也太不靠谱了!”
吴兰兰气得转身就要走。
汪凡马上拦住她“吴警官,你先听我解释……”
汪凡将事情前后一字不差告知。
“除了拿走笔记本其它的没动吧?”
听吴兰兰这么问,汪凡立马作出发誓的手势,一本正经说道“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真没动,但黑衣人有没有动我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是拿了那份加秘文件了。”
“不用你发誓!而且拜托……发誓是食指、中指加无名指三根手指头,不是两根呀,你连发誓都不正经,真是彻头彻尾的玩世不恭。”
“哎呦!不是呀!无名指它酒还没醒,喝晕了,起不来!”
吴兰兰听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两排洁白无瑕的牙齿露出来,下意识以芊芊玉手遮住嘴,嗔道“你能不能严肃点,现在在谈公事呢!去把笔记本还有照片拿给我看看。”
“yesmadam!”
汪凡模仿香港警察敬礼后,转身就去了。
“回来!”
吴兰兰呵住他。
“汪凡你搞清楚!这里是大陆,不是香港,别搞那套,记住了!我们的军礼是最帅的,中国人要敬礼就得敬中国人的军礼,而且你不是我下属,所以严格来说“madam”在这里,不能表示“长官”。”
“是!”
汪凡马上敬了个干净、有力,又精神帅气的标注军礼。
“去吧!……跟个长不大的大男孩似的。”
吴兰兰后面那句“跟个长不大的大男孩似的”这句话,是在汪凡跑出去以后才传入汪凡耳旁。
那一刻,汪凡心中某根弦好似蜻蜓点水般,波动了一下,只是春雨润物细无声,不易察觉。
“嗯!这条线索很重要!你小子又立功了……嗯?这是什么?你写的?”
吴兰兰大致看了一下笔记本和照片,就发现了汪凡写下来的那张纸。
“嗯!不知道有没有用!让你帮忙分析分析!想和你学习学习科学的侦查本事。”
“我后面再慢慢看,有时间再和你讨论。”
吴兰兰说着,便把那张纸以及笔记本和相片收起来。
又道“对了!你拍下来的加秘文件就在你手机里是吗?”
“是的!”
“回去把手机给我!”
“我手机里有我个人的一些隐私照片,警察也不能乱看,你把加秘文件拷贝下来后,就得还给我。”
“切!不雅*照片呀!我才懒得看……”
吴兰兰下意识说出来,又觉不妥,顿时麦色的小脸旦泛起一丝酡红,立马刻意咳嗽一声,以掩饰尴尬,“就……就这样!我要到现场主持工作了。”
吴兰兰离开后,汪凡依然觉得头昏脑胀,又回房间躺下,直到睡到了凌晨四五点钟时,窸窸窣窣听得门外传来和宗庚紧张的叫喊声。
在和宗庚不出意外的多次带错路的情况下,直至明月高挂,这一行倒霉崔子总算临近了目的地。
今夜月亮出奇的亮,高挂在天,正目赌着地上所发生的事。
此处已是欧鲁雪山的山脉腹中,汪凡四人在山谷崖缝之中跋涉,月光拉长他们的身影,如四只孤魂野鬼一般。
他们赶时间,不由脚下加急,三步并两步走,很快便见这四人走出了崖缝。
此时,和宗庚开始抓耳挠腮。
“九树兄!接下来就全看您的了,本来从那边过去就到当年我们挖的墓穴入口,可是现在塌方了,过不去。”
说罢,只见他指着山谷前方的塌方处。
九树转头看了看他们刚走出的崖缝口,只见明月当空,月亮正好挂在崖缝入口处的上空。
此崖缝又宽又长,弯弯曲曲,犹如一条青地伏地休息,在风水中,称之为藏龙沟。
此时在月光下,藏龙沟投出的影子宛如一条黑龙卧藏在地,龙头的位置正好在山谷之中,而山谷为圆状,乍一看就像一颗珠子,活像是一条黑龙在夺取珠子般。
咱这里描述起来,画面很具象,但亲临现场去看,可没那么简单,全是抽象画面。
想看出什么龙呀,珠呀,等画面,需要风水堪舆,望、闻、问、切中的“望”字决,才看得出,这是非风水专家所不能办到的。
只听九树的说道“这是“地龙夺珠”的风水格局,也恰好我们这个点到,龙头正好投在山谷里,古墓就在这龙头的位置。”
虽然他们找到墓穴的位置了,但是前面的路因为塌方过不去,只能另找其它入口进入古墓。
只见九树拿出罗盘,东摆摆西看看,时不时又看看天上的星星,正通过风水堪舆,寻找古墓的其它入口。
不多时,便听他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找到了!走!”
书说简短,这四人是如何跋山涉水,这里不作赘述。
单说他们深入谷中,耳边就传来流水声,紧接着看见一条小河。
这四人顺流而下,走出不多远,便见河流前方被密密麻麻的杂草和树滕给堵住了去路。
四人抄出背包上的工兵铲,迅速清出道路。
从杂草钻进后,可听不断有流水从高处落下,击打在岩石上的声音传来。
汪凡当即用狼眼手电筒观察了一下四周,均是些他不认识的歪脖子大树。
且每一棵树都特别粗壮,枝干纵横交错,全部往中间生长,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中间,形如一个锅盖扣在正上方。
而鸟视去看,倒像一颗木珠隐在密林水潭之中。
脚下是一潭浅浅的流水。
说来也奇怪,此处的水全部都是往中间汇集,而水潭中间可见一层密密麻麻的水草。
九树看了看四周,摆弄着手中罗盘,口中轻声念道“分枝劈脉纵横聚,气血钩连水中眼,水眼夹处藏真龙,大为都邑帝王州,小为郡县居公侯。”
他所念口诀不是别的,正是风水堪舆中,分金定穴的口诀。
所谓“分金定穴”是风水术确定龙脉坐向的术语,可分二百四十分金与一百二十分金,此为风水秘术,非精通风水之人所不能懂。
念罢,只见九树忽然眉间川字一动,眼神聚光道“没错!这水下果然有龙脉。”
薛文化不由惊道“不是吧,咱不会是要从这水潭挖墓洞吧?”
汪凡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头,说道“一句话就暴露了你不学无术的本质,没听口诀中有“水眼夹处藏真龙”么,而这些水全部都是向中间汇集,说明那就是水眼,如果我没估计错误,那水眼底下别有洞天。”
说着,他便指向水草覆盖的位置。
薛文化摸了摸头,悻悻说道“阿旺你狗日的!你大舅是风水师,你当然知道,但狼爷我只接受过正规的九年义务教育,哪里懂去。”
九树说道“小凡!你小子可以,风水理论掌握得还不错。”
薛文化最见不得汪凡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立马拆台说道“他狗日的就是纸上谈兵的水平,属于只见过猪跑,但没吃过猪肉的半吊子水平,让他自己看罗盘的话,丫的肯定看不出来。”
“你们两个快打住,这一路来没少斗嘴,你们嘴不累,我耳朵都累了!”
九树见汪凡准备反驳,立马出言打断。
随后,汪凡等人开始割草,下绳,进入水眼的内部空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水眼底下竟是一处天坑。
四把狼眼手电并齐照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草地,草地的前方是一颗颗顶到洞顶的大树。
而这时!一个核桃般大小的绿光从草丛里飞出,在空中停留片刻,又缓缓向四人飞来。
在狼眼手电的光束下,清晰看出此为一只萤火虫,这萤火虫足有成年男性大拇指般大小。
萤火虫也许是被狼眼手电的强光惊吓到,拍着翅膀向洞顶上飞。
接着又有一只,两只、三只……成千上万只的萤火虫从草丛里飞出,直上洞顶,把偌大的天坑照得通亮。
汪凡跳下水潭之时,却早已经不见了薛文化的踪影。
他咯噔一下,暗叫糟糕,加急速度向下游。
游到潭底之时,方才见薛文化在不远处挣扎着。
汪凡加急游过去时,看见潭底七零八落躺着几具尸体。
可当务之急是先救人,无暇顾及。
待他游到薛文化身边,这才发现薛文化的双腿被卡在一个洞口里,洞口很小,最多也就一两岁的小孩才能钻进去。
汪凡双脚踩在洞口边沿,用力将薛文化往外拖,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与他较量着,力量极大,汪凡显然敌不过。
就在不知所措时,薛文化无意中抓到了几株水草,汪凡见机行事,两人同时发力,一鼓作气才将薛文化的腿从洞口拖出。
这时只见一只手正捉着薛文化的脚,汪凡吃了一惊,好悬没张嘴叫出来。
因为那明显不是人手,潭水浑浊,只能依稀可辨手上好似长满绿毛,且有尖尖的指甲,手指又瘦又长,并只有四根手指,而生有蹼。
这只诡异的手看着虽瘦,但力气却反常的大。
纵然汪凡与薛文化二人合力,都敌不过,而且这两人的力量逐渐被它消耗。
汪凡不禁感到吃惊,要说自己兄弟薛文化那对金刚麒麟臂素有天生神力,一只手都能把黄毛举起来,可现在居然拧不过一支瘦材如骨的手?!
汪凡见事态不对,立马用嘴上的砍材刀向那只手砍去。
虽然在水里阻力不小,但好在汪凡自幼习武,手上劲道不小,而且还懂得发力的技巧,依然把那手砍出一道大血口。
更令他吃惊的是,流出的血居然是暗红色的。
那只手一吃疼,松开了薛文化的脚。
薛文化这才得以脱身,他不敢耽搁,立马游上去换气。
汪凡则好奇那手是什么生物的,便向洞口里看了一眼,可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不过临走时还是留意了一下潭底的那些尸体。
从尸体的穿着打扮来看,明显不是一个年代的。
有的已经死很久了,发白的皮肤被泡烂,有的看上去则像是刚死没多久,还可以看出肤色。
但相同的是每一具尸体都是表情狰狞,应该都是淹死的。
而奇怪的是,每具尸体都显得干瘪,像被吸干了血的干尸一样。
看这些尸体身上基本上都有防毒面具或者防毒口罩,腰上都有工兵铲一类,有的背包还有携带有撬棍,不言而喻,这些明显是来盗墓的。
汪凡确认了尸体的身份,不再多逗留,只把其中一个很特别的腰包顺走。
回到营地,汪凡拿出刚刚在潭底捡的腰包检查起来,里面有把特别老式的手电筒,火柴盒,蜡烛等等。
这些对汪凡他们来说全部都没用,索性全部给丢河里,就当是物归原主了。
唯一一张皮质的地图留了下来,看那地图已经有些年头了,具体年份就无从考察,也不知是什么地图?
不过以汪凡的逻辑思维,立马预感到可能是古墓的地图,便先留下,有备无患。
这会儿估摸墓里的毒气应该也换得差不多了。
四人到了墓洞口,九树将之前抓来的鸟儿用绳子绑住脚,放进墓洞,过了片刻,再拉出来,见鸟儿依然活蹦乱跳的。
“可以了!气换得差不多了,……我再强调一遍,我们是来找蛊求药以及找人的!不是来盗墓的,千万不要动墓里的一针一线,这点一定要牢记于心!”
九树说罢,众人点头应是,便一一带上防毒口罩,鱼贯而入。
汪凡与薛文化是第一次下墓,两人的心情大同小异。
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不过又都有一丝丝兴奋与激动。
特别是薛文化,他终于如愿以偿,亲自下墓了。
当时在薛文化的认知里,这下墓对自己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估计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如果不顺手牵羊,搞两个明器回去做镇店之宝,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犯罪。
虽然刚刚答应了九树,但那不过是口头之约,自然不能当真。
汪凡等人是从古墓的侧面进入,直接避开了墓室里的防盗机关。
不过退一万步来说,古墓深埋地下,历经千百年,大部分机关早已成了摆设,除了一些堵门石以及流沙防盗机关一类的,还有可能保存完好。
至于箭矢火油之类的早已成为见证历史的一部分罢了。
周遭阴森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汪凡与薛文化被兴奋冲昏头脑,激动取代了所有感知。
薛文化为了利益最大化,便窃窃私语地告知汪凡,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不值钱。
只听他颇有专家派头说道“阿旺!我跟你说!唐朝国运昌盛、经济发达,可谓遍地黄金,自然财大气粗,李适居然赠金送玉给这位将军陪葬,那出手肯定阔气,由其以唐三彩和玉器最为值钱,待会咱就照着这两样拿便对了。”
汪凡对古玩方面没有研究,听得倒也格外认真,便问“我听说古董有价无市,到时怕没路子出手呀!”
薛文化不以为然,拍了拍自己胸脯,自卖自夸道“你瞧瞧你,说这种话让人笑死,怎么滴,看不起狼爷家的古玩店?你尽管拿就是了,其它我包办。”
汪凡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一兴奋就给忘了!”
死寂的甬道中,薛文化突然的一声大叫不要紧,可在如此环境下,好悬没把人给吓出心脏病来。
任是经验丰富,上过战场的九树都不由吓得心头颤了好一大下。
汪凡憋了半天的尿,更是差点没给吓得尿了出来。
他正作势要踢,可却也被眼前的场景给愣是吓了一大跳,全身的汗毛不由根根倒竖起来。
只见黑暗中,甬道的中央正悬空着一个人,影影绰绰如同鬼魅一般,乍一看怎能不吓人?
不过用狼眼手电一照,才发是一具尸体。
尸体正好被树根吊着,猛得这么一看,还真像是有人悬浮起来。
众人这是杯弓蛇影——自相惊扰了。
此墓经历了地震,现如今甬道已经畸形的扭曲着,墓顶更是多处坍塌,有不少树根从土层露出来,垂在墓顶,青砖路面也出现如树根一般的裂痕断层。
不过尸体的穿着很奇怪,一身法式军装,头上戴着钢盔,着短裤,小腿有束脚布,穿皮鞋。
不过时隔久了,只剩下一副骨架,服饰也只能看出款式,颜色早分辨不出来。
薛文化见只是一具尸体,便又恢复了狗胆包天的性格,一支手摸着下巴,一副砖家派头说道“依我看,看他一身洋货军装,应该是个外国盗墓贼。”
“你他娘的盗墓穿军装呀?”
汪凡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
“我靠!不能让这个嘚瑟旺吃住!狼爷我必须回怼他一句。”
薛文化心中正盘算着说辞。
这时却听九树说道“瞎说!文化你这点历史知识量,还好意思想学人盗墓?这尸体明显是滇军。”
九树说到这,看了看周围,又道“我估计应该是前些年西南大地震,将这古墓震成这副鬼样,才阴差阳错把这个滇军尸体震下来,滇军在抗日时期,以及解放滇洲时都是有巨大贡献的,不能让这位英雄就这么吊着,大伙帮忙,把他弄下来。”
九树是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老侦察兵,见不得抗日英雄就这么吊着,便与汪凡等人一起将这个滇军先辈弄下来。
在弄尸体时,从密集的根须中掉下一支长枪来,乍一看,类似毛瑟步枪。
薛文化喜出望外,立马捡起来,可捣鼓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使用。
“借我看看!”
汪凡嘴上客气,但手上一点都不客气,一把就抢了过去,稍稍检查一番,索然无味说道“法式勒贝尔m1886步枪,几十年的老步枪了,早锈死了,没用。”
说罢!便丢给薛文化,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汪凡受汪老爷子影响,自小是个军迷,对枪的研究也是投入了不少精力。
薛文化不以为意,觉得这枪要拿回去,挂在自家古玩铺里,也够摆好几场龙门阵了。
简单处理了滇军的尸体后,九树便拿出罗盘比比划划。
薛文化好奇问“九叔!您这是干嘛?”
九树一边校对罗盘,一边说道“找这墓穴聚阴气、尸气之处,和庚吉救命的蛊虫便在哪。”
和宗庚听九树这么说,立马着急问道“九树兄!怎么样了?有结果没?”
九树这边收起罗盘,说道“依探阴罗盘所示,蛊虫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居震木位,便是我们左边方向。”
九树所用罗盘有别一般罗盘,是探阴罗盘,据他所说,是北派茅山宗所传,可探阴邪之气。
我国宗教门派,无论是正八门或偏八门,均有南北之分。
茅山术亦不例外,北茅山师承医药家——陶弘景,混号“山中宰相”,南茅山师承炼丹师——葛洪,混号“小仙翁”。
书说简短,这里不多赘述。
单说众人闻听此言,哪有迟疑之理,纷纷向左边移动,并在左边同样已经塌方的土层之中找到一处洞道。
一开始众人均以为是盗洞,不过当看见上面纵横交错的爪痕时,都了然并不是,应该是刚刚壁画上爪痕主人所挖的。
谁也说不好这会不会是此货的老巢,这万一要真是,那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了吗。
可此处无路可走,这下四人不由就犯难了。
经商议,这四人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各人心中自然各有盘算。
和宗庚自然不必多说,为了救自己儿子的命,九树选择冒险自然也是同理。
但是汪凡与薛文化两人所怀鬼胎就不言而喻了,除了救人,自然还想着顺手牵羊。
洞道又深又窄,其结构复杂程度还远超他们想象,到了中段,便见有三个分叉路口,每个洞口的尽头都深不见底,还都带拐弯。
爬在第一个的九树打手电照了照,发现其中一条洞道有别另外两条,尽是铲面痕迹。
看着如鱼鳞一般的叠层铲痕,经验老道的九树立马知道这是盗墓贼挖的逃生路线。
从此条盗洞的铲面朝向可判断,盗墓贼是从他们来时的方向逃出去的,那相反的方向必然是墓室或者耳室,也正是他们所要去的目的地。
九树心中稍一思量,已有定数,便带头朝那条盗洞拐了进去。
此时正值五月,墓室封闭闷热导常,洞道压抑,令人燥热不安,他们以爬行的姿势行进,很是消耗体力,个个早已汗流浃背。
爬在最后面的汪凡是唯一一个戴防毒面具的。
他们的防毒口罩和防毒面具是当年苏卫东他们留在和宗庚家里的,汪凡没有盗墓经验,认为防毒面具更安全,便把唯一一个防毒面具挑走。
汪凡、薛文化忽然发现九树与和宗庚不见了。
两人心觉诡异,恐惧油然而生,两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这时才算是真正的害怕了起来。
他们还是太年轻,之前还心觉下个墓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实中哪那么多小说与影视剧里的诡异离奇之事发生。
特别是薛文化,还美滋滋想着发笔横财。
可现在横财没发着,命倒差点横在这儿。
只听他说“我靠!咱们这次出来没看黄历,八成九叔与和叔两位老人家已经丧命了。”
汪凡不以为意,说道“放屁!我们俩个在墓里死上八百回,再加个和叔,九叔也都不一定有事,我估计他就是个盗墓老贼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一路来都不见他们影子,就算是死了,那尸体总看得到吧!”
“那可不一定!”
薛文化突然一副高深莫测的口气,道“傻旺旺!你是不是忘记甬道壁画上的那爪痕了?而且我们刚刚进来的洞道也全都是爪痕,有没有可能是趁我们没注意时,被爪痕的主人拖去吃了?”
汪凡听罢薛文化头头是道的分析后,也不由心中咯噔一下。
正当这时,从前方投来两道强光。
这两人正心无旁骛地分析情况呢,突然出现两道强光,愣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哪个狗日的在那装神弄鬼,给你狼爷过受死。”
两人一时间都警觉地掏出工兵铲。
薛文化更是骂了一句,以壮胆色。
“我看你不应该叫嘴炮,应该叫臭嘴,嘴怎么那么损。”
是九树的声音!!
汪、薛二人喜出望外。
只听九树说道“你们两个在后面磨磨蹭蹭干嘛?找到主墓室了,快过来。”
汪、薛二人不由长舒了一口气,立马快步赶去。
此处亦是一段甬道,不过已经被地震给震得东倒西歪,整条甬道向左边微微倾斜着,还硬生生被分成三段,错落有致,高低不平。
甬道依然有壁画,不过画风突变,内容更是与前面的不一样。
前面他们所看见的是纪实题材,画风主打工笔写实,而此甬道的题材大多是牛鬼蛇神一类,画风颇为写意。
只见壁画中有一幅画的是一团黑烟之中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它无头无脚,却从黑烟中伸出一对利爪出来,所到之处,牛羊尽数被掠走,还有一部分人类也被伤了性命。
而每个死去的人身上都有几道深深的爪痕,画面血腥残忍,令人浑身不自在。
“嘴炮!你看!壁画上所画的会不会就是前面我们所看见的爪痕的真身。”
汪凡立马叫薛文化看。
只听薛文化说道“还真有可能!不过说也奇怪,一个墓葬之中怎么会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壁画风格?这可没听人说过有这种先例。”
他们并没作停留动作,两人是一边走,一边交谈。
汪凡正想说什么,忽然只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他下意识转头,只见黑暗吞噬了整个甬道,如通往地狱一般,白色的光束在汪凡手中四下乱扫,试图窥清黑暗之中的秘密,可空空如也。
“旺!你丫看什么呢?”
汪凡只狐疑地反问“嘴炮!你不感觉身后好像有眼睛盯着我们吗。”
说话的同时两人依然脚步不停。
薛文化毫无察觉。
“没有啊,你他娘的别说得这么慎人好不好?古墓是有忌口的。”
可汪凡就是隐约感觉到了,正当他准备回头再次去看时。
薛文化脑中闪过灵光,想起他曾经听过关于古墓的故事,心中一咯噔,立马叫道“你狗日的别回头了,回头就撞邪了。”
听薛文化这么一说,汪凡不禁毛骨悚然。
刚刚薛文化中邪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
薛文化一边脚上加急向前走,一边拉着汪凡加快脚步。
“我听后城街那些老不死的说过,如果在古墓里,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你名字,千万不能回头,因为那是鬼在招你的魂!”
薛文化说着,还加重语气强调一句,“你丫可记住了!等一下无论听到什么,或者感觉到什么,都不可以回头,不然真会中邪的。”
汪凡一时间毛骨悚然,他虽然不信牛鬼蛇神,但在这种环境下听这些,免难心生忌讳。
况且他小时候就听老人说过,如果夜间走山路,听见有人从背后叫你的名字时,千万别回头,也别答应,因为那是鬼在叫,只要一回头或一答应,魂马上就会被鬼带走。
这种自然是民间迷信说法,汪凡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以前听时都是嗤之以鼻。
但此时此刻,身在地宫这种本身自带恐怖与神秘的环境之下,心态也不由变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汪凡和薛文化出于胆怯,便不由双双加急了脚步。
没走出几步,耳边突然听见“阿旺!……阿旺!……”,这样轻微的呼唤声。
汪凡顿时头皮发麻。
不过随即便觉有异,怎么声音听着像是从薛文化口中叫出来的。
拿眼一瞥,正见薛文化憋着一脸坏笑,他当即就明白了,敢情自己是被这丫的给耍了。
立马骂道“你幼不幼稚?老子看你是欠揍。”
话音未落,拳头已经挥打了过去。
薛文化也终于憋不住了,笑着跑开。
两人打闹时,汪凡只觉眼角余光好像看见一抺红色站在黑暗之中,他下意识打手电照去,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光束下,一个红衣女鬼正披头散发站在黑暗中,不过转瞬即逝间,便又消失了。
汪凡也不确定是真是假?以为是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九树语重心长解释道“此墓受地震影响,虽然现在并不是完全封闭的,但接下来,防毒面具还是不要摘下来,以免又着白毛仙的道,这种小畜生有灵性,又爱记仇。”
随后继续由九树带头,又返回了先前他选择的那条盗洞,这次汪凡说什么也不爬后面了,紧紧跟在九树后面,位列第二。
出了盗洞,来到一处墓道。
九树猜测这应该是一个中字形墓,但受地震影响,墓葬结构早已面目全非。
他当即说道“小凡,把你之前捡到的地图拿出来看一下,我估计应该是盗墓贼对这个古墓的测绘图。”
汪凡当即掏了出来,众人一看,果然是一个中字形墓葬测绘图。
汪凡、薛文化,还有和宗庚,三人自然是没办法将地图与已经面目全非的古墓套起来。
但这可一点都难不住九树。
中国古代墓葬有严格的等级之分,以墓道数量的多寡,代表阶级地位的高低。
拥有四条墓道的大形亚字形墓等级最高,属于帝王级的墓葬规模。
其次是设有两条墓道的中字形墓,以及设有一条墓道的甲字形墓,此两种为诸侯及贵族所使用。
而九树断定南诏将军,最高也就只能使用中字形墓。
九树看罢地图,便已经在脑中把支离破碎的古墓结构拼合起来。
只听他说道“看来走这条路是对的,我再强调一遍,大家记住!我们此次下墓的目的,不要节外生枝,找到蛊虫和木云杉就马上离开这里。”
四人在凹凸不平的墓道快步赶程,四道光束在他们的手中不停地摆动着。
在光束的照明下,只见前方赫然出现一具无头尸体,众人均吃了一惊。
走近一看,发现尸体脖子断层面依然是红色的,只是颜色稍显深,地上有一滩干掉的血迹也都还是红色的。
从尸体的装扮来看,应该是来盗墓的。
汪凡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起了之前那个西瓜……不!那个人头,鬼知道会不会就是这一具的?
九树检查罢无头尸体,沉声说道“没死多久,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他这么一说不要紧,其他三人都不安起来,不由联想到之前甬道壁画上那几道爪痕,从爪痕和尸体死的天数,便可说明这古墓有未知的威胁。
和宗庚带的是防毒口罩,可以看见他额头上浸出的白毛汗,显然是被吓到了。
“和叔!你没事吧?”
“哎呦!小薛你……你吓我一跳,没……没事。”
薛文化突然的发问令和宗庚吓得一哆嗦。
九树当即对众人说道“大家别慌,有可能是我们杯弓蛇影了,盗墓贼内部见财起意,自相残杀的事比比皆是。”
九树这一番话真是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
无头尸体脖子上那么明显的爪痕看不见吗?
他当然看见了,只是想给众人吃定心丸罢了。
汪凡他们倒也都愿意接受这种说法,虽然有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意思,但眼不见为净。
为了不节外生枝,四人均默契的无视了无头尸体,仿佛不理会这件事,这件事就不会找他们似的。
可现实却用实际行动来提醒他们别自欺欺人。
只见和宗庚正走着路,出于紧张,脚下慌了神,突然就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倒。
“阿!人……人……。”
和宗庚当即叫出声来,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众人瞅向绊倒他的东西,均是头皮一麻,毛骨悚然。
包括上过战场,见过什么叫“人肉搅拌机”的九树,心头也颤了一颤。
原来那是一颗人头。
只见人头嘴巴张成o形,眼珠子已经没了,只有两个血洞,血还能看出是红色的,这应该才是刚刚那尸体的头胪。
人头天灵盖部位被啃咬过,破了个大洞,而里面的脑髓已经被尽数吸食空了。
这才是真正造成他们心中恐惧的根源。
“我靠!这……这他娘的也有!”
此时只听薛文化也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
紧接着和庚吉也叫了声“天……天!这……这这还有呢!”
四人四把狼眼手电齐齐的把墓道探索了一遍。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墓道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活像是一个乱葬岗。
汪凡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股难以抑制的寒意由脊椎骨传遍全身每个细胞。
包括薛文化与和宗庚也好不到哪去。
尸体有的已经腐烂,只剩一堆白骨,明显年份久远,而有的还可以看见皮肉,更有两具是刚死不久的。
这两具刚死不久的死尸,脖子与断头处依然可以看见是红色的,包括衣服穿着都差不多,应该是一起下墓的同伙。
除了尸体,还有零零散散的头胪,头胪的脑髓全部都被吸食空了。
不过数量庞大的尸体有一大半以上是动物的,而剩下小部分的人尸可以看出年份都相隔较远。
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中正死死抓着一只像“人手”一样的东西。
但并非人手,虽然长得与人手酷似,但指关节更为长,手背长有浓毛,为棕色,有股臭味,手心都是厚厚的老茧。
显然!这并不是之前在水潭突袭薛文化的那只手。
从现场情况来看,怪手像是尸体生前用刀砍下来的,不难想像他们生前进行过生死搏斗,不过最后盗墓贼败了,而代价就是丧命。
突然出现的力量一下将汪凡拽出洞口。
原来是薛文化爬出洞口后,又调头回去,将汪凡拉出去。
只见他脸门上有两三个重叠的脚印。
汪凡为了避免薛文化对自己进行报复打击,便没脸没皮的恶人先告状。
“哎呀!嘴炮你是不是傻,刚刚就不会自报家门吗?”
薛文化咬牙切齿,看着汪凡说道“我靠!我刚想开口,就被一条狗腿连踹三下,我怎么开口?”
“不是我说你们!要么就进洞道里吵,要么过来帮忙!”
九树与和宗庚正合力从塌方处搬来一大块青石砖的残墙,想把洞口给堵死,见汪凡和薛文化又斗嘴,便出言制止。
堵住洞口后。
九树也顾不上问汪凡是什么袭击了他,而是严肃说道“小凡!你怎么又把防毒面具摘掉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能摘吗?”
薛文化向来以批评汪凡为乐,有机会说他哪里会错过,立马接着九树的话说道“这狗日的就是属老猪拱粮囤——记吃不记打,看来还是没被白毛仙搞怕!”
“小汪!还是赶紧带上吧!”
寡言少语的和宗庚也忍不住说他两句。
“我靠!不是我摘的,是被那未知威胁给抓掉的。”
他们三人一人接一句,搞得汪凡这才有机会说话。
此墓有使人致幻的白毛仙出没,汪凡没有防毒面具,又无口罩一类的,这可如何是好?
薛文化最爱听后城街那些老东西吹嘘盗墓的事,肚子里对盗墓的一些偏方法子倒真不少。
当既说道“古时的盗墓贼没有防毒面具一类的,都是用布沾尿捂在口鼻,听说也有奇效。”
汪凡哪里会听他鬼扯,但哪成想九树也表示认同此法有效。
最后的结果各位想必也猜到了。
汪凡从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一块布来,骂骂咧咧地铺在地上,本来憋着一泡尿,可临了却怎么也尿不出来。
反倒是薛文化尿得酣畅淋漓。
他见旁边的汪凡迟迟不放水,便说道“旺!你丫麻呢,吓得尿不出来啦?”
话音未落,身体一转,把自己的那泡温液尿到了那块布上。
汪凡当即就开骂了。
“你他娘的!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你尿吗,老子没尿吗”
可骂归骂,命要紧,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有什么的!
汪凡如此安慰着自己,还是咬牙捡起布来,蒙在口鼻间,并从后脑打了个结。
这刚一带上,好悬没给熏晕过去。
骂道“嘴炮你狗日的,最近是不是上火啦?味怎么这么重。”
薛文化讪讪说道“最近狼爷我确实是肝火太旺!这一趟出去得找个漂亮女医生降降火了。”
九树通过地图与现场的情况,判断出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耳室。
肉眼看,这耳室也不大,但也不算小。
因地震影响,墓室多处开裂,不少绿值藤蔓从缝隙生长出来,开枝散叶,使整个耳室看上去绿盈盈的。
耳室四边各有四根极粗的顶梁柱顶着墓顶,这才没让整个墓顶坍塌。
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一个大力神,表情凶神恶煞,青面獠牙,双手撑起,顶着墓顶,绿藤爬满大力神雕塑,令整个墓室多了一份荒凉的浓墨色彩。
绿盈盈的墓室使人有一种绿野古墓的感觉,是既神秘又诡异,但倒挺应盗墓寻宝的景。
由于南诏的宗教信仰原因,所以其雕塑与绘画内容基本上是佛教题材,有如来佛、观音、天王、大力神等,要么就是一些世俗题材,如南诏王、清平官、僧人等。
墓室的东南角一处墙上爬满绿藤,依稀可辨上面绘有一幅壁画。
九树带头走了过去。
“哎呦!我草!”
汪凡正走着,突然脚下一滑,不知踩到什么,不慎跌倒。
他只觉手上触觉有异,很是湿滑,心头一下就悬起来,先前摸到西瓜皮……不对!先前摸到带血头骨碎片的一幕,立马从脑中浮现。
汪凡当既捡起狼眼照去。
只见手上都是血,血呈粘稠状,没有了温度,但还为干透。
刚刚他正是踩到血才不慎跌倒。
但奇怪的是这血不是成滩状,而是被刻意倒成一条直线状,从这间耳室墓道两端,拉成一条四指宽的醒目血线。
血线两边各是墓室与甬道,只是甬道已经被塌方堵死,也正是他们刚刚爬过来的地方。
这血线好似有意将墓室与甬道隔开,将其分界。
“哎!阿旺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没事吧……咦!这血怎么这么奇怪?”
薛文化正调侃着汪凡,随即也马上发现了血线。
九树看着血线,心念一动,显然是看明白了其中奥秘。
他心知肚明,这定是之前疑是捉走木云杉的那些盗墓团伙干的。
盗墓从古至今经久不衰,从而衍生出一套套门道来,南北之分各不相同,有科学的,自然也有迷信的。
有一些迷信的盗墓贼认为,墓中有墓主的鬼魂,破解之法是开了棺,盗了宝以后,须将女童的血淋在棺盖上,再合棺,并且在撒离主墓室时,在甬道继续用血划一道。
发出鬼笑一般的声音的石棺另一面,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除了杂草上呈喷状式的血迹外。
九树蹲下身来,用手指轻轻沾了一下草丛上的血。
“已经没温度了,但还没凝结起来,是今天才刚喷上去的。”
九树话声刚落,众人面露惧色。
与此同时,黑暗中的草丛里又突然响起一声凄厉且高亢的鬼笑声来。
四人均吓得身体一颤,下意识便将手电光打了过去。
发白刺眼的光圈打在半米高的草丛上,悄无声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却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霍地!一道如同鬼魅的黄影闪现在光圈之中,愣是把这四人给吓了一大跳。
来者快如闪电,直扑向汪凡,速度之快,根本令人看不清是什么,更别提有时间反应了。
千钧一发间,汪凡只觉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一倒,这才侥幸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九叔!好在你反应快,不然我就玩完了。”
汪凡起身紧盯着那道黄影,对九树说道。
九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说道“小凡!你说什么?刚刚那种情况我哪里有时间救你!”
这时切只听和宗庚说道“我看见好像是一只小孩的手拉了你一下!”
什么!?
汪凡顿时头皮一麻!一只小孩的手?
这种鬼地方哪来的小孩?。
九树与薛文化也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但现下危在旦夕,无暇顾及。
只见突袭的黄影似猫非猫,如头豹般,但比豹子体形稍小些。
它两眼射出两道绿光,虎视眈眈地盯着汪凡。
此货耳尖端长有二簇像戏剧中武将头盔上翎子一样的棕毛,两颊长有下垂的厚厚白须。
身体很是强壮,四肢也极其发达,尾巴极短。
汪、薛还有九,三人立马就认出了这货是前天与他们结下仇……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与汪凡结下仇的那只山猫
只不过是他们还不知道此货叫什么。
汪凡心说“难怪刚刚在洞道里我觉得怪物的叫声那么耳熟,原来是这货在装神弄鬼。”
没错!此山猫正是前天汪凡他们在禁区遇见的那只。
“我靠!原来是你这狗东西!和叔!拿枪打死它。”
薛文化见装神弄鬼的是山猫这货,立马对和宗庚说道。
可和宗庚迟迟不开枪,只听他说道“什……什么,打死这只猞猁?它可打不得,它是国家保护动物,命可金贵着。”
和庚吉长在大山之中,曾经还是猎户,自然晓得来者是何物。
可薛文化不懂,只听他说道“啥?舍利!哪……哪个罗汉化身变的?我怎么不知道!”
薛文化正说着话。
此时山猫已经一点点地向他们靠近,试探情况。
山猫跟猫比较像,它不像老虎豹子那样,一见着猎物就扑上猛撕猛咬。
山猫都是潜近猎物,冷不丁就一扑而上,让猎物措手不及,但如果一旦失手,让猎物跑了,也不会穷追不舍,只是回到原地继续等待其它猎物。
本来这四人合力干掉一只山猫不敢说轻而易举,但也是不在话下,况且还有和宗庚手上的土铳。
但奈何这货是只国家保护动物,命确实比他们金贵,打死了还得受到法律的追究。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好取它性命。
可能各位会说,深地古墓打死它又没人知道,何必如此圣母?
话是如此,但问题是这四人不是恶人,心中还是有大是大非的。
山猫每靠近一点,汪凡他们就后退一点,伺机而动。
突然薛文化把背在自己背上的法式勒贝尔m1886步枪拿下来,指着山猫,慌不择言说道“举起手来……呸!不对!别过来,否则打死你!”
可他哪曾想,这货不讲“武德”,突然发起迅猛的攻击。
只见山猫纵身一扑,如道闪电。
好在薛文化有所防备,立马用步枪挡了一下。
可山猫速度又快又准,一爪过去,那尖如铁钩的利爪还是捉破了薛文化的胸口。
不过万幸的是有步枪挡了一下,薛文化只是被它抓破皮,倒没伤得太重。
“你个狗日的!还真下得去手呀你!”
薛文化不禁暗骂一声。
山猫号称夜间杀手,身手特别敏捷,刚扑空,又立马再一次发起进攻。
有点反常了,明显是今天不拿下一个人,誓不罢休。
汪凡在一旁看得真切,这次哪里能再让它得逞,大喝一声,挥出工兵铲。
“呼~”
工兵铲伴着破风声,如砍刀般破空而去,直逼山猫。
汪凡本意是想吓它一下,让这货主动放弃攻击。
不料反而激怒对方。
只见山猫灵敏地身体一侧,躲过汪凡挥出的这一铲,并且立马一爪反抓了过去。
汪凡有功夫傍身,反应非常迅速,他心知自己挥空,立马条件反射一转铲面,拦在自己身前。
只听“当”地一声响。
山猫的钢刀利爪抓在了铲面上,留下几道白印,好不凶猛。
与此同时,九树抢上前,一脚踢出,正中山猫的肚子。
九树这一脚可没吝啬,山猫显然是吃痛了,一时半会不敢再冒然行动,但又不肯离去。
看见女尸的模样,九树不由感到疑惑,惊道“奇怪!尸体死而不腐,还长黑毛,看来是不祥之兆,难怪石棺又被盗墓贼合了起来,原来问题出在这。”
三人听九树这么一说,都不由吃了一惊。
汪凡更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一直认为尸变是骗人的,仅存在于小说与影视作品之中,哪曾想自己会亲眼所见。
正当之时,女尸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或者更确切的说,应该说是女尸的脸抽动了一下。
“糟糕!”
九树见状,低吟一声,从便携带里抓出一把经过特殊处理的糯米,手一扬,糯米天女散花般洒落在石棺内。
按说尸体一旦有问题,糯米则会发黑,可现下糯米并没有任何反应,这就有点出乎寻常了。
只听九树疑惑说道“奇怪!糯米怎么没反应?……不管了!小凡!快帮忙!将墨斗线缠成网网在棺口上,快!”
说着,便已掏出便携袋里的墨斗出来,此墨斗里的墨水亦是经过特殊处理,是镇尸法宝。
汪凡拉出墨斗线的一头,双手撑住棺口边沿,身体一转,翻身来到与九树相对的石棺另一边。
可还来不急缠线,棺内女尸突然就直接给坐了起来。
可给众人吓得不轻。
汪凡的世界观更是受到了强大的冲击,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他都觉得是吹牛。
“诈……诈尸了!”
和宗庚见长了黑绒毛的女尸突然就给坐起身来,吓得脸无人色,惊呼一声,人下意识后退几步,险些没摔倒。
好在薛文化及时一把拉住他。
“小凡!押住她!”
九树见女尸一下就坐了起来,惊叫一声,立马伸手在便携袋里胡乱找东西。
汪凡虽然不懂镇尸压鬼,但反应灵敏,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一记中鞭腿伴着破风声踢出,一脚抽到女尸面门上。
只听“啪”一声结实的闷响。
他这一脚没客气,使足了劲,女尸便直挺挺又躺了下去,就此没了动静。
九树狐疑看了一眼女尸,又看了看汪凡,心觉奇怪,暗忖:奇怪!这小子怎么一脚就把女尸给镇住了?不应该呀,我都还没出手呀。
九树有点不可置信的问“小凡!你怎么办到的?”
汪凡自己也是一脸蒙圈,抓了抓头,说道“我哪里知道去!我正想问您呢!”
九树虽然心存疑惑,但他不是婆妈之人,且关键时刻非常果敢,当下不再理会,办正事要紧。
说道“大家快找找,看棺内有没有坛坛罐罐一类的。”
薛文化等的就是这时候,但却没见他迫不及待去翻找,而是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着。
“这位姑奶奶对不住了!小的最近揭不开锅,借您的宝贝度过难关,您见怪莫怪,正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就借给我一件半件的,回头我一定给你好好烧点香火,并且写封信给玉皇大帝……不对!给阎王爷,让他老人家在下面给你发个“学习雷锋好榜样”的奖……”
汪凡见状心中暗骂“真他娘的脱裤子放屁,废什么话!这不是招九叔骂吗!”
可他哪里懂得这是摸金校尉的规矩。
薛文化心中最佩服的还真不是普通盗墓贼,而是一直笼罩着神秘色彩,又有传承的专业盗墓贼——摸金校尉。
“文化!我说什么来着?你全忘记了是不是?臭小子!”
薛文化还有大半段词没念完,九树便已经一个脑瓜崩弹了过去。
接着又道“况且且不说你念闽南话,人家能不能听得懂么?就说这石棺里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了,你折腾个啥?”
薛文化为了避免九树教育他,那一段说词用的是自己的家乡话——闽南语说的。
可他哪曾想,九树虽然听不懂他念的内容,但明白他在干什么!
“九叔!您不实事求是呀!”
薛文化的眼贼尖,早看见女尸底下压着一块玉佩,他当即掏了出来。
又道“您看!这不是有一块玉么!”
话声未落,便不自禁地往口袋里放,仿佛是玉自己长腿跑进口袋去的。
九树立马不怒自威,闷声“嗯”了一声,以示责备。
“九叔!就一块玉,其它的不动!”
薛文化一脸恳求。
不过九树依然态度强硬,冷冷说道“也就只剩一块玉了,你还想动什么?放下!”
虽然语气毫无波澜,但可以感觉不容置疑。
一旁的和宗庚也劝说道“小薛!钱财是身外之物,信叔一回,死人钱不好花,损阴德,会没好下场的。”
薛文化则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心中更是暗道“不至于!多少盗墓的现在都活得滋润着呢,你们这都是迷信。”
不过嘴上却是服软说道“那我再看两眼,总可以吧?”
九树说道“文化,你之前是怎么向你未来的儿子保证的?!”
只听九树又道“之前你不是说要跟我学个一招半式的吗,你如果不拿陪葬品,我就考虑教你。”
此话一出,薛文化果然就毫无立场,立马乖乖放下。
什……什么槐?”
薛文化刚开口,便见那鬼面猾褢丢弃爪中已被食尽脑髓的山猫头胪。
纵身一跃,身手敏捷地从墓顶翻到地面。
正好拦在了汪凡等人的面前。
只见它探头探脑,动了动鼻子嗅了嗅,耳朵也跟着动了动听了听。
看其模样,果然如九树所说,是只瞎子怪物。
汪凡、薛文化,还有和宗庚均没见过这种怪物,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九树曾经倒是与这种怪物打过交道,颇为了解此货的习惯,向众人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不要发出声音。
随后不慌不忙从身边捡起一块青砖,向远处的大力神石柱丢了过去。
只听“咣当”一声脆响。
鬼面猾褢发出如同锯子锯木头般的怪叫声,闪身,便扑将了过去。
速度之快,看呆了汪凡、薛文化以及和宗庚三人。
九树倒是稳健得很,立马指了指前方的甬道,示意众人快撤,并带头,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其他三人自然是有样学样,紧紧跟在后面。
汪凡背着木云杉,还需要垫着脚尖走,颇为不易,虽然他自幼练武,但也着实费劲。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正当众人快撤入甬道之时。
汪凡突然只觉背上的木云杉身体动了起来,显然是要醒过来了。
他不由心道“醒过来好,醒过来老子就不用这么累了。”
不过旋即又暗叫不妙,这胖金妹刚醒,肯定不清楚情况,指不定得发出动静。
“啊!你谁呀?快放我下来……救命呀!”
果然!
木云杉昏昏沉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人背着,立马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我靠!姑奶奶你再叫就真没命了!”
汪凡嘴上说着,但下意识是看向刚刚鬼面猾?扑去的地方。
只见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但有武术傍身的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便在这时一股劲风袭来,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鬼面滑褢已经扑将了过来,刚刀利爪近在咫尺。
眼看马上抓到汪凡的脖子,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已然小命不保。
“去你大爷的!”
千钧一发间,汪凡只觉突然一股强风贴面掠过,眼前极速闪过一黑物。
而向他扑去的鬼面猾?顿时身体向旁边弹飞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响。
鬼面猾褢重砸在地,一时间动弹不得,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原来刚刚那千钧一发之际,是薛文化骂一声,抱起一块塌方的大石抛出,击中了那鬼面猾褢。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转瞬即逝,汪凡根本没反应过来,还杵在原地,莫名其妙。
“我靠!死阿旺,你要哪天死了,肯定是在不该摆pose的时候摆pose导致的,这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丫还在那里摆什么造型?快走了。”
薛文化骂一声,便拉着木云杉,说道“醒啦就好!快跑。”
话音未落,便已抬脚向甬道里跑。
汪凡哪里敢耽误,也作势要跑,可尚未抬步,只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
他哪能不知是鬼面猾褢再次袭来,当下暗叫不好,条件反射便向侧方一跃,与此同时手已经从腰间取下工兵铲,并顺势拍了过去。
连闪带打,这是一个优秀习武者的肌肉记忆,完全是下意识的,非精武者所不能办到。
这一铲果然结结实实拍到了鬼面猾褢,它一时半会还蒙圈了,搞不清楚自己准备干什么?足见汪凡手上力道小不了。
“你们先撤!我断后!”
汪凡刚着地,身体一滚,成半跪着的姿势,盯着鬼面猾褢,对身后的薛文化与木云杉说道。
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还真有些英雄气概。
他们这一代人除了受古惑仔影响,还受到金庸老先生“行侠仗义,除强扶弱”的武侠文化影响。
心中永远藏着一个英雄,到关键时刻,这个英雄就情不自禁跳出来,左右着其行动。
不过汪凡哪里知道,薛文化早拉着木云杉跑没影了。
人家哪里需要他来断后,他能自己善后就阿弥陀佛了。
汪凡回头一看,发现人早跑没影了,不禁暗骂“他妈的!这几个没良心的,怎么全跑得没踪没影了。”
他见鬼面猾褢离甬道口还有点距离,便准备悄无声息的开溜。
可这次鬼面猾褢学聪明了,从蒙圈中反应过来后,便抢占了先机,堵在甬道的入口。
并发出一声声奇怪的声音。
汪凡虽然不知道它要干嘛?但他却知必须赶紧摆脱这只鬼面怪物,否则久则生变。
他当即从背包取下两枚冷烟火,打着后,便向鬼面猾褢抛去。
鬼面怪物第一次遇见这种会喷烟火的东西,身体被喷出的火花烫到,出于害怕,便警觉地连退好几步。
墓室在冷焰火的照明下顿时变的通亮起来。
这时汪凡忽然隐约看见,墓室西南方向的角落里,竟站着一个黑影盯着自己,但是一晃便没影了。
汪凡大惊!不敢确定是不是幻觉?
正想定晴再看时,冷烟火却在这时息灭了。
“这死嘴炮!买的是a货吧,这次真要被他害死。”
汪凡心中暗骂,正准备再丢一只冷焰火。
可却不想鬼面猾褢已经跃起身体,再次向自己扑来。
汪凡心中叫苦不迭,慌忙就地一打滚,躲过鬼面猾褢之一扑。
随后抄起一块青石砖,凭着记忆,向石棺的位置掷了过去。
通过手语交流的希望显然破灭,九树便放弃了。
他用狼眼手电四下照了照,发现一坍塌处赫然有一条洞道。
他心念一动,明白了肯定是地震将这个规模不算小的古墓震得四方五裂,而这些擅长挖洞的鬼面猾褢将这些塌方处全部挖通了。
他断定,此处不是通向地面的,就是通向主墓室的。
但无论是通向哪里的,都是他们现下唯一的选择。
要么出去,要么就是寻到救和庚吉命的母蛊,一切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九树心中盘算已定,立马示意众人从塌方处的洞道离开此地。
这次汪凡与薛文化两人都不想垫底,争先恐后抢上前。
薛文化眼疾手快,抢了个先。
不过他刚弯腰准备爬进去时,背上横背着的m1886步枪与洞道口碰撞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虽说是轻微的响声,但在听力异常灵敏的鬼面猾褢听来,就是最强的警报声。
那两只鬼面怪物立马警觉地向汪凡他们这边扑将而来。
木云杉只觉身后有异,忙转头去看。
只见一张面目狰狞的怪脸映入眼帘。
她吓得张嘴就要大叫,好在一旁的汪凡第一时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这才没让声音发出来。
不过他这一捂不打紧,木云杉一口气被逼了回去,随带把布上的液体一并吞进了肚子,只觉咸咸的。
木云杉当既就明白了为什么刚刚这个长得还蛮阳光的阿哥会告诉自己不能倒吸气了,原来布上都是尿。
她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掐了一把汪凡的腰。
汪凡一吃疼,好悬没给叫出声来,立马条件反射用手捂住嘴,结果也是一口尿液吃进肚子里。
吃就他娘的吃吧,总比丢了性命好,出去再找死嘴炮算帐。
汪凡心中暗道着。
鬼面猾褢扑到异响处时,心觉奇怪,怎么没有异味?心存疑惑,还是探着硕大的头,在汪凡等人之间来回嗅着。
更有一只“手贱”的,还伸出爪子来来回回去试挥。
汪凡等人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任由长有爪子的手在自己头上蹭来蹭去。
至于爪子上什么屎呀尿呀的,全然管不了了。
鬼面猾褢全是依靠听觉与嗅觉来辨物,一时半会还真没察觉哪里有异样。
不过当摸到薛文化的脑袋时,它心觉有异,不由多停留了片刻,并左右拍了拍手中这个圆滚滚的东西。
薛文化被它拍得整颗脑袋左右晃动,又不敢轻举妄动,心中叫骂着“我草你祖宗十八代,差不多得了,你丫再动一下,老子可跟你拼命了。”
“哎!……你丫怎么还来!我靠!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了。”
薛文化被拍得脑瓜子嗡嗡作响,不由怒从心头起,正要不管不顾反击时。
忽听旁边传来乒乓一声响。
鬼面猾褢闻声全部一涌而上。
原来是九树将自己的水壶向一旁丢去,使了记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众人哪里会错失良机,纷纷猫身向洞道钻入。
这次薛文化倒不着急走,他等所有人都钻入洞中后。
便将m1886步枪轻轻地取下,上了刺刀,对准刚刚那只不断“戏耍”自己的畜生。
心道“你个狗日的,刚刚那么嚣张,狼爷我要不回敬你一下,都显得我不懂事了。”
薛文化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手中的枪已经抛了过去。
可他哪里曾想过,上帝居然关了鬼面猾?眼睛这道门,自然会打开他们耳朵这道窗。
只见枪在接近鬼面怪物时,它察觉背后有股劲风袭来,当即转身挥出爪子,m1886木制的枪身居然被当场拦腰拍断。
见状的薛文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暗自庆幸,还好刚刚自己没一时冲动和它动手,否则焉有命在。
“狗日的畜牲,你牛!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回再一较高低,狼爷先撤了。”
薛文化心中想着,人早已如败兵一般,灰溜溜跑了。
众人出了洞通,又经过一段甬道。
突然前面赫然出现一条大地缝,显然是地震所致。
汪凡从背包掏出一支冷烟火,打着后,向地缝抛了下去,足有几十米深。
通过冷烟火的白光,依稀可辨地缝底部有人造建筑物,众人心中了然,定是主墓室便震到地缝底下了。
先前九树选择从洞通走时,就决定把命运交给老天爷了,而如今老天爷指明了方向,岂有无视之理。
“休息一下!准备下地缝看看!”
九树说罢,便开始检查攀岩绳的长度够不够。
期间汪凡等人还向九树了解那些长有奇怪面相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听九树说道“说真的!加上这次,我也只见过两次,古籍《撼龙.广地》书中有记载过一种叫鬼面猾褢的异兽。
它们出没于雪岭大山的深地之下,主要以脊椎动物的脑髓为食,偶尔也吃腐烂的尸体,由于长年生活在地下深处,视觉已经退化,嗅觉跟听觉进化,怕强光和火。
它们锋利的利爪,可以用来挖洞或者攻击对象,嗅觉异常敏感,比狗的嗅觉还厉害,可以隔着土嗅到猎物的气味。
我估计应该是地震才把这些深地怪物给震出来。
地缝的两侧均为深灰色的石灰岩,依稀可辨上面还有为数不多的深海生物化石,狼眼手电的光束打在上面,神秘又壮观。
九树给众人讲解了一遍攀岩的要点,又亲自做了前期安全措施的示范。
九树、汪凡,还有薛文化,这三人自是身手不凡,面对鬼面猾褢的威胁时,都能自保。
但和宗庚就没办法了,他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寨民,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哪里会来这种鬼地方。
平心而论,没尿裤子都算优秀的了。
他倒不是没想过用背上的土铳去对付现在正爬在他身上,随时可能发现自己的这只鬼面猾?。
但无可奈何的是,先前自九树开了一枪后,一路来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根本没有机会给他装填子弹的机会。
不过弱者自有弱者的生存之道,打不过,那装死总是会的吧。
和宗庚就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把装死这一技能,执行落地到底。
任你鬼面猾褢如何在他背上作妖,他自是“岿然不动”,急死你个怪物不偿命。
同时和宗庚心中还不断默念“一动不动,百无禁忌,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而汪凡与薛文化在解决对他们产生威胁的鬼面猾褢时,多少还是发出了一丝声响。
爬在和宗庚背上的鬼面猾褢本来还郁闷,自己明明感受到此处有敌情,可怎么就是找不到猎物的踪迹?
现下听到声响,立马扑将了过去。
而汪凡与薛文化两人见事态不对,双双蹬腿向两边荡开。
鬼面猾褢扑空后,察觉到自己左右两边均有风声,便随机向右边追了过去。
而好死不死,这正是汪凡所在的方向。
他见情况不妙,当既反手从背包掏出一支冷烟火,打着后,便向鬼面猾褢丢了过去。
心想能拖延一下是一下。
鬼面猾褢果然被冷烟火吓得怔了一下,不过只是片刻功夫,它便继续向猎物扑将了过去。
可就是这短暂的空缝间,已让身手矫捷的汪凡逃离了原先的位置。
他形如猿猴,四肢并用,向岩壁上又爬了一米多。
此时此刻扑空的鬼面猾褢正在他屁股底下,汪凡只要稍有不慎,立马就会被发现。
而此时九树与和宗庚那边已经联手给土铳填装好炸药了。
九树倒转枪头,正要瞄准,可却被汪凡挡住了射击目标。
他急中生智,大叫一声“小禽兽!你爷爷我在这里,过来受死!”
鬼面猾褢闻声便踩着汪凡向九树奔去。
它的前肢按到汪凡的头时,汪凡整个头不由重重地磕在岩层上,这一下好悬没晕过去。
鬼面猾褢前肢有勾形的爪子,后肢又生有猿猴的掌臂,攀岩起来如履平地,硬如钢勾的利爪击得碎石飞溅,带着风声,发出怪叫,就向九树他们奔去,气势不可谓不吓人。
“九……九树兄!快开枪呀!还等什么?”
和宗庚身体抖如筛糠,带着颤声说道。
“着什么急!再等等。”
九树太了解这种土铳的射击原理了,知道近距离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他才不怕鬼面猾褢吓人的气势,依然稳如泰山,静候佳机。
五米……四米……三米……
鬼面猾褢的距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缩短着。
近在咫尺时,九树心中暗叫一声“受死吧!”,食指扣动扳机。
“砰!”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枪管里的铁沙钢珠受到火药的强大冲击,如同兴奋的小怪兽,全部冲出枪管,伴着喷射的火花,尽数打到鬼面猾褢的面门之上。
鬼面猾褢只觉面门烈火喷袭,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过来,身体直挺挺的便坠入崖底,就此毙命。
强大的后作力使得九树这老侦察兵都差点没握住枪支。
而刚刚那一声回荡崖壁的枪声,显然惊扰了崖底那些隐在黑暗之中的不明生物。
这些不明生物心知又有猎物送上门来,均蠢蠢欲动起来。
“好!太他娘的爽了!”
“九叔威武!”
汪凡与薛文化显然还不知崖底下的情况,纷纷开口喝彩。
现下威胁解除,四人立马下降到木云杉的位置,想看看她伤势如何?
可哪曾想,木云杉那胖金妹早已不见了踪影。
九树检查着攀岩绳,发现断口有毛边,应该是被长有细牙的动物咬断的,却不知是什么动物所为。
汪凡在那一瞬间,脑中不由浮现先前水潭的那支怪手!
天知道,会不会是那只手的真身干的?!
“哎!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家务必小心,看来崖底下还有危险。”
九树说罢,便带头降到了崖底。
汪凡与薛文化在九树的指挥下,各打着两只冷烟火,向四周抛了出去。
周遭的黑暗被冷烟火的白光驱散,顿时亮如白昼。
只见不大不小的崖底多处有青砖垒砌的古墓建筑物的残骸。
墓墙、墓顶及墓地板早已被摔得四分五裂,东一块西一块的散落着。
其中还有不少残墙上有没了色彩的壁画,都为纪实题材,均是些大唐盛世繁的荣街景。
只见画中有几队像商人和学者的打扮,从服装上看,不像唐人,估计是异国派来唐朝进贡和学习的使者,还有几队像南诏国的使者,更不免有一些倭国打扮的使者。
倭国便是如今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大和国,薛文化与汪凡向来喜欢称之为狗日的。
汪凡等人不是考古的,不做详细的研究,匆匆来了两眼,便直奔一幅大石棺而去。
石棺亦被砸得拦腰截断,里面的古尸暴露在外,只见他身披铠甲,显然!这就是南诏将军墓的墓主。
“这位将军,多有得罪了!”
薛文化正为自己辩解着。
也便在这时,将军的尸骸腹部处,突然诡异地一鼓一鼓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蹿动,好不怪异。
“我靠!九叔!这千年老尸是要干嘛?”
四人毫无心理准备,均被吓了一下。
汪凡这个盗墓小白更是惊骇得问了一句。
薛文化口无遮拦道“不会是咱们两手空空来串门,人家有意见了吧!”
九叔也很是疑惑。
这趟南诏墓之行真是奇事连连。
尸体死而不腐的倒是真有,不过那是经过防腐处理的。
可骨骸会动的,他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不过转念一想!肯定是铠甲里有东西。
他心知好奇害死猫,这种情况走为上策,便说道“回避诸邪,百无禁忌,别再多生事端了,快走!”
说罢,便朝有微风抚面的那处地缝抬步走去。
剩下三人岂有不跟上之理。
和宗庚耿耿于怀,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只听他大叫一声,“快跑!”
不过这“跑”字尚未出口,整个人犹如脚底板抹了油,已一溜烟蹿将了出去。
汪凡等人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光束下,只见有一股黑色的东西,如同泉水一般,不断地从铠甲里涌出。
那既然是成群的黑色虫子。
虫群如行军蚂蚁般,纷纷向汪凡他们这边涌来。
汪凡见事态不对,刚想叫声“跑”时,却看见这薛文化和九树这两个王八蛋早已经跑出去好几米了。
“狗日的!真没义气呀!”
汪凡暗骂一声,撒丫子也跑了起来。
他个高腿长,很快就追了上去,跑在和宗庚身边时,看见他的脸上居然挂着一只黑虫。
那只黑虫正吸着和宗庚的血,本来如指甲盖大的身体,现在已经有葡萄一般大了,身体被撑得股胀,隐隐还能看见表层下那些吸进的血。
原来就在刚刚和宗庚刚回头时,一只黑虫跳将到他的脸上,而他过于紧张,加之只顾逃命,全然没有察觉。
汪凡一边跑一边对和宗庚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他脸上还挂着虫呢!
和宗庚一时没明白过来,还以为汪凡问他怎么办呢。
他还心存诧异,不去问九树,怎么跑来问自己了。
汪凡刚想开口提示,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个人仰马翻。
紧随其后的和宗庚也跟着摔了一跤。
原来他们脚下尽是淤泥,刚刚这两人跑太急,压根就没注意这里有一片淤泥潭。
后面赶上来的薛文化和九树也纷纷被湿滑的淤泥滑倒。
他们跟的太紧,汪凡压根来不及提醒。
本来这四人已经甩黑虫一大截了,不过就这摔倒的功夫间,那些黑压压,如同潮水的怪虫又追上来了。
只见那些黑虫乍一看像蜘蛛,但其实不然,原来那尽是一些蜱虫。
这里简单科普一下。
蜱虫又叫扁虱,是一种颈椎动物体暂时性寄生虫,会钻入动物和人体内,吸血为食,容易带来传染病,野外草丛常见。
人被蜱虫咬伤,不治身亡的案例不在少数,一般蜱虫在没吸血时身体只有米粒般大小,吸食血液后有的可以如黄豆般大小。
但是像这没吸血前就如指甲盖般大小的,还是第一次见。
一两只蜱虫本来也不具备多大的威胁,可成群结队的就另当别论了,任何事物一旦达到一定的数量都会由量变产生质变。
但说来也真是邪门了,蜱虫通常是依附在人与动物身上吸血,而且还是那些皮肤较薄,不易被搔动的部位。
换言之,蜱虫最大伤害是让它钻进皮肤里吸血时有可能会引发疾病。
可像这种会如此追着人不放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而且群起攻之的更是闻所未闻。
成群结队的蜱虫前仆后继,纷纷向汪凡他们爬来,都跟失心疯一般,完全不惧怕汪凡他们工兵铲的拍打。
是倒下一波又补上一波。
甚至有部分已经爬到他们身上了,好在有衣服挡着才没被它们给咬到,否则就惨了。
他们四个也顾不上用工兵铲拍打地上的蜱虫了,只顾拼命拍去不断向身上爬的蜱虫。
在此过程中,已经有很多蜱虫咬在他们手上吸血。
“我靠!他*娘的!这些尸蟞是疯了吗?”
薛文化还以为这些是传说中的尸蟞,一边骂娘,一边准备用手去拍掉。
汪凡见状!起脚踢开他的手,叫道“嘴炮你真是被盗墓小说毒害不浅,这不是什么狗*屁尸蟞,这些是蜱虫,别用手直接拍,否则蜱虫的头嵌入你皮肤里会死人的。”
汪凡可不是信口雌黄。
蜱虫吸血是将头钻入皮肤里,如果用手拍直接的话,那它的头便留在皮肤里,到时就会引发疾病,严重者还真会死人。
手上正吸着血的蜱虫拍又拍不得,不停涌来的用工兵铲去打,又形同虚设,没有本质上解决问题。
况且这里尽是淤泥浆,每一铲下去,淤泥浆便四处横飞,喷得这四人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甚至有些直接喷溅到嘴上。
吸附在汪凡他们身上的那些蜱虫,一只只吸得是体肥个大,个个都跟长在身上的血包似的。
薛文化痛的呲牙咧嘴。
说道“阿旺!你说这东西不能用手拍,是不是唬人的!要不狼爷拍个给你看一下?”
汪凡骂道“嘴炮你他娘的就作死吧,你是不知道这蜱虫的危害性,说出来吓尿你!”
蜱虫体内有种学名为“新型布尼亚”的病毒,这种病毒会使人持续高烧,呕吐,意识智障,肺、脑、消化道等出血,严重者还会致命。
被蜱虫咬了,可以用酒精对着伤口倒,先把蜱虫呛死,再用尖镊子慢慢取出,然后用消毒药消毒,最后去医院处理。
还有说用烟头慢慢烫出来的,不过这种方法也有说不可取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有条件的就直接去医院处理,医生会先用麻醉剂麻醉蜱虫,再进行取出处理。
不过那是有条件的情况下,像汪凡他们现在这种在地下裂缝里的,也只能自救了。
“啥?还会意识智障!那我这……”
“怎么!怕啦!不过你放心,就你这智商,本来就与智障没差别。”
薛文化话没说完,汪凡便打断他。
“去你大爷的!”
薛文化骂着,又叫道“你轻点行不行?”
现在汪凡与薛文化两人一组,相互处理还咬在手上的蜱虫。
汪凡由于刚刚吐火时,不小心烫了自己手好几次,蜱虫早受不了自己松口了。
不过也可怜了他那两只手,烧得跟那红烧猪蹄似的,有几次的一瞬间,汪凡都还仿佛闻到了烤肉味。
“我靠!原来这些是蜱虫呀!狼爷我还以为是那什么古墓中的尸蟞呢!”
薛文化瓮声瓮气说着,顿了顿,又道“阿旺!你看的书多,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装得也多,你跟我说说!这蜱虫都这么凶猛吗?”
“靠!那叫知识,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乱七八糟了,果然是这眼里只有屎的人看什么都是屎。”
汪凡调侃的话说完,便一本正经说道“我早感觉这些蜱虫很反常,个头大不说,行为更是离谱,完全违背了蜱虫的习性,可你要说不是蜱虫吧,长得又是那么回事!”
“文化你小子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些不切实际的盗墓幻想?哪里有什么尸蟞!确切的说,这些应该是蜱虱蛊!”
在帮和宗庚处理蜱虫的九树突然开口道。
听得其他三人是肃然起敬。
只听汪凡说道“什么!蛊!我说么!这些蜱虫怎么如此反常,九叔您确定吗?
九树手上不停,口中也没闲着。
只听他说道“蜱虱蛊是癫蛊中其中一种,蜱虱蛊与蜱虫本身没有太大区别,就是个头大许多,并且可让施蛊者集体控制,不过因蜱虱蛊是蛊术里并不多见的一种,所以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薛文化搞得很懂似的,一拍大腿,说道“依我没跑了,就是蛊!你们看刚刚那些疯蜱虫,摆明就是有人控制的,不然怎么会一个劲往死里追我们,我们又不欠它们钱对不对。”
汪凡这边正小心翼翼给他处理蜱虫,眼看有一只就快搞出来了,可他这一拍大腿的动作,搞得汪凡前功尽弃,顿时气不大一处来。
骂道“死嘴炮!你他娘的再乱动,信不信老子把蜱虫身体夹断,让它的头留在你皮肤里,让你成智障。”
“无德旺,你可别乱来,大不了我不动就是了。”
这时和宗庚提出一个疑问“可这里除了我们也没见有其他人呀!那这些蛊是怎么被操控的?”
汪凡处理了薛文化手上最后一只蜱虱蛊后,说道“那可不一定!实不相瞒,刚刚我在耳室时,仿佛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一开始我以为是幻觉,不过现在看来是有人暗中盯着我们。”
“小凡!你真看见了?”
九树问道。
汪凡这次则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错不了!我确定看见了。”
九树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应该是512案的第一嫌疑人,苗服女!”
“我看也是,张振兴他们这些杀人犯应该就是躲进这深古墓里了。”
和宗庚听了汪凡的话,脸显担忧道“杀人犯不好惹,咱们怎么办呀?要是和她们正面撞上,就麻烦了。”
薛文化不以为意,反驳道“狗屁!怕个锤子怕,撞上了就抓住他们,交给警方,那咱们就是为民除害,为社会清理“垃圾”的好公民,到时政府再给咱们发几张锦旗,以后在孩子们面前也够吹牛的了!”
汪凡说道“和叔你不用担心!丧家之犬不足为患,苗服女和张振兴这些人已经被警方通缉了,躲都来不及,不会主动现身的,其它我倒不怕,就怕那个在暗处的“苗服女”,她一直没露过面,而且还喜欢放暗枪。”
九树接话道“没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苗服女”精通虫蛊邪术,还是个杀人犯,大家不得不防,接下来我们四个尽量不要擅自行动……特别是文化和小凡!你们两个记住了,不要逞英雄,条件允许可以逮捕她们,条件不允许就不要逞能。”
汪凡看见这奇怪的现象,因为是幻觉。
便问道“九叔!难道又有白毛仙作祟?”
九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汪凡心道,我靠!这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表示“不是幻觉”?还是表示“不知道呢”?
不过看九树一脸疑团的表情,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但不得到他的亲口答案,汪凡感觉如鲠在喉,于又是问道“九叔!摇头到底什么意思?”
只听九树说道“我也不能确定,致幻因素有很多,很多动植物也可使人致幻,但问题是我们都有防护措施,不应该是幻觉。”
薛文化想到了什么,颇为激动说道“哦!我知道了!会不会是蜱虫的毒入侵我们身体,导致我们出现刚刚那些幻觉?”
乍一听,觉得有这个可能,不过细细一想又不对。
首先汪凡他们是在进入这地缝的泥潭后,才被蜱虱蛊给咬到的,那按薛文化所说的,进入这地缝内所发生的事物才可能是幻觉。
这其中包括歪脖子枯树,和后面处理伤口的那些事。
可是蜱虱蛊追他们时是不应该属于在幻觉之中的事。
那么!蜱虱蛊不知去向,应当何解?
薛文化坚信自己的判断,说道“刚刚九叔不是说了吗!那些蜱虱蛊是由施蛊者所控制的,可能那个苗服女将它们驱散了。
汪凡说道”不可能!看之前那些蜱虱蛊明显是要致我们于死地,眼看快成功了,“苗服女”又将它们驱散?难不成她吃饱了撑的,或者是良心发现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况且就算是蜱虱蛊让我们产生幻觉也不可能如此之快,这才刚咬就出现幻象,毒*品恐怕都没有这么快的效果。
再者说了,蜱虫没有致幻的功能。
薛文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说道“你说的那是蜱虫,蜱虫跟蜱虱蛊不一样么。”
九树否定了薛文化这个观点,说道“蜱虱蛊确实没有致幻的功能,我刚刚也说了,蜱虱蛊与蜱虫本身没什么区别,唯独前者可被操控,和长了翅膀。
一向少言寡语的和宗庚也难得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只听他说道“可是细细想来,我们又没有接触过任何毒花毒草,又像九树兄说的,都有防护措施,按理说不会产生幻觉才是。”
九树眉间的川字越锁越紧,说道“要么是这些黑色的淤泥有问题?再或者就是直接不是幻觉,而是这里特殊的地质地貌,产生的特殊现象?”
九树所说的,就不知道向谁求证去了,他们之中可没地质勘探的专家。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能确定的有两点。
第一是东西确实凭空消失了。
第二是这地方邪门的很。
在百思不得其解下,九树坚持一个观点,好奇害死猫,消失就消失了吧,反正对他们又没影响,何必自寻烦恼,多生事端。
捉紧时间去找木云杉,然后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九树的这个处理提议,得到众人的同意。
他们便放下此事不管。
可就在他们刚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只听前方传来一阵呼呼破风声。
四人之中,就算汪凡与九树两人最是机警。
他们不等其他两个打手电筒去照,下意识便一人一个,将薛文化与和宗庚两人扑倒。
随后只听岩壁发出“轰烈”一声响,并伴着碎石四溅,而地上只见有一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石棺。
原来刚刚那一声突如其来的破风声响,是石棺被一股劲力抛来所产生的。
正好汪凡他们躲开,石棺这才撞上岩壁。
薛文化见状,刚想说话,却被汪凡制止,他将食指手放在嘴上,示意薛文化不要出声。
也就在这时,黑暗之中霍地跃出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来。
那身影如同炮弹,砸在地上时,汪凡他们只觉地面仿佛都不由颤了几颤。
在狼眼手电光束下,汪凡他们四人看得真却。
这是一只体形足有超过两米长的鬼面猾褢,它喘气如闷雷,鼻腔发出沉闷的低鸣声时,汪凡只觉手中工兵铲仿佛都产生了共鸣,微微抖动着。
好家伙,这要正面与这货干上,别说汪凡他们四个了,再来十个八个都够呛。
这要是没有一挺重机枪,那个活腻歪的傻子敢去招惹它。
鬼面猾褢是群居动物,同所有群居动物一样,都有一只王,而突然横空杀出的这一只毫无疑问,就是褢王。
它就是被先前九树那一声枪响所吸引来的。
闻声寻至主墓室时,发现了自己同类的尸体,觉得自己这地下世界霸主的身份被挑衅了,不由发怒。
现下它感觉周围明显有异样,但却嗅不到猎物的气味,正疯狂地四处乱抓着,钢勾利爪所到之处,无不碎石乱飞。
拳头大的石灰岩碎石如同炮弹,没有目标地四处乱飞着。
说是黑树林也不全对,因为所谓的树林其实尽是一些枯树,片叶不生,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相互支撑着,上面还布满了黑色的荆棘。
地上尽是烂树根的化肥层,与黑淤泥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阵阵难以言表的臭味。
并且到处可见一些蜘蛛网。
这些蜘蛛网明显要比平常破房子所见的要粗一些,还特别的粘,一旦粘到手上与身上,将很难清理。
汪凡等人本来身上就尽是一些污秽之物,难受得要命,现在又加上一些难缠的蜘蛛丝,那感觉,就别提了,已经没有合适的言语足以表达了。
九树分析,可能是因为大地震,将地面的一些树林带到地缝里,而枯树长年吸叫这些黑色淤泥的养分,久而久之就形成现如今这片黑色树林。
不过具体是不是这样,就无从考证了。
黑色树林常年有烟雾笼罩,狼眼的光束根本无法穿透,使得周遭影影绰绰,恍如阴间地府一般,令人背脊发寒。
“我靠!这种环境下最是容易出问题了,保不齐等一下就从雾中杀出一只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出来。”
薛文化口无遮拦,张嘴就来。
惹得其他三人都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
汪凡更是说道“嘴炮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就闭上臭嘴。”
九树也说道“文化!你可别乌鸦嘴呀,还嫌事不够多是不是?”
和宗庚最怕死,又最迷信,忙不迭的说“小薛快吐两口唾沫,破破晦气!”
薛文化见自己都引起公愤了,也没多想,立马就吐了口唾沫,结果才想起自己还带着防毒口罩呢。
不由骂了一声娘,也没多做计较。
毕竟这种地方如此诡异,他还真不敢摘下来处理。
走出没一小段路,薛文化又开口说话。
“哎!你们……”
“你丫不说话能死怎么滴?”
他刚开口就被汪凡怼住。
薛文化怔了一秒,马上又道“我靠!无德旺!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们认真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其他三人闻言,不由屏气凝神,竖耳倾听。
果然!还真有很细的靡靡之音幽幽地传入耳朵。
声音很怪,听着就像是有人在轻声细语讨论着什么,但是却没有明确的来源方向。
而且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一种幻听,只要稍不留神,便听不到。
薛文化说道“我没骗你们吧!这地方真是邪门呀!不会真的有鬼吧?我听人说,盗墓贼在古墓里……”
“这世上哪里有鬼,文化你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
薛文化话没说完,就被九树打断。
九树说着,便一个脑瓜崩弹了过去,又道“你这小脑瓜里,天天都是一些害人不浅的盗墓故事呀哈!”
“哎!九树兄,你快看!这……这是什么?”
和宗庚突然被眼前的东西吸引。
只见是一个像橄榄球状的蛹体,正挂在枯树的荆棘藤上,周围白色的烟雾笼罩着,不仔细看,还真不好辨认出来。
薛文化好奇,直接用工兵铲劈开。
其他三人用狼眼一照,看见蛹里面的东西时,四人都不禁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立马起一身。
和宗庚更是只觉胃里翻滚着,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好悬没给吐出来。
只见蛹里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各位不要想多,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具不知什么动物的尸体,已经看不出模样,其极度恶心的模样,这里就不便详述,以免引起各位的不适。
实在感兴趣的朋友,这里给几个词,自行脑补。
“化脓!腐烂!黑红色的血浆!”
汪凡看着蛹里的动物尸体,强大的逻辑思维立马将之前发现木云杉所用的丝扣锁,以及她的失踪,将蛹一起联想起来。
隐隐预感不妙,立马说道“快把旁边的蛹也打开看看。”
话声未落,便亲自动手起来。
其他三人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也各自找了个蛹去剖。
汪凡所剖的这个蛹里是一个人。
果然如他所料,是木云杉在蛹里。
九树与薛文化也靠了过来,九树用两支手指搭在木云杉的脖子上,说道“还好!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快把她弄出来。”
这些蛹上的蜘蛛丝特别硬,粘性又强,三人正手忙脚乱,好是费了一番劲,才将木云杉弄出来。
“喂!你们快来看!”
和宗庚那边也已经剖开了一个蛹,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咋呼了一声。
汪凡三人抢上前一看,均吃了一惊。
只见和宗庚劈开的蛹里,居然是一名小女孩的尸体。
与动物尸体有异的是,小女孩的脸被剥了皮,血肉模糊,甚是吓人,但还没腐烂,身上的衣服还清晰可辨。
“我靠!我对天发誓!刚刚我瞥见了一眼的那个小女孩,所穿的衣服和这个的一模一样。”
薛文化立马激动说道。
所有人闻听此言,都不由咯噔一下。
其中也包括九树,他也惊讶竟有这种事。
四人不由认真打量起小女孩的尸体。
汪凡看着看着,突然!双眸睁大,脑中仿佛原子弹爆炸,一声巨响,顿时整个人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屏障给笼罩起来,与周遭世界隔离了。
只因他看出小女孩的衣服和没了皮的五官特征。
汪凡对人物的形体以及特征,都有异常敏锐的感知。
当他认出小女孩是谁以后,顿时只觉天旋地转。
看着那张没有皮,血淋淋的脸,汪凡的世界一瞬间同这周遭的环境一样,没有一丝光明,昏暗无比。
那张脸正望着他们,在狼眼的光柱下,可清楚看清那是一被撑得变形的脸。
黑暗中那张变形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丝豪血色,两眼如黑洞般,或者应该说根本没有眼睛,只有一对黑洞洞的眼洞,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整张脸被畸形地撑开,显得说不出来的诡异。
脸的身体被黑林荆棘挡住,藏在黑暗中,没办法用狼眼的光束窥视。
不过可见有两支怪爪正从黑林荆棘中探出,正以诡异的动作在拨动着地上还处在昏迷状态的木云杉。
脸的两边各有两个拳头大的球体,就如两颗黑宝石般,黑到发亮,在狼眼的光束下,泛起高光。
那两颗如黑宝石的球体,应该是不适应狼眼的强光,忽然闪烁了一下,并停止了怪爪上的动作。
紧接着,长有怪脸的庐山真面目,也从黑暗里慢慢地移了出来。
等脸后的身体全部出现在狼眼光束下时,汪凡等人大吃一惊。
和宗庚更是只觉小腹一胀,好悬没忍住给尿了出来。
只见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足足有一个成年男性那么大只,这还没算上八支脚,光是身体就有那么大。
原来蜘蛛头部戴着一张人皮脸,似笑非笑,阴森森的看着汪凡他们,别提多让人瘆的慌了。
而那两颗如黑宝石的球体正是它眼睛。
蜘蛛的头比身体小很多,只占身体三分之一,屁股极大,基本上是身体的全部,身上长满色彩斑斓的绒毛。
在野外,通常长的越鲜艳的东西,就越有毒,况且这蜘蛛长得如此大,保不准是成精了。
九树上过战场,太明白狭路相逢勇者胜,必须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第一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大喝一声“快砍断它的脚。”
话音未落,人已经几个箭步抢上,手起刀落,工兵铲带着破风声就横砍了过去。
蜘蛛心知来者是个狠人,当及抬脚闪避。
九树哪里想到这货反应倒挺快,第一铲给砍空了。
更因发力过猛,人还差点摔倒,稳住阵脚后,对汪、薛二人叫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发什么愣,快来帮忙呀!”
话声刚落,只觉一股劲风突来。
原来是蜘蛛的两支前脚犹如弯刀般,犀利的向九树挥砍而去。
九树是什么人,那是深入过敌后的老侦察兵,没点机灵劲与手头上的真本事,也活不到今天。
他反应迅速,当及一闪身,就地一打滚,惊险地躲过攻击。
可不曾想,这蜘蛛兴许是真成精了?立马屁股向前一缩,整个身体弓起,不断有蜘蛛丝从它屁股喷出,把九树死死的缠在黑色枯树上,使之动弹不得。
此过程描述起来颇费些时间,但实际只发生在转瞬即逝间。
这时汪凡与薛文化均反应了过来,汪凡立马放下背上丫丫的尸体。
赶在与薛文化后面,抄出工兵铲冲了过去。
可还不等他们冲到九叔跟前。
那仿佛真已经成精的蜘蛛已经把它尖锐的前脚刺向动弹不得的九树。
千钧一发之际,亏得汪凡反应快,从腰间抽出砍材刀,一刀掷了出去。
他是习武者,准头颇佳,一刀使将蜘蛛的脚砍去一节。
只听蜘蛛顿时发出怪叫声,如皮革吱吱作响的摩擦声,尖锐高亢,听得人心中直发毛。
薛文化虽然平时净干不着调的事,但关键时刻也不是拖后腿之人,趁机上前劈砍蜘蛛丝,救九树。
还不等蜘蛛做出下一步动作,汪凡已到其跟前,挥铲就是好一顿砍。
出于人对超出认知事物都有恐惧心理,汪凡那胡乱几铲砍的有点不受控制,但倒真有几铲狠狠的砍在蜘蛛身上。
但是并没有对它造成致命,反而把它击怒了。
蜘蛛突然喷出一些液体,汪凡第一反应就想到是毒液,慌乱躲避时不慎跌倒。
而蜘蛛乘胜追击,张开血盆大口就扑将了过来。
它八支怪脚张开来,跃起身来,姿势诡异,形如一只瘦骨嶙峋的畸形怪手,带着一股妖风,就向汪凡扑将而去。
电光火石间,薛文化横冲直撞而来,如同肉体坦克一般,从侧面将蜘蛛撞出好几米开外。
蜘蛛重重砸在黑色枯树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
与此同时,薛文化只觉脚踝一吃紧,突然一股劲力将他拖倒。
原来是蜘蛛在受到攻击时,从屁股喷出一条丝线,拉倒了薛文化。
它的两支前肢正忙不迭地收着丝线,想将薛文化拉到跟前咬死。
汪凡见状!扑将上去,一铲砍断了丝线。
尚未来得起身,蜘蛛尖锐的前肢已如一把饥肠辘辘的利剑,破空刺来。
这一下来得好不突然,汪凡心知不好,暗叫一声糟糕。
“砰——!”
千钧一发间,只听一声巨响回荡地缝。
原来是好不容易刚填装完子弹的和宗庚忙不迭开了一枪。
这种土铳近距离杀伤力很大,但远距离差点意思。
加之和宗庚心中紧张,手中慌神,失了准头,纵然是打到了蜘蛛,但显然不致命。
蜘蛛只觉有数根尖刺扎在身上,稍一慌神后,只见它肥大的屁股一缩一鼓间,一股密集的丝线喷发而出,将来不及反应的和宗庚连同那把土统牢牢的粘在了黑色枯树上。
说话的功夫间,蜘蛛已经用又细又长的脚把头上的衣服扯去,恼羞成怒地对汪凡他们吐着毒液。
汪凡等人则是一边跑一边躲。
而被他们搞得狼狈不堪的蜘蛛自然是穷追不舍。
九树边跑还边从包里掏东西,像是在制作着什么?
地缝那处狭窄的入口离得不多远,很快!他们便赶到了。
出于之前这泥潭发生过怪事,汪凡等人心有余悸,不敢再踏入半步,纷纷纵身一跃,向两边扑将开来。
身后那蜘蛛追得紧,没能刹住,直接冲入之前他们处理伤口的位置。
可是这淤泥潭并不深,也只到汪凡他们脚踝处。
薛文化叫骂道“死阿旺!你让我们把它引来这,该不是想用这把它给淹死吧,你这真是裤裆里拉胡琴儿——扯蛋呢!”
蜘蛛调转过头来,准备冲上来时。
突然!九树从手中抛出一物,砸在蜘蛛头上时,顷刻间一团火焰瞬间炸开,蜘蛛吓得缩了一步。
九叔随既各抛了两瓶给汪凡与薛文化,说道“他妈的!管够!给我狠狠地砸它!”
汪、薛两人一看!原来是酒精瓶上塞了医用纱布,这便是一个简易的火雷。
二人哪里会多废话,当下也各自掏火机点着,对准蜘蛛的头抛了过去。
可马上这两人手中的酒精瓶已经丢完了,九树的也没了。
不过好在木云杉与和宗庚两人手脚很是麻利,又制作了几个出来。
刚递给九、汪、以薛,三人手中时,蜘蛛见缝插针,已经猛扑上来,八支大脚伸展开来,加上庞大的身躯,犹如那恶鬼之手,向汪凡等人拍来。
和宗庚见蜘蛛腹部给暴露了出来,当既抬起枪来,不过见他手抖得厉害,众人真是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我来!”
关键时刻,九树从和宗庚那抖得像筛糠的手中夺过枪,瞄都没怎么瞄,便扣动板机,只听得“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蜘蛛腹部破了个大洞,应枪响反身倒地。
汪凡等人本以为这下它死定了,可谁曾想,才没过几秒钟,蜘蛛突然翻过身来,一大口毒液喷将了出来。
众人见状是慌不择路躲避,这次的量太多了,好似毒囊里的都喷出来了一般。
就在蜘蛛喷出毒液后,奇怪的事情也随之发生了,只见淤泥潭突然冒出几个锅大的泡泡。
随既蜘蛛的屁股便被吸进了淤泥里。
奇怪!之前汪凡他们可都在上面活动过,是实心的,可是这会儿好似变成空心的了。
蜘蛛正被一点点地吞进淤泥潭中。
“我靠!这泥潭会吃东西呀!这什么情况?”
薛文化见状惊呼一声。
九树看着这一幕,脑中突然就勾起了二十几年前,他们进入昆仑山死亡谷,执行秘密任务时,曾经也遭遇过一次这种奇怪的泥潭。
原来这是一种“冻土”地质现象。
冻土是一种雪山峡谷常见的含有冰的各种岩石和土壤,这种特殊土质会随着温度的改变,而改变土质的硬度。
先前与这次,应该都是火改变了冻土硬度,才出现这种奇特的自然现象。
眼看蜘蛛虽然正被发生土质变化的冻土吞了大半身体进去,但它细长的八支脚正四处乱抓着,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泥潭吃进去。
而且还有反爬出来的趋势。
“不好!这妖孽怕是要爬出来了。”
九树惊叫了一声。
汪凡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心知与这蜘蛛精的恶斗要没完没了了。
可正当这时,霍地!从黑暗中杀出程咬金来,只见是一头体形巨大的蝠脸猾褢。
汪凡等人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那只褢王么。
原来先前褢王已经寻找目标寻到了地缝上,正在刨洞,准备去耳室看看情况。
当然!它是没有耳室这个概念,只是寻着同伙的气味而去。
但却被几声枪响给吸引了回来。
现下它正疯狂挥舞着勾形利爪,对蜘蛛进行疯狂攻击,完全是碾压式的,场面异常血腥,这里就不多作描述。
总而言之,而言总之,蜘蛛被生撕成好几块。
而汪凡他们早在褢王出现之时,悄无声息地撤离了两怪相斗的是非之地。
回到黑色树林时,汪凡小心翼翼地将丫丫的尸体背在背上,想着出去以后,要找个风水宝地,让丫丫入土为安。
木云杉看见汪凡背丫丫尸体时,眉头不由紧蹙,心中生出大疑惑。
先前汪凡在斗蜘蛛时,有让她照看一眼丫丫。
当时汪凡的原话是“云杉胖金妹!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那个小女孩,别让她受到伤害。”
当时木云杉还动了恻隐之心,心说小女孩肯定要被这样的场面吓坏了,心想好好安慰她。
结果掀开外套一看,当时差点没吐了出来,她怎么样也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具没有脸皮的尸体。
那一下,吓得好悬没有神经失常。
她甚至一度认为这个看着阳光帅气的阿哥是个变态,怎么对一具小女孩的尸体如此上心。
可她哪里曾想,汪凡与丫丫有一段特殊的情感,后来得知实情以后,还哭得稀里哗啦,更是觉得汪凡原来如此有情有义。
众人在九树的带领之下,继续寻风而行。
他们此趟下墓任务,是找木云杉这胖金妹,与寻找救和庚吉命的墓蛊母体,如今两样任务均已完成。
每个人心中都不免轻松了下来,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这一行五人来到了地缝尽头,此处与前面不同,地形豁然开朗,周遭均生有植被。
只不过这些植物的颜色都颇为鲜艳,明显是带毒的。
而风是从一处陡峭的斜坡灌入,斜坡的长度成米斗型,下宽上窄,狼眼的光束尽头尽是无尽的黑暗,也不知陡坡的尽头是何情况。
只听九树说道“风明显是从此陡坡顶上灌入,而坡度向上,有出口的机率极大,大家休息五分钟,补充能量与水分,再爬上去看看。”
干粮方面,汪凡他们尚还有些巧克力、与牛肉干这等高能量的,但水可是一滴不剩。
听君一席话,胜读盗墓书。
汪凡听罢薛文化这“平常时候不靠谱,关键时刻顶半天”的嘴炮,一番解说后,醍醐灌顶,对盗墓的知识量又累积了不少。
为其以后成为“打击盗墓贼的特种考古队”身份,奠定了重要基石。
就连九树听罢都微微点头。
“文化这小子,一路来对盗墓的认知净是些不靠谱的,但是这会儿,还真是靠谱了一回!全说到点子上了,看来我是可以考虑收他为徒,防止这小子误入歧途。”
老狐狸的九树这一番话当然只是在心中说说,自然不会言表出来,以免增加汪凡这小子对自己的猜疑。
毕竟从滇江512案开始,一路来,汪凡都表现出了缜密的心思,与强大的逻辑思维。
要是让他抓到几个点,那将会有暴露自己曾经另一个身份的可能,并且还有将当年那件秘密暴露出来的隐患。
汪凡现在已经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就是间接杀死丫丫的是汉中开灶其中一伙盗墓贼。
他在脑中大概模拟了整个过程。
应该是汉中开灶盗墓贼出于莫种原因,将丫丫绑架了,带到了这南诏将军墓,后来出于某种原因,可能是丫丫自己跑了,惊慌失措间跌入这地缝,被蜘蛛精给害了,并且被剥了脸皮。
可为什么汉中开灶盗墓贼要绑架丫丫?有何动机?
汪凡心觉这点很重要。
忽然间,他脑中闪过一道惊雷,仿佛从谜团之中揪住了一条线索。
这条线便是耳室甬道中,那条明显被画出来的血线。
那些血是什么血?为什么丫丫的肤色苍白?有失血过多的迹象。
汪凡疯了一般,把裹住丫丫的外套打开,全身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起来。
最后果然在脖子处找到一处明显的外伤。
那是两个极深的血洞,位置在大动脉处,皮肉外翻,看其口径,明显是什么利器扎入所致。
显然!这才是丫丫的致命伤,如此看来自己前面的推断是错误的,丫丫并不是被蜘蛛怪所杀,而是汉中盗墓贼?!
“九叔!你是不是知道耳室甬道里那条血线的真正用意?”
汪凡冷冷说着,眼神亦是冰凉而尖锐,一洗平时没正形的风格。
只听他又说道“九叔!这种情况就不要隐瞒了,告诉我!这对我以及对丫丫来说,都很重要。”
事到如今,九树也管不了许多了,他明白,这是为数不多的线索中其中一条,不过老狐狸的他还是留了一手。
只听他说道“我也不敢保证真假!只是曾经道听途说过……”
《墓贼异志录》中有记,五代末时,有一个名为温韬的盗墓老贼,他曾出任耀州节度使一职(相当于现在军区司令又或军区书记),任时七年。
期间利用职务之便,疯狂作案,关中地区大小唐皇墓陵无一幸免。
这个温韬趁战乱之际,率领其部下毁陵盗掘,书中说他这个人很是迷信,怕那些被他打扰的亡灵会找他报仇,所以苦思冥想,想出了一种可以避邪压鬼的盗墓法子。
摸金校尉认为怀孕的母狗油对二氧化碳特别敏感,可以探测墓中空气质量,因此会用怀孕的母狗油途抹在摸金符上避邪。
而这个温韬丧心病狂!他不知从哪里听来,凡是七月十五,子时所生的女孩的血可以压鬼避性。
于是他派人暗中大量去抓捕这个时辰出生的女童,将其秘密关养,待到要盗墓时便杀人放血,将这些血淋在棺盖上,再开棺,而盗走陪葬品。
撤离主墓室时,在甬道用这些血划一道,如此便可让鬼魂离不得主室,否则鬼魂会勾在盗墓者的背上,跟其回家,再害之!”
九树说罢这些,顿了顿,又道“专业盗墓贼都有其拜奉的祖师爷,而汉中伙灶台他们拜的便是温韬。”
“盗墓有分南、北、中,摸金以及发丘,这三伙两传,那自然就有科学的,与迷信的,而汉中开灶之中,就不免有一些迷信之徒,依然延续温韬的那套盗墓邪法。”
“据说是用一种古时有邪性的青铜器来装小女孩的血,再用来画血线,至于这些,我也只是听说,他们所用青铜器长什么样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九树后面那句还真没骗汪凡,他当真不知道那种青铜器长什么样。
木云杉听九树这么一说,便又想起什么来,说道“汪凡哥!我突然又想到一点,那个背上扛麻袋的,戴手套方式有一些特别,是一只手为半指手套,而另一只手是全指手套。”
显然!这也是凶手特征之一。
汪凡心中将凶手现有的一些特征在脑中过了一遍。
男、中年,具体年龄不详,相貌体征不详,身份是汉中开灶盗墓团伙一员,负责“扫土”工作,戴手套的习惯是有一只手戴半指的,另一只手戴全指的,并且每次盗墓时,可能会携带一个特别的青铜器。
青铜器!!!
汪凡脑中灵光一闪,当既对薛文化说道“嘴炮!刚才你在黑树林捡到的青铜器拿出来给九叔看一下,看是不是那种青铜器。”
原来刚刚薛文化在与蜘蛛精博斗时,不慎跌入淤泥潭时,除了烟掉出来,还捡到了一个青铜器。
要是换作平常的时候,薛文化肯定得骂汪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甚至矢口否认。
木云杉再傻那也不可能因为汪凡一句话,就跳入还不知深浅的天坑。
她完全是因为被身后的薛文化给撞了一下,才失足掉下去的。
而薛文化之所以会撞木云杉,是因为和宗庚突然撞到了他。
原来是刚刚和宗庚疑神疑鬼,老觉身后有人,就在他转头看去时,却见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从不远处跑了过去。
在手电光束下,他分明看见那个小女孩好似汪凡身上正背着的那个小女孩。
这才惊慌失措,后退了一大步,撞上了薛文化。
而薛文化不仅仅是撞到了木云杉,还将汪凡也不慎撞下了天坑。
汪凡跌入天坑时,下意识双手乱抓,却正巧抓着了木云杉的手。
那一刻,木云杉这情窦初开的胖金妹,内心除了害怕,还生出一丝感动。
万万没想到,这个阳光帅气的阿哥居然会奋不顾身跳下来救自己,从他对丫丫那小姑娘的用心,足以说明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男人。
好在天坑也不多高,就十来米,而且坑口正下方有潭深水。
汪凡与木云杉纷纷落入水中。
这下不但没摔死,反且可以洗去身上又黏又臭的污秽之物。
汪凡当即叫九树他们也下来。
反正现在已无退路,索性就一条路走到黑,兴许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九树三人便不多想,纷纷跳将了下去。
而此时水性不好的木云杉已经被汪凡拖到水潭边的浅水区,正坐在水中用双手捧水稍作清洗。
汪凡侧是将背包与丫丫卸到岸边,而自己跃身扑将进水里,彻彻底底地冲洗着早已污秽不堪的身体。
薛文化与汪凡一样,扑到深水区戏水。
他们两个都是闽南海边长大的,水性自然不必多说,可以在水里玩出花来。
这一路来,他们早就想好好洗洗身上的粪便与淤泥,现在好不容易有这等机会,岂能错过。
和宗庚水性也较为一般,并没敢游到深水区。
至于侦察兵出身的九树,水性自是不必多说,但特殊经历已养成高于常人的警惕性,所以他也没到深水区去。
汪凡与薛文化哪里会管那么多,两人甚至还在水中pk起“水上芭蕾”来。
只是这两个非专业人士在水中做着各种“妖娆妩媚”的动作时,画风颇为辣眼睛,有那么一股妖风邪气的感觉。
汪凡见薛文化使了记“倒挂劈叉”,压住了自己。
颇为不服,准备使出一招“鲤鱼跃龙门”,好来压压他。
可却忽然感觉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自己一下。
当即伸手拿起来观看。
借着先前向水潭这里打的狼眼手电光束,看出原来是一个老旧的手电筒。
汪凡只觉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在哪里看过?
不过当看见上面写有“上海汇明厂”的字样时,心中咯噔一下。
原来这手电筒不是旁物,正是先前他们进墓前,汪凡丢进河里的那把。
由此可见,天坑里那个水潭和这里是相通的,同理!抓薛文化的怪手怪物,也可能随时会出现在这。
“快上岸!水里有危险。”
反应过来的汪凡,立马向众人发出危险信号。
九树等人就在岸边,三两步便上了岸。
可苦了汪凡与薛文化,两人刚刚还作死,说谁不敢到深水区,谁就是孙子,现在是自食其果了。
这当真是不作妖不会死。
薛文化虽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不傻,听汪凡刚刚那一嗓子,便心知不好,也跟着拼命向岸边游。
而就在汪凡靠近岸边时,突然脚下被一股力量抓住脚腕,一把被拖进水里。
他咯噔一下,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然被拖下好几米深,双手徒劳地拼命乱抓。
水下环境晕暗,只能依稀辨别抓汪凡的怪物全身长满绿毛。
体形约有三四岁小孩一般大小,乍一看,身形似人,但更接近猿猴,影影绰绰可辨其头上有一道红色的毛发,上下颚骨尤为突出,尖嘴猴腮样。
四支特别修长,四指有蹼,修长的手指上长着尖锐的绿指甲。
而此时此刻,不知从哪又游来两只,它们各自抓住汪凡拼命乱抓的双手。
汪凡依稀看见左边手这只水怪,手臂上有一道刀口子。
显然!它正是在天坑水潭里被汪凡伤的那只。
水怪力气极大,汪凡纵然水性颇佳,也无力回天。
不过万幸的是也就是他水性好,憋着气,直到九树与薛文化前来搭救。
这二人一到汪凡身边,便直接用狼眼手电对着三只水怪的眼睛直射照去。
狼眼手电亮度可达一千八流明光,亮度强又非常聚光,短小精悍,便于携带,是登山野营必备工具,如果在夜间直接照射对方的眼睛,会使眼睛暂时失明三分钟。
汪凡心情复杂,有怕亦有喜,但更多的是疑惑,吞吞吐吐大叫着九树过来。
“哇!鬼……鬼啊!”
其他四人都被汪凡的声吸引了过来。
和宗庚见状差点没双脚一软跪下来。
木云杉也是吓得面无人色,惊叫了一声。
薛文化向来胆大,但也是心头颤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下心神说道“我靠!我没骗人吧!我就说我之前没看花眼。”
说着,他顿了一下,转问九树“九叔!这什么情况?真见鬼啦?”
九树并没说话,只是眉宇间的川字一动,当既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奇特的物件出来。
此物造型似腰牌,通体乌黑,但却镶有一层青铜边,青铜镶边的那部分雕刻着一只奇模怪样的镇墓兽,罗刹鬼面,身缠在腰牌之上。
黑色部分的材质为玄铁石,上面用隶书刻有“镇墓都尉地府看客,摸金克星吊灵伐盗”十六个字。
此物乃是古时镇墓都尉的腰牌,同摸金校尉的摸金符一样,据说有镇鬼辟邪的作用,相传腰牌上的玄铁石是外来陨石,蕴含特殊力量。
接着只见九树将那镇墓腰牌在若隐若现的丫丫身上比划了几下,随即便不见了丫丫的踪影,好似钻入那腰牌之中一般。
这一幕看得汪凡这个无神论主义者,下巴差点没惊到地面上。
“九叔!你是把那个鬼给收了吗?”
薛文化立马兴奋问道。
只听九树说道“这世上哪有鬼,只是这里的磁场有异,导致丫丫的生物场未散尽,而我手中此物是特殊材料所制,可以与生物场产生某种联系,类似于保留一部分生物场吧。”
薛文化追问道“那能不能再把丫丫的魂魄放出来呢?”
九树当即用一个脑瓜崩弹了过去,说道“第一!这是生物场,不是魂魄,第二!这不是拍鬼片呀小子,还放出来!你想什么呢!”
薛文化耸了耸肩,迫不及待问道“那神奇的东西给我看看呗!”
九树倒挺大方,递给薛文化。
汪凡也好奇凑了过来,这两人翻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九树一把夺了回去,说道“看得懂么!这是镇墓都尉的信物。”
薛文化问道“什么是镇墓都尉呀?”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出去再说!”
九树说着便收起了那镇墓腰牌。
这时和宗庚见缝插针,问道“九树兄!那先前我们看见的鬼魂就是丫丫的生……生什么,哦!生物场吗?”
九树说道“差不多吧!但其实是多因素而造成的!”
依据九树所解释,其原理类似92年,故宫宫女灵异事件。
1992年的北京故宫,曾发生过一件“灵异事件”。
那年夏天,一天正值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还伴着闪电雷鸣,无意中,有旅客发现一面墙上出现了一排宫女的身影,他还将其拍照了下来。
不只是这位拍照的游客,还有很多游客也表示看到了这幅画面,人们便开始议论纷纷,口口相传,说那是那些宫女是被慈禧太后残害而死,所以阴魂不散。
后来有专家破解了这所谓的灵异事件。
据专家所说,之所以会出现一排宫女走过的画面,是因为故宫的墙面都是由朱砂粉刷的,而朱砂当中含有大量的四氧化三铁。
四氧化三铁是一种常见的磁性材料,具有导电性和亚磁铁性,在磁带录像机当中被广泛使用。
当故宫的墙面被雷电击中之后,四氧化三铁可以折射出曾经的影像,因此便有了宫女走过的画面。
这绝非信口雌黄,其实在世界上的很多地方都有出现过类似的事件。
比如世界上有名的“鬼谷”马沃山谷,每当下雨电闪雷鸣时,山谷当中就会发出战场厮杀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影。
但是只要天晴之后,山谷当中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经过相关人员研究发现,山谷当中存在大量的磁铁矿,所以才产生了这种现象。
而此地缝的主要岩石结构是石灰岩与大量黑色磁石,所以磁场异常,才导致丫丫的生物场未散,并被光滑的音壁影射出来。
和宗庚得知是这么个情况,疑神疑鬼的心才稍稍安心些。
了了此事,汪凡便顺着顶天立地的钟乳石柱爬到天坑口,用攀岩钉、丝扣铁锁以及攀岩绳等,做了一个保护点。
其主要的作用是防止他等一下也掉进水潭里。
保护点做好后,汪凡将攀岩绳系在身上的安全带上,一鼓作气爬出天坑口。
他用狼眼照了照这个生有异植的空旷的空间,黑压压一片,且异常的阴森。
汪凡不禁心中发毛,暗骂道“他娘的,那个龟孙想的馊主意!”
刚骂完,又觉不对,这不就是他自己想的办法么。
吸引?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噪音。
汪凡当即用和宗庚的土铳空鸣一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借着此处天然的音壁,四处回声着,声音连绵起伏,一波接一波向地缝的方向不断地传播扩散。
半响后,并不见?王出现。
汪凡便继续填装弹药,期间他不时盯着地缝的方向,就怕?王突然横空出现,杀自己个措手不及。
汪凡与薛文化游上岸去,发现并非是出口,而是一个更大的天坑。
天坑里飞满了拇指大的萤火虫,将整个天坑照得绿莹莹的。
而此些萤火虫不是别的,正是先前那个天坑里的那些。
周遭绿茵葱葱,生有树木绿藤蔓,别有一番景色。
而且站在洞窟里,可以感觉到东南方位有微风拂面。
想来这次他们应该不会那么点背,也该是出口了吧?
两人看罢情况,便分头行动,薛文化去找干树枝准备生火,暖和身体,和烤衣服用。
汪凡则用工兵铲砍了一些长藤蔓,以备拉和宗庚与木云杉用,谁让这两人水性一般。
期间汪凡看见一些足有他人高的芋叶,于是顺手割了些,心想可以用来包装备用。
芋叶包括荷叶等,在叶子表面长着密密麻麻的微米级的蜡质乳突结构,正是这些才让叶子不会沾湿。
汪凡将大把大把的藤蔓接成足有二十几米长,找棵树固定好,再潜游回去,然后用超大号的芋叶里里外外的把装备打包好。
随后按事先说好的办法,让木云杉与和宗庚摸着藤蔓游,而他与九树负责所有的装备。
欧鲁雪山本来气温就低,在水里长时间折腾,人是又累又冷,不过好在薛文化已经事先把火生起,所有人都在火堆前烤身体取暖
由于装备有用芋叶做了措施,基本上没湿,只需把穿的衣服和身体烤干便可。
但这可是苦了木云杉这胖金妹,她总不能在众人面前脱衣服吧,可衣服要是不烤干,身体又受不了低温,到时非得生病不可。
于是只能找了处有大岩石为屏障的地方单独生火。
可此处离众人的位置稍有些距离,要是让木云杉那胖金妹一个人去,恐防有变数,还必须得一个人陪着。
木云杉看了一圈这四人,也就只有汪凡是她觉得比较合适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汪凡长得帅……当然不可能是这么肤浅的理由。
是因为她通过丫丫的事,对汪凡心生了丝丝好感。
汪凡本来是不想去的。
因为按照惯例,肯定得出点男女之间的尴尬事来。
但要说不去吧,又显得不近人情,还有点儿作了。
“汪凡哥!你和我说说丫丫小姑娘的事呗!”
木云杉脱得一丝不挂,将衣服架在火上烤,闲来无聊,便主动与背对着她的汪凡聊天。
汪凡心想以其尴尬的坐着,便还真不如聊聊天。
木云杉听得格外的认真,当听到丫丫被人贩子毒打的情节时,女性内心深处母爱的一面顿时如泉涌一般,占据了她的所有感知。
泪水不由地偷偷溜出眼眶,滑下脸庞。
火光照映在这个男人的背影上,看着他,木云杉莫名觉得一阵心酸。
周遭空气很冷,但燃烧的火焰很热,不仅仅是温暖了她的身体,更是燃烧了她的心。
在那一刻,木云杉这个淳朴的、对爱情向往,且一生只认一人的传统爱情观的纳西胖金妹,内心的爱情之火已在不经意,燃起了星星之火。
现在的星星之火,将来必将燎原。
“汪凡哥!你快看!”
汪凡忽然听到木云杉让他快看,下意识便转头看去。
只见这个长相别有风韵的纳西胖金妹跪膝而座,火光照映在绰约多姿的烔体之上,温润如玉,阴影使其形体更加立体,起起伏伏,平的部位如若无骨,起的位置似如山峰,其唯美之态,令人血脉喷张。
这不是一件艺术品,还能是什么?
“啊!你看什么?”
“啪!”一声脆响!木云杉一巴掌重重打在了汪凡脸上,双手护胸。
汪凡立马紧闭双眼,转过头去,莫名其妙说道“不……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你讨厌!我是让你看断崖下的那东西。”
木云杉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暗忖“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人家怎么可能是叫你看自己身体,流氓!”
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边上是一处断崖。
借着萤火虫的绿光,依稀可辨断崖之下明显有异,隐隐约约间,仿佛可以看见一尊巨大的人身雕塑。
不过却看不出是什么造型,但影影绰绰可觉雕塑应该不下十米。
如此巨大的雕塑,本身就具备着极强的冲击力与神秘感,无需知道其雕刻着什么内容来吸引眼球。
汪凡感到震惊,心知断崖之下必有大墓,又或古代遗址之类的。
立马下意识叫道“九叔!你们快来看呀!”
“阿!汪凡哥!你干什么!我衣服还没穿好呢!”
木云杉正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听汪凡这么叫,惊呼一声。
错不了了!先前暗中给汪凡他们施蛊的就是这个苗服女,滇江512案的嫌疑人。
苗服女趁汪凡一分神,起身就跑。
形势突然,不容汪凡多想。
只见他两三个箭步赶上,一跃身扑将了上去,直接扑倒苗服女,将其压在身下。
而将她翻过身之时,不慎撕破了她的衣服,露出肩膀,却无意间看见苗服女雪白的肩胛骨处有一个刺青。
汪凡咯噔一下,一时怔住了。
只因苗服女的刺青尽与自己额头上的印记有几分相似。
很显然!这之间定是存在某种联系。
“滚开!臭流氓!”。
苗服女怒目圆瞪,大骂着,随后直接一巴掌打过去。
汪凡当即用手去挡。
便在这时,突然一股劲风从汪凡侧方袭来。
事发突然,他毫无防备,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撞飞出去。
汪凡心知自己被突袭了,下意识就顺手将手中的工兵铲掷向那黑影。
黑影只见寒光闪动,一把工兵铲倏地向自己径直飞来,他暗叫不好,手起斧头格档住这飞来横祸。
只听“当”一声响,黑影顿觉手掌隐隐发麻,不由暗道“这小子手上功夫果然硬朗!”
而至于苗服女,早趁机跑了。
汪凡这边当既从地上连滚带爬,翻起身来,欲要追去。
“你那么爱多管闲事,就送你上西天吧!”
黑影手中的斧头随声而至。
汪凡被迫向后跳开,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振东。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汪凡他们正愁没地方找此人,却不想他倒自己送上门了。
“姓张的!你是跑不掉的,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投案自首。”
汪凡话声刚落,赶上来的薛文化接话道“张叔!我兄弟说的是!你投案自首吧!”
张振东听薛文化这么说,身体微微一怔,以质疑的口气问道“你……你是老薛的儿子!文化?”
“是的!张叔!我爸时常向我提起你,在侄子心中,你一直都是英雄好汉级别的人物,别一错再错了……”
薛文化在试图说服张振东时,九树正偷偷摸摸地从侧方,向张振东背后潜伏而去。
只听薛文化继续说道“自首吧张叔,我相信你只是从犯,只要你向警方主动交代,并供出主犯,帮助警方破案,还可以从轻判决,具体能……能……,”
薛文化本来想说出具体能咸刑多少,但奈何自己也是半个法盲,便把球踢给汪凡。
“阿旺!从犯立功怎么判来着?”
汪凡一下接不住,心中不禁暗骂“我靠!老子我怎么知道。”
但嘴上还是下意识接话道“哦……这个……这个根据《刑法》第……第……哎呀!我也不知道,但只要你自首,并提供重要线索帮助警方破案,可以免除死刑,当然!如果512案你没直接参与的话,那就更好说了。”
“你们两个小娃儿!刑法都没懂全,还整天想着维护正义,真是年少轻狂。”
张振东说罢,神情忽然有异。
汪凡顿时戒备心起,以为他要动手。
而已经趁机摸到其身后不足十米,隐在石岩后的九树也准备伺机而动了。
却不料这时张振**然放下手中的斧子,说道“我跟你们回去自首。”
这事态的反转令汪凡等人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
汪凡更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却又说不上来。
汪凡等人逮捕张振东后,便继续向东南方位撤离,再穿过一条山洞,便看见了一道刺眼的白光穿进山洞。
显然!黑暗被驱散,天!亮了。
此时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挂起了笑容。
在九树的建议下,众人先用布蒙住眼睛,以免强光伤害了适应黑暗的眼睛,毕竟在黑暗呆得久了,不能一下接触强光。
九树估摸差不多时间了,才让他们一一取下布来。
太阳耀眼的光芒,依然刺痛着在黑暗中呆久了的眼睛,虽然他们只是进去了一晚上,但是当接触到阳光和空气时,那一刻!恍如隔世。
汪凡更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到,阳光原来是那么的灿烂,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风是那么的温柔。
温暖的阳光犹如上天赐予的生机,轻轻地在每个人的皮肤上撒娇、跳舞,令他们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懈下来。
那一刻!每个人顿觉全身哪里都提不上劲来,一个个如释重负,原地瘫坐了下来。
薛文化身体疲惫,但精神依然处在亢奋中。
他很是激动,看着远处皑皑雪山,脑中突然就崩出一代伟人的诗词来,并开口篡改朗道:
阿!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你看那群山好像一条条银蛇在舞动,高原上的雪岭好像许多白象在奔跑,它们都想试着和老天爷比一下谁更高。
微风拂面,交加着清新的空气环绕鼻间,像山中精灵那柔软的手,轻轻地抚摸疲倦的身躯,拂去了一身疲惫,令人心旷神怡。
汪凡与薛文化背着一身装备,手上还各拿着一根树枝,俩人童心未泯,一路打闹嬉戏。
薛文化以树枝作剑,指向汪凡骂道“岳不群!想不到你这老狗自宫以后,功力还倒精进了不少,今日不留下狗命,就别想了结。”
汪凡听薛文化那张臭嘴骂得这么难听,那个气呀!就别提了……当即也回骂道“猪刚烈!自从你被打入凡间,这张猪嘴更臭了,完全是吐不出人话来了。”
说罢,两人指手画脚,一番比试,完全不顾别人投来看“长不大的大男孩”的眼神。
“你们两个胖金哥,别玩了!这边上就是悬崖陡坡,也不怕摔下去么!”
给搜山警察带队的鹰户向导,看着边上不运处就是悬崖陡坡,担心汪凡他们两个长不大的城里胖金哥掉下去,便好心出言相劝。
可汪凡与薛文化二人哪里顾得上这些,他们正见招拆招地比武呢,看样子今天“武林盟主”的位置不确定出来,还就没完没了了。
吴兰兰看着跟个长不大的汪凡时,有种哭笑不得的神情,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现今看汪凡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份似水的柔情与欣赏。
是呀!这个讨厌鬼虽然有时挺让人讨厌的,但却又不是没优点,他正义,有责任感,又有爱心,这么看,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了。
人的情感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没有任何公式可解,同时亦是最变化无常,有时可以狂风暴雨,说变就变,而有时却似春雨润物细无声,在不经意间,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正当汪凡与薛文化玩的不亦乐乎时,负责押送张振东的两个男警中,其中一个惊慌叫道“吴队!张振东出事啦!”
众人闻声围上张振东,只见他屈曲着身体,痛苦的呻吟着,好似蛊毒发作了。
可突然这时,张振东霍地起身,以肩向汪凡顶去,汪凡猝不及防,被顶了个正着,连退了好几步,而在他身后的不是别处,正是悬崖陡坡。
“小心!”
离她最近的吴兰兰大叫一声,并伸手拉住他的手,可由于惯性太大,她也没能拉住,顿时两人齐齐跌下汪凡身后的悬崖陡坡。
……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沉沉中的汪凡渐渐的感觉全身犹如被抽筋剃骨般,每一个细胞都传来钻心入骨的疼痛。
汪凡意识逐渐清醒的过程中,脑子不断有他与吴兰兰滚入悬崖陡坡的画面在飞舞。
严格来说!此处并不是正真意义上的悬崖,应该是一处山谷深沟,具有近七十五度角的坡道,其坡植被茂密,一路跌滚下来增加了不少阻力,否则汪凡他们焉有命在。
汪凡痛苦且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头,并试着抬了抬手。
很疼!还有知觉,看来他八字确实够硬,阎罗王都烦他,这才懒得收此人。
汪凡睁开眼睛,看见吴兰兰趴在自己身上,叫醒吴兰兰,她缓了缓,柳叶眉微微锁起,片刻后才张开清澈明亮的瑞凤眼,和汪凡双目对视着,就这样趴汪凡身上,两人双目对视着。
不一会儿,吴兰兰觉得身下有异,她下意识想到某方面,瞬间芯麦色的小脸蛋微微浮现出一丝红晕,不由分说,便是一巴掌打在汪凡脸上,并骂道“臭流氓!”
汪凡蒙了足足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开口道“我靠!我又怎么你了?我的吴大警官?”
吴兰兰起身,委屈得双手抱膝坐着,罕见的显得几分羞色,几分尴尬,烟视媚言道“你……你那里……怎么那么不老实……”
汪凡疑惑看向自己下半身,没小帐篷啊,再说了,谁他娘的从高处摔下来,还能有性反应的。
汪凡随既便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地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狼眼手电筒,无奈道“警察同志!是这手电筒调戏的你呀,不是我那……”
话到这里,更咽住,也难以启齿,便改说“哎!你懂的啦。”
事实上!吴兰兰从来就没谈过恋爱,第一次与男的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一时间那股委屈劲还没散去,婴婴说道“反正!……反正!就是你的错。”
“行!都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给你当肉垫。”
说罢,汪凡坐了起来,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坑沟底铺满厚厚的一层落叶,正是这些落叶与陡坡上的植被,他们才得以保命。
而深沟顶上枝叶纵横交错。
汪凡估计薛文化他们一时半会难以找到这里,便对吴兰兰说道“你身体没有大碍吧?能不能走动?咱们得自己找路出去,不能坐以待毙。”
吴兰兰听罢汪凡的陈述后。
直入主题,一针见血说道“从你叙述的来看,确实存在疑点,本来张振东应该有机会跑的,可他并没跑。
第二,张振东的行为更像是在协助苗服女逃跑。
第三,如果说他要自首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他本来有更多的机会可以自首,现在自首对他并不是最有利的时候。”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
汪凡出言打断道“我本来也在怀疑这个问题,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张振东*突然良心发现呢?毕竟他以前并不是坏人,是被迫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吴兰兰摇摇头,说道“过失杀人,或激情杀人而畏罪潜逃,后来良心发现自首的我见过,但蓄谋已久与连环杀人的凶手轻易自首的,还真的不太可能,这种凶手一般都有反社会心理,如果没有特殊的事触及到这一类人,他们是不太可能自首的。”
“而且先不说是不是良心发现,单说还有一个问题,就解释不通,从张振东的笔记本上可以看出,他疑是被苗服女下的蛊,需要苗服女的解药才能缓解蛊毒发作,那如果他自首不就等于是自断药……
九叔说过,蛊毒发作比毒瘾发作还难受,这可不是以人的意志力可以忍受的,所以我估计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吴兰兰讲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脸色大变,把目光从汪凡身上移开,看向他的身后。
汪凡看她这般神情,心知不妙,当即转头看去,但是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
“你看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吴兰兰拍拍他,手指向前方坑沟某个角落处。
汪凡向吴兰兰指的地方走近一看,只见地上厚厚的落叶堆里,有一条破旧不堪,基本上快看不出颜色的布。
他好奇是什么东西?立马用工兵铲把周边的落叶扫去,好像是一件衣服?红色的?
汪凡心下倍感奇怪,野岭深沟里怎么会有衣服呢?
并隐隐预感到了什么,立马扩大了清理范围,随着这一抹失去鲜艳的红色逐渐露出真面目时,汪凡不禁头皮发麻,全身汗毛根根倒竖。
原来这快看不出颜色的布是一条红色连衣裙,只是基本上快认不出来了,只有极少的几处还能分辨出退了色的红。
连衣裙包裹着的是一具骷髅,看骨架就知道是女的,还挺年轻。
红色连衣裙,年轻女人骨骸,这不得不让汪凡连想到红裙女子,可她只是汪凡的幻觉呀,难道真有其人?
瞬间汪凡如被踩到尾巴的老猫,一下就蹿得老高起来,这也令本来无神论者的他,有一瞬间也稍稍动摇了。
“怎么了?你这么大反应?”
汪凡回到吴兰兰身边时,吴兰兰一脸不解与疑惑。
汪凡晃了晃脑袋,把红裙女子从脑海中赶出去后,说道“那边发现一具已经只剩骨骸的女性尸体,看骨架还挺年轻,没生育过。”
“你还有这本事?”
吴兰兰惊讶中带有怀疑。
“你别用这个眼神看我,我的美术功底不容置疑,学美术或者应该说学人体绘画和人体雕塑的相当于半个解剖家,我们只是不研究筋线脉络,但是骨架与肌肉组织是基本知识。”
听罢!吴兰兰脸上的疑惑表情逐渐转为欣赏,说道“那你还看出什么来?”
只听汪凡说道“看骨架,此女身高大约在160左右,头骨五官比例以及颧骨的高低来看,我估计应该长得挺漂亮。”
“真的假的?看头骨你都能猜出长相?”
“嘿!什么叫猜呀?!你这话说得,我再重申一遍,不要怀疑我的美术功底,我从初中开始学人体绘画,高一时我爸为了让我更顺利考上八美前三,就花重金请高校权威教授来对我进行私教辅导
我那私教老师有个外号,叫“颅骨魔”,他为了更好的研究头骨,通过各种渠道,购买了好几个男女老少的颅骨,我从高一就开始研究人的颅骨……
这么说吧!骨是基础构架,肌肉的生长不可能脱离骨骼的构架,只要掌握住几个主要特征,比如眉骨、鼻梁骨、下巴,以及颧骨和下颌骨,便可推算出眼睛与鼻子之间的距离、鼻子与嘴之间的距离,嘴与下巴之间的距离,还有脸的外形,把握住这些关系,就能辨骨画像了。
说到这,汪凡顿了顿,眉头微微一皱,又道“而且实不相瞒,我有预感,这个年轻女性骨骸可能就是和大力死亡那晚我出现幻觉的女裙女子。”
吴兰兰听到这,突然灵光一闪,激动说道“如果你说的没错!那这具骨骸极有可能是刘思梅,难怪一直找不到人,原来死在这里了。”
“刘思梅?!谁呀?”
“哎!你别管是谁!我脚痛站不起来,你快去给尸体的位置作上标记。”
汪凡依照吴兰兰指示,给女尸的位置做了标记时,又刻意多盯着颅骨看了一会儿,将几个辨骨画像的骨点记住。
汪凡一行人径直来到木良家。
从木良口中得知九树还在医治庚吉,没那么快好。
木云杉看见自己的阿爸,立马泪眼婆娑起来,与自己阿爸进了里屋,倾诉小姑娘心中的委屈去了。
吴兰兰便让协助搜山的片区民警收队,只让留一辆车给刘勇他们。
警察撤了之后,薛文化打着哈欠,说道“不行了!狼爷我这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先去睡了。”
走前,他稍一犹豫,还是用闽南话问道“旺!刚刚你背吴警花出来时,她那小脸旦红扑扑的,还小媳妇样给你擦汗!那画面明显透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呀!你狗日的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汪凡用闽南话应道,并警告说“再乱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薛文化撇了撇嘴,继续用闽南话口无遮拦说道“我说岳不群同志,都自宫的人了,就别到处沾花惹草了。”
“死一边去!”
汪凡作势要踢,薛文化则嬉皮笑脸的跑了。
一时间,本来闹哄哄的院子就剩吴兰兰和汪凡了。
吴兰兰问道“薛文化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汪凡说着,点起一支烟。
吴兰兰看汪凡抽烟的动作轻车熟路,说道“你年纪轻轻,烟瘾还不小,少抽点呀,为了你以后的老婆和孩子负点责吧。”
汪凡与吴兰兰之间的关系,经过这阵子发生的事,早已是春雨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间,已有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从以前一见面就杠,到现在终于可以像朋友一样,坐下来聊天。
吴兰兰是属于一种有独特气质的健康美女,汪凡打心里很乐意和她聊天,甚至有点为她的美色倾倒。
只听汪凡说道“咱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吧,你别搞得老气横秋的好不好!”
“你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富二代,我与你不一样,干我们这行的,见了太多人性邪恶的一面,当你见多了那些被凶手杀了的受害者的家人翻天覆地的变化后,你就能明白我的心境了。”
汪凡见吴兰兰说得一脸沉重,立马说道:
“这话题太沉重了,我还是做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偶尔出来伸张正义的小痞子,而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时不时教育我一下好了。”
“你是受虐狂呀?”
吴兰兰温柔笑了笑,阳光洒将在她素面又有点污垢但不失美艳的麦色脸庞上,健康、真实又温柔,铁血刑警立马如都市美女一般。
“哎!这样笑起来就对了!多好看呀……我一直想不通,你算我见过的女人里比较出众的,为什么会当刑警呀?”
吴兰兰脸上温柔动人的笑意逐渐消失,被一种复杂又失落的情绪代替,她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说道“这是我个人的事,无可奉告!换个话题。”
汪凡便问她“我之前给你看的那张我对案件的认知与分析,你看了没有?给我指导指导。”
“我哪里有时间看呀!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不过我要谢谢你!”
“嗯?谢我什么?”
吴兰兰真诚说道“谢谢你救了古城街那些被拐的孩子们,他们太可怜了,可惜叫丫丫的被二次拐了,哎!真是太气人了,我看了照片,哪个小姑娘可爱得很……”
丫丫这两个字刚传入汪凡耳朵时,他的心顿时莫名一阵刺痛,吴兰兰的话犹如化成恶魔之手,从黑暗中伸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咆哮,将他推入自责的万丈深渊,心中的肉刺再次被舔舐着,钻心刺痛。
“如果那天我跟踪丫丫,或许她就不会死!”
这句话犹如魔音在耳边回响,而丫丫脖子上那两个血淋淋的伤口不断在脑海放映着。
汪凡心知,这将成为自己永远无法解开的心结……
“汪凡!喂!汪凡……你怎么了?”
“没……没事!”
吴兰兰的叫唤令汪凡一下从自责的地狱中伤痕累累地爬出来。
刚刚吴兰兰在说拐卖儿童案一事时,神情明显有异,只是这种神情转瞬即逝,不易捕捉。
“能说说深谷中那女尸的事吗?我不想聊人贩子的事,一说起这个,我就控制不住想将他们抽筋剥皮。”
“哎——!”
吴兰兰叹口气,明白汪凡此时此刻的心境。
但她也不愿意多聊这方面的事,因为她的心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疤,如果揭开这个疤,可以发现,那是她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往事,而这一段往事便与人贩子有关。
只听她说道“严格来说,由于你不是警务人员,刘思梅案子的事本不应该跟你讲,但是……但是这起旧案与512案有关联,现在是并案侦查!你对512案也提供了不少重要线索,所以和你稍微说一点也无妨……”
听到女尸案与512案有关联,汪凡为之一振。
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国某些发达地区,便有开始利用颅骨复原技术来破案的。
而地处西南片区,经济不算发达的滇江警方是到了九十年代末,才开始利用颅骨复原技术来确认死得只剩下骸骨的死者身份。
在颅骨复原方面的人才依然稀缺,所以当吴兰兰看见汪凡画出的骸骨画像与刘思梅照片几乎一模一样时,不由被他神乎其技的绘画水平所折服。
更是不由高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像个长不大,但又富有正义感的痞子男孩。
“这张画像我收着啦,到时等市里颅骨复原以后,我再对比一下,看看你的水平与市里的专家比起来如何。”
吴兰兰说罢,仿佛如获至宝一般,小心翼翼收起画像。
汪凡收起吊儿郎当,严肃说道“我对灭门案有几个看法,而且觉得存在疑点。”
“疑点肯定有,还好几处呢,说说你的看法!本姑娘帮你把把脉!”
吴兰兰有心考考汪凡这个业余人员的真正实力,看看自己当初的那个计划到底能不能实行,所以故意点破不说破。
只听汪凡说道“第一,尸体在户外,被大雨冲刷,导致破坏了很多线索,这明显是有意为之的,说明凶手有反侦查能力。”
“第二,刘建国被开膛破肚,说明可能有比较深的仇恨,而且凶手心里素质很强。”
“第三,刘思梅当时应该是二十岁出头,只是一个学经济学的在校大学生,这样一个学生应该不具备反侦查能力和如此强的心里素质。”
“第四,死者身中数刀,有明显抵抗伤,那么当时现场应该很激烈,家里不可能整整齐齐,所以警方怀疑别墅有明显被打扫过,这从提取不到指纹这点就可以说明,但是凶器上又有刘家人的指纹,这会不会是凶手通过特殊途径杀人,事后打扫了别墅?。”
“第五,清理现场与抛尸在户外,让尸体经过大雨冲刷,这都是为了破坏线索,但是又存在矛盾,所以我怀疑尸体抛尸在户外,有可能是为了故意让人提前发现凶杀案,这有可能是与后面有人听见别墅里有尖叫声有关。”
汪凡说罢,吴兰兰足足看了他好一会儿,神情有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你没看过卷宗,只是听我大概描述了一遍案情,就能分析出几个有用的点出来,已经很优秀了,看来你是干刑警或者说干侦查员的料。”
汪凡听到吴兰兰如此夸奖自己,立马得意忘形,说道“我这是受我老爷子影响,无师自通的!”
吴兰兰白他一眼,说道“特殊途径杀人、故意让尸体被发现,还有与后面别墅尖叫可能有关,这三点的想法是对的,或者应该说与我想的一样。”
“实不相瞒!我本来不想与你这个不是警务人员谈太多,但是居然话都到这份上了,再最后与你透露一点吧……”
“其实我也怀疑凶器上为什么只有刘家人的指纹,一开始我也想不通,不过由于是并案侦查,所以我就怀疑刘建国被开膛破肚可能不是有仇怨,而是凶手想隐藏或者说破坏什么线索。
而因为是悬案,尸检报告与证物一直保存下来,所以我又把尸检报告看了一遍,虽然当年法医并没有在刘建国胃里没发现什么,但胃被剖开,里面却什么都没有,这不正常,明显是被清理了,最后在食道里发现了……”
“你等等!你这么说,我知道了……”
汪凡情不自禁激动起来,打断了吴兰兰。
“是不是在肠道里发现了与和氏兄弟一样的蛊毒?是不是……”
“你激动什么?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哎呀!你别管我激不激动,我控制不住呀,你快说!是不是?”
汪凡激动得差点没跳上桌子。
吴兰兰像看大男孩一样看着汪凡。
“是的!当年法医从刘建国肠道里发现可疑物质,但并没发现是什么,也没检测出存在毒素,便以为是未消化的某样食品,不过我让法医将其与和氏兄弟中的蛊毒进行对比,发现了一样的成份……那你现在是不是对案件有了新的想法?”
“当然有!你等会儿……我捋一捋先……”
汪凡习惯性点上一支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半晌后,这才说道“凶手肯定就是苗服女、苏卫东,还有张振东这伙人,这一切的动机应该是与拆迁有关……
我是这么想的,苗服女事先对刘建国下了蛊,但是这种蛊需与“控魂草”接触才发作,而案发当天中午,苏卫东去找刘建国就是为了和他谈判,结果谈崩了,苏卫东就通过特别途径把控魂草下到他们的食物或者水里,然后走了。
“而到了傍晚,也就差不多案发时间,刘建国一家人蛊毒发作拿了厨房的刀,自相残杀起来,在一家人蛊毒发作时,肯定有相互攻击过,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刀上有刘家人自己的指纹,和刀伤不专业,以及抵抗伤。”
汪凡与木云杉两人在寨中信步。
刚来那天,汪凡还觉得此地鸟不拉屎,穷乡僻壤,特别是那天泥泞的路面,让他觉得多呆一天都受不了。
不过这两天住了下来,发现这个村寨别有一番风味,周遭事物都无不散发着原汁原味的纳西风情,如此市侩的钢筋混泥土的当下,依然尚存这种淳朴的原始村寨,怎能不是浑浊之中的一汪清泉?
而晴天之下的泥路,反倒有一种淳朴的乡土气息。
莫名的,他脑中便崩出一首诗来。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木云杉脚步轻盈地信步在田野小路上,她时而去抓菜花上的蝴蝶,而时用手上的小树枝漫不经心地打着路边的野草,一身蓝黑相间的“披星戴月”纳西服,平添了几分“异国他乡,地域少女”的美。
千娇百媚,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楚楚动人,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汪凡哥!谢谢你救了我!”
玩疲了的木云杉走在汪凡身边,她只到他的肩膀,显得娇小可爱。
汪凡说道“云杉胖金妹!你别这么说,见死不救的事我就干不出来,更何况这只是举手之劳,何足你挂齿。”
木云杉甜甜说道“汪凡哥!你真好。”
汪凡只是笑而不语。
两人沉默了片刻,汪凡顿觉气氛不对,便随便找了点话题“云杉!跟我说说你跟庚吉的事呗。”
木云杉语气没有波澜道“我们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他当哥!并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意思,可是我阿爸与和叔老是瞎掺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汪凡并不了解纳西风俗,看这里隐居深山,还以为这方面和古代汉人一样,随口就来。
“才不是呢!我们纳西人对爱情都是比较忠贞的,从来不被父母左右,如果两个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就会选择殉情。”
木云杉说得颇为认真。
汪凡倒是吓了一跳,心说“好家伙!还殉情?!”
随后又听木云杉说道“我一直都想出来外面看看,不想老是呆在这寨子里,更不想与庚吉胖金哥结婚。”
汪凡没都想,张口就来“这不简单么,有机会我带你出去看看,只要你阿爸不反对。”
木云杉乐开了花“真的?”。
“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小丫头。”
木云杉嘟起小嘴“我才不是小丫头,人家今年已经二十了,这在我们纳西族里已经可以结婚了。”
客观来说,木云杉长的确实水灵,由于是纯正的少数民族,又聪明活泼,汪凡总感觉她像紫霞仙子一般,这要稍微打扮一番,绝对是万里挑一的绝色。
汪凡见木云杉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深的望着自己,只觉得氛围越发不对劲,立马说道“那个!云杉胖金妹咱们回去吧,说不定庚吉的事好了。”
这两人一进院子,便见众人都在院子里坐着,有薛文化、苏芳婷、九树以及吴兰兰和木良,而且还多了一个男警,不是别人,正是汪凡最不待见的浩宇。
汪凡心觉奇怪!他怎么来了?
“九叔!怎么样了?蛊毒解了吗?”
九树道“嗯!已经解了。”
“汪凡!你过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吴兰兰刻意避开苏芳婷。
汪凡心有不好的预感。
走近后,吴兰兰神情严肃,愁眉不展地低声说道“刚刚得到信息,苏卫东死了!”
“阿!什么?!”
汪凡顿时晴天霹雳,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应接不暇。
“已经确定了,浩宇来就是为了这事,经法医鉴定就在我们刚来欧鲁雪山那天死的,看来这案件没那么简单,或许我们都搞错了,苏卫东可能是受害者,而不是帮凶……我们马上就要回去,就在等你。”
汪凡全乱套了,问道“在哪发现的尸体?怎么死的?”
吴兰兰道“这事回去再说,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具体情况也不清楚,而且我总感觉可能没那么简单,好像哪里有问题,但一时半刻又说不出来。”
汪凡问道“小婷知道了吗?”
“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还没说!先回去再找机会说吧。”
吴兰兰在说这话时,眼神明显有异,不过转瞬即逝。
汪凡顿时只觉心里真不是滋味,心觉苏芳婷真是命苦,父母双亡了,这以后就无亲无故的了。
木良并不知道这事,见汪凡和吴兰兰谈完话回来,便开口道“今晚你们都别走了,我一定要摆一桌,好好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家云杉可就没命了。”
汪凡赶紧拦住道“木叔!别忙活了,我们得回去了,有点急事。”
木良看汪凡等人真有急事,也不便再多劝,便与木云杉一起将他们送至月牙湖。
进寨的路太窄,车完全开不进来,只能停在山谷外。
刘刚与九树还有汪老爷子,当年同在滇洲省军区原老边防团服役过,一同上过对越反击自卫战。
后来又因特殊原因三人一同被调到藏区边防团,不过刚去不到一年,刘刚因一次任务受了伤,之后便复员,并自学考上滇洲公安大学,毕业以后到滇江刑警队,因官运亨通,一路爬到了分管刑侦副局长的位置。
512专案组是从滇江市各刑警队中,抽精兵强将出来,组成侦破调查和氏兄弟案与藏尸案两案。
吴兰兰为副组长,刘刚为组长,上次汪凡与薛文化大闹吴兰兰找苏芳婷的事,就是刘刚压下的。
“刘叔……哦!不!刘局好!谢谢!”
汪凡接烟时,下意识叫了刘叔,又觉不妥,连忙改正过来。
刘刚呵呵笑道“哎呀!小汪你小子别那么拘谨,我与老九还有你爸是一起上过战场的战友,我们军人出身的骨子里还是比较豪爽,私下里就叫我刘叔吧!”
“哎!好的刘局……哦!不!刘叔。”
“哎呀!你这小子!”
刘刚和蔼一笑,点上烟又问道“我大老远就见你毛毛躁躁的,是不是在等人?”
“是的刘叔!”
刘刚说道“让我猜猜,看看我这个老侦察兵有没有退色,我估计你是在等一个女人?”
汪凡暗自吃惊,下意识问道“刘叔你怎么知道?”
刘刚并不作答,只是说道“吴兰兰上次给我看了你画的张振兴背影图,今早我见了他本人,画得简直一模一样,很优秀!老汪这老小子没白培养你。”
“刘叔过讲了!”
汪凡还是略显拘谨。
“吴兰兰比你大三岁,你们闽南的好像有一句话,叫什么“女大三抱金砖”,不错!不错!挺好的。”
刘刚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汪凡一下愣住了,差点没反应过来。
“行啦!我要到厅里开个会,下次再聊!”
说罢!刘刚便上了一辆警车扬长而去。
刘刚走后,过了差不多一小时,苏芳婷在浩宇的陪同下,从支队大院出来,白皙的小脸早已哭花了。
“注意她的情绪!不要再让她受到刺激。”
浩宇说罢便转身回去了。
汪、薛两人见此情景,自然明白了苏芳婷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死亡一事,而且能从支队出来,说明她的问题也交代清楚了。
两人没多问,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回得闲居。
苏芳婷一到家,便一言不发,神情木讷的回了房间,随后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房间里歇斯底里地宣泄出来。
听到哭声,汪凡与薛文化反倒轻松了起来,能哭出来比什么都强,否则必将抑郁成病。
汪凡对苏卫东的事是如鲠在喉,还是打电话向吴兰兰问明了情况。
吴兰兰在不违反纪律原则下,保留了细节,只把事情大概说明。
原来苏卫东死于一场车祸,他前段时间所谓的失踪,只是出去散心了,回来途中所乘坐的商务车不小心发生交通意外,车上的人都死了。
多具尸体烧得面目全非,交警处理了现场,尸体提取了dna,其中一名确认了就是苏卫东,过两天要没什么疑问,家属便可以认领。
“那苏芳婷与和大力是什么情况?”
吴兰兰早猜到汪凡会问这事,本不想告诉他,但基于此事已经调查清楚,确定与苏芳婷无关,但不存在泄密的情况。
便说道“她确实在和大力的酒杯里下药了,不过只是泻药,至于具体原因我答应过她,不能告诉你,而且我劝你别问,她会告诉你时自然能告诉你。”
原来和大力曾经差点玷污过苏芳婷。
得闲居宾馆在古城一家旅行社有业务往来,每个月苏芳婷就必须去该社对接一些事务。
那天正好和大力在古城周围瞎逛,结果被苏芳婷的美色所吸引,便一路尾随,不过好在当时浩宇在古城执行任务。
做为刑警的他,敏锐的发现和大力有问题,也便悄悄的跟了过去,这才没让苏芳婷遇害。
不过此事成了苏芳婷的心结,她也一直在找机会报复,正好哪天跟踪汪凡时,远远的也看见和大力进了酒吧,旁边就是药店,于是临时起义,去买了泻药,想整一整和大力。
至于不和汪凡说实话,自然是过不了自己内心那关,毕竟那天就差一点,贞*操不保。
不过汪凡与薛文化并不知道,也没去问。
吴兰兰居然如此说,便代表此事对苏芳婷来说,是不愿意再提的,那又何必强人所难。
接下来的两天,汪凡他们三人什么事都没做,就只是处理苏卫东的后事。
从火葬场领出骨灰之后,第二天,苏芳婷便回老家,要带自己父亲回的生命开始的地方,江河入海,落叶归根,这是老一辈人的归宿。
临走时苏芳婷鼓起勇气,对汪凡说道:
“汪凡哥!我想你单独陪我回一趟老家,有些话我不想再隐藏了,人生太无常了,我不想再让此生留遗憾,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吴兰兰走后,汪凡拿出手机,登入qq,准备联系零,问问她最近那个黄毛有没有联系她。
可是零的qq头像是灰色的,没上线,于是就打电话,可是连续打了三个都没人接。
汪凡隐隐感到不妙,以他的推断,从那晚零的表现来看,明显是想靠近自己这个富二代,从而得到某些东西,比如经济上的。
所以!零不应该不接自己的电话,哪怕是在上班,也肯定得给自己回短信,除非……
汪凡顿时心头咯噔一下,除非她已经主动联系了黄毛,并且发生了意外。
汪凡的逻辑思维也确实强大,他的推断还真对了,现在的李兮容确实处在水深火热中……或者说,陷入了黄毛设计的魔窟之中。
正当汪凡兀自担心时,突然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没来由的就头脑昏胀起来,紧接着,双道鼻血从鼻孔流出。
他下意识用手随意抺了一把,吃了一惊。
只因血居然有点发黑。
汪凡暗叫不好,肯定是自己中了苗服女“迷幻蛊”的原因。
他只能先按下零的事不管,打车回宾馆,到了苏卫东的书房取那个木盒,然后再辗转去找九树。
到了九树家。
九树一见汪凡,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不去勾三搭四,跑我这里来干嘛?”
汪凡心道“哎呀!你的心可真够大的,之前不是说让我来找你治蛊吗?”
他本来想把自己刚刚的状况跟九树说明,但下意却是接九叔的话,说道“我怎么就勾三搭四了?再说了,我这不是来勾搭你了吗!”
“哎呀!你小子还调戏老子来啦!找打呀你!”
九树说着便作势弹汪凡脑瓜崩。
汪凡自然是向边上躲开。
九树丢去一支烟,故意作一副高深莫测的高人模样,说道“我掐指一算,你肯定是因为迷幻蛊的事才来的吧!”
“这不是废话吗!”汪凡心中嘀咕着,便将手中那个有奇特香味的木盒递过去。
九树二话没说,检查起来,半晌后说道“这香味与这特殊木材确实是养蛊的,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中的确实是迷幻蛊。”
“九叔!我中迷幻蛊,与刘思梅有没有什么关系?……”
汪凡将上次发现疑是刘思梅骸骨一事告诉了九树,并且把手机里刘思梅的画像调出来给他看。
九树看着画像,眉宇间川字一动,问道“这是你画的?……小子画画画得这么好,跟真人似的!你说你幻境中的红裙女子长得她一样?”
汪凡点上烟,吸了一口应道:
“本来幻境中的红裙女子不能说和刘思梅长的一样,只是神似,但五官是模糊一片,但是自从我画了刘思梅的全身油画后,发现毫无违和感,再去回忆幻境中的红裙女子时,就彻彻底底成了刘思梅了。”
听罢!九树眉间的川字又加重了几分,说道:
“这次从欧鲁雪山回来后,我又翻了古籍,发现迷幻蛊中有一种名为“相思蛊”的分类,这种蛊虫是以女子的头发以及血液来练养。”
“此蛊最早见于鬼草婆对自己的恋人所下,其目的是让中蛊者经常出现下蛊者的幻觉,以不至于忘记下蛊者的情意,后来不知怎么就发展成让中蛊者时常幻见鬼,以吓死自己的目的,并有了新名,唤作“魂索蛊”。”
“而至于你会出现刘思梅的幻觉,应该是你所中的蛊就是她的血又或头发所练,加上你可能曾经见过她,所以主观意识导致。”
汪凡立马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见过刘思梅!”
“我只是说可能!”
九树说着,长叹一口气,又道“还好小凡你胆子够大,否则可能早就被吓死了。”
听罢!汪凡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九叔!上次你说无法解此蛊,但是可以用药缓解,那能不能给我开几副药呀,实不相瞒,刚刚我莫名其妙流鼻血了。”
“你等一下!”
九树说着进了书房,拿出一件古物,正是镇墓腰牌。
看着镇墓腰牌,汪凡就想起了丫丫,心中的那根肉刺不自禁就扎了他一下。
九树解释道“此物采用玄铁石所制,蕴含特殊力量,有避邪之用,送给你了,希望可以压一压“魂索蛊”,而且丫丫的部分生物场保存在此腰牌里,这也是一种精神寄托。”
汪凡接过镇墓腰牌的一瞬间,仿佛与丫丫隔空接触,她本来可怜又害怕的水汪汪大眼,仿佛有了一丝丝归宿的笑意,黑暗中那恶魔之手也仿佛收回到黑暗中,不再骚扰汪凡。
“九叔!上次在墓里你说这是古时镇墓都尉的贴身信物,到底什么是镇墓都尉?”
九树听了汪凡的问题,感叹道“很多古老行业已经被尘封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
感叹完这么一句,才郑重其事说道“也罢!和你讲讲,到时你再传达给薛文化那小子,免得你们两个盗墓贼心不死。”
镇墓都尉!顾名思义,镇守古墓的武官。
此行业可追溯到三国时期。
当年曹操为了替补军饷,创立了摸金校尉与发丘中郎将两个盗墓的军队,对其汉墓肆意发掘。
汪凡看着旷世古籍,搞得心痒难耐,跃跃欲试,便自作主张,从九树的书房中找出罗盘,迫不及待就往树母村去,想试着堪舆出树母村疑是有的古墓的位置所在。
乘坐出租车来到树母村林口。
汪凡看着犹如城墙的树林,仿佛这就是一道屏障,将树母村与外界隔绝,并永远定格在94年那年,令人永远无法逾越时空,窥清当年的秘密。
汪凡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只能一边翻阅下册《广地》,一边摆弄手中罗盘,时不时还得翻翻上册《撼龙》中,与树母村的地形格局相对应的寻龙口诀。
树母村地处山谷,周遭环山,倒与其中一条口诀能对得上。
“谷中偏方小镇市,乱山回抱在周遭,细看真龙坐穴位,亦有富贵居其地,乱山之上寻龙缠。”
依照口诀之解,说的是像树母村的地形,如若想寻龙脉需上周围乱山之中。
汪凡没来由想到后山刘家的别墅。
莫非那处有龙脉所在?
自从有了镇墓牌以后,汪凡就有一种错觉,仿佛丫丫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边,汪凡正拉着她的小手,而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永远有十万个为什么。
“汪凡叔叔!你在看什么?”
丫丫肉嘟嘟的小手拉着汪凡的大手,不停晃着,嗲声嗲气问着正看向后山方向而入神的汪凡。
汪凡说道“要不要去刘家别墅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丫丫问“可是天马上要黑了,又没带装备,一个人去不危险吗?”
“也对呀!要不明天有备再去?”
“胖金哥!去看看吧!当年我家被灭门,这背后肯定不是因为拆迁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说不定就是你猜的那样,我家的位置有龙脉,所以才惹来杀生之祸!”
这时红裙女子刘思梅也凭空出现,双脚离地,在汪凡身边绕着圈。
汪凡说道“可是!会不会有危险?”
丫丫接话道“对呀!一个人很危险的,汪凡叔叔!”
刘思梅却说“汪凡!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真的有意外收获。”
正当汪凡内心犹豫不决,自相矛盾时,突然一声手机响声响起,令他一下从分神中回过神来。
屏幕显示是吴兰兰的来电。
他立马接起电话,“喂!逮到苗服女了?”
“没有!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有急事!”
电话那头的吴兰兰语气十万火急。
“我在树母村!”
“你又去哪干嘛?”
吴兰兰疑惑说着,也不多计较,马上又道“那边很难打到车,你现在走到树林口等我!我半小时内就到。”
汪凡虽然不知道要干嘛?但可以感觉吴兰兰很着急,隐隐感觉马上有事要发生,搞得自己心跳也不由自主加快起来。
刑警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汪凡在树林口等候没多久,便见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卷起地上滚滚尘土来到自己跟前。
“兰警花这演哪出呢?这么火急火了的,怎么!急着去和浩宇那小子相亲呀?”
汪凡边调侃,边低头看向驾驶舱里,却刚好看见副驾驶座的浩宇,顿时氛围涌现出临近冰点的尴尬气氛。
汪凡心说“我靠!今天他娘的是怎么了?这嘴臭的就跟那嘴炮的嘴似的,没个把门的。”
“我当初怎么没撕了你这张嘴呢?……别废话了!快上车。”
吴兰兰咬牙切齿说着,汪凡刚一上车,还没作稳,她便一脚油门,汽车如脱缰的野马,气势凶凶地在已经全黑的小道上急驰。
这一下搞得汪凡踉跄了一大下,心中骂骂咧咧,活像祥林嫂上身。
吉普车直接驶进市公安局,停在独栋带院的刑警支队院前,吴兰兰跳下了车,带着汪凡直向楼上走。
公安局向来自带威严肃穆的威慑力,地痞流氓进来都不自觉畏惧,汪凡虽然不算怕,但依然只觉浑身不自在,忙拉住吴兰兰。
轻声问道“不是!你带我来这干嘛?我最近很老实呀!”
“怎么!以前不老实?……放心,不是要审问你,头儿要见你!”
吴兰兰故意卖关子,说罢,大步流星向楼上走去。
汪凡紧跟其后,心中暗自嘀咕“头儿?!专案组的一把手,那不是刘叔吗!他找我能干嘛?怕不是南诏墓玉镯的事败露了吧?不过陪葬品的事不是应该不归他们管么。”
越想汪凡越觉得忐忑,本想拉住吴兰兰问个清楚,好作狡辩……哦!不对!好作应对方案。
可是吴兰兰已经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并轻敲了三下门。
“头儿!人带来了。”
西南大区经理陈解放听了集团太子这微不足道的请求,哪来拒绝的理由。
只听陈解放说道“你说的什么山庄什么邀请函?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样!我让滇洲省代沈总给你打电话,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他说。”
汪凡刚挂电话,吴兰兰便迫不及待,直入主题问道“汪凡!怎么样,邀请函没问题吧?”
汪凡说道“一会儿滇洲省代会联系我。”
说罢,他顿了顿,还是说道“我提个建议,我们来演一场戏,这样可以不暴露是警方的身份,以防万一。”
吴兰兰眉头一蹙,疑惑问道“演什么戏?怎么演?”
“哎!还能演什么!参加拍卖会的肯定都是老板,咱们就演老板呗!不然难道还能戏夫妻不成呀!”
汪凡现在完全放松下来,一下不小心就原形毕露,嘴上也就没个把门的,但见氛围不对,立马又道“呸!口误!纯属口误!”
吴兰兰白他一眼,看其眼神,明显是在说“出了这个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但嘴上却怯场说道“老板我演不来,我又没做过生意。”
“怕什么!我知道老板都什么德行的!我教你……”
“哎!等等!”
刘刚突然虎目闪烁,计上心头。
“我倒觉得小汪刚刚那个提议挺好,你们就演夫妻,小汪就是标准的富家公子,一个富二代携带自己未婚妻去参加拍卖会,这完全毫无违和感么!”
“头儿!……”
吴兰兰刚想反驳,便被刘刚打断。
“哎!小吴你身为铁血刑警,龙潭虎穴都不皱一下眉,怎么!演一对夫妻就让你畏首畏尾啦!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刘刚说罢,心满意足点上一支烟,续道“小谢演你们的司机,小勇演你们的助理,如此,一场漂亮的摸排行动就跨出第一步了。”
小谢不是旁人,便是谢浩宇,而小勇就是刘勇,因与刘局同姓,所以整个支队的人都默契的叫他小勇,没一个敢叫小刘的。
听到这里汪凡才恍然大悟,敢情刚刚三张邀请函里面压根没把自己给算在内呀,不由心中“我靠”一声。
“行啦!你们去准备吧!……哦!对了!服装道具得算警民共建!你们演大老板,一套衣服下来少说得大几千吧?这还不算租车钱等等,专案组经费紧张,可出不了这个钱,小汪!警民共建,你没问题吧!”
刘刚把已经走到门口的汪凡和吴兰兰叫住,来了个警民共建。
汪凡一想到自己那张捉襟见肘的银行卡,眼泪差点没悼下来。
他尽管心中委屈,但嘴上却口不对心道“小意思!小意思!”
出了刑警支队大院,汪凡他们先打车来到滇江最好的租车行,租用了迈巴赫s级。
浩宇骂骂咧咧作起了司机。
汪凡本来想告诉他s级这车的挂挡操作,但看见对方没给自己好脸色,便不与他说,心想让他出丑。
可没想到的是,浩宇轻车熟路就开走了第一次接触都被挂档难倒的迈巴赫s级,这让汪凡多少有点惊讶。
随后他们又去了最好的商场采购服饰。
汪凡一边在心里抹着眼泪,一边换着银行卡与信用卡刷,虽然钱这东西,只要他开口,马上能到帐。
但汪老爷子对汪凡的教育都是执行“穷养”政策,虽然是穷养,但七位数以下的数目,只要他真死乞白赖开口,并有合理的理由,都能秒给。
可问题是汪凡曾经在汪老爷子面前,信誓旦旦说过不用他的钱也能闹出一片天地来,但现在连像样的工作都还没着落,银行卡却就快见底了。
可一想能帮助吴兰兰……或者说帮助警方破大案,他倒也觉得值了。
况且薛文化已经在出售南诏墓的玉镯,这多少也是对汪凡欲哭无泪的心灵有了点起码得安慰。
采购物品时,吴兰兰就心不在焉,一心就想着邀请函的事,刚在化妆品店作好妆容,她就问“汪凡!怎么样,那边来电话了吗?”
“天呀!你稍微化一下妆,就立马气质非凡,简直了……人间尤物呀!”
汪凡的眼珠子差点没飞到吴兰兰现在妆容精致的脸上。
“别贫嘴了,到底电话来了没有?”
吴兰兰略显不自在,抬手作势要打。
“还没……!手下留情!”
汪凡话声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告知对方自己的位置,便挂了电话。
随既想到了所谓贵妇该有的气质,便对吴兰兰说“吴大警官,记住了!等一下要面带微笑,这样才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特别是别动手动脚的。”
“知道了!有钱人都有“素养”么,……这样感觉好奇怪,好像是变相讨好别人似的。”
吴兰兰唉声叹气,喃喃细语着,颇有“小女人”的韵味。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微笑是一种礼貌……别说了,人好像来了,应该就是那个!”
汪凡正说着话,便看见一个略显消瘦,身穿米白色仿唐风休闲装,手缠菩提项链的中年男人。
“小汪总吧!你好!你好!”
中年男子便是“露春茗茶”滇洲省代,沈跃进——沈总。
他一见到汪凡,立马礼貌上前握手,滔滔不绝讲道“小汪总气度不凡,相貌堂堂,真不亏是我们露春茗茶的太子,我之前见过你一次,去年的订货会上,你肯定没印象了吧。”
到了山庄出示邀请函,作登记时,汪凡随便写了个汪老爷子曾经的竞争公司的名称。
山庄装修金碧堂皇,奢华至极,参加拍卖会的人非富即贵,各个穿着华丽,气质高贵。
且不是一般的拍卖会,而是带有酒会的拍卖会,东西是自助的,随便吃喝,服务员介绍说拍卖会出了点小状况,延迟一小时开始,期间让众人先自行活动。
奢华的大厅中央是一个舞池,这种地方当然不会有“蹦迪”,都是跳交际舞。
吴兰兰刚进会所便开始“随意走动”,摸排情况,寻找雷丹丹的踪迹。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宝蓝色连衣裙,低胸开背,大v衣领,长裙下摆均镶有仿钻水晶,雍容华贵,绰约多姿。
本来吴兰兰长得便相貌出众,麦色肌肤更显另一种健康的美,尽管晚上她只是清妆淡抹,但也足以艳压群芳。
吴兰兰见汪凡一直盯着她看,竟略显羞涩,缓缓向汪凡走去,开口就道“讨厌鬼!你不帮忙找雷丹丹,一直看我干嘛?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抠出来!”
如此看,吴兰兰更是活像极了复仇者联盟里的黑寡妇,真是集性感、身手、泼辣于一身。
“欣赏美是每个人都权利,而且你自己穿这么诱人,还怪我咯?”
汪凡嬉皮笑脸的应道。
“不是你说要高贵大方的连衣裙,才符合这种场合么!”
吴兰兰说罢,随手从经过的服务员拖盘中拿起一杯葡萄酒,象征性抿了一口。
“那我也没让你挑大v领的呀!高领开背也很高贵大方呀!”
“你还说!不是你挑的展柜么,里面就没一件高领的,这件已经是比较保守的了!”
吴兰兰边说边蹙眉瞪眼,咬牙切齿,此种神态的她,更增添一种诱人的美感。
一瞬间汪凡情不自禁产生了几分旖旎想象,随既又马上将想入非非想法从脑子里踢出去。
“喂!喂!各位嘉宾,万分的抱歉,由于拍卖品需要做一下调整,所以延迟开始,在这里我代表主办方,向各位嘉宾表示万分真诚的歉意,接下来请各位嘉宾跳一曲舞,舞后,拍卖会便开始。”
台上主持人话声刚落,会所大厅灯光变暗,优雅的音乐也随之环绕耳边,男男女女们,陆陆续续找到各自的舞伴,开始优雅起舞着。
“兰兰!可否赏脸与我共支舞?”
这时浩宇走过来,硬生生地把汪凡从兰芯面前挤开。
汪凡早看出浩宇这小子对吴兰兰早己是垂涎三尺,如饥似渴,当听到他亲切叫出兰兰两字时,鸡皮疙瘩不自禁起一身。
吴兰兰也听得不是很自在,还没人叫过她兰兰这么亲密的称呼。
汪凡趁浩宇还一副绅士样等吴兰兰受邀时,不按套路出牌的他,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吴兰兰的手,钻进舞群中。
留下浩宇一人和他那张死鱼脸,尴尬的愣在原地。
舞池中,汪凡搂着吴兰兰盈盈一握的猫腰,由于职业特殊,导致吴兰兰腰上没有半点赘肉,隐隐还有肌肉,握住这样标准的女士细腰,不怦然心动绝对是骗人的。
为了缓解尴尬,汪凡尽量有模有样的学着交际舞的动作,笨手笨脚地与她跳着。
“哎呀!你踩到我了,讨厌鬼!”
吴兰兰皱起眉头。
“对不起!”
汪凡尴尬的笑了笑。
“你真是个奇怪的富二代,居然交际舞都不会跳!”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特立独行的,我爸从来都不逼我做我不愿意作的事,从小到大,我陪他应酬不超过五次!每次还都是我心血来潮才去的。”
“不会跳,还干嘛非拉我跳?……不过你还真的与其他富家公子不一样,起码不纨绔。”
说罢吴兰兰身体优雅转了一圈,又回到汪凡怀里。
“谁让你那爱慕者老是针对我,我不发飙,他还真当我是纸老虎了……我不仅不纨绔,还自力更生。”
说话间,汪凡又踩了一脚吴兰兰。
“讨厌!左脚先。”
“哦!不好意思。”
“看来我真应该撕烂你这臭嘴!……干嘛老说浩宇喜欢我?”
吴兰兰媚眼怒瞪,白了汪凡一眼。
汪凡痞痞一笑,说道“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
暧昧的灯光,优雅的音乐,醉人的氛围,无不映衬出汪凡眼前这天生丽质,风华绝代的火烈佳人。
这样的吴兰兰看起来,还真是美艳无比,犹如黑夜中迎着寒风默默又坚强绽放的夜玫瑰!
“吴兰兰!”
汪凡轻声细语唤道。
“嗯?!”
“我感觉你这样好美!完了!我好像有点小心动了。”
汪凡实在忍不住去调戏她!
“油腔滑调!几天没骂你!皮又痒了是吧?……况且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有那么多爱慕者,别来招惹我!”
汪凡怕这里会检查手机,便把短信删了。
短信的内容大致说明,山庄每次所谓的慈善拍卖会,到最后都是一张照片。
原来当年沈总打滇江市场时,也曾经以一百万的高价,夺魁过一次这张照片,而最后并没有实品,只是幕后老板以会所在滇江的关系,帮沈总快速打开市场,并且签了保密协议。
沈总当时刚打滇江市场,就当一百万打广告,做前期投资,而且又是慈善项目,觉得也无所谓,而且后来通过会所的搭桥牵线,确实很快就打开滇江市场,他便没计较。
不过后来他又来参加过一次这种所谓的慈善拍卖会,发现最后一件拍卖品又是这张照片,他就觉得有“鬼”,回去以后,查了当初他那一百万的去向,发现这笔钱不知去向,所以他才觉得这山庄的人屁股底下不干净!
吴兰兰听罢,说道“你能不能把这张照片拍下来?”
“二十三号出到50万了,还有没有比这个价格更高的?”
“80!”
“100!”
……
吴兰兰说这话时,价格已经叫到100万了,汪凡差点没被她的话给搞吐血,按这个趋势叫价下去,没个二三百万根本拿不下来,这不是要他命么?
“哦!富二代皱眉了?看来很为难呢!……呵呵!逗你的!我没那么败家……”
吴兰兰说到这里,觉得用“败家”这个词不妥,汪家的家产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立马改正“我的意思是我没那么傻!查这种事我叫经刑队的朋友去查一下这些拍卖的钱去向就行了,哪里需要浪费这钱。”
说罢,她抬目前视,又道“那个“窃听器”来了!别说了!”
“先生!您的xo,还有您的卡,请问酒要开么?”
鬼头鬼脑的服务员询问需不需要开酒。
汪凡站起身,对服务员说“问我老婆!我去洗手间。”
汪凡之所以要去洗手间,是因为洗手间在两楼,而刚刚疑是黄毛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二楼的一处拐角。
那处拐角的尽头有两名保安看所,保安都为人高马大的外国人,想必应该就是沈总所说通向禁区的关口。
上二楼前,汪凡从旁边自助餐区拿了一杯酒,趁没人注意,将酒倒在双手上,然后拍在衣领上,又含了一口在嘴里,增加酒气,随后跌跌撞撞上了二楼。
走到二楼,一步三癫来到拐角处两个保安面前,故意喷着酒气说道“闪开!别挡住老子尿尿。”
其中一个保安说了句别角的中文“哦!不好意思先生!洗手间不在里面。”
“什么?尿里面?!哦!我知道,走开让我进去!”
汪凡借着“酒疯”硬闯,心说闹进去自然是好,闹不进去最多也就是被当成喝醉的疯子,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可是两个保安力大如牛,硬是拦住他。
其中一个说道“哦!先生你喝多了,请马上离开!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汪凡一个喝醉的人,必须是下盘不稳,走路都成问题,更别说有力气去反抗,被其中一个保安架着推出好几步,他还得故意摔倒在地。
汪凡心说闯不去,要不到楼外看看!反正自己跑酷功夫也是一流,翻个墙不在话下。
心下有了计较,便准备离开。
可是正当这时,看见一排着装裸露的女子从通道尽头穿过,其中有一个看着感觉像零!
汪凡感到吃惊,零怎么会在这里?
能来这种地方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以他的逻辑思维,认为有两种可能。
1,零一直都在骗他。
2,零擅作主张,与黄毛接触了。
但从之前他一直联系不上零,加之刚刚看见疑是黄毛的情况分析,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占大头。
“零!”
汪凡下意思叫了一声,人更是不自禁上前一步。
“哦!先生!你真的喝醉了,最后一次警告你。”
其中一保安再次阻止汪凡进去。
正当汪凡还犹豫要不要硬闹之时,突然通道的尽头出现一个女子,她刚开口准备大叫一声“救命!”
可救字刚出口,整个人便被强行拖走。
此女子便是零。
原来她刚刚在匆匆经过通道时,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汪凡,随后便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她的网名,她便确定就是哪个网名叫阿旺的富二代帅哥,明白这是自己再后的机会。
汪凡这次明显看见是零。
随后只听通道传来零的惨叫声,声音渐行渐远。
汪凡心知大事不妙,不再犹豫。
可那两个外国保安也明白事情有变,不由分说,抢先动手,以占先机。
只见其中一保安不由分说,直接电棍伺候过去。
汪凡迅速一闪,直接抓着保安拿电棍的手,扭转乾坤,直将电棍打向其脖子上,保安立马倒地抽搐起来。
吴兰兰作为优秀的刑警,一听有人叫死人了,立马作出高效的反应。
“浩宇!立马控制现场!特别是那几个女的,如果真的有命案,她们是关键人物……对了!打电话叫小勇进来帮忙。”
吴兰兰说罢,立马冲上两楼,走到禁区口的时候,被保安拦住,当既从小皮包里亮出证件,呵斥道“让开!我是滇江刑警支队的!妨碍公务就是犯法。”
那两名保安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立马态度强硬,依然不让。
汪凡暗暗吃惊,这欧鲁山庄背后到底有什么人物撑腰?居然如此嚣张,连警察办案都不放在眼里。
“我草!你妈的,给你脸了是吧!还不快滚。”
这时那个嚣张跋扈的黄毛“口吐芬芳”,骂骂咧咧又走了出来。
到了汪凡与吴兰兰芯跟前,刚想继续骂什么。
吴兰兰这次毫不客气,呵止道“辱骂警务人员,妨碍公务,数罪并罚,逮捕他。”
汪凡等的就是这一句,当既抢上前,一记勾拳就击在黄毛男的腹部,他手底下有过硬的功夫,又研究过人体结构,加之下手有点黑,显然!这一拳自然轻不了。
黄毛男本想开口骂什么,现下吃了一拳,透明的唾液立马就从口中流了下来,只觉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当即犹如死狗一般,曲卷着微微颤抖的身体,蹲在一旁,以没了气焰的哼哼来表示愤怒。
他突然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干净利落的拳法不正是几天前自己在树母村吃过的那种拳法吗?
“我草!原来是他!难怪如此面熟。”
黄毛男暗骂着。
但在自己的地盘,他倒还真的不怕警察,只是一时半会疼得动弹不得,只能对汪凡竖起了中指,以表愤怒。
汪凡见“死鸭子嘴还硬”,立马抓住他的中指,反关节掰过去。
“阿……阿……草!断……断了,警察打人了啦……我错啦!放手呀!”
本来嚣张跋扈的黄毛顿时犹如被杀的猪一般,嚎叫着。
而旁边的保安见自己的主子被打,也不好无动于衷,立马冲过去。
汪凡当既一记侧踹破空击出,其中一个保安抬手格档。
汪凡之前与他交过手,知道对方的实力,所以这一脚下了劲,并暗藏虚招,高脚低击,保安抬手挡在胸口时,汪凡脚下沉几分,一脚正中其胃部,被击中的保安当既脸无血色,两唇发白,身体因瞬间疼痛曲卷起来,一时半会再无动弹之力。
而另一个保安此时已一拳迅猛直向汪凡面门砸去。
汪凡见拳头临近,不慌不忙,稍一侧头,避开拳风的同时,不退反进,身体闪进,贴到他跟前。
其保安暗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料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可是来不急做反应,汪凡已经左手一把捉住他下档。
“fuck!”
保安暗骂一声,吃了阴招,身体下意识微微曲卷起来。
汪凡之前只是以招探虚实,现在有要事在身,不再磨蹭,当即随势一记右摆肘击中对方侧脸,紧跟着,呼之欲出的是一记蹬腿从身侧蹬在他脸上,干净利落一套组合便将两保安放倒。
而这时黄毛已经起身骂道“我草尼玛,原来是你,你完……啊!……”
他尚未骂完,汪凡已经一记鞭腿抽在对方鼻子上,登时鼻血涌出,黄毛捂着脸,蹲在地上骂娘。
这时又有几个保安闻声赶来,吴兰兰这次直接从皮包掏出92式警用手枪,空鸣一枪,手持警察证,呵斥道“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最后一次警告!”
“小勇!这里交给你,我上去看看!”
听到抢声之时,在一楼控制现场的浩宇与刘勇均咯噔一下,面面相觑。
浩宇反应较快一步,人随声出,抢上二楼,赶到相对隐蔽的通过口,也掏出警枪协助吴兰兰。
顿时赶来的这个保安都老实了起来,没一个敢再上前来。
“浩宇!这里交给你了!”
回去的路上,浩宇开车,刘勇座副驾驶座,汪凡和吴兰兰坐后排。
车上,吴兰兰问道“你晚上怎么回事?”
汪凡知道这一关逃不过,在没从山庄秘密房间出来时便已经分析了利弊,心中不慌,如实说道“实不相瞒!我有不好的预感,但是这事一两句说不清楚。”
吴兰兰眼神闪烁了一下,只是车内灯光晕暗,无人察觉,只听她不动声色说道“什么意思?说清楚!时间有的是。”
汪凡没有犹豫,但留了个心眼,说道“找个地方,我详细和你说吧!”
到了市区,吴兰兰便先让浩宇与刘勇先回去。
浩宇不肯,说道“不行!按规定!出任务必须最少两名人员一起。”
“我现在是下班时间,和朋友聚会,不是出任务。”吴兰兰莫名其妙看一眼浩宇,看似平谈的语气中却有一丝不耐烦。
“哎!老谢!走吧,人家学姐也需要私生活,现在都下班了……哎呀!走吧你!”
刘勇看出微妙的气息,立马出场解围,见浩宇还有点舍不得,便连拉带拽,将其这个锃亮的大电灯泡叫走。
吴兰兰开车带汪凡去了一家咖啡店,两人全程无话。
到了目的地,吴兰兰下车时,凉风袭来,薄衣不遮风,她下意识耸了一下肩,麦色又富有弹性的健康皮肤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汪凡见时机恰到好处,眼疾手快同时也显得很自然地将西服外套披在吴兰兰身上。
“谢谢!”
吴兰兰下意思说道。
“谢什么!穿这么少,小心引发犯罪!。”
汪凡以玩笑态度说着,就当先进了咖啡馆。
黑夜中,这个身形挺拔的大男孩,仿佛少又了几分讨厌,更多了几分温柔与体贴,只是这股子温柔体贴略带几分标志性的痞性。
咖啡馆里,两人各点了一杯咖啡。
“说吧!什么事?”
吴兰兰开门见山,一如既往的风格。
“吴警花!我现在主动承认错误可以算立功表现吗?”
“这得看本姑娘心情……”
吴兰兰抿了口咖啡,不自觉间就想与汪凡开玩笑,“不过你都叫我警花了,我可以考虑算你立功表现。”
汪凡见吴兰兰主动与自己开玩笑,便知她现在心情尚可,零的事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于是便全盘托出。
但他没曾想吴兰兰不但不吃惊,反倒异常平静。
汪凡怎么可能猜不出了这其中原由,说道“这事你早就知道了?!”
想想也是,零都被监控视频拍到了,警方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怎么可能查不到零,那又怎么能不知道雪山男孩照片一事。
只听吴兰兰说道“我们确实是知道了你与零的事。”
说着,顿了顿,抿了口咖啡,“而且关于零的真实身份我们也知道了,其实如果你晚上不说,明天我又得请你到支队去了。”
汪凡心觉奇怪,这么点小事也要到支队吗?以自己现在和吴兰兰的关系,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好了么!况且现在案子不是基本尾声了,只需捉到雷丹丹,审讯一番,不就完事了吗?
吴兰兰驾驭不了心中的兵荒马乱,主动找话题说道“我总感觉512案只是表面看似要告破。”
“你还真的是干刑警察的!除了案情就没其它可聊的啦?”
汪凡无奈一笑,抿了口咖啡。
吴兰兰怔了一下,一声半会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是阿!回想自己从考上华濮政法大学刑侦系以后,自己所有的经历都是在刑侦命案上,可自己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查清一件积压在自己心中的一件案子。
这一份无奈与无数日日月月的压抑又有谁知?又可以向谁倾诉?
即转又听汪凡说道“逗你玩的!我洗耳恭听!”
吴兰兰芯又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得到的情报是雷丹丹今晚藏在欧鲁山庄里,恰恰今晚死了个人,而且那名男子的锁骨处也有那个神秘的纹身,并且死法与和氏兄弟一样,面带笑容。”
汪凡听到这里,说道“你怀疑今天的死者也是雷丹丹所杀?”
“是不是她亲自动的手现在不好下结论,破案过程中不要轻易下结论,否则容易受主观影响,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与雷丹丹脱不了干系!”
吴兰兰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如果一大队那边确定了死因与和氏兄弟的一样,那这案件就要归到我们专案组。”
说到这里时,这个铁打的美女刑警在不经意间,也面露疲惫之色,“我们专案组人手本来就不够,这段时间每个人都是连轴转,我现在只希望赶紧破案。”
“哎!你们干刑警的很辛苦呀!我看你最近都瘦了!”
汪凡见吴兰兰神情变得沉重起来,还隐有几分疲惫,便由衷感叹。
“没办法!哎!……有时我真想抱怨一下,刑警真不是人干的!你是不知道!干我们刑警的,好多人家庭都照顾不了,刚刚那个林队,他老婆就不理解他一天到晚奔波在案件上,天天和他吵架……不过没办法,有些事总得有人做呀!谁让我们是刑警。”
看着吴兰兰精致的脸旦上有抱怨,同时又有一股坚定的神情,汪凡发自肺腑说道“那话怎么说来着,哦!想起来了,真的是哪有什么静好岁月,只是你们为我们负重前行,辛苦了警察同志,以咖啡代酒,敬你一杯。”
吴兰兰面露苦笑,又不免有一丝欣慰之色,与汪凡碰了一下杯。
“这是你真心话?”
汪凡立马立起三指,对天发誓说道“天地为证,日月可鉴,绝对是真心话,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把心掏给你看。”
说着,他故意作势要脱上衣。
“哎!别!别!……”
吴兰兰本来刚想喝咖啡,一听汪凡要脱衣服,立马发下咖啡,“千万别!你是不是暴露狂呀?身材好也别动不动就脱衣服好不好,考虑一下我做为未婚单身女性的感受行不行。”
“嘿嘿!也是哦!你身材那么棒,也没动不动就脱衣服……呸!口误口误!该打!”
汪凡一时心直口快,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随后立马轻轻扇自己两巴掌。
吴兰兰麦色的精致脸旦立马泛出一丝酡红,紧了紧西服外套的领口,“喂!你往哪看呢!”
汪凡立马收回不经意的目光,说道“不好意思!不小心没把持住这狗眼!”
吴兰兰顿时被这话逗乐,噗嗤一笑。
汪凡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说道“哎!这就对了!笑笑都好!一直愁眉苦脸的干嘛?”
吴兰兰被他调动起轻松的情绪,也玩笑一句“你刚刚发誓时,无名指怎么又记得立起来了,怎么!它这次没喝醉?”
“这不是喝着咖啡,越喝越清醒么!”
汪凡说着,呵呵笑着。
吴兰兰也抿嘴一笑。
这两人玩笑了两句,又聊回案件上。
汪凡酒也已经醒了,便开车把吴兰兰送回支队,而自己去还车,之后便回宾馆闷头大睡。
而吴兰兰就没这么好的命,她当真是连轴转,从林军哪里得知,死者叫曹兴华,四十岁,省会滇中人士,是欧鲁山庄私人会所的总经理。
“那死因是什么?”
吴兰兰问。
“唉!这是验尸报告,你自己看。”
林队眉头不由一皱,铁面冷目的神情中隐隐有一丝心疼吴兰兰的神情,这个从一毕业就进刑警队的吴兰兰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自己看她就像看待自己妹妹一样。
见她已经连轴转七八天了,而现在曹兴华这个案子明显又要转到专案组,怎能不心疼自己这个明面是徒弟,私下是妹妹的吴兰兰。
“小兰!我们一大队的人你随时借用,包括我在内!这是刘头的意思,也是作为师傅的心意。”
吴兰兰听自己的师傅这么说,不看报告都猜出结果来了,无奈一笑,道“师傅!你已经告诉我验尸报告的结果了。”
话虽如此,但还是翻看了验尸报告。
从报告中得知,法医从曹兴华的血液中发现与和氏兄弟一样成份的细小虫子,而鼻腔内有艾野草……也便是控魂草的粉末,换言之,曹兴华死于迷幻蛊。
很显然这件案子得与512案并案侦查,这也正是林队会有刚刚那一番话的原因所在。
一间四面封闭,其中一面镶有大镜子,还有一面挂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威严字样的审讯室里,吴兰兰与郭东方相对黄毛而座。
前面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得知黄毛叫何豪辉,是曹兴华的助手。
吴兰兰不着急进入曹兴华的案件,而是拿出和氏兄弟的两张照片,问道“这两个人认识吗?”
“认识!我的小弟……哦!也就是我下属。”
何豪辉瞥了一眼照片,漫不经心,一副比汪凡更过分的滚刀肉模样,说道。
吴兰兰有所诧异,他原本以为何豪辉会矢口否认,但没想到他居然承认得如此痛快,这令她感觉有点儿奇怪,但又说不好哪里有问题。
“那这个纹身你知道吧?”
吴兰兰又拿出太阳纹的纹身照片出来。
何豪辉还是爽快说道“哦!这个呀!这是我们老大……就是曹总!他自己身上的纹身,我们几个底下的员工为了拍他马屁,都各自纹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
很显然,这是胡说八道,但最让吴兰兰气愤的是,她明知是何豪辉胡说八道,但又没有证据来证明。
随后的讯问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只是这种顺利是对破案没有实质性帮助的顺利,何豪辉是能说的全部爽快回答,不能说的一概胡说八道。
比如雷丹丹他就表示自己不认识,而且雪山男孩照片一事与李兮容一事,他也一概矢口否认。
反正与李兮容已经被他秘密关押起来,而与她联系的qq与手机号都是临时的,他料定警方根本无法通过这条线挖到什么,这才有恃无恐。
这给吴兰兰气得鼻子都歪了,但又无可奈何,讯问到中途时,吴兰兰心知晚上的这场讯问将毫无意义,便中场休息。
在讯问室镜子的另一个房间里。
林军看着愁眉苦脸的吴兰兰说道“何豪辉这种人不是第一次和我们警方打交道,已经成精了,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心里比谁都清楚。”
“是呀!而且我总感觉他的答案好像都是经过演练的,每一个回答都恰到好处。”
吴兰兰说着,与林军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的眼神之中表达什么,只是不方便说出来。
这两人心中的想法其实是,治何豪辉这种有一定法律知识的滚刀肉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以恶治恶,可奈何警方是执法人员,有时迫不得已,被法律束手束脚,而犯罪分子反倒搬起法律来保护自己。
转天,天刚蒙蒙亮,睡得四仰八叉,正在梦中“调戏”着吴兰兰的汪凡突然被手机铃声惊醒。
他一看是吴兰兰打来的,立马接起来。
“喂!我不是故意亲你的,我一定负责!”
尚未从美梦中转醒过来的汪凡迷迷糊糊,脱口而出。
吴兰兰听得莫名其妙,但隐隐好似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假思索道“你神经病呀!大早上的你做春梦……”
正说着,便觉此话不妥,立马故意咳嗽一声,改道“那……那个!抓到雷丹丹了,赶紧起床过来辨认一下,你那边不好打车,刘勇已经过去接你了。”
说罢,吴兰兰好似逃避什么似的,立马就挂了电话,只是心跳兀自加速着。
汪凡顿时清醒,着急忙慌地从床上爬起,简单洗漱后便出门。
而刘勇早已在院外等候。
“早!汪凡哥!”
经过这段时间,或间接或直接的接触,刘勇对汪凡莫名的有好感。
“早!刘警官。”
汪凡上车后深深打了个哈欠,睡意仍在。
“汪凡哥!我年纪比你小,你又是学姐的朋友,私底下就叫我小刘或小勇就行啦……不过最好还是叫小勇,因为我们刘头儿也姓刘。”
汪凡笑了笑,掏出烟来,递一支过去,说道“来一支?!……那都不好意思!你是人民警察!我哪里敢造次!”
“富二代抽的烟就是不一样哈!谢谢!”
刘勇接过烟,认真说道“汪凡哥说笑了,我是人民的公仆,而且你怕是不知道吧!现在我们专案组的成员对你是佩服得很呀,你画的画象很牛,特别是刘思梅那张,可是惊呆了我们。”
“女尸的颅骨复原出来啦?”
汪凡精神为之一振。
“嗯!出来了!刘家灭门案现在是学姐牵头,我具体侦查,说真的!当时我看见你画的画像时,简直不敢相信,就连省厅负责颅骨复原的葛老看了都啧啧称奇。
说你有颅骨复原极高的天赋,可惜了你不是警队成员,否则把你调省厅技术科,不过他说下次要与你见一面,与你研究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汪凡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刚抽进嘴里的烟都被呛到了,咳嗽起来,道“我靠!这是折煞我呀!阿勇!你说吴兰兰是你学姐,你们一个学校的?她为什么当一线刑警你知道吗?”
“嗯!我们都是华濮政法大学刑侦系的,她比我大二届,……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兰学姐以前可是我们系里的名人,学霸级别的风云人物。
她在校期间,包括现在,从来都不谈恋爱的,一门心思都在学业与工作上……或者应该说!在刑侦专业上,你是不知道她都厉害。
学姐之前破获的案子,有几起曾经在京州公安大学作为教学案例,学姐本人也去讲过课。”
刘勇说到这里,吸了一口烟,又道“兰学姐有个怪癖,就是只对破案感兴趣,听林队他们说,学姐还有一个外号,叫“十案九破”。
她经手的案子只有一件没破,我们以前一度怀疑她是性冷淡,或者说性取向有问题……哎!不过现在看来不是,之前只是还没遇见可以捂化她心中那块冰的人罢了。”
“哦?!哪她现在是遇见啦?谁呀?浩宇?快!给说说呗。”
汪凡要八卦起来,那也不逊色于女人。
刘勇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是老谢!老谢是后来通过关系调到支队一大队,后来又调到我们专案组,都追了她两年了,如果是他,那学姐早不是冰美人了。”
“说重点!是谁?”
顿时汪凡仿佛明白了那些八卦女人对八卦事乐此不疲的真谛。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汪凡听罢,心中开花,嘴上却假模假样说道“阿勇,这话可不能乱说!”
刘勇早看破,但故意不说破
这天!汪凡正百无聊赖时,薛文化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旺仔你听好了!力拔山兮气盖世!”
电话哪头的薛文化语气显得兴奋异常。
通常他只在三种情况下才说属于他们的“接头暗号”。
第一,是在长时间没见面的时候,第二!是有大好事的时候,而最后一种情况则是为了鼓舞士气的时候。
现在薛文化说暗号,以汪凡对他的了解,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但是汪凡满脑子是案件的进度情况,没接这一茬,只是懒洋洋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什么好事?”
“我靠!阿旺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重来!重来哈!力拔山兮气盖世!”
薛文化那边兴致勃勃又说了一遍!
汪凡正懒洋洋半躺在沙发上,敷衍了事,口气无力说道“时不利兮骓不逝!快说!到底是什么好事?”
“你听好了!南诏墓的玉镯出手了!开不开心?兴不兴奋?”
“真的!”
汪凡本来都忘记这一茬子事了,现在一下从舒服的沙发上蹿起身来,最近他挥霍无度,捉襟见肘的银行卡已经见底了,信用卡上次摸排行动还刷了一笔,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之时,薛文化的消息立马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太好了!嘴炮!你干的不错。”
汪凡赶紧摸出全身最后一支烟点上,问道“多少钱出的手呀?”
“着急什么急呀!狼爷我下午三点左右就到滇江了,晚饭咱们吃大餐……”
正说到这,薛文化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来,马上跳转话题。
“哦!对了!我问你!这两天我师傅他老人家是不是不在滇江呀?”
“你师傅?!”
汪凡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明白了过来,说道“哦!九叔呀!我不知道呀!不过前两天他是有说要出一趟远门……怎么!你别告诉我,你在鲤州看见他啦?”
电话哪头的薛文化说道“不确定!但前天我好像是看见九叔他老人家了,不过我也没认真看,就见着一个感觉很像九叔的人上了一辆大奔轿车,车牌我也没认真看,但感觉好像是咱汪爸公司的车。”
汪凡顿时如鲠在喉,要说这九树与汪老爷子以前都只是春节期间偶尔通一下电话,通话时间从来都不超过一分钟。
以汪凡的分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他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和雷丹丹对自己下蛊,并且屡次三番害自己一事有关。
事实也正如汪凡所料,但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实九树此趟去鲤州市还是为了“雪山男孩”照片一事,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因为当年他们所执行的军事机密一事有关。
据九树预计,很快!盗墓界又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而这一场无妄之灾,将有可能波及到汪凡,事关重大,故而九树才前去与汪老爷子商量一些计划。
“阿旺!狼爷我马上过安检了!不和你说了,你在宾馆等我!别乱跑,狼爷我第一时间就想和你分享战利品的喜悦。”
挂了电话,汪凡便盘算起了计划。
等薛文化到了之后,他打算做两件事。
第一,探一探欧鲁雪山天坑内断崖之下的古墓。
第二,夜探欧鲁山庄。
至于这两件事,哪一件先行?他目前还没有拿定主意。
但见薛文化到来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要么干脆去见一见李兮容的弟弟算了。
汪凡不是拖沓之人,心中有了主意,立马就动身出发。
逼仄的房子里屋传来那个虚弱的声音,汪凡抬手掀起门帘一角,探头看了一眼后,这才欠身进入。
房内第一显眼的是还真不是说话的那个人,而是一台老式的,不知能否使用的电脑。
因为电脑是超出汪凡意料之外,而且与这样的环境显得有些突兀的存在,所以比屋里卧病在床的主人显得更为抢眼。
可汪凡兴趣更浓的却是床上那个人。
“你好!你是李兮容的弟弟李逍遥?”
李氏姐弟的名字取自楚国屈原《九歌·湘夫人》尾句“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中的“逍遥”与“兮容”。
由此可见她们的父亲是希望姐弟俩在青春年华这段美好的时光中,可以悠闲自得的享受青春所带来的激情人生。
可世事难料,谁能曾想,现实却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或者说是以李氏姐弟为刍狗,他们在青春年华的这一段时光没法悠闲自得的享受人生,而是只能拼尽全力的苟延残喘。
“是的!”
床上正躺着一个面黄肌瘦,发梢掩盖了眉毛,仿佛只需推他一下,他就能丧命的二十不到的小伙子。
他见来人是个陌生人,眼神生出防备,双手努力且困难地将不重的身体撑起来,靠在斑驳的墙上,令自己的身体处于半躺的状态,似乎这样可以让他更有安全感些。
等困难的做完这些,他这才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别担心!我是警察,来了解一下你姐的情况!”
观察入微的汪凡一眼就看出对方心生防备,便刻意撒了个谎,一来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来是消除对方的防备心理。
“不!你不是警察……”
但他没想到李逍遥是个聪明的孩子,只听他以略显惊讶与诧异的口吻又道“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我姐日记本上提到的那个富二代是不是?”
“哦?!”
汪凡的口气是既吃惊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李逍遥消除了戒备心理,用下巴指了指床沿,示意汪凡落座的同时,有些难为情又道“不好意思!家中条件简陋,随便座吧,如果不介意的话。”
汪凡心细如丝,心知如果不座,会伤了李逍遥的心,于是大马金刀座了下来,静候对方的解释。
只听李逍遥说道“其实想猜出你的身份并不难,首先警察已经来过二三次了,该问的都问了,应该也不会再来了……就算要来也是找的到我姐,又或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好似接下来的话不好启齿,不过还是说道“又或者是发现了她的尸体了,但无论是哪种,都属于公事,所以就算是警察要来通知我,也不可能一个人来,因为警察出勤至少需要两个人。”
李逍遥的身体明显很虚弱,说到一半,还得缓口气,这才继续说道“而如果不是警察,又能是谁?!我姐一天打三份临时工,根本没时间结交什么朋友,更别说男性朋友。”
说到这李逍遥下意识看一眼汪凡,“况且像你这种气质的更不可能结交,她平时早出晚归,生活作息一成不变,可是七八天前,自从她在qq上认识了一个富二代以后,没两天就出事了,这已经说明许多问题了。”
李逍遥略显辛苦说到这,又缓了口气后,才继续说道“我认定会来找我的只有三种人,第一种自然是警察,第二种就是绑架她的人,而第三种是日记本上的那个富二代,但我排除了你是前二种人的身份,所以你就只能是日记本上的那个富二代。”
汪凡前脚刚回到宾馆,后脚吴兰兰也气冲冲进了院子。
“真是气死我了!”她凤目圆瞪,不停抱怨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真是气死我了!”
汪凡见她来势汹汹,不敢撞枪口上,只是安安静静倒了怀水递到她面前。
吴兰兰一口气就喝了个干净。
汪凡立马再给她续上一怀,她依然是一口气喝完,当汪凡倒第三怀过去时,吴兰兰嗔道“你存心的吧,知道我生气,还拼命给我喂水,想撑死我呀!”
“姑奶奶!真没有!……看你火气大,不得拿水浇灭它,免得烧到我头上来。”
汪凡故意以做错事怕挨骂的口气应道。
吴兰兰顿时噗嗤笑出声来,被汪凡搞得啼笑皆非,嗔道“你就是存心的,我都被呛到了……”
说着咳了两下,“不过你成功消了我一半火气了……你别老站着呀,坐吧!。”
“唉!”
汪凡立马如如蒙大赦的奴才一般,卑躬屈膝应一声,夺着小碎步只挨半边屁股在椅子上,就坐在她身边。
“你是故意想气死我呀!”
吴兰兰见状,是哭笑不得!
“哎呀!警察叔叔……不对!警察阿姨真不好伺候呀,我这是在逗你消气,怎么就变成气你了呢!”
“你才是阿姨!”吴兰兰说着,把水杯递过去,“行啦!被你这么一弄,我有气都发不出来了!再给我倒怀水!”
“得勒!”
汪凡见吴兰兰气消啦!便恢复正常,问道“生这么大气,怎么了?案件不顺利?”
“案件告破了!”
汪凡听到这个答案,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破案应该高兴才是!生什么气呀?”
一提起这,吴兰兰刚消下去的气又上来一半,灌了口水说道“这明显就是犯罪团伙合起来唱的一出“金蝉脱壳和带罪羔羊”的戏,可气的是我明明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但它又合法,我现在拿不出证据来。”
汪凡说道“什么意思?我都被你搞糊涂了?是不是那个感觉不对味的雷丹丹矢口否认了罪行。”
“恰恰相反!她一口气全认了下来,包括欧鲁山庄的命案也主动交代是她作的,询问她作案过程,还一一对应得上,虽然她认罪态度较好,但情节严重,怎么样也是死刑,或无期……”
吴兰兰说到这,缓了口气,“可气人的是,不知道哪里冒出个律师来,证明了雷丹丹怀孕了,而且还有“间歇性精神病”,虽然我们认定雷丹丹养尸蛊是为了制毒,但这是一种还在研发阶段的新型毒品,根本没有真接证据证明它是毒品,那个黑心的律师抓住这三点,极力辩护,最后雷丹丹只判了过失杀人,处缓刑。”
“我靠!真的假的?”
听到是这么个结果,汪凡座不住了,一下就从椅子上跳将起来,义愤填膺骂道“他妈的!那我们不是整个汤圆——白玩(丸)了么,就这么让她逍遥法外了?”
“法律不外乎人情,她们明显是有备而来,甚至这个雷丹丹我都怀疑是假的,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也就是说雷丹丹根本不是“苗服女”,真正的苗服女可能早已经畏罪潜逃了,可惜我们没有证据!”
说着,吴兰兰气愤地锤了一下桌子,水怀仿佛感应到她的火气,不由跳了一下。
汪凡追问道“那张振东呢?他怎么判?”
“还能怎么判!从犯,主动认罪,提供线索,有立功表现,这本来怎么样也要坐几年牢,但是那个黑心律师也证明了张振东患有严重疾病。
九叔本来就说他中蛊,身体已经出现变异,存在病毒,这就证实了黑心律师的说法,他们申请保外就医,最后也判了个缓刑。”
听到这汪凡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到天花板上。
只听他说道“看来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个精心策划的局,从一开始张振东主动自首开始,这个局就已经展开了。”
其实从客观来说,汪凡说的是对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专案组在表面进行跟进512案的后续,从而打烟雾弹,方便特情暗地调查。
而说到特情,汪凡何尝不是最合适的选择!况且是现成的。
不过现今是吴兰兰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只听她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得上报刘局,我想想再说吧!”
现在她的内心确实很纠结。
“嘿!阿旺!狼爷我回来了!你猜猜卖了多少钱。”
这时薛文化风风火火从院子夺步进来,依然是人未到,声先致。
汪凡暗叫糟糕,这白痴!嘴怎么也没个把门的?
“阿!吴……吴警官,你怎么也在这呀?我这小心脏差点没给你吓停掉。”
薛文化是边说边进门,突然就看见了吴兰兰。
吴兰兰见薛文化的反应异常,刑警敏锐的嗅觉立马嗅出其中不可告人的猫腻,口气不冷不热问道“薛文化,看见我反应这么大!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呀?”
“哎呦喂!天地良心呀!向我未来儿子保证,我绝对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这……这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呀!”
吴兰兰立马摆了摆手说道“得!得!……别口若悬河的了,我说你和汪凡不亏是相亲相爱的两兄弟呀,满嘴跑一样的火车!刚刚才在说他,这会儿你就天地日月的了,你怎么不说山无棱天地合……”
“哎!吴警官此言差矣!……”
薛文化打断吴兰兰兰。
“这里的主体关系不对哈,山无棱天地合应该用在你和阿旺的身上,我刚刚进来时,可是看见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在聊着什么呢?
说到这,薛文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咱们有言在先,我算是阿旺的娘家人,想要迎娶我家阿旺咱们得先把聘礼说清楚……”
吴兰兰听得面红耳赤,不让薛文化再说下去,着急忙慌地打断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哪里卿卿我我了!再口无遮拦小心我削你!”
薛文化虽然平时经常神经大条,但矛盾转化的功力也不是盖的,就这么满嘴跑火车间,便将他与吴兰兰的矛盾成功转化成,吴兰兰与汪凡的矛盾。
吴兰兰被薛文化说得面红耳赤,她虽然是刑警,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面不改色,但终归还是一个未经男女情感的年轻女子,在这方面就略显逊色。
“汪凡你就等我回复吧!……行了!不和你们闲聊了,我得回去准备一些事了!”
吴兰兰说罢,匆匆忙忙走了。
薛文化看着吴兰兰健美匀称,比例完美的背影,啧啧称赞道“你看看!多么完美的身材呀!哎!阿旺你狗日的哪里来的福气呀,真是好白菜都叫猪……不对!都叫狗给刨了。”
“我尼玛!两天没收拾你,嘴痒了是吧!什么叫迎娶我?老子我不是赘婿,应该是吴兰兰嫁给我才对……呸!也不对!我和她只是战友关系。”
汪凡说着,便作势要打薛文化。
“我呸!瞎子都看出你们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
要换作平日,薛文化就配合汪凡作求饶的姿势,但是现在他“财大气粗”腰板挺得笔直,不躲不闪说道“你不要造次!钱还在我这里呢,小心我贪*污你那一份。”
汪凡最近手头确实紧了些,又不好拉下脸和汪老爷子要,毕竟当初自己可是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自力更生。
一下便被薛文化抓住命脉,立马嬉皮笑脸道“狼爷!和你开玩笑的!你看你,还小家子气了不是,来给我说说!卖了多少钱?”
薛文化做贼心虚,先去把宾馆院子的门关上,再跑回来,神神秘秘地说道“阿旺!你有所不知,这行有许多暗规,不能直接问价,你把手伸进我衣袖里来,……唉!你他妈的,别这个眼神看我呀!快点的!行有行规,这种见不得光,又不干净的钱,必须遵守规则。”
再次回到这差点没要了他们命的地下世界,往日遭遇是历历在目。
看着断崖底下黑漆漆一片,一片混沌,仿佛深渊内有无数魑魅魍魉在盯着自己看,汪凡不由说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暗之内除了历史遗留下来的秘密,还有有什么?一概不知。
汪凡对身边的薛文化说道“嘴炮!怕不怕?”
“怕!怕又来晚了!什么都捞不着。”
薛文化说罢,便催促道“别废话了!麻利的,干活吧!”
汪凡当即掏出一支冷烟火,打着抛向深渊底部,接这冷烟火的火光,大致判断这个断崖约有几十米深。
这个深度不是开玩笑,稍有失足,必将摔得粉身碎骨。
两人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用狼眼手电把断涯勘察一遍,发现天坑边本来有一处木搭的栈道天梯。
天梯犹如一条黑色巨蟒,盘踞在同是黑色的石岩断崖之上,瘴气覆盖,朦朦胧胧,如同一层面纱,隐隐半遮黑蟒一般的栈道天梯,令其看上去,神秘中透露着苍凉,就像是地宫的守护者,令人望而生畏。
天梯至今少说千百年,发黑发湿又生真菌的木头早已腐烂败坏,形同虚设,怎么敢妄想它还能承受人的重量。
汪凡心觉好奇,说道“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有木梯栈道?”
薛文化判断道:“或许我们之前先入为主了,此地缝或许不是地震所制,而是天然的,当时的墓主便将墓穴选择在此。”
汪凡最近一得空,就研究风水堪舆的实践,不免心血来潮,又道“要不这样!我来堪舆一番这里的风水。”
“你可拉倒吧!”
薛文化立马阻止他,只听他以调侃的口吻继续说道“风水堪舆,寻龙点穴是为了找到墓穴的具体位置,可这墓都摆在眼前了,你堪舆个鸡毛?快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汪凡被说得面子多少有点挂不住,刚想反驳,可无意间好似发现了什么,便没了与薛文化逞口舌之快的心情。
他用手中狼眼手电光束示意薛文化看,并说道“咦!嘴炮!你快看,那是不是一条路?”
薛文化立马顺着汪凡手中狼眼手电投出的光束尽头望去。
果然!依稀可辨在断崖中段,确实有一处岩石层裂开的大缝隙,形成一条而下倾斜的岩道,那岩道的首端本来是与木梯栈道相连的,只是现在栈道多处已毁。
不过这倒无防,看其高度,也不过二十来米,攀岩绳的高度完全足够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咱也别耗着了,干活吧。”
薛文化见有路下去,不再耽误时间,便与汪凡移步到木梯栈道与岩道相交的位置上方。
两人正着手准备打攀岩钉时,突然发现一处地方有异,那是一处篝火的残骸,汪凡用手试了试温度,尚有余温,由此可见人是刚离开没多久。
这要换作旁人肯定更多的是考虑有没有危险?甚至望而生怯,心生退意。
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薛文化却只是更着急起来,再一次催促道“坏了!肯定是盗墓贼赶在我们前面了,赶紧下去看看吧,别让他们一扫而空了。”
汪凡随口接话道“说别人是盗墓贼,那咱们两个算什么?”
薛文化怎能听不出汪凡这是在拐弯抹角批评自己,撇了撇嘴,不以为意说道“你看看你,一句话就暴露你不学无术的本质,要知道凡事都有两面性,事物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得用辩证法的角度去看,如果咱们不当着盗墓贼面,你可以认为咱们算盗墓贼,但当面对盗墓贼时,咱们的身份就可以转换成镇墓都尉了,你可懂?”
汪凡摇头苦笑:“按你的意思,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呗。”
这两人嘴上说着,但手中也没闲着,麻利的上钉下绳。
现在他们干这等勾当已经不是大姑娘上花轿了,很快便准备就绪,轻车熟路就顺着攀岩绳下到了岩道。
汪凡有强于一般人的猎奇心,同时还一颗喂不饱的求学心,他听得倒也格外认真,并提出疑问。
“这盗墓贼不动皇陵好理解,因为国家看得紧,可跑堂的不倒卖带铭文的陪葬品是为什么?上次你不是说这行讲究个全吗?”
薛文化解释道“那是因为陪葬品最大的价值除了值钱外,还有就是其承载和隐含的历史信息,而带铭文的陪葬品就如同墓志铭一样,具有高度研究的价值,同时又有佐证历史的作用,属于国宝级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在市场上流通,文侦队的人还不牢牢咬死,所以说,哪个不要命的去碰这种东西。”
所谓文侦队,全名为文物侦查大队,是各地方市政府批准成立,负责对全市古遗址、古墓葬,及田野文物等方面的违法、违章行为,进行侦查。
也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汉中与关中一带为代表。
汉关之中,有谚语道:耕地的,一锄头下去,挖出个陪葬品,打井的,一铲子下去,打通三座古墓,足见古墓之多。
不过随着盗墓贼的猖獗,这种现象已经逐渐减少,现在是汉墓十室九空的局面,已经严重破坏了历史生态平衡。
甚至一些国家级的文物,都远流海外,成为别人国家的展览品,这又何尝不是华夏民族莫大的悲哀,故而盗墓贼当真罪该万死,正所谓是盗墓损阴德,此举必自毙。
汪凡与薛文化两人心中都有这一番感叹,但又均默契不提,毕竟这两人做贼心虚,内心的愧疚感也正日益加重。
说话间,这两人已经来到了断崖底部。
此处环境倒与南诏将军墓中黑林之外的那处音壁空间大同小异,生有不少奇花异草,苍翠碧绿的绿草中,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异值,其中不免有蓥光蕈。
蓥光蕈仿佛是氛围渲染的工作者,为色彩斑斓的奇花异草增上一笔幽冥般的鬼火绿,使得环境变得光怪陆离,隐隐有丝诡异,好似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后花园般。
在大片大片的异植之中有一处早已干涸的溪道,溪道积压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淤泥,不过现在亦被映照得幽绿,不少黑磁石暴露在外,张牙舞爪,全都“绿着脸”,好似在抱怨溪水的干涸。
汪凡最近一直研究风水堪舆的实践,一直跃跃欲试,当看到这条溪道时,心觉有异,便忍不住搜肠刮肚,把自己肚子里那点风水堪舆的墨水全摸了个遍,终于找到问题所在。
只听他说道“不好!这里的风水有问题。”
“阿?!什么意思?”
薛文化还在幻想着这次能摸到什么好货,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不过旋即便明白了,又道“你学艺不精吧?这里的风水怎么会有问题?上次我师傅他老人家可是说了,此处的风水可是隐珠藏龙,属于风水宝地。”
“风水不是一成不变的,所谓风水其实就是自然界的磁场关系,简单说,就是形与势,可以理解为山脉的形状与河流的走势对周遭事物的微观影响。
但山脉形状与河流走势可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说洪水、地震以及流河改道等等等等,这些都有可能改变原有的风水格局,你可别忘了,此处经历过地震,山脉之形,河流走势,可都有可能改变了。”
汪凡神色凝重,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只听他又说“藏珠隐龙的风水格局遵循的是气血钩连水中眼,水眼夹处藏真龙,这其中的关键点就是水眼。”
《撼龙.广地》上册《撼龙》书中有言,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河流是龙的血,可是此处河道干涸,水眼没了水,就好比龙没了血,那便是死龙,换言之,就是吉穴也变成凶穴了。
薛文化与汪凡两人正心无旁骛,全神贯注瞎研究风格颇为古朴,且隐隐透着诡异的牛角墓门之时,突然从黑暗中伸出的那只手拍在前者的肩上。
这一下好悬没把薛文化吓死,纵然他胆大,也是惊得心惊肉跳,如大山一样的身躯,震得“地动山摇”。
汪凡反应迅速,不问三七二十一,下意识便是一脚倏地蹬了出去,如一条捕猎的毒蛇。
手的主人刚想开口说话,可还来不及出声,已见一只大脚向自己的胸口击来,暗叫一声不好,身体向后拔地跳开的同时,口中叫道“喂!臭小子!是我!”
汪凡与薛文化闻声耳熟,立马打狼眼照去,两人口中均叫道“九叔!”,而心里亦暗骂“我靠!怎么是你这老狐狸?”
没错!来人正是九树。
九树不等汪、薛两人问问题,便抢先在他们两人的头上一人来了记脑瓜崩,且嘴上也没闲着:“你们两个臭小子!来这里干什么?”
话声刚落,旋即又在薛文化的头上又补上一记脑瓜崩。
“哎呀!”薛文化挨了两下,心有不平,悻悻问道:“怎么又打我一下?”
九树理直气壮说道“我说过什么你忘啦!让你不要叫我老人家,你怎么还叫?”
薛文化得知原由,依然不服,说道“那阿旺还踢你一脚呢,怎么不补他一下?”
“这不是没踢到吗?”
九树说罢,不给薛文化抱怨的机会,马上接着说道“别打岔!回答问题!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你就是偏心!”薛文化心中嘟囔一句,看向汪凡,说道“他出的馊注意!”
“我靠!嘴炮!你他娘的叛变得也忒快了点吧!”
汪凡骂了一句,这才回答道“我们是为了512案才来的,现在512案不是陷入僵局么,我想从太阳纹的图腾方面入手,看能不能有所破绽。”
汪凡正说着话,从零散又破旧斑驳,有一米五高的雕塑其中两尊各走出来一老一少,两个人来。
“九树老弟!这两个盗墓贼你认识?”
其中那个老的……其实也就不到六十岁的中老年人说道。
“唉!怎么说话呢?!我们可不是盗墓贼!”
薛文化一听对方说自己是盗墓贼可立马就不答应了。
“误会!这两个算是我侄子!”
九树立马向其解释,并介绍双方认识。
汪凡打量了一下中老年人,只见他两鬓的银丝发参杂着少许的黑发,不算太长的头发梳着富有年代感的大背头,打理得还算整齐,只是有那么一二撮不“服从安排”的头发,正随意的东倒西歪的翘着。
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架在已有点老人斑的宽大鼻梁上,藏在眼镜后面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神,仿佛隐藏着很多知识,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人间百态。
此人从头到脚都是一副老学究的派头,应该是教授一类的人物。
只听九树介绍道“桐老!国内知名的考古专家,“西南民族大学”专古系首席讲座教授,桐老在少数民族方面的研究是泰山北斗级人物,你们两个小辈就叫桐教授吧。”
桐姓,罕见的姓氏,起源很早,最早可追溯到黄帝时期,今在我国仍有分布,但很少,约占全国总人口0.0001%。
桐教授全名叫桐建设,富有时代气息的名字,追根溯源,其祖上是苗族人,但因世世代代被不断汉化,现在除了身份证著是苗族外,其它的都完完全全被汉化了。
“九树老弟说那些干嘛,什么专家教授!只不过是虚名。”
桐教授话虽这么说,但口气中依然掩盖不了一丝自豪。
他随即解释刚刚薛文化的疑问:“这位小伙子!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傻大个是何人?”
他的情商显然不高,满脑子只有考古,完全没给九树介绍汪、薛两人的机会,甚至连自己身后的年轻人都没来得急介绍,便开始了关于古墓方面的谈话。
先前九树在得知树母村藏尸洞的尸体里有墓蛊时,就断言会此墓蛊养尸的莫过于姆蚩苗姓的苗人。
而现在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在此遇见了姆蚩苗支大酋长的古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已然不言而喻。
桐教授扶了扶眼镜,说道“这我现在不敢断言,姆蚩是虽然苗姓之一,但其根源还有待考证。”
众人从桐教授口中得知道,苗族姓氏可分苗姓与汉姓,现有记载中,苗族一共五次大迁徙,而至逐鹿之战蚩尤战败,九黎族解体后,苗族的迁徙中便开始与汉文化开始有了碰撞与交集,加之苗文的流失,便开始有了汉姓的苗人。
而古老苗姓中可分两大类,一类是得姓于远古氏族部落和首领的名称,如“仡濮”,而另一类是源于图腾崇拜,如“卯蚩”。
以现有的资料,桐教授只可确认蚩姆是以图腾崇拜的一支,至于是不是九树所说的蛊苗,还需进一步考证。
汪凡听罢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仿佛已经有了模糊的线索,问道“桐教授!那这么说,这太阳纹就是蚩姆分支崇拜的图腾?”
汪凡问此问题之时,手中的手电筒便是照在地上那个图腾之上。
“哦!太阳纹?!”
桐教授听到这个称呼,不免精神为之一震,不由得仔细看了看地上古朴而神秘,蒙有一层古老秘密面纱的图腾,砸巴了一下嘴,惊讶说道“嗯!还真别说,这么一看还真有些像太阳。”
桐教授说罢又不由多看了两眼,眼神中尽是对种族秘密的贪婪,好似不用眼晴牢牢锁定它,它就会长翅膀飞走似的。
半晌后,这才又说道“实不相瞒,这图腾叫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无疑是蚩姆苗姓的图腾崇拜无疑,它们这一支系是以某种动植物为自己的保护神,所以才以图腾加以崇拜。”
说着桐教授向后退了两步,众人见状也都有样学样,如此,整个图腾的图样这才完全展露出来。
又听桐教授说道“如我刚刚所说,你们看!这图腾的中间是一只昆虫,而旁边这些一条条的波浪纹应该是代表着某种植物。”
九树听罢,如当头一棒,脑回路的“任督二脉”瞬间打通,眉间川字与心念均一心,说道“我明白了!桐老,或许蚩姆就是蛊苗无疑。”
“九树老弟何出此言?老兄我愿闻其详呀!”
桐教授摆出一副不耻下问,三人行必有我师的态度。
只见九树用手中狼眼的光束作指挥棒,在太阳纹上来回指点,说道“你们看!中间这只昆虫生得怪异,六不像,像是取多种甲虫的局部拼凑而成,或许这是蛊虫的象征,蛊!皿所养,取百虫所嗜,意思就是蛊是多虫毒虫在器皿中厮杀养成,因此我有理由相信这是蛊的象征。”
“而你们再看这些波浪纹,这种植物其实与一种名叫“引魂之花”的叶子长得极其相似,苗族鬼草婆称之为控魂草,是多种蛊毒发作的媒介。”
听九树如此一说,众人恍然大悟,桐教授更是说道“言之有理,不过考古与你们破案一样,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过程,现在古墓尚未打开,里面隐藏的信息还没有得到求证,所有的一却还不能定论。”
九树说道“那是!”
而心痒难耐的薛文化见缝插针,说道“那还等什么!这就开墓门进去考证呗!”
桐教授听到薛文化的话,感到不可思议,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对九树说道“九树老弟!这位小伙子真的不是盗墓的?”
“桐老!你还能不相信我么!”
九树知道桐教授对盗墓贼有着从骨髓里生根的痛恨,而且是老古董脾气,立马为薛文化解释“这孩子就是被盗墓小说毒害的傻小子!而且着急破512案,但人是正直的。”
此墓墓门的封门石是用一块棱角分明,二米见方的大方石。
方石被嵌死在门外,水泄不通,密不透风,就算想撬,都找不到下手的缝隙。
影视作品与盗墓小说中那种利用机关开启墓门的情况不现实,古墓之所以设计封门石便是不想盗墓贼与后人前来打扰墓主亡灵的安息,以及入室盗窃。
因此防盗工作是居于首位,可谓重中之重,封门石是第一道保障,定是往死里封,怎么还可能留下机关待人来开启。
“这上面全是灌浆,不好办呀!”
薛文化见这到了嘴的鸭子有飞了的可能性,而且概率很大,心中颇为不快,不免抱怨道“我靠!咱们现在是黄鼠狼吃刺猬——无从下口呀!早知道就准备一些炸药了!”
“小伙子你说什么呢?!”
桐教授一听薛文化有意向要炸自己好不容易发现的“大宝贝”,差点没跳将起来跟他拼命,只听他义正言辞说道“古墓最大的价值是历史的佐证,破坏古墓的一砖一瓦都是破坏历史生态平衡的举动,这是犯罪行为。”
说着,他那只长期参与考古,已经干涩又有明显皱纹的手指了指薛文化,痛心疾首补充道“小伙子!你心术不正,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否则容易误入歧途呀。”
薛文化见自己的嘴没把门,说漏了,立马口不对心说道“唉!您老说的是!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反省。”
桐教授被薛文化虔诚的表面所欺骗,认为自己说到这小伙子的心里去了,便没多计较,而是从胸前拿起一直挂着的那副黑边老式放大镜,去认真观察起来封门石上的灌浆。
桐教授大半辈子研究古墓,对古墓的了解超过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很快!他便看出破绽,说道“这不是灌浆。”
“不是灌浆?!”
其他四人都疑惑看着封门石缝隙上那一些白色且发硬的物质。
“教授!那这是什么东西呀?”
汪凡在潜移默化中,已经不知不觉对古墓方面的知识有了浓厚的兴趣,好奇心大起,问道。
只听桐教授成竹在胸说道“是因为这里常年潮湿,又历经千百年,使得碳酸钙将封门石给死死的粘住了!”
“说人话!”薛文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不过话声刚落,便意识到嘴巴又没把门的了,马上又改口道“呸!不对!我的意思是……这什么意思呀?碳酸钙是什么?”
“你真是口无遮拦呀!”
九树立马一记脑瓜崩弹了过去,同时还侧目观察桐教授的脸色,只是这个小动作转瞬即逝,做得非常的隐秘,令人轻易察觉不到,不亏是老狐狸。
桐教授倒不在意这些,说道“你就理解为石灰石的石粉被钙化了就好了。”
封石门的底部本来是一块完整的石岩,不过受到地震影响,已经多处开裂了,桐教授用手扒拉了一下,发现碎岩可以被清理,经验丰富的他,立马有了注意,说道“大家帮忙把底部这些碎石清理掉。”
虽然众人不明白桐教授是何用意,但应该有他的道理,便依他所说,快速清理了那些碎石。
桐教授见碎石清理得差不多了,封门石离地面有个十公分左右的落差,便说道“差不多了,大家休息一下吧!”
薛文化着急进墓,说道“教授!没事!我们不累,不用休息,接下来怎么弄?”
见此奇特的洞墓与棺葬,桐教授显然有些激动,扶了扶眼镜,又拿起挂在胸前的放大镜,看了半天,最后啧啧称奇,并看向九树。
说道“九树老弟!或许真被你说中了,这极有可能就是姆蚩分支中的一支蛊苗,如果老夫我没看错!这就是古籍中记载的蛊苗中古老的葬法,远古蛊苗擅于以岩洞为墓穴,棺以竖立葬之。”
桐教授说罢,用手电筒稍微向周围照了照,说道“这四周均有岩画,咱们从岩画入手解读,便知一二了。”
经桐教授解释,众人才知,严格来说洞壁上的算是岩画,比后世的墓室壁画要早不知多少个世纪,要真论起来,前者是后者的祖宗。
从远古时代开始,人类祖先便开始以岩画记录他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内容,是珍贵的文化财富。
我国岩画可分南北两个系统,南系岩画大都以红色涂绘,颜料是以赤铁矿粉调合牛血等而制成的,主要集中在西南片区与广福两地。
岩画上的内容丰富多彩,各种场景均有,如战争、迁徙、部落生活等等。
桐教授一边观看,一边解读,由于现下没有可参详的资料与古藉,桐教授只是大致解读出以下内容:
在上古时期,逐鹿之战蚩尤战败以后,九黎族开始分崩离析,四处迁徙,主要是向南方迁徙,而身为九黎之一的苗族中,有一支姓氏为姆蚩的黑苗,他们是蛊术的开山老祖,图腾则是用蛊虫画成,正是形似太阳纹的那个图腾。
从岩画解析苗族在大规模迁徙时,与汉文化不断的摩擦,碰撞,逐渐地又为红、黑、青以及花,四苗。
四苗之中又分生苗与熟苗,生苗即是不被汉化的苗族,而熟苗则反之,是已被汉化的,桐教授便是已被汉化的苗族一支。
不过随着时代发展,新中国成立并推行扶贫计划,攻坚战的二十几年间,大大小小的偏远山区,与世隔绝的古老寨子,亦纷纷走向了与时代接轨的快车,现今社会已无生苗。
书说简短,言归正传,在生苗中还分蛊苗,顾名思义,就是出鬼草婆的一支苗族,这一支蛊苗以姆蚩黑苗为代表,他们为了逃避与汉族以及其他种族的战争,便不断地向西南山区迁徙,隐入深山隐居。
从岩画中可解析,姆蚩蛊苗的祖先一直痴迷于练蛊,后来反被蛊毒反噬,身染某种蛊毒,这种蛊毒会使身体的皮肤不断的硬化,而且这种症状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严重,最后全身结出一层硬土一般的坏死皮肤,直至身亡。
其实与其说是蛊毒,不如说是病毒更为科学,且这种病毒如诅咒一般,会隔代遗传,困扰琢磨了姆蚩黑苗的世世代代,唯一可救命的是一种名为上古之泪的灵石,相传那是一种天外来石,蕴含神秘的力量。
所以姆蚩蛊苗的后人为了自救,便世世代代寻找上古之泪,并且逐渐形成组织化。
天见犹怜,在姆蚩蛊苗几代人的付出中,终于有了点关于上古之泪的消息。
在汉文化的神话中,上古之泪又称葱岭胎又或不周胎,相传是上古造人之神——女娲在补天之时,所用的五彩石的残骸流入人间,遗落在不周山,而在女娲补天之时,想到天破了一个大口,害得人间百姓苦不堪言,而伤心流泪,一滴眼泪滴在了残留在不周山的五彩残石上。
后来经过千年的斗转星移,残石吸收天地精华和日月灵气,故而生成石胎,蕴含无穷的力量,可使人长生不老。
后世无数位高权重之人都想得到此上古之泪,纷纷使出浑身解数,甚至倾尽财力在寻找它的下落,有传言说,上古之泪最终流入到中原,成为某位权贵之人的入殓陪葬品。
不过这毕竟是神话传说,其中杜撰的成分偏大,据桐教授的估计与猜测,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古时有天外陨石坠入人间,而中原周边的少数民族小国在入朝进贡之时,将此物赠送给某位皇帝了。
易经有言: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追根溯源皆为事物具有普遍联系性,叶落可知秋,世间万物理之相通。
要真论起来,考古与刑侦是一样的性质行为,前者是从古墓之中寻找蛛丝马迹来佐证历史,后者是通过现场抽丝剥茧,寻找证据来证明凶手行凶。
两者都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过程。
因此桐教授对待古墓中一针一线的“证物”收集均一丝不苟,事无巨细,甚至有些苛刻,如果不是无能为力,他甚至连墓里的空气都要抽丝剥茧一番。
为避免强光与闪光会对岩画产生化学反应,造成洞壁上的历史文化宝藏加速氧化分散,从而导致损坏,他要求众人关掉手电筒,并在各个角落放满荧光棒。
随着荧光棒绿莹莹的幽光铺满洞墓,洞墓顷刻间蒙上一层恐怖的氛围,使其周遭事物均变得有些诡异。
这时薛文化发现黑色的竖棺后面赫然出现一个水眼,直径约有二米出头,其深度还不得而知。
他心觉好奇,便喊了一嗓子,把正在各个角落放荧光棒的人吸引了过来,其中包括正在拍照的小刘。
“小刘!你继续你的工作!不要停下来。”
桐教授见小刘也被吸引过来,立马出言让他继续工具,根本没考虑到他内心的感受。
还不忘补充一句,“记得多拍几张,要仔细,每一个细节都要拍起来!”
小刘很了解桐教授的秉性,也没作计较,应了一声,便继续拍照。
桐老这真是再一次用实力证明自己是个情商不高的家伙,也就小刘尊师重道,要换了旁人……你比如说汪凡和薛文化,要是他们两个的话,鸟你?!不把相机给你摔了都算给面子。
关于竖棺的后面出现一个水眼的说法并不在墓礼范畴,而是属于风水板块。
这方面桐教授就无能为力了,其实他之前对风水一套玄学还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后来是在一次考古行动中,请军方提供保护,当时九树便是负责此事的队员之一,也是在那次桐教授才见识到风水堪舆、寻龙点穴所蕴含的古人智慧。
只听桐教授说道“九树老弟!这应该是风水范畴吧!你有何高见?”
九树倒是不着急回答桐老的问题,只是向他投去一个稍等片刻的眼神,转而对汪凡说道“小凡!你怎么看?”
之前汪凡向薛风化讲解此处水风之时,九树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现下有心考考他,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可造之材。
“唉!九叔,我觉得与其说阿旺怎么看,还不如说,看他怎么解释?”最喜欢看汪凡“翻车”出糗的薛文化抢在汪凡前面说道。
并转对汪凡说道:“之前你不是说,此”隐珠藏龙“的风水格局最重要的是水眼么?现在水眼就出现在面前,那是不是说此处风水并没改变?”
汪凡也不着急反驳薛文化,而是先观察了一下水眼坑洞的周围,发现水眼水位上的岩壁有一层干掉的藓斑,这明显是苔藓干掉以后所以造成的。
现下了然于心,自信说道:“我还是一样的观点,此处虽有水眼,但却是一潭死水,《葬经》有言: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依此足见水在风水中最为紧要,我要没记错《撼龙.广地》上册《撼龙》其中一章关于“葬法”的有言,活水一环即是龙,死水一潭蛟隐行,只观水绕辨真龙,念得龙经无眼力,万卷藏真也是空。
意思就是风水之中的水故然重要,但得看是活水还是死水,水是龙的血,如果是死水便意味着是坏血,也便是龙已死,换言之,本来的龙脉不复存在,吉穴变凶穴。
说着,汪凡用手电光束打在鲜斑之上,续道“从这里的苔藓斑可见,这里的水本来应该与地下暗河相通,是潭活水,不过受前两年地震影响,暗河可能改道,不再给这水眼供水,所以水位正一点点的枯竭,就像龙的血一点点的坏死、流失,直到枯竭,因此我认为,这里成凶穴是板上钉钉之事。”
九树对黑木棺长出的东西是腐生真菌的说法持不同看法。
只听他说道“这具木棺具有特殊香味,我要是没看走眼,应该是乌木所制。”
说着,下意识看向桐教授:“桐老!你看呢?”
“嗯!”桐教授点点头,表示认同:“虽然现在这洞墓的具体年份还不可考证,但看这乌木的质地,至今少说大几千年,轻易不会腐烂。”
古人受认知局限,非常迷信,他们深信人在去世后,会重新进入轮回,而且魂魄也会在另一个世界生活,所以尸体也是不容怠慢的,特别是达官显贵之人,都会特别注重自己死后的尸体防腐工作,在这方面亦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防腐工作上,棺材的选材便至关重要的一环,多用一些名贵可防腐的珍贵惜材。
其中乌木便是上乘之选,这要搁在汉墓中,不是皇帝都别想享用。
乌木是西南片区的叫法,其学名叫阴沉木。
阴沉木是由于地震、洪水、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因素使得古森林倒埋于古河床低洼深处或者淤泥里,在缺氧、高压以及弱酸、微生物共同作用的环境下,历经成千上万年缓慢炭化而形成。
故而颜色乌黑,材质细腻光滑,致密耐腐,具有极高的价值,被誉为植物界的“木乃伊”。
“乌木是通过特殊的物理力学性形成的,因此它的密度极高,能稳定且极强的耐腐。”
九树说着,拍了拍竖棺,又道“所以!这具乌木棺应该不具备长出腐生真菌的条件。”
小刘正想说什么,可突然墓洞里传来二三声阵闷的敲击声,仿佛是在回应九树刚刚的拍打。
这一下可给众人惊得神精紧绷起来。
可由于声音小且短,一时半会儿也没分辨出声源何处?!
只听薛文化说道“我刚刚离棺材近,听着好像是从棺材立发出来的……怕不会是真诈尸了吧?!”
汪凡与小刘两人听后,头皮不由发麻。
“怎么可能!”
汪凡下意识否定薛文化:“嘴炮!不是我说你,真是中盗墓小说的毒太深了,棺材里尸体可能死得骨灰渣都不剩,怎么可能发出声。”
“哎呀!我骗你干嘛……”
薛文化本来想反驳两句,但转念一想,觉得多说无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正准备用工兵铲去拍木棺。
但一想桐教授在,要真用工兵铲拍,等一下自己的头也有被人拍的可能,于是用手拍了木棺两下,结果棺材里果然“咚咚”回了两声。
而且明显不是回音,而是确确实实从里面敲出来的。
“你们听!我没骗人吧!”薛文化“沉冤得雪”,不由激动起来:“我靠!这棺材里好像真的有活物呀!”
九树眉宇间的川字不由加重了几分,一时间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难道真的有诈尸的可能?!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九树老弟!依你所见这是什么情况?”这时桐教授心中也没了底,下意识问九树:“你看要如何是好?”
山脉运动,河流改道,导致风水突变,吉穴变凶穴最大的危害便是葬在这种地方的尸体,本来最好的办法是眼不见为净,默默退出古墓,还亡灵一份清静,得活人一个安宁,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但考古要考的就是古墓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其中便包括古尸,到时这木棺与里面的尸体可要全部运走作研究所用。
这也便意味着他们不可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只听九树说道“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开棺验尸,要么速速离开这里。”
撬开厚重的棺盖后,发现里面还套有一具乌木棺,这是典型的木质椁室。
木质椁室是古人墓葬早期的一种,就如俄罗斯套娃一般,棺材是一层套一层,将再外层密封起来,形成棺室。
椁室与棺椁有所区别,前者没有墓室,只有墓穴,椁室便直接葬在其中,后来古人对墓葬有了更高的追求,追求最大的空间,便有了砖室墓,并保存木椁室,只是稍稍简化,成了棺椁,并葬在墓室中。
薛文化与汪凡听了桐教授的讲解,两人心中均觉这一趟太他娘的值了,不仅找到关于太阳纹的秘密,还学习了不少墓葬知识理论。
知识理论是实践的先导者,学习了这些,以后要真再想盗个墓什么的,也必然有所帮助不是,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棺盖内面绘有棺画,由于密封得好,还尚有颜色,只不过这是较为早期的棺画,颜色较为单一,并不丰富,但是内容颇为丰富,均是一些姆蚩苗人的一些生活劳作,以及大迁徙的内容。
书说简短这里不多作赘述。
单说桐教授立马紧张地对小刘说道“快……快拍照,趁现在颜色依然保存完好。”
他话音未落。
眼里有活,手中靠谱的小刘早已经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
疑是腐生真菌的怪异值物,在第一层木椁与第二层之间的缝隙中依然存有,由于木椁之间的缝隙狭窄,真菌夹缝而生,成扁平状,且覆盖面积大于木椁的外层。
由此可见,真菌不只是渗透第一层木椁,更是从第二层之中生长出来。
“桐老!你看这种情况,第二层棺椁恐怕还得打开。”
九树说罢,静候桐教授的意思。
桐教授一咬牙,一跺脚,说道“开吧!”
随后他们又开了两层,每一处的真菌都要大于前面的,真至打开了装尸的那一层棺盖,只见棺内赫然出现了一大一小的尸体。
且整个棺内内壁以及棺底,都附着了一大层密密麻麻的真菌,菌层表面滋生有一层不明液体,荧光棒的绿光照映上去,形成一层油光锃亮的绿膜,令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头皮是一阵阵的发麻,仿佛这层厚厚的真茵异植随时会生出什么胎儿来一般。
尸体也很是奇怪,通常古墓保存较好的尸体在开棺后均为酱紫色的,有的保存一般的只剩下骨骸,而保存不好的,连骨头渣渣都看不见。
像东方睡美人——幸追夫人那种保存完好的湿尸是极为罕见的,可谓是千年难得一见。
可这姆蚩氏苗墓里的尸体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情况。
这两具尸体全部都“石化”了,身上生有一层硬化的不明物体,有点像用泥糊过的地瓜,表层呈灰黑色,用手轻轻在上面敲击,咚咚直响,硬如石头。
不过在长年受到潮湿茵层物的影响下,表面已经生有一层灰黑色的霉毛,绿光打上去,说不出的恐怖怪异。
而奇怪的是,并没发现之前回应他们的活物,难道是这两具硬邦邦的“石头古尸”镐的?这当真令人细思极恐?
“哎呀!这真是造孽呀!”桐教授见状,心疼这两具具有高度研究价值的古尸,忙不迭的叫众人帮忙:“快……快把古尸从木棺里抬出来。”
汪凡等人纷纷出手去抬,在抬古尸时,发现古尸的背部均是一些粘稠状的黑色胶状体,将尸体搬离棺板时,那些东西发出细微的吧唧声,并且被拉出稠胶状。
绿光打在上面,呈现黑绿色,如同是一口千年老烟鬼吐出的浓痰一般,那种直钻人心的膈应与发毛的感觉就别提了,令人直抓狂。
除了九树与桐教授,其他三人好悬没给吐了出来,如果不是戴着手套,打死也不会去碰一下。
“我靠!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呀?”薛文化一边抱怨一边帮忙把尸体从木棺中抬出来。
“问题是这木棺千百年了,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早就脱干水份了吗?”汪凡的抓主要矛盾的能力明显强于薛文化,问身边的桐教授:“教授!这种情况正常吗?”
汪凡与薛文化两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地进行茵生物的清理时。
九树还有桐教授,两人则对着一大一小的石尸作起了研究,小刘自然是继续他拍照的工作。
汪凡与薛文化这边清理致一半时,薛文化便觉手中工兵铲触觉有异,他心念一动,明白肯定是碰到了陪葬品。
心中窃喜,脸上切不动声色地快速向木棺侧面的井字木架瞄了一眼,见那三人正全神贯注进行着自己手头的工作,没注意到这边,心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直接上手去扒拉那些恶心的菌生物。
也是天见犹怜,这一摸,倒还真居然让他摸出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出来,用手抹了一把上面的附着物,发现竟然是一个青铜面具。
薛文化欣喜若狂,青铜器在地下古玩界是不可多得的好货,特别是这个洞墓的历史不短,从木制椁室的棺葬来看,起码得是汉前的,那此青铜面具价格定然不菲。
薛文化顾不上清理面具上的菌生物,便直接往外套里塞,更是顾不上去嫌弃那些如鼻涕物的浓稠液体。
随后若无其事继续清理工作。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待清理得差不多时,九树来到跟前问道。
“唉!累死人了!”薛文化装模作样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白毛汗,继续说道“清理得差不多了!什么发现都没有!”
九树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眼萍文化。
“嘿!师傅!你别这个眼神看我呀!要不信你可以搜我身。”
薛文化这使的是兵行险招,以进为退,他堵定九树不会搜自己的身。
在等九树作出回应时,看似面色平静,但实则整颗心如履薄冰,甚至因精神紧张而刺激得胃肠道肌肉剧烈收缩起来,只觉便意甚浓。
“我还没收你为徒,不要瞎叫!”
九树稍一犹豫,还是选择相信他,说着,便看向木棺内。
薛文化兀自心跳加速,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桐教授也过来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木棺,疑惑说道“奇怪!刚刚我检查了那具大的石尸,他的脸部有一处明显被某样东西嵌入过的痕迹,我怀疑是面具一类的,应该是掉在棺内才对的!”
“阿!面具?!”薛文化故作惊讶的口气:“我们清理时并没发现呀,搞错了吧?!”
汪凡内心总有一种负罪感,内心正处于要不要出卖薛文化的纠结状态中,不过天使与恶魔之争尚为分出胜负时,也赶过来的小刘打断了让他“坦白从宽”的机会。
小刘也是个特别执着之人,对于菌生物是否是腐生菌一事依然耿耿于怀,经他检查,发现问题,说道“从这些菌生物的生长纹路来看,是从棺材向外生长的。”
说罢他又不禁觉得奇怪,又道“不过这些菌生物是如何穿透这些厚实的棺板的?”
薛文化就怕自己私吞陪葬品的事暴露,见小刘转移了话题,立马积极回应:“这具竖棺本身就到处透露着诡异,之前从棺木里发出的声音也还没搞清楚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九树一向自张“好奇心害死猫”的行事原则,见两具石尸没有什么危害性,便提议道“桐老!依我看无需纠结这些事,居然石尸没有尸变,你再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考察的,如果没有,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恐防有变!”
“嗯!九树老弟说的是!”
桐教授不是第一次与九树合作,当年的一次考古行动中,如果不是九树老弟所在的小分队提供保护,自己这条老命早就饮恨黄泉了。
不过现下他仍有一事需要做,便说道“如果我估计没错!那水眼应该通向另一处洞墓,类似于后室,我不去验证一下的话,心有不甘。”
九树心念一动,已有定夺,提议道“那这样!小凡水性好,就与我一起护送桐老去看看。”
说着看向薛文化:“小刘的取证工作还没做完,你就负责留下来保护他!”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薛文化现在满脑子只想赶紧处理怀里的青铜面具,也顾不上其他,马上爽快接下任务。
九树得知了这一批冷烟火质量都堪忧,便叫汪凡放弃使用,全部改用荧光棒来照明。
虽然其照明效果不极冷烟火,但胜在耐用,且对洞墓上的岩画可以起到保护作用。
介于汪凡也不确定刚刚那一晃而过的黑影是不是自己眼花?为了不庸人自扰和扰乱军心,他便只字不提。
洞墓的设计与前面的那个大同小异。
其实严格来说,谈不上设计,因为洞墓的第一大特点便是取天然洞穴而用之。
不过奇怪的是,这里的木棺不是竖立的,而是平躺着的,但是依然是极为罕见乌木。
汪凡心觉诧异,说道“这姆蚩氏蛊苗这么有钱的吗?阴沉木作棺这么普遍?”
“确实是有点奇怪!”桐教授也连连点头称奇。
“其实也不奇怪,物以稀为贵!前提是这个稀字。”
九树是侦察兵,行军打仗过,又常年在不同地形摸爬滚打过,对地理特性方面属三人之中最强的,只听他又道“古时交通不便,运输不利,所以阴沉木在汉室皇族之中贵如金,但西南本就产阴沉木。”
“言之有理!九树老弟和当年一样!知识面丰富呀!”
桐教授甚是认头的点点头,有一种能与九树老弟这等“文武双全”的人才一起发掘古墓是人生一大快事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洞墓的另一端,薛文化他们那边发生了点小意外。
薛文化趁着小刘在做后续收尾的工作时,将怀里的青铜面具偷偷地拿出来清理,随着浓稠状的菌生物被清理了之后,面具的庐山真面目便显现了出来。
只见它成椭圆状,单说造型很一般,而且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饕餮纹,不过这倒无不稀奇,毕竟这不是汉文化的产物,只不过上面的雕纹很奇怪,一圈环着一圈,像漩涡一般,但是看久了,又似眼睛一样。
说不出的怪异,并且完全超出了薛文化的认知范畴,任他搜肠刮肚也看不出子丑寅卯来。
他与汪凡均是急脾气,这种不能马上窥清其秘密的感觉令其只觉百爪挠心,很是难受,他甚至想过直接请教小刘,但贪欲终是战胜了猎奇。
“咚!咚!咚!”
便在这时,身后的棺材又发出先前的敲击声来。
周遭异常的安静,薛文化与小刘二人均听得真切,薛文化立马将青铜面具收入背包之中,寻声来到了木棺的正面检查情况。
而此时小刘早已在此检查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木棺里空空如也,两人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均同时想到了那两具石尸,下意识交换了一下眼神。
莫不成是石尸发出的敲击声?这是什么个说法?!难道还能是石化的包裹层里有活物?两人均是想到这个点上,情不自禁便是背生寒意。
当既来到木棺旁,安放那两具石尸的位置处。
一大一小的石尸被斜靠在井字木桩上,大的那具倒没什么异常,不过小的那具赫然出现了一条裂缝。
“这是什么情况?”小刘问道。
“不是!没搞错吧!”薛文化觉得诧异:“你不是学习考古的吗?怎么来问我!”
小刘实事求是说道:“我虽然是学考古的!但这是我第一次实习呀!”
裂缝最宽处约有小拇指宽,薛文化也确实胆大,他没搭小刘的话,而是直接打着手电筒往里照,并拿眼贴上去察看。
可里面灰扑扑的一片,什么都没看清。
猎奇心极强的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呀,不由分说,甩开工兵铲就想去撬。
“你干嘛?”小刘看出意图,立马阻拦:“这是古尸,具有高度的研究价值,别瞎整。”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小朋友!没看出这古尸有问题吗?搞不好里面的尸体已经尸变成僵尸了!”
薛文化先前对桐教授言听计从那多半是屈服于九树的威严之下,以及尊重老者,但现在这两人都不在现场,他岂能理会小刘是作何感想,一说着一边强行去撬。
“这世上哪里有僵尸,你快别弄了。”
小刘见这形如金刚的坏人已经下铲,本想出手阻止,但迫于惧色他威武的身材,也只敢嘴上反抗着。
石尸发出一声怪笑,向薛文化扑将而去。
他此时失了器械,加之这笑面石尸也不知是何妖物,纵然他薛文化胆大,但也知道此时不是逞吕布之勇的时候,一时间不敢茫然空手赤拳与之博斗,便使出《三十六计》第六计——走为上策。
“书呆子!别发愣了!走!”
薛文化大叫一声,拉着看呆了的小刘,一把将其推入水眼坑中,随后自己也紧跟其后跳了下去。
石尸见这“孙子”打不过就跑,也跟着跳入水眼中,对这两人是穷追不舍。
而洞墓另一边的汪凡他们三人这边正准备对木棺上的棺画进行解析时,忽听水眼传来一阵动静。
三人心觉有异,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一同上前察看。
到了跟前,却见薛文化与小刘双双从水里钻出头来,两人均大喘气着。
“嘴炮!你这狗日的!真是无组织无纪律!跑过来干嘛?”
汪凡并不知他们在另一边的遭遇,因劣质冷烟火的事,心中仍然有气,便出言指责薛文化。
不过说归说,做归做,他见这两人气喘如牛,心知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便与九树同时伸手将这“冒冒失失”的二人拉上岸。
“他……他娘……我靠!来……来啦。”
薛文化来不及喘匀气,便支支吾吾,胡言乱语着。
“你别急呀!慢慢说,你说谁的娘来啦?”
汪凡还没问清楚到底是谁的娘来了啦?突然!便在这时,水池里一阵涌动,紧接着,霍地跳将出一个人影来。
“我靠!”
汪凡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说!你他妈的是谁的娘?”
话还没完全说完,便知来者不是谁的娘,而是一个小孩!
不过他定睛那么再一看,发现说其是小孩也不对,虽然它虽形似孩童,但却生得奇怪,长有一张猪面人相的怪脸,皮肤颜色受荧光绿的影响,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只是绿莹莹的,很是诡异恐怖。
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导致身体骨架的整个的形状一览无余,它头大,手长脚长,且脚掌宽大,安放在那瘦骨嶙峋的身躯上,畸形诡异,极不协调。
“这……这不正是那具小的石尸吗?真的诈尸起来伤人了!我靠!见了鬼了。”
汪凡叫骂一声,来不及问九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石尸第一下便向他扑将而去。
汪凡暗骂一声娘,看这石尸才一五米的个子,不将其放眼里,下意识便是一记蹬腿堵它,结果一脚过去,反倒自己被弹出三四步开外,一屁股坐地上,屁股差点没摔成八瓣。
谁能曾想这小家伙看着弱不禁风,但实则战力爆表,怪力加持。
九树见状,立马一个箭步抢上,从便携带里摸出一张镇尸符就贴在其眉心之上。
据九树判断,这石尸应该是尸变了,之所以会起尸伤人,应是受周围的电离子作用下,使之产生肌肉反应,说白点,就只是唬人的架势,只需消除电离子对其短暂的影响,便能镇住它。
而他所用镇尸符上的朱砂加入茅山宗不传秘方,可消除电离子。
果然,石尸立马就不动了。
“看来没错!这只是条件反射……”九树见自己判断无误,便开口讲解原理,可他话刚说一半,石尸居然又动了起来。
原来刚刚人家只是暂时配合九树罢了,现下见九树要长篇大论的“误人子弟”了,便不答应,一手撕去镇尸符,而另一只手甩打在九树身上。
九树猝不及防,只觉是被木桩给撞了一般,“我靠”一声,整个人连退了好几步,踉踉跄跄便摔到了汪凡身边。
其狼狈不堪的模样就别提了,一扫平时的“威震八方”。
汪凡直接看傻了眼,这膂力令人惊恐,与薛文化比起来,应该是不相伯仲了吧?!
可他哪里知道薛文化方才已经败于下风,他本还想叫薛文化扁它,让它知道知道什么叫力大一成压死人……不对!压死鬼。
但却见薛文化与小刘还有桐教授三人早他娘的吓得作鸟兽散,四下逃蹿,不由叫骂道“我靠!嘴炮!你他娘的把我们七匹狼爱拼才会赢的团队精神都丢光了。”
汪凡这一脚使了大劲,虽然得逞,但自己也被反弹出去,一屁股坐地上,他尚未起身,石尸已经反扑而来。
见状汪凡当既使出一记乌龙绞柱,起身躲过,与此同时,手上的工兵铲也顺势猛挥而去。
只听得“啪”一声闷响,工兵铲铲面直接拍到石尸的面门之上,顿时两道鼻血犹如泉涌,顺着人中淌下,流入裂到耳根,挂着阴笑的嘴里。
石尸不怒反笑,尖锐的笑声如同一道电流击入汪凡耳朵,他心中发毛,背脊发寒,这他妈的真的是一个神经病呀,看得令人胆寒。
打架中有一句格言:能打的怕练武的,练武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怕神经病。
而此下汪凡他们遇见的却是只能打又不要命的神经病怪物,这真叫人头疼。
薛文化发现这神经病也会流血,会流血就好,就不怕打不死你!管你丫是什么娘养的,先打死你再说,当下他心下一横,已有了计较。
便听他叫道“阿旺!你打到它是个人进步的一小步,但却是我们收拾它的希望的一大步,原来这狗娘养的也会流血!干它!”
而此时石尸鼻子淌着鼻血,嘴角挂着阴笑,双臂伸展,挟着一股妖风,发出神经病一样的笑声,张牙舞爪就向薛文化再次跑去。
薛文化见石尸如此“丧心病狂”的一幕,倒吸一口凉气,好不容易上头的拼命劲,顿时消了一大半。
他苦于自己手无寸铁,只得独唱城濮之战——退避三舍,避免与这神经病发生正面冲突。
慌不择路的情况之下,薛文化向木棺的方向跑,心想有个障碍物可以与之周旋,总比正面交锋有得保障。
而正躲在木棺后面,观察战情的桐教授与小刘,见薛文化把怪物向这边引,两人脸都绿了,已分不清到底是荧光棒照映的原因,还是被吓的?!
“嘴炮!快趴下!”
石尸追近薛文化时,忽然旱地拔葱,纵身一跃,向薛文化扑将过去,千钧一发间,汪凡大叫一声,以示提醒。
薛文化只觉背后阴风袭来,当即就地扑倒,石尸挟着妖风就从他的背上掠过,啪一声巨响,木棺被它给撞得移了几寸,惊呆了众人。
“我靠!”
汪凡与薛文化两人心下同时惊叹。
那木棺少说近千斤,可石尸就这么一撞,居然能将其撞得移了位,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再一次领教了这怪物骇人听闻的怪力。
不过说也奇怪,这石尸怎么老是择薛文化扑之?莫不成这货长得瘦小,所以对生得大条之人有与生俱来的嫉妒心理?
不过现下战况紧张,九树与汪凡无暇多想,俩人一前一后抢上前帮忙。
九树离得较近,凌空一脚便将棺盖上的石尸踢将了下来,赶上来的汪凡见机行事,直接一工兵铲带着股风竖劈而下。
石尸身体一闪,不退反进,抢进汪凡的下盘,汪凡心叫不好,不等对方出招,凌空一翻腾,手中工兵铲已破风抵近石尸的天灵盖,同一时间,石尸怪臂向上一扫,再一次与工兵铲碰撞。
钢铲嗡嗡作响声未绝,这一尸一人又双双反扑拼命,转眼间已过了三招。
石尸虽然怪力加持,不可一世,但汪凡胜在手下功夫过硬,又能临危不乱,擅于随机应变。
正拆第五招之时,薛文化抢上前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闪电出手,一记狗熊抱从背后抱住了石尸,从丹田出气,发一声吼,将石尸像摔沙袋似的,一下重摔在木棺之上。
木棺再一次被振得移了几寸,看得一旁的桐教授又是吃惊又是心庝,惊!自然是惊薛文化的膂力过人,至于心疼自是不必多说,心疼木棺呗,但又不好说什么!
薛文化这一下使了吃奶的劲,纵然就算它石尸真是钢筋铁骨,伤及不了躯体,但突然吃了这么一记,也是当场被摔晕了过去。
“他娘的!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子是病猫不成。”
薛文化一记得逞,不由得嘚瑟起来。
九树当既从背包拿出攀岩绳,招呼道“快别嘚瑟了!赶紧帮忙把他绑起来,别等清醒过来,又有的折腾。”
洞墓之中横放着的木棺赫然出现的鲜血令众人心生疑惑,同时又有点隐隐的不安!
桐教授心系木棺里的古尸,本想责怪薛文化刚刚冒失的举动,但冷静细想之下,又知这怪不得人家,方才那种情况之下,也是无可厚非。
木棺淌下的血有一股子怪味,血腥中带有一种草药的味道,桐教授与九树立马察觉有异,两人下意识交换了一下眼神。
九树当即打着手电筒,从合缝处的口子探照进去,只见里面有一潭浓水,且有一股子怪味从棺缝的口子幽幽扑鼻而来。
“这不是血,是防腐液!”九树说着,看向桐教授,眼神中带有惊讶:“桐老!里面是一具湿尸。”
古尸可分干尸、蜡尸还有冻尸以及湿尸。
干尸亦可分人工干尸与自然干尸,木乃伊则属于前者,后者主要是由于埋葬环境干燥导致尸体脱水而自然形成的干尸,如新疆的楼兰古尸。
蜡尸则是指特殊环境下,人死后身体脱水,脂肪腐化变成腊,流出体外形成。
而冻尸!顾名思义,多出于冰天雪地的环境下。
至于这湿泡是指浸泡在棺液中(棺材中的防腐液)的尸体,此法可以很有效的保存尸体。
前面说了!湿尸最具代表性的是马王堆出土的二千多年前的幸追夫人,当时出土时,她全身润泽,皮肤覆盖完整,毛发尚在,肌肉有弹性,且四支能活动,是世界上首次发现古代湿尸。
但湿尸并不常见,故而如若能在此遇见一具保存完好的湿尸那意味着什么,桐教授怎能不清楚,那将是震惊考古界的一次重大发现,而且也是自己考古事业里程碑重要的一笔。
如果是在这木棺没有开口,桐教授得知里面是湿尸的情况下,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去开棺的,因为这样极其容易导致破坏古尸的完整性。
虽说湿尸的防腐效果颇佳,但是一旦接触空气,必然会受到空气中的氧气而氧化的可能,这在考古人员的眼中无疑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被破坏了,那将无法弥补,其后果是沉重与惨痛的。
不过现在棺口已然打开,空气必然进入,这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开棺以后或许还可以抢救性发掘,再不济起码可以拍照下来,让古尸的完整性永远定格在相片这中,不至于落个鸡飞蛋打的局面。
照例,由膂力过人的薛文化冲当开棺先峰部队。
书说简短,开棺过程倒与前面一样,这里不作描述,单说棺盖一经开启,棺内顿时涌出一股子怪味,是一种淡淡的腥味交杂着一种草药味,而棺内赫然出现一汪腥红、如同血浆一般的棺液,由于压力的改变,棺液之中渐渐地浮现出一具古尸。
古尸缓缓上升,穿透腥红的如同血浆的棺液,加之荧光绿的渲染,这一幕还真有一丝诡异与恐怖的气氛,仿佛棺中古尸是受到某种灵力妖术所驱控才浮现一般。
当棺中女尸的庐山真面目逐渐显现之时,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女尸保存完好,她的皮肤看上去还有弹性,眉发清晰崭新,说是一个睡着的女人都有人信。
除了桐教授,其他人见了女尸的完整性,都不由得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幸追夫人出土时,会被称为“东方睡美人”了。
而且不得不承认,这女尸长得还极其漂亮,面若桃瓣,眉似细柳,唇如激丹,如同彩墨画中人。
汪凡与薛文化惊呆了眼,情不自禁便叹出拉了长音的“我——靠”之声来,也不知是因为女尸保存完好的原故,还是长得漂亮的原故?
女尸上衣穿红蓝相间的交领右衽长袖衣,下着百褶裙,绣制了色彩斑斓的图饰,脖子及头上均配带了银器装饰品,明艳动人,繁复华丽。
“快!快拍照!”桐教授也显得激动异常,说着!便把自己怀中的单反相机递给小刘。
之前小刘与薛文化赶来之时,属于事发突然,根本没时间给相机作防水处理,因此小刘在被薛文化推入水中之时,第一时间便是做了保护相机的举动,将其丢向一边,因此他的相机留在了墓洞的另一端。
考古不等同于盗墓,要是盗墓贼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他们只关心都有些个什么陪葬品?能值多少钱?
但考古本身就是研究古墓里的一针一线,从而来佐证历史,又或了解古人所留下来的智慧宝库。
因此桐教授认为汪凡提的问题很好,说道“据我估计,应该有两点,第一!或许是与这些棺液有关。至于第二么!你们看!这具女尸可以看出很年轻,估摸约二十出头,应该是非正常死亡,而如岩画上所示的来看,被蛊毒反噬是需要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病症才会越来越严重。”
说到这,桐教授不由叹了口气:“她这是还没出现病变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桐教授正说着话,突然这时,从棺液之中浮现出一个滚筒状的物体来,长约六十公方,直经有个五六公分的左右。
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被用特制的灌浆密封起来,历经千年之久,灌浆早已石化。
桐教授认为此物对研究惊绝苗尸的身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对进一步深入了解姆蚩氏苗蛊的研究以及认知也极其重要,等不了后面考古队的进入,便叫小刘收藏好。
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怕一旦打开会破坏里面的内容,他恨不得立马打开研究,但考古是一项慢工出细活的工作,不可毛躁莽撞。
小刘用专用的防潮收纳袋装好那神秘滚筒物后,说道“桐教授!棺盖上有棺画,应该与这女尸生前事迹有关。”
也正当这时,薛文化已经回来了,此时他手中拿有那个青铜面具:“找到了!教授,你看是不是这个?”
桐教授欣喜若狂,立马双手郑重其事地接过来,并用怀中的黑框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
“好!好!……哎呀!真是太好了!”
桐教授一边贪婪的端详着,一边口中连连叫好,犹如是赌徒看见自己获得赌资一般。
“教授!这到底是什么?!”
薛文化早被上面的“漩涡纹”搞得心痒难耐,如果不是先前条件不允许,他哪里能忍到现在:“这上面的漩涡代表着什么?”
桐教授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上面是一种青铜纹,具体是什么?!我目前还不得而知,等回去以后,结合古籍资料作了研究以后才能知道!”
“我靠!你这老头!不知道你搞得那么兴奋干嘛?”
薛文化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心中骂骂咧咧着。
因此洞墓特殊结构,空气流通条件一般,故而棺盖上的棺画还能分辨其颜色,只是有局部褪色,看上去一片斑驳。
棺画内容可分成两部分,其中一副画有一片连绵不绝,峰峦叠嶂的雪山,雪山为远景,而中景是一片广阔的戈壁,近景则是一个身材挺拔,披头散发的背影男子,他所穿衣服非常的古朴,有点儿像是远古时期的装束打扮。
最引人注目的是男子手捧着一颗悬浮的石头,那颗石头不是其他,正是另一边洞墓上所画的“上古之泪”。
众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不过桐教授认为这应该是杜撰出来的,理由是悬浮的那颗上古之泪,除此之外,其他信息他也没看出来,毕竟现今考古界发现的姆蚩氏蛊苗的墓是凤毛麟角。
不过他想到汪凡是学画画的,便报着一试的心态问道“小……”,他想了一下,确定是姓汪,:“小汪!你能否从绘画的角度进行分析?”
我靠!这次不会像刚刚一样吧?汪凡心中虽如此想着,但嘴上却说道“我确实看出点眉目,但不知对不对?”
“没事!看出什么就大胆说什么!”
桐教授虽然是个情商不高,且行为有时古怪的家伙,但在面对学术交流时,倒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倒挺有海纳百川的气度。
只听他又道“考古本身就是大胆假设,谨慎求证的过程!小汪你放心大胆的说。”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露两手,还真要被你给看扁了。”
听了汪凡的解析,小刘问道“汪凡哥!那为什么画中的这两个女的长的却与棺中女尸一模一样?但她们的衣服却又不一样?”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汪凡说着,下意识看向桐教授,显然是在等桐教授的见解。
不过桐教授也苦于现下没有参详的资料,也不解其中的奥秘。
只听汪凡又道“不过有一点!从这男子的身形比例,应该与第一副中的那个男子是同一人!”
由于画中男子的面部沾有腥红的棺液,应该是先前木棺被薛文化与笑面棺童两次撞击时所沾上的,这导致了看不清楚男子长什么样?
小刘在得到桐教授的同意后,用纸巾将上面的棺液吸干,此时男子的庐山真面目才得以显现出来,只见他的额头上赫然有一个印记。
那不是别的!正是那个太阳纹的印记。
汪凡见状,瞳孔都不由得放大了,震惊得作声不得,鬼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而被荧光绿映得发绿的脸色更显惊恐。
“我靠!”
薛文化则是直接惊呼出声来。
“怎么了?!”
桐教授与小刘正自认真的看画,被吓了一跳,均异口同声问道。
只听薛文化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呀!我记得汪凡的屁股上也有一个这样的印记,每次他去大保健时,屁股上的印记就会出现!”
汪凡一听,两眼一白,险些没晕过去,骂道:“我靠!老子我看是你跑去大保健时,错把哪个女人屁股上的胎记搞混淆了吧?我的印记是在老子额头上。”
“放屁!”薛文化反驳道“狗日的阿旺!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认?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都有需求,别不好意思,快脱裤子给我们看看你屁股上的印记。”
汪凡不耐烦说道:“我靠!嘴炮你别在这里放狗屁了……”
不过他话没说完,薛文化突然一巴掌打了过去。
汪凡本来就不耐烦,现下又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当时是怒发冲冠,血液循环加速起来,额头上的太阳纹渐渐的显现了出来。
“你们快看!出来了!是不是一模一样?!”
这时却听薛文化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原来他这是有预谋的,他深知汪凡额头上的太阳纹印记必须在血液循环加速时,才会显现,故而刚刚才故意去激怒他。
汪凡自然也明白了薛文化的用意,刚上来的怒气顿消了一大半,额头上的那个红色的太阳纹也消退了下去。
虽然只是短暂的时间,但是桐教授和小刘都看得真切。
“小汪!你……你额头上是怎么回事?!”
桐教授还有点不可置信。
小刘也是睁大了眼,问道:“是……是呀!和画上的男子一模一样。”
汪凡还来不及回答,忽听薛文化惊讶说道“我靠!你……你们快看!我怎么觉得这画上的男人是越看越像阿旺呀!”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又都纷纷看了过去,果然!画中的男人当真是越看越像汪凡,而且他的脸好像会变化一般,初看时,并不像,但盯着看则就越来越像。
汪凡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他着急忙慌地问九树“九……九叔!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你都问我?当我是全能的吗?”九树说着,转看向桐教授:“桐老才是古墓方面的专家!”
桐教授见皮球踢到自己这里来,不由苦笑说道“我是搞考古专业的,又不是搞灵异专业的!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呀?”
说罢!才想起问汪凡“你额头上的印记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与这印记有关?”
汪凡也是一脸谜团,说道“这个印记打从我记事开始它就在了,我父母说是胎记!”
选修生物学的小刘说道“会不会是我们用眼过度,导致大脑高级神经中枢赋予图像不同的意义,又因汪凡哥额头也有一样的印记,才导致我先入为主,产生深度错觉……”
桐教授突然扑反向九树,事出突然,九树毫无心理准备,加之担心伤了他,被扑了个正着。
桐教授骑在他身上,双臂疯狂乱舞,向九树抓去,并且不停发出诡异的笑声,如同是被笑面棺童上身了一般,绿光将他的脸照得绿莹莹的,平添了几分恐怖色彩,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九树怕伤了他,没有反击,只是双手护在面前,自我保护着。
汪凡与薛文化见状!赶紧抢上前,一边一个,将桐教授从九树身上架开,可桐教授依然疯狂地发笑着,挣扎着,脸上的绿光使其看上去,是即狰狞又诡异。
“桐老怕是中邪了!快打晕他!”
九树来不及完全起身,便对汪、薛二人说道。
薛文化没有犹豫,一掌打在桐教授的后脑勺上,将其击晕。
“这里不能再逗留了,得马上撤离。”
九树说着,转对赶过来的小刘说道“小刘!快收拾你们的东西,离开这里。”
并对汪凡与薛文化说道“你们两个把棺盖合上。”
而他自己背起桐教授,待汪凡他们这边合好棺,小刘收拾好东西,五人便向水眼撤离。
九树之所以自己来背桐教授是因为他曾经有过水下救昏迷之人的经验。
在行近水眼的位置时,垫底的汪凡隐隐约约间,总感觉有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幽幽传至耳旁。
本来投出照明用的荧光棒已全被小刘回收,现下周遭被吞噬在阴沉的黑暗中,只剩格外刺眼的狼眼光束。
汪凡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全神贯注去听身后的动静,只觉脚步声越发清晰,且越发的靠近,已有近在咫尺的趋势。
汪凡心知肯定是先前神出鬼没的那团黑物又来了,当既回头望去,手中的狼眼手电也随之照去。
他以为这次能逮个正着,可身后除了空洞的黑暗与白色的光束,什么都没有。
正当这时,汪凡突然感觉脖子右侧凉飕飕的,像是有气吹来,耳边还清晰传来像沉重的呼吸声。
顿时他一个冷颤贯彻全身,浑身毛发笔直而立,立马把腰间的工兵铲取下,倏地挥砍而去,可工兵铲砍到的却只有空气,与无尽的黑暗。
汪凡为之愕然,如此近距离都打不到它?手上的狼眼手电也早在第一时间向黑暗探索,手电光束破开黑暗,游走到西南边三点钟方向时,突然发现一张阴笑的脸躲在一团黑雾之中,可转瞬即逝间,那团黑雾一晃,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是成为黑暗的一部分,无影无踪。
“谁!~”
汪凡大叫声一落,并已经两个快步抢上前去。
薛文化被汪凡突然的吆喝声吓了一跳,急忙赶上他的身边,问道“你发什么神经?”
“黑暗中有人!”
汪凡一边用狼眼手电到处寻找,一边回答。
“我靠!真的假的?!”
薛文化警惕起来,立马把小刘所用的工兵铲甩开,突然他发现什么异常,又道“咦!那笑面棺童怎么不见了?”
汪凡顺势看去,不免一惊,果然!
两人均知出幺蛾子了,之前他们可是把笑面棺童的手脚捆得结实,想要挣脱实在是不太可能,可问题是它现在确确实实不见了。
薛文化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立马警惕地与汪凡背靠背。
这时!汪凡突然感觉自己身边“嗖”的一声破风声,有一道行如疾风,快如闪电的黑影从身边蹿过。
汪凡全身的每一条神经已经进入一级战斗准备,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背部都湿透了,是冷汗!
“我靠!刚刚那是什么?”
薛文化也感觉到了,声音明显有点颤声。
“我哪里知道!”汪凡咽了咽口水,紧紧抓住手中的工兵,用狼眼手电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周边。
“喂!你们两个快过来!小刘已经安全进入水眼了。”
这时已经把小刘送下水眼的九树向汪凡与薛文化发出信号。
汪凡下意识把手电照过去,顿时吃了一惊,只见九树背后竟然有对暗红色的微光隐在一团黑雾之中,在光柱下,一眼就辨认出那是一双眼睛。
在洞墓中,汪凡的心智被“黑魔”不断地一点点攻破,在极度紧张之下,错把突然从背后拍自己的薛文化当成“黑魔”,并错手把他杀了。
“九叔!快来,嘴……嘴炮不行了。”
汪凡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出来,声音穿透防毒口罩,回荡在若大的洞墓,久久不肯散去,这一声哭喊包含了他对薛文化的所有情感。
九树心知不好,快步抢上前来,见状,也是惊得差点六神无主,他一瞬间回忆起,当年对越反击战时,自己的战友一个个从自己身边倒下去的场景。
但是久经沙场,曾经多次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他,有着过人的心理素质与对死亡的承受能力。
急道:“小凡!振作起来,现在不是哭丧的时候!”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特别是在这种濒临死亡的处境这下,只是情到触动薄弱的内心处,才使得汪凡伤心落泪。
但经九树提醒,他马上就拾起被黑魔击垮的心智,暂时丢下兄弟意外死亡而滋生的脆弱情绪,伤心化为愤怒,愤怒转化力量,血液随之沸腾起来,额头上的太阳纹渐渐的显现了出来。
此时那红彤彤的太阳纹仿佛比平时更显红艳,仿佛欲要喷发火焰一般,更仿佛赋予了汪凡力量一般,他拾起工兵铲,用两指沾了一下薛文化的血,涂抹在工兵铲的铲面上,毕竟血债必须血偿。
汪凡缓缓站起身来,额头上泛着红光的太阳纹,令其看起来犹如是二郎显圣真君上身一般,此时此刻的他,仿佛比平时显得更伟岸。
这时,隐在黑暗中的黑魔再次以它来去无踪的诡异方式,向九树与汪凡这边袭来。
它虽然来无影,去无踪,行无声,但汪凡与九树均预感到一股强大且带妖气的东西从头顶袭来。
伤心使得汪凡头脑更是清醒,他不再躲避,而是直接打着冷烟光,举过头顶,向黑魔指去。
冷烟火感应到主人的愤怒,瞬间爆发出亮如白昼的火光,驱赶了黑暗,而黑魔也在同一时间消失殆尽,了无踪影。
仿佛它就是黑暗的一部分,黑暗在它在,黑暗不在它亦不在。
“这黑团无形有质。”九树瞬间明白了,心下也是悔恨:“刚刚我们都大意了,它根本无法消灭,再耗下去必然是自取灭亡,小凡!快走。”
说罢!九树便拽着汪凡,强制性将他拽进水眼之中。
待这两人从水眼另一端钻出头来时,早在一旁等待的小刘搭了把手,帮忙将他们拉上来。
汪凡一心想回去把薛文化的尸体弄出来,不想让他暴尸于此。
“小凡!你理智一点!”九树立马拦住了他,“你的状态不合适回去,我怕你报仇心切,反倒会误了事,我回去就好了。”
说罢便又折返的回去。
此间洞墓异常的安静,汪凡顿觉心酸,想起薛文化与自己曾经的点点滴滴,他不由悲从中来,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用拳头捶打着岩石。
每一拳都很痛,但仿佛这样,可以让心中的痛稍减一些。
小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敢问,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一个人高马大,堂堂七尺男儿痛哭流涕着。
周遭除了汪凡低气抽搐的声音外,再完其它声音,静的仿佛像是洞墓的亡灵正凝神静听汪凡这个此时肉活心死之人可怜又可悲的哀嚎。
可就在这时,突然!汪凡的脸蛋不知被什么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耳边传来“阿旺!你丫的清醒一点?”
这一巴掌打得汪凡耳边嗡嗡作响,可让他差异的是,这……这居然是薛文化的声音?!
汪凡定神看了看,只见薛文化那傻大个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旺!你丫哭什么?”薛文化还不断地轻轻拍着汪凡的脸旦:“清醒了没有!清醒了快走,这里不能呆了。”
汪凡整个人都蒙了,搞不清东南西北,而……而且这间洞墓怎么又变成了女尸的那一间?
“文化!别废话了!快点离开这里。”
突然又反杀回来的笑面棺童挟着妖风便将小刘扑倒,经它几下抓击,小刘的背包已经“皮开肉绽”,里面的东西全部洒将了出来。
“你真他娘的是属狗皮膏药的!”
薛文化骂道,便抄出工兵铲上前欲要打跑这只笑面棺童。
而此次汪凡倒不着急上前驱赶它。
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笑面棺童老是咬着他们不放,而且按理说,是自己和九叔与它结怨最多,可为什么它每次首先选择的攻击目标并不是自己和九叔?
事出反常必有妖,汪凡正苦思冥想之时,忽然看见从小刘背包里丢出来的那个螺旋纹青铜面具。
一瞬间,他豁然开朗,明白了为什么笑面棺童一直咬着他们不放,更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笑面棺童是选择薛文化攻击,而现在是小刘。
肯定是因为那个青铜面具。
汪凡当既捡起那个青铜面具,大叫一声“嘿!看这里!”
话音未落,便将手中青铜面具向山涯裂缝的深处扔了出去。
而笑面棺童果然不再念战,而是向青铜面具消失的方向追去。
桐教授见状气得一下气没顺过来,差点没再一次晕过去。
他想出言指责汪凡,但亦看明白了事情原委,也知怪不得他,但仍有气在,便不再理会他。
甚至从原始森林到茶马村寨,一路都是绷着个脸。
由于桐教授他们还需等考古队进山,对南召将军墓以及姆蚩氏苗墓进行一次彻底的考古行为,所以便选择在茶马村寨借宿一晚。
而汪凡一来是没想好怎么和木云杉那胖金妹见面,二来是另有打算,所以便没进村寨。
他与薛文化两人在月牙湖与九树他们分道扬镳。
汪凡此趟的目的已达成,现下得知太阳纹的来厉,由此可见512案背后的组织应该便是为了寻找上古之泪的姆蚩氏组织,但光凭这点显然不够翻512案。
此处离欧鲁山庄不远,于是他打算顺道去夜深欧鲁山庄。
此时已是凌晨二点多,此去还有一段路程,汪、薛二人不由脚下加急,出了山谷,来到了他们为此次行动所租的车前,放好装备,便由汪凡驱车向欧鲁山庄的方向赶。
车上!汪凡将前两天欧鲁山庄的事告诉了薛文化。
薛文化听罢,气愤骂道“我靠!这种事也就狼爷我不在,否则管他娘的山庄是天王老子的地方,还是阴曹地府,只要狼爷没被当场撂倒,那一定给他闹个底照天不可,咱们七匹狼混世小魔王的精神在这种时候就得充分发挥出来不是。”
要是换了旁人说这种话,或许是吹牛,但他薛文化还真是能这么干的主。
薛文化这人神经一旦大条起来,可真敢和阎罗王掰扯掰扯,如果说他小学时就敢和社会青年叫板不算什么,那有一次在大学的经历就足以说明此人是个脑子一热,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大二那会,有一次七匹狼小团伙跑到六环外喝酒,当时从ktv出来比较晚了,正看见三个社会青年抢劫一对谈恋爱的年轻人。
当时那男的反抗了,被捅了一刀,薛文化见状,那是二话不说,冲上去一巴掌就差点没把那个捅人的给扇成脑震荡。
对方虽然都持有匕首,但看来人有七个,而且还有两个还都属于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那款的,其中有一个便开始打电话叫人。
那些年社会治安没现在这么好,好多小年轻受港片古惑仔影响,整天拉帮结派,搞事混社会。
虽然七匹狼是也受影响的一代人,但他们是只学其毛皮,未得精髓,撑死就是调皮捣蛋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拎得清。
不一会儿就哗啦啦来了十几二十个人,那可是个个手持砍刀,铁棍,来势汹汹,好不唬人,其中一个是所谓的老大。
当时七匹狼其他几个兄弟看形势不对,提议先跑再说,但从小打群架长大的薛文化什么场面没见过,根本不为所动。
加之马尿上头的作用下,当时神经就大条起来,在那种情况下还要求抢劫的那两个把钱还给人家,并要对那被捅的男子道歉,以及赔偿医疗费。
虽然距离远,光线亦不好,但汪凡通过此人头上那抹黄色,判断出是何豪辉。
他正与一个人握手,但是那个人隐在灯下黑的位置,完全看不清其身高体形,相貌就更别提了。
何豪辉与神秘人握手以后,神秘人上了一辆普通的黑色吉利娇车。
此人行为诡异,处处提防,一直有意隐在黑暗中,就连车都停在黑暗中,如若不是车子驶离山庄时,刚好经过一小段有路灯的区域,汪凡甚至连什么车都看不见。
幸运的是在短暂的路灯路段下,汪凡看见了车牌,不是滇江车牌,而是省会滇中市的车牌,于是立马在了草的平面图边沿写上以下几点:
“黑色吉利远景”、“滇ap3905”、“神秘人,男女不明”、“此人有较强的反侦查能力,或许是职业特殊,或曾经从事过特殊职业”、“有没有可能是吴兰兰说的保护伞?”
“嘿!阿旺!你快看!又有几个人出来了,在西边那屋子。”
汪凡在记信息与疑问时,拿望远镜四处看的薛文化又有发现。
汪凡接过望远镜,看了一眼,果然有七八个汉子从西边一幢戒备森严,不断有保安来回巡逻的一栋两层高的楼里走出来。
他们走入没有灯光的黑暗区域后,汪凡便不管他们,而继续观察货车,发现它依然在一间类似仓库的铁皮房前卸货,而仓库的卸货人员也都是穿着保安统一的制服。
看见这,汪凡预感到了什么,在平面图边沿写上“保安系统是标准军事化管理”、“有什么方法可以规避与保安发生冲突?”
货车卸货大概用时20分钟,期间两个送货员除了上洗手间外,便都得在保安监视下,汪凡也一一记了下来,随后又对整个山庄进行窥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日他个先人板板,搞这么麻烦?”
便在这时,突然听到丛林里传来有人交淡的声音,从山下传了上来。
汪凡与薛文化马上把身体更贴近地面,并把黑色卫衣的帽子悄悄地带上。
汪凡甚至是从地上抹了点土涂在脸上,微微抬起头,眯起眼睛,不让身体上有可能产生任何反光的机会,注视着声音的源头。
约过了几分钟,便见有七八个背着大包小包装备,向山上走来的人。
由于天色阴暗,看不清面相,只能窥其模糊的轮廓,不过他们的交谈声清晰可闻,应该就是刚刚山庄出来的那一伙人。
其中那个四川口音的人又说道“姓赵的!你老汉儿不是给他们做过事么?为啥子还要考验我们噻?”
其中一个东北口音的人说道“东家出那么多钱!试试水也可以理解,俺们把活干漂亮不就完了么。”
又听一人说道“嘿!俄说你们聊天就聊天,但脚下能不能加点速度?这里去欧鲁雪山山腹还有好一段路程,全程开11路,按这个速度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到?”
说着,还不免抱怨一句,“这东家也真是的,也不给配辆车。”
“等会!老子放放水去!”
说要尿尿的四川口音男子移身到了汪凡和薛文化藏身的位置附近,拉开拉链后,舒服地叹了口气,尽情释放起膀胱的压力。
薛文化下意识就把身体趴得更低了些。
而小解的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头一直看向汪凡他们这边。
汪凡正眯眼与他对视,尽管黑暗阻隔了他们,只有微乎其微的视线,但汪凡可以感觉到,此人也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
“糟糕!再这么下去!他肯定要发现我们,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不管了,他要是主动靠近,老子先打晕他再说!”
汪凡心跳不由自主加速,一动不动,屏住呼吸盯着他。
“妈了个巴子!老金!你他妈的快点,尿个尿都整半天,你尿不尽呀?”
这时那个东北口音的不耐烦吼了一句。
四川口音的回骂道:“老子日你个先人板板!你才尿不尽,你全家都尿不尽……来了!崔啥子崔噻!”
这一伙人走远后,汪凡和薛文化见也没什么可考察的了,这才悄无声息地撤退。
汪凡马上转头,顺着薛文化下巴所指的地方看去。
正见两个中年男人在一张小桌子上喝酒,这本来没什么的,但问题是就在他们旁边停的货车车厢上正贴有“鲜到家生鲜配送公司”的字样,而且其中一人还穿着同样字样的工作马夹服。
汪凡心念一动,看一眼薛文化。
薛文化立马心领神会,招了招手,叫老板来买单,随后这两人站在两个男子旁边抽烟,假装等出租车。
只听其中一个说道“宋哥!来!敬你一杯,哎!老郑给的小费还真的不少呢!两趟下来就和公司给的工资差不多!”
另一个回道“是呀!只可惜一周才送一次,对了!下周送货时记得给老郑送条好烟,虽然我们和他是利益共同体,但这种关系也需要维护,烟钱到时我们一人一半。”
“唉!好的!都听宋哥的!我就是怕公司知道了。”
“怕什么!老郑是我老乡,只要我们三个不说出去,公司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听到这里,汪凡已经得到了他要的信息,心中已经有了计划的雏形,对薛文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车上!
薛文化说道“旺!那我们今天怎么说?再去欧鲁雪山?”
汪凡明白薛文化的意思是,今天就开始跟踪那些盗墓贼?
但他另有计划,看一下时间,说道“不!现在六点!我们回去睡四个小时,然后去树母村,我带你去寻一幢闹鬼的别墅。”
从现目前现有的线索与消息来看,512案与树母村94年拆迁案,还有刘家灭门案,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这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而坐拥使者均指向苏卫东、张振兴以及苗服女,而因此汪凡才决定去刘家灭门案的现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翻案的线索。
两人闷头睡到中午,被定好的闹钟吵醒后,在宾馆随便下了面条作午餐,吃罢便准备出发。
临走时薛文化说道“邓爷爷教导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把家伙带上,以防万一。”
汪凡差点没白眼一翻晕过去,说道“你大爷的!那是邓爷爷单独教异你的吧!我只知道邓爷爷教异我们“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而伟大领袖毛爷爷才教异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
“对呀!我是说的毛爷爷呀!你丫的耳朵还没起床吧?”
汪凡对薛文化倒打一耙的本领早有领教,要怪就怪自己搭他的话,当既扇自己两巴掌,说道“不是老子耳朵没起床,是我他娘的嘴欠了。”
在薛文化的提议下,他们还是带了防身刀具,汪凡还将宾馆里的一次性鞋套与一次性手套顺手抓了几个塞进便携式挎包里。
两人驱车来到了树母村,步行穿过村寨,直上后山。
由于汪凡也是第一次来,只是听吴兰兰说过一次别墅的大概位置,所以这两人可是一顿好找,直到中午才找到别墅。
别墅座落在山腰腹地之中,此处曲径通幽,倒有几分与世隔绝,悠然自得的意境,由于长年无人来往,四周杂草丛生,草木兴盛,一些绿植足足有一米来高。
薛文化看着羊肠小道尽头,隐于山间的别墅说道“奇怪!这地方虽然环境不错,但偏僻,且交通不便,如果从住宅角度来说,位置还没山脚下好,别墅为什么要建在这里?这刘建国怎么想的?”
汪凡出了问题,应道“确实!地方是个好地方,可交通确实不便利,而且你发现没有,那别墅朝向有异,坐西朝北,不知为何会这样建?这可是犯了风水大忌的。
汪凡本就具备风水理论,加之研究了《撼龙.广地》下册《广地》的实践教学,已经慢慢地摸清要领,自然也就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只听他说道“日出东方,西边归,但是你看那别墅是把门朝北,背朝西,就是为了避免阳光,你看别墅的背面朝西处,连一扇窗户都没有,这样夕阳西归之时,阳光是照不进别墅的,也就是说这别墅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吸收不到阳光。
而且在五行里,东南西北方向对应的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正所谓门朝北开迎玄武……玄武亦称玄冥,有长生不老、万年不死之说,如果按照风水所说,这别墅根本就不是住人的,而恰恰是养鬼练尸的阴宅。”
汪凡心知要错失良机了,不由脚下加急,扑将了过去,却不想这时从草丛中也有一道身影同时扑将了出来。
汪凡与此道身影撞了个正着。
而神秘人已经跑进山林里,消失不见了。
待汪凡看清与他相撞那人时,暗叫倒霉,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勇。
刘家灭门案是吴兰兰牵头,刘勇具体侦查,在这里看见刘勇也就说明吴兰兰必然也在。
果然!随既便见吴兰兰从草丛中起身,以看罪犯的眼神看着汪凡。
薛文化见这一幕,“我草”骂一声,立马下意识矮下身来,躲进草丛里,显然!这纯属鸵鸟埋头,掩耳盗铃之举。
刘勇见状呵斥道“嘿!那谁!别躲了,都看见了,出来。”
“哪能呀警察同志!我……我不是躲!我只是是系鞋带呢!”
薛文化辩解着,从草丛中起身,嬉皮笑脸走过来。
“汪凡!我说什么你忘啦!现在512案性质变了,与之相关的事让你别私自调查,你这是要干涉公务么!”
吴兰兰冷冷说道,随既看向薛文化“还有你!薛文化!你做为他好朋友,不要求你劝解,但起码不要助纣为虐吧!”
“天地良心呀!我们这是来玩……”
“闭嘴!不要狡辩!来玩还带鞋套和手套呀?”
吴兰兰说着,挑了一眼,又对汪凡“行呀!汪凡!我还真小看你了,还知道掩盖足迹与指纹,这肯定是你的主意吧?”
汪凡百口莫辩,此时唯有沉默是金。
只听充分发挥刑警本色的吴兰兰继续问话道“还有!看看你们都带了什么!私自收藏刀制管具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性质吧!”
“不是!这……这都是误会……”
“闭嘴!没问你话”
薛文化那张嘴刚开始跑火车,便被吴兰兰呵止了。
薛文化不死心,继续辨解道“警察叔叔……呸!警察同志,这工兵铲它不是违禁品呀!你得秉公办理。”
“我说工兵铲了么!”吴兰说着,那瑞凤眼眯起,盯着汪凡挂于腰间的弯刀“我说那把弯把子刀!”
原来自从上次有过南诏墓的经历后,汪凡特意从特殊渠道搞了两把尼泊尔弯刀,谁曾想,今天快递刚到,还未曾使用过,便被吴兰兰撞上。
他不禁心中暗叫倒霉,连忙结结巴巴辨解道“我……我,其实我是少数民族的,我……我藏族的!你不知道我全名叫扎西阿旺么!这刀是我哒哒送我的!”
“哒哒?!”吴兰兰冷笑一声:“我看你是陕西的吧!你们藏族不多叫爸爸阿爸么!怎么改了?”
汪凡心说:咦!他娘的好像是哦!忙使出薛文化的看家本领,倒打一耙说道“对……对呀!我刚刚是说阿爸呀!你没听清楚吗?……嘴炮!我刚刚说的是阿爸吧!”
“对……对!我作证,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吴兰兰无奈说道“这怎么么又开始天地日月的了!我发现你们两个,这嘴里就没有一句正经话。”
刘勇摇头笑着,并出来解围道“汪凡哥!专业狩猎人员和地质勘探等野外作业人员,须由县以上主管单位出具证明,经县以上公安机关批准,发给《匕首佩带证》,方准持有佩带匕首的资格,你有相关证件吗!”
“哦!有!有呀!不过没带呀!在宾馆!回去就拿给你们看!”
汪凡暗自抹了把冷汗,心说,以我家老爷子的关系,办个证应该不是难事,回头我就让他办一张。
吴兰兰并非真要追究,她了解汪凡的品性,睁只眼闭只眼,说道“行啦!你们别添乱了,赶快回去吧!”
“别介呀!我有重大发现,现在向警方提供线索……”
汪凡把别墅刻意改朝向,以及风水原因告知了吴兰兰与刘勇。
刘勇沉思片刻,说道“学姐!我觉得让汪凡哥他们跟着也不是不行,你看!刚刚那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这里,说明这别墅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汪凡哥“识背辨人”以及画像功夫了得,兴许帮得上忙!”
薛文化也立马添油加醋说道“是呀!吴警官,我觉得这位警察同志说得对呀!你想想,你只要一和我家阿旺一起查线索时,总是能有外意收获,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是最佳的cp组合,说明我家阿旺能给你带来运气呀。”
刘勇在校期间就没好好学习专业,虽然说不算是差生,但专业能力也较为一般,之所以能被调入专案组,是因为他姓刘。
可能有朋友猜到了,没错!同刘刚沾亲带故,故而刘刚才有意让他跟着支队第一美女神探吴兰兰好好学习学习。
因专业能力不突出,因此没看出有什么异常,便问道:“学姐!就一面墙,没什么特别的,一楼看完了,我们上两楼看看吧!”
说罢,便转身欲上二楼。
薛文化好似突然想到什么,阻止道“等等!我之前听过国外有一个变态杀人犯的案子,他将酒店改成机关密室来杀人,咱们要不找找看,说不定这面墙有机关。”
众人都觉得薛文化说得也颇有些道理,于是便在光秃秃的墙上开始毫无头绪的寻找,可不足二十平方的墙,任这四人怎么敲敲打打,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最后还是向事实妥协,四人乖乖上了二楼。
二楼面积比楼下还小些,一共有六间房间,由于吴兰兰认为刘思梅是刘家灭门案比较特殊的,便先去了通道最靠里间的房间,那正是刘思梅的房间。
据刘勇所说,房间里面的阵设与档案里的照片一样,依然保留着当年的模样,只是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目所能及的东西统一成了没有了色彩的灰色,就如当年房间女主人年轻有活力的生命已在这世上香消玉殒一般,一片死气。
或许是体内蛊毒发作,又或许是触景生情,汪凡仿佛看见了相貌具体化的红裙女子——刘思梅。
她正座在梳妆台上,精心梳妆打扮着自己精致的脸。
从她那一身鲜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的红色连衣裙开始,周围又渐渐有了色彩,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刘思梅年轻的身体散发出青春活力,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溜进窗户,活泼地爬上她精致白晳,如润玉般的脸蛋上,多么年轻有朝气的生命,仿佛就像是盛开在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的一朵洁白的荷花。
镜子里的她正通过镜子,双目含笑看着镜子外的汪凡,汪凡仿佛嗅到了她独特的体香,和出谷黄莺的歌声。
她通过镜子见汪凡来了,回眸一笑,轻声细语跟汪凡说着什么,但汪凡只能看见她的红唇张合着,但却听不见她的声音,只见她满脸笑容逐渐消失,转而变得着急起来。
她似乎是在努力尝试挣脱什么?身体无法动弹,只是一脸焦急地跟汪凡说着什么,可任他汪凡如何努力去听,依然听不到一丝声音。
随后刘思梅好像放弃了,只是静静看着汪凡,忧伤的脸上隐有笑意,只不过那是一种离别愁绪,不舍中带有无奈的微笑,阳光下,一滴泪水从她的脸庞滑落而下。
“刘思梅!你说什么?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汪凡的突然说话,令身边全神贯注的兰吴兰吓了一跳。
“喂!你神经病呀!吓我一跳。”
吴兰兰说着,便下意识用手拍了一下汪凡的胳膊,在“磕磕绊绊”的长时间接触下,吴兰兰已经会对汪凡做一些无意识的亲密举动。
她的声音如一把铁锤,打破虚幻的阳光,打破了色彩,打破了汪凡的幻觉。
眼前充满少女气息色彩的梳妆台与化妆品的颜色,瞬间灰飞烟灭,所有的颜色化成尘埃,陨落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眼前又恢复了没有生命的灰色。
“你打我干嘛?”
汪凡从幻觉中惊醒,摸着刚刚被吴兰兰拍打的胳膊。
吴兰兰还来不及应话,一旁的薛文化抢道“你他妈的跟神经病一样,突然自言自语吓了我们一跳!我都想打你!”
“是呀汪凡哥,我也被你吓一跳。”
刘勇说着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汪凡。
而汪凡刚刚被吴兰兰拍打时,手电筒掉落,正好滚到梳妆台下,光束刚好从侧下方,斜打在他的侧脸上,脸上五官底部受光,其它区域隐入黑暗中,看着挺吓人。
刘思梅的房间发现暗道,令他们四人都嗅到了秘密的气息,毫不犹豫便下了暗道。
暗道是一条没有装修的毛坯水泥梯,走到拐角时,又发现一个与之前一样的欧式挂灯。
薛文化东施效颦,也伸手转动了一下,墙面便缓缓打开,是通向一楼的,原来这面墙正是刚刚吴兰兰感觉有异的那面,这应该是一处逃生的暗道,一二楼相通,同时又可以通到地下室。
看来刘思梅的笔记本上说的没错,刘建国有特殊的身份,否则谁会在家修这种隐密的逃生通道。
汪凡隐隐预感到刘家被灭门的背后,可能没表面看上去,就是因为拆迁事件产生矛盾那么简单,又或者应该说,当年拆迁另有其他目的,不只是因为旅游开发那么简单。
这四人顺着楼梯向下走,狼眼手电白色的光束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乱扫,试图窥清黑暗中的秘密。
这地下室与他们想象的不一样!或者准确来说,不应该叫作地下室,它就是一条挖开的通道,不修边幅,洞通周围清晰可见如鳞叠层的铲印。
薛文化看着铲印,疑惑说道“唉!这看着像是盗墓所用的盗洞呀!看这铲印,明显是高手才能打出的盗洞,而且这种宽高基本均在二米直经的盗洞通常是开大墓,起码也得是开诸侯墓所用!”
“文化!你确定吗?”吴兰兰将信将疑问道。
“嘿!吴警官!我能骗你不成,”薛文化砸巴一下嘴,以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吴兰兰:“我打小在古玩行长大,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呀!”
说着,他又看了一下盗洞,续道:“盗洞之所以需要打这么大,是为了方便搬运大型陪葬品,肯定错不了,不信咱们打开刘思梅的笔记本看看!这刘建国搞不好就是个盗墓贼……不对!应该说是摸金校尉,否则不能有这么专业的盗洞手法。”
吴兰兰想到刘建国在张振兴的日记本上,叫刘古董,说明与这方面有关,便相信了,说道“信你!不过看笔记本太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先检查一下这奇怪的地方再说!”
通道向里走不出几米,空间便大了许多,且出现了向下的直洞,直经也差不多在两米左右,深度目测大约四米多点,还有一条简易的不锈钢挂梯。
“没错!这就是盗洞,不出意外的话,这直洞底下应该是个墓,而且不会是小墓。”
说到这,薛文化不由得激动起来:“我靠!我终于知道别墅为什么盖在这交通不便的位置了,肯定是为了盗墓做掩护。”
他口气中掩盖不住兴奋,说罢便准备下去。
汪凡一把拦住,说道“先别慌!下面不知道有没有埋伏呢。”
“怕个毛线!除非埋伏的人有枪,否则想撂倒狼爷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薛文化话没说完,已经一支脚踩到挂梯上,随既好像又想到什么,“唉!你们说!不会真有人带着枪埋伏起来吧。”
汪凡冷笑一声:说道“唉!怕个毛线怕!狼爷你在前当出头鸟……不对!是当蝉,我们在后面做黄雀,问题不大。”
薛文化听出这是故意调侃他,骂道“缺德旺!你丫就缺德吧你!要不这样!你*狗日的在前面当出头鸟,我们在后面当给你验尸的法医,这样还可以知道你是怎么被凶手害死的,不至于成为悬案呀。”
“滚!我要真被人打死了,让你这不靠谱的嘴炮法医一验尸,搞不好就验成是自杀的了。”
汪凡话音刚落,便听吴兰兰说道:“行啦!你们两个,这时候了还能满嘴跑火车,我也是服了!我看了!问题不大,应该没有埋伏……”
吴兰兰话没说完,汪凡便已经纵身跃下,其实刚刚他就看出没问题,只是故意逗薛文罢了。
“我靠!我说无德旺,你能不能成熟稳重点,别像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一点都不像成年人,学学狼爷我呀!”
薛文化见汪凡已经下去了,心里也着急下去,一边踩着挂梯,一边调侃他,过一过嘴瘾。
“嘴炮!你知道《吕氏春秋·自知》的故事吗?”汪凡一边用手电筒探明情况,一边问薛文化。
不过现在眼下,这四人更关心的是,谁把苏卫东父母的遗像挂这里,而那两副棺材里面是否就是苏卫东的父母?
此时薛文化说道:“我说一句哈!虽然这是大不敬,但我觉得咱们要不要开这两副棺材看一下?我感觉这两副棺材有异,它们没上棺钉,说明可能经常有人开启过。”
众人听了他的话后,稍微一检查,这才发现真如他所说,棺材果然没上棺钉,如此一来就好办了,经过简单商讨,四人决定开棺。
“唉!等一等!虽然你们警察不信这套,但这是对死人的尊重,等会儿!我先念一段词再开。”
薛文化说罢,也不管其他三人作何感想,又开始如上次南诏墓那次一样,神神叨叨念起属于他自己版本的“往生经”
一旁的刘勇见状,心觉疑惑,以试探性的口气说道“我一个学长在关中文侦队,专门和盗墓贼打交道,他跟我说盗墓贼开棺前也搞这一套,是古代的盗墓贼流传下来的……可怎么文化你也搞这套?而且从刚才的表现,说明你对盗墓方面好像颇为了解!
说到这里,刘勇故意盯着薛文化:“你是干过盗墓?还是家人干过盗墓?”
“等等……”正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什么:“你姓薛,张振兴笔记本上也有一个姓薛的盗墓的,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汪凡赶忙帮忙辨解道“薛叔年轻时确实是犯过错误,不过已经受到政府的教育批评了,我这兄弟就是从小耳濡目染,所以脑子有点小问题。”
说着,汪凡拍着胸脯,保证到道:“但是阿勇你放心!他绝对不是干盗墓的!盗墓这种缺德事,哪能干呀!。”
说这话时,汪凡是脸不红心不跳,全然主动忘记了自己与薛文化干过的违心勾当。
“阿旺!你丫脑子才有问题!”薛文化见汪凡拐弯抹角损自己,立马不答应:“我这是以防万一,一来是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来是对死者足够尊重么,毕竟死者为大么……好了!开棺吧!”
刘勇也只是好奇,随口问问,并没真要刨根问底。
当下,这四人一人一角,进行开棺。
由于棺材没有棺钉,而且像薛文化所说,经常有人开启,所以很容易就打开了。
当看见棺材里面的尸体时,这四人都为之一惊。
只见里面躺着一具男尸,正是冥画上苏卫东的父亲,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本不足为奇,但令他们震惊的是苏卫东他父亲死了十几年了,可这具尸体居然鲜如活人,保存完好,完全就跟睡着的一样。
汪凡与薛文化两人不由得是头皮发麻,昨天姆蚩氏蛊苗女尸的尸体画面立马从脑中浮现出来。
“尸体虽然看上去鲜活,但皮肤有明显的硬化,是经过特殊处理,所以没有腐化,脖子上有一道经过缝合的伤口,这应该是致命伤,伤口经过处理,我看不出是什么凶器所致……”
吴兰兰一边检查尸体,刘勇一边拍照。
只听吴兰兰继续说“我估计另一具尸体应该也差不多!打开看看。”
说罢,这四人合力开启了另一具棺材,果然如吴兰兰所说,苏卫东母亲的尸体也是鲜如活人,皮肤亦是硬化,不一样的是,她的致命伤口是在胸部心脏处。
吴兰兰一边检查,一边说道“虽然伤口位置不一样,但是看其手法应该出自同一人,凶器应该也是一样的,缝合手法也一样,看来苏卫东父母的死亡果然是他杀,而木良叔说得没错,和氏兄弟的嫌疑很大。”
说到这里,她好似想到什么,转对刘勇说“小勇你明天带法医过来对尸体进行验尸,还有!你得辛苦一趟,跑一趟苏卫东的老家,走访调查他父母生前的社会关系与行为轨迹,看看有没有私生子,或者抱养的孩子。”
汪凡轻易不言弃,于是便对吴兰兰说道“兰姐姐!你就让我为警方出份力吧!”
“不行!叫什么都没用。”吴兰兰态度依然坚决。
这时薛文化抢话道:“嘿!阿旺!你得叫亲爱的试试。”
“滚!”
汪凡和吴兰兰异口同声骂道。
随后汪凡说道“吴兰兰!你这不是卸磨杀驴么!”
吴兰兰一下严肃起来,说道“汪凡!作为公民本来就有义务协助警方调查,而且你搞清楚,如果不是我们关系还不错,你又有立功表现,你身上的问题怕也不少,就你今天不留足迹方面的事就表现得很专业么!……要不改天再去我那里坐坐?”
吴兰兰后面阴阳怪气的“赞言”,令汪凡立马明白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而且自己身上也确实有不少“劣迹”,只得乖乖闭嘴。
“前面拐角过去不知道是什么?走!去看看!”
由于盗洞挖到这里,被一块完整的大岩石堵住,盗洞不得已拐了个弯,吴兰兰说罢,便带头朝里头走去。
拐角的另一处空间果然有惊人的发现。
如果不是这四人都不是一般寻常人,肯定和会被吓死,又或者吓出精神失常来。
只见有不下十几具尸体被吊起来,画面与藏尸洞的一模一样,带着一股泯灭人性的恐怖色彩。
尸体同样也有编号,也有一些医疗器械的管插在尸体上,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些尸体好像已经进入了生产线的后期,没有了明显的尸臭,而且尸体原先的那一层结晶体已经蜕变成一层白色的粉末。
见这一幕,吴兰兰除了震惊,更有些义愤填膺,说道“看来果然没错!这与512案因果相连,这些丧心病狂的人到底杀了多少人?。”
“吴兰兰!你看!这些会不会就是苗服女她们所要的结果?这是不是所谓新型的毒品?”
汪凡把手套上从尸体上抹下来的白色粉末递到吴兰兰跟前,继续说道“我闻了!没有味道,但我感觉这就是苗服女她们以蛊养尸所要的结果。”
“嗯!九叔说过,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一种类似毒品的东西,”吴兰兰说罢,转对刘勇说“小勇刮一些下来带回去让技术科的验验!”
刘勇立马拿出证物袋,在薛文化用手电帮忙照明下,开始提取证物。
汪凡则用手机微弱的光在照着尸体,不知为何,他看得出神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吴兰兰问道。
汪凡摇头说道“说不上来!但我总感觉这些尸体怪怪的!好像哪里有问题。”
说罢,他便一手持手机照明,一手拨开悬吊的尸体,向里面一具看着有异的尸体走去,吴兰兰则紧跟在后。
手机的光比不了狼眼手电,无法远距离辨物,只能靠近了去分辨,而当汪凡靠近他所要观察的尸体时,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所有尸体都是以脖子吊起,但这尸体是双手吊起来……不!这不是尸体,只是故意模仿尸体吊起来。
汪凡尚未完全反应过来时,一股劲风已照他面门袭去,条件反射之下,他下意识便向后跳将开来,却正好撞倒了身后的吴兰兰,他自己也一踉跄,险些摔倒,此时!手中的手机已经被打掉,好死不死,刚好是屏幕着地,瞬间眼前一抹黑。
汪凡心知被偷袭了,顾不了许多,凭感觉一记低扫腿扫向偷袭者的下盘,正好击到对方小腿。
只听对方闷哼一声,并可以感觉他人向前倾倒时,顺势就地一打滚,滚到了薛文化这边来。
这时薛文化察觉有异,手中的狼眼手电立马顺势照去,待他要看清突袭者时,对方霍地出脚,将薛文化手中唯一的照明工具踢悼,并一脚将手电踢到远远的角落去。
速度不可谓不快,形势不可以不突然,薛文化完全没来得急反应。
四下一摸黑的情况下,只能听见薛文化大骂一声“我靠!”,随后便是他的一声闷哼。
汪凡暗叫不好,心知薛文化肯定是被对方有心算计无心,吃了暗亏,紧跟着的是刘勇的一声闷哼。
这边只发生在分秒之间的打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那边身强体壮的薛文化已从迷糊中缓过劲来。
“我草!狼爷脖子断了……狗*日的在哪?”
只听这只愤怒金刚大骂一声,便向那边冲去。
偷袭者见形式不对,不再恋战,就地一打滚,与冲过来的薛文化错身而过,向盗洞跑去。
“我草你大爷!有种别跑!”
薛文化大骂一声,早汪凡一步追了出去。
只见那偷袭者身手敏捷,上挂梯只在分秒之间,并一脚踢去挂梯。
见状,汪凡单脚在直洞上一蹬,利用惯性,身体向上一送,已经来到了盗洞上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敏捷的就像一只山猫。
洞下的薛文化没有这等身手,急得破口大骂“我靠!阿旺你他妈的是属猴的吗?”
汪凡刚跃上盗洞,偷袭者已经跑到楼梯口,他见形势紧迫,当既解下便携挎包,甩将了出去,正中其背部。
偷袭者吃这一下,踉踉跄跄向前摔倒,汪凡则脚下加急两步,身体一扑,扑到其右大腿上,对方身体一扯,汪凡又抓得紧,顿时“刺啦”一声,裤管便直接被扯破。
晕暗的环境下,汪凡依稀可辨其右大腿内侧好似有一个纹身,视线太差并没看清,只是下意识觉得是那个太阳纹的纹身。
汪凡被纹身分了神,偷袭者则借机左脚向他猛踹两脚过去,一脚踹中其左肩,一脚踹中其面门。
汪凡鼻子一吃痛,对方钻空起身逃之夭夭。
待汪凡缓过劲,心中骂了一声娘,捂着鼻子爬起来追时,偷袭者已经跑出别墅,待他追出去时,早已不见了其踪影。
汪凡心知对方肯定是跑到了别墅后山那片茂密的丛林之中,他本意是想追去,但转念一想,又觉太冒险,况且也可能追个空,便作罢。
随后,薛文化与吴兰兰还有刘勇,三人这才紧赶慢赶地追出了别墅。
“狗*日的跑哪去啦?”薛文化帮捏着后脖:“我靠!狼爷我现在脖子还疼着呢!”
他骂骂咧咧着,正是憋着一肚子窝火,无处发泄。
吴兰兰眉头紧锁,同样捏着后脖,明显还疼着,问道“汪凡!你看清是谁了没有?”
“太黑了!我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汪凡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与他交手过,可以肯定是男的,而且估计身高应该在175以上,不超过180,体重差不多有80公斤左右。”
吴兰兰问道“身高体重能确定吗?”
汪凡胸有成竹说道“基本上差不多!我与他一直都是近身博斗,从他拳脚的路径,以及我背摔过他一次,出路不大。”
“他动作好快呀!我完全没反应过来,肯定不是一般的练家子,”此时刘勇也捏着后脖,一脸衰相:“哎呦!脖子现在还酸麻酸麻的,不过好在汪凡哥你有这一手本事,否则我们这一下就白挨了。”
说着,以请示的口吻对吴兰兰说道:“我明天就把滇江大大小小的体校以及武馆筛一遍,有了身高体重,还怕他跑了不成。”
汪凡摇头说道“这范围也太大了,而且效果不见得好,我建议可以从张振兴,苏卫东的社会关系去筛选一遍。”
“为什么?”刘勇眉头一皱,随既又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怀疑是他们的同伙?”
汪凡说道“肯定是他们同伙,此人应该是知道我有对人物体形特别敏感的能力,所以才会有一上来就打掉光源的举动,那能知道我有这能力的有谁……或者这么说,512团伙这一帮人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有这能力的?所以我怀疑……”
“汪凡!你……你,对了!你鼻子没事吧!”
吴兰兰心知汪凡想说警察系统出内鬼的事,但她考虑到这种事不便随便说,立马出言打断他。
而那一瞬间,汪凡发现吴兰兰瞟了一眼刘勇,眼神转瞬即逝。
汪凡瞬间明白了什么,马上闭嘴不谈。
“所以什么?”薛文化见汪凡话说一边,戛然而止,许兴不满:“唉!无德旺!你到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呀!”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吴兰兰打断薛文化:“我想我们可能已经离真相很接近了,先叫队里的人来取证和验尸吧!”
汪凡见吴兰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说道:
“嘿!你别这个眼神看着我呀!我有我的依据!你想!此人如此谨小慎微,处处提防的出现在欧鲁山庄,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这么说,不方便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欧鲁山庄屁股低下不干净,只有特殊身份的人才会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与山庄有关联。”
薛文化听到这里,补充说道“吴警官!刘警官,我也提供一条线索!我们怀疑这个欧鲁山庄就是太阳纹的组织,该组织应该是姆蚩氏蛊苗的组织。”
“你怎么知道?”刘勇眉头一皱,表情许些异样问道。
薛文化将姆蚩氏蛊苗洞墓一事大概说明。
可其实这事吴兰兰今早便与九树通过电话了解到了,所以并不惊讶。
……
“快点!就在前面了!”
这时上山的小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随既便见八九个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各有一名法医,与五六名穿有“现场勘验”字样警服的工作人员,还有三个穿便衣的刑警。
其中带头的便是滇江支队一大队队长,吴兰兰前领导——林军。
“师傅!又得麻烦咱一大队的兄弟姐妹们了。”
吴兰兰语气平和说道。
林军打了个哈哈,大手一摆,爽朗笑道“大神探!你可是一大队出去的人,咱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况且刘局都说了,灭门案由你们专案组牵头,我们一大队协助,得!闲言少叙,先干活……”
“砰——!”
林军话声刚落,便在这时从别墅里传来一声巨响,一股浓烟杂夹着灰尘从别墅大门喷发而出。
众人猝不及防,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一哆嗦。
“不好!出事了!”
汪凡只愣了半晌,便知坏事了,当先第一个冲进别墅,此时别墅放眼都是飞扬的尘土,汪凡象征性地挥动两下手掌,捂住鼻子便向有暗门的那面墙急走而去。
浓浓烟尘阻隔了视线,二楼情况不明,只知有暗门的墙壁与通向盗洞的楼梯均塌陷了。
汪凡心有不好的预感,毫不犹豫,跳将了下去,来到地下室,紧跟在他身后的吴兰兰着急问道“汪凡!底下什么情况?”
“都别下来了!盗洞被炸塌了,进不去了。”
汪凡说罢!心中暗骂了一声娘,便翻身上了一楼,不等其他人问话,又急匆匆跑到别墅外,检查盗洞地面位置的情况。
而薛文化早他之前先到,大部队随汪凡出来时,他已经检查完毕。
只听薛文化气愤骂道“卧槽!他娘的!这是定向爆破,专业手法,只是将盗洞炸塌,其它区域不受影响,是老手。”
吴兰兰听罢说道“看来嫌疑人一直都没离开!这是故意破坏线索,同时说明我们离真相很近了。”
林军似懂非懂,问道“兰神探!什么情况?!”
吴兰兰将刚刚发现盗洞的事大致说明了一遍后,林军刀眉微收,沉思片刻,说道“这么说的话!那负责爆破的人肯定还没走远,而且这附近应该有其它通道可以直通别墅下的盗洞,得赶紧进行搜索围捕。”
说着,转对旁边的警员吩咐道“小董!马上叫队里支援,叫人来把这片山头给老子翻个底搜一遍。”
“好的!头儿!”
一直跟在林军身边的警员马上打电话叫支援,期间林军对吴兰兰说“行啦!接下来就是苦力活,交跟小董他们,你们先回去吧!我等队里增援到了再走。”
吴兰兰向来雷厉风行,况且她当刑警不为官不为财,就只是为了破案,所以并没留下来“讨好领导”,与汪凡、薛文化还有刘勇四人先行离开。
回了市里,汪凡找了一家复印店复印刘思梅的笔记本。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浩宇早看出自己心仪已久的吴兰兰,那关闭已久的心房已经为汪凡打开一道门缝,如果自己不快点及时把那道门缝关上,将来待到门缝全部打开,自己就没有机会了。
他如此分析着,便说道:“兰兰!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小痞子,你干嘛老是喜欢和他在一起!”
“浩宇!你胡说什么?喝多了吧?”吴兰兰被点破心声,轻微恼怒:“我和他只是聊案件的事……行啦!我的事你少管。”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还是毅然决然说道:“还有!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吴兰兰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但是同时亦如一把尖刀,扎进对面那个勤勤恳恳,在警队任劳任怨的男人的心尖。
那一刻!谢浩宇的心,如同这滇江夜晚的天气,虽是五月,却是凉意甚浓,仿佛无情的秋风狂扫树上已经枯黄的叶子。
到了宾馆。
汪凡和薛文化下了车,汪凡见吴兰兰心情不佳,稍作思量,还是问道“进去喝杯茶呗,和你说点事。”
木质的茶几上,汪凡和吴兰兰相视而座,薛文化则在一旁玩手机,在烧水期间,吴兰兰问道“什么事?”
汪凡说道“你是故意借我甩开浩宇的吧!不过说真的!我虽然讨厌他,但是客观来说,你刚刚当着我们所有人面,说出那么绝的话,确实挺伤人的。”
吴兰兰叹口气,语气平谈说道“当断则断,不断反乱!不清不楚的反而更麻烦!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说者无心,但听着有意,吴兰兰这话好似一下戳中了什么,顿时这俩人不自觉对视一眼,随即又马上逃也似的躲开对方的眼神,各自沉默起来。
“当断则断,不断自乱!”
吴兰兰这话反复在汪凡心中回响,他不由认真思考起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来。
“哎呀!剪不断理还乱呢!喝茶还是喝酒?这是一个选择题,旺呐!我去买点酒,咱兄弟两再喝点,你们先聊着!”
薛文化起身,似无意似有意说着,便转身向院门外走去,途中又转头对汪凡说道“死阿旺!不是我说你!你他娘的也是懒得够可以,小婷回去这几天,宾馆你也不知道打扫一下,看这地板都落灰了,明天咱们大扫除。”
吴兰兰并不擅长谈情说爱,同时也不擅长略显暧昧的男女独处,为了缓解尴尬,便说道“对于别墅盗洞里的尸体你有什么看法?”
汪凡知道吴兰兰比较擅长聊案件,为了不让她觉得不自在,便搭了这个话题,说道“虽然尸体的面部已经因为鼓包而变了形,但通过几具形体比较有特点的尸体,我还是辨认出这一批尸体是树母村最早的那一批。”
其实吴兰兰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她无法确定,现下听了汪凡的话,便知自己的直觉没错。
现在的吴兰兰与汪凡单独相处,一定要找一下与案件有关的话题,否则她会情不自禁觉得尴尬,会有些不知所以。
只听她又道“苏卫东的书房在哪?我还从来没去看过,带我去看看呗。”
自从苏卫东失踪后,书房便没上过锁,以前苏芳婷都会定期进行打扫,向来一尘不染。
不过现在书房已落了薄薄的灰,而且莫名地有了一丝凄凉,正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书房仿佛随这它的主人的逝去,也少了一份“人气”,平添一份萧索。
“里面的东西有动过么?”吴兰兰在抬脚踏入书房前,先拿眼扫了四十来平的书房。
汪凡回道“没有!”
吴兰兰稍一犹豫,还是说道“宾馆里还有一次性手套和鞋套吗?”
汪凡感到诧异,为什么吴兰兰要问我东西是否动过?而且还要手套与鞋套?难不成是要堪察现场?
“有!你等会儿!”
汪凡明白了吴兰兰的用意,也没问什么,便去取了她要的东西。
两人带上手套鞋套,进入书房。
汪凡与薛文化这两个无关人员被赶出书房后,便在院子里喝起酒来。
薛文化点上一支烟,说道“阿旺!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少他妈的装糊涂,”薛文化故意往汪凡那这边吐着烟圈,边说,“吴兰兰和木云杉,你总得选一个,老这样一直脚踏两只船,到时两支船都开了,容易扯淡(蛋)呀!!”
“你这臭嘴能不能别无的放矢,根本没有的事,”汪凡说着,用手挥了挥烟圏,骂道“滚!别对老子吹。”
其实儿女情长的事,汪凡根本就没细想过,但现下自己兄弟提及到了,他还真就在脑子过了一遍。
木云杉长得漂亮水灵,又有着少数民族少女别样的风情,但在自己看来,这就是个美丽的误会,自己只当她是个妹妹,压根就没往哪方面去想过。
而吴兰兰成熟性感,有着一种很健康的美,又很是稳重,在特定的情况下也不失小女人的韵味,但不知为什么,汪凡也没有想过要与她进一步发展。
他总能感觉到,他与吴兰兰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隔开,至于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明白,儿女情长自古就是难倒英雄汉的话题,他也不是太爱去思考。
“来!整一口!”薛文化坏笑着与汪凡碰了一下瓶子,随后猛灌了一口:“阿!爽!说真的!你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滚!不想!”汪凡张口就来。
“卧槽!你能不能别这么拽,很欠k呀!我他妈的主动给你提意见,你得虚心接受呀!俗话说……”
汪凡知道薛文化又要开始满嘴跑火车了,打断道“得!你他娘的别再整个邓爷爷又或毛爷爷出来。”
薛文化正要说重点,被汪凡打断,一下犹如被踩到尾巴的“加菲猫”,暴跳如雷道“我靠!狼爷正讲到重点呢,你丫不拿笔记起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打断我呀!”
“感情这种事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薛文化见汪凡开始念诗,也打断道“我呸!你丫快打住吧,别一喝点酒就开始卖弄风骚。”
汪凡说道“得!那本老子就和你说的正事。”
说着,他下意识看了看二楼书房,随后食指向薛文化勾了勾,示意他把耳朵靠近点。
待薛文化俯耳过来时,汪凡这才低声说道“明天我们去市里的公园、广场、超市门口……,总之这一类劳力散工扎堆的地方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出装修别墅的人是谁来。”
薛文化补充道“还有装修公司。”
汪凡摇头道“正规装修公司都需要签合同,需要用到身份证,你觉得改装别墅的人会去找装修公司么?……而且别墅那是什么地方,灭门案的现场,滇江市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正规装修公司肯定不会接这种活呀!再说了,咱们又不是警察,人家公司会告诉咱这些事么?但是散工就不一样了,随便给个一两百,准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来。”
这两人正策划着阴谋诡计时,警方那边也已采集完了,随后吴兰兰芯便赶回去加班了。
薛文化想跟汪凡一醉方休,但汪凡以要看刘思梅的笔记给回绝了,他独自拎两瓶酒便回房翻看复印的笔记。
汪凡一边喝着酒,一边一目十行快速看着日记。
日记是从1-9-8-9年12月1日开始写,截止到1994年7月18日。
从法医对刘思梅骨骼尸检检出死亡时为24岁左右的依据来推算,日记是刘思梅17岁左右开始写,而最后一篇是在灭门案前两天时间所写,这也成为她人生最后一篇日记。
张振兴是在1994年7月8日写下一篇决定向“病魔”妥协,加入犯罪团伙的日记,而灭门案是同年7月20号发生,拆迁也是同年3月开始批下,而大规模械斗则发生在同年7月22号,也便是灭门案之后两天。
从时间推算,张振兴加入苗服女犯罪团伙第12天,灭门案便发生,这会不会是自张振兴加入该团伙的第一次大型犯罪活动?
不同时代环境下的人,都有着该时代的印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人大多有写日记的习惯,特别是像刘思梅这样的大学生。
汪凡记得在他去武校前,汪老爷子也常逼他写日记,那几年间汪凡最不喜欢的就是写日记,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大多时间就是被汪老爷子逼着炼武。
不过现在看着刘思梅的日记,他反倒觉得日记的好处颇多,否则刘家灭门惨案或许将难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从日记中,汪凡不仅感受到一位青春少女“活着”的气息,更是捕捉到了一些关于当年拆迁真相的线索。
随着酒精渐渐上头,日记越读越深,汪凡仿佛看见了那个一身红裙,美丽青春,又显得凄惨的刘思梅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双手托腮,面含笑意,双眸充满期待,期待汪凡为她沉冤得雪的看着他。
“汪凡!你看到了什么?”
刘思梅出谷黄莺般的声音仿佛回荡在汪凡耳边。
“刘思梅!你爸爸刘建国另一个身份是不是盗墓的?他与苏卫东,张振兴是不是曾经一起盗墓过?”
“或许吧!我不太清楚!但能确定爸爸的生意与古玩有关。”
汪凡看着刘思梅深邃的双眸,迫切问道“从你的笔记上看,当年拆迁背后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盗墓?
苏卫东这伙人是不是想借用施工的便利性进行盗掘大型古墓?顺便还可以将树姆村打造成旅游景区,从而赚取两笔钱,而你爸爸刘建国出于某种原因,阻止了他们,这个原因是不是与树母村下隐藏着一个大墓有关?所以惨遭毒手?”
刘思梅情绪没有变化,依然是面含笑意看着汪凡,说道“笔记上并没有明确写这些,只写了我爸有一家古玩店,而且好像和三个盗墓贼有过合作而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凭直觉猜到!……思梅!到底当年你是怎么失踪的?你爸见的大老板是谁?此人是不是与这所有一切都有关系?告诉我……我需要知道真相?”
“汪凡!你为什么着急想知道这些真相?为了我吗?”
刘思梅的眼眸突然有了一丝欣慰与感动的神情。
汪凡深吸一口气,试图控制开始恍惚的精神,迷迷糊糊道:“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额头上的太阳纹与姆蚩组织应该有关,甚至我怀疑雪山男孩照片应该也与之相关。
而该组织又与这一系列案件有关,这所有的事都是连带关系,环环相扣,我需要真相……为你,也是为我。”
刘思梅面含笑意,漂浮到汪凡身边,抱着这个执着的大男孩,声音空灵而温柔说道:“你累了!睡吧!一切都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睡吧……”
精力匮乏下,汪凡仿佛感受到了刘思梅既温柔又有一丝冰冷的怀抱,他依偎这她的怀里,逐渐进入梦乡,鼻间清晰嗅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与那天宾馆第一晚的香味一模一样。
梦境里,在一条黑暗的巷子尽头出现一抹艳得可滴出血的红色,它犹如黑夜中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挣扎着
而汪凡仿佛是为了寻找这一抹红色而来到这黑暗之中,暗处似乎隐藏着许许多多他要的东西。
汪凡身体征征地立在黑暗之中,用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努力寻找着那即将浮出水面的一丝真相。
随既黑色的水面浮出一束鲜血淋漓的玫瑰花,丫丫手捧着花,汪汪大眼可怜又害怕的看着汪凡,口中奶声奶气喃喃说道“叔叔!求求你买束花吧。”
她苍白的面容与黑色林中的人皮脸一样,细圆的脖子上两个直向外冒血的血洞格外的刺眼,血红的血洞幻化成一抹红裙,红裙正是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刘思梅。
她从黑暗中向汪凡靠近,艳红的朱唇一张一合着,好似在不停说道“凶手就在你身边!抓住他……抓住他!”
此时一支冰冷苍白的手搭在汪的肩上,是李兮容,她的双眸犹如天上明月,满含笑意看着自己,只听她说道“帅哥!我为了你,已经深陷魔窟,你为什么还不了救我……快来救我!”
雷厉风行的汪、薛两人正准备出门去调查别墅装修一事时,吴兰兰的电话打了过来。
汪凡心说dna比对有这么快么?
可吴兰兰这通电话并不是dna的事。
只听她说“昨晚我让交通部门的同事查了,很遗憾!你让我查的车牌是套牌,而且这车牌登记在案的真正车主是一位退休的老大爷,他就居住在滇中市,而且交通部门的同事说了,你看见车牌那天的时间,车主与车在那个时间段都在滇中市,而且还去接她孙女补习班下课!哎!……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吴兰兰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这条线索也断了。”
“好吧!谢谢你!”汪凡下意识说道。
“神经!应该是我谢谢你!”吴兰兰脱口而出,随后又道:“汪凡!你看了刘思梅的日记后,如果有什么发现,记得和我沟通!但是你要记住了!除了看日记,其他方面你不能再调查了。”
汪凡心说那你管不着,但嘴上说道“遵命!吴大警官。”
挂了电话!
汪凡与薛文化先将滇江市散工劳力经常聚集的公园走了一遍,可是天不尽人意,一无所获。
随后他们又将各大超市与商场门口的散工问了一遍,依然没人接过别墅的装修,或知道近期有谁接过。
兜兜转转一上午,几乎豪无收获。
汪凡与薛文化两人均突然感觉到,做警察真心不容易,因为那些年天眼系统并没普及,警察破案找线索,基本上就是靠走访调查。
他们两人“实习”了一上午,才知道一般人干不了这事,太遭罪了。
艳阳高挂,天气燥热,他们找了个便利店,买了两瓶水,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阿旺!要依我看!咱这么问不是个事呀,太他娘的遭罪了,”薛文化猛灌了一口水,顿见水瓶的水直接就消下了一半,随意抹了一下嘴角的水渍,砸巴嘴又道:“你知道古董行的鬼市不?”
汪凡也喝了一大口水,说道“听过一点,就是贩卖非法物品以及假货的自发性市场,怎么!你觉得装修行也有鬼市不成?”
薛文化还是觉得口渴,干脆把剩下的一半水也一口气喝个干净后,这才说道:“说不好!你想呀!鬼市为什么都在凌晨天明前开市,天刚一擦亮就散场,而且水深的还需要“黑话”,那说明见不得光呀,而装修别墅那种案发现场的事也见不得光,那你觉得犯罪团伙那些人可能在这种地方找散工么?而且咱们就像警察一样询问,人家知道的也不告诉咱们呀!还以为我俩是警察来钓鱼呢。”
薛文化就是典型的面有猪相,心头嘹亮之人,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不着调,但人家关键时刻,经常是能顶半边天的主儿。
汪凡觉得薛文化言之得太他娘的有道理了,于是便说道“嘴炮,这样!咱换个思路!”
薛文化说道“不是!思路我这不是给你换了么!咱现在是没野路子。”
“你傻呀!灰狼他们家是干什么的你忘啦?”
薛文化听汪凡这么说,一下精神为之一振,说道“对呀!马上打他电话问问。”
灰狼自然是汪凡他们七匹狼成员之一。
他家老爷子在九十年代就是干包工的,以前干工地的屁股低下多多少少都有点“屎”,比如为了抢工地的活,持械打群架是常有的事,后来随着市场洗牌,逐渐讲品牌化与专业化后,才上岸洗白。
灰狼大学毕业以后就到他爸哪里工作,这小子以前读书时野路子就多,兴许能从他哪里问出点事来。
……
“我靠!阿旺!你他妈的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怎么!你别告诉我你和老狼那丫的来黔州啦!”
电话刚接通,灰狼就显得颇为激动。
薛文化耳朵正挨着汪凡手机,听得清清楚楚,立马骂道“灰狼你狗*日的!又背后骂狼爷我是吧,怎么!咱再吹三瓶啤酒?”
“来呀!谁怕谁!吹瓶咱也一直没分出个高下不是!”电话那头的灰狼一想到和这汪、薛两人这两个孙子喝酒,更是激动起来:“说真的!你丫的和阿旺那厮是不是真的来黔州了?我现在人就在省会黔林,你们在呢?晚上我好好安排!”
汪凡与薛文化打车到了老头所说的地方,两人很快便找到那家无门头,门口放有两包腻子粉的店铺。
尚未进门,便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坐在一张放有几瓶白酒的办公桌上,正数着一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看其座姿就不像个正经人。
汪凡他们刚一见门,男子便立马收起那打看起来起码一万元的钞票,他动作略显不自在,不过只是转瞬即逝,便笑盈盈问道“两位老板!是要找装修队?”
“哦?!”汪凡略显诧异:“老板怎么知道我们是要找装修队?”
说着,顺便扫视了店内的环境,与眼前这个男子。
该男子身材消瘦,估摸35岁上下,个头不到170,长得贼眉鼠眼,虽然汪凡不信看相,但相由心生这话有一定的道理,此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游走于法律边缘的瘪三奸商,一张嘴还有明显的酒气。
而这店内环境也不像是开店的,反倒像某处接待室,只摆了两三张老旧沙发,和一张都落了灰的低矮茶几,茶几上没有茶具,只有几道还没吃完的菜,以及两个干净的透明保温水杯。
茶几旁边放有一台饮水机,上面也同样放着两个保温水杯,沙发周围,正七零八落,东倒西歪放着空啤酒瓶。
中年男子依然笑盈盈说道“到这里来的都是找我们装修的!想必你们是王老头介绍来的吧?”
男子见来人一脸懵,解释道:“哦!就是那个开小卖部的老头。”
“哦!对!没错,”汪凡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又道:“老板!咱们开门见山,你是不是什么都敢装呀?我们要装修的地方可能比较棘手……”
他边说,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并伸手把挡在自己跟前的保温杯拿到旁边点,抽出中华烟,丢一支给对方,这才又继续道“不吹不侃!我们哥俩是不差钱的主儿!只要老板能装敢装!价格方面不是问题!”
男子没马上接话,只是笑道“二位老板看着也不是差钱的,不过我想问一下!二位不是警察吧?”
“老板你来搞笑的,问这种傻问题,”薛文化很鄙夷地冷哼一声,也座到沙发上:“你看我们像警察么,而且就算是,也不可能告诉你呀!”
汪凡故意试探性问道“老板这问题问得真有意思!你就一个搞装修的,收钱办事,合法合规,还能怕警察不成?”
说到这里,故意改变口气:“怎么!老板还干别的营生?”
中年男子立马摆手笑道“哪能呀!就是随便问问!这样!两位老板请稍等。”
说罢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喂!准备一下合同!有老板来谈生意。”
挂了电话,继续皮笑肉不笑说道“两位!请随我到后面洽谈装修方面的事宜。”
说罢!他便微微欠身,示意汪凡他们到店铺后面去。
“行!走吧!”
汪凡说着,便站起身来。
中年男子见状,便向店铺里头的一扇门走去。
汪凡与薛文化跟过去时,汪凡趁机向薛文化挑了一下眉,传递了个别有它意的眼神。
薛文化则是会意地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打开后门,走进一处院子,汪凡并没直接跟进去,而是左右看了看,随后一个急闪闪过门框,而正当这时,一根镀锌管从门框后挥打下来,挟着呼呼破风声。
汪凡并不惊讶,而是早有准备,当即一脚高鞭腿紧跟着镀锌管挥空后,一脚抽到埋伏在门后偷袭者的脸上。
“我草!”
偷袭的男人猝不及防,吃了一记,放掉手中凶器,捂着被踢到的鼻子,下意识骂了一声,鼻血早已顺着他的指缝溢出。
汪凡不做停留,一记低扫腿扫其下盘,只听“砰”一声闷响,该男子倒地,并痛苦呻吟着。
此间所发生这些事,叙述时长,实则只发生在转瞬即逝之间,甚至快到另一个同样埋伏在门后的那名男子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征了半晌,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我靠!你妈的!”
只听他骂一声,随既抬起手中的棒球棍,挟着劲风,便向汪凡的头部挥去。
听到老板的讲述。
汪凡认为这买主应该就是512案犯罪团伙的人,而且还对自己和薛文化很熟悉,或者说见过自己和薛文化的身手。
该犯罪团伙成员,汪凡现在所知的有,还依然行踪神秘的苗服女,被监控起来的张振兴,有可能诈死的苏卫东,以及吴兰兰所猜测的保护伞。
以汪凡的第一感觉,买凶的应该就是背后的保护伞。
原因很简单,真正的苗服女现在应该已经畏罪潜逃了,而张振兴被警方控制起来,没有条件买凶,至于苏卫东到底是不是诈死?还得两说
所以一一排除下来,也就只剩下哪个一直隐在暗处的保护伞的嫌疑最大,汪凡甚至猜测,昨天在别墅盗洞与自己交手的应该也是此人。
想到这,汪凡便问老板“说!买主是不是男的?身高是不是大概在175至180之间?中等身材?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呀!没见过他,他只是通过电话向我买凶教训你们……”
“放屁!耍我们呢!那钱你他妈的是从哪来的?看你就是欠揍。”
老板话没说完,薛文化便打断他,并作势要打。
“唉!嘴炮,稍安勿躁,”汪凡立马出言阻止:“先听听他怎么说。”
并听汪凡警告对方说:“告诉你!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听到没?”
“唉!知道了两位大哥!”
老板立马如小鸡啄米,不住点着头,而后说道“我真没骗你们!真的没见过这人,我们两次业务都是手机沟通的,钱他是用塑料纸包起来,放在我店铺门口的垃圾桶里,什么时候放的我都不知道,是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我才知道!……”
听到这里!汪凡咯噔一下。
看来自己果然猜的没错,此手法正是该犯罪集团常用的手法,看来以512案查雪山男孩照片一事的思路果然没错。
他心念一动,想到了上次夜探欧鲁山时,看见的那个神秘人,保护伞是他的可能性又增加了。
只听老板继续说道“一开始我真在垃圾桶找到钱时,还在想这是哪个大傻子呀,不理他,可对方在电话里让我去院里的房间看看,说如果拿钱不办事,下次躺床上的就是我了。
当时我真到房间去看了,看见房间床上躺着一只死悼的猫,可他什么时候把猫放我床上的,我和我的小弟们都不知道!我马上就意识到这个人不好惹,就听话照作了。”
老板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哦!对了!那钱里还夹着你们两位大哥的照片,而且买主的声音明显是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是谁。”
汪凡是道“照片丢了没有?”
“还没!”
“拿过来我看看!”
老板听罢,立马对旁边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弟骂道“你他妈的还傻愣着干嘛?快去给两位大哥拿照片呀。”
小弟走后,汪凡又问老板“你刚刚说买主和你有两次业务合作,还有一次是不是叫你装修树母村后山的一幢别墅?”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老板觉得诧异,当既脑筋一转,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咯噔一下,说道:“你……你俩不会真是警察吧?”
这汪凡与薛文化也不由是愣了一下,只是两人不形于色,还不等他们说话,老板自己倒先把自己给唬住了,“警……警察同志!我们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看在我们是初犯,放过我们吧!”
这就是作贼心虚自己吓自己。
汪凡心想这种地痞流氓就怕警察,而且多少是几进宫的人了,便顺水推舟问道“叫什么名字?”
“和阿涛,道上朋友都叫我耗子涛!”
和阿涛心想没错了,这就是警察的问话习惯,唉!这次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汪凡将计就计,说道“耗子涛!你听着,多的我就不说了,你应该清楚,只要你主动交代,就视为有利功表现,但要是让我们自己查出来的话,你应该清楚是什么性质。”
耗子涛立马点头说道“清楚!清楚!警察同志放心,我全部交代……”说罢,又对旁边一个同样鼻青脸肿的小弟说道“快去把老子的茶拿过来泡给两位警官喝……”
小弟去拿茶叶时,耗子涛补充道“记得!拿我房间里面最好的普洱来。”
汪凡自认为自己和薛文化算是比较能扯的了,没想到这耗子涛比起他们哥俩,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耗子涛回忆道“就一个普通的村寨妇女打扮,没什么特征,我都怀疑她这钱是打哪来的,上次不是有个富人家被盗了么!会不会……”
“别址没用的!问什么答什么!”汪凡见对方这个话唠又要开始了,马上打断他:“具体说说五官长什么样?脸形是圆是方?还有身高,身材等等。”
在耗子涛与他的几个小弟的描述下,汪凡很快就画了一张全身速写,递给耗子涛时,他啧啧称奇,直夸汪凡画的惟妙惟肖。
汪凡说道“少拍马屁!你车上有没有安装定位器?”
耗子涛说道“肯定得有呀!不然车让别人开跑了怎么办?装了不止一个,还有行车记录仪,跟电脑是连网的。”
汪凡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居然能这么顺利,说道“打开我看看,查一下这辆车的行程轨迹。”
耗子涛立马打开电脑察看,他先看了行车记录仪,从连网的行车记录仪可以看见,一星期前,这辆车从院子开出去以后,直向东站高速路口驶去,到了离高速路口不远的地方停了差不多五分钟,随后行车记录仪便进入黑屏状态,显然是行车记录仪被关了。
这早在汪凡意料之内,于是便让耗子涛查了定位器。
定位器出现的最后时间也是在一星期前,位置则是西郊的一处汽车修理厂,此后便没了任何信息,显然!也是被租客给拆了。
“卧槽!三个定位器都被拆了,这他妈的杂*种,很专业呀。”耗子涛不由骂了一句。
汪凡拍了一下耗子涛的头,说道“怎么!只允许你黑别人,就不能别人黑你了……少废话,把这些都拷贝一份,我们要取证。”
汪凡嘴上说着话的同时,心中也在暗忖:“这个人反侦查能力很强,肯定就是从事特殊行业的,看来吴兰兰怀疑警队里出现内鬼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更加证明了自己的判断!此人应该就是与黄毛——何豪辉,秘密接头的神秘人。”
耗子涛立马着手拷贝,期间问道“警官!我这算利功表现了吧,您看我这装修和租车行的事就睁只眼闭只眼行不!”
汪凡本来就不是警察,也没办法拿他怎么着,便借机下台,说道“现在还真没时间管你这些破事,去搞辆车,我们要征用。”
耗子涛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立马屁颠屁颠的着手准备。
随后汪凡与薛文化大摇大摆从院子里开了一辆轿车出了院子,他们一路向东站高速路口驶去。
车上!
薛文化问道“阿旺!咱们这是准备去呢?”
汪凡说道“定位器最后在西郊修理厂消失之前,不是去了一趟东郊与西郊交界处的一处位置么,我估计真正租车的人应该是那处定位的地方取走车辆的,咱们去碰碰运气。”
汪凡正说话时,薛文化已经点上两支烟,一支递给汪凡,一支自己抽,此时车辆已经驶上环城高速,薛文化将车窗开了点小缝,一边弹烟灰,一边与汪凡闲聊。
只听他说道:“唉!旺!你是怎么知道耗子涛这混蛋会埋伏我们的?”
汪凡裂嘴一笑:“很简单,他在第一眼看见我们时,明显一瞬间神情紧张了一下,而且桌上的菜明显还没吃完,筷子的摆放整齐,并不是随意丢放,这也明显是吃饭的人临时走悼。
况且我在座到沙发上时,刻意移动了其中一个保温杯,发现水是热的,明显是刚打好水,还来不及喝的,所以……”
“所以你就怀疑他们是算好我们差不多应该到了,便叫人先埋伏起来,以打消咱们的戒备心?”
汪凡话没说完,已经明白的薛文化抢道。
汪凡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况且这种事我肯定要多个心眼,反正又没坏处。”
车上!
薛文化说道“阿旺!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侦查方面的事,但是你老实说,对这案子如此上心的其他理由是什么?”
汪凡见薛文化又来了,稍显不耐烦说道“你妹的!早上出门不是才聊过这个话题吗!能不能换一个话题?”
薛文化不依不饶,说道“不能!……要不我这么问!如果你想调查“雪山男孩”照片一事,最简单的应该是从欧鲁山庄下手,因为黄毛是山庄的人。
可你偏偏从破案这种系数难度较大的方向入手,而这案子又恰恰是吴兰兰在负责,这明什么?是不是说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憋回去……”
汪凡知道薛文化又想说自己是不是喜欢吴兰兰这样的话,便打断他。
只听他解释道“欧鲁山庄戒备森严,想从这方面下手也不见得容易,只怕到时适得其反,而512案明显与欧鲁山庄有着不清不楚的连带关系,又是目前掌握线索最多的,所以从512下手也是一个方向。
说着,汪凡丢一支烟给薛文化,“再说了!刘思梅现在在我看来,已经不仅仅是一具暴尸荒野的女尸,她是我朋友……
说到这里,汪凡不由得叹了口气,九树不止一次说过,魂索蛊有可能一辈子解不了,所以汪凡现在每次蛊毒发作,出现幻觉时都是刘思梅,那也就意味着刘思梅要陪伴他一辈子。
这何尝不是细思极恐的事?!如果说,刘家的案件能破,那刘思梅就是陪伴汪凡一辈子的朋友,但反之,如果破不了,那她会成为汪凡一辈子的恶梦。
只听汪凡叹气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我有时还是会看见刘思梅鲜血淋漓,满脸狰狞的出现在我面前,那种真实得如一个大活人出现在面前的感觉并不好受……”
说到这里,他还自嘲一句:“我真怕自己哪天成了神经病!”
薛文化听到这里,拍了拍汪凡的肩膀,少有的认真的说道“我懂了!唉!还好你小子胆子大,不难估计得吓尿好几次……不过说真的!现在看来,这所有的一切,不管是512案,欧鲁山庄,还是刘家灭门案,其实最后都可以将线索指向盗墓,我也有感觉,这背后肯定与盗墓有关。”
“你说得不够准确,应该说是上古之泪,”汪凡不完全认同,纠正道:这些看似分离的案件,实侧都有指向上古之泪的线索,我有直觉,这一系列案件,都是因为有人想得到上古之泪而引起的!”
薛文说道“哦啦!无德旺,做为你亲密的革命战友兼死党,狼爷我先在这里表个态,兄弟你放心!无论你想从哪个方向入手,我一定都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
汪凡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兄弟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他这段时间老是呆在滇江,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帮自己找到照片的真相。。
这俩人正以闲聊的方式,梳理案件与雪山男孩照片有关联的信息时,路对面出现了一位身穿橙黄色清洁工服的人,他正扫着地上的落叶,想来此人便是夏老头。
汪凡与薛文化便下车上前搭话。
汪凡故意在夏老头面前将中华烟掏出来,递了一支过去,问道“您是夏师傅吧?!想跟您打听点事。”
夏老头看见来人挺有礼貌,而且递过来的是中华烟,立马双手在衣服上来回蹭了两下,略显拘紧地接过烟,笑呵呵说道“唉!什么夏师傅呀!我就是个扫地的老头,有什么事,小伙子你说。”
汪凡连忙给夏老头把烟点上,自己和薛文化也点了一支,问道“一星期前,中午1:30左右,您有在这条路看见一辆滇中市牌照的车么,黑色的,吉利牌子的。”
“一星期前?!……”夏老头的眼珠向左上方转了转,显然是在回忆,“哎呦!这都一星期了,我没什么印象,虽然这民族路平时车不多,但是偶尔也有几辆开过去,这个我真没注意,而且我老人家记性不太好……”
“您再好好回忆回忆,车应该是一位妇女开的……”汪凡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画的画像拿出来,“您看看!应该是画像上这女的开的车!”
来者五十岁左右,带着眼镜,身材微微发胖,不是旁人,正是纪彩云——纪院长。
“您好!您应该是纪院长吧?”
汪凡马上礼貌伸手与对方浅浅握了一下手,薛文化也照葫芦画瓢,与来者握了一下。
“这里的孩子都叫我纪妈妈,老师们叫我纪姨,两位不嫌弃也叫我纪姨好了。”
纪院长的笑容具备着一种慈祥的力量,令人很是舒服,只听她继续说道:“这样可以多一点家庭的温暖,纪院长这称呼听起来少了点家庭的味道!……两位都别站着了,都座吧!”
纪院长有着非常强的亲和力,瞬间汪凡感觉眼前的人就真如家族中的那些长辈一般。
汪凡与薛文化受这种力量感染,不约而同说道“好的!纪姨!”
纪院长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长得不像兄弟,但是之间那种感觉很像兄弟,甚至胜似兄弟。”
纪院长不亏是这么多孩子的妈妈,其眼力非常厉害,一眼便看清汪凡与薛文化的关系。
不过下一秒纪院长的脸色就不由得犯难了。
只听她说道“不过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这恐怕没办法收养小孩,根据《收养法》以及《民典法》明文规定,收养人必须年满三十周岁,就单这一条你们两个就通不过,看你们两个也才二十五上下吧!”
搞半天,原来纪院长误会了。
汪凡立马摆手道“纪姨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领养小孩的!”
“哦!那你们是?……”纪院长心生困惑。
“纪姨!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找和婶的。”
纪院长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嘿!原来你们来找和婶呀!你看我……不好意思!误会了!误会了!……
纪院长自嘲后,又道“不过真不巧,和婶她身体不好,已经没在这里工作了!回老家了,这都走了差不多有一星期了吧!”
“什么!走啦?!”
这是汪凡与薛文化两人始料未及的,一时间,他们异口同声,并都不自觉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显得非常激动。
“你……你们这是怎么了?都别激动!坐下来说!”
纪院长被这两个年轻人的反应吓得一激灵,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是她什么人,找她有什么事吗?”
汪凡为了确保万一,便掏出自己画的画像,问道“纪姨!您看看!是不是这位和婶?!”
“是呀!哎呦!这画的可真像!”纪院长见画像如此的像,由衷感叹,不过同时也疑惑,试探性问道“怎么?!你们是警察?”
“是!”
“不是!”
薛文化与汪凡先后说道。
坏就坏在他们不一致的回答,令纪院长瞬间提防起来,她想到了前些日子院内有孩子被拐的事来,咯噔一下。
但毕竟不是年轻人,心神还是能稳得住,不动声色问道“你们都把我搞蒙了,到底是?还是不是?”
汪凡怕薛文化再胡说八道,立马抢道“我们不是警察!但我们朋友是警察!我们是在帮警察查案的。”
“哦!这样!……可是和婶她已经不在了。”
此时纪院长已经起了防备心理了,只是不曾表露出来罢了。
“纪姨!没关系!我们就是了解点情况。”
汪凡说着,便直入主题:“一星期前,和婶有没有被一辆黑色的轿车送回来,滇中市的车牌,据我们了解,送和婶回来的男子是你们孤儿院的孩子,或者说以前是这里的孩子。”
纪院长眉头皱了皱,说道“我没看见!但是我们一位老师看见了,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们叫她来。”
纪院长说罢便匆匆忙忙出了会客室,还顺带把门给带上。
“嘴炮!我提醒你!以后别在外面瞎说我们是警察,冒充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严重的,还要处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汪凡向来都是行事缜密之人,趁机批评教育了薛文化。
薛文化不以为意,反驳道“我知道!但是我们没招摇撞骗呀!咱们这样的最多是被教育教育,真以为我一点法律都不懂吗!”
汪凡则态度强硬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之以后不要说是警察,这种事最多就是给个临摹两可的回答,让别人自己以为是。”
纪院长走后,汪凡心知吴兰兰要兴师问罪了,立马起身说道“那个……那个我上趟厕所,嘴炮!你不是也要去吗?”
“啊!我没要去呀……”薛文化本不想去,但接收到汪凡的小眼神后,立马改口:“哦!对!被你一说,我顿时感觉尿意是强烈了不少!”
可吴兰兰不买帐,不冷不热说道“少来这套……就算真想上,也给我憋着,先把你俩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交代一遍再说。”
跟吴兰兰接触这么久了,汪凡心如明镜,深知要少跟眼前这位业务水平过硬的美女刑警打马虎眼,况且这与案件有关,他不想耽误侦破,便将灰狼那段主动掐掉,其它的则一五一十说了。
并将耗子涛拷贝下来的东西给了吴兰兰,反正这些东西汪凡他本来也想给吴兰兰。
吴兰兰看了看u盘,稍有激动说道“行呀你们两个,没看出来你们挺有办法,今天我也派人出去走访装修的事,可是一无所获……你说的没错,鼠有鼠道猫有猫路,你们今天这个办法倒真挖出一条重要的线索来,这个小东是关键突破口,或许真如汪凡你所说,他可能就是512案背后的军师,给你们两个记一功。”
案件在侦破过程中都有保密规定,况且这可能涉及到公安内部的内鬼,所以吴兰兰所说的“512案背后的军师”,实则是指内鬼。
汪凡见吴兰兰心情不错,便问道“唉!吴兰兰!我看你和纪姨挺熟呀,怎么!你经常来这里吗?”
汪凡其实原话是想问,你是从这里出去的吗?
汪凡从来没听吴兰兰提起过她父母的事,所以在那一瞬间,他怀疑吴兰兰会不会也是个孤儿?
吴兰兰说道“也不算经常来,不过这里有些小孩是我送进来的!”
汪凡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吴兰兰叹口气道“就前段时间,周队他们打拐组救回来的那些孩子,有一些暂时联系不到家人的,部分就暂时先安顿在这里,还有比如一些孩子是一些罪犯的孩子,因为特殊情况,也都收养在这里……这要说起来,上次打拐组救出丫丫她们那一批孩子,孤儿院也出了一部分力,当时你把我手机号给丫丫,她说不清窝点,还好纪姨她们经常在市里寻找那些流浪的孩子,这方面渠道资源多,才协助周队他们顺利找到窝点。”
吴兰兰说到丫丫时,汪凡不由怔了一下,心中那颗肉刺顿时又被舔*舐了一下,心莫名揪了起来,他本以为这件事他已经释怀,那根因为自责而生长在心头的肉刺已经被无形的屏障罩起来,不会再被触碰。
可今天他汪凡才知道,刺会一辈子长在自己心头里,只是不再轻易被触碰到,但永远不会消失,因为丫丫永远活在他的心里,以及镇墓腰牌里。
汪凡情不自禁拿出随身携带的镇墓腰牌,仔仔细细看了起来,仿佛这样,丫丫就可以感受到自己依然没忘记她,记着她的大仇。
“这不是九叔的镇墓腰牌吗?怎么在你这?”
汪凡觉得诧异,吴兰兰怎么知道这东西叫什么,或者换句话说,她怎么对九树的事挺熟悉的。
“这是阿旺的心结,丫丫的死,阿旺一直自责呢!”
回答的人是薛文化。
吴兰兰从他嘴里得知镇墓腰牌与丫丫有关联的事,顿时对汪凡的感觉又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改变,正是春雨润物细无声。
吴兰兰不由叹了口气,安慰道“汪凡!你别太自责了!丫丫在天之灵,知道你还挂念她,一定会感觉到自己很幸福的。
吴兰兰说宝罢,便向汪凡讨要镇墓腰牌来看看。
汪凡递过镇墓腰牌,吴兰兰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着,说道“按刚刚薛文化所说,那丫丫一直活着,在这腰牌里,同时也在我们心里,不是吗汪凡!”
说罢,她少有的温柔看着他。
汪凡能感觉到,吴兰兰对丫丫有着特别的情感,或者说是对所有孤儿有着超过一般人对孤儿的情感。
汪凡不是婆妈之人,收起懦弱的情绪,语气平和说道“没错!丫丫一直活着。”
与此同时,纪姨与刚刚那男老师一共抱了十几份文件袋进来。
汪凡与吴兰兰都是钻研狂性格,一做起事来均忘寝废食,这也正是他们两个均能在各自领域有着一番成就的前提条件。
虽然现下咱们的男主人公,还没在打击盗墓贼这条道理上做出成绩,但是在不久的将来,盗墓界出现了一个令盗墓贼为之头庝又丧胆的疯狂男人,同时他还名动考古界。
不过此为后话。
且说汪凡马上把葛旭东的档案递给纪院长,问道“纪姨!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这个葛旭东吗?”
纪院长看了一眼手上的档案,说道“哦!旭东呀!这孩子很聪明,由于我们这里只到中学,他中学毕业后,也就是99年那会吧,这孩子便去参军了,后来转业回来还来看过我一次,好像听说是到咱滇江武警大队了。”
武警大队的!那身手必然不错,而且还聪明,这也已经具备神秘人的条件!
汪凡与吴兰兰想到一块去了,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吴兰兰问道“纪姨!他现在还是在武警大队吗?近期有没有回来过?”
“是呀!有!旭东这孩子偶尔会回来教孩子们锻炼身体,我记得半个月前他才回来过一次。”
随后汪凡与吴兰兰又把剩下的四份档案再过了一遍,又挑出来一份条件比较符合的。
纪院长看了一眼后,说道“胡东亮这孩子我印象特别深刻,他和旭东一样,话也少,不过这孩有点凶,以前有一次和其他小朋友打架,把别人头都打流血了……他后来是被一位检察官收养,好像现在就在我们滇江开了个律师事务所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东亮被收养后没怎么联系我,我也是上次听朋友说他好像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律师事务所。”
听罢!汪凡马上想到了上次吴兰兰说的那个黑心律师,他认为或许是吴兰兰先入为主了,苗服女背后或许并没有保护伞,而是有个律师帮他们出谋划策也是极有可能的。
吴兰兰也想到这点,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对交换了一下眼神。
随后纪院长又将郭东方与欧阳东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她先讲郭东方的,讲之前看了一眼吴兰兰。
“小兰呀!东方这孩子你应该比我熟吧,他原来就是刑警支队二大队的,之前不是被调到专案组去了吗,还是你手下不是。”
汪凡记得郭东方的老婆是苗族的,便问道“纪姨!你和这郭警官熟吗?”
“那肯定很熟呀!东方这孩子也是我们孤儿院常客,他老婆我都知道,实不相瞒!她老婆还是我介绍给他认识的。”
汪凡大喜过望,这就是他想要的信息,立马说道“那麻烦纪姨您给我们介绍介绍郭警官他老婆。”
纪院长说道“娜莎这孩子祖籍不是咱滇江的,是黔洲黔江百户苗寨的,她父母都是一个地方的,不过他们很早以前就搬家到滇江来,在滇江才有了娜莎,娜莎她母亲和我是好朋友,是一位苗医,不过她祖上曾经是生苗,而且好像是鬼草婆……就是养蛊的。
说到这里,见汪凡、吴兰兰还有薛文化面露惊讶之色,说道“你们三个别这么吃惊的表情,其实蛊也是可以作药治病救人的,得看怎么用。”
汪凡他们所惊讶的是,512案主谋苗服女擅长以蛊害人,而郭东方她老婆也是苗族的,偏偏祖上也是鬼草婆,这难道只是单纯巧合?
薛文化问道“纪姨!那这个欧阳东的情况呢?”
“欧阳东这孩子我真的记不不清了,只记得他是一个流浪孤儿,被我带回来的,他只记得自己姓欧阳,叫什么都忘了,欧阳东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他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点,自从那年被一个叫欧阳锦的收养以后,就没和我联系过了!包括这个欧阳锦,他也从来没有再回来过,不过这也正常,通常他们都不希望让孩子们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所以就不会再回来。”
汪凡想到了什么,立马拿来纸笔,问道“纪姨!您能不能回忆一下欧阳锦的长相?”
512案二审在既,若想翻案,时间是目前最大的敌人,吴兰兰相当于在与时间赛跑,因此是分秒必争,参加完孩子们的生日,吴兰兰还是坚持要赶回局里。
汪凡见吴兰兰都要走了,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便一同离开。
返回市区的路上,汪凡给耗子涛打了个电话,跟他说车还得征用两天,到时给他算钱。
电话那边的耗子涛自然以为汪凡他们是真的刑警,正愁没机会套近乎,现下见机会送上门来,立马以极度夸张的口气说道:
“警官,您看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车子您随便用,哪里能收您的钱,你们为我们负重前行,风里来雨里去的,我出个车那都不叫事,况且配合警方办案,是我因尽的责任,以后您要有事尽管吩咐,我耗子涛可以做你们的特情……”
“行啦!”汪凡没想到自己一个电话居然可以惹出对方这么多说,立马打断他:“你还要发表一下获奖感言是不是!挂了。”
途中吴兰兰打去电话给汪凡,说刘局要见他。
于是汪凡和薛文化便开车跟着吴兰兰一起来到了支队,吴兰兰让薛文化在车上等汪凡。
而汪凡则与她一同来到了刘局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刘局一边看郭东方、欧阳东,以及葛旭东还有郭东亮四人的档案,一边听吴兰兰介绍他们的情况。
等吴兰兰基本介绍完情况,刘局也看完了四人的档案,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冷冷说道“我做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同时兼认刑警支队队长、以及专案组组长,如果这老郭真有问题,那我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说着,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陷入沉思,半晌后,这才说道“这四人现目前来看,只有一个欧阳东身份不确定,其他三个两个是体制内人员,还有一个老子还是检察院的,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不能不查,小吴你先保密调查,记住!所有调查结果直接向我汇报……
说到这里,刘刚看向汪凡,阴郁的脸色稍稍有点转变,似笑非笑道“听小吴说你小子一直在调查512案的事,并且多次警告你也不听,有这回事吗……”
“刘叔!哦!不!刘局,”汪凡冷不丁被这么一看,有些发怵,狡辩道:“我没有调查,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小心得到一些线索,才转告吴兰兰的,我这算是协助警方……”
话到这里,他脑子突然蹦出耗子涛的话,马上补充道“我……我这算是吴警官的特情人员。”
“哦!真是这样吗?”
刘局依然似笑非笑,丢一只烟给汪凡。
汪凡接过烟,没马上抽,继续狡辩道:“要么是我理解错了,反正吴警官可是不只一次这样告诉我,“汪凡!你有线索或者有什么思路就告诉我”,那我心想警察同志都这么辛苦,咱得出一份力不是,可是公民没有调查权,所以我就以为吴警官这是在暗示我做她的特情人员呢,搞半天!原来是误会了。”
吴兰兰听着汪凡的狡辩,无奈地摇头苦笑,对刘局说道“头儿!我没骗您吧!这小子就是个诡辨人才,他那张嘴能跑火车,问题是你明知道说的是歪曲事实,但还挑不出毛病来。”
刘局听罢,笑了出来,对汪凡说道“小汪!烟点起来抽么,不用太拘谨,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也是老侦查员了,破案是有黄金时间的,案发三天为黄金时间,三天至七天是次黄金时间,超过七天如果还没有确定关键线索和确定关键嫌疑人,那破案的难度就成几何式增长,甚至成为积按……”
“512案在案发第四天,你提供了主犯苗服女的背影画像,虽然背影画像不能做为悬赏令,但对我们来说相当于锁定嫌疑人,可是小吴在调查苗服女这一条线索时,屡次受阻,所以我们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内鬼?……”
“后来随着案件的深入,又牵扯出刘家灭门案,这是我们滇江刑警的一块心病,一直都找不到本案关键人物刘思梅,也是你的原因才发现了她的尸骨,而你画的颅骨复原相我也看了,与葛老做的颅骨复原雕塑很接近,葛老对你是赞不绝口……
作为体制内的领导,说话向来都是很讲究技巧,从来都不会和你直说,得你自己悟。
汪凡是聪明之人,已经听明白了,刘局这是默许了让自己做吴兰兰的特情人员。
至于吴兰兰自是不必多说,自然能听得懂,她当既就表态,就算是让自己受伤,也不能让汪凡受伤。
汪凡听吴兰兰这话,瞬间莫名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大男子主义马上如上头的酒精发作出来,说道“这叫什么话,我大老爷们一个,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为我受伤?这话得反过来说,我汪凡受伤也不能让你吴兰兰受伤。”
“行啦!”刘局立马出言打断:“用时髦的话说,你们俩个别在我办公室撒狗粮,我说下正事……”
汪凡和吴兰兰本来还想争辩两句,但听刘局说要说正事,立马肃然起敬。
只听刘局说道“小吴,现在512案的僵局有望打破,背后的内鬼即将浮出水面,接下来的侦查方向我只给两个方向,其它的你自己把握……”
“第一!是别墅盗洞尸体的线索,第二就是这隐藏在暗处的内鬼……查案经常会有许许多多凌乱的线索浮现,但是矛盾具有多元化,要抓住主要矛盾,问题才能迎刃而解,用老人家的话说,做事要牵住牛鼻子,别墅尸体与内鬼是现目前翻512案最关键两点,也是本案的牛鼻子……
今天老林(林军)汇报了情况,说他们挖开塌方处,没发现尸体,但发现了一处疑是古墓的大石门,石门是从里面封死的,无法打开,他们怀疑尸体是不是被转移到古墓里了?如果强制性破开石门,那就涉及到破坏文物和古墓这方面,局领导班子需要开会讨论具体方案,现在一大队辅助办512案,别墅尸体这条线就继续让一大队跟进。
说着,看一眼吴兰兰:“小吴你接下来就主要负责内鬼这条线,记住!这是一条高压线,一定要谋定而后动……行啦!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从刘局办公室出来以后,汪凡、薛文化,还有吴兰兰,三人到夜市撸串,薛文化还叫了一箱啤酒。
吴兰兰不怎么喝酒,但在汪凡与薛文化以哀求为主要成份的劝酒之下,她这才勉为其难喝了两瓶。
期间汪凡问道“吴兰兰,你是不是真像阿勇说的,除了破案,生活就没什么乐趣了?”
吴兰兰不太喜欢别人讨论她的私生活,冷冷说道“无论于公还是于私,我的事你都管不着。”
汪凡碰了一鼻子灰,但却不以为意,笑道“你真的不会聊天呀!哪里有这么说话的,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吴兰兰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点儿过了,要换作以前,她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但现在她已经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起码对汪凡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刚刚只是自己下意识的回答,现在反应过来,便主动与汪凡碰了一杯,说道“是你不会聊天好吧!明明知道我只对破案感兴趣,还非聊八卦的事。”
这时坐一旁的薛文化插话道“唉!对!我赞同吴警花你的话,要说阿旺这人情商低吧,他挺会站在别人角度思考,但要说情商高吧,又稀里糊涂的,总搞不清楚什么话合适聊,什么人合适在一起。”
薛文化的话明显有所指,汪凡和吴兰兰便都下意识避开这个话题,笼罩在他们之间的那一层不知因什么而产生的最后一道屏障,依然无法突破。
两人一时间不约而同说道“聊案情吧!”
“你先说!”
两人又是默契的异口同声。
薛文化见缝插针说道“我靠!这狗粮撒的令我是措手不及,毫无防备呀!”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汪凡拿起几串肉串塞到薛文化嘴里,稍稍斟酌片刻,直言不讳对吴兰兰说道“按刚刚刘叔的意思!是默认了我做你的特情员,那为了更方便我有方向的为你挖线索,你是不是应该将更多的案情细节透露给我。”
吴兰兰下意识看了汪凡一眼,其眼神也稍有斟酌,说道“领导说话是门艺术,看站什么角度去理解,按保密原则,你无权知道,但看在你确实利了不少功,和你说一说也无妨,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吴兰兰说到欧鲁山庄一事时,下意识看着汪凡。
她这一眼说不上来责怪,但又确实有那么一丝不悦,这搞得汪凡怪不好意思的,便说道“上次确实是我太冲动了,你们警察是纪律部队,办案有规定,不方便对欧鲁山庄再下手。”
说到这里,汪凡顿了顿,稍一犹豫,还是说道:“要不这样!我和嘴炮不是警察,不怕犯错误,让我们来负责欧鲁山庄这方面的侦察,你刚好全心全意负责内鬼这条线,反正这条是高压线,我确实也不太适合碰。”
汪凡之所以主动提出侦察欧阳山庄,其主要目的也包括为了查雪山男孩照片一事,以及李兮容一事。
目前他所知,李兮容肯定是被何豪辉所害,但汪凡有直觉,李兮容肯定还没死,正等着自己,或者警方救命。
汪凡这种直觉是没来由的,而且很强烈,在汪凡的认知中,一直认为直觉很重要,在人类还处于原始时期时,判断危险基本上是直觉驱使,他虽然不太过于依赖直觉,但很相信直觉。
吴兰兰斟酌片刻,想起了上次审问何豪辉的事来,像他这种人,有时警方还真没好办法,就合适汪凡和薛文化这种人来治。
于是便与汪凡还有薛文化碰了一下杯,说道“嗯!这样也好,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这个欧鲁山庄表面看是合法经营,其背后实则是黑势力组织,暗地侦查就好了,别发生正面冲突。”
汪凡一口饮下杯中酒,说道“猫有猫路,鼠有鼠道,放心!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侦察欧鲁山庄了。”
薛文化也一口气喝掉一杯,用手随意抹去嘴角的酒,不以为意说道“吴警花你就放心吧,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咱吹牛,除非他们拿机关枪对我们扫射,否则我和阿旺从来就不怕所谓的黑势力,都他妈是肉长的人,对付这种人有时就看谁不要命,谁的拳头硬。”
吴兰兰给了薛文化一个白眼,说道“我就担心你们两个这种性格,知道你们能打,但强中自有强中手,要学会动动脑子,现在这个社会的黑势力也都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不再是刀光剑影的江湖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道:“我给你们一个建议,欧鲁山庄侦察方面,沈建设这条线要好好发挥。”
薛文化问道“沈建设?!谁呀?”
“就是沈总!”汪凡见薛文化还没明白过来,又道:“露春茗茶滇洲省代的沈总!”
“哦!晓得咯!”薛文化这才恍然大悟:“不过沈总平时都在省会滇中市呀,他与欧鲁山庄有什么关系?”
汪凡说道“这你有所不知吧!沈总在打滇洲市场初期,与这欧鲁山庄没少打交道。”
“远不止如此!”吴兰兰边吃着了肉串,边说道“上次见了沈总后,我找经侦队的同事了解一下,这个沈总确实不简单,早期没代理露春茗茶时,是做夜总会的,当时他在整个滇洲省,可以说黑白两道都有接触,屁股低下也不是太干净,后来东窗事发,被经侦大队办了,从牢里从来后,洗心革面决定做正当生意,找亲戚朋友借遍了钱,才代理了露春茗茶滇洲省代,通过这几年打拼,这才又起来的……”
听到这汪凡不由暗吃一惊,他知道上次吴兰兰要查沈总,但没想到她还真翻出了沈总的底牌。
吴兰兰见汪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汪凡!你别这个眼神看我!这是我的职业病,小勇那小子肯定也告诉过你我唯一的怪癖是破案了吧……
只听吴兰兰继续说回沈总的事:“这个沈总虽然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现在与整个滇洲界面上的三教九流还是有接触,三教九流小道消息最多,无论黑的白的……而欧鲁山庄这么刺眼的地方,三教九流肯定是掌握了不少小道信息,只是我们警方与他们接触所套出的信息掺水太严重。
“尸毒!?”
汪凡与薛文化倍感惊讶,不免惊呼出声,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吴兰兰还是用手放在唇上,示意他们小点声。
接着只听她继续说道:“对!一种与尸体有关的毒!我今天早上知道的,第一反应我便联想到别墅盗洞尸体上的那些粉末状的东西,于是让九叔从茶马村回来帮忙看了看,九叔他老人家判断,曹兴华中的尸毒,应该是被养了蛊的尸体变异以后,所长出的一种毒物,不过因为当时小勇提取的粉末状证物被神秘人打掉了,所以现在无法确定曹兴华所中的毒是不是那些粉末状的毒……”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曹兴华,当年也参与了树母村拆迁的事,那会他还不是欧鲁山庄的经理,恰恰是当年拆迁队的负责人……我之所以让你去查苏卫东的诈死,除了曹兴华与当年拆迁有关,还有两点……”
“第一,我怀疑昨天我们去别墅时,遇见的嫌疑人应该是两个人,别墅外一个,盗洞则是另一个,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就是苏卫东与我怀疑存在的内鬼……”
“第二点是因为一大队调查曹兴华的社会关系与行为轨迹时,发现曹兴华与苏卫东认识,而且在苏卫东出车祸……或者说消失前,两人在欧鲁山庄见过面……”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曹兴华或许是苏卫东杀的,要么是内鬼杀的,又或者说他们两人一起杀的,理由是这两个人都接触过盗洞尸体上疑是杀害曹兴华所用尸毒的粉末状物,而且都能进入戒备森严的山庄……
至于杀人动机,林队他们还在调查,怀疑有可能是仇杀……
说到这里,吴兰兰抿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我让你去查苏卫东诈死是想以事查案,同时也以人查案,看能不能通过这条线,拔出萝卜带出泥,找到苏卫东。”
薛文化听到这里,咯噔一下,本来拿在手上的一次性杯子不小心掉落在地,问道“这……这事小婷知道吗?她不会是从犯吧?”
吴兰兰摇摇头,说道“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来看,她应该不知情,小勇今天傍晚给我来过电话,说他已经到了苏卫东老家,在走访调查中得知苏芳婷从带骨灰回去这几天,一直在老家,查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除了几个亲戚,就没和别人联系过,所以现在应该可以排除苏芳婷是从犯的可能,但她知道了她爸诈死的事了。”
汪凡说道“原来你一直怀疑小婷?你让阿勇去走访苏卫东的老家,只是目的之一吧?同时也是去询问小婷关于苏卫东诈死的事吧!”
吴兰兰说道“也不是一开始就怀疑的!就是昨晚发现宾馆秘密开始怀疑的,至于询问一事只是例行公事……
说到这里,吴兰兰还是说道“对不起!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我依然会调查小婷,这是我的工作,如果我不调查她,那就是渎职,对不起警察这个职业。”
吴兰兰说得很平静,表情以及眼神都波澜不惊,在她眼里这就只是一件工作,一件刑警应该干的工作,无论嫌疑人是谁,她都不可能带有个人感情。
汪凡非常理解她,只是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他不仅胡思乱想着,如果哪天自己不小心也犯罪了,吴兰兰会不会也不带一丝情感对自己。
汪凡被自己这个胡思乱想所惊到,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真的不知不觉让她走进了自己心中那片伊甸园,就如春雨润物细无声,当后知后觉时,才发现已是满园春色。
汪凡立马自饮一大杯,以掩饰尴尬。
生意人很有时间观念,沈总很快便赶来赴约。
他依然是一身白米色唐风休闲装,加菩提手串,单从打扮来看,是一点儿也都没有老板该有的样子。
老板娘颇有眼力劲,见来了个穿着虽然休闲,但气度不凡中年男子,便知这是那桌客人要等的朋友,立马把烤好的串串以托盘装过来,对汪凡问道“老板!可以上菜了吧!”
薛文化是故意把话题向沈总女儿上引。
见有效果,打铁趁热说道:“沈总的女儿能出生在沈总您这样成功人士的家里真幸福。
话到此处,他不禁唉声叹气,还叹得有些刻意,但又不失自然,继续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我和我兄弟汪凡刚刚从一所孤儿院回来,见了那里的孩子,哎呦喂!那叫一个可怜……”
薛文化这是打了一手感情牌,将纪姨自己办的孤儿院具体情况说了一下,还着重强调了今晚孤儿院没有油水的饭菜。
沈总闯荡商海这么些年,哪里听不出眼前这年轻人是要做铺垫,按理说,他本可以直接打断,问其到底要说什么?
但碍于这是集团太子的好兄弟,不好驳了汪凡的面子,才耐着性子听薛文化这如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的铺垫。
薛文化自然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浪费”时间去投石问路。
只听薛文化以眼前丰盛的烧串做对比,继续说道“刚刚我和汪凡在吃这些烤串时,还聊起了那些孩子,不怕您笑话,感觉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今晚和您聊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听汪凡说,汪叔公司近期要推出一款与滇江旅游有捆绑性的新茶叶产品,已经基本确定了产品方向,接下来就是广告方面的……
说到这,沈总心道:“总算是要说主题了,我倒要听听你这胖金哥打的什么算盘。”
于是不动声色,继续耐心听他讲述。
薛文化也知关键在此一举,在脑中快速再盘算一遍,这才继续说道:“我想着,能不能让孤儿院的孩子们代言,咱们拍几个有故事性的段子,在网络上轰炸。”
沈总听到这里,暗忖:“敢情在这等着我!”
但他并没露出特别的表情,只是平谈说道:“是有这么个新产品的事,董事长很有经济头脑,他认为现在的生意竞争越来越激烈,产品需要生命力,这个生命力除了产品本身的品质,还需要文化故事加持,而咱滇江自古纳西胖金哥就以茶马古道贩卖茶叶为生,所以董事长的意思就是将这茶马古道与欧鲁雪山结合,打造一款新产品,不过名字方面还没想好……”
薛文化听沈总透露这么些产品思路与信息出来,便知此事有搞头,不由得兴奋一的拍大腿,说道“传承,主题可以定为传承,茶马古道是西南丝绸之路,是纳西先民经商人的一种精神,精神需要传承,爱心也需要传承,咱们的新品以传承为主题。”
当“传承”这个思路听到沈总耳朵里时,他明显精神为之一振,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但他们这种商海“老水手”从来都不会着急表态,只是依然不动声色,继续听薛文化描述自己的思路。
只听薛文化继续说道:“一来传承精神,二来传承爱心,而那些孤儿大部分就是纳西人,是不是可以把孩子们与茶马古道还有欧鲁雪山三者结合,写成故事,如此,一来是推广新产品,两来是为孩子献出一点爱心……”
薛文化越说越兴奋,充分发挥嘴炮的主观能动性,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似乎也受到主人情绪的感染,有生机的满天飞舞着。
只听薛文化继续侃侃而谈:“公益事业本来就是好事,而也有助于企业打广告,到时咱们可以大力宣传,每成交的一笔茶叶生意,都将有百分之一的营业额投入到孤儿院的建设之中,或者搞大一点,投入到工益事业中。
然后再以茶叶营业额做的公益事业上列出一份名单,每一个消费者都写上去,最后刻一面捐款碑,立在孤儿院,这既能为公益事业添砖加瓦,又能煽动爱心人士消费,从而促进销量,您看这个生意能不能做?”
薛文化与沈总聊了资助孤儿院的事后,汪凡与沈总又聊会汪老爷子公司的事,随后汪凡开门见山,问起了欧鲁山庄的事。
沈总一听到欧鲁山庄这敏感的字眼时,便明显没有太大兴致聊,但见汪凡询问态度坚决,心知自己被与董事长同样固执的小汪总咬上了。
这才无奈叹气说道:“欧鲁山庄不简单呢,我不知道小汪总你为什么对这山庄这么感兴趣,不过不该问的我老沈不会问……
“实话告诉你!今天如果不是你坚持问,我根本不想聊这欧鲁山庄,我现在只想本本分分做生意,不想卷入欧鲁山庄这趟浑水,但居然你问了,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都是一些三教九流那听来的,具体真实性我不敢打包票……”
听罢,汪凡、吴兰兰还有薛文化,三人会心一笑。
汪凡更是立马拿烟出来散,并为其点上,沈总抽了一口,这才说道“据我所知,欧鲁山庄背后的老板不是滇洲的,哪里人我也不知道,但此人好像是西南片区闽商商会主席,欧鲁山庄只是他众多生意之一,这人很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此人姓甚名谁?道上也没几个人知道,只是听说此人在八十年代初那会儿,在关汉两中一带,靠盗墓起家,后来洗白上案,不过好像依然从事古董行业,至于干不干净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又道:“对了!古董行道上的人,好像都叫他明爷。”
薛文化一听便明了,此“明”是指陪葬品,因为陪葬品在这行的黑话叫“明器”即为冥器,而“明爷”肯定是指,倒卖明器的爷。
汪凡听到这里,问道“沈总知道除了滇洲商界的人跟欧鲁山庄来往频繁,还都有什么人来往频繁?比如三教九流的人。”
汪凡之所以这么问,原因有二,其一自然是因为那神秘租车人,其二是那群盗墓贼。
“三教九流的,嗯?!……”沈总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的后面,是陷入思索的眼神,半晌后,这才说道“应该是有!欧鲁山庄鱼龙混杂,这潭水不是一般的深,也不是一般的浑,不过具体都跟什么行业的人打交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找一个人打听打听。”
汪凡本来以为消息就没了,但是一听有下文,不由兴奋起来,问道“谁?”
“此人是土生土长的纳西人,姓和……和什么来着,”沈总陷入沉思中,随后说道:“哦!对了!和阿涛……”
汪凡与薛文化一听“和阿浑”这名字时,均微微一怔。
沈总与吴兰兰均是察觉到了,但前者八面玲珑,熟若无睹,后者见怪不怪,也没多问。
只听沈总继续说道“这个和阿涛是混迹江湖的,江湖上的人都叫他耗子涛,这个人是小错不断,大错不犯,都是从事一些虽然违法,但又不是大过的灰色产业,比如非法租车行,非法黑车行,还有一些地下小赌博场,偶尔还帮一些地下产业经营者做些装修,因为他经营的行业经常接触鱼龙混杂的人,久而久之滇江大大小小江湖事都略知一二,据说此人有时也靠贩卖一些小道消息赚钱,不过这个人行事非常低调,还谨小慎微,只有江湖中人才知道这号人。”
沈总说到“黑车行”时,汪凡与吴兰兰想到一块去了,不自觉对视了一眼,随后汪凡问道“他还从事黑车行业吗?”
“对!”沈总点头说道:“黑车行业其实背后都有团伙的,他们划分区域和专线的,我以前刚开始代理露春茗茶时,没少坐耗子涛经营的专线,他们价格合理,行程还方便,一个电话包接包送。”
汪凡继续问道“沈总刚刚说跑黑车划分区域与专线,那这个耗子涛主要经营哪几条专线?”
沈总掐灭烟屁股,说道“滇西所有各市、州与滇中市的专线他都有跑,我现在回滇中市偶尔也坐他们的车,不过……。”
沈总一不小心脱口说出“不过”以后,突然有所顾虑,立马又戛然而止,举杯与众一一碰杯,妄想混淆视听,转移这个话题。
对薛文化说道“小薛你提的公益爱心营销方案挺好的,不过我建议你写成ppt文案,到时我帮你完善一些细节,你们再向董事长上报。”
沈总所说的秃子司机,在前几天出了车祸,而且重病在床的女儿突然有了手术费用,这其中所隐含的不正常信息太过于明显。
汪凡与吴兰兰两人不可能嗅不到,均意识到这条信息的关键性,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汪凡得到吴兰兰眼神的暗示,便问道“沈总!那你最后一次坐秃子的车大概多久以前?”
“差不多五六天前吧……”沈总眉头微蹙,眼球不自觉向左上方转了转,陷入回忆中,随后“哦”了一声,说道“哦!想起来了,7号,是7号那天,因为那天我回滇中市是回去开月例会的。”
汪凡与吴兰兰都不由得精神一颤。
时间对上了,苏卫东出车祸死亡时间也是7号,这难道是巧合?可是刑侦的逻辑思维里从来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背后都隐含着大量的信息。
汪凡不动声色,显得很自然的追问道“那个秃子全名你知道吗?”
沈总心觉诧异,为什么小汪总一直关心这个秃子?
但他不形于色,只是想了想秃子的名字,随后说道“我记得他姓顾!顾什么来着我就真没太有印象了,平时大家都叫他秃子,他自己也这么叫自己,我只听他讲过一次,就不太记得住了,但好像有个“国”字……”
“顾国华?!”汪凡说道。
“哦!对!”沈总一下就想了起来,“就叫顾国华!小汪总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他?”
汪凡并没回答这个问题。
这下全对起来了,显然!苏卫东出车锅那天所乘坐的黑车司机就是这个顾国华。
汪凡瞬间想到了什么,立马问道“沈总!这个顾国华平时有记帐么……也就是每天拉了谁?车费多少?”平时会记这些么?”
沈总并没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小汪总!我想我猜的没错!你是不是在查苏卫东的死?”
他话音刚落,见眼前三人稍显惊讶之色,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架不住自己有心观察。
只听沈总说道“唉!你们不要惊讶,也不要用这个眼神看我,我不认识这个苏卫东。”
话到这里,看向汪凡,又道“只是上次小汪总你一通电话打到陈总那边找我要邀请函后,董事长马上一通电话打给我,让我暗中帮助并照顾你,我担心你接触那些屁股底下不干净的人,便查了你到滇江后所住的宾馆……”
“而前段时间,那个宾馆老板不是坐秃子的车出事了吗,而这个秃子你又问得紧,那我老沈就算再傻,也该知道了吧。”
沈总顿了顿,稍微思量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判断。
只听他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也怀疑这车祸有问题,首先这个秃子是不可能记这种帐的,别说秃子,整个黑车行都不可能有人会这么记账的,因为这就是交警罚款最好的证据了……”
“第二,秃子这人我是知道的,老司机了,他不像别的黑车司机,为多赚钱开得飞快,他开车非常稳重,因为他亲口跟我说过他女儿需要靠他,如果他死了,他女儿怎么办?
而且秃子这人每天中午也都需要休息一个小时或者半小时才跑车,这也是我喜欢座他开的车原因之一,我跟他认识有五六年了,他这个习惯雷打不动,但是交通事故说是因为疲劳驾驶,导致与大货车追尾,这点就很不正常了。”
“最后一个令我怀疑的是他女儿手术和后续医疗的钱是哪里来的?这是这起车祸的关键点。”
沈总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五六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他的亲戚朋友哪个有钱借他,虽然耗子涛这人对他的小弟都还不错,可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秃子更不可能有这些钱,他以前偶尔还会找我借个四五千应急,到现在欠我差不多快两万了,都还没还上。”
得知这条线索后,作实苏卫东是诈死的证据链便更加完善了。
吴兰兰在沈总走后第一时间便对汪凡说道“看来你有时间还是先跑一趟这个耗子涛那里,或许他清楚这起车祸背后的秘密,如果可以,一定要从他那拿到证据。
汪凡最后锁定两篇他直觉与这个“他们”应该有关联的日记。
其中一篇是1990年的日记,日记如下。
1990年6月11日,星期一,晴
距离高考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爸爸不让我出门,下课回家一直让我埋头复习,爸爸常说高考是人生一次分水岭,上了好大学就如选了一处好风水,人的好运会接踵而至,要好好把握。
我印象中的爸爸总是喜欢张口闲口风水风水的,其实我知道他会看风水,爸爸以前没做古董生意前,应该从事与盗墓和古考有关的工作,爸爸以前有一位好朋友,好像是考古教授,他姓吴,我记忆中爸爸叫他启明。
今天我看见爸爸书房里有一封来着海外的旧信件,寄信人写着吴启明,寄信时间是1983年,我不知道信里面写了什么,看见信我就想起印象中吴叔叔的形象,他虽然是教授,搞考古的,但看上去一点都不是我想像中,那种戴着老花眼镜,七老八十教授的形象。
吴教授在我印象中年龄比爸爸要小些,长得高高壮壮的,五官精致,皮肤有着古铜色,很有男子气概,这也许是和他搞考古有关,我印象中,他以前有段时间时常会来我家,和爸爸神神秘秘在书房里聊着什么,我有一次偷听他们聊天,都是和考古墓葬有关的,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欧鲁雪山,什么上蛊苗墓与上古之泪之类的,具体我也没听清,总之都是考古的,我一点也没兴趣。
不过说起这个吴叔叔,他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带些小礼品,不过都是些古玩一类的,要么是古铜钱,要么就是一些造型古古怪怪的老物件,每次还会问我喜不喜欢?
但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人家是女孩子,喜欢布娃娃,不喜欢这些,但是我怕伤吴叔叔的心,所以每次都委屈说喜欢,导致后来他回回送给我的小礼品都是这些,这或许就是自食其果。
我把吴叔送的这些东西都给关在一个木盒里,就当将它们封印起来,木盒也是吴叔叔送的,木盒与小物件都透露出老物件的气息,或许是什么古董古玩一类的!
今天看见吴叔叔的信,我才想起来,他已经好几年没来找爸爸座客了,我记得他最后一次来我家应该是81年的夏天,那天我刚好10岁生日,他来给我庆生,带的礼物还是一件古玩,我依然是将它封印在我有魔法的木盒里。
现在算一算,这都九年了,我说吴叔叔怎么没再来过!原来是出国了,多年没见这个长得英俊但总送古怪小礼品的吴叔,还真的有点想他了,希望叔叔一切安好。
……
此篇日记之所以令汪凡感觉与“他们”有关,是因为日记中吴教授与刘建国在书房交谈的那一段关于欧鲁雪山古墓的内容,当年苏卫东他们便盗过南诏墓。
还有一篇日记是写于灭门案前二年,如下
1992年,3月6号,星期六,阴转小雨
今天早上发生一件令我很不开心的事,大早上家里就来了三个客人,他们一来就和爸爸在书房里吵架,我都在外面偷听,吵的内容和吴叔叔有关。
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凶的一直问爸爸“建国兄!吴启明当年和你在欧鲁雪山到底勘探到什么古墓?古墓里到底有没有上古之泪?你就告诉我们吧,否则别怪我们不念旧情。”
爸爸回他们“我不可能告诉你们的!你们别问我!我答应启明永远不会再碰这行。”
三个人其中又有一个说道“建国!你以前干什么的,咱大家心知肚明,又不是没合做过,怎么!现在发财了,想金盆洗手了?……知道你现在不碰这个,不然这样,你就告诉我们位置,其它的不需要你参与,但墓里的陪葬品依然三七分,但上古之泪归我们,这样如何?
转天,汪凡与薛文化起床,吃过一成不变的鸡蛋面条早餐后,汪凡给吴兰兰打了一通电话。
在等电话接通时,他突然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上次幻想自己与薛文化是特务,在接头的画面来。
电话刚一接通,喜欢作妖的汪凡便故意压低声音,模仿特务接头,说道“长江长江!我是黄河!”
电话那头的吴兰兰先是愣了一下,瞬即马上反应过来,这是1954首映的老电影《渡江侦察记》中的经典台词。
“汪凡!你神经病呀!一大早就戏精上身!”
很显然!吴兰兰不买帐。
汪凡干笑两声,这才正经道“早!吴警花!向您汇报汇报我今天的行程。”
汪凡之所以主动汇报行程,自然有他的考虑,这为了规避被追究责任的风险,毕竟他到底属不属于吴兰兰的特情?这是一件没有明确答案的事,虽然大家心照不宣,但毕竟没有名份,所以他自己得主动让事态尽量向特情方面靠一靠。
电话那头传来吴兰兰的轻笑声,接着只听她说道“讨厌鬼!你突然这么守规矩我还真的是不习惯呢!”
吴兰兰这种回答,从其他层面理解,其实也相当于默认了汪凡这个特情的身份。
这使得汪凡心情也颇佳,笑道“你怎么给我瞎起外号?那我到底是守还是不守呢?”
“无规矩不成方圆,当然得守!我们警队里每个同事都有外号,所以我也得给你取一个呀!”
吴兰兰说笑两句,便进入主题“说吧!今天你打算干嘛,是准备先找耗子涛还是先去欧鲁山庄?”
汪凡何尝不想马上杀入欧鲁山庄,揪着何豪辉头上的那一撮黄毛,问出雪山照片以及李兮容的事情来。
但之前他与薛文化才刚去摸过底,山庄密不透风的安保系统是亲眼所见,深知想渗透进去并不容易,需等个时机,但现下时机未到,所以他今天另有打算!
便说道“欧鲁山庄的事先放一放吧,找耗子涛去,顺道去一趟茶马村寨,了解一下当年树母村欧阳锦的信息情况,然后再去一趟发现刘思梅尸骨的现场,我不知道刘思梅当年失踪与刘家灭门案有没有关联,但我觉得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一下,你说过,查否也是一种侦破么。”
“嗯!你去吧!刚好这三个地方是顺路的,那欧阳东这条线还是交给你了,记住!注意安全,行啦!还有事没有?没有的话,我也准备去调查档案里的其它三人了。”
吴兰兰已经有准备挂电话的意思了。
“当然有事!”
汪凡立马叫住她,说道“刘思梅笔记本上说他爸有个考古教授的朋友,叫吴启明,这人经常送些小古玩给她,我在想这些古玩会不会有特殊含意?刘思梅把这些古玩都收纳到一个小木盒里,你能不能找找看,看看当年取证的警察有没有收走那个木盒?”
“行!我知道了!”吴兰兰说罢,突然想起一事来,补充道:“对了!你们出发时,随便叫上九叔,他正好也要去茶马村……行啦!有什么进展或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原来九树这两天本来应该是在欧鲁雪山协助桐教授进行考古行动的,但因为山庄总经理曹兴旺的事被吴兰兰叫回来协助了。
汪凡随既便给九树打去电话,约好了出发时间。
随后对薛文化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收拾装备,你马上去取钱,分头行事节约时间。”
由于刘思梅尸骨是在欧鲁雪山下那片原始森林里发现,此去恐怕依然是危险重重,况且极有可能与那几个“支锅”盗墓团伙打照面,所以心思缜密的汪凡认为带上装备较为稳妥。
户外装备上次去寻找苏卫东时就买好的,除了让去取钱的薛文化补充一些医用品外,其它都是现成的,很快就收拾了两个大大的登山包出来。
等汪凡这边换好户外衣服,独自抽烟时,薛文化便回来了,他递来一包用黑色塑料袋包裹起来的现金,与一些医用品,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这五万现金你收好了,到时按计划,我支开我师傅,你趁机给和叔。”
薛文化也看出了汪凡的顾虑,也不问吴兰兰这茬事,只是好奇问道“为什么叫沈总滇西三云豹?”
“薛警官你是警察系统的,怎么会不知道?”
耗子涛立马脸露差异之色,但随既就反应过来,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们经侦与刑侦是分家的,沈总在你们刑侦系统可能没什么名气,但他在滇西一带的老经侦系统与三教九流里可是个人物……”
“九十年代初那会,我们滇西两市四洲地界里,有三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各是沈、和、张三人,江湖上都称这三人为滇西三云豹,专门搞地下黄赌毒产业的,其中以我们滇江外号“白云豹”的沈总最出名,产业最大,不过他有个原则,就是毒不碰,后来因为经济罪进了号子,不过还好沈总不搞毒,而且认错态度很好,积极配合警方,所以没与其他两云豹一样,彻底栽了……”
耗子涛说到这里,不由叹口气,眼神里投射出的尽是崇拜之色,又道“唉!人物就是人物,几年后沈总刑满释放,人家彻底洗白上案了,搞起了正当生意,如今又是赚得家大业大,他是我耗子涛的榜样,跟二位警官说句掏心掏肺的话,我耗子涛也想跟在沈总低下干点正经生意,否则像我现在这种日子到底也不是个事呀。”
话到这里,又是殷勤散了一圈烟,并为汪凡和薛文化点上,自己也抽了起来,这才又道“听我小弟说,昨晚他看见沈总对吴警官你挺客气,又与许警官谈得有说有笑的,看着不像是表面客套,像是发自肺腑的,我斗胆问一句,不知两位警官是何方神圣?”
“坏了规矩不是!不该问的你别问。”
薛文化也拿腔作调,故作高深莫测,语气平淡,但态度强硬说着。
“明白!明白!”
耗子涛笑着点了点头,但神情若有所思。
汪凡见小道消息听了不少,正事一点没问,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耗子涛,你是明白人!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了解点情况,你懂规矩,多的我就不再说……”
耗子涛点头说道“唉!知道!一定积极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汪凡又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了解一下顾国华,顾秃子的事。”
当汪凡说出“顾国华”三个字时,耗子涛身体明显微微一征,本来笑盈盈的脸上挂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只听他说道“两位警官,我们到后院说吧。”
听他这么说,汪凡与薛文化不由对视一眼,两人心知有戏,便随耗子涛到了后院,进了一间会客室,耗子涛还让两位小弟在门口把守。
汪凡见这种阵势,心中隐隐感觉对方有猛料要爆,不由也微微兴奋了起来。
耗子涛神情显得颇为不自然,小心翼翼说道“警官,我想了解一下,我那小弟秃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汪凡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把不准他的脉,便反问道“你说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是新闻上的车祸,我们还会来找你了解情况吗?”
耗子涛顿时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神色,顿了顿说道“两位警官,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见了吴神探,或者你们分管刑侦副局长的刘局,我才能说。”
汪凡听他这么说,便知事态严重性。
薛文化也听出这事不简单,忍不住问“为什么非得是他们两位领导!”
耗子涛说道“滇江地界谁人不知吴神探与刘局两位是铁面无私的警中铁拳,这事我必须只能直接向他们汇报!当然!最好能直接和刘局汇报,免得走复杂程序会夜长梦多。”
“你等着!我请示一下领导!”
汪凡稍一思考,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故作警察公事公办模样,出了门给吴兰兰打去了电话!
与吴兰兰说明了情况后,电话那头的吴兰兰自是兴奋不已,说道“看来这个耗子涛手中有猛料,你稍等一下,我请示一下头儿。”
汪自知事关重大,也不与耗子涛多废话,问道“这个录音是哪里来的?”
“我偷偷在顾秃子……哦!就是顾国华的房间里安装的窃*听器!”
耗子涛已经是几进宫的人了,看见“汪警官”打开手机录音,便知道这是在取证,注意起自己的措辞。
汪凡没想到耗子涛居然留了这么一手,不过得亏他留了这一手,否则这天大的线索从何而来?
只听汪凡不动声色问道“为什么在他房间安装窃*听器?”
耗子涛说道“因为我觉得顾国华有问题,从8月3号开始,他整个人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问他怎么了也不说!我认识他很多年了,知道他肯定有事,我心想这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哦!员工!员工出事我肯定得关心关心他,但我了解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说出了什么事的,于是便偷偷在他家安装了窃*听器,结果谁知7号他就出车祸了,8号我就去拿回窃*听器。”
汪凡又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怕被报复呀,录音里顾秃……国华!他都说了,对方是警察,我们普通老百姓,肯定怕被报复呀!”
耗子涛说罢,刻意把录音按了暂停键,这才对汪凡说道“汪警官!我是干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我自己都一堆小问题,哪里敢报警?……”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立马补充道“汪警官!我这算是你的特情员了,有立功表现,以后一定要多多照顾呀!”
汪凡点上一支烟,说道“少废话!吴神探一定会酌情处理你的问题的!别耽误时间,继续!”说着,汪凡按下开始键,一本正经问道“录音里说到3年前顾国华犯事,你清楚是什么事吗?”
耗子涛想都没想,说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经常在外面接私活跑黑车,我对他的行径也只是一知半解!”
“你确定你不知道?”汪凡一脸狐疑。
耗子涛则一脸认真说:“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汪凡认为耗子涛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关掉录音,问道“耗子涛,你他娘的少打马虎眼!到底知不知道?”
“汪警官!我真对天发誓!真的不知道!我耗子涛一向讲义气呀!得知顾秃子是被人预谋害死的,我也想给他报仇呀,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会告诉你,帮助警方破案呀!”
沈总说过,耗子涛这人对自己小弟都不错,况且他的眼神诚恳,所以汪凡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
随后根据吴兰兰的交代,汪凡又开录音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最后警告耗子涛要注意保密后,又说明车还需要再用几天。
耗子涛自然不会不同意,立马表示绝对无条件配合警方破案。
回到车上,汪凡打电话向吴兰兰汇报了情况。
吴兰兰说道“不知道也没关系!知道了时间,只要查一下顾国华3年前犯了什么事,就可以顺藤摸瓜,揪出这个内鬼,不过听录音内容,当年顾国华犯的事情应该属于秘密状态,可能查起来需要废点时间。”
汪凡说道“那欧阳锦这条线我继续挖吗?”
吴兰兰毫不犹豫,说道“肯定挖呀!反正你都要去复查刘思梅尸骨现场,而且可以做两手准备!”
在驱车去欧鲁山庄的路上,汪凡故意给九树下套,问道“九叔!第一次去鲤州吧?好玩吗?”
“臭小子!想给我下套呀!我才不上当。”
九树刚说罢,便自知失言,连忙在自己嘴巴拍打两下。
汪凡则笑道“九叔!我这是暗套,怎么样!老贼……哦!呸!是老*江湖阴沟里翻船了吧?……说吧!去找我爸干什么了?”
九树也得意洋洋一笑,说道“你那么聪明,自己猜呗!”
车辆行驶到欧鲁雪山景区停车场,这三人便改“11路”,步行到茶马村寨。
此次前来,虽是为了欧阳锦与刘思梅而来,但毕竟汪凡他们与和宗庚还有木良两家都有交情,闽南人又重礼节,因此汪凡和薛文化并没空手而来,在进村前还是下了血本,购买了些礼品。
九树见这两个小子拎着大大小小的礼品,说道“小凡!你上次去我家,怎么没见你带大包小包的礼品呀?怎么!和叔木叔是叔,九叔不是叔啦?”
木云杉一见到汪凡,先是愣了愣,一时半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夜以继日思念的人终于回来了,自己何尝不是没有想过出去找他,可奈何自己连自己爱的人住哪里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好了,他终于回来履行承诺了。
木云杉水灵灵的大眼可是泪光点点,又像哭又是笑般,喜极而泣,丢下手中的东西,放飞臂上苍鹰,一把投入汪凡的怀里:“你总算是回来了,我果然没看错你,不过也让我等得好苦,这次说什么我都不再和你分开。”
顿时汪凡尴尬不已,整个人僵持着,就怕木云杉下一句就是“你再这样!我们俩就一起一起殉情。”
汪凡无助地将目光投向木良叔,木良叔慈祥一笑,呵呵乐道“文化胖金哥!走,到厨房给我帮帮忙,叔给你们做烤全兔。”并对一旁的九树说道“九树兄你先座一会,马上开饭。”
九树应一声,便座在院子的木椅上,看木云杉怎么对汪凡撒娇,倒也自得其乐。
汪凡走到礼物旁,把上次给木云杉买的衣服挑出来,展示在她面前“叮叮叮叮!云杉你看。”
木云杉看见一件如鹅毛般洁白的连衣裙,惊喜得哑口无言,芊芊玉手遮挡着张成“o”形的小嘴,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便冲过来接过衣服,乐道“谢谢你,我现在去洗澡,等一下就穿给你看。”
说罢!在汪凡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一吻,然后犹如燕子般,轻快舞着身体离去。
而将所有一切看在眼里的九树摇头叹气道“哎呀!又一颗单纯的心被小凡这花心大败类给骗了。”
“天地良心呀九叔!”汪凡立马辨解道“我可从来没想过欺骗木云杉的感情!这都是误会,……
说着,汪凡便翻起“旧帐”:“九叔!这真要说起来,您也是这场误会的帮凶。”
九树本来还乐呵呵的,一听汪凡这话,立马不答应了,说道“你个臭小子!别在这里无的放矢呀!”
汪凡还真就不是无的放矢,他的理由倒也挺充分,说是上次九树明明知道木云杉那胖金妹送自己鹰羽挂坠的真实意义是什么,怎么不及时告诉自己呢?这才造成这次美丽的误会,这要不是“帮凶”又能是什么?!
九树不以为然,抽出烟,点上,悠闲自得抽了一口,风轻云淡说道:你小子理论水平不行呀,怎么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呢,云杉那胖金妹对你有意思那是打南诏墓你们两个在断崖之上,单独相处时就已经种下了”情种”好吗!
这两人正“辩论”着,这时和氏父子俩人各拎着一个装着足有四斤酒的塑料桶走了进来。
和庚吉发自肺腑叫了声“汪凡哥!”,又对九树打了声招呼。
和宗庚说道“今天咱们几个一定要一醉方休,这里刚好八斤,要不够,家里还有!”
汪凡一听后半段那话,这次真的差点没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木良叔临时烤野兔,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弄好,汪凡趁空把给和宗庚准备的礼品拿给他。
和宗庚先是客气推让了一下,口中假客气说道“唉!小汪!你看你!搞那么客气!”
汪凡正准备说两句发自肺腑的话时,和宗庚却已经把东西接了过去了。
你看你这人,好歹也等我把准备了半天的说词说一下才收走呀,唉!汪凡心中嘀咕着,但也没说什么。
很快餐桌上,木良叔端上最后一道菜,拿起盛满酒的碗,说道“纳西老规矩!都干了。”
说罢,果真是喝个底朝天。
汪凡与薛文化顿时汗颜,纳西喝酒这般盖世豪情,叫他俩这喝啤酒长大的可如何全身而退,但这两人喝酒全凭一个字——狂!先不计量如何,但就你敢摆上桌的酒,就没他们哥俩不敢喝的,大不了就是倒头睡个囫囵觉。
一碗刚下肚,木云杉已来到餐桌前,只见她已经把头发自然放下,一头青丝垂帘于腰间,搭配一身鹅毛白连衣裙,尽管是素颜,但依然是貌若天仙,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般。
她走到众人面前,脖子一斜,嫣然一笑,身体轻盈一转,甜甜的声音说道“汪凡哥!怎么样,衣服合适吗?”
薛文化立马打趣道:“呦呦!我们都成透明的啦?就看见你汪凡哥啦!”
而汪凡这边挂了电话后,苦口婆心对和宗庚解释,说钱不是买消息的,只是自己与薛文化的一点心意,与想再次请他作向导,陪自己进山的报酬,并说明这次只是去发现刘思梅尸骨的地方,绝不是下墓。
谨小慎微的和宗庚明白了事情原委后,这才乐呵呵,并心安理得的收下钱。
汪凡见这酒也喝了,饭也吃了,便提议结束饭局,办正事要紧。
木云杉这次是说什么都对汪凡寸步不离。
待她换下视如宝贝的连衣裙,扶着已有醉意的阿爸回屋睡觉后,汪凡、薛文化,九树与和庚吉,还有木云杉,一行五人便进山。
和宗庚认为应该给自己儿子与汪凡他们都接触的机会,锻炼锻炼他的社交能力,因此便让自己儿子代劳自己的向导工作。
此次木云杉还带上她自己养的猎鹰。
古时滇江纳西族每到农闲的时候,尤其好打猎,他们有自己驯养的苍鹰,苍鹰是食肉猛禽,飞行速度快,生来就是捕猎高手,利爪如钩,翅生斑羽,能猎杀比自己体重大4倍的猎物,视力是人的八倍,可以在云端上看清地上的一只老鼠,异常迅猛。
茶马村是保守封闭的纳西寨子,所以一直保留纳西训鹰的习惯,而至于和庚吉的那只苍鹰已经放生,这亦是纳西的风俗,当苍鹰养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将其放生,这是对生命的一种敬畏之心。
木云杉的苍鹰名叫远方,意指鹰主人对远方的向往与渴望,所以上次汪凡随口一提要带木云杉出去,她便当成了汪凡哥对自己爱情的许诺。
可奈何汪凡他当时并不知道,否则打死自己都得写一份一万字的书面解释信。
听着木云杉单纯又认真的讲诉,看着立在她手臂上杀气腾腾的苍鹰,汪凡心头霍霍跳动,心想如果自己跟她解释这都是误会的话,会不会被她放鹰追杀?
看着这只威武不可一世的苍鹰,汪凡只觉自己的后背隐隐有了汗意,心想还是找个合适的契机再解释吧。
可他不曾想到,就是因为自己在情感方面优柔寡断,临摹两可的态度,导致后面酿成大错。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这一行五人才抵达先前发现刘思梅尸骨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看不出有任何存在过尸骨的痕迹,落叶好似有意帮忙掩盖“真相”,已又厚厚覆地盖了一层上去,微风吹入山沟,树叶发出沙沙响声,它们好像在笑话汪凡徒劳无功的行为。
只有当时汪凡以两根短树枝绑成的十字架依然立在尸骨曾经的位置处,可以证明这里曾经埋葬过一位年轻女性的生命。
“阿旺!狼爷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要白跑了,这里没有任何与刘思梅有关的物件阿。”
在众人将周围寻了一遍后,薛文化开始表态自己的观点。
而一直看着山沟上纵横交错的植物的九树说道“刘思梅当初应该是从山坡上跌落下来的,咱们绕到山坡上看看!”
九树本来是要回去继续协助桐教授的考古工作,但现在考古队有部队提供保护,暂时还不需要自己,于是便决定等帮汪凡了了这桩心事再说。
众人绕了一大圈,辗转爬到了当初汪凡与吴兰兰跌入山沟的位置,此时正当残阳西归,此片山林一到晚上便笼罩上一层看不见摸不着,又确确实实存在的恐怖氛围。
不过此时众人均有点醉意,都无视了夕阳落幕所发出的红色警报,一边欣赏大自然神来之笔的画境美景,一边商量着从什么方向入手寻找不一定存在的线索。
苦思无果后,身为侦察兵出身的九树安全防范意识还是比较强,便提议先找处安全的地方过夜,明天再从长计议。
木云杉与和庚吉长年在这片原始森林训鹰,对其地形颇为了解,在她们的带领下,众人在一处山洞过夜。
在九树的带领下,这三人犹如嗅到猎物气味的夜间捕食者,悄悄地向亮光处潜伏过去。
汪凡顿时有一种错觉,此时自己就是一名侦察兵,在队长的带领下,正执行深入敌后窃取机密的任务,一颗心说不出的兴奋,儿时的梦想正被呼醒,仿佛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随着这三人的推进,越靠近亮光处,便依稀开始能听见很细微的交谈声。
而前方的草丛亦变得稀疏起来,潜伏在前面的九树右手突然抬起,作出手掌掌背向后的手势,汪凡自幼喜欢特种兵,一路都关注着九树的举动,见他作了停止的手势,立马原地停下,并把半蹲的姿势变成全蹲,随时等候九树这个侦察队长下一步的指示。
而薛文化全然没看见,直接一头撞上突然蹲下的九树背上。
九树身体一踉跄,险些没整个人向前扑倒,他稳了稳身体,转身就作势要弹薛文化的脑瓜崩,薛文化立马作出不好意思的手势。
九树并没多作计较,向汪、薛二人压了压手掌,随后匍匐前进,又向前推进十几米,向一处微微隆起的小丘斗潜伏过去。
汪凡和薛文化立马心领神会,依葫芦画瓢,依次匍匐到九树左右两边。
此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前方七八个汉子正围坐在篝火前面,四周十几米左右范围均是没有草丛的空地,这样的地方可以防止有野兽潜伏突袭,而被篝火映照的光滑石壁又将四周反照得隐隐泛亮,使其四周十几米范围内,潜伏者无处盾形,可见这些人户外经验也很是丰富。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光照使小丘斗形成阴阳两面,而正好汪凡他们隐在小丘斗背光面,正是灯下黑,这正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只见他们各人身边都有大号登山包,其中有三个手中居然还拿着造型与ak47相同的步枪,其中一人正事无巨细地检查枪支。
汪凡通过枪的准星是全包式的护环,便知这不是ak47,而是56式冲锋枪。
56式冲锋枪与苏联ak47同出一脉,但外形有三处不同,其一便是准星,ak47为半包式两侧护翼,而56式冲锋枪则为全包式的护环。
汪凡暗吃一惊,据他所知,九十年代时,我国枪支管理有些漏洞,当时有三大黑枪生产基地,其中一处正是滇洲邻省的黔洲省下一处名为黔门县的地方,后来政府进行了全面扫除,但这些人居然还能搞到枪支,可见路子挺野,更说明这些人是亡命之徒。
潜伏着的三人按兵不动,只是远远窥听他们的谈话。
其中一个扎着辫子,满口川腔的青年男子刚一开口,汪凡便确定了这些人正是山庄出来的那些盗墓贼。
看着那三把56式冲锋枪,汪凡不由一阵后怕,庆幸还好上次夜探山庄那会,没与这些亡命徒正面交锋,否则自己与薛文化估计早已横尸山野了。
只听那四川口音的人说道“日他个先人板板,找了两天,好不容易找到南诏墓,可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而且还遇见考古队,要不是我们机灵,非与他们正面交锋不可。”
“是呀!考古队有部队保护,不是省油的灯,但好在没正面交锋。”
接话的是一个属于胶辽官话口音的人,只听他又道“从复室妃子墓地上那条画在甬道口的血线来看!应该是汉关两中一带的“中灶台”所为。”
听到这里,汪凡不由精神为之一振,丫丫的事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认为这些盗墓贼会透露更多关于“中灶台”的信息来,不由竖耳认真倾听。
这时其中一个身宽体胖,东北腔调的大汉骂道“妈了个巴子!俺们几个辛辛苦苦,没有想到最后是篮打水一场空……掌勺的!你是老*江湖了,见多识广,跟俺们说说,这汉关两中一带的“中灶台”是什么个名膛?我听我二大爷也提过一次,听说这些人邪性得很呢!”
吴兰兰对汪凡的分析很是认同。
并且补充道:“这墓室肯定有秘道或者暗室,否则上次苏卫东跑进丛林后,是从哪里进入这墓室的?而且他又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别忘了!石门还有从里面另外加锁的条石,况且养蛊尸体、苏卫东父母棺材,以及那只公鸡,这些都不在这墓室里,这解释不通。”
薛文化得知了女尸不是苏芳婷,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说道“这就是密室逃脱呀!那都别干站着了,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再将墓室找一遍呗,反正这里就主室、甬道,两个耳室加前室五个空间,刚好咱们六个人,除了吴警官,其他一人负责一块地方。”
实践出真知,众人采取了薛文化的方法,各自负责一块地方,开始展开地毯式搜索。
吴兰兰也闲不住,但因脚受伤,不便多走动,经过民主投票,由她和欧阳教授负责主墓室。
汪凡所负责的是中室,也就是甬道,甬道前后各通向前室与后室,左右两边又是左右耳室,上面就通到地面,这些位置都不具备存在秘室的条件,唯独剩下地面,而地面除了平铺的青砖,仅有一块墓志铭是比较有存在密室开关的可能性。
于是汪凡把主要研究目标放在了墓志铭的碑文上,碑文采用东巴文记述,东巴文是纳西文化的缩影,它叙述了纳西族的人文、地理、历史,神话、鬼怪,以及对世界的认知观等等各个方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关于纳西人民从奴隶制过渡到封建制这一漫长历史时期,生活的细枝末节,时代的宏观大事,全部都一一记载下来,堪称是纳西的百科全书。
而墓主的墓葬所有一切都依汉文化来实行,唯独墓志铭以东巴文来记述,如此奇怪的行为是不是想表达什么?又或者说掩饰什么?
由于东巴文是表意和表音兼备,有同字异义的特点,所以碑文先前他们翻译不到一半,只基本窥清了墓主身份,其它一大半的信息完全翻译不出来。
但经过汪凡再次认真琢磨,加之今早通读了一遍东巴文,突然发现碑文后四句倒让他似曾相识。
先前第一遍看时并没太明显的感觉,现在再一看,想起来好像今早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可他娘的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但冥冥之中他有预感,这后四句对破解秘室起到决定性作用。
而就在汪凡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就想起了曾经住在这古墓上方别墅里的刘思梅,她或许曾经从她父亲那里窥知到关于墓主的事。
强烈的欲望令汪凡仿佛真的看见了一身红衣的刘思梅出现在自己面前,她飘逸的身姿环绕着汪凡,说道“汪凡!你想我啦!”
汪凡笑而不语,因为他知道刘思梅现在与自己早已是一体共生的,他们俩之间有时不需要语言。
刘思梅又道“你搞错了吧!是笔记!”
汪凡不明所以,道“笔记?!什么笔记,你写的笔记?”
“呵呵!”刘思梅嫣然一笑,说道“木虽大明,吾源东巴,归冥根源,丁巴什罗”,这句话你是不是在我的笔记上看过?后面还有两句,你好好想想。”
汪凡突然当头一棒,想起来了什么,而就在这时,主墓室方向突然传来“汪凡!你过来一下!”
是吴兰兰!听她语气好似还挺急!
可当汪凡来到吴兰兰身边,问她叫自己所为何事时?她又不说话,只是对汪凡眨了眨眼,并用手示意他靠近自己一点。
汪凡见她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便想到上次她扭伤脚也是性情大变的事,早听说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一千个女人就有一千条情感敏感线,难不成这吴兰兰是脚一扭伤就会变得情感细腻起来?
吴兰兰对汪凡的分析很是认同。
并且补充道:“这墓室肯定有秘道或者暗室,否则上次苏卫东跑进丛林后,是从哪里进入这墓室的?而且他又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别忘了!石门还有从里面另外加锁的条石,况且养蛊尸体、苏卫东父母棺材,以及那只公鸡,这些都不在这墓室里,这解释不通。”
薛文化得知了女尸不是苏芳婷,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说道“这就是密室逃脱呀!那都别干站着了,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再将墓室找一遍呗,反正这里就主室、甬道,两个耳室加前室五个空间,刚好咱们六个人,除了吴警官,其他一人负责一块地方。”
实践出真知,众人采取了薛文化的方法,各自负责一块地方,开始展开地毯式搜索。
吴兰兰也闲不住,但因脚受伤,不便多走动,经过民主投票,由她和欧阳教授负责主墓室。
汪凡所负责的是中室,也就是甬道,甬道前后各通向前室与后室,左右两边又是左右耳室,上面就通到地面,这些位置都不具备存在秘室的条件,唯独剩下地面,而地面除了平铺的青砖,仅有一块墓志铭是比较有存在密室开关的可能性。
于是汪凡把主要研究目标放在了墓志铭的碑文上,碑文采用东巴文记述,东巴文是纳西文化的缩影,它叙述了纳西族的人文、地理、历史,神话、鬼怪,以及对世界的认知观等等各个方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关于纳西人民从奴隶制过渡到封建制这一漫长历史时期,生活的细枝末节,时代的宏观大事,全部都一一记载下来,堪称是纳西的百科全书。
而墓主的墓葬所有一切都依汉文化来实行,唯独墓志铭以东巴文来记述,如此奇怪的行为是不是想表达什么?又或者说掩饰什么?
由于东巴文是表意和表音兼备,有同字异义的特点,所以碑文先前他们翻译不到一半,只基本窥清了墓主身份,其它一大半的信息完全翻译不出来。
但经过汪凡再次认真琢磨,加之今早通读了一遍东巴文,突然发现碑文后四句倒让他似曾相识。
先前第一遍看时并没太明显的感觉,现在再一看,想起来好像今早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可他娘的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但冥冥之中他有预感,这后四句对破解秘室起到决定性作用。
而就在汪凡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就想起了曾经住在这古墓上方别墅里的刘思梅,她或许曾经从她父亲那里窥知到关于墓主的事。
强烈的欲望令汪凡仿佛真的看见了一身红衣的刘思梅出现在自己面前,她飘逸的身姿环绕着汪凡,说道“汪凡!你想我啦!”
汪凡笑而不语,因为他知道刘思梅现在与自己早已是一体共生的,他们俩之间有时不需要语言。
刘思梅又道“你搞错了吧!是笔记!”
汪凡不明所以,道“笔记?!什么笔记,你写的笔记?”
“呵呵!”刘思梅嫣然一笑,说道“木虽大明,吾源东巴,归冥根源,丁巴什罗”,这句话你是不是在我的笔记上看过?后面还有两句,你好好想想。”
汪凡突然当头一棒,想起来了什么,而就在这时,主墓室方向突然传来“汪凡!你过来一下!”
是吴兰兰!听她语气好似还挺急!
可当汪凡来到吴兰兰身边,问她叫自己所为何事时?她又不说话,只是对汪凡眨了眨眼,并用手示意他靠近自己一点。
汪凡见她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便想到上次她扭伤脚也是性情大变的事,早听说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一千个女人就有一千条情感敏感线,难不成这吴兰兰是脚一扭伤就会变得情感细腻起来?
神秘“入侵者”的出现,生令汪凡他们感到威胁,为了揪出这个神秘的入侵者,汪凡等人便开始打着狼眼手电开始寻找。
他们所用的狼眼手电专业名称叫狼眼战术灯,属于透镜变焦式的,有聚光模式(远射程),泛光模式(近照明)sos描述(慢闪)以及警告模式(爆闪)。
墓室纵深不深,不需要远距离照明,手电全部调成泛光模式,五把强光手电齐射,亮如白昼,整个主墓室顿时无处遁形,连墓墙上等比例缩小的青瓦屋檐下柱子上的雕花都清晰可见。
人对未知事物都存在恐惧,而黑暗本身就隐藏未知,所以条件反射的怕黑,这是从远古时代就写进dna里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凡事都是相互对立的,怕黑自然就喜光,现在墓室一片敞亮,跟大白天似的,众人条件反射壮起了胆子,有持无恐,大摇大摆就跟在自己家里抓小偷似的,将整个墓室都检查了一遍。
可诡异的是并不见有“入侵者”,对方除了主墓室留下来的少量足迹外,连根毛都没留下来了。
薛文化好似想到什么,说道“唉!等等!之前你们有谁注意女尸的鞋没有?”
他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但细思极恐,汪凡的头发都差点没一根根倒竖起来,只听他说道“我靠!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把女尸和脚印联系起来?这不科学,太鬼扯啦!嘴炮!别他娘的搞唯心主义那套!”
只听薛文化说道“你个旺汉奸!狼爷现在不和你探讨科学与玄学,也不讲唯物与唯心,咱俩都是预备党员,要论起老马那套哲学理论,咱俩就是羊屎落地——颗颗一样大……”
他话到此,又觉如此形容颇有“杀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意思,连忙改口“呸!不对!是五十步与百步,谁也别笑话谁……我现在就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就问大家,足迹隐含的信息是否如下,鞋主为女性,身高160-165之间,年龄在20-25之间,那么我现在请大家回忆一下,棺材里的女尸身高多少?看面容几岁?”
汪凡下意识将足迹主人的信息一一往女尸身上套,性别吻合,这点毋庸置疑,身高吻合,女尸目测身高160上下,由于女尸保存较好,看其年龄也差不多在25上下,不超过28,至于体重,估计加上她全身所有穿戴的东西加起来,应该也差不多在80多斤左右。
我靠!汪凡叫了一声,居然全中,顿时他只觉汗毛倒竖,头发那真是一根根“肃然起敬”。
九树和吴兰兰也与汪凡想到一块去了,两人脸色都集结一团疑云,在眉宇间消散不去。
众人不约而同,纷纷脚下加急来的棺椁前,直奔主体,检查尸体的脚。
薛文化合手合十,口中念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婷妈妈!我们不是对您不敬,而是您先和我们开了个大玩笑!晚辈这下无理了。”
话声一落立马伸手抬起棺中女尸的脚,这女尸尽管死了十几年了,但经过特殊保护,现在关节依然能活动,众人只见她的鞋底是条状花纹,而且上面居然还有明显的湿泥。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令周遭空气瞬间笼罩一层诡异的气息。
汪凡顿时头皮发麻,也就在这时木去杉颤颤巍巍说道“你……你们快看她的嘴!”
众人闻言均不由咯噔一下,心知又出幺蛾子了,当既看向女尸的嘴,这一看不要紧,每个人的头发是真的他娘的全根根竖起来了。
汪凡更是只觉世界观都颠覆了,莫不成真他娘的活见鬼了不成?
只见女尸的嘴角居然有一根鸡毛,看其颜色不是先前打先锋并失踪的那只公鸡的,还能是哪只的?
薛文化也是人傻胆大,直接从女尸嘴角把鸡毛取下,闻了一下,说道“没错!就是咱们凭空消失的鸡队友的!”
汪凡骂道“你丫脑子锈逗了吗,防毒口罩都没拉下来,你闻个屁呀!”
汪凡向九树讨其解释,九树只说道“世间万物万事深不可测,虽然无鬼神,但诡异离奇的现象时有发生,到现在都还有许多科学未解之谜呢,总之现在先把棺盖合上再作计较,免得她再作妖,况且这也是对死者的起码尊重!”
神秘“入侵者”的出现,生令汪凡他们感到威胁,为了揪出这个神秘的入侵者,汪凡等人便开始打着狼眼手电开始寻找。
他们所用的狼眼手电专业名称叫狼眼战术灯,属于透镜变焦式的,有聚光模式(远射程),泛光模式(近照明)sos描述(慢闪)以及警告模式(爆闪)。
墓室纵深不深,不需要远距离照明,手电全部调成泛光模式,五把强光手电齐射,亮如白昼,整个主墓室顿时无处遁形,连墓墙上等比例缩小的青瓦屋檐下柱子上的雕花都清晰可见。
人对未知事物都存在恐惧,而黑暗本身就隐藏未知,所以条件反射的怕黑,这是从远古时代就写进dna里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凡事都是相互对立的,怕黑自然就喜光,现在墓室一片敞亮,跟大白天似的,众人条件反射壮起了胆子,有持无恐,大摇大摆就跟在自己家里抓小偷似的,将整个墓室都检查了一遍。
可诡异的是并不见有“入侵者”,对方除了主墓室留下来的少量足迹外,连根毛都没留下来了。
薛文化好似想到什么,说道“唉!等等!之前你们有谁注意女尸的鞋没有?”
他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但细思极恐,汪凡的头发都差点没一根根倒竖起来,只听他说道“我靠!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把女尸和脚印联系起来?这不科学,太鬼扯啦!嘴炮!别他娘的搞唯心主义那套!”
只听薛文化说道“你个旺汉奸!狼爷现在不和你探讨科学与玄学,也不讲唯物与唯心,咱俩都是预备党员,要论起老马那套哲学理论,咱俩就是羊屎落地——颗颗一样大……”
他话到此,又觉如此形容颇有“杀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意思,连忙改口“呸!不对!是五十步与百步,谁也别笑话谁……我现在就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就问大家,足迹隐含的信息是否如下,鞋主为女性,身高160-165之间,年龄在20-25之间,那么我现在请大家回忆一下,棺材里的女尸身高多少?看面容几岁?”
汪凡下意识将足迹主人的信息一一往女尸身上套,性别吻合,这点毋庸置疑,身高吻合,女尸目测身高160上下,由于女尸保存较好,看其年龄也差不多在25上下,不超过28,至于体重,估计加上她全身所有穿戴的东西加起来,应该也差不多在80多斤左右。
我靠!汪凡叫了一声,居然全中,顿时他只觉汗毛倒竖,头发那真是一根根“肃然起敬”。
九树和吴兰兰也与汪凡想到一块去了,两人脸色都集结一团疑云,在眉宇间消散不去。
众人不约而同,纷纷脚下加急来的棺椁前,直奔主体,检查尸体的脚。
薛文化合手合十,口中念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婷妈妈!我们不是对您不敬,而是您先和我们开了个大玩笑!晚辈这下无理了。”
话声一落立马伸手抬起棺中女尸的脚,这女尸尽管死了十几年了,但经过特殊保护,现在关节依然能活动,众人只见她的鞋底是条状花纹,而且上面居然还有明显的湿泥。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令周遭空气瞬间笼罩一层诡异的气息。
汪凡顿时头皮发麻,也就在这时木去杉颤颤巍巍说道“你……你们快看她的嘴!”
众人闻言均不由咯噔一下,心知又出幺蛾子了,当既看向女尸的嘴,这一看不要紧,每个人的头发是真的他娘的全根根竖起来了。
汪凡更是只觉世界观都颠覆了,莫不成真他娘的活见鬼了不成?
只见女尸的嘴角居然有一根鸡毛,看其颜色不是先前打先锋并失踪的那只公鸡的,还能是哪只的?
薛文化也是人傻胆大,直接从女尸嘴角把鸡毛取下,闻了一下,说道“没错!就是咱们凭空消失的鸡队友的!”
汪凡骂道“你丫脑子锈逗了吗,防毒口罩都没拉下来,你闻个屁呀!”
汪凡向九树讨其解释,九树只说道“世间万物万事深不可测,虽然无鬼神,但诡异离奇的现象时有发生,到现在都还有许多科学未解之谜呢,总之现在先把棺盖合上再作计较,免得她再作妖,况且这也是对死者的起码尊重!”
也不知道众人看见了什么,都做出大反应,木云杉的脸色都白了,她颤颤巍巍指向汪凡肩膀的位置,口齿不清说道“汪……汪凡哥!你……你肩上……”
不等对方把话说明白,汪凡已经预感不好,刚准备偏头看去,薛文化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你他娘的别动!”
汪凡本来就隐隐觉得不安,又处在未知,现下薛文化这么一叫,他整颗心不由兀自一颤,悬了起来,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用眼角佘光拼命向肩膀上瞟,却只能隐隐看见五根发白的东西搭在自己右肩上。
这一看不要紧,好悬没把他的三魂七魄给吓得“离家出走”,膀胱更是只觉一紧,差点没给尿了。
那五根发白的东西分明是人手指,而且是尸体的手指头,这会儿他也隐隐闻到那死尸手指发出的一股股腐臭味。
此时薛文化手中的工兵铲已经缓中带稳地向汪凡肩膀伸去,他见距离差不多了,工兵铲一挑,汪凡顿时整个人也如被踩了尾巴的老猫,同一时间就向旁边跳开。
死尸手掌从他肩头上挑下来后,汪凡下意识看去,顿时一下没忍住,竟哇哇大吐起来,而且他娘的口罩没拿,吐泄物顿时喷得他一脸,导致让恶心得两次吐了起来,并一把就将口罩丢到太平洋去。
薛文化笑道我“我靠!阿旺!不是我说你!好歹以前你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胆的主,那会儿别说假手指头了,就算是真的手指头你都不带皱眉的不是,更别说天天抱着骷髅头研究了,怎么今天这么差劲?”
汪凡吐只是心理条件反射,并不是被吓到,现一听薛文化说人指头是假的,便上前观察起来。
果然不假!只见地上的并不是人掌,而是一种样貌像极了人手的植物,而且颜色又与死人发白的颜色特别像,每一根“手指”尽头还生有像指甲盖一样的暗斑,如此惟妙惟肖的模仿,真是无论从哪个角度乍一看,都跟死人手掌似的。
木云杉说道“原来是人指菇,我说怎么味道那么熟悉。”
经木云杉介绍,众人方才得知这种菌类植物实则是一种毒蘑菇,呼作“人指菇”,因它酷似人手指而得名。
茶马村寨的那片原始森林里便生有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菌类,不过并不常见,通常只在潮湿的山洞以及山沟阴暗处有见。
此种菌类在没成熟前,长得就跟死人手指一样,成熟以后更是吓人,“手指”下的“手掌”部位会开裂,从里面流出一些暗红色的菌汁,菌汁里都是成坨成坨的黑色种子,乍那么一看!像极流着淤血的死人手掌,能吓疯个人。
且味道会更臭,几百米外的野生动物无不被它的恶臭熏得爆躁不安的,甚至有些意志力比较差的动物都选择自杀,好结束这种心灵上的摧残,要依我看!野生动物逐渐减少也得算一份在这“怪物”的头上,可见这人指菇有多万恶。
薛文化说留着这种害人……不对!是害动物的玩意也是祸害,干脆一脚把它踩烂得了,也算为那些自杀的动物们报仇了。
不过木云杉和九树赶忙拦住,九树对这种异类人指菇也有一定的认知,表示如果把它踩破了,那他们在这墓室里就得被它熏死。
汪凡见缝插针补了薛文化一刀,说道“他娘的!要真踩破了,我估计第一个受不了自杀的就是你这意志力薄弱的死嘴炮。”
薛文化反驳道“放屁!狼爷我钢铁般的意志,固若金汤,要说意志力薄弱的非你这旺汉奸不可……嘿!怎么着,还不信?!赌一赌敢不?”
汪凡一听,立马犹如只斗鸡,耿着脖子道“谁怕谁孙子!”
一旁的九树立马一人一个脑瓜崩弹过去,说他们两个“不务正业”,一天到晚就知道斗嘴皮子。
随后检查着墓墙,说道“奇怪!这种人指菇一般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且土壤必须要有枯木作营份的区域,但这干燥的墓室哪来的人指菇?”
经勘察,众人一致认为人指菇应该是被薛文化刚刚那两铲从墓墙与墓顶的夹角处给振下来的,好死不死,汪凡又刚好退致它下方,于是这才落到他的肩头上。
汪凡认为开启墓墙的密室机关应该与墓志铭上的东巴文有关。
只听他继续说道“正所谓反常必有妖,这墓主所有一切都是按明朝汉化来进行墓葬,唯独墓志铭用自己纳西的东巴文,这肯定不是意外,更不能是巧合,所以问题还是出在那一篇碑文上……
话到这里,还在做铺垫,薛文化不买帐了,打断道“你他娘的说半天,到底能不能说重点?狼爷这脑瓜崩子等着你呢!”
汪凡白他一眼,嗔怪道“你丫的别打岔!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厮着什么急呀!……”
随后才一口气说明白,“当时我就觉得碑文后四句似曾相识,但刚刚老想不起来,不过刘思梅在天有灵,似乎感应到我心中的困惑,最终还是让我想起是在她的日记上看见的,日记写于1992年1月6号,日记一开始就画了两行似人非人,圈圈叉叉的简笔画,这是我当初看日记的第一印象,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些圈圈叉叉就是墓志铭上令我觉得似曾相识的那后四句。”
日记如下:
1992年,1月6号,星期一,晴
(起头两行是东巴形象文字),木虽大明,吾源东巴,归冥根源,丁巴什罗。
坎于水龟中蛇兽,木无口黑龙护城,城无墙四门四位,四位八卦巴格图。
摘抄于爸爸日记其中一篇。
日记就写到这,现下经汪凡一提醒,吴兰兰对这一篇日记也有了印象,不过之前他们俩均没太注意此篇日记,以为只是刘思梅摘抄刘建国随笔写的打油诗。
如果不是今天汪凡在墓志铭上看见那四句东巴文,恐怕这篇没头没尾的日记将淹没在他脑海之中了。
欧阳教授分析道,“木虽大明,吾源东巴,归冥根源,丁巴什罗。”这四句其实就是墓志铭后四句翻译过来的大意,从翻译过来的字面意思来理解,大意是“虽然明朝赐我族人木姓,但东巴文化才是我族之根源,待我族死后,一定要追随我们的祖先。
欧阳教授还解释,丁巴什罗为纳西东巴教的祖师爷。
从这里可以理解墓主其实有落叶归根的心结,想着死后追随丁巴什罗,但他又选择汉墓形式来下葬,这点与其心愿存在矛盾。
薛文化觉得这好理解,只听他说道“这古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古代!皇帝老儿就是天,故有真命天子之称,而周围所有小国以及民族都统称夷族,土司就是以夷制夷的产物,不管这木氏在地方势力如何强大,终归朝廷管制,墓主这被木氏“流放”的马帮头头,表面肯定得做样子,但密室背后可能才是他的墓殿冥宫呀,换言之,咱们现在所看见的这亚字形汉墓只是墓主的障眼法。”
虽然此解还有不少漏洞,但也有一定的参考性,不过能确定这墓中有墓就足以,至于背后哪个宗亲贵族想造反,哪个王爷爱上土司闺女,才不是汪凡他们应该关心的事,这些留给欧阳教授与桐教授后面再来慢慢研究吧,汪凡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破了这墓墙的障眼法。
而解墓墙障眼法的关键便在于“坎于水龟中蛇兽,木无口黑龙护城,城无墙四门四位,四位八卦巴格图。”这四句之中。
在九树的点拨下,汪凡很快便知其乾坤,原来这其中含八卦四位四象之意,虽暂时无法窥其全意,但“坎于水龟中蛇兽”的奥秘已了然于心。
只听汪凡侃侃而谈:“坎为水,水中有龟蛇兽,龟蛇兽为玄武,玄武居北,北位坎,坎为水,水与玄武不可分,其意便是想破这墓墙障眼法找到密室,就必须用到水。”
经九树确认他所译无误后,众人岂有怠慢之理,纷纷取下水壶,将里面的水尽数洒将在墓墙上,随着水洒上去,墓墙果然出现变化,渐渐显现出一副奇怪的图腾来。
只见图腾是一种奇模怪样的动物,生得有蛙头蛇尾,背如龟壳,四肢粗短,似龟但又非龟,看不出是什么生物,虽有玄武的样子,但又不太像玄武,反倒更像是背着龟壳的青蛙。
也不知道众人看见了什么,都做出大反应,木云杉的脸色都白了,她颤颤巍巍指向汪凡肩膀的位置,口齿不清说道“汪……汪凡哥!你……你肩上……”
不等对方把话说明白,汪凡已经预感不好,刚准备偏头看去,薛文化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你他娘的别动!”
汪凡本来就隐隐觉得不安,又处在未知,现下薛文化这么一叫,他整颗心不由兀自一颤,悬了起来,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用眼角佘光拼命向肩膀上瞟,却只能隐隐看见五根发白的东西搭在自己右肩上。
这一看不要紧,好悬没把他的三魂七魄给吓得“离家出走”,膀胱更是只觉一紧,差点没给尿了。
那五根发白的东西分明是人手指,而且是尸体的手指头,这会儿他也隐隐闻到那死尸手指发出的一股股腐臭味。
此时薛文化手中的工兵铲已经缓中带稳地向汪凡肩膀伸去,他见距离差不多了,工兵铲一挑,汪凡顿时整个人也如被踩了尾巴的老猫,同一时间就向旁边跳开。
死尸手掌从他肩头上挑下来后,汪凡下意识看去,顿时一下没忍住,竟哇哇大吐起来,而且他娘的口罩没拿,吐泄物顿时喷得他一脸,导致让恶心得两次吐了起来,并一把就将口罩丢到太平洋去。
薛文化笑道我“我靠!阿旺!不是我说你!好歹以前你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胆的主,那会儿别说假手指头了,就算是真的手指头你都不带皱眉的不是,更别说天天抱着骷髅头研究了,怎么今天这么差劲?”
汪凡吐只是心理条件反射,并不是被吓到,现一听薛文化说人指头是假的,便上前观察起来。
果然不假!只见地上的并不是人掌,而是一种样貌像极了人手的植物,而且颜色又与死人发白的颜色特别像,每一根“手指”尽头还生有像指甲盖一样的暗斑,如此惟妙惟肖的模仿,真是无论从哪个角度乍一看,都跟死人手掌似的。
木云杉说道“原来是人指菇,我说怎么味道那么熟悉。”
经木云杉介绍,众人方才得知这种菌类植物实则是一种毒蘑菇,呼作“人指菇”,因它酷似人手指而得名。
茶马村寨的那片原始森林里便生有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菌类,不过并不常见,通常只在潮湿的山洞以及山沟阴暗处有见。
此种菌类在没成熟前,长得就跟死人手指一样,成熟以后更是吓人,“手指”下的“手掌”部位会开裂,从里面流出一些暗红色的菌汁,菌汁里都是成坨成坨的黑色种子,乍那么一看!像极流着淤血的死人手掌,能吓疯个人。
且味道会更臭,几百米外的野生动物无不被它的恶臭熏得爆躁不安的,甚至有些意志力比较差的动物都选择自杀,好结束这种心灵上的摧残,要依我看!野生动物逐渐减少也得算一份在这“怪物”的头上,可见这人指菇有多万恶。
薛文化说留着这种害人……不对!是害动物的玩意也是祸害,干脆一脚把它踩烂得了,也算为那些自杀的动物们报仇了。
不过木云杉和九树赶忙拦住,九树对这种异类人指菇也有一定的认知,表示如果把它踩破了,那他们在这墓室里就得被它熏死。
汪凡见缝插针补了薛文化一刀,说道“他娘的!要真踩破了,我估计第一个受不了自杀的就是你这意志力薄弱的死嘴炮。”
薛文化反驳道“放屁!狼爷我钢铁般的意志,固若金汤,要说意志力薄弱的非你这旺汉奸不可……嘿!怎么着,还不信?!赌一赌敢不?”
汪凡一听,立马犹如只斗鸡,耿着脖子道“谁怕谁孙子!”
一旁的九树立马一人一个脑瓜崩弹过去,说他们两个“不务正业”,一天到晚就知道斗嘴皮子。
随后检查着墓墙,说道“奇怪!这种人指菇一般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且土壤必须要有枯木作营份的区域,但这干燥的墓室哪来的人指菇?”
经勘察,众人一致认为人指菇应该是被薛文化刚刚那两铲从墓墙与墓顶的夹角处给振下来的,好死不死,汪凡又刚好退致它下方,于是这才落到他的肩头上。
汪凡担心木云杉害怕,但他多虑了,木云杉比他想象中的胆大,一点都没表现出害怕。
汪凡本来还想着可以在她面前一展男子气概,安慰她不要怕,可现在看来是自己痴人说梦了。
斜洞道铺有简易的石灰岩所制台阶,但因长年处于地下,已长满苔藓,湿滑难行。
此洞道与墓室虽只有一墙之隔,但环境相差甚多,洞道潮湿阴寒,而墓室干燥阴冷,原因自然是因为墓室青砖墙外围铺有防潮夯土层处理。
汪凡正想提醒众人小心脚下,别滑倒从斜洞滚下去,那到时真得躺单架出去,可还没来得急开口,身旁的木云杉突然就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就马失前蹄,顺着斜洞滚下。
同一时间,汪凡只觉身后有一股猛劲顶来,他下意识骂一声,整个人也同木云杉一起滚落下去。
斜洞并不长,但尽头却有一处好几米落差的台阶,下方是什么情况还处于未知,情急之下汪凡将木云杉向旁边一推,而自己不受控制跌下落差处,正好背部着地,不知撞到什么坚物体,顿时只觉腰间一吃疼,人一下动弹不得。
他心觉不妙,下意识用手去摸腰部,只觉触感有异,当拿到眼前一看时,顿时身体一下全冰凉起来,只因手掌沾满了鲜血。
完蛋!这下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落个半身残疾了。
汪凡心中顿时只觉悲凉无比,想自己还未曾仗剑走天涯!阳光孤儿院拉赞助的事还未处理妥当!心中的梦想也还未曾实现!难道就这么毁了吗?真的是天妒英才呀!
不过话说回来,汪凡自己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他自己其实也还没想好。
“阿旺……阿旺!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薛文化第一个冲过来,本来想扶他,但见汪凡后脑都是鲜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我……我靠!怎么后脑都是血呀,阿旺你不要死呀!”
从来没如此紧张的薛文化,此时此刻也显得慌张起来。
“啊?!我后脑也流血啦?”
汪凡更觉不妙,看来这次阎罗王是真想请自己去喝茶,交代一些问题了。
他本来只知腰部有血,现又知后脑亦有血,更是觉得心凉了半截,但依然潇洒自若的对薛文化说道“他娘的!我还没死呢……唉!你千万不敢动我,我颈椎伤到了,你动我就可能造成二次创伤。”
正说着话,他突然就想起自己是怎么摔下来的,便又说道“嘴……嘴炮!兄弟我平时是爱打你骂你,但那是因为爱你呀!你说你怎么就从后面把我推下来呢,你的良心是真让狗给吃了吗?”
薛文化握着汪凡的手,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说道“天地良心呀!我那是想拉木云杉,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你……唉!旺!你听狼爷的,这种时候你他娘的快别说话啦,不然就成遗言了,乖乖躺着别动,我这就做单架去。”
“他娘的!你就盼我点好吧,老子没死也被你咒死了……”汪凡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倒吸一口气,又道“嘴炮!如果兄弟真的走了,你要记住,兄弟房间里那条大一穿到现在的底裤内兜里,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应该还有点钱,送你了,你别忘记给我烧两个美女下来,千万记住!老子不要胖的,你这样,就按吴兰兰那样的标准给我烧两个。”
说着还不忘记嘱咐一句“丫可记住了。”
“那我直接把她烧给你不就好了,”薛文化张口就来,不过马上意识到不对,又改口:“不对!我直接烧两张她的照片给你得了,想她的时候也好拿出来解解馋。”
这时慌慌张张赶来的吴兰兰见汪凡和薛文化两人的手上都是血,瞬间明白了什么,双眼不禁湿润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但还是比较镇定说道“急救包呢?文化拿急救包。”
随后一脸担忧的对汪凡说道“讨厌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胸闷气短,需不需要吸氧?!”
后来从墓里出来后,汪凡从吴兰兰口中得知,原来当时老卫联合滇江警方抓捕那六名逃犯的消息走漏了风声。
罪犯驱车从高速路逃跑,但因途中逃犯的车出了故障,于是只得弃车逃蹿,而此高速路段正是滇中向滇江的方向,两旁均是崇山峻岭,原始森林。
当天下暴雨,六名罪犯在弃车跑向两旁的原始森林时,有一名跑最后的倒霉鬼正巧被跑黑车的顾国华不小心给撞死了。
无巧不成书的是,当时的浩宇刚从普通民警转为刑警,那天他正巧从滇中市返回滇江,准备去刑警支队报道,正巧碰见了这一幕,并用手机把现场给录下来了,可奇怪的是当时浩宇的处理方法有鬼,他让顾国华跑了,并且告诉他如何避开摄像头。
当天狂风暴雨,现场不易留证据,而且那天顾秃子是空车,附近又没摄像头,如此天助条件,顾秃子心动了,毕竟他要养家糊口,于是畏罪潜逃。
可巧这一幕让六名潜逃犯其中一个用dv机给录了下来,不过当时这猛料还尚未曝光,咱先说当时老卫赶到时,现场已经成了一名正好经过的普通民警在保护命案现场的情况。
因证据少得可怜,几乎没有,于是这件事便一直悬着,直到老卫得到那五名潜逃犯已死的消息,再次来到滇江,并从五位潜逃犯的窝点处找到当时哪个dv里的录像,至此,顾秃子与浩宇的这一段事才得以真相大白。
而为什么浩宇当年要这么做?他与顾秃子是否有特殊关系?还是与潜逃犯有过节?这里暂且埋个伏笔,卖个关子,咱们再说说汪凡危在旦夕的事。
吴兰兰正说到“3年前顾秃子所说的警察是浩宇”这关键点时,薛文化打断道“我靠!真服了你俩,这种时候就算有千言万语也别细聊,就算真要聊也拜托你们聊聊双方感情问题好不好,这可能都是最后一面了……”
“我去你大爷的!嘴炮!你丫是存心咒我死还是怎么的?”汪凡刚骂出口,随既又想到木云杉,马上又说道“对了!木云杉那胖金妹怎么样了?”
“没事!九叔在她那边!”吴兰兰说着,又问“你现在到底感觉如何?按理说,你流了这么多血也早该气色虚脱,人也昏昏沉沉的才对,可是我怎么感觉你跟没事人似的?特别是骂文化时,显得中气十足呀!”
说罢!她下意识闻了闻自己手上的血,随既一脸嫌弃的表情说道:“哇!这血的味道好臭呀!不像是血的味道!”
汪凡与薛文化闻言也立马各自闻了一下,确实很臭,一股腐腥臭加说不出来的臭味混合成怪味。
汪凡还以为是自己摔得屎尿失禁,屎尿与血混合在一起了,在吴兰兰面前要真是这么个狼狈情况,那他死也不瞑目,下意识便整个人弹身而起来,检查下裆。
“我靠!乍尸……不对!肌肉条件反射了。”薛文化见状是脱口而出。
吴兰兰则说道“文化!你别胡说八道了!汪凡根本就没事,这不是血!是人指菇的菌汁!”
如吴兰兰所说,这些所谓的血,其实全部是人指菇的,原来这里有一片人指菇,当汪凡摔下来的时候,压爆了一大片。
而人指菇在未成熟时菌汁的颜色就如血一般,但他们三人均以为汪凡死定了,所以完全没注意到所谓的血中有一股臭味,现在得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均啼笑皆非。
但木云杉可是感动而泣,一个投怀送抱就钻入汪凡怀中,带着哭腔说道“汪凡哥!刚刚那么危险,你依然奋不顾身救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以后我要与你不离不弃,天涯海角都跟着你。”
汪凡心叫误会呀!是死嘴炮给老子撞下来的,这下好了,木云杉这胖金妹,估计真会与自己来个“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了”,定是非自己不嫁了,可自己一直只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况且她才19岁,在汪凡眼里也就是个未成年,老天爷呀!这造的什么孽呀?!
汪凡认为开启墓墙的密室机关应该与墓志铭上的东巴文有关。
只听他继续说道“正所谓反常必有妖,这墓主所有一切都是按明朝汉化来进行墓葬,唯独墓志铭用自己纳西的东巴文,这肯定不是意外,更不能是巧合,所以问题还是出在那一篇碑文上……
话到这里,还在做铺垫,薛文化不买帐了,打断道“你他娘的说半天,到底能不能说重点?狼爷这脑瓜崩子等着你呢!”
汪凡白他一眼,嗔怪道“你丫的别打岔!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厮着什么急呀!……”
随后才一口气说明白,“当时我就觉得碑文后四句似曾相识,但刚刚老想不起来,不过刘思梅在天有灵,似乎感应到我心中的困惑,最终还是让我想起是在她的日记上看见的,日记写于1992年1月6号,日记一开始就画了两行似人非人,圈圈叉叉的简笔画,这是我当初看日记的第一印象,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些圈圈叉叉就是墓志铭上令我觉得似曾相识的那后四句。”
日记如下:
1992年,1月6号,星期一,晴
(起头两行是东巴形象文字),木虽大明,吾源东巴,归冥根源,丁巴什罗。
坎于水龟中蛇兽,木无口黑龙护城,城无墙四门四位,四位八卦巴格图。
摘抄于爸爸日记其中一篇。
日记就写到这,现下经汪凡一提醒,吴兰兰对这一篇日记也有了印象,不过之前他们俩均没太注意此篇日记,以为只是刘思梅摘抄刘建国随笔写的打油诗。
如果不是今天汪凡在墓志铭上看见那四句东巴文,恐怕这篇没头没尾的日记将淹没在他脑海之中了。
欧阳教授分析道,“木虽大明,吾源东巴,归冥根源,丁巴什罗。”这四句其实就是墓志铭后四句翻译过来的大意,从翻译过来的字面意思来理解,大意是“虽然明朝赐我族人木姓,但东巴文化才是我族之根源,待我族死后,一定要追随我们的祖先。
欧阳教授还解释,丁巴什罗为纳西东巴教的祖师爷。
从这里可以理解墓主其实有落叶归根的心结,想着死后追随丁巴什罗,但他又选择汉墓形式来下葬,这点与其心愿存在矛盾。
薛文化觉得这好理解,只听他说道“这古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古代!皇帝老儿就是天,故有真命天子之称,而周围所有小国以及民族都统称夷族,土司就是以夷制夷的产物,不管这木氏在地方势力如何强大,终归朝廷管制,墓主这被木氏“流放”的马帮头头,表面肯定得做样子,但密室背后可能才是他的墓殿冥宫呀,换言之,咱们现在所看见的这亚字形汉墓只是墓主的障眼法。”
虽然此解还有不少漏洞,但也有一定的参考性,不过能确定这墓中有墓就足以,至于背后哪个宗亲贵族想造反,哪个王爷爱上土司闺女,才不是汪凡他们应该关心的事,这些留给欧阳教授与桐教授后面再来慢慢研究吧,汪凡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破了这墓墙的障眼法。
而解墓墙障眼法的关键便在于“坎于水龟中蛇兽,木无口黑龙护城,城无墙四门四位,四位八卦巴格图。”这四句之中。
在九树的点拨下,汪凡很快便知其乾坤,原来这其中含八卦四位四象之意,虽暂时无法窥其全意,但“坎于水龟中蛇兽”的奥秘已了然于心。
只听汪凡侃侃而谈:“坎为水,水中有龟蛇兽,龟蛇兽为玄武,玄武居北,北位坎,坎为水,水与玄武不可分,其意便是想破这墓墙障眼法找到密室,就必须用到水。”
经九树确认他所译无误后,众人岂有怠慢之理,纷纷取下水壶,将里面的水尽数洒将在墓墙上,随着水洒上去,墓墙果然出现变化,渐渐显现出一副奇怪的图腾来。
只见图腾是一种奇模怪样的动物,生得有蛙头蛇尾,背如龟壳,四肢粗短,似龟但又非龟,看不出是什么生物,虽有玄武的样子,但又不太像玄武,反倒更像是背着龟壳的青蛙。
据薛文化所说,他所指的苯教全名是臃肿本教,是辛饶弥沃佛祖对过去原始苯教进行了许多变革后所创建的,以《西藏王统记》《朵堆》等典籍记载为证。
原始苯教是西藏本地原汁原味的宗教,以万物皆有灵为信仰,崇拜对象包括世间自然之物,如雪山、湖泊,草木等等……
而臃肿本教与原始苯教不一样,臃肿本教是古象雄佛法,乃西藏文化之根源,是西藏族本土原始宗教。
而苯教与东巴教渊源颇深,考古发现,早在新石器时代,西藏和滇洲在文化上已经有交往和共同性。
大约公元680年至794年间(约东周时期),藏族吐蕃在今滇江塔城设神川都督府,这一期间吐蕃直接统治纳西族,期间在西藏逐渐走向衰败的苯教文化,却在这里得到保护和发扬,更是对纳西东巴文化起到重要影响。
而纳西东巴教与苯教的祖师爷实为同一人,因为东巴祖师“丁巴什罗”其实是苯教祖师“顿巴辛饶”的音译转读,两教的世界观、崇拜对象、宗教观念、宗教活动形式等,均十分相似,当是同源异流的原始宗教形式。
这便解释了为什么这地宫到处可见藏族,或者应该是苯教文化的建筑元素,因为苯教与东巴教本就同源,更表达了墓主墓志铭上,“吾源东巴,归冥根源,丁巴什罗”的归根之意。
不得不说,这平时显得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嘴炮在说起佛教,特别是藏地佛教时,那是一套一套的,而且还一板一眼,有理有据。
地宫风格之所以汉苯结合,用薛文化的话解释便是华夏各民族本来就是一家,汉文化对整个华夏各民族都有着深远影响,毕竟汉文化是最早建立王朝的,在与其他民族文化融合上,充分作到求同存异,这也是我泱泱大国传承五千年而不灭之根源,更是世界四大古文明唯一存在的原因。
穿城黑河最下游有一潭地下湖,河水便是由地下湖流入暗河,然后汇入金沙江,为了不“污染”这具有很大考古价值的地宫,汪凡、薛文化还有吴兰兰,三人来至下游清洗身上与手上的人指菇汁液。
这种犹如腐尸味道的汁液老沾在人身上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汪凡真想在这里把衣服裤子也洗一遍。
在清洗时,吴兰兰对汪凡说道“我估计养蛊尸体应该是被苏卫东等人藏在这地宫里了,地宫规模不小,实在不行咱们六人分成两组寻找。”
汪凡觉得不妥,便说道“如此虽然可以节约时间,在战术层面充分发挥人数的作用,但如果站在战略层面实属不是最合理的安排!”
“汪凡你这张嘴真是太能扯了,这都能址到战略层面上!我也是服了你了。”吴兰兰话虽如此,但还是虚心请教道“那汪大参谋长有什么高见?!”
汪凡对吴兰兰的“求教”很是受用,飘飘然说道“好吧!居然你吴大神探都能不耻下问,我汪某人又怎会吝啬赐教呢!……虽然尸体可能是藏在地宫里没错,但犯罪分子也可能藏在里面,对方几个人?实力如何?这些都是未知!咱们如果分头行事,我怕要是出事,来不及照应。”
“可拉倒吧你!”
汪凡这边刚说出来的话还没凉呢,薛文化立马就唱起反调“又不是打仗!找个线索这种小事你就址到战略战术的!那你咋不说一起行动还容易被全军歼灭呢,分头行动才可能保留火种,再说了,我估计也没什么犯罪分子藏在这里,这毕竟是地下墓宫,住这谁能受得了,要狼爷我说!人家兰警花的安排挺好。”
说罢,那贼眼频频向汪凡传递暗号。
汪凡和他形影不离那么多年了,自然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支开吴兰兰他们,好顺手牵羊,摸点陪葬品出去,毕竟创业的第一桶金还没着落。
汪凡负责的是最靠近瀑布的前区,也便是1、2、3,三个区,这个地宫是依照木府无围城的理念打造,木府之所以不加围墙是因为“木”加“口”成“困”,而墓主本就姓木,所以地宫四周亦无围墙。
汪凡负责最里头的区域,巷子纵横交错七拐八拐,如果选择从城中穿过,未免太浪费时间,于是他选择从地宫最外围赶去目的地。
无意间汪凡也参透了“木无口黑龙护城,城无墙四门四位”的意思了。
木无口黑龙护城,顾名思义,指的就是这地宫的格局与造城理念,而城无墙四门四位的意思是这地宫虽然没有城墙,但东西南北四位各设有四个城门,各代表着四灵,也就是朱雀,玄武还有青龙以及白虎。
由此看来,刘建国当年早就知道这亚字墓底下所隐藏的地宫了,笔记上记的那几句话,就诠释了这磅礴壮观的墓殿冥宫。
此时对讲机传来观察手吴兰兰的声音“汪凡!地宫外围路险易滑,你要小心!别再添加伤员了!over!”
之所以在结尾要加上“over”,是因为对讲机是短波通讯通过电离层反射的,所以信号强度经常不稳定,如果结尾不加“over”,对方就不知你信息传达完毕没有!这样就容易造成信息传达有误,这在作战时是要命的。
“放心!咱这身手不是咱吹,草上飞恐怕也不过如此,over!……我草!”
汪凡话音刚落,牛皮刚吹,立马就遭无情打脸,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得人仰马翻,只觉鼻梁骨好悬没给折了。
“汪凡!你是不是摔跤了?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助?over!”
在高处观察的吴兰兰通过汪凡系在身上荧光棒的运动轨迹,以及从汪凡手中脱落,并在地上滚了两圈的手电,立马判断出汪凡可能是摔跤了。
汪凡顾不上回答吴兰兰的问题,因为刚刚绊倒他的物体发出只属于机械被踢到时才有的那种清脆声音,可这地下冥宫哪来的现代机械?出于好奇,汪凡先检查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薛文化幸灾乐祸的声音,“阿旺!你怎么跟小孩似的,跑个步都能摔倒?现在是不是在哭鼻子呢?要不要狼爷我过来慰问一下?over!”
薛文化这边over刚说完,又传来九树的声音“文化!你别占用频道……小凡!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over!”
紧接着是木云杉的声音“我第一次用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用,你们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汪凡!你没事吧?哦……哦们!”
汪凡马上回道“云杉!能听到你的声音……大家不要担心!我没事,不过我发现了一把枪和一个登山包!over!”
薛文化的声音马上从对讲机传来“枪?!什么枪呀?谁落下的?over!”
汪凡应道“嘴炮你没喝多吧,枪是谁落下的我哪里知道去,不过是一把老式ak47,登山包看款式也有年头了,我估计这枪和背包的主人应该是遇害了,现场并没找到尸体,但有一支登山鞋,over!”
九树说道“应该是早年来此盗墓的盗墓贼,有ak47还遇害了,看来这地宫没表面看着的那么平静,大家一定要小心,小兰你一定要认真观察,有情况马上呼大家!over!”
吴兰兰回道“收到!放心!我看着你们呢,有任何情况马上呼大家!over!”
“收到!over!”
“收到!over!”
“收到!over!”
其他三人也各正回应,随后薛文化用闽南话呼叫汪凡,“旺!有盗墓贼就说明有值钱的陪葬品,招子放亮点!over!”
薛文化虽然用的是闽南话,但对讲机的频道是共享的,九树等人自然也听到了,但明显没听懂,只听九树说道“小凡!文化!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是不是计划着顺手牵羊的事?告诉你们,别动歪心思!over。”
吴兰兰与木云杉的对话刚结束。
薛文化立马说道“兄弟姐妹们!现在我薛某人插播一条至关重要的新闻,可都听好了,别到时说我没提醒你们,经我刚刚检查,发现这些骸骨大部分都是骨头断裂而毙命的,换言之就是都非正常死亡,而是被某种外力压断骨头而死,这说明什么不用我提醒了吧!over!”
众人又都不傻,秒懂他言外之意是当年杀死这些马帮的威胁现在或许还存在这地宫里,不得不防。
只听吴兰兰说道“你确定吗?over!”
“唉~!兰警花,你这就有骂人的成份了,我又不像阿旺那么幼稚,这种事能开玩笑吗?over!”
“我靠!死嘴炮!你他娘的皮痒是不是,老子躺着也中枪呀!”
汪凡听薛文化又拿自己开涮,忍不住就怼了回去。
吴兰兰随后也说道“文化!你别乱扣帽子,我的意思是你确定看清楚尸体是骨头被压断而毙命的吗?”
薛文化思考了一下,应道“我不是法医,无法以专业角度判这些尸体到底是断骨而死?还是死后断骨?但凭我的直觉是前者的可能性大,over!”
这时九树说道“防范于未然,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云杉,你确认一下枪能不能用,over!”
不多时木云杉便回应“我试了,不行!都锈死了!over!”
九树说道“收到……呼叫小兰!小兰,安全起见,你看一下时间,再过一小时不管找没找到尸体,都通知我们收工,而后咱们再从长计议!over!”
吴兰兰回道“收到!收到!over!”
到这里众人都对话完毕了,可谁也没想到薛文化突然冷不丁又来一句“哎!平时最能说的阿旺这时怎么这么安静呀?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呢?over!”
“狗……狗屁!死嘴炮你别在这无的放矢,我能干什么坏事!over!”
汪凡做贼心虚,被薛文化一点名,口齿差点不利索起来,随既又想到薛文化可能要坏自己好事,便立马又用闽南话对薛文化说道“死嘴炮!袜赛林母呀!你不说话能死怎么得,我发现宝贝了,你别坏事,不然就没你份。”
汪凡所说的宝贝是指民国年间的“小黄鱼”。
刚刚他们几个在讨论“尸体”的事时,汪凡无意间发现在狼眼手电的光束下,黑暗的角落中有一个东西正发着金灿灿的光,走近一看,喜出望外,原来是一块金灿灿的金条,想必就是薛文化发现的那些尸体……也就是马帮队的黄金。
今早木云杉说茶马古道滇藏路段,滇西北一带曾有两队大规模马帮消失的事件。
一队是明末时间木氏马帮,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墓主人的马帮队了,不过所谓的消失只不过是在此马背山打造这地下冥宫了罢了。
还有一队是同样来自滇江的土司马帮——哀牢山土司马帮,哀牢山土司与木氏土司不是一个土司,各为不同区域的地方势力,木氏土司为当时滇江一带的头,而哀牢山土司为当时滇洲中部,元江和阿墨江分水岭山脉一带区域的头,哀牢山得名于古时滇洲傣族建立的哀牢国。
要说到民国年间茶马古道上土匪最出名的便来自哀牢山土司,民国年间民不聊生,地方割据势力四起,当时哀牢山土司在哀牢山一带势力是首屈一指。
要说这哀牢山土司自宋代开始,在哀牢山一带也有几百年历史了,为地方稳定也是起到不可磨灭的贡献,不过到了民国年间,世道大乱,哀牢山土司最后一位土司,人称李滇霸的当家人就尽不干人事了,他通过贩大烟、设卡收费、造大洋、抢黄金、开工厂等大发时难国财,更可恶的是此人是反共分子,帮国*民党坑害不少我党人士。
后来全国解放,李滇霸这位大土匪与其他地方恶霸一个下场,那就是吃了枪子,被枪毙掉。
但他手下有一支近二百人的马帮队与李家土司在地方统治几百年来的财宝均不翼而飞,而民间传闻,是李滇霸知道自己时运到头,在解放军未解放到滇洲时,命手下二百人的马帮队将他李家的财宝尽数运到境外。
汪凡担心木云杉害怕,但他多虑了,木云杉比他想象中的胆大,一点都没表现出害怕。
汪凡本来还想着可以在她面前一展男子气概,安慰她不要怕,可现在看来是自己痴人说梦了。
斜洞道铺有简易的石灰岩所制台阶,但因长年处于地下,已长满苔藓,湿滑难行。
此洞道与墓室虽只有一墙之隔,但环境相差甚多,洞道潮湿阴寒,而墓室干燥阴冷,原因自然是因为墓室青砖墙外围铺有防潮夯土层处理。
汪凡正想提醒众人小心脚下,别滑倒从斜洞滚下去,那到时真得躺单架出去,可还没来得急开口,身旁的木云杉突然就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就马失前蹄,顺着斜洞滚下。
同一时间,汪凡只觉身后有一股猛劲顶来,他下意识骂一声,整个人也同木云杉一起滚落下去。
斜洞并不长,但尽头却有一处好几米落差的台阶,下方是什么情况还处于未知,情急之下汪凡将木云杉向旁边一推,而自己不受控制跌下落差处,正好背部着地,不知撞到什么坚物体,顿时只觉腰间一吃疼,人一下动弹不得。
他心觉不妙,下意识用手去摸腰部,只觉触感有异,当拿到眼前一看时,顿时身体一下全冰凉起来,只因手掌沾满了鲜血。
完蛋!这下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落个半身残疾了。
汪凡心中顿时只觉悲凉无比,想自己还未曾仗剑走天涯!阳光孤儿院拉赞助的事还未处理妥当!心中的梦想也还未曾实现!难道就这么毁了吗?真的是天妒英才呀!
不过话说回来,汪凡自己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他自己其实也还没想好。
“阿旺……阿旺!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薛文化第一个冲过来,本来想扶他,但见汪凡后脑都是鲜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我……我靠!怎么后脑都是血呀,阿旺你不要死呀!”
从来没如此紧张的薛文化,此时此刻也显得慌张起来。
“啊?!我后脑也流血啦?”
汪凡更觉不妙,看来这次阎罗王是真想请自己去喝茶,交代一些问题了。
他本来只知腰部有血,现又知后脑亦有血,更是觉得心凉了半截,但依然潇洒自若的对薛文化说道“他娘的!我还没死呢……唉!你千万不敢动我,我颈椎伤到了,你动我就可能造成二次创伤。”
正说着话,他突然就想起自己是怎么摔下来的,便又说道“嘴……嘴炮!兄弟我平时是爱打你骂你,但那是因为爱你呀!你说你怎么就从后面把我推下来呢,你的良心是真让狗给吃了吗?”
薛文化握着汪凡的手,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说道“天地良心呀!我那是想拉木云杉,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你……唉!旺!你听狼爷的,这种时候你他娘的快别说话啦,不然就成遗言了,乖乖躺着别动,我这就做单架去。”
“他娘的!你就盼我点好吧,老子没死也被你咒死了……”汪凡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倒吸一口气,又道“嘴炮!如果兄弟真的走了,你要记住,兄弟房间里那条大一穿到现在的底裤内兜里,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应该还有点钱,送你了,你别忘记给我烧两个美女下来,千万记住!老子不要胖的,你这样,就按吴兰兰那样的标准给我烧两个。”
说着还不忘记嘱咐一句“丫可记住了。”
“那我直接把她烧给你不就好了,”薛文化张口就来,不过马上意识到不对,又改口:“不对!我直接烧两张她的照片给你得了,想她的时候也好拿出来解解馋。”
这时慌慌张张赶来的吴兰兰见汪凡和薛文化两人的手上都是血,瞬间明白了什么,双眼不禁湿润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但还是比较镇定说道“急救包呢?文化拿急救包。”
随后一脸担忧的对汪凡说道“讨厌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胸闷气短,需不需要吸氧?!”
汪凡刚把沉甸甸的大黄鱼捞到手,又见旁边有两颗圆溜溜,核桃一般大的金灿灿的金珠子,这金条、金块,金手镯等倒是常见,但光溜溜的金珠子还真没见过。
汪凡更是喜得情不自禁傻笑出事,再次伸手去捞。
可刚触碰到那对金珠子时,立觉手感不对,怎么毛茸茸的?!
汪凡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条件反射就咯噔一下,全身犹如触电一般,整个人不由跳将了起来,可这层高只有一五米左右,他都得弯着腰行动,现下一跳,后脑勺直接撞上横梁,人差点没晕倒,当场抱头骂娘,泪花也条件反射地冒了出来。
生气归生气,但他还是不忘用狼眼手电去照洞口里,心说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让自己摸到?
可已然不见了那毛茸茸的东西,而就在这时,黑暗的角落里一只奇模怪样的动物慢慢悠悠地向汪凡这边走了过来。
一开始汪凡并没正眼看见,只是凭感觉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东西缓缓向自己靠近,当既将狼眼手电照了过去。
高强度的白光下,只见那怪物长有长长的猪鼻子,大大圆圆的老鼠耳朵,尖长的嘴上还叼着一条“大黄鱼”,它身体像猫的,但尾巴更像是狐狸的,全身金黄色的绒毛,非常蓬松,体形跟一般的家狗差不多大,蹄子像狗蹄一样,但却生有鹰一般又长又尖的爪子,整只看起来就是由猪鼻、鼠耳、猫身、狐狸尾以及狗蹄,鹰爪六种动物特征组成的怪物。
更奇怪的是它的眼睛居然会变色,汪凡狼眼手电照向它时,分明看见它的眼睛是淡红色的,犹如布满血丝状,可是当它因害怕强光向旁边跳开时,那双诡异的眼珠竟然变成金色的,在黑暗中金灿灿的,犹如一对金珠子。
汪凡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刚刚摸到的是这六不像的怪物。
汪凡是第一次见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怪动物,下意识就将腰间的弯刀抽出,横于身前,并摆出攻守具备的姿势。
六不像动物一直避开汪凡手中的手电光,身手很是敏捷,但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每次跳开灯光便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与汪凡对视,口中的大黄鱼一直紧紧叼着。
如此进行数次,汪凡见它没有恶意,便将手电向旁边偏移,不再直射它,而它也似乎在向汪凡示好,居然把嘴中的大黄鱼放在地上,并讨好似的摆了摆尾巴。
“金条是给我的?”汪凡鬼使神差问它金条是不是给自己的?
随既自嘲自己是被金钱冲晕头脑了,畜生怎么能听得懂人话呢。
看着金条,汪凡顿时明白了,这楼里的金条应该是这六不像叼来的,早期农村有一种传言,说是鼠类中有种能给家里送财的老鼠,叫作钱鼠,这种钱鼠每次到人类的家里就会叼些钱进去,给这家人添点柴米油盐钱,所以人类看见它,不会“人人喊打”,只是随它去,这种传言在南方,特别是闽南地区广为流传。
但其实钱鼠并不是鼠类,它的学名叫臭鼩,是一种原始的哺乳动物,在分类上属于食虫目,而非一般老鼠的啮齿目,所以两者不是亲戚。
钱鼠到底能不能给人送钱,汪凡不知道,但小时期他倒有一次被它偷走过零花钱的经历。
所以钱鼠会叼钱这个说法不是空穴来风,应该是有这种现象,不过这应该是一种无意识行为,但说一千道一万,钱鼠并不长眼前六不像这模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汪凡本意是想走的,但两条没出息的腿已然动不了了,实在是经不住十两大黄鱼赤*裸裸的诱惑,那好歹也是十几万呢,左一个十几万,又一个十几万,不就有二三十万了吗。
汪凡最后还是遵从了“人性逐利”的本性,煞有介事地向六不像缓缓移去,或者应该说是向它身下那万恶本源的金条移去。
到了跟前,不由又自言自语道“呐!咱先说好,是你给我的,别等一下我拿了,你就咬我,听见没?!”
随后不多时,薛文化便赶到汪凡身边。
他也被六不像这种见所未见的生物吓一跳,脱口而出道“我靠!这……这什么鬼呀?怎么长这么奇怪?脾气还挺大,旺!你是不是调戏了人家,人家现在找你算帐了?”
汪凡骂道“少他娘的贫嘴了,快用冷烟火赶跑它!”
说罢汪凡又担心薛文化下手没轻没重,伤了它,便立马补充道“千万别伤了它。”
薛文化虽然不知道汪凡为什么不伤它,但知道汪凡自有他的考虑,当既没多废话,动手从背包里取冷烟火。
但之前他们没曾想这墓下别有洞天,很多自救装备都没带下来。
只听薛文化叫道“糟了,冷烟火没带下来,干脆两铲子拍死它得了。”
汪凡考虑到六不像毕竟有恩于自己,不能恩将仇报呀,况且汪凡有直觉,这货有什么自己需要的秘密,便对薛文化说“不可!想办法把它吓跑就行……嘴炮!你用手电光对着它照!别让它进击就行。”
薛文化代替了汪凡的工作后,汪凡当既对着对讲机讲道“吴兰兰!你快朝我们这个位置打颗照明弹!over!”
吴兰兰虽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但她知道情况紧急,当既照汪凡说的做。
只听一声闷响,一颗闪着强光,犹如流星的照明弹,拉着光线从高致低,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就向汪凡这边飞来,正巧砸到六不像附近,四处飞溅的火星子果然让这只野生动物吓得撒丫子就跑。
照明弹将黑暗照亮的一瞬间,吴兰兰看见了六不像,她通过对讲机问道“汪凡!刚刚跑开的是什么动物?你们是被它攻击了吗?over!”
九树也问道“小凡!文化!你们被动物攻击了?现在怎么样?人没事吧?over!”
木云杉也关心问道“你们没受伤吧?over!”
薛文化枪先应道“各位放心!我们人没事,就是一只杂交品种放肆,如果不是阿旺拦着,我早一铲子拍死它了,over!”
九树问道“什么杂交品种?文化!你不要用主观形容词,客观描述一下!over!”
“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就是一只长有猪鼻,鼠耳,狗的身体,战斗时和猫一样会拱着背,爪子跟鹰爪似的,反正就是六不像动物。”
薛文化在用对讲机和其他人描述六不像时,汪凡已经去检查起刚刚被自己下意识丢掉的断臂。
只见那是一支已经发白,明显死了有一定时间尸体的手臂。
薛文化也发现了这肢断臂,立马用对讲机通知其他人。
只听他说“重大新闻!重大新闻!这里发现一肢断臂,原来刚刚阿旺是和六不像抢这肢断臂才打起来的!over!”
吴兰兰说道“文化!你能不能严肃点!什么断臂说清楚点!over!”
汪凡说道“兰警花!这次我们有大收获了,这肢断臂的有虫蛊包,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就是树母村的那一批尸体中其中一个,over!”
九树说道“当时树母村藏尸山洞的尸体不是已经焚烧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出现?小凡!你确认无误吗?over!”
吴兰兰说道“当时这件事是浩宇负责的,但如果他确定是内鬼,一切都解释得通,over!”
汪凡也说道“说到藏尸山洞焚尸的事来,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们,那天我和嘴炮去树母村,当时浩宇在指挥搬运尸体时,我就在旁边偷偷看了两眼,当时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后来我专门了解了一下,原来哪天搬运尸体的那些工作人员所穿的防护服上面印的公司根本不是警方指定的公司,当时我觉得可能只是临时更改,也没太在意,加上那会儿苏卫东又失踪了,事赶事,所以也去在意,不过现在看来,是浩宇故意暗箱操作!over!”
吴兰兰说道“现在看来!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那些工作人员有可能是欧鲁山庄的人,汪凡你又立功了,over!”
现在想找到养蛊尸体在哪?就只能先搞清楚这肢断臂从哪来?这就得顺着六不像这条线索摸了。
木云杉捕过蛇,对蛇的了解比在座的都强。
蛇属于季节性变温动物,冬眠夏行,俗话有言“七横八吊九缠树”,意思是指每年的七八九这三个月份中,蛇是最为活跃的,现在是五月末,蛇一般很少出洞,除了觅食进水,所以木云杉提议,可以用食物来引它出洞。
不过不同蛇对食物的喜爱是不同的,木云杉根据经验判断,这洞内存在蟒蛇可能性比较大,而蟒蛇对食物的选择性就比较广,如蛙、鸟、鼠等小型动物,同时也包括蛇,而大型动物如麂、鹿、猪以及羊等等,当然也包括人,只要人吃饱撑的没事干去引诱它,那蟒蛇也会盛情难却的将作死之人吞了。
想引蛇出动就必须用食物来吸引,这种环境之下,牛羊自然是搞不到了,而他们那只打先锋的公鸡兄弟到底是被女尸吃了?还是跑到这地下冥宫来了?到现在都还是未解之谜,自然也没得指望了。
不过冥宫护城黑河的下游那潭地下暗湖周围有不少蛙类,汪凡与薛文化用工兵铲拍伤了不少只,再根据木云杉教的方法,将这些奄奄一息,但向有气在的蛙类绑在棍状物上,因为蟒蛇是不吃死物的,没找到棍状物,汪凡他们就用先前木云杉发现李滇霸马帮所留下来的毛瑟步枪代替。
按木云杉的意思是她拿着绑有青蛙的毛瑟步枪钻进洞内,以青蛙的气息来吸引蟒蛇上勾,但这种以身试险的事说什么也不能让木云杉做。
汪凡打眼一看,这种事在座四位中,看来看去也只有自己最合适。
九树自是不必多说,长辈要尊重,而薛文化体圆身壮,众人担心情急之下他容易卡在洞口,那就真是钓蛇的反被蛇钓了,于是只能是汪凡挺身而出。
不过说到钓蛇,汪凡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说不怕那是吹牛皮。
人类怕蛇是基因记忆,或者应该说灵长类动物的基因记忆都怕蛇,这是咱老祖宗的老祖宗与蛇老祖宗的老祖宗时就“约定”好的了,已经写入基因中,刻入骨髓里,就像老鼠怕猫,这就是基因记忆。
当然!现在有些宠物猫被老鼠追着跑那是个例,都是人类破坏了猫鼠间的自然生态平衡,说到人类,那是大自然造物最成功,同时亦最失败的产物了……不过这个就扯远了,且继续说说汪凡引蛇出洞之事。
木云杉说蛇有时见光也会主动扑咬,为了快点结束这种无亚于对汪凡是一种折磨的行为,他便打开狼眼手电四处瞎晃,并且将身体又向洞内深*入了些,只留下脚踝让薛文化抓住。
现在这种情况汪凡相当于是把命交给薛文化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兄弟信得过,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嘴炮!兄弟平时骂你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恩将仇报,听见没有?”
薛文化对汪凡的态度很是不满,说道“哎呦我草!我说旺汉奸,你现在是命寄狼爷手下,说话就不知道要客气点吗?你要是这么个态度,狼爷等一下手一哆嗦,没将你拉出来可就对不住了。”
汪凡听薛文化这么一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嘴上服软说道“对了狼爷!上次你在商场看的那把诺基亚最新款手机好像也快上市了,要不改天你生日,兄弟买一部给你耍耍。”
薛文化听汪凡这么一说,很是受用,小人得志道“唉!这还差不多!”
这时木云杉说道“汪凡哥!文化哥!蟒蛇捕食速度很快的,你们别说话了,专心点。”
听木云杉这么一说,汪凡哪里敢再多一句废话,全神贯注投入到食物的角色……不对!投入到的钓蛇者的角色中。
洞穴阴凉微潮,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周遭安静得只有“怦怦”加速的心跳声。
汪凡不得不承认上次钓鬼脸猾?时,都没这次如此紧张,通过狼眼手电的光束,他才知道这洞穴内部的空间很*大,如此大的洞*穴那蟒蛇得有多大?别他娘的出现一条泰坦巨蟒来,那到时别说这几只青蛙了,自己都不够它开胃的。
后来从墓里出来后,汪凡从吴兰兰口中得知,原来当时老卫联合滇江警方抓捕那六名逃犯的消息走漏了风声。
罪犯驱车从高速路逃跑,但因途中逃犯的车出了故障,于是只得弃车逃蹿,而此高速路段正是滇中向滇江的方向,两旁均是崇山峻岭,原始森林。
当天下暴雨,六名罪犯在弃车跑向两旁的原始森林时,有一名跑最后的倒霉鬼正巧被跑黑车的顾国华不小心给撞死了。
无巧不成书的是,当时的浩宇刚从普通民警转为刑警,那天他正巧从滇中市返回滇江,准备去刑警支队报道,正巧碰见了这一幕,并用手机把现场给录下来了,可奇怪的是当时浩宇的处理方法有鬼,他让顾国华跑了,并且告诉他如何避开摄像头。
当天狂风暴雨,现场不易留证据,而且那天顾秃子是空车,附近又没摄像头,如此天助条件,顾秃子心动了,毕竟他要养家糊口,于是畏罪潜逃。
可巧这一幕让六名潜逃犯其中一个用dv机给录了下来,不过当时这猛料还尚未曝光,咱先说当时老卫赶到时,现场已经成了一名正好经过的普通民警在保护命案现场的情况。
因证据少得可怜,几乎没有,于是这件事便一直悬着,直到老卫得到那五名潜逃犯已死的消息,再次来到滇江,并从五位潜逃犯的窝点处找到当时哪个dv里的录像,至此,顾秃子与浩宇的这一段事才得以真相大白。
而为什么浩宇当年要这么做?他与顾秃子是否有特殊关系?还是与潜逃犯有过节?这里暂且埋个伏笔,卖个关子,咱们再说说汪凡危在旦夕的事。
吴兰兰正说到“3年前顾秃子所说的警察是浩宇”这关键点时,薛文化打断道“我靠!真服了你俩,这种时候就算有千言万语也别细聊,就算真要聊也拜托你们聊聊双方感情问题好不好,这可能都是最后一面了……”
“我去你大爷的!嘴炮!你丫是存心咒我死还是怎么的?”汪凡刚骂出口,随既又想到木云杉,马上又说道“对了!木云杉那胖金妹怎么样了?”
“没事!九叔在她那边!”吴兰兰说着,又问“你现在到底感觉如何?按理说,你流了这么多血也早该气色虚脱,人也昏昏沉沉的才对,可是我怎么感觉你跟没事人似的?特别是骂文化时,显得中气十足呀!”
说罢!她下意识闻了闻自己手上的血,随既一脸嫌弃的表情说道:“哇!这血的味道好臭呀!不像是血的味道!”
汪凡与薛文化闻言也立马各自闻了一下,确实很臭,一股腐腥臭加说不出来的臭味混合成怪味。
汪凡还以为是自己摔得屎尿失禁,屎尿与血混合在一起了,在吴兰兰面前要真是这么个狼狈情况,那他死也不瞑目,下意识便整个人弹身而起来,检查下裆。
“我靠!乍尸……不对!肌肉条件反射了。”薛文化见状是脱口而出。
吴兰兰则说道“文化!你别胡说八道了!汪凡根本就没事,这不是血!是人指菇的菌汁!”
如吴兰兰所说,这些所谓的血,其实全部是人指菇的,原来这里有一片人指菇,当汪凡摔下来的时候,压爆了一大片。
而人指菇在未成熟时菌汁的颜色就如血一般,但他们三人均以为汪凡死定了,所以完全没注意到所谓的血中有一股臭味,现在得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均啼笑皆非。
但木云杉可是感动而泣,一个投怀送抱就钻入汪凡怀中,带着哭腔说道“汪凡哥!刚刚那么危险,你依然奋不顾身救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以后我要与你不离不弃,天涯海角都跟着你。”
汪凡心叫误会呀!是死嘴炮给老子撞下来的,这下好了,木云杉这胖金妹,估计真会与自己来个“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了”,定是非自己不嫁了,可自己一直只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况且她才19岁,在汪凡眼里也就是个未成年,老天爷呀!这造的什么孽呀?!
九树对薛文化的观点不敢苟同,说道“外星人就有点扯远了,其实如果将地球上的昆虫放大,会发现有很多昆虫长得就很像外星物种,特别是一些深海的,要依我看,这些只是古人对当时那个时代未知物种的一种敬畏,从而加以想象而杜撰出来图腾,作为一种信仰对象。”
汪凡觉得九树这种说法还相对靠谱,远古时候的人类对世界的认知还处于萌芽阶段,很多都信仰大自然的力量,认为万物皆有灵,无论风雨雷火,还是木草禽兽,包括山川土石,都可将其做为信仰之物。
不过话说回来,汪凡他们并不是考古人员,所以并没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研究,况且就他们四个肚子里那点冰山一角的墨水也无法研究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只当是古代对莫种力量的信仰图腾。
直到多年后,汪凡在一次由桐教授与欧阳教授发起的考古发掘行动中,才得知此种怪物还真的存在过,或者应该说以此演化来的怪物存在过,并且那次行动差点因这种怪物让汪凡他们全军覆没!不过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祭祀区的中间有一个六棱台,其顶端有一个被破坏了的石匣子,可以很明显看出这石匣子的内部本该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过现已然被盗走了,以微知著,先起汪凡于洞外看见的那个死不见尸,只残留背包、鞋子,以及ak47遗物的盗墓贼八九不离十就是为了这石匣子里的东西而来,并且显然他们得逞了,不过有人也为此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在没倒塌的石柱上,汪凡他们发现了那些苦苦寻觅的养蛊尸体。
不过这些尸体也向汪凡发出了危险信号,有些尸体明显有被撕咬过的痕迹,有缺胳膊断腿的,也有身上到处是抓痕的,经检查,尸体上的抓痕都类似鹰爪一类又尖又长的爪子所致。
见状,汪凡他们便把情况通过对讲机告知了吴兰兰,吴兰兰让我们初步检查一下尸体,并拍照取证。
刑侦检查尸体有专业要求,九树做过缉毒刑警具备专业知识,而汪凡是其他三人中,最具备专业知识的,便给九树充当下手,两人带上手套,开始检查。
木云杉和薛文化就在旁边看着,用汪凡的话说,他们两个老老实实站着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可薛文化就不是能安分的主,在旁充当“参谋”的角色,他是见过去六不像的,知道其爪生如鹰爪,一见尸体上的这些爪痕便与汪凡想到一块去了,说道“看这些尸体上的爪痕,肯定是六不像那畜牲干的,这狗*东西!尽不干人事,这人都死了,还祸祸人家尸体,你们说这算不算是破坏证据罪?需不需要判刑?”
通常能问出这种问题的要么是吃饱了撑的,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
汪凡他们谁也没闲得慌去讨论这种问题的,薛文化不死心,还通过对讲机问吴兰兰。
只听吴兰兰说道“也只有你这脑子才能想到这种问题,法律是给人制定的,你说会不会判刑?”
薛文化不依不饶,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什么万物生命皆平等,这他娘的明显就是搞歧视么,法律是看不起动物还是怎么滴。
汪凡差点没一脚踢过去,说道“你是吃饱了撑的是不是?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主体是人呀,不是动物!……”
“人也是动物呀!高级动物的前提也是动物!”
汪凡一句话没说完,薛文化便无理取闹地怼了回来。
汪凡好悬没给这货气出高血压来,一口老血要不是压住,早给一泻千里了,看来这薛文化是没吃药,又开始犯病了,这都是闲得慌给闹的。
于是汪凡白他一眼,说道“你不会检查尸体,要么学人家云杉安安静静呆着,要么找点事情干,比如去研究研究这废墟,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尚存?”
薛文化岂能不懂汪凡的言外之意是让他去找找金条的下落,不要浪费大好时机,当既废话没多一句,充分发挥起主观能动性,到处摸索去了。
尸体大部分已体无完肤,更有一些惨不忍睹,万万没想到六不像原来是如此残暴的,先前汪凡还在它身下取金条,现在回想起来不免是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据薛文化所说,他所指的苯教全名是臃肿本教,是辛饶弥沃佛祖对过去原始苯教进行了许多变革后所创建的,以《西藏王统记》《朵堆》等典籍记载为证。
原始苯教是西藏本地原汁原味的宗教,以万物皆有灵为信仰,崇拜对象包括世间自然之物,如雪山、湖泊,草木等等……
而臃肿本教与原始苯教不一样,臃肿本教是古象雄佛法,乃西藏文化之根源,是西藏族本土原始宗教。
而苯教与东巴教渊源颇深,考古发现,早在新石器时代,西藏和滇洲在文化上已经有交往和共同性。
大约公元680年至794年间(约东周时期),藏族吐蕃在今滇江塔城设神川都督府,这一期间吐蕃直接统治纳西族,期间在西藏逐渐走向衰败的苯教文化,却在这里得到保护和发扬,更是对纳西东巴文化起到重要影响。
而纳西东巴教与苯教的祖师爷实为同一人,因为东巴祖师“丁巴什罗”其实是苯教祖师“顿巴辛饶”的音译转读,两教的世界观、崇拜对象、宗教观念、宗教活动形式等,均十分相似,当是同源异流的原始宗教形式。
这便解释了为什么这地宫到处可见藏族,或者应该是苯教文化的建筑元素,因为苯教与东巴教本就同源,更表达了墓主墓志铭上,“吾源东巴,归冥根源,丁巴什罗”的归根之意。
不得不说,这平时显得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嘴炮在说起佛教,特别是藏地佛教时,那是一套一套的,而且还一板一眼,有理有据。
地宫风格之所以汉苯结合,用薛文化的话解释便是华夏各民族本来就是一家,汉文化对整个华夏各民族都有着深远影响,毕竟汉文化是最早建立王朝的,在与其他民族文化融合上,充分作到求同存异,这也是我泱泱大国传承五千年而不灭之根源,更是世界四大古文明唯一存在的原因。
穿城黑河最下游有一潭地下湖,河水便是由地下湖流入暗河,然后汇入金沙江,为了不“污染”这具有很大考古价值的地宫,汪凡、薛文化还有吴兰兰,三人来至下游清洗身上与手上的人指菇汁液。
这种犹如腐尸味道的汁液老沾在人身上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汪凡真想在这里把衣服裤子也洗一遍。
在清洗时,吴兰兰对汪凡说道“我估计养蛊尸体应该是被苏卫东等人藏在这地宫里了,地宫规模不小,实在不行咱们六人分成两组寻找。”
汪凡觉得不妥,便说道“如此虽然可以节约时间,在战术层面充分发挥人数的作用,但如果站在战略层面实属不是最合理的安排!”
“汪凡你这张嘴真是太能扯了,这都能址到战略层面上!我也是服了你了。”吴兰兰话虽如此,但还是虚心请教道“那汪大参谋长有什么高见?!”
汪凡对吴兰兰的“求教”很是受用,飘飘然说道“好吧!居然你吴大神探都能不耻下问,我汪某人又怎会吝啬赐教呢!……虽然尸体可能是藏在地宫里没错,但犯罪分子也可能藏在里面,对方几个人?实力如何?这些都是未知!咱们如果分头行事,我怕要是出事,来不及照应。”
“可拉倒吧你!”
汪凡这边刚说出来的话还没凉呢,薛文化立马就唱起反调“又不是打仗!找个线索这种小事你就址到战略战术的!那你咋不说一起行动还容易被全军歼灭呢,分头行动才可能保留火种,再说了,我估计也没什么犯罪分子藏在这里,这毕竟是地下墓宫,住这谁能受得了,要狼爷我说!人家兰警花的安排挺好。”
说罢,那贼眼频频向汪凡传递暗号。
汪凡和他形影不离那么多年了,自然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支开吴兰兰他们,好顺手牵羊,摸点陪葬品出去,毕竟创业的第一桶金还没着落。
汪凡总感觉少了什么,或者应该说多了一套不完整的装备出来。
这些装备明显是会洞外那一套一样的,都是精良的装备,此有ak47步枪为证。
但问题是外面那一套装备的主人尸体在这洞内被发现了,可是附近还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装备出来,可是不见尸体。
心细的汪凡认为会不会是这洞里还有更大的蟒蛇把多出的这一套装备的主人吃了?
不过薛文化却有不同看法,认为会不会是六不像所为?
汪凡坚持自己的看法,说道“不太可能,你看地上这些尸体虽然有断手断脚的,但都能拼凑起来,可见六不像撕咬这些尸体可能不是为了进食,而是一种无意识行为,又或者说一种发泄行为。”
薛文化反驳道“子非六不像,安知六不像之行为?”
汪凡心说这小子,还和我拽起庄子的《秋水》来了,不假思索道“子也非我也!安知我不知六不像之行为?”
薛文化又道“知子莫若父……哦!不对!……”
他刚说到这里,汪凡二话没说,一脚就飞到他屁股上,暗骂这孙子也忒不厚道了,说不过就骂人呀!
薛文化忙解释道“无心之过,绝对是口误!我是想说,知你莫若我!别人我不敢说,但你阿旺我是太了解了。”
九树见这俩人又斗起嘴来了,便无奈说道“怎么还知乎者也起来了,赶紧干正事,完事好离开这里。”
汪凡没再多话,拿起单反相机,身体前倾,撅着屁股,有模有样就开始咔咔拍照。
在拍照时,薛文化又说道“奇怪!兰警花一向敬业得很,这种专业的事,你说她怎么不亲自上阵呢?”
汪凡没多想,一边拍照一边随口答应道“这不是有九叔这老前辈在吗!”
“不……不对!这不像是兰警花的性格,一个人的意识形态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以兰警花的性格,发现了线索不可能不亲临现场的。”
被薛文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都认识到这确实不符合吴兰兰的作风,虽然九树让她在外面充当我们的观察手,但现在毕竟是已经找到尸体了,按理说她也该赶来与众人汇合了。
九树立马拿起对讲机准备呼叫他,这时刚好汪凡手中相机咔嚓一声,闪光灯一闪间,这四人不由得都愣住了。
岩洞漆黑一片,除了他们手中狼眼所照的尸体有光亮,其它区域尽是一片死黑,可刚刚相机闪光灯闪烁的一瞬间,令周围忽明忽暗一下,也就这转瞬即逝间,他们四人均发现前方乱石横堆好像有异样?!
四把手电同时默契地向前方照去,光束拨开黑暗,让黑暗中的秘密无处遁形,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每个人都咯噔一下,身体更是不由一颤。
只见前方石堆上有一条石头……呸!不对!是前方石堆上有一条巨蟒正缓缓地仰起头来。
倘若不是它那两颗在光束下发着寒光的黄金色眸子,与身下白色的鳞片,令人认出这是条巨蟒的话,第一眼还真他娘的以为是石头动了起来。
看来“隐形石蟒”这名字真不是充话费送来的,不过话说它的眸子怎么是金黄色的?虽然有的蟒蛇眼睛也是黄色,但可没这么金黄金黄的,难不成是这家伙是成精了吗?
突然出现一条体长估摸约不下十米的巨蟒,令众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木云杉说过蟒蛇不吃死物,所以汪凡他们一时间都选择了静观其变。
而就在空气仿佛结冰了的时刻,对讲机突然传来吴兰兰的声音“岩洞里面的人听着!苏卫东说里面有条巨蠎,大家快出来,收到请回答!over!”
什么?苏卫东?!没听错吧?!
虽然汪凡一下蒙了,但也猜到被薛文化乌鸦嘴说中了,吴兰兰在洞外应该发生“意外”了。
不过紧要关头,可没人去理会对讲机,全都摒气凝神盯着隐形石蟒。
光束下只见石蟒如水壶大的头正缓缓仰起,但并不像是攻击的姿势,其腹部还发出咕咕的细微蠕动声,静致闻针落的冰点氛围下,那声音依稀可闻,众人这时才看见一个人形模样的鼓胀物从石蟒的腹部缓缓地向口腔位置挪动着,看来这条隐形石蟒是在向外吐食。
汪凡眼看逃生在既,却突然只觉背后寒意袭来。
他下意识便知石蟒已经追了上来,求生欲的激发下,汪凡选择直面恐惧,放手一搏固然不一定有命在,但起码生死各占一半,可要是将背交给巨蟒,那肯定毫无生还的可能。
岩洞属于喇叭状,越靠近出口越扁平,同时亦越窄,而现下汪凡所处的位置,人只能半蹲着行动,如此虽然行动不便,却也是令蠎蛇无法施展开死亡缠绕。
但以它的习性,定会在扑咬住猎物的第一瞬间将其整个人拖出去进行缠绕。
而蛇的每一次扑咬都需借助身体弓起的弹力,换言之,汪凡只需躲开它第一下扑咬,并在第二次扑咬前身体弓起的瞬间钻出洞口既可。
不过蟒蛇速度极快,想躲开它的扑咬也不太现实,但横竖都是一死的话,还是要博一博的,正所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干它娘的,拼了!
所有想法只在汪凡脑中以不到一秒的时间一闪,可当他转过头时,已见一张血盆大口风驰电掣袭来,它来如闪电,当看清蛇口时,汪凡便知躲不开了,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蟒蛇的速度。
万念俱灰的等待死神降临时,突然“砰砰”两枪响起,石蟒被子弹击中,犹如反弹的弹簧,身体一下就缩了回去。
原来是刚到洞口的木云杉突然想起她身上还有刚进地宫时,吴兰兰给她的92式警用手枪,这才反身对石蟒开了两枪,击退了已经几近得逞的石蟒,否则……否则就没否则了,小说也到这里就结束了。
汪凡与木云杉也顾不上石蟒到底有没有被打死,两人手脚并用,依次爬出了岩洞,九树与薛文化见最后一个的汪凡也出来了,均松了一口气。
四人不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向墓室的方向跑。
九树心系吴兰兰的安危,边跑边用对讲机联系她。
“呼叫小兰!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可并没收到对讲机的信号。
众人心知不好,脚下不由加急了几分,可正当这时突然一弹照明弹划破死寂沉沉的黑暗,顿时地宫亮如白昼,而此时墓室下地宫的拐角处的吴兰兰立身在眺望地宫里的动静,随后只听她扯着嗓子吼道“苏卫东跑地宫里去了,他抢了我的对讲机!”
九树见她所在高处并没多远,目测了距离,便抡开膀子将自己手中的对讲机就抛了过去,吴兰兰顺利接住后,立马对着对讲机说道“苏卫东抢了我的对讲机,现在应该是跑到地宫里去了!over!”
汪凡心系她的安危,说道“吴兰兰!你怎么样?没事吧?over!”
“我没事!刚刚你们进岩洞一段时间后,苏卫东趁欧阳教授不注意,突然从背后控制我们,并告诉我里面有条巨蟒,随后我们两个就动手打起来,我有脚伤,无法逮捕他,只能死守着秘道出口,眼看快失守了,刚好你们从岩洞出来,他没办法就抢了我的对讲机向地宫方向跑去了!over!”
上过战场的九树对突发情况的应变能力很强,听罢!马上对汪、薛还有木,三人说道,“现在我们对讲机被抢了,只能改变策略,全部上去守住出口,用对讲机与苏卫东谈判。”
汪凡突然想安全隐患,说道“洞里那条巨蟒如果没被打死肯定要出来报复,我担心上官叔会受到牵连,这样!我和嘴炮留下来找苏卫东,九叔和云杉你们先上去。”
木云杉一开始还想陪着汪凡,但汪凡说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情深深雨蒙蒙”的时候,要懂得顾全大局。
也亏得这胖金妹也是识大体之人,听了汪凡的话,与九树上去与吴兰兰他们一起守住出口,临走前还把92式手枪递给了汪凡。
汪凡见两人抵达了致高点,与吴兰兰会合了,便让薛文化马上通过对讲机联系苏卫东,望通过打感情牌,让他可以“动之以情”选择主动自首。
在黑暗不能视的环境之下,汪凡与薛文化只能用耳听。
两人竖耳倾听,可切没听得什么动静,估摸约过了一分钟,汪凡忍不住小声对薛文化说道“嘴炮!现在给你一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出去看看什么情况?石蟒是不是迷路了?”
虽然他们两个没有开手电筒,但通过身上的荧光棒,还是能依稀可辨周遭事物,只见薛文化见汪凡开口说话,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并做了个“你他娘的找死”的表情出来。
汪凡挡开他之前尿尿好像没洗的手,呸呸两声后,继续小声说道“放心!蛇没听觉……哦!不对!蛇的听觉非常迟钝,小声点就行!”
薛文化半信半疑说道“你小子确定?”
其实汪凡对蛇并不是太了解,大多是从书上看来的知识,这种“纸上谈兵”肯定比不上木云杉那种“实践出真知”来得靠谱。
他本想通过对讲机问木云杉,但又想到如此一来,苏卫东也听得到,那自己引对方上勾的办法就泡汤了,于是只好忍住不问,胡说八道应道“我太确定了。”
薛文化虽然平时对汪凡是“唇枪舌剑,据理力争”,但有一点,那就是在大事面前虽然不敢说对汪凡言听计从,但终归还是比较信任汪凡的。
所以一得到汪凡的肯定答复,便也小声说道“阿旺你就缺德吧!你怎么不自己出去探探情况?你小子不是总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说自己是有优秀侦察的能力么,这会怎么不显摆了?”
汪凡说道“玩笑归玩笑!我觉得咱们得想办法制服这条石蟒,否则苏卫乐没找到,我们可能已经成它的下酒菜了。”
薛文化说道“你狗*日的就说吧!是不是有办法了?别卖关子了。”
“所以说你他娘的是我兄弟,还是你了解我。”汪凡说着,便把计划告诉了他,让薛文化到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薛文化听得频频点头,但也提出疑问,说道“你怎么就能肯定云杉妹子发现的枪是带有刺刀的毛瑟步枪呢,别丫的是瞎蒙的吧?”
汪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让你多读点书,你丫的倒好,净看港台那些“带色”的杂志书去了,我告诉你,八九不离十,民国时期的地方土匪通常都配备毛瑟步枪,而二战时候的这些毛瑟步枪都是用来上战场的,都配有刺刀,再说了,咱闽南精神你忘啦……”
话到这里,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一同说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干他娘的!拼了!”
说罢薛文化又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汪凡热血沸腾应道“时不利兮骓不逝!”
两人一人一句打着气,顿时只觉斗志昂扬,就如喝了假酒的精神小伙,那股子英雄主义气盖一下子就冲晕头脑,恨不得马上出去与石蟒刺刀见红,方显男儿本色。
正当这两个精神小伙自打着鸡血时,忽听楼道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人不约而同打开手电照去,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登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只见石蟒硕大的蛇头已经从楼道的窗户探了进来,光束下那两颗金黄色的怪眸射出两道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如两把利剑,直指人心。
这时汪凡才想起来,蟒蛇虽然听力迟钝,但可以感应到活物的温度,从而精准捕猎。
薛文化这边正上着头呢,见石蟒来了,神经大条说道“旺!敌人已经迫不及待送命过来了,咱们的“刺刀”也该亮出来了。”
汪凡心说“这神经少年,怕是真喝了假酒了”,忙不迭就跳窗而逃,并对他留下一句“嘴炮!和你姐夫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无德旺!你大爷!那是你姨丈!”
薛文化见说好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汪凡落荒而逃了,也骂一声,随既从另一扇窗户跳了下来。
而致高点的吴兰兰她们通过荧光棒的颜色辨认出是汪凡与薛文化,立马用对讲机说道“汪凡!文化!你们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下来帮忙?over!”
汪凡回道“下来也帮不了忙不是吗!记住了!如果我没向你们求救,千万别下来,我已经有办法对付它了,还有!等一下我会把荧光棒的荧光液洒到石蟒身上,记得向我们汇报它的行动轨迹,over!”
汪凡这边刚说完,对讲机便传来苏卫东着急的声音“文化!你不要和汪凡那疯子干傻事,石蟒你们对付不了,听到没有!over!”
在黑暗不能视的环境之下,汪凡与薛文化只能用耳听。
两人竖耳倾听,可切没听得什么动静,估摸约过了一分钟,汪凡忍不住小声对薛文化说道“嘴炮!现在给你一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出去看看什么情况?石蟒是不是迷路了?”
虽然他们两个没有开手电筒,但通过身上的荧光棒,还是能依稀可辨周遭事物,只见薛文化见汪凡开口说话,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并做了个“你他娘的找死”的表情出来。
汪凡挡开他之前尿尿好像没洗的手,呸呸两声后,继续小声说道“放心!蛇没听觉……哦!不对!蛇的听觉非常迟钝,小声点就行!”
薛文化半信半疑说道“你小子确定?”
其实汪凡对蛇并不是太了解,大多是从书上看来的知识,这种“纸上谈兵”肯定比不上木云杉那种“实践出真知”来得靠谱。
他本想通过对讲机问木云杉,但又想到如此一来,苏卫东也听得到,那自己引对方上勾的办法就泡汤了,于是只好忍住不问,胡说八道应道“我太确定了。”
薛文化虽然平时对汪凡是“唇枪舌剑,据理力争”,但有一点,那就是在大事面前虽然不敢说对汪凡言听计从,但终归还是比较信任汪凡的。
所以一得到汪凡的肯定答复,便也小声说道“阿旺你就缺德吧!你怎么不自己出去探探情况?你小子不是总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说自己是有优秀侦察的能力么,这会怎么不显摆了?”
汪凡说道“玩笑归玩笑!我觉得咱们得想办法制服这条石蟒,否则苏卫乐没找到,我们可能已经成它的下酒菜了。”
薛文化说道“你狗*日的就说吧!是不是有办法了?别卖关子了。”
“所以说你他娘的是我兄弟,还是你了解我。”汪凡说着,便把计划告诉了他,让薛文化到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薛文化听得频频点头,但也提出疑问,说道“你怎么就能肯定云杉妹子发现的枪是带有刺刀的毛瑟步枪呢,别丫的是瞎蒙的吧?”
汪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让你多读点书,你丫的倒好,净看港台那些“带色”的杂志书去了,我告诉你,八九不离十,民国时期的地方土匪通常都配备毛瑟步枪,而二战时候的这些毛瑟步枪都是用来上战场的,都配有刺刀,再说了,咱闽南精神你忘啦……”
话到这里,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一同说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干他娘的!拼了!”
说罢薛文化又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汪凡热血沸腾应道“时不利兮骓不逝!”
两人一人一句打着气,顿时只觉斗志昂扬,就如喝了假酒的精神小伙,那股子英雄主义气盖一下子就冲晕头脑,恨不得马上出去与石蟒刺刀见红,方显男儿本色。
正当这两个精神小伙自打着鸡血时,忽听楼道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人不约而同打开手电照去,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登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只见石蟒硕大的蛇头已经从楼道的窗户探了进来,光束下那两颗金黄色的怪眸射出两道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如两把利剑,直指人心。
这时汪凡才想起来,蟒蛇虽然听力迟钝,但可以感应到活物的温度,从而精准捕猎。
薛文化这边正上着头呢,见石蟒来了,神经大条说道“旺!敌人已经迫不及待送命过来了,咱们的“刺刀”也该亮出来了。”
汪凡心说“这神经少年,怕是真喝了假酒了”,忙不迭就跳窗而逃,并对他留下一句“嘴炮!和你姐夫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无德旺!你大爷!那是你姨丈!”
薛文化见说好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汪凡落荒而逃了,也骂一声,随既从另一扇窗户跳了下来。
而致高点的吴兰兰她们通过荧光棒的颜色辨认出是汪凡与薛文化,立马用对讲机说道“汪凡!文化!你们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下来帮忙?over!”
汪凡回道“下来也帮不了忙不是吗!记住了!如果我没向你们求救,千万别下来,我已经有办法对付它了,还有!等一下我会把荧光棒的荧光液洒到石蟒身上,记得向我们汇报它的行动轨迹,over!”
汪凡这边刚说完,对讲机便传来苏卫东着急的声音“文化!你不要和汪凡那疯子干傻事,石蟒你们对付不了,听到没有!over!”
“来!我敬大家一杯。”
主人席位上的王国庆当先举起酒杯,众人也纷纷伸出自己手中的酒杯。
王国庆接着说道“我们这一代人苦日子过怕了,都勤俭节约,我也不喜欢铺张浪费,便请大家吃一些家常便饭,让各位见笑了,今天在座的都是朋友,我第一杯酒就敬所有人。”
当年部队禁酒令还没出来,要说当兵的喝酒都有够凶,这点看九树就知道了,想当初第一次在和宗庚家喝酒,九树是宝刀未老,一点儿也不输年轻人,由此可见王国庆还有王铁军的酒量肯定不会差。
汪凡暗暗心惊,看来今天休想“善终”了!
王国庆说罢,当先喝了一杯,众人也不敢怠慢,陪同一杯饮下肚,接着举起第二杯“这杯我敬我多年不见的战友,老九。”
王国庆说着呵呵一笑,对众人说“以前在老部队时我们也戏称他九叔,尽管年龄是最小的。”
接着第三杯是敬汪凡,“小汪凡,在这里你就当自个儿家一样,我早把你当半个儿子了,所以一定不能跟我客气。”
王国庆的三杯开宴酒下肚后,全场便自由发挥,按全国正式酒桌上的规矩,前三杯结束后,接下来就是打通关环节。
王铁军当先表率,他从汪凡这开始,端起酒杯说道“汪凡!”刚一开口,又连忙改口“应该叫老吴,老吴你身边美女这么多,哪个是你对象?
他这一句话如一颗重磅炸弹,令在场三个女的,包括薛文化,都不约而同看向汪凡。
似乎这个问题一直在汪凡、吴兰兰、木云杉以及苏芳婷还有薛文化,五人心中压着,只是没人提出来。
汪凡被问得措手不及,他没想到王铁军会单刀直入,如此直言不讳,差点险些没喷菜,连忙说道“老王!咱酒随便喝,可话不敢随便说,三位美女里没有我的对象!”
王铁军似笑非笑,颇有隐意看一眼汪凡旁边的吴兰兰,随后与汪凡碰杯喝掉。
汪凡与薛文化见王铁军率先打起通关,争强好胜的两人自然不甘示弱,也频频与在座众人碰起杯来。
而坐在汪凡另一边的木云杉也没少喝,汪凡不清楚她酒量,担心她喝多了难受,连忙阻止道“云杉!你悠着点,喝多了可不好受。”
木云杉第一次出远门,心情难免比较激动,甚至处于兴奋状态,况且酒到尽兴了,见汪凡阻止自己,便说道“汪凡哥,你不要拦我,我喝量不比你差,那次在我家你喝醉了,都对我干了什么你忘记啦。”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仿佛都被施展了定身术,不约而同看看向汪凡,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八卦的下文,空气仿佛也一瞬间凝固了,蔓延出的尽是尴尬。
汪凡暗叫糟糕,难不成那晚自己真干了出格的事啦?他记得那天自己不是只是和刘思梅诉苦而已吗?!
老脸发烫的汪凡连忙跟众人解释说“大家不要误会,天地良心!我什么也没干,就是说了一些心里话罢了。”
薛文化故意让他难看,说道“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吴兰兰也冷嘲热讽说道“你不需要解释,你干什么事跟我们什么关系?我们才懒得管。”
她的这一番话仿佛让空气中更多了一份特别的气氛,酸溜溜的,犹如打翻了醋坛子。
其他人则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为了缓解尴尬,汪凡下意识把话题转移到王铁军身上,问道“老王!是不是还没对象?你看我们吴兰兰警花怎么样?你不知道吧,她可是滇江刑警支队公认一支花……阿!”
汪凡话没说完,吴兰兰一脚就踩到他脚趾头上,痛得汪凡是呲牙咧嘴。
可说着无意,听着有心,王铁军对汪凡的玩笑话认真起来,期间频频向吴兰兰碰杯,而每一次的碰怀都换来吴兰兰对汪凡的“敌意”。
酒桌上大家欢声笑语,年轻人更是相互开玩笑,而九树和王国庆见他们如此年轻有活力,也是乐呵呵,现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转日,汪凡晕乎乎的被一个通迅兵叫醒,对方敬了个礼,说道“同志,我们旅长请你到大厅去。”
“好!知道了,谢谢。”
说罢,汪凡便顶着犹如几十斤重的头,起床简单洗漱。
在高原喝醉对身体的伤害要远远增大,而且更容易引发严重的高原反应,因为在低氧的情况下,肝脏解毒功能会下降,身体的机能恢复相对平原更慢。
但好在汪凡的身体素质够强壮,又胜在年轻,新陈代谢快,所以并没造成严重的高原反应,不过头确实不是一般的昏沉。
到了大厅,便见昨晚喝酒的众人都在,不过个个面色好像不太对劲。
“小汪凡!你休息的怎么样?”
汪凡一进大厅王国庆先关心了一下他的情况。
“还行!就是喝多了,头有点疼。”
汪凡说着便在薛文化身边坐下。
“人没事就好,以后喝酒不能这么虎,特别是在高原,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王国庆说着,便指着桌上的一个包裹说道“这包裹是你寄来的吧?。”
汪凡酒还没全醒,头依然晕沉沉的,但见那包裹有点眼熟,便打开一看,只见是几把工兵铲和两把弯刀,顿时暗叫不妙,昨晚只顾着喝酒,怎么把包裹这事给忘了。
“你们这次来西藏到底是要干嘛?这可不像是来净化心灵的!”
王国庆冷言冷语,看不出是何情绪!
事情居然到了这地步,汪凡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便把心里的疑问全盘抖出,道“王叔想必你已经知道雪山男孩照片一事了,实不相瞒,我就是想知道照片里的男孩是谁?当年在珠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姚墨惠会想找我报仇?”
王国庆抬眼看向汪凡,长叹一口气“你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差不多”汪凡应道。
“老汪连长没有告诉你么?”
王国庆的神情不由多了一份愁容,不过只是转瞬即逝。
“没有!”汪凡嗅到了隐情:“您的意思是我爸知道照片的真相?那如此看来,我想您和九叔应该也多知道吧?”
王国庆不置可否。
“王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照片上的人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汪凡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王国来,希望奇迹出现。
可这只能是妄想,只听王国庆说道“既然老汪连长没告诉你,那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便多说,小汪凡啊!听我们一句劝,不要太执着了,有些事应该放下,老汪连长让你大舅给你改名汪凡,不就是希望你忘记烦恼么,可你怎么这么执拗呢?”
汪凡心知在他们这些守口如瓶的军人口中,不可能问出什么来,也不再抱任何幻想。
但对于寻找照片背后的真相这件事情上,汪凡的态度就是吃了秤舵——铁心了。
王国庆见汪凡的态度坚决得犹如他客厅里墙上挂着的那把枪一样刚硬后,不怒反喜道“好小子!有点铁血军人的臭脾气,这点像极了当年的老汪连长,你可以有你的态度,我不会从中阻拦,但也不会给你任何帮助,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汪凡只恭敬说道“王叔!打扰您了,汪凡真的放不下,我会自己去寻找答案的,哪怕在此过程中,撞得头破血流,体无完肤,也在所不惜!”
语毕,起身告辞,准备启程。
“站住!”
王国庆冷声叫住他:“这么着急走啦?说你两句还来脾气了是不!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要去哪里找答案,我都不拦着你!但起码把早餐吃了再走,空着肚子算怎么回事!况且你央金阿姨特意给你准备了酥油茶。”
王国庆口中的央金阿姨是他的爱人,王国庆不是藏族人,他祖籍是北方的,因在西藏扎根,便娶了央金阿姨这地地道道的藏族人,央金阿姨全名央金达瓦,但央金并不是姓氏,在藏语中意为妙音天女的意思。
很多人以为藏族人无姓,包括藏族人自己均如此以为,但其实这是片面的认知,藏族在远古时期有六大姓氏,而且在古代藏族的土司与贵族均有姓氏,后来吐蕃王朝分封有功之臣以领地和封号,藏族人便把领地名冠在名字前面,以显示地位和官位,如此便有了藏族人取名用四个字的习惯。
而央金达瓦翻译成普通话大意思是“做一个像月亮一样的天女”。
实事求是的说,央金达瓦长得确实很漂亮,这也是王铁军长得英俊不凡的根源,她是一名军医,在某部队医院,昨晚因为有紧急手术,所以没能参加家宴。
央金达瓦今早得知汪凡所谓何来,对汪凡是苦口婆心的劝导,但奈何汪凡心意已决,她只能以藏族人最虔诚的祝福方式祝福汪凡一路平安。
此时薛文化已经回到二楼,他拿手电照向巨蟒,问道“现在战况如何了?怎么还跟敌人磨洋工呢?速战速决方才体现我军军威呀!”
汪凡应道“不是我拖泥带水,是这敌人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还很是顽强……”,汪凡刚说到这里,石蟒已经缓过劲来,闪电般向窗外扑咬而去。
汪凡早有准备,当既一矮身,就地一打滚,有惊无险躲过这一击。
现石蟒已经穿了两道窗户,身体被两处卡住,几乎动弹不得,汪凡见时机已到,对薛文化叫道“嘴炮!最后一击!上硬菜!”
“来咯!”薛文化爆呵一声,随既叫道“吃你狼爷人体推土机一记。”
随着话声一落,二百来斤的身体冲向廊柱,一记“贴山靠”将水壶一般粗的柱子一下撞倒,接着又一记熊人抱抱起廊柱,对着蛇头就敲了下去。
汪凡担心薛文化下手没轻没重,叫道“你下手转点,别把这货敲死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薛文化手中的廊柱也落下,本来活蹦乱跳的隐形石蟒这下便安静了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死了?还是晕了?
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顾不了许多了,现在一箭双雕的计划已经实现第一步,接下来该进行第二步了。
这第二步便是用对讲机谎报薛文化因智斗巨蟒的过程中不幸受重伤,已不久人世了,望通过这样引苏卫东上勾。
薛文化还是担心这样做不好,说道“阿旺!我觉得这样不好吧,毕竟那是我叔,而且以后咱们怎么面对小婷?”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于是汪凡说道“兵法有云,兵不厌诈,而且从辩证的角度来看,咱们这是变向救苏卫东,你想想,再怎么拖下去,这隐形石蟒要是醒了,苏卫东在这里耗着,早晚得出事不是!”
薛文化是个看似粗心大意,大大咧咧之人,但实则情感细腻,被汪凡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便说“好吧!这凡事都有两面性,从某种角度看,咱们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就是从倒塌的玲珑楼中搬些杂物压在薛文化身上,再抹点人指菇的菌汁上去,制作他被“活埋”的假象。
汪凡戏精上身,对着对讲机更咽着说道“你们快来!嘴……嘴炮不行了!”
吴兰兰问道“汪凡!什么情况?over!”
“嘴……嘴炮被倒塌的墙体压住,吐了好多血,快来帮忙救人,over!”
汪凡这边刚说完,薛文化抬头说道“阿旺!你演得太浮夸了,哭哭啼啼的太假。”
汪凡一把将他的头按进土中,说道“你他娘的能不能敬业点,演个死人怎么还能有台词呢……快闭嘴。”
不多时便听急匆匆的脚步声向这边赶来,随后便见两道光束随着奔跑而摆动着,原来是手持手电的九树与木云杉两人急奔了过来。
不过却不见吴兰兰下来,事后汪凡才得知,原来吴兰兰觉得汪凡的情绪反应不对,她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在一起,对他很是了解,知道要是薛文化真出事,汪凡绝对不是这样哭哭啼啼的求助,或许这就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虽然他们认识没多久,但双方明显基本已经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于是她才提议由九树与木云杉下来一察真伪,二人刚一到跟前,或许是人指菇的腐臭味令他们看出端倪,均眉头一皱,不过见汪凡眨了眨眼,便明白了什么。
九树当既一秒入戏,慌慌张张扒拉着土,叫道“文化!文化你不能死,你还没拜我为师呢!”
他这突如其来的戏精上身倒把汪凡给吓了一跳,差点没给他鼓掌起来,就是单纯的木云杉演技稍差,不过还好不至于是傻傻站着不功,也“手忙脚乱”帮忙抬薛文化身上的东西。
晚餐在尼玛家中吃过后,几个座着闲聊。
尼玛说他不爱喝酒,独爱酥油茶,所以汪凡他们才免去了一场恶战。
汪凡是谢天谢地,现在别说喝酒了,一听到酒字,他都觉得天旋地转。
尼玛告知夏尔巴人主要聚集在尼泊尔,我国喜马拉雅只居住着不到两千人,准确来说只有一千出头,而且大部分都还居住在樟木沟和陈塘沟,米戈沙只不到十户人家。
汪凡听了,觉得奇怪,说道“我刚刚在天黑前看了一下,这村里有十九户人家,如果你们夏尔巴人只不到十户,那其他的都是打哪来的?”
汪凡这么问也不是闲得,而是旁击侧敲。
何豪辉说过,姆蚩组织西藏的分部在米戈沙,但一到这里,汪凡他们都傻眼了,这就是原始大荒山。
除了山沟里这不到二十户的人家外,便没有任何看起来像组织分部的建筑物。
汪凡他们甚至觉得何豪辉把他们都给耍了。
这时尼玛刚捏好一大碗糌粑,招呼众人吃。
这东西吃起来咸咸的,热热的,像吃生面的味道,好不好吃就因人而异了。
不过糌粑受藏区的人民喜爱,味道是其次,主要是这东西可以补充热量,御寒充饥,藏区牧民生活在氧气稀薄的高原,在外劳作放牧时身体容易流失热量,也容易饥饿,而糌粑容易制作,储存方便,而且又能御寒充饥,这便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尼玛虽然不是藏族人,但他告知米戈沙的夏尔巴人生活习惯其实与藏族同胞没太大区别,基本上大同小异。
薛文化用闽南话对汪凡耳语道“旺!我怀疑这咸味是不是尼玛手没洗干净,手汗给搞咸的?刚刚我明明没看见他放盐巴,只看见他放糖了!”
汪凡也在他耳边以闽南话耳语道“管它呢!只要他刚刚不是上厕所没洗手就行。”
尼玛喝了一口酥油茶,没直接回答汪凡刚刚的问题,只是反问道“老张说你们是来调查一个叫何豪辉的?我想请问一下!他是犯了什么事吗?还有!你们说你们认识我兄弟铁军,有没有什么凭证?”
尼玛参过三年军,普通话说得还可以,基本的交流不成问题,完全不需要翻译。
张警官闻听此言,无奈笑道“你这尼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怎么!我带来的人你也怀疑?”
尼玛将手放于胸前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后,说道“老张,当年那件事你是知道的,请理解!”
“好!理解!理解!不过关于何豪辉到底犯了什么事,在案子没侦破之前我们是有保密规定的,这没办法告诉你!”
张警官说罢,拿眼环顾众人一圈,又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和尼玛兄弟认识的,比如照片什么的!”
说到照片还真有,昨晚汪、薛还有王,三人结拜以后,王国庆用家里的立可拍给他们三兄弟照了相。
汪凡当既拿出来给尼玛看,还有一封王铁军亲笔写的信。
米戈沙地处珠峰底下一片连绵的山沟里,没有通电自然没有电话,也没有信号,就连最近的邮局都设在离这里三四十公里外的珠峰大本营上,所以这里与外界的通讯依然停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见了照片和信件以后的尼玛态度立马大变,说道“看来真的是铁军兄弟的朋友,不好意思!刚才失理了,居然都是朋友,那美酒怎么能少点了呢!”
汪凡当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敢情这尼玛不是不喝酒,而是之前根本没把我们当卓不(卓不就是朋友的意思)。
由此可见,尼玛是个直来直去,没有弯弯肠子的真汉子,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汪凡本来已经过发誓,在西藏这段时间要是再喝酒,他就是狗,但为了从尼玛口中套出线索,也只能是戴钢盔爬树——硬着头皮上了,是狗就是狗吧。
咱们再说回制药厂的事。
一个制药厂居然戒备森严,就更说明有可能是挂羊头卖狗,看来汪凡与吴兰兰兰猜测的没错,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只听吴兰兰又问道“这个制药厂这么反常,然道没人查吗?”
尼玛似笑非笑,义愤填膺道“敌人都是像狐狸一样狡猾的!他们有正规制药单位的所有手续,而且也是走正常流程办理下来的,今天你们进村走的那条机耕路都是制药厂花钱修建的,况且这里离镇上几十公理,山路崎岖,山高皇帝远的,有些事不好搞,除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制药厂在搞违法的事。”
九树对姆蚩组织系列案也了解颇多,自然也想到了制药厂面具下的违法勾当,便说道“证据这东西得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才有,等肯定是等不来的,干脆这样,明天就去制药厂侦察一下!听尼玛老弟这么说,恐怕里面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尼玛说道“实不相瞒!我怀疑制药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被警队开除回来的这两年中,我曾在外围侦察过一次,发现制药厂的选址是精心挑选的,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很不利潜伏观察,加上药厂将周围十米范围的植被都砍伐了,如果不是侦察老手恐怕很难对其进行侦察,况且特殊地理位置也不便多人去,否则只会容易暴露。”
九树听罢,稍微思索后,说道“那就这样!明天我一个人先去探一下深浅再从长计议!尼玛你只要把位置告诉我就可以!”
尼玛的头摇得给个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行!高原地形本来就复杂,加上药厂的特殊地理位置,你一个人去肯定不行,而且侦察是门技术活,我怕你还没察出什么,就被那些保安发现了,这里人迹罕至,平日见不着一个人影,难保他们会对你做什么事。”
九树对尼玛的担忧只是笑而不语。
薛文化对自己这个准师傅很有信心,说道“尼玛!你这就门缝里看人了吧!……”
听到这,汪凡总感觉薛文化在骂人。
薛文化也觉得怪怪的,但他没作理会,继续说道“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这位九叔,我可得好好跟你摆摆,要说到侦察潜伏,九叔他老人家……”
九树听到“老人家”三个字,下意识咳了两声,他至今无配偶,又中年老陈,最不喜欢别人张口闭口叫他“老人家”,都给他叫老了,影响他找老婆。
薛文化也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不对!九叔这位前辈在侦察方面,那可是尼玛你的前辈,你是晓不得,人家是打过对越的老侦察兵了,八几年那会就在你们藏区当侦察兵的!”
“哦!原来是老班长!失敬失敬!”
尼玛听罢,眼神一亮,立马下意识啪的一个军礼敬向九树,随后端起酒来,又道“原来是老班长!刚刚尼玛失理了,敬你一杯。”
薛文化听了尼玛后半段话,立马用闽南话在汪凡耳边耳语道“旺!我怎么听着他像在骂人呢!但我没证据呀!”
汪凡一愣,心说:我靠!这话不正是我想说的吗!
得知了九树老侦察兵身份后,尼玛又向九树详细介绍药厂的情况以及周边环境,还拿出一份他自己绘制的地图出来,事无巨细的一一讲解着。
实不相瞒,他画的地图汪凡只看懂个大概,都是一些等高线,而且具体位置都是用编号标注,并没明确写面地理位置。
这是他们侦察兵的一些暗号标记,只有他们侦察兵出身的才能完全看懂,反正九树是频频点头,显然是看懂了。
如果不是尼玛说侦察制药厂人宜少不宜多,汪凡、薛文化还有吴兰兰肯定是要一起参与的。
汪凡还特别强调,特别是薛文化这种不安分份子去了肯定得坏事。
在酒精微醺下,汪凡很快就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又回到那个保家卫国的红色岁月中,汪凡和薛文化所在小分队接到上级指令,必须在天亮之前抢占敌方高地,于是这俩人随着侦察小分队,连夜击鞭锤镫,卷甲衔枚,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来到敌方高地,队长让汪凡和薛文化深入敌后,进行斩首行动。
汪凡一看队长居然是九树,便对他说“咦!九叔你不是早退伍了吗?怎么成我队长了?”
梦中的九树好像听不明白汪凡的话,说道“给你们三小时的时间,速战速决!”
说罢便转身离去,汪凡刚掏出来的烟还没来得急递上,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而此时的薛文化早已摸进了敌营,汪凡担心他的安危,也当既施展开潜行暗杀的高超本领,躲过重重敌军的把守,直入敌军军官的帐营里。
进去一看,居然是个小鬼子军官,便对薛文化说“这些狗*日的对我们国家的老百姓犯下了滔天罪孽,一刀宰了他也太便宜他了,依我看!先把他老二割下来喂狗再说。”
薛文化觉得不好,说道“可《日内瓦公约》不是规定不可虐杀俘虏么!咱这样作怕国联会谴责咱们中国,说我们有失大国风范。”
汪凡当既就骂道“嘴炮你他娘的在梦里跟老子假正经是不是?……再说了!《日内瓦公约》是给人制定的,不是给畜生禽兽制定的,他小鬼子虐杀了我国人多少,还需要我给你算算吗?问题是算也算不清呀。”
薛文化说道“得!小鬼子落在咱们手里也是罪有应得了,但我看了,这里没有狗呀!干脆这样!狗*日的老二给狗*日的自己吃好了!”
完成了斩首行动后,汪凡掏出烟来递给薛文化,可他不接。
汪凡急了,说道“嘴炮!你丫过分了,现实中不接就算了,梦里也不接就是看不起我了。”
可薛文化态度坚决,说自己已经戒烟了。
汪凡边骂边坚持要他抽,可他偏不抽。
于是这俩人就吵了起来,这时帐营外冲进一群敌人来,居然是米国大兵,对方二话不说,十几把冲锋枪就一起开火,无数颗子弹打在桌子上的物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汪凡顿时从梦中一下惊醒过来,耳边依然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向窗外瞄了一眼,原来是屋外正下起了大雨,雨滴打在木屋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他被刚刚的梦搞得睡意全无,便起身准备到楼下抽烟,这时薛文化嘟嘟囔囔说道“快撤,我来掩护你们,胜利是属于我们红军的!”
原来是在说梦话。
汪凡不禁暗叹:我靠!这死嘴炮,连梦都和我做一样的,不亏是我兄弟,并故意在他的大肚子上拍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就你还想掩护谁。”
“小鬼子,你他娘的搞突袭!”
睡梦中的薛文化居然还回了汪凡一句。
汪凡猝不及防,先是一惊,随后无奈一笑,穿上外套,向楼下走去。
夏尔巴人居住的房子是一种形式特殊的人字顶木房,房顶上盖有木薄板,像鱼鳞一样,层层相叠,当地人称之为鱼鳞板。
木房基墙则是在四周用石块垒成厚墙,大都修建两层楼,平均高度约六米左右,楼上住人,一般有三到六间不等,分作厨房、卧室和客厅,而楼下不住人,专门用来堆放杂物或作牛羊棚。
尼玛家中的一楼是一分为二,各分杂物间和牦牛棚。
汪凡坐在杂物间门口抽着烟,看着一头睡得四仰八叉,姿势像极了薛文化的牦牛,外面雨水渐渐变小,他的思绪早已出窍,飞到空中抓雨去了。
远处依稀可辨的雪山屹立在夜幕下,一片连绵不绝的白,犹如天堂遗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块圣地,那是建立在破坏大自然从而发展的城市所没有的颜色。
雨后的空气中往往有一种大自然的味道,不过米戈沙雨后的味道闻着感觉怪怪的,和南方的大相径庭,南方的雨后空气中有一种泥土的味道,可这儿雨后空气中的味道好像多了一种牦牛粪便和腐木的味道,汪凡不知道这与此处是高原有没有关系?但这味道尚能接受,所以他并没多去理会。
汪凡因纹身分了神,苏卫东借机一记后踹腿将他踹开,桃之夭夭,可刚没跑出多远,已经赶到的九树一下便将其扑倒。
九树可没汪凡这么好心,还处处让着苏卫东,他对待犯罪分子向来都是雷霆手段,使出当年捉捕贩毒分子的小手段,也不知道按到苏卫东哪个穴位,只见苏卫东顿时如软腿虾,瘫软在地,只得束手就擒。
就如刘局昨天所说,九树要捉起犯人来,当真是“黑手”不少,这就是他一直都是一线干警干到辞职的原因所在。
苏卫东被九树用手*铐铐住后,说道“今天载你们手里我认了,不过说真的!汪凡你这小子我是越看越喜欢,虽然冲动,但胜在聪明而且厚道……”
话到这里,不由看了九树一眼,又道“不像你!下手也太黑了吧!”
九树满不在乎,甚至反咬一口:“你下手不黑?刚刚你那一石砖如果不是我世侄躲得快,恐怕这会已经大出血了……况且你就知足吧,如果不是看在你女儿苏芳婷的面子上,刚刚就不是那一下那么简单了。”
这时假死的薛文化与木云杉也赶了过来,见苏卫东被捉,表情各不一。
而吴兰兰通过对讲机得知这信息,隐藏不住喜悦说道“你们这次真的立了大功了,看来这次刘头儿得破费请客了,over!”
九树说道“老刘请客这个可以有,至于立功这事记给汪凡吧,他小子老爱闯祸,给他在老刘那多积点功,下次兴许用得上,over!。”
活抓苏卫东无疑是对翻512案至关重要的一次成功,吴兰兰自然是喜于言表,竟也开玩笑说道“汪凡的功我给他攒着呢。over!”
汪凡暗忖“怎么又说我爱闯祸了,我立功也不少呀!”但基于背包里还有不少“脏款”,他便做贼心虚,没有反驳。
俗话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福祸是矛盾双方相互依赖的,也不知道是汪凡他们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滴?就在眼看大获全胜,可以凯旋而归之时,突然对讲机传来吴兰兰着急的口气“快跑!巨蟒朝你们的方向去了。”
她这危险信号刚传达,众人还来不急作出反应,黑暗之中已见一片荧光绿风驰电掣闪出,它来势汹汹,似如破竹,转眼之间汪凡已觉得一股劲风呼啸而来,犹如死神挥动了收割灵魂的镰刀。
众人顷刻间被石蟒游走的身躯横冲直撞得人仰马翻。
汪凡更是被它摆动的身体给远远甩飞了好几米远,落地那一下,只觉眼冒金星,骨头好悬没就此散了架。
而此时吴兰兰已打出一颗照明弹,黑暗闪现一片白昼的瞬间,汪凡正见石蟒闪身向自己逼近,血盆大口已宣判死刑般张来,正巧吴兰兰这颗照明弹径直打到它的头上,石蟒哪见过照明弹,吃痛一下,便向一旁的玲珑楼闪避而去。
在照明弹的昼光之下,汪凡清楚的看见石蟒已身绕玲珑楼,昂起头来,虎视眈眈地藐视着自己。
汪凡连连挫败,顿时是怒自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骂道“草它奶奶的!欺人太甚!老子和你拼了!”
不过刚发狠不到一秒,又立马一桶冷水自头顶浇了下来,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拼?蟒蛇本身就处于食物链的顶端,换言之,人家的实力直接碾压自己,除非自己有枪。
一说到枪,汪凡倒想起来了,吴兰兰的92式还在自己手中,当既掏出来并上了膛。
92式容弹量8发,但实际有效行用为7发,因为最后一发弹簧压力过大容易卡壳,先前木云杉已经打了两发,现在还有5发,不过之前石蟒中了两发并没毙命,所以汪凡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以静制动较为稳妥。
这条隐形石蟒还挺长记性,见汪凡掏出手*枪,一时间也没有主动发起攻击,双方僵持不一会儿,忽听巷道里有异响,随后竟看见一只羽毛颜色鲜艳的大公鸡扑哧着翅膀,一路向这边跑。
而它身后却是六不像在追逐,大公鸡突然就飞扑到了薛文化的怀里,六不像也没多想,随猎食飞身扑了过去。
“我靠!去你大爷的!”
薛文化见状大骂一声,一脚就将飞身起来的六不像踢到一边去,落地的六不像这才发现身边一下多了好几个人,一时间也是蒙了,自己在捕食大公鸡,怎么突然出现几个人类出来?
汪凡刚张嘴开骂,便感觉薛文化不对劲,此时他正阴沉着脸看着汪凡,并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咯咯咯的怪声,就像小孩在笑。
汪凡咯噔一下,头皮一下就炸毛了,这怪声不正是刚刚吸引自己过来的那怪声么,可怎么是从嘴炮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莫不是这货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喉咙被卡住了。
可汪凡马上就将这个设想踢出脑子,先不说今天他们吃的东西都一样,就说要真有东西卡在喉咙也不能发出这种小孩笑一样的怪声。
就在这时,薛文化突然又把手伸了过去,试途再次抓汪凡的脖子,可这次汪凡哪里能让他得逞。
“他妈的!别玩了!”他骂一声,并用力挥开薛文化伸来的手。
却不想这一下子竟将薛文化的手给挥断了,只见薛文化的手飞将了出去,而更离谱的莫过于他的断手居然豪不科学,正以诡异的姿势灰溜溜地向远处跑去了。
汪凡不免又是惊得头皮发麻,不知所以,而等他再转头去看薛文化时,他早已跑进木屋里。
汪凡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就是不信邪,心想今晚要是不揪出这个装神弄鬼的主,他汪字就给对方当糌粑吃得了。
“别跑!”
汪凡吼一嗓子,便向木屋内追去,先是在杂物间与牛棚寻了一番,并没见可疑,当既辗转上了二楼,这时二楼的煤油灯已经点燃,是睡眠很浅的九树被汪凡刚才那一吼给惊醒了。
“小凡!怎么了?你刚刚在楼下叫什么?”
“九叔!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身影跑上来?”
九树一时半会没明白过来,问道“什么意思?进贼啦?”
而此时其他人也均陆续醒了过来,唯独薛文化。
汪凡对九树说道“现在解释不清,先看一看嘴炮那厮还是不是嘴炮?!”
话音未落,汪凡已经跳上床,一下骑在尚未醒过来的薛文化身上,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却正见他鬼魅一笑,似有挑衅之意。
汪凡气愤骂道“好你个装神弄鬼的妖物,居然还笑!看老子打得你现出原形来。”
话声未落,沙包大的拳头已经照薛文化的脸上招呼过去,正准备打第二拳时,九树抢上前将他整个人拖下床,并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可奇怪的是汪凡却感觉不到疼,但他也没多想,只是问道“九叔你打我干嘛?你也中邪了吗?”
“中邪的是你呀!”
九树说罢,反手又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了过来。
汪凡顿时只觉无名火起,身体不受控制就想扑过去和九树拼命,可这时只觉脖子被人从背后锁住。
原来是尼玛!他随既便从另一只手拿着一块不知何物,且正燃烧着的东西在汪凡的鼻间晃了晃。
汪凡挣扎得厉害,着实吸了好几口进去,呛得直咳嗽,不过随既脸便火辣辣的刺痛起来,人也没那么暴躁了!
汪凡问道“尼玛!你给我吸的是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脸颊感觉好疼呀!”
“知道疼就好!说明你已经清醒了。”
尼玛说着灭掉了手中的东西,又道“不是牛粪让你脸上疼的,而是老班长刚刚那两巴掌,只不过刚刚你被雪尼朗迷惑了神经,所以感觉不到疼!”
汪凡一听刚刚自己吸进去的烟是干牛粪燃烧所产生的,顿觉心中膈应得很,但当着尼玛的面又不好发作,于是强忍着反胃的感觉问他“雪尼朗是个什么妖物?”
尼玛说道“雪尼朗与夜帝一样,藏区的人都知道它们的存在,但却从来没人见过它的真面目,以前见过的老人也都不在人世了。”
尼玛对雪尼朗的认知也知之甚少,只知它是与雪怪并存的高原未解之谜生物。
据米戈沙老人所说,雪尼朗是一种能通过造梦来控制人类的灵兽,它们会使人产生幻觉,迷惑人的心智,一旦中了雪尼朗的迷惑,只要用干牛粪点燃熏一熏就好了。
神秘莫测的雪尼朗长有一身雪白的绒毛,体形与一般的鼬科差不多,至于正面就没人说得清楚了,它们生活在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偶尔也出没在雪山下的林海,不过跑到人类生活区的少见,几似没有!
众人从墓门出了亚字墓,此时外面依然狂风骤雨,雨下得就跟天被捅了个窟窿似的,看这样子一时半儿还不能消停。
无奈!他们也只能暂在别墅里避雨。
汪凡则趁这个机会,主动承认错误。
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犯错并不可怕,只要能及时发现自己的错误,并及以改正,那还是一个有为青年不是。
九树还好说,散支烟给他,再让他口头批评教育汪凡几句也就算翻篇了,不过九树还要求汪凡回去写一篇检讨书给他,这才算完。
但吴兰兰是真生气了,一直都是阴阳怪气说些什么“你汪大少爷的事谁管得着”,要么就说“你人品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又或者是“我累了,不聊这事了。”
汪凡见她为自己“鬼迷心窍”的事上心了,本想拿出去看家本领逗她笑。
但见苏卫东在,当着罪犯的面“调戏”刑警实属不妥,便只好作罢。
汪凡与九树还有薛文化冒雨将墓洞回填,本来这种雨天,九树作为长辈是不需要还冒雨干这种苦力,不过回填墓洞是技术活,没有九叔在场指挥,汪凡和薛文化现在的能力是绝对完不成的。
有经验的盗墓贼在盗墓成功以后也会选择回填盗洞,其目的自然不像汪凡他们是为了保护古墓,而是为了销毁证据,因为如果留下盗洞,只怕盗墓贼陪葬品尚没出手,银晃晃的手铐便要先带上了。
在回填墓洞时,薛文化又口无遮拦,说吴兰兰会因为汪凡偷藏金条的事而生气,那是因为爱之深恨之却,这是恨汪凡不争气来着。
期间九树收到了一条短信,他神神秘秘看罢,便面露难色,随后回到别墅便强烈要求吴兰兰打电话让支队派武警来支援。
汪凡一听是武警便咯噔一下,难不成有人会来劫苏卫东不成?而且到底是谁发的那个短信?
从吴兰兰的表情说明她也和汪凡有差不多的疑问,但九树那张嘴是不可能撬出任何信息的,吴兰兰也深知这一点,只好照作。
为了以防万一,九树还从别墅后的一片竹林砍了些竹子,再从攀岩绳中取尼龙绳,在木云杉这半个猎人的协助下,临时作了两把竹弓,大云杉与九树一人一把,没汪凡和薛文化的份,不过话说回,就这两位城市长大,又没受过训练的,也射不准呀。
九树做的竹弓可都是实战中得出的经验,汪凡试着拉了拉,起码是50斤拉力起的,45斤拉力起的弓便可以射杀鹿之类的大形动物,换言之50斤拉力的弓射杀人不成问题。
这也说明事态的严重性,薛文化见这阵式明白怕真是会有人来劫苏卫东,换言之就是要干仗了,不由兴奋起来,说道“我靠!看来少不了一场硬仗呀,旺!咱们折回去摸两把毛瑟步枪出来……走!”
说着就准备动身,汪凡拦住他,说道“你别发神经了,那毛瑟步枪就是个摆设品,拿它干嘛?”
薛文化说道“旺!这你就欠考虑了吧!有把枪作作样子,也能唬一唬前来冒犯的敌人不是!”
汪凡一脸不屑说道“得了吧!没枪人家可能还不会主动对你开枪,但是要一看你手上有枪,说不定第一个就对你来个斩首行动。”
九树点头示意赞同汪凡的观点,并说道“文化你这一天天都是打了鸡血吗?要干仗了,你怎么反倒兴奋起来了,你说你这样的怎么没去当兵呢?”
说到这其实也是薛文化的一块心病,不过他这人比较豁达,早已释怀了,现在早可以当饭后谈资了。
只听他风轻云淡说道“别提了!和阿旺一样,没当兵成了我俩的心病,他是因为老爷子不让去,我是因为我“老被”以前吃过几年牢饭,所以没能当成,要说这应该也是国家的损失,阿旺老吹牛说他自己要是去当兵,怎么着也是特种兵的苗子,要我说,如果我们两个在一个部队,而特种兵要是只招一个的话,那肯定没他什么事!”
众人分道扬镳前,定位器让九树携带了一个,如此也让汪凡他们稍稍安心了点,说句不好听的,有了卫星定位的定位器,起码不至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当汪凡他们这边准备出发时,尼玛问汪凡带钱了没有?
夏尔巴人均从事珠峰向导工作为生,这点汪凡等人早有耳闻,所以钱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但不知道给多少合适,不过在出发西藏之前,通过多方打听,均说不得低于一万,当时薛文化还说这钱这么好赚的么?!自己也想干珠峰向导了。
可后来当他们真正爬珠峰时,薛文化才说这个价格一点也不贵,人家都是拿命换的。
汪凡小心翼翼问道尼玛“我们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行情!你看一万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加点!”
尼玛知道汪凡误会了,连忙解释说这钱不是给他自己的,他和铁军是兄弟,汪凡和铁军也是兄弟,怎么能要汪凡钱,这钱是给村里一个唯一去过矿场的老乡的。
听到这汪凡他们才知道原来尼玛也不知道矿场的具体位置,因为村里的外来打工人口的男丁平时都住矿场上,基本上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村里人是因为矿场老板给交了房屋占地费,而且修了一条通外面的机耕道,这才让他们的家人住村里,而且有几户人家的媳妇还是夏尔巴人,村里那个唯一去过矿场的就是其中一户人家的亲戚,有一次给矿工老婆替矿工送东西,才去过一次。
老乡是个黑瘦的老头,叫拉巴,按夏尔巴人取名的习惯来看,就是星期三出生,不过说他是老头吧,最多可能就50左右,算中年人,只是又瘦又黑,令其看上去比较显老罢了。
拉巴是个话不多,长相淳朴的老实人,他看在尼玛的面子上,只收了汪凡他们五千向导费。
在拉巴的带领下,众人一路向西行。
一路上汪凡能明显感觉海拔在不断的拔高,之前在拉萨平均海拔只有三千多米,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高原反应。
不过现在随着路程推进,海拔升高,渐渐的开始感受到来自高原的“亲却问候”了,除了拉巴和尼玛,其他五人均有点轻微的高原反应,不过只是胸闷气断,还不至于到头晕呕吐的程度。
汪凡和薛文化要相比吴兰兰她们三个女的好些,就是感觉体力消耗快了些,否则其他的倒没什么。
众人休息时,薛文化对汪凡说“旺!你看尼玛和拉巴,他……他们两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平是怎么锻炼的?要不让他们教教咱们。”
汪凡正小口小口抿着水,尼玛告诉众人,平原的来到高原,其实还是得多喝水,少依赖氧气瓶,如果一直依靠氧气瓶来缓解高原反应,只能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离开氧气瓶后还是会出现各种不适应,反而只会拖延适应高原的时间,而且汪凡他们带的氧气瓶本来就不多,还要留在蹬珠穆朗玛峰时用。
汪凡一边抿着水,一边对薛文化说道“夏尔巴人惊人的肺活量可不是后天锻炼的,他们的血液中血红蛋白浓度高于常人,“血红蛋白浓度”是人体肺泡中捕捉并运输氧气的工具,所以夏尔巴人被称为拥有第三片肺的人,他们也是珠穆朗玛峰向导的天选之子,人类第一个登顶珠峰的就是夏尔巴人。”
薛文化听得目不转睛,怔怔看着汪凡,说道“都他娘的是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凭什么你懂得比我多?”
汪凡说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教导我爸,我爸又教导了我,说不论做什么事,不懂得它的情形,它的性质,以及与它能产生联系的,那就不懂其规律,如此又怎么能做好那件事呢?”
汪凡说的是以前从汪和平老皮包里翻出来的《毛选》里的其中一段。
木云杉文化水平不高,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汪凡,并说道“汪凡哥!你说的我虽然不全懂,但感觉好有道理,你真是学识渊博呢?”
薛文化嗤之以鼻说道“可拉倒吧!云杉妹子,你可别盲目崇拜,你汪凡哥说的其实就是“不打无准备之杖”,我那天都看见他查资料了,肯定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正好让他查到了,还整得跟肚子里真多有墨水似的!”
信仰是人类的精神支柱,灵魂的力量,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是没有精神和灵魂的。
汪凡虽然是无神论主义者,但并不是说明他没有信仰,他的信仰是先辈拼搏的勇敢,是祖先战胜困难的精神。
在藏区,虔诚的信徒膜拜圣湖是需要用身体来丈量的,换言之,就是用“五体投地”的姿势,在湖边绕一圈,他们管这叫朝圣。
汪凡就担心他们可千万别整这一出,否则自己是跟还是不跟呢?
而就在他胡思乱想时,突然从峡谷里传来一声枪响,众人下意识面面相觑。
曾经是森林公安的尼玛第一个反应过来,叫道“不好!是盗猎者!”
话声未落,已经迈开步子急奔了出去,拉巴也紧跟其后,他们夏尔巴人在地形复杂,极度缺氧的高原急奔亦如履平地,但可苦了汪凡他们,特别是三个女的,明显在奔出百米后就开始有缺氧的症状,无奈只能掏出便携式氧气瓶,一边吸一边跑。
刚刚在卓玛泪措的对岸,他们便见成群的藏羚羊奔进前方的峡谷里,而刚刚那声枪响肯定是盗猎者开枪击杀藏羚羊。
猛虎为其皮而死,羚羊为其角而亡,藏羚羊的皮毛与犄角都是盗猎者所求之财。
但作为青藏高原动物的典型代表,具有难于估量的科学价值,也是构成青藏高原自然生态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的藏羚羊,在盗猎者与其它因素下,已经急剧减少,可还有可恶的人在对其猎杀,要没遇见也就算了,但现在碰上了,汪凡他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拉巴和尼玛这两个高原的天选之子跑得飞快,完全无视高原的缺氧。
汪凡等人在后面倾尽肺活量,穷追不舍,短距离不成问题,但长距离就真是能力有限了,特别是后面那三个女的,虽然可以一边吸氧一边跑,但“入不敷出”,吸入的还不够消耗出去的。
在缺氧的情况下急奔极容易导致休克昏厥,木云杉与苏芳婷没跑出多远,终是跑不动了,随后是吴兰兰。
实不相瞒,汪凡与薛文化也已经拿出氧气瓶开始吸了起来,汪凡更是后悔平时烟抽那么多干嘛?导致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他妈的!老子以后要再抽烟,就是狗!”
汪凡一边气喘如牛追着,一边做着于事无补的马后炮反醒。
“拉巴!你回去照看他们!我去看看情况!”
依然生龙活虎的尼玛对身后的拉巴说了一句,便又提速向大峡谷跑了进去。
事实证明,这拥有“第三片肺”的外号果然不是充话费送的,那是一代代夏尔巴人在高原上用实力证明出来的。
“你们休息一下!还是追上看看,她们我来照看就好!”回到汪凡身边的拉巴说道。
他常年从事珠峰向导,普通话也说得马马虎虎,说罢!便去照看落后在后面的三个女的。
“他妈的!要是抓到盗猎者,我……我强烈建议,把他们老二切下来,也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身体最重要的部位被切掉是什么感受!……咱……咱这叫以彼之身还彼之道。”
薛文化正一边大口且贪婪的吸着氧气,一边口无遮拦的说着如何惩罚盗猎者。
汪凡也大口吸着氧气,并无意识的满口胡说八道着“嘴炮!你这看问题就片面了,如果盗猎中有女性呢?怎么着,难道还切她们的两个……”话说到这里,他感觉旁边不远处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神正看着自己,下意识转头看去,正看见吴兰兰那形体饱满的胸*部,当既尴尬的咳嗽起来,后面那半段硬是说不出来。
吴兰兰距离汪凡就五六米远,清清楚楚听到他和薛文化的对话,又见汪凡正看着她的胸*部,当既下意识双手护了一下,并骂了声“变态。”
对于汪凡而言,比起缺氧,此时此刻吴兰兰的眼神更可怕,他与薛文化捉紧时间,又贪婪的吸了两口氧,便硬着头皮继续向峡谷追去,只是把急奔改成小跑,死死咬牙坚持。
喜马拉雅山脉一直有一个未解之谜,那便是雪怪,从我国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有关于雪怪的传说,但至今依然没人见过活的,甚至尸体也没见过,只有一些关于雪怪的照片或者视频,但都比较模糊,甚至视频与照片的真假还有待验证。
前面也说过“米戈沙”在藏语中意为“雪怪出末的地方”,近代最早关于雪怪的报道就是出在我国与尼泊尔交界的米戈沙。
尼玛还告知,他小的时候就常听村中老人说,早时候雪山上的雪怪偶尔会下来村里掠走村中妇女,又或许这也是导致夏尔巴人少的原因之一吧?!
这要是真在此碰上雪怪,那真不知该说是他们运气太好,还是该说他们运气太背。
以薛文化的意思,碰上雪怪运气好坏是取决于他们的硬实力,只听他大言不惭说道“碰上就碰上呗,到时狼爷和他比划比划,阿旺你可别忘记给我拍照下来,那到时咱也上上央视新闻,或者时代周刊!也给我们薛家光宗耀祖一回!”
说着,还把他的冰镐从背包里抽出来,摆放在大脚印旁,仿照《西普顿经典雪怪脚印照片》的照片,用手机拍了一张。
听了薛文化的话,汪凡情不自禁调侃道“要真碰上雪怪,光宗耀祖你怕是没机会了,估计新闻标题会这么写《无知少年作死挑战传说中的雪怪,现依然躺在icu,专家表示已经脑瘫》,到时全世界的家长就引以为戒,用你来教育自家的熊孩子不能作死。”
薛文化嗤之以鼻,说道“老话说,兔子急了都还他娘的还咬人呢!要真遇见雪怪,狼爷我这身块头也不是摆设的,加上发达的大脑,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汪凡与薛文化的瞎掰扯,在尼玛不解与疑惑的阻止下停止了,尼玛还是第一次见汪凡和薛文化这种任何情况下都能斗嘴的主,真不知是缺根弦还是心理素质好?!
他们从山丘的另一边绕到营地,堪察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埋伏,随后便来到营地,分别检查了四个帐篷,都没有人,但发现了一对细长的羚角,以及被剥了皮,血淋淋的藏羚羊尸体,还有一个特大号的铁笼。
不过铁笼被外力从里面冲破了,可见里面关着的不是一般的猛兽,否则这铁笼不可能被冲破。
看来此处是盗猎者的营地无疑,可是到底他们人去了哪里?还有之前那一声枪响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
薛文化怀疑铁笼是不是关着雪怪,但被逃了出来,所以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声枪声,而盗猎者为保命,所以都跑了?
可是从现场并没有打斗痕迹来看,并不像,一番豪无头绪的讨论后,也没能得到答案,尼玛说道“算了!不管他们了,先看一下拉巴他们现在在哪里,与他们会合以后,直接去矿场吧!”
通过定位器,可以明显看见吴兰兰她们正向汪凡他们这边汇合。
此次王铁军一共提供了三个定位器,九树带走一个后,剩下两个汪凡与吴兰兰芯一个。
吴兰兰通过定位器正向汪凡这边赶来,大部队汇合后,由拉巴带路,众人继续向峡谷深处行军。
此时天空的红霞正渐渐的退去,夜幕正一点点的取代,空气中的氧气也有轻微的减少,这是由于植物在夜间会吸收氧气,不过差别并不大,反正汪凡是没什么明显的感觉。
不过高原的夜间温度下降会很明显,但由于高海拔天黑会被平原慢,所以必须赶在天黑温度下降之前赶到矿场,否则他们就得就地扎营烧干牛粪取暖。
戈壁丘壑纵横,山丘有大有小,大的跟座山似的,小的就如小土丘,稀疏的植被如被狗啃过一般,零零散散,支离破碎地分布着,尽显一片荒凉。
吴兰兰问道“那你之前说512案主谋是你是怎么回事?”
苏卫东说道“因为和氏兄弟是我计划杀害的,姚墨惠只是提供了蛊虫,我们的合作条件就是汪凡!”
汪凡咯噔一下,不过随既便明白此话怎解了,肯定是自己中迷幻蛊之事。
果然!只听苏卫东续道“姚姑娘与我合作的条件就是让我提供给汪凡下蛊的机会和条件,我答应了,我想你们已经知道这事了!没错!就是汪凡刚来宾馆第一晚那次,我给他下了蛊。”
“不过后来我想了想,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我和汪凡无冤无仇,虽然姚姑娘说给汪凡下的蛊不会马上要了他的命,只是会一点点摧残心智,慢慢折磨而死!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便一路跟踪他来到树母村,这也是后来发生我送汪凡回古城街的原因。”
“而至于那晚汪凡会被老张(张振东)击晕,是担心被他发现藏尸山洞……”讲到这里,苏卫东不由得叹了口气后,才继续说道“不过天意难违,后来还是被汪凡给发现了,本来以为多年心血要毁于一旦,却又得知警方要进行焚尸处理,于是让浩宇做手脚,将所有的尸体都搬到欧鲁雪山的禁区去,后来禁区的养尸计划又因汪凡而毁,我们只好抢救相对成功的尸体,将其搬运到这别墅来……”
苏卫东讲到这里,瞟向汪凡一眼“你们在蛇洞里看见的那些养蛊尸体其实就是树母村的那一批尸体。”
汪凡恍然大悟,随后下意识问道“姚墨惠就是苗服女吧?她为什么要害我?”
吴兰兰也同一时间问道“你杀和氏兄弟的功机是什么?养尸是不是为了练毒?”
苏卫东见两人同时发问,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跳了一下,说道“吴警官,你的问题背后牵扯太多,我还是先回答汪凡的问题吧……其实按浩宇告诉我的,你们一开始对苗服女身份的猜测是错误的,苗族女实则有两个,这里面比较复杂,我一会儿回答吴警官的问题时,一同解答……
现在先告诉你们,两个苗族女一个是当年刘家灭门案的主谋,也是害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恶魔一般的女人……”
说到这里时,他双眼有明显藏不住的怒火,只听他继续道“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这个姚墨惠,不过至于姚墨惠要加害于汪凡的具体原因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好像与汪凡收到的那张雪山照片有关。”
听到这,汪凡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眼睛都睁大了几分:“那照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卫东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好像与你父辈那代人的恩怨有关吧。”
“我爸?!”汪凡吃了一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很可惜,苏卫东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与来龙去脉,虽然有失望,但并不影响汪凡的情绪。
而那一瞬间,九树暗暗长舒一口气。
而至于苏卫东为什么杀和氏兄弟?为什么养尸?包括512案每个人的关系与联系?这就得将整件事从头说起,方知来龙去脉与因果关系。
在讲述前,苏卫东要求点了一支烟,表情虽然波澜不惊,但眼神中的汹涌是隐藏不住的,在历时半小时的讲述中,他的情绪变化无常,有平静,有愤怒,有绝望与恐惧,更有悔意在其中,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情绪,终归有一丝冷静隐藏其中,或许是他已经被往事打磨得铁石心肠了。
用苏卫东的原话说,“这一切都是因盗墓而引起……不对!或者该切确的说是因为一颗传说中的“上古之泪”而起,因无尽的贪欲而起。
故事的时间得推回到17年前,在1992年,年初,盗墓界中小有名气的“摸金三人小组”,各有苏卫东、薛向卫以及张振兴三人,本早已厌倦了盗墓这损阴德的勾当,准备金盆洗手,从此绝迹江湖。
可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在三人本商量着要金盆洗手时,盗墓界中有位神秘的大老板,实则是欧鲁山庄那个神秘的幕后大老板,他向盗墓界抛出一个重磅寻宝令。
通过残墙的孔洞,汪凡等人看见废墟里架着几台打井的机器,还有十余个帐篷,帐篷一边有二十来个人座在篝火堆前喝酒聊天。
距离与光线不足以令人难以窥清相貌,但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两队人马,一队自然是所谓的矿工,还有一队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他们的聊天中,不难知道都是姆蚩组织的人,其中还有一个汪凡他们熟悉的人,就是滇江遇见的那伙“支锅”盗墓贼“掌勺的”。
虽然汪凡他们没有和这一伙支锅盗墓正面打过交道,但都知道这一伙人是专业盗墓的,专业盗墓的来到西藏只怕不能是来旅游的!
汪凡他们正处下风口,对方的聊天听得较为清晰,只听有一人说道“掌勺的!听你这么说,那三个盗猎者是被那只大黑狗给解决了?……实不相瞒,我们也烦他们得很,来米戈沙偷猎好几天了,本来兄弟几个也正打算这两天把他们给作了,让他们也尝尝被猎杀的滋味。”
听到这!汪凡心有疑惑,大黑狗是哪只大黑狗?莫非是滇江的哪只?可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原来盗猎者是从滇江出发的,在他们出发之前偶遇了那只大黑狗,看这只狗长得凶,得知有人会来西藏买獒犬,而价格不菲,于是动了歪念,用麻醉剂打晕了那只大黑狗,并用铁笼运到西藏来,本想着打了藏羚羊,找到买主,随便把狗一起卖了,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那只狗不是他们能惹的主,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除了死去的盗猎者再无人知道。
不过盗墓贼也不可能去关心这件事,只听那个掌勺的说道“穿山甲!老板派你到这里来,也得有快三年了吧,到底让你们挖什么?”
那外号叫穿山甲的矿工笑呵呵说道“老哥!我们也不清楚呀!实不相瞒,我们这都已经换了两个地方了,前面两个确实让我们开矿,但这次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着像是古代的寺庙,不过老板让我们干嘛我们就干嘛,也不管那么多。”
叫穿山甲的是在打马虎眼,换地方是真的,但不知道挖什么是假的,这么低级的晃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只听掌勺的说道“穿山甲!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说就算了,但是我山子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实不相瞒!我这次受老板之拖来西藏的目的与你一样,都是为了找上古之泪。”
听到这汪凡与薛文化还有吴兰兰三人不由咯噔一下,说到底,姆蚩组织所犯下的案子其背后都与这上古之泪脱不了干系,他们三人均有强烈的预感,看来这次西藏之行是来对了。
只听那叫穿山甲的说道“山子老哥不亏是山子老哥,果然满不住你。”
这时另一位矿工说道“山子老哥!你是盗墓界的老手,知道的事也多!干脆给我们讲讲这废墟到底是什么地方呗!”
叫山子的掌勺的说道“你们知道幽灵古迹么?”
说着也不等别人回答,又说道“我想你们肯定也不知道!而且我断定你们肯定找不到上古之泪,老板这是有病乱投医,广撒网碰运气罢了。”
只听有一人问道“我想不明白!上古之泪不就是一块玉石么,对老板很重要吗?”
有人答道“我听说这个上古之泪关乎到老板的命运,否则他也不能花重金,并多年来找传说中的东西。”
又有一人说道“要我说这上古之泪肯定关系到咱背后这个大老板的犯罪证据,从我们给老板打工开始,没谁见过他的真面目吧,说明老板的产业里都是见不得光的,包括老板自己也见不得光。”
“我说你们吃饱了撑的是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板给的拥金丰厚就行了,你们管他是干什么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干好咱们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穿山甲是这些矿工的头儿,他这么一说,所有的矿工就没人讨论老板了,只听他继续对掌勺的说道“山子老哥,你们看大伙都没睡意,干脆你给讲讲幽灵古迹是个啥!”
掌勺的抿了一口青稞酒,一边吃着糌粑,一边说“在说幽灵古迹之前,得先说说二战时期纳粹进藏寻找神秘力量的故事……
而据苏卫东所述,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小婷与浩宇都小,需要抚养,他也不可能苟且偷生。
而至于他与浩宇之所以选择以爆制爆,是因为他们见了太多成功钻过法律制裁的犯人,毕竟法律是在一次次血与泪的教训中不断完善的,当然这只是其一。
其二自是因为当浩宇知道那年推他家人入地狱的毛贼身份时,已经是十四年以后的事了,或者准确来说,是知道被顾国华撞死的那个人的身份,是十四年以后,后来通过这条线又得知另外两个是和氏兄弟时,已经距离案发十七年过去了。
时间如此之长别说没证据,就算有!恐怕也难以将和氏兄弟判死刑,因为这个案子很容易被认定是误杀,可在苏卫东与浩宇眼中,吴氏兄弟不死难平心怒。
不过追其溯源贪欲才是原罪,如果没有当初的盗墓贪欲,这后面所有一切将都改写,但不得不提姆蚩丹尤这个鬼草婆,她也是一步步将苏卫东与浩宇逼上犯罪道路的罪魁祸首。
在93年的那一天,树母村突然来了一个姓姆蚩的苗蛊女,正是姆蚩丹尤,该蛊女找到苏卫东以后,告知他墓里的蛊正是她下的,且只有她能破,条件是让苏卫东入她麾下,服从于她,还用浩宇和小婷的性命作威胁。
一开始苏卫东并没妥协,而正是因为发病误杀了家人后,他终是向悲惨的命运“下跪”,选择苟且偷生,并从姆蚩丹尤哪里得到鬼草婆特有的蛊虫保尸邪术,这才便有了后来汪凡他们发现苏卫东父母与爱妻死而不腐尸体一事的始因。
而据苏卫东所述,姆蚩丹尤这鬼草婆之所以要设计害“三人摸金小组”自然也是为了上古之泪的下落,不过三兄弟中幸运的是薛向东逃过了一劫。
原来姆蚩丹尤早得知树母村有一座大墓,里面有一份帛书,记载着关于上古之泪的下落。
不过她的消息来源并不完全准确,因为那座所谓的大墓就是亚字墓下的冥宫,也正是这个误差,导致了树母村拆迁事件的发生,以及刘家灭门案的酿成。
姆蚩丹尤,为了确保苏卫东与张振兴能完全听命于她,为她盗取上古之泪,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心肠不得不说够黑,手段不得不说够毒。
原来该蛊女在帮苏卫东与张振兴解了迷幻蛊的同时,又给他们下了“催生蛊”。
催生蛊亦是姆蚩氏鬼草婆控制人的一种毒中之毒的蛊毒,它就如纯度够高的毒品,令中蛊之人一旦发病,便万箭穿心般,身心犹如千万只虫子撕咬,每一条血管仿佛都有虫子在游走,大脑更似被某种寄生物控制一般,不受控制。
而缓解痛苦的药亦只有下蛊者有,如此!中了催生蛊之人就如提线木偶,只能任其摆布。
由于姆蚩丹尤对古墓的位置有误判,而且苏卫东当时完全无心以自己的风水堪舆古墓,所以这才导致了刘家灭门案的发生。
因为姆蚩组织一伙人认定他们要找的古墓就在树母村底下,为了方便盗掘,便精心策划了拆迁事件。
而据苏卫东所述,当年欧鲁山庄与组织还无关,后来不知因何原故,随着拆迁事件的进展,欧鲁山庄慢慢地便卷入姆蚩组织之中。
当年为了竞标树母村拆迁项目,便从南方拉了个投资商过来,当然!他们实际暗地里的合作是那份有关记载上古之泪的帛书。
因为神秘南方商人的加入,这也才便有了刘若冰笔记上,刘建国去九龙岛找一位神秘有钱人协商关于树母村拆迁事宜的事,因为那个九龙岛神秘商人不是别人,正是姆蚩丹尤拉来的投资商,刘建国去找此人自然是去谈判,让他放弃对树母村的拆迁。
最后两人不知以什么东西交易成功,自此神秘富商中途撤资,而刘建国也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按汪凡他们最初的想法,本来是想从矿工这里寻找到姆蚩组织的犯罪证据,结果却有了意外收获,除了得知上古之泪有可能与姆蚩组织幕后大老板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外,还得知了疑是上古之泪下落的重磅信息。
经众人简单商量,均同意必须在支锅这一帮盗墓贼之前找到幽灵古迹,否则与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正面交锋,难有胜算,毕竟人家有枪,况且还目无王法。
根据加密文件破解出来的坐标,是位于珠穆朗玛峰六千米以上的大冰川的山谷之中。
汪凡与薛文化是急性子,本想连夜赶路,毕竟从这到珠穆朗玛峰还有二十来公里,可尼玛驳了他们两个的提议,说大家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负荷了,必须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再起程。
汪凡冷静一想,觉得也对,反正山子他们还得去找那个护法喇*嘛,总行程肯定比自己更远,换言之,就算自己的队伍晚上休息,他们赶路,也有可能比较慢。
转天一早,拉巴辞别众人,一路返回米戈沙村,而汪凡他们一行六人喝了酥油茶,吃了糌粑,还喝了点青稞酒暖身后,便整装出发,向海拔五千多米的珠峰大本营行进。
随着一路海拔的递增,汪凡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确确实实是在西藏高原,沿途风景也从戈壁湖泊慢慢被黑岩雪山取代。
本来进珠峰大本营有公路,但尼玛说从他们所在位置徒步到公路的距离与到珠峰大本营差不多,况且到了公路,还不一定有车可拦,到时还不是得徒步。
尼玛还说,走他带的路还可以省下珠峰大本营的门票,本来汪凡还不以为意,心说主要是怕折腾,钱不钱倒是小问题,但一听门票一个人需要一千多元,顿时觉得走这无人区才能深刻感受西藏这最后一片净土的神圣不是,那开车走公路的哪里是来感受净土的,纯粹就是来显摆自己来过西藏的不是!一点儿都不虔诚。
这一路走得是走走停停,汪凡也从尼玛哪里学到很多关于雪山自救的方法,这都是他们夏尔巴人从一代代实战中累积下来的经验。
尼玛告知如果早两个月来,也就是5月份,那时是爬珠穆朗玛峰最佳的时候,但进入6月至9月为雨季,强烈的东南季风带来的暴雨容易引发珠穆朗玛峰频繁的冰崩、雪崩,冰雪肆虐的恶劣气候,况且昨晚见了雪尼朗,他还是担心汪凡他们这次会发生雪崩。
汪凡嘴上不说,但心里觉得这就有点迷信了,它雪尼朗下一趟山就要发生雪崩,那雪山下的居民不就得把他当神供起来。
不过说真的!越接近珠穆朗玛峰时,汪凡的心就悬得越厉害,毕竟接下来要克服的是世界之最,号称世界第一的高峰,虽然从坐标来看,不需要登顶,但六千多米也不是开玩笑的,在这个海拔的暴雪狂风下,还不知埋藏过多少永世长眠的尸骨。
在远古时期,珠穆朗玛峰所在的喜马拉雅山地区域本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因为漫长的地质年代,从陆地上冲刷来大量的碎石和泥沙,随着日月变迁,漫长的时间推移,碎石和泥沙长年堆积在喜马拉雅区域,所以形成了厚达三万米以上的海相沉积岩层,之后又因强烈的造山运动,使喜马拉雅受挤压而猛烈抬升,这才演变成珠穆朗玛峰。
怪不得都说大自然才是真正的艺术家,这般独一无二,鬼斧神工的杰作令凡人敬仰。
到了傍晚,汪凡他们终于抵达珠峰大本营,只见珠峰大本营是由一群帐篷旅馆围成,中间树立一面我国国旗和一面珠峰保护区旗帜。
尼玛告知珠峰大本营是为了保护珠峰核心区环境而设立的保护地带,海拔有五千两百米,与珠穆朗玛峰峰顶的直线距离约十九公里。
大本营尽收眼底的是随风飘扬的经幡,以及各种帐篷搭建的旅馆、茶座和商店,更让汪凡他们没想到的是甚至连邮政都有,果然尼玛之前没骗人,这里还真有邮局。
初出远门的木云杉抵达珠峰大本营后,便一扫之前在米戈沙时的颓废,像个好奇宝宝,只顾问东问西,一会儿这跑跑,一会儿那看看,突然又拍着汪凡的肩膀惊讶问道“汪凡哥!那是什么?”
汪凡立马反问尼玛“尼玛!那是什么?”
尼玛答道“是太阳能电池板,专门提供这里晚上照明用的。”
由于汪凡他们赶到大本营时天色已晚,只能先找了家族馆休息,待明天天亮再出发登山。
汪凡看向众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不由热血沸腾,只觉充满了力量,拨出弯刀,一把将刀尖扎进此行目的地坐标处,说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干他娘的,办它。”
“对!办它!”
薛文化随之情绪高涨应道。
可是三个女的不买帐,理由是汪凡说了粗话,在她们三人的谴责,并强烈要求更改下,汪凡改说“能和你们一起征服珠峰,挑战自己,很荣幸,来!让我们办它!”
说罢!把手伸出,接着薛文化也把手伸出搭在汪凡手背上,然后是苏芳婷、吴兰兰还有木云杉,全部人都伸出手掌一个压一个,从众人的眼神里,汪凡看见坚定不移,视死如归。
“为兄弟,为姐妹,同舟共济,风雨无阻。”
随着薛文化的一声口号后,众人脸上都扬起年轻活力的笑容,是呀!那会儿的他们是那么年轻,那么的朝气蓬勃,或许也可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无所谓了!因为这就是年轻的生命。
“呵呵!看见你们我想起了我当兵那会儿,我觉得汪凡和文化你们这样的没当兵可惜了。”
一旁的尼玛受到他们热血的感染,也不由感慨两句。
随后他还是去找大本营里的一个朋友,看能不能让他给汪凡他们做向导,如此他才能安心一点。
尼玛走后,木云杉吵着要去帐篷外看星河。
“哎呀!别闹了,外面的风刮得跟刮刀子似的。”
汪凡嫌外面冰天雪地的不想出去。
木云杉兴致勃勃,撅起嘴巴,拉着汪凡的手晃来晃去“汪凡哥!求求你了,就陪我去看看吧。”
她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关键还长得水灵灵的,撒娇起来也是柔绵入骨,汪凡立马沦陷。
“外面那么冷,还瞎浪漫什么,等一下给你们冻成狗。”薛文化把自己的冲锋衣包裹得更紧些。
木云杉没有反驳薛文化,只是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便不再理会他。
吴兰兰嫌帐篷里闷,也跟出来透透气,而他们前脚刚出,薛文化后脚也跟着出来了。
汪凡调侃道“狼爷怎么不怕被冻成狗了?”
薛文化打了个哆嗦,食指在鼻子下方蹭了蹭,衣服一裹紧,嬉皮笑脸道“因为爱情总是令人情不自禁!”
说罢!便快步赶上走在前面的苏芳婷,与她并肩同行。
他们找了一块空地坐下,薛文化摸出烟来散给汪凡,汪凡刚伸手准备接,突然想起自己不能当狗,便果断拒绝了。
要说他们这一趟也没白出来,正好赶上极光。
天空的极光多彩多样,有呈现带状的、也有呈弧状的,五彩缤纷,变化多端,在星河为幕布的画面下,如同彩笔不小心在天空留下几笔,美到令人几近窒息,叹为观止。
去找朋友的尼玛很快就回来了,可是带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只听他情绪不高说道“现在正是珠峰雨季开始的时候,我朋友不想冒着生命危险赚这个钱!汪凡!不好意思!没能帮到你!”
汪凡发自肺腑说道“尼玛!咱们是卓不,卓不之间为什么说这些见外的话!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
汪凡正说着话,却无意间看见他们住的帐篷里,出现一个人影,正偷偷摸摸的翻箱倒柜着。
汪凡第一反应是先看一下自己身边,确定所有人都在外面后,就反应过来是帐篷被人潜入了,马上冲向帐篷。
可就在汪凡把头刚探进帐篷时,只见一个身影从帐篷的窗户破窗而逃,而他们的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
“嘴炮跟我追,其他人检查一下什么东西丢了。”
汪凡下意识叫上薛文化朝白影逃跑的方向追去,可没追出多远,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看清楚是谁了没有?”薛文化问道。
汪凡很肯定的说“苗服女姚墨惠!”
“我靠!真的假的!”薛文化一脸吃惊。
由于吴兰兰手机正录着音,加之时间紧迫,必须得在突发情况发生前,从苏卫东嘴里得到更多的真相。
在吴兰兰的要求下,苏卫东继续把故事时间推回当年。
再后来因为刘家被灭门一事,彻底激怒了寨民,引发共愤,于是爆发了94年树母村拆迁械斗事件。
而诡异的是,姆蚩丹尤也因94年树母村拆迁事件以后,便消声灭迹,至今也没再出现过。
这也是后来苏卫东为什么用灭刘家门同样的蛊虫来杀和氏兄弟,其目的很明显是想栽赃嫁祸给姆蚩丹尤,从而逼迫她出现,好报血仇,不过直到现在也没再见姆蚩丹尤。
而自从姆蚩丹尤消声灭迹后,为了自解催生蛊,苏卫东与张振兴两人不得不自己研究蛊术,借着当初苏卫东从姆蚩丹尤那学来保尸的蛊虫术,所以窃得其中一点奥秘,而张振兴也曾经在姆蚩丹尤哪里偷得一份加密文件,他们以为是蛊术的秘方,所以才突发奇想,自己练蛊虫。
也因此便有了树母村养尸山洞的事出来,以及发现加秘文件一事。
苏卫东坦言,他们并没破解加密文件。
不过如九树所言,生苗的蛊术是最神秘的古老巫术之一,也有自己一套经过几千年沉淀的系统修法,除鬼草婆倾传,否则外人是难以窥透其奥秘,所以事实上通过十来年的研究,苏张两人并没如愿以偿,没研究出解“催生蛊”的蛊虫来。
不过老话说,心心念念必有回报,通过当年姆蚩丹尤所传保尸蛊术,他们阴差阳错还是折腾出其它代替品,那就是后来汪凡他们发现的养蛊尸体上的那些白色粉末。
苏卫东说那种白色粉末就如毒品一般,会使人上瘾,并且目前没发现其它代替品,而此成果被欧鲁山庄的幕后老板得知,他便暗中让苏卫东与张振兴将这当成课题研究,望能研究出有毒品效果,但又难被查出是毒品的新型毒品出来。
而苏卫东认为姆蚩丹尤之所以消声灭迹肯定与欧鲁山庄幕后老板有关,望通过这条线找到她,于是将就将就,继续为已经与姆蚩组织挂勾的欧鲁山庄办事。
时间飞逝,一晃间,已来到09年,也便是汪凡来到滇江这年,第二个苗服女姚墨惠出现,据苏卫东所述,说姚墨惠本人说她本是黔江蛊境的鬼草婆,因为上一代的人与汪凡父亲有过节,所以要找汪凡报仇。
而雪山男孩照片的策划人实则是姚墨惠,但关于照片的由来,与汪和平与他们有什么恩怨,苏卫东也不清楚。
随后便发生了512案一系列事情出来,这基本上就是512案以及刘家灭门案的来龙去脉。
苏卫东讲述到这里,基本上所有迷团均水落石出,但还是有些没解释清楚。
吴兰兰问道“那欧鲁山庄前一任高管“曹兴华”是怎么回事?经法医尸检报告,死因是吃了一种含有尸毒的不明毒品,这种毒品就是你所谓养蛊尸体上炼出的新型毒品是不是?为什么要杀他?负责动手的是不是浩宇?”
当听到吴兰兰问是不是浩宇杀的人时,汪凡还诧异了一下,没明白为什么会是浩宇?
苏卫东已知自己大限将至,说一点是说,说两点也是说,干脆全给抖了出来,只听他说道“杀曹兴华是为树母村那些因为拆迁械斗而死的寨民讨回一个公道……”
原来导致当年树母村发生大规模械斗的罪魁祸首是曹兴华,曹兴华是姆蚩丹尤的亲信,在姆蚩丹尤的安排下,他成为当年负责拆迁的包工头。
本来寨民与开发商的矛盾是可以调节的,但因为神秘富商中途退出,导致曹兴华的不满,但无处发泄,便丧心病狂把矛头指向了无辜的寨民。
第二天汪凡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
众人简单洗漱了一下,把装备重新盘点,发现除了吴兰兰说的指南针和氧气瓶少了以外,其它一样没少。
换上御寒服装,把冰镐挂于腰间,换上高山鞋便出发。
进山行军到海拨快到六千米处时,遇见一支登山队,由于汪凡他们都是第一次登雪山,经验极其欠缺,便与他们一路同行。
登山队的队长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出头,年轻力壮的退伍老兵,队里的人都叫他山子,没错!就是去“支锅”盗墓贼团伙“掌勺的”的山子。
可他并不知道汪凡他们是谁,这对汪凡他们是有利的。
在交谈中汪凡得知,山子此人就是在大雪山出生的,只不过不是珠穆朗玛峰,而是在中华第一神山昆仑山。
他有着专业登山队领队的素质与经验,所以经过汪凡这一方简单讨论后,决定“隐姓埋名”潜伏在山子他们身边,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一路来,就是遇见了一点寒风咆哮,飞雪走石,但是没能阻止满腔热血的众人。
一路上山子给汪凡介绍了很多关于登雪山的知识,比方说遇见小雪崩,来不及跑时应该平躺,用爬行姿势护住头部等关键部位,覆盖住口、鼻部分,保持呼吸空间,并尽可能在身边造一个大的洞穴,等雪崩停止后要在雪凝固前,试着到达表面。
而在等待救援时要节省力气,当听到有人来时大声呼叫,被雪掩埋时,一定要保持沉着冷静,让口水流出,从而判断上下方,然后奋力向上挖掘,前提是如果你还活着。
他说的与尼玛跟汪凡说的大同小异。
汪凡不由心想,看来这厮对我们的身份向未起疑,可以继续跟着他们,以得到更专业的保障。
在抵达六千米海拔时,众人原地休息,休息时汪凡东张西望,毕竟第一次登上六千米高的海拨,难免心中不胜喜悦,有一种征服困难超越自我,与大自然博斗的快感,真是应了毛*主席所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无意间汪凡看见一些青石碑,和一些乱石堆砌而成的衣冠冢,上面堆积着零零散散的雪层。
正当汪凡看的出神时,身后响起“这是上百名登山遇难者的墓碑群。”
是山子的声音。
“什么?!”汪凡疑惑。
山子长叹一口气,眺望着珠峰峰顶,语气沉重说道“这是用于纪念在登峰过程中死去的人们。”
说罢,他蹲下身子,用手扫去了其中一块青石碑上的雪,眼神充满敬畏,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死了,但是精神永远留在这世界之巅上,他们的这些墓碑也是给我们这些幸运的登山者指导道路的。”
从山子的介绍,汪凡才得知,这一些上百的墓碑群是长年累积的,因为在珠穆朗玛峰这种地形险恶的雪山,自己能活着下山已是险中求胜,更别提抬尸体下山了。
所以只能把这些不幸的登山者的尸体埋葬于此,有一些知道名字的就搭建青石碑,不知姓名的便就是眼前这些乱石堆砌而成的衣冠冢。
山子还介绍最严重的一次雪崩,让四十多个登山者不幸永埋雪山,这是喜马拉雅山脉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次山难。
其实这些尼玛有讲过,按他的说法,这些尸体和登山者留下的垃圾,都是对珠穆朗玛峰的破坏,所以他们夏尔巴人在一定时间后,都会自发性上山清理垃圾,这是绝对的高危作业。
但珠峰对于生活在其山脚下的夏尔巴人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哪怕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都会上山清理登山者所留下的垃圾,至于尸体的清运,只能量力而行。
听完山子的这些介绍,汪凡才顿时明白那几句词的意思。
哪怕珠峰比天高,怎比英雄志气豪!
踏雪蹬冰飞绝壁,定叫红旗顶峰飘!
这几句词是1960年5月25日,中国登山队胜利登上八千多米的珠穆朗玛峰,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从北坡登上世界第一高峰的壮举时队员们的口号。
这是一种“英雄气盖山河,敢笑珠峰不高”的气概。
众人休息一个多小时后,山子让汪凡他们咬牙坚持,说再向高处进发几百米,到了前进营地休息一晚上。
越往上走,高原反应就越是明显,令人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感觉被什么堵住般。
这种感觉汪凡并不陌生,与以前他在武校极训时,体力已经用近,教练还逼着最后再跑一圈四百米的感觉很像。
山子对汪凡颇有好感,说道“吴凡老弟!咱俩一见如故,互相留个电话吧,以后有去昆仑山可以找我玩。
汪凡心想居然对方主动送上门,那自己不和他玩一玩无间道,都感觉对不起人家的热情不是,于是爽快报出号码。
登顶珠穆朗玛峰真正的恐惧应该是从昆布冰川开始,山子与尼玛说的一样,昆布冰川他们也称恐怖冰川,昆布冰川每天都会发生数起冰崩,而且还有成百上千条被冰雪覆盖的冰缝,一旦掉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登峰途中有百分之三十的遇难者都是葬身于此。
众人抵达前进营地,休息整顿,隔天一早,才继续出发。
出发前,山子指着高处白茫茫一片漫天飞舞的雪冰渣子,对汪凡说道“上面就是昆布冰川,你去提醒你的朋友们小心点。”
汪凡顶着暴风雪回到了他自己的队伍中,靠近薛文化身边时,由于咆哮的狂风声干扰到正常交流,汪凡只能址着嗓子叫喊“照我们之前的路线计划走,等一下前面一百米处我们就要改道了,你去通知吴兰兰她们,我去与山子他们道别。”
离开前进营地,走出没多远汪凡他们五人改道往尼玛为他们制定的路线行进。
刚改道走出不多远,眺眼望去,只见前方百米开外的冰崖悬口处,干燥的粒雪像浓雾一样,迷漫在崖口,直上山峦连到天际,阵阵刺骨的寒风翻滚,把雪冰渣子卷起几十丈高,身后响起的狂风咆哮声中,交杂着山子的劝告声。
可是汪凡他们依然顶着暴风雪,一步步艰难地前进,让山子的劝告声埋没在风暴声中。
这次的暴风雪不算大,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后,总算是消停了下来,等暴风雪消停后,汪凡他们已经穿过刚刚的冰崖悬口,这已让他们精疲力尽,不得不休息整顿。
体力是他们现在极为重要的,之前尼玛告知,大多数葬身于珠穆朗玛峰的人也多半有因为体力不支的。
汪凡原地盘膝而坐,喝了点水,吸了两口氧气后,便眺望远方,饱览这奇观异景,只见一道道浅蓝色的原始冰川,层出不穷,一直连到天边,犹如无边无际般,抬头只见零星的风雪飘零在瓦蓝的天空下,而蓝天下是灰茫茫的山峰隐没在浓密的雾层里面,峻峭的山岩上铺盖着一望无边的白雪。
汪凡情不自禁放声朗道“大雪纷飞,豪情壮志,敢问谁与登高?莫过我汪凡是也。”
他情绪正值高涨,站起身来,有模有样,模仿着古人吟诗的姿态,双手一背,“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屁!”
旁边的薛文化直接打断他,说道“要我说是,雪山如此多难,叫你我折断了腰才是真的。”
“尔乃庸俗之辈啊!”汪凡故意反手拍掌摇头叹气,调侃他道“你这厮,怎能懂我这胸怀似大海,仗剑走天涯的情怀。”
“汪凡!你过来看看,我们是不是走偏了路线?”这时吴兰兰拿出尼玛所绘制的路线图,叫汪凡过去研究研究。
汪凡过去细看时,其他人也统统围观过来。
薛文化一看,知道他们已经偏离了路线,便说“我去!这下真的要嗝屁了。”然后看向汪凡,调侃道“还他娘的仗剑走天涯呢,这雪山你都走不出去。”
木云杉生气抱怨道“都怪昨晚那个姚墨惠把我们的指南针拿走了。”
就在大家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时,汪凡突然想到读大学时,他偶然间看见过一本关于冒险的书,书上有说,大自然中有很多可以分辨方向的,比如树木,通常朝南的一侧枝叶接收的阳光较多,生长得比较茂盛,树皮也相对光滑,而朝北的一侧就逊色得多,包括年轮也可通过看疏密情况来辨明方向,受光照的影响,树木南面木质生长较快,形成的年轮往往宽些,因此年轮纹路稀疏的一侧是面向南的,而纹路密集的一侧则指示北方。
像这种大自然告诉我们方向的方法多的数不胜数,而像雪山这种特殊环境,在天空不见阳时,可通过山体雪层覆盖率来辨认,他记得书上好像是说雪山的向阳面雪化的快些,由于太阳由东向西移动,且靠近赤道与南北方向垂直,垂直照射时间最长,所以向阳面是南面。
从别墅到树母村不过半小时路程,刚一到树母村,尚未进去,众人便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有不好的预感!大家按我刚刚说的队形推进,快!”
九树虽然退伍多年,但由于经常协助警方办案,预判危险的直觉依然很敏锐,尚未进村,便提高警惕起来。
众人依照队形,成梅花阵散开,苏卫东居中受保护,他临了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享受到“总统级”的安保待遇。
七人形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梅花阵快速向村寨推进,寨中早已荒无人烟,一幢幢竖立在夜幕下的居民楼在此时此刻仿佛都显得阴森恐怖。
远处树林被风吵得沙沙作响,怎么听都有点鬼哭狼嚎的感觉,整个村寨比“鬼城”还显得更像鬼城,起码“鬼城”还能看见几个办鬼工作人员,可这儿别说人影了,真是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多把狼眼手电的光束破开黑暗,齐齐投射在前方,突然旁边一幢楼里传来一名男性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武器,就放你们一马。”
全神贯注之下,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一声阴沉的声音真是把人给吓一跳。
不过声音太熟悉不过了,是浩宇的声音,顿时汪凡恍然大悟,骂道“草!中计了!”
话音刚落!苏卫东突然发出两声狰狞的笑声,说道“现在知道晚了!”
话声未落,霍地用身体撞开木云杉,身手敏捷地蹿入其中一道巷道里。
见状汪凡刚抢上步,手还没伸出去捉人,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了他脚边。
随既躲在暗中的浩宇说道“汪凡!就你最不老实!再自作聪明!下一枪就让你去见阎罗王。”
“浩宇!你别执迷不悟!你跑不了的!主动自首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吴兰兰气急败坏,说着苍白无力的发泄言语。
黑暗中再次传来浩宇的声音“吴队!对不住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好了!都别浪费时间了,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还有身上的手机,以及所有通讯设备,然后双手搭在别人肩上,一个搭一个,形成一条长龙,慢慢向树林走去!快点!给你们三十秒完成,否则就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已经有七八个红点从不同楼里投射到汪凡他们身上,是激光瞄准镜。
薛文化见自己身上出现一个红点,小声说道“旺!这会不会是唬人的?”
就在这时,只见他身上的红点移到旁边,“砰”的一声枪响,一面土墙瞬间被子弹打出一个大洞出来,随后红点又移到薛文化身上,这来回只在一瞬间,吓得薛文化脱口骂了声“我草!是真的!”
“姓薛的!你以为是开玩笑的吗?”说话的不是开枪的人,而是浩宇,只听他又道“快点!已经过去十秒钟了,拖延时间对你们没好处!”
令汪凡觉得诧异的是,为什么其他枪手不说话?而是由浩宇代劳?这其中有什么隐情?难不成这些人是哑巴不成?不过很快他便知道,他们并不是哑巴。
就在汪凡他们一个搭着一个,形成一条长龙,准备依照指今离开时,位于汪凡后面的九树小声说道“准备好!”
汪凡直接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装备好?
他完全没明白九树什么意思?但便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西首方位大概十几米的位置传来,接着又那人叫道“有人突袭我!在我4点钟方向,火力压制。”
一时间汪凡他们身上的红点都按指令,投射向4点钟方向,九树捉住时机,叫道“就现在!快躲进巷子。”
一时间每个人都闪电反应,向自己最有利的巷子蹿了进去。
此处的楼房错综复杂,一栋挨着一栋,对射击起到很大的障碍。
吴兰兰盘点了一下装备,氧气瓶被乱走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两个,可水壶因为刚刚所有人都在喝水,突然起暴风雪,这下是全给刮走了,一个也没给他们留下。
吴兰兰说道“看来我们要尽快解决氧气与水源问题,不然这么下去,恐怕我们还没到目的地,就先活活给渴死了,或者缺氧而死。”
薛文化说道“水源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大不了吃雪么,当年抗美援朝时,咱英勇的志愿军前辈不就是一口“炒面”就着一口雪,也把米国大兵打到丢盔弃甲么,我最担心的还是氧气问题。”
这确实是个问题,没有了氧气瓶,他们走不了多远,就可以长埋于这茫茫雪山之中,尸骨与它永世长存了。
苏芳婷说道“从这里回到米戈冰川也不是太远,哪里有几具尸体,我记得有的尸体上的氧气瓶还在,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木云杉担心的说道“如果不能用,那如此一去一回,不是更消耗体力,米戈冰川那段路并不好走,刚刚过来时我就感觉费了不少体力,而且尼玛说哪里极有可能遇见雪怪。”
现在顾不了许多了,在这里等也只能是等死,为今之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尽管这不是明智之举,但却是他们唯一选择。
他娘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怕个鸟,汪凡一咬牙,便叫上薛文化,向刚穿过的米戈冰川折返回去。
为了减轻负重,他和薛文化只带了一瓶氧气瓶轻装出发,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带上了工兵铲和尼泊尔弯刀。
此时风雪虽有减小,但依然是吹得这两人东倒西歪,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不过胜在还能行走。
走着走着,薛文化突然说道“我靠!阿旺咱是不是又走错了?”
米戈冰川是一片长达十几公里,宽约四五公里,连接了多座雪岭,周围又是连绵不绝的雪岭山川,没有指南针确实很容易走错路。
汪凡看了看周围,好像是这里,但又好像不是,说道“应该错不了!”
但薛文化坚持自己的看法,觉得就是走错了!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指着前方说道“旺!你快看哪,好像是登山队,这会咱们有救了!”
汪凡顺向望去,只见远处狂风暴雪,铺天盖地的冰雪里有一队朦朦胧胧像人影一样的灰色影子在缓缓的移动着。
汪凡和薛文化当既顶着暴风雪向登山队走去去,脸上拍打过来的冰雪刺痛刺痛的,跟了一段路后,目测登山队离他们约不到百米了。
于是这俩人不由加快了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在厚厚的积雪中困难前行。
而越接近队伍时汪凡越发觉得不对劲,只见队伍里的人影个个足有两米来高,而且异常的魁梧,并一点都不畏惧暴风雪,在大雪纷飞,狂风咆哮的情况下依然健步如飞。
像这种深积雪最怕踩到冰窟窿,或者薄冰层,所以汪凡和薛文化每行一步都要用手中的长冰镐去探一下路况,可是这些人影居然省去了这步骤。
汪凡顿觉不好,有种不祥的预感霍地顶上心头。
可是不想薛文化已经张嘴大叫道“喂!……”
“我草!别叫!”
汪凡瞬间只觉下裆一紧,这次是真的紧张得差点尿出来,当既上前捂住了薛文化的嘴,只因他们所看见的登山队,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大脚雪怪。
根据尼玛所说,他们族人老一辈见过雪怪的,都是一个说法,说这种人形怪物全身灰白绒毛,可以像人一样能够直立行走,具有一定的智慧,懂得用计诱骗村里女性,还有说看见过雪怪掳走裸体少女的,这种怕是村中老光棍想女人想疯了的说的!。
其实关于雪怪《撼龙.广地》中“广地”的异兽篇中也有记载,书中记载在远古智人进化到现代人之时,有一种群体进化时缺失了一环节,导致其成为半人半兽之物,又因喜雪山而居,故而称之雪人猿。
书中记载雪怪头颅尖耸,成锥子形,头毛有一道灰发披顶,血红青丝眸子只能看见有热量的物体,一对蝙蝠耳能在暴风雪中分辨出其它声音,三角形黑色鼻子对血腥味及雌类的气味异常敏感,一张血盆大口奇臭无比,上下两排锯齿獠牙撕肉如撕纸。
九树见汪凡他们担心,便给吃了颗定心丸,说道“国家花了大精力和金钱培训我这个侦察兵,你们以为是闹着玩的吗?”
“放心!没把握我也不能让你们去冒险,刚刚敌方用激光瞄准我们的时候,我已经通过激光轨道判断了他们的大概方位,按这里复杂的地形,对你们最有威胁的也就三个人,五发子弹压制三个人,起码有五六秒的时间间隙,换句话说,也就是文化,小凡,你们只有五六秒的夺物资时间!明白吗!over!”
五六秒!那也就是说要与死神争分夺秒。
汪凡不由又看了一下背包所在位置,深吸一口气,对着对讲机说道“我没问题!over!”
薛文化也回应道“不是咱吹牛皮,我也没问题,over!”
只听九树说“好!都听清楚了!听我口令,行动!”
随着九树一声“行动”,汪凡与薛文化便一股脑冲了出去,同一时间,耳边的枪声也响了起来。
汪凡脑子一片空白,只知要拼命去抢背包和手机,所以只知道有枪声,但是哪方开的枪他压根分不清楚。
在面对死神时,汪凡潜力大爆发,在电光火石间,抢到了背包与手机,下意识便身体后倒,直接扑到了那只剩下半面的残墙下。
此时敌方一连串子弹向残墙打来,墙顶被疯狂的子弹击起无数碎石渣土,汪凡被劈头盖脸打下来的碎石渣土搞得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耳边尽是“突突突”的枪械击发声,听得他心头霍霍颤抖。
到这时,他才真正知道害怕起来,更是身临其境的体会到战争的可怕……不!或许真正的战争比这可怕十倍百倍,顿时从骨髓里敬佩起老一辈的军人们,当年他们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浴血杀敌,用行动向侵略者表示不屈服,用生命捍卫了主权,更是用鲜血染红了国旗,他们才是真正的民族英雄,是我辈学习、崇拜的楷模。
这一刻汪凡仿佛与先辈军人隔空对话,顿时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在保持理智与安全的提前下,一记前滚翻跃回了巷子里。
“臭小子!临危不乱,身手勇气都可嘉,他奶奶的!是个当兵的好苗!”
九树见汪凡快而不慌地完成任务,便毫不吝啬赞道,而这时汪凡才知道原来刚才九树从他的位置一路移动射击到了自己这边的巷子。
随后他一边换弹匣,一边通过从对讲机询问薛文化那边的情况。
只听对讲机传来薛文化骂娘的声音,“我草他娘的!这帮狗东西的火力有点猛呀,像极了当年抗美援朝时米国老的炮弹,但我方志愿军也不是软柿子,九叔!我申请与他们同归于尽,方显我军的铁血意志……”
“嘴炮,你别发神经了,不过还能唧歪这么多,看来没什么问题!”
薛文化口无遮拦说了一大堆时,汪凡直接打断他。
又听薛文化说道“问题是没问题!但我被困在一堵残墙下了,咱们的支援军什么时候能到呀?”
就在薛文化唧唧歪歪时,汪凡已经打开了吴兰兰手机的通话记录,发现第一个就是刘局的,当既拨了过去。
电话是秒接,只听刘局口气着急问道“喂!小吴你那边什么情况了?……”
“刘叔是我!小凡!”汪凡直接打断刘局“刘叔!我们被七八个武装份子偷袭了,现在被他们压制在树母村,具体方位是村中古树向东一百多米的一片巷道里,双方在巷战呢,但我们只有一把枪,吴兰兰受伤了,支援军什么时候到呀?”
“什么!”
电话那头的刘刚顿时是雷霆震怒,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小汪!再坚持5分钟,武警队马上到,你记住,只要你们没事,犯罪分子那边就给我狠狠的反击,打死了算正当防卫。”
九树离汪凡近,对着电话吼道,“刘老头!你现在出警敢不敢再慢点?……我可告诉你!对方都是突击步枪,可我们连把小米加步枪都没有,你要再不到,我真控制不住了。”
而就在汪凡的刀刚刚拔出来时,已经有一只赶上来的雪怪破开风暴,直向他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汪凡当机立断一记后空翻从雪怪背上翻下,及时躲开。
扑来的雪怪一爪没抓到他,反倒把自己同伙给爪得没了半边脸,当场血溅一地,白茫茫的雪地上瞬间洒将上鲜红色的血液,味道奇臭无比。
汪凡暗叫糟糕!按书中所言,雪怪如其他嗜血野兽一样,对血腥味尤其敏感,之前那几只不见了踪影的雪怪正是处于下风口,这下定会招蜂引蝶,引来一波雪怪,他娘的!看来想跑只能先解决这只突如其来的雪怪,事已至此,只能和敌人拼刺刀了。
汪凡对已经爬起来的薛文化说道“嘴炮!你光宗耀祖的机会来了,速战速决干掉它,好跑路!”
突袭的雪怪失手后,又立马对汪凡发起第二次致命的攻击,只见它后脚猛地一蹬,扬起雪花的同时,身体已经离地,毒爪直向汪凡逼去。
早有防备的汪凡不慌不忙,当既用手中的工兵铲,铲一铲雪,直洒向扑将而来的雪怪,与此同时右手手中的弯刀去格挡它那如钢似铁般的爪子。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在雪怪没有落地之前,汪凡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铲由下而上抡起,破它腹部,然后一个转身,一刀直刺它太阳穴。
经过一个月特训,汪凡的身手已更上一层楼,这一次的突袭很是顺利。
可刚解决这只雪怪后,汪凡发现正有一只雪怪在攻击薛文化,汪凡立马一手工兵铲一手弯刀冲上助他一臂之力,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只雪怪向自己迎面冲来,双方交锋时,汪凡一个下蹲转体,就地一滚,接着用手中的弯刀去挑它的脚筋。
一刀挥出,血花四溅,雪怪立马单膝下跪,与此同时,汪凡马上用脚去踹它另一支脚,让其整个高大的身体跪地,随之一刀抹向它的脖子,了结它的生命。
在雪怪庞大的身躯完全倒地之前,汪凡一脚踩上它肩膀,身体一跃,跳向攻击薛文化的雪怪,一大脚就是一记空中侧踹直踹它头。
可谁知这些个畜生体壮身重,一脚过去居然他娘的纹丝不动,反倒是他自己重跌在地,真是颜面扫地。
汪凡这边刚倒地时,被他踹到的雪怪立马抬起它那硕大的脚丫子,准备一脚踩扁汪凡。
见状的薛文化直接一记重蹬腿及时堵击,要说薛文化天生神力不是盖的,这一脚踹得雪怪一歪脚,汪凡才得以逃生。
死里逃生后,汪凡翻身站起,与薛文化并肩时,说道“嘴炮!照脚筋挑。”
“好!”
薛文化应声刚落,又有一只雪怪袭来,他顺手一抡工兵铲,直拍对方的头。
就在雪怪愣住那一刻,汪凡就地一滚,移到它身后,瞄准脚筋便是一刀,早已等候机会的薛文化立马一刀就砍向其脖子,俩人完美配合,喘息之间又解决一只。
虽然局面一开始看似对他们俩有利,但高原缺氧是最大的致命要害,很快他们就觉得力不从心,立马调整姿势,背靠背。
薛文化有点得意洋洋的说道“旺!这雪怪也没有多厉害么!”
汪凡不以为意,回道“你可千万别把侥幸当实力,我们只是占了先下手为强的优势,但只要让它们抓一下,就算大罗神仙下凡给你做上一万次人工呼吸也没救了。”
此时只见已经有好几头雪怪陆陆续续赶过来,将他们重重包围,这一只只如狼似虎的畜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誓有生撕这俩个入侵者之意。
就在这时,其中有一只看似像领队的大雪怪发出咆哮,声音不逊色这暴风雪的狂呼声,声声如雷贯耳,令人胆战心惊。
汪凡真想提醒它,千万不敢这么乱吼乱叫的,不小心引发雪崩,咱都得埋葬在这,给山神当供品。
不过眼下燃眉之急不是雪不雪崩,而是这些饿鬼投胎的雪怪该如何摆脱?
“嘴炮同志!辛苦你了!我来支援你了!来!接住“星星之火!””汪凡话音未落!手中92式手枪已抛向薛文化。
那一瞬间,汪凡突然回想起上次在木良家,自己听九树讲他以前当兵时,所幻想自己与薛文化是军人,在敌后冲锋陷阵的画面来。
而此情此景是何其的应景,顿时又是热血上涌,神经少年的气质又有些上头了,对薛文化喊道“嘴炮!这些狗*日的是米国佬!咱们不能丢了先辈的脸,想当年在朝鲜可是咱们先辈把他们打到怀疑人生,现在咱们不能给先辈们抹黑,和他们丫的拼了!”
薛文化骂道:“什么?是米国佬!欺人太甚了,八嘎呀路……呸!不对!应该是fuckyou!干他丫的!”
这两兄弟正准备“抛头颅洒热血”时,不远处残墙后传来吴兰兰的责骂声“我说你们两个神经少年!别豪情壮志、意气风发了,武警支援已经赶到了,你们两个赶紧闪一边去,别捣乱惹事了。”
“我靠!怎么又说我惹事捣乱了?我他娘的天生就是惹事精吗?天天说我惹事闯祸,我不要面子的吗?!”
汪凡心中正叫不平时,薛文化说道“旺!你看看!这兰警花典型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不是!我看咱兄弟俩今天无论如何是必须得露两手给她瞧瞧不可了?”
“嘴炮!你别说!兄弟我正有此意……”
汪凡这边话没说完,吴兰兰的声音又传来“我可告诉你们!妨碍武警执勤也够你俩喝一壶的,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着吧!”
听罢,汪凡当既对薛文化改口道“嘴炮!其实我再三思考后,认为冲锋陷阵固然重要,但退居二线,向武警英雄学习实战经验,以及作战部署更为重要,咱们不能只是一股脑就知道蛮干,理论水平也得提高提高不是!”
薛文化说道“我靠!狗*日的阿旺!不是狼爷说你,说得太他妈的有道理了,要么说你是我兄弟呢!又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此时后方不断传来突击步枪95式断断续续的开火声,十几名身穿黑衣黑裤的武警战士犹如黑色幽灵,穿梭在黑暗的巷道之间,手中的95式在黑色夜幕下吐着火舌。
他们犹如一支铁拳,重重砸向敌方,以武装的方式告诉犯罪分子,在我国不允许你们武装撒野。
“全体都有!退到村外的山坡上,那里易守难攻。”
浩宇眼看自己人马马上撑不住了,便下令向后退,妄想做强弩之末的垂死挣扎。
所有蒙面人在得到指今后,且战且退,武警战士则全面压制,双方交火的声音一路渐行渐远。
“小凡!文化!拿上家伙,跟我来。”
九树见战场转移了,便带头向一幢楼里跑,汪凡与薛文化领命跟去。
方才九树亲眼看见苏卫东躲进一幢废楼的二楼里,这才准备去生擒他。
三人从大门进入,绕过照壁,来到庭院,纳西住房所谓的“三坊一照壁”,其实就是四周有房宿围成一个庭院,有正房与左右配房,正房较高,方向朝南,面对照壁,两侧配房略低,三个房宿就是“三坊”,至于一照壁,就是大门进来那面照壁。
苏卫东所躲进的房间是背靠照壁左手边二楼配房最后一间。
汪、薛二人跟着九树上了楼,走在第一个的九树用脚抵开虚掩的门,老旧木门顿时就吱吱嘎嘎响了起来,瞬间氛围烘托得很到味,聊斋志异的意思立马涌现出来。
苏卫东不在屋内,甚至里面没有任何人,九树带头走了进去,薛文化居中,汪凡垫底。
三人经过木门时,汪凡突然灵机一动,脑中闪过上次在禁区洞窟里,自己躲在门后偷窥张振兴的画面,前车之鉴,他下意识转头看去。
领头雪怪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如雷贯耳的咆哮,犹如决战的号角吹响,生死之战一触激发。
可就在双方才刚刚蠢蠢欲动,忽然地动山摇,只听头顶上的峰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紧接着听见的是山崩地裂的声音震响于峰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迅速的移动,声音巨响无比。
“他妈的!现在才雪崩!”王铁军气急败坏骂了一声!
等汪凡他们再想跑到内凹的石岩下时,已经来不急了,身后不远处的冰雪混夹着石块,犹如万兽奔腾,更似死神舞起的死亡镰刀,只见大雪以爆炸的方式冲下山坡,气吞山河,势不可挡。
汪凡等人依然作垂死挣扎的奔跑。
汪凡只觉大概跑了有十多米,雪崩已经到了自己的背后,眼看已经来不及了,命悬一线时他想起前面尼玛跟他讲的雪崩自救法。
于是当机立断便是一趴,趴在雪坡上,双手护住头,手撑起来,给自己一个呼吸的空间。
汪凡只觉巨大的雪冲击着自己,那感觉痛不欲生,仿佛有一支象征死亡的巨手正像拍蚂蚁一样拍着自己。
汪凡以为这下定是要被活埋了,不过庆幸的是这场雪崩并没有太长,雪堆里的他只感觉雪崩好像持续了一分多钟左右的时间。
在雪层下,汪凡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庆祝的是还能动,看来雪应该不是很厚。
他奋力从雪层里刨了一个洞,让自己的上半身钻出,然后大口呼吸着,等身体全部钻出雪堆后,发现暴风雪已经基本上停了,只剩下零散的鹅毛雪花孤零零的飘落着。
随后王铁军也从离他不远处的雪堆里爬出来,但却不见薛文化和九树的身影。
汪凡和王铁军硬撑着疲惫不堪,几近虚脱的身体,一边寻找一边叫喊,他们是边喊边吸王铁军带来的氧气瓶,这个时候体力与氧气对他们是最重要的。
很快九树也从雪堆里出来,见着氧气瓶就跟狼似的,抢过去大吸几口后,才有所缓过劲来。
现在就剩下薛文化,汪凡不由紧张起来,生怕他有不测。
“嘴炮!——嘴炮!”尽管汪凡喊了几声,找了将近两分钟,依然不见薛文化的身影。
就在汪凡快绝望时,正前方一支手突然冲破雪堆,汪凡一看是薛文化的手,那一刻真的差点喜极而泣。
汪凡、王铁军还有九树三人合力把薛文化刨出后,薛文化大口呼吸着汪凡递上的氧气瓶,吸了几口后,说道“不够!不够!快……快,快背我回去,让小婷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快不行了。”
汪凡他们把装备找齐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吴兰兰她们藏身的裂缝处。
路上的聊天中,得知九树已经摸清楚姆蚩组织在米戈沙所谓的制药厂背后的猫腻,原来那是一个制毒厂,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说是一个制蛊毒的地方,九树已经拍到了相关的文件以及视频,后来通过定位器发现汪凡他们所在位置,担心他们出事,便让战友开车把他送到珠峰大本营,并在珠峰大本营与王铁军碰见。
汪凡现在已经能隐约感觉到,当年的事与九树还有自家老爷子他们当年被派到藏地有关。
只听他说“九叔!你知道沙姆巴拉洞吗?”
在故意问出这个问题后,汪凡聚精会神在捕捉九叔的微表情,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了。
九树不但没有表现出有破绽的神情变化,反而还不屑笑道“你这个小鬼头整天就知道下套来套我话,吃一堑长一智,我岂能再上你套,老王说得对,有本事你自己查。”
他话虽如此,但汪凡依然保持自己的新怀疑,打从知道沙姆巴拉洞就疑是在珠穆朗玛峰时,汪凡潜意识就想到当年九树他们在对越结束就马上被派到藏地,会不会和所谓“地球轴心”有关?
这种第六感来得毫无道理可言,但又令汪凡觉得太有立脚之本了,只怕就是如此,说不定自己额头上的印记与这这沙姆巴拉洞也有关系。
至于王铁军说他来珠穆朗玛峰的原因,汪凡觉得也有隐瞒自己的成份。
据王铁军所说,他现在正是休假期,因不放心汪凡他们,才通过定位器赶来,至于枪的由来,他说是从黑市买来的,这点就有点把汪凡当傻白甜耍的成份了。
苏卫东见女儿痛苦的表情,自己的心也在隐隐作痛着,但他依然执迷不悟。
“婷儿!你别怪爸爸,我们一家人的仇我不得不报,如果我现在被抓了,那报仇就无望了,爸爸答应你,报了仇,我一定去自首!”
苏卫东话音刚落,已经失控的苏芳婷哭喊着“你报了仇自首又怎样?不管你自首或不自首,结局都一样!我注定是一个可悲的孤儿,一个母亲、爷爷奶奶,都被自己父亲杀死的可悲孤儿……你说这样的人活着不是一个笑话,能是什么?……阿——!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不杀了我?”
苏芳婷的那一声抱头痛哭的呐喊,令人心头一揪,汪凡仿佛被什么刺到了,薛文化更是当既冲过去抱住她,试图缓解她失控的情绪。
可苏芳婷依然哭喊着“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
那一瞬间薛文化心碎了,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看着自己心仪的女人崩溃,这是什么样的体验,无以言表。
薛文化爆怒道“叔!你是不是要把你儿女逼疯了才满意?”
“不是我!都是姆蚩丹尤那魔女害的!我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
苏卫东的情绪亦立马不稳定起来,叫喊着的同时拔出刀来,从浩宇手中抢过受苏芳婷情绪影响也哭得稀里哗啦的木云杉,直接刀尖对着其脖子……
吴兰兰见状,双目圆瞪,说道“苏卫东你冷静点!文化!不要再刺激他了!”
汪凡也大吃一惊,心头咯噔一下,就怕苏卫东情绪失控,一刀刺进木云杉的脖子,也劝说道“苏叔!冷静!她只是孩子呀!和你无冤无仇,千万要冷静!”
而此时情绪过激的苏芳婷已经哭晕在薛文化的怀里,苏卫东看着自己可怜的女儿,顿时反倒冷静了点,但眼神只是变得更坚定,冷不丁对薛文化说道“小薛!如果叔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婷儿,叔拜托你了!”
说罢!恶狠狠对吴兰兰说道“吴警官,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按我的要求去办,否则我要对不住手中这孩子了!快——!”
他最后一个“快”字简直就是用吼出来的。
吴兰兰被他刚刚情绪失控这么一闹,也不敢再与之周旋,立马妥协,用对讲机呼叫镇守在树母村外的刘局。
“吴兰兰呼叫刘局!吴兰兰呼叫刘局!”
“收到!收到!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over!”
由于汪凡他们用的是同一频道,甚至同一款式对讲机,加之对讲机一直塞在耳朵里,所以刘局那边的声音汪凡他们也是清楚听到。
包括苏卫东也能清楚听见,因为此时此刻木云杉耳朵里的对讲机已经塞在了苏卫东的耳朵上。
吴兰兰对着对讲机说道“罪犯手中劫持一名人质,他们要求提供一辆车,罪犯情绪比较不稳定,over!”
刘局说道“告诉他们,车可以提供,但是开不进村寨里,让他们半小时后出来取,over!”
“情况你们听到了!”吴兰兰说完这句,又对浩宇说道“浩宇!你也是……或许应该说你曾经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应该知道你们是跑不了的,不要再让事态恶化下去,对你们没好处的。”
“吴队!你不必多费口舌了,我已没有退路!而且爷爷奶奶,还有妈妈的仇必须报,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苏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活到今天,就是为了报恩,你不是孤儿,不懂我的心境。”
从浩宇简单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他对苏家家人的感情,显然是可以为之拼命。
吴兰兰说道“不要叫我吴队,自从你做了背叛警察维护治安的事后,你就已经不再是警察……再者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孤儿的感受,天下孤儿遭遇不公的何其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误入歧途!”
“浩宇!不要再和他们费口舌,快!再劫持一名人质!”苏卫东老谋深算,认为要再劫持一名人质,好有双重保险。
汪凡等人沿裂缝深处推进了一断路程,四周的寒意骤升,在众人狼眼手电的照射下,很快就辨认出所在地是一个冰窟。
只见冰窟四面环冰,本来浅蓝浅蓝的冰面层,在狼眼手电的光柱下立马被折射成白皑皑一片,好在他们都带了护目镜,否则非亮瞎了眼睛不可。
冰面易滑难行,尽管个个都穿有带冰刀的高山鞋,但依然小心翼翼地推进,否则一不小心就得摔得四仰八叉,又或屁股座地,哪样都不好受。
汪凡一边小心推进,一边习惯性的目测一下冰窟的面积,可是冰窟的高度难以目测出来,它是一条裂缝,一直延伸到狼眼手电的照明范围外,整条缝隙呈现成一条歪歪扭扭,不规则,上窄下宽的形状。
而他们行走的下面,宽度也差不多就一米半左右,刚好可以两个人并肩行走。
又前行进了差不多百米,眼前出现的场景令众人瞠目结舌,只见冰洞窟从窄长的缝隙逐渐变得豁然开朗,用肉眼目测一下面积,足足有半个足球场一般大小,且洞顶全部都是一些笔直笔直又晶莹剔透的冰锥。
冰锥在他们七把狼眼手电的照射下,犹如射灯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把整个冰窟照的通亮,犹如水晶宫殿般。
在冰锥的折射下,冰窟一目了然,只见冰窟里有着千疮百孔的冰洞道,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冰窟。
冰洞道更是奇形怪状,汪凡与薛文化来到其中一条洞道跟前,用狼眼手电一照,发现冰洞道内弯弯曲曲,而且有大有小,大的刚好可以一个成年人钻进去爬行,小的小到只有差不多三岁小娃儿才可以钻进。
奇怪的是,整个冰窟给汪凡的感觉似曾相识,隐隐之中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曾经来过。
薛文化解释说“阿旺,别瞎想,这可能是那什么……哦!对了!既视感,人都会产生这种感觉。”
汪凡很肯定不是,摇摇头道“不是既视感。”
“你小子懂什么是既视感么?”
“既视感也叫“幻觉记忆”,还有一种科学术语叫海马效应,这是人们大脑中知觉系统和记忆系统相互作用的结果。”
薛文化忽然想起什么来,说道“哦!对了!这个即视感还是之前你告诉我的……那会不会是你残留的记忆呢?”
汪凡说道“怎么可能,我生平第一次爬珠穆朗玛峰。”
面对千疮百孔的洞道,众人都不知应该走哪条才能走出去,本来依照尼玛所画路线图加指南针以及坐标,这三个要素想找到正确方向不难,但问题是一进这个奇怪的冰窟后,他们身上一却电子设备都失灵,包括传统定向仪器也出现错乱。
“这附近应该有强大的磁场干扰。”
王铁军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反问“地球轴心磁场会不会很大?”
这是个专业问题,汪凡他们虽然都回答不上,但王铁军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
或许他们确实是离所谓地球轴心很近了,当然!前题是真的有地球轴心。
关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纳粹进藏找神秘力量源泉地球轴心一事,汪凡个人认为应该是这么个情况,关于沙姆巴拉洞*穴可能存在,但不是纳粹以为的沙姆巴拉洞,或许它就是一个自然洞窟,而地球轴心可能也存在,但同样不是纳粹所以为的那样。
换言之就是在青藏高原地区,可能存在着某个神秘洞*穴,里面有着某种力量,而这力量不一定是所谓的地球轴心,它有可能是来自大自然的力量,要么某种古文明的骗局,又或者是外星人留下的能源,这些都有可能是这事件的真相,也包括山子他爷爷所猜测的,上古之泪就是地球轴心所谓的神秘力量,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
只见薛文化这一拳向浩宇下巴击去,尽管浩宇及时用手挡住了,但还是经不住薛文化这一拳,直接向后连退好几步,差一点没跌倒在地。
“也不过如此么,今天狼爷就好好教训你!”薛文化见自己一拳占了上风,便得意忘形起来。
但汪凡看得出来刚刚浩宇是在试探薛文化的拳力。
有经验的的格斗手,并不是一个劲的蛮攻,而是会试探对方的拳力与脚力,包括身法走位与出招路数,好因人制宜制定方案。
但薛文化并不知浩宇的用意,撂下这么一句,就冲上去与对方短兵相接。
汪凡之所以没拦着,是想投石问路,让薛文化帮自己试试浩宇真正的实力。
格斗中巧劲与技巧固然重要,但如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难于保存实力,只得全力相博,所以让薛文化去试探最合适不过。
薛文化属于重量形打手,力量比较惊人,但是速度偏慢,且没有技巧,体力还不好,这也得原于多年来抽烟喝酒的原故,体力不行便不合适打持久战。
而浩宇是属于综合型打手,各方面都比较均衡,他的身手与汪凡比较相似,都属于取各家之所长,有擒拿、拳击、散打以及传统功夫的底子,且下手凶狠,招招攻要害,人体的要害主要有天灵盖、后脑勺、太阳穴,鼻梁骨,下巴,胸口心脏处,胸部左右两处肋骨,还有就是裆部。
汪凡眼看薛文化体力快不行了,格斗!体力是极其重要的,体力不支,会导致速度与力量,包括招势,都容易破绽百出。
果然不出汪凡所料,薛文化在最后招架浩宇三招后,便因体力消耗,显得力不从心了,第四招眼看就接不住了。
浩宇这第四招是一记后摆腿,凶猛地向薛文化太阳穴攻去,见状!汪凡当既两个箭步抢上,赶在薛文化中招之前,一记扫堂腿放倒浩宇。
“阿旺!不需要你帮忙,你这让狼爷胜之不武不是!”
薛文化对于汪凡的出手相助还表示不满。
汪凡知道和他解释不通,便说,九叔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你上去看看!
话声刚落,突然二楼窗户传来一声“我草!”的骂声。
原来是九树从窗户飞出,摔到院外,紧跟着的是黑熊飞将出来,也扑到了院外,随既院外传来九树的求救声“里面的还是来个帮忙的!我没准备家伙,快招架不住了。”
“听到没?还不快去帮你师傅!”汪凡借机支开薛文化。
薛文化两话不说,抄起工兵铲就跑了出去。
汪凡将56式抛给吴兰兰,吴兰兰接住后,说道“汪凡!别玩了!”
“吴警官!你看现在这种局面,不打能行吗?”其实汪凡这是话中有话,刚刚浩宇与薛文化交手时,汪发现56式已经没子弹了。
吴兰兰明白了汪凡言外之意,不再阻拦。
浩宇当既向汪凡挑了下眉,示意废话别说,开始吧!
汪凡向后退了一小步,与他保持在不到二米的距离,这个距离退可守,进可攻。
而浩宇已经完全热了身,当先发起进攻,一个闪进贴过来,腾空飞膝已然破空而出,汪凡嘴角一扬,右脚瞬间甩高于头顶,一记大劈腿犹如刀斧般,伴着破风声,一下劈在浩宇弯曲起的右大腿上,破解了他的腾空飞膝。
浩宇刚落地之时,身体一侧,一记强势的“贴山靠”顺势靠了过来,他的体形与汪凡差不多,汪凡并没避让,选择硬杠,当既也身体一侧,还以同样的刚猛的“贴山靠”。
贴山靠亦称铁山靠,是古拳法八极拳近身肉*博中常见的战术,与顶心肘一样,同样讲究硬打硬进,需以脚发力,以跨摧肩,肩为顶点,向目标顶出,此技法重在腰马,有摧枯拉朽的劲力,需舍身无我,勇敢无畏的硬杠勇气。
冰洞道里同样是千疮百孔的岔道,依照之前说的方法,以火苗试风择路,费了好大周折,汪凡与九树才找到了出口。
走出冰洞窟后,汪凡按之前说好的办法,将攀岩绳扯三扯,表示安全出洞道,然后其他人再顺着攀岩绳走出冰窟。
等众人都出来后,汪凡清点了一下人数和装备,确定齐全后,便继续按他们之前规定好的路线行进。
可是到了坐标的位置后,却不见有任何古迹,只有万重雪岭山锋,以及没过膝盖的皑皑白雪。
“到底对没对?坐标是这里吗?”
薛文化看着尼玛所绘制的等高线图,看了半天。
九树和王铁军拿着绘制图与王铁军带来的军事地图,反复比对后,确认位置无误。
汪凡想起山子那盗墓贼与他说的,便对众人说道“应该不是坐标问题!是古迹问题!居然能称之为幽灵古迹,那肯定是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要那么容易让我们找到,不就浪得虚名了吗!”
薛文化听罢,对王铁军说道“老王!阿旺说你有个外号叫幽灵,那古迹也叫幽灵,怎么着,要不你给它打个电话,问问它到底见不见我们,要不见,我们可打道回府了。”
王铁军第一次与薛文化接触,不习惯对方这种口无遮拦,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幽默方式,愣是不知怎么回应了。
汪凡下意识就回道“嘴炮!你说咱两手空空来串门,也没带个水果礼物的,人家估计是挑咱礼了。”
“可问题是这也没个水果滩不是!”
薛文化很自然的胡说八道接着话,并随手抓了一把雪,胡乱一捏,捏成一个球状,又道“要不用雪给捏两个苹果?”说罢,一口咬了下去,“嗯!我这个还是糌粑味的!挺新鲜!”
汪凡他们的水壶被之前的雪崩祸祸得只剩三四个了,水源肯定是稀缺宝贵的,为了合理安排,只能与吃雪球配合着解决了。
反正这是在六千多米的海拔,又处登山队不涉足的区域,雪肯定是干净的。
其他人也相续抓了把雪解渴。
汪凡咬一口,便一本正经对薛文化说道“嘴炮!我他娘的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胡说八道了,还糌粑味的!这明明就是酥油茶味的好吧!”
九树说道“你们两个别开玩笑了!还是想想还有没有从盗墓贼口中听到任何有关幽灵古迹的信息?”
众人均摇了摇头。
汪凡则说道“据山子说,幽灵古迹就和幽灵船一样,会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他说他在他爷爷的笔记本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说是曾经有人在珠峰低下通过望远镜无意间看到一座古迹隐在雪原的山涯上,可后来就再也没人看见过了。”
薛文化说道“我靠!没有详细说明哪一年?发现者?以及具体位置?这故事一听就是瞎编乱造的!”
吴兰兰不以为意,说道“无风不起浪,如果单只是山子他爷爷笔记本上的这则传说是不可信,但现在有多个线索指向幽灵古迹,所以应该不会是假的,只是我们没找到发现它的方法罢了。”
王铁军说道“藏民会通过虔诚的祷告得到神明指示,千百年来如此,会不会有它的道理?”
他向来话少,言简意赅。
“照咱现在这种局面看,是管它有枣没枣都来一杆子,兴许真成了,来吧!拜一拜又不要钱。”
薛文化觉得他这个大哥说得有道理,马上扇动大家“五体投地”的膜拜。
汪凡是无神论,自然不信这一套,但拦不住其他人都进行着,他也被迫再一次下跪。
吴兰兰见汪凡不情不愿,便对他说道“我是警察,警察不能迷信,但这是一种信仰,也是藏民信徒一种最虔诚的表达方式,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王铁军说道“吴兰兰说的对!”
汪凡说道“问题这要拜什么总得给我个主体吧?”
薛文化说道“就拜雪山,不拜什么神,藏族原始苯教本相信万物皆有灵,崇拜的对象是一切自然物,你就膜拜一下雪山,以表敬仰,说不定雪山爷爷一高兴,就叫幽灵古迹出了迎接你了。”
汪凡虽不拜仙、神、魔、佛等一切虚无之物,但对大自然是有着绝对的敬仰之心。
在他看来,大自然才是造物之神,同时也是毁灭之魔,神魔一面,取决于人类,人类要是不作死,不去破坏生态平衡,大自然就回馈舒适温馨的环境,但要是人类活得不耐烦了,想挑战一下大自然的话,那它只需动一动小拇指,海啸地震,台风暴雨等毁天灭地的灾难,都可以给你变成一日三餐式的家常便饭。
古迹脚下首先映入汪凡等人眼帘的是随风飘扬的五彩经幡,这些经幡虽然不知在这里飘扬了多久?但在海拔六千多米,天寒地冻的雪山,犹如处在一个天然大冰箱,颜色依然如新。
不过经幡在藏地随处可见,众人没多关注,继续向宛如天梯的古迹石阶向上走去,每个人都迫不及待想一睹被尘封起来的古老文明,毕竟猎奇心人皆有之。
走在不知是何年月的古老天梯上,薛文化说道“兄弟姐妹们,咱现在每向上一步都是意义非凡的,是在用脚丈量古老文明,是在隔时空与历史对话,更是人类向老祖宗更靠近了一步呀。”
汪凡说道“嘴炮!要靠近老祖宗你自己靠近好了,别把我们算上去,说得我们好像马上要被老祖宗带走了似的。”
玩笑归玩笑,但汪凡总感觉这古老的古迹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王铁军发现了问题所在,说道“这里不积雪!”
没错!就如王铁军所说的,古迹居然一片雪花都没有,周边飘起的鹅毛大雪都落不到这古迹上,雪就像是有意避开它一般,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这幽灵古迹下真有蕴含神秘力量的地球轴心?而正是这神秘力量世世代代保护着幽灵古迹,又或者是幽灵古迹世世代代守护着它?
薛文化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之前去古田会议旧址学习红军精神时,发现整个旧扯房子的屋后尽是一片树林子,可是屋顶就是一片落叶都没有,而且工作人员告知,那不是人为去清理的,是落叶就落不到屋顶上,你们说奇不奇?”
汪凡就怕薛文化这孙子又让他用科学去解释解释,立马第一个附和道“嗯!果然是四海八荒不能用单一片面的眼光去认知。”
进入古迹的天梯有两条,犹如两条巨大的臂膀从古迹大门左右两侧环抱起来,像极了雪山巨人正张开双臂拥抱探险者,只是不知这是来自古老文明的拥抱,还是来自未知死亡的拥抱?
他们沿着天梯来至古迹的大门,大门高差不多在十余米,宽五六米,材质为花岗岩,上面虽无雕梁画栋,彩绘制画,但依然透露着一股诡异神秘的气息。
古迹大门紧闲,不知多久没开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开?众人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理,合力去推石门,可出乎意料的是石门一推便轻松推开,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沉重。
进入大殿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如果说古迹的外面是为了隐在山崖而古朴无华,不作任何装饰,那古迹内就是引领风骚,惊艳至极。
只见足有百来平的大殿绘满了画风古朴,色彩艳丽,内容泼辣的壁画。
四周墙壁包括天花板均是,殿中更是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转经筒,整个画面迎面扑来的都是浓厚的藏地佛教色彩。
汪凡对薛文化说道“嘴炮!你不是自许对藏族佛教有一定的认知吗!说说吧!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是寺庙吗?”
“不像寺庙,再说了,寺庙也不能建到这与世隔绝,要人命海拔的地方来,这要是有虔诚的信徒想来朝圣,还不得有几个整死几个!”
薛文化说罢,又看了看周遭壁画,不自觉摸了摸下巴,颇有专家学者派头,说道“据我所知,藏区苯教或者佛教都有伏藏之举,这搞不好是个伏藏宫。”
所谓伏藏,是指苯教和藏传佛教徒在他们信仰的宗教受到劫难时,会把经书典籍、法器、高僧上师的遗物,等一切宗教有关的东西藏匿起来,以求日后重新挖掘出来。
按伏藏的要求,肯定是越隐密越好,这点古迹倒是符合其要求,毕竟谁能想到在世界之巅隔壁的冰崖之上,居然隐藏一座收藏有藏宝的古迹。
从这个观点出发,薛文化这个猜测是成立的。
壁画上的内容颇为暴力,都是一些人魔大战一类题材,妖魔鬼怪画得是花花绿绿,张牙舞爪,笔法古朴细腻。
薛文化见这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叫道“有没有搞错?这狗*日的逆天了不成?!”
汪凡也是暗暗吃惊,看来已经成巫术操控之物的黑熊以正常的物理打击,怕是没用了。
这时只听九树说道“这货已经不吃常规物理打击了,必须先破其身上的蛊术,我猜控尸的鬼草婆就在附近,小凡!文化!你们先撑着,我去找鬼草婆,不然这样下去我们只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
九树说罢,也没等汪凡他们答应,便跑去寻那躲在暗处的控尸鬼草婆去了。
正当汪凡与薛文化与黑熊周旋时,突然从他口中吐出一只蛊虫来,蛊虫呲着两排白森森的锯齿獠牙,直飞向薛文化。
见状的汪凡大惊,立马挥起手中的弯刀,在蛊虫将要咬到薛文化的千钧一发间,将它削成两半。
薛文化骂道“我靠!这家伙不讲武德,居然吐“口水”呀!”
汪凡也说道“嘴炮!你瞧这货,身高体胖,和你有的一拼,干脆这样!你认他作大哥,让讲讲文明,别随地吐痰。”
薛文化见汪凡又拿自己开涮,说什么也不答应了,还嘴道“无德旺!你就无德吧,在你大爷面前还这么不懂事,你看都把人家给急得吐口水了。”
他俩这种不尊重对手的行为让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给了他们一些惩罚。
就在薛文化又躲过一只黑熊吐出的蛊虫时,因为身体向后跳开,好死不死撞上了一堵年久失修的土墙,墙上均木架瓦片,残墙年久失修的“老身子骨”如何能招架得住薛文化如“推土机”一般的撞击,顿时轰然倒塌,顶上的木架瓦片纷砸下。
薛文化顿时被活埋了起来,这下当真是乐极生悲,自食其果了。
“嘴炮!”
汪凡顿时心头一悬,担心薛文化安危,叫一声便跑过去扒拉瓦片残骸。
他是关心则乱,完全忘记大敌当前,待他想起黑熊时,对方已如恶狗扑食一般,张牙舞爪扑来。
便在命悬一线之时,突然一股劲风袭来,只见一堵残墙轰然倒塌下来,汪凡暗叫不好,身体向后越开,极时躲过一劫。
可扑将上来的黑熊被埋了个正着。
这时大条冷不丁出现在汪凡身后,原来刚刚在墙塌的一瞬间,他当既向院内一扑,逃过一劫的同时又用身体撞倒一面墙。
汪凡刚想骂,突然黑熊从废墟中飞将而出,直接扑到双手被上了手拷的苏卫东身边,一把掐住其脖子,将其挟持。
随后从黑暗中传来一女性的声音“把汪凡交出来!否则就杀了苏卫东。”
众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猝不及防,甚至还没搞清楚控尸鬼草婆姚墨惠躲在哪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而黑暗中又传来姚墨惠的声音“汪凡!如果你有担当,就不要连累别人。”
这次所有人都清楚听出姚墨惠的声音是从刚刚他们出来的木楞房里传出来的,但具体位置尚未清楚,这当真是灯下黑,原来她一直隐在汪凡他们身边,但谁也没想到。
九树当既准备摸进刚刚的木楞房里,但被识破了,只听姚墨惠继续说道“都别动,全部后退,否则杀了苏卫东!”
话音刚落,被其控制的黑熊手劲加重,苏卫东脸色一变,明显呼吸困难了一点,众人见状立马乖乖后退。
苏芳婷更是哭着救姚墨惠不要伤害他爸爸。
可谁也没想到,黑熊突然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
汪凡只觉呼吸停了片刻,那是脖子被捏断的声音,接着黑熊一甩手,把苏卫东甩开,自己便冲进黑夜中,逃之夭夭。
“爸——!”
苏芳婷一声哭喊,冲到苏卫东身边,已然泣不成声。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令人听了有说不出来的滋味,所有人均一拥而上,查看苏卫东的情况。
那喇*嘛打扮的人见了薛文化手中的字项链,突然眼前一亮,问道“居士!你也是我苯教的信徒?能否借项链我看看?”
薛文化没理他,只是对汪凡说道“旺!这家伙不怕我的项链,看来不是鬼呀!”
汪凡回道“废话!这世上哪里有鬼,不过这人鬼鬼祟祟,不得不防!”
说罢!汪凡抬高声音,对那人说道“你到底是谁,快点交代清楚,否则我们的十八般武艺可全给你招呼上了。”
想来对喇*嘛大呼小叫的也只有他汪某人了,这要是让信徒们知道了,还不知得把他怎么着,估计扒光衣服游街示众是少不了的。
不过他此举也是迫于无奈,毕竟人烟绝迹,雪岭古迹之中,突然出现个行为古怪的人来,叫人怎能不防?
喇*嘛当既解释,此古迹是伏藏寺,而他是专门守护这里的苯教护伏喇*嘛,并不是藏族人,而是扎僜人。
扎僜人和夏尔巴人一样,是我国五十六个民族以外的民族,但也是咱中国人,之所以会有未被识别的民族,是因为依照马克思民族理论,民族是指需要具备人们在历史上形成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共同文化,以及共同心理素质,五个稳定的共同体,但有的并不具备这“五个共同体”。
其二是又因资料不足、数据不足、划分民族的标准未统一,造成民族划分仍有许多错误。
其三则是因为再加上中国的民族理论后来吸收了西方那套“血缘”划分民族理论,因此造成了许多未识别民族。
扎僜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世人极少触及的喜马拉雅深山之中,他们家乡的空气以及水源保持着纯天然,环境依然原始,饮食也非常单一。
主要是羊奶跟杏仁,以及藏地都爱的糌粑和酥油茶,其它杂七杂八的就都没有了,这种独特的饮食习惯,造就了扎僜人无欲无求的文化,这也是他们成为守护伏藏人选的重要因素之一。
在解放前,绝大多数扎僜人依然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生活,在西藏民主改革前,扎僜人备受歧视,被蔑称为“米什米人”,意思就是“不开化的人”。
扎僜人都是苯教信徒,也皆是负责伏藏看护的,他们族人从古象雄王朝开始,就一直从事守护伏藏的工作。
据护伏喇*嘛介绍,这座伏藏寺建于古象雄王朝鼎盛时期,在古象雄时期,苯教还曾鼎盛一时,后来吐蕃推翻了古象雄王朝,统一了西藏,而松赞干布的两个老婆,一个唐朝文成公主,一个尼泊尔尺尊公主,都是印传佛教的信徒,在两位老婆的潜移默化下,松赞干布就大兴佛教,建寺庙,也便有了如今的藏传佛教。
而曾经鼎盛一时的苯教也渐渐衰败,直至走向没落,不过古象雄时期的苯教对西藏文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它才是西藏文明之根源,如今西藏的转神山、拜神湖、插五彩经幡、刻石头经文等等,都是古象雄佛法(苯教)所留下来的。
可以这么说,幽灵古迹(伏藏寺)是整个苯教的缩影,曾经高原雪域的鼎盛文明如今已如这破败的古迹一样,默默无闻地隐藏在雪山某个角落之中,虽然有点悲壮,但自古文明的兴衰,朝代的更替,从来就不被个人的意志而转移,这只不过是历史巨轮滚动时的一个必然结果。
如今也只有扎僜族人默默地守护在这见证过苯教兴衰的伏藏寺。
不过护伏喇*嘛也不是长居于处,而是五年上来一次,进行维护修补,他们扎僜人世世代代都这样,到了护伏喇*嘛这一代也早已算不清是第几代了。
汪凡一听是这么个情况,当既问护伏喇*嘛,听没听过沙姆巴拉洞,又或者是上古之泪之类的传说?
但得到的只是护伏喇*嘛的警告,他警告汪凡他们不该问的别问,也别到处乱跑,让他们在这里借宿一晚,只是看在薛文化那条苯教字项链的面子上,否则早把他们赶出去了,特别是看见王铁军那把枪,哪里有登山队带枪的。
居然别人好心收留汪凡他们过夜,汪凡他们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立马乖乖闭嘴,听话照做就是了。
汪凡索性拿出手机将其拍下。
可谁知他随手这么一拍,两年后却对他们寻找上古之泪起到大作用了,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帐篷搭好后,汪、薛、王还有九,四人闲来无聊,薛文化就打盹,王铁军正里里外外擦拭着他那把79式,都说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看来这王铁军也是“惜命”的很。
而九树则在沉思,也不知道想什么?
至于汪凡自然是在琢磨九树在想什么,会不会是在琢磨自己琢磨什么?
汪凡开口说道“九叔!问你个问题。”
九树当既斩立决,说道“你别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都还没说什么问题呢!”
“什么问题我都不知道!”
“我靠!”汪凡暗骂一声,便悻悻然闭嘴,也躺进帐篷胡思乱想着。
到了傍晚时分,护伏喇*嘛来叫他们去用膳。
薛文化喜出望外道“怎么还管饭呀!这敢情好,糌粑吃得我都快成糌粑了。”
去膳房的路上,汪凡一路偷偷的把整个古迹的路线记在脑子里,打算晚上夜探古迹。
九树也是一路走走停停,看那一双贼溜溜的双眼也正四处打量着古迹,看来下午他是在琢磨和汪凡一样的事。
快走到膳房时看见吴兰兰她们三人。
木云杉一见到汪凡,便兴奋的叫着他的名字跑过去,却让护伏喇*嘛阻止,让她切勿大声喧哗,扰了清静。
木云杉不好意思,向汪凡吐了吐舌头,以表自己的尴尬。
令汪凡他们没想到的是,走进膳房后,发现居然还有其它扎僜人,不过想想也是,若大的伏藏寺,护伏喇*嘛一个人也收拾不过来。
不过其他扎僜人个个跟木头人似的,肢体一板一眼,眼神略显呆滞,和他们打招呼,人家都不带理你的,完全孰若无睹。
护伏喇*嘛还教训汪凡,做自己的事就好,不要乱打招呼。
顿时汪凡只觉自己仿佛致身在鬼城之中,遇见鬼请客了,这些扎僜人的言行举止果然有够怪异的。
当看见吃的以后,薛文化差点没骂娘,又是糌粑,不过倒是给配了杏仁和羊奶,他也这算不错了,起码人家还不管你吃喝。
期间护伏喇*嘛还端来一碗水,说是这雪山的雪所化的,让汪凡他们每人喝一口,并对雪水发誓,明天离开伏藏寺后,不可以将这里的秘密告诉世人。
扎僜人的信仰是虔诚的,他们信仰雪山,在他们看来,有信仰的人,一旦喝了雪水起誓就必须遵守,否则这个人的家乡便会没有新鲜的空气,没有干净的水源以及天然的食物。
在扎僜人眼中,自然原始的生态才是贵比真金,他们可以不要钱财,不要钢筋混泥土,但不能没有美好的自然生态,这也是他们一直居住在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原因,更是被人叫作米什米人(不开化的人)的原因。
因为薛文化的字项链,扎僜喇*嘛以为他们都也是苯教信徒,这才让他们喝雪水发誓。
汪凡正很是珍惜的喝着纯天然的羊奶时,无意间看见膳房某处角落,一道房门里闪过一道白影,是个女子?多么熟悉的身影。
汪凡整个人激动得失控站起身来,还来不及上前确认时,护伏喇*嘛开口道“你这个居士!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
很明显!对方已经有点烦汪凡了。
但此时此刻的汪凡哪里顾得了许多,自从李兮容为了他失踪之后,汪凡就落下心病,特别是见了他的弟弟李逍遥以后更是心生惭愧,而这种惭愧久而久之变成另一种思念,更别说他还看了李兮容的日记,上面写了她对汪凡的心路历程。
本来李兮容对糟糕的生活时常产生放弃的念头,但自从认识了汪凡以后,她对生活开始更坚定,更向阳,因为无论是从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汪凡都可以给予希望。
汪凡问道“为什么殿堂里会有一位白衣女子?”
护伏喇*嘛头也不抬,应道“那是山下上来帮忙的觉姆,”说罢,另有他意补充一句“居士,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是,不该问的别问。”
觉姆意为藏区出家的女子,意思同汉人所说的尼姑一样。
可汪凡觉得诧异,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用膳完毕,众人各自回房。
512案已经基本接近尾声,这天吴兰兰找到了汪凡。
从她口中汪凡才得知,原来哪天姚墨惠之所以突然对苏卫东下手是因为与她妈妈的死有关,这是从浩宇口中得知的,具体原因浩宇也说不清,但与当年他和张振兴下南诏将军墓有关。
而姚墨惠之所以突然离开是因为他已经安排了谢浩宇这后手,这也便是谢浩宇会突然开枪的原因。
但其实他也是被姚墨惠利用了,他并不知道姚墨惠会对苏卫东下手。
而512案中谢浩宇、张振兴都判了死刑,姚墨惠桃之夭夭。
而且吴兰兰通过两个月的努力,终于有了一点“雪山男孩”照片的线索,照片照于1992年,地点是在珠穆朗玛峰,至于照片上是谁,她也没查清楚。
汪凡问道“那当年发生什么你清楚吗?”
吴兰兰眉头不由一皱,微微摇头道“92年那会儿在珠穆朗玛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一直找不到线索,好像被全部封死了,这里面或许还牵扯到军机方面的。”
汪凡点点头说道“九叔后来也和我说了,照片的背后和应该与当年我爸他们执行了什么机密任务有关。”
吴兰兰说道“如果想从这方面入事,那趁早算了,军机机密的事我们也无权调查,刘局的意思是从何毫辉(黄毛)这条线顺藤摸瓜,把整个系列案的源头调查清楚,好将姆蚩组织这个社会大毒瘤连根拔起。”
汪凡也觉得只能这样了,别无它法。
又听吴兰兰说道“其实整个系列案中的所有迷团都可以汇集到92年珠穆朗玛峰所发生的事上,也就是照片背后的真相,而照片又是通过何豪辉给你的,现在看来,只能从他下手。”
汪凡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不对!还有一个关键线索,那份加密文件中到底是什么内容?那是当年张振兴从姆蚩丹尤哪里偷来的,不可能与这系列案件无关。”
吴兰兰无奈笑了一下,说道“你还耿耿于怀呢,好吧!我实话告诉你,里面除了我告诉你的一份名单外,还有一个地理坐标,坐标所指的位置是珠穆朗玛峰,至于名单是谁,现在还不清楚。”
听罢!汪凡半信半疑点点头。
吴兰兰则继续说道“现在何豪辉才是姆蚩组织最大的切入口,而据我安排在山庄的眼线透露,他准备明天畏罪潜逃了。”
听到这里,汪凡坐不住了,整个人瞬间弹起来:“我去!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抓人啊。”
说罢,便拉着吴兰兰的胳膊,“走!我现在就陪你去。”
吴兰兰拉住他,一脸无奈说道“你先坐下,要是能捉我还有闲功夫在这坐着么,早就去了。”
吴兰兰解释说“那个山庄你是知道的,没有邀请函或者搜查令是不能随随便便进去的,何豪辉明天就要畏罪潜逃了,但是今晚他会在会所里搞私人派对,所以晚上一定要想办法捉住他,可是上级的搜查令什么时候能下来还不知道呢,我不想错过今晚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才来跟你抱怨抱怨。”
吴兰兰“抱怨”连说两次,语气还有所变化,其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就是她们警方有太多束缚,不方便动小手段,但汪凡和薛文化不一样,他们不是警察,只要处理得当,那就是民事纠纷而且。
但这种事情只能心照不宣,汪凡自然明白,说道“你要没事,中午留下来吃饭,今天嘴炮去接小婷出院了,这个点应该也快回来了。”
原来苏芳婷那晚从手术室出来后,医生说还好子弹是从心脏旁边穿过,没打到心脏,如果再偏一点,就必死无疑,但心脏依然受重创,手术结束以后,苏芳婷就转到“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后来又转到普通病房,由于她情绪低落,不利于身体恢复,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出现问题。
刚到天台,汪凡就傻眼……不对!就惊到了,映入眼帘的是梦幻一般的星河,一轮明月看起来要比平原上看的还大,明月繁星之下站着一个女子,一个白裙飘飘,在星河下,在雪花中,独自发呆的女子。
夜色迷人,星河璀璨,朦胧洁白的月光洒将在天台,笼罩着整个古迹,让整个古迹完全融入这崖壁中,雪色中,宛如梦境仙宫一般。
护伏喇*嘛说伏藏寺用扎僜语也叫作“噶瓦央米”意为“与天堂连接的地方”,也可以释为“天堂入口”。
本来白天听到这个解说时,汪凡以为是指伏藏寺到处都是祖先神明,所以是死后升天的意思,现在到了夜晚,看着天上的星河,仿佛触手可及后,他才算明白为什么叫天堂入口了。
风中带着飘零的雪花,月光轻盈地洒落在女子身上,女子背影窈窕,姿态婀娜,一头风中轻舞的墨发,一件白貂绒坎肩连衣裙和如此的夜空,显得她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她略显苍凉的背影,汪凡莫名的心酸,顿时眼眶微微湿润,这背影,这感觉,这气质,哪是护伏喇*嘛口中的觉姆,这明明就是李兮容!
是为了汪凡默默付出,并把自己推向火坑的李兮容。
女子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把目光从朦胧的月色移开,侧身看向汪凡,尽管她脸裹白布,只露出眼睛,但是月光下,她那被白布勾勒出来的脸部轮廓,和她那犹如天上明月般的双眸,让汪凡内心紧揪,没错!这就是李兮容,一个本可以遨游在浩瀚书海中,但却被命运丢入市井小民的可怜女子。
“李兮容!是你吗?!”
汪凡这一刻显得有些激动,毕竟踏破铁鞋无觅处。
“你说什么?”女子眼神透露着不解,声音中有一些沙哑,一份沧桑和憔悴:“李兮容?!李兮容是谁?”
听这声音汪凡犹豫了,她印象之中的李兮容不是这样的声音,而是年轻有活力的。
过了半晌,女子开口道“居士!这么晚了,怎么独自一人来天台。”
“你呢,又为什么一人在这里?”
“我只是喜欢看这迷人的星河!”女子淡淡应后,便喃喃念道“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凉生枕簟泪痕滋。起解罗衣聊问、夜何其。”
“美女心中郁郁呀?”汪凡说着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想起一位朋友,出来散散心。”
女子不语。
汪凡单刀直入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长相么,你太像我一位朋友了。”
女子拒绝了汪凡的请求“还是算了!像我这种风烛残年的妇人没什么好看的,跟你身边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比起来,我的容颜怕会吓到你。”
夜色撩人,微风轻拂,汪凡与女子默默的对视了好一会儿。
从她的眼神,从她的气质,从她刚刚那句话,汪凡基本断定她就是李兮容,只是为何不肯与自己相认?难道有难言之隐?
“你怎么会来到这一般人受不了的世界之巅?”女子问道。
“来找我的一位朋友。”汪凡看着女子的眼睛应道。
“你刚刚叫我李兮容,李兮容是谁?就是你要找的朋友吗?”
汪凡依然看着女子的眼睛,应道“对!就是为了找她,才来到西藏的!”
“为什么?”
“因为我欠她的!”
汪凡此话一出,女子的一滴眼泪情不自禁地从脸庞滑落下来。
“你哭了吗?”汪凡问道。
“没!”女子口是心非,抹去那滴泪滴“这儿风太大,吹痛了眼。”
然后说道“你有这一份心,相信你朋友知道了,会很感动的!”
汪凡望着朦胧的月亮,长叹一口气“你又不是她,怎知她感不感动!”
女子说道“我就是知道!”
汪凡笑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他双手牵起女子的双手,诚恳的说道“李兮容,一切都结束了,黄毛已经伏法,你弟弟我也安排到孤儿院里给孩子们当计算机老师,跟我们回去吧!”
汪凡的计划是这样的,让吴兰兰经侦的朋友以经济罪调查为由,将货车和人扣下,反正那两个送货的屁股低下也不干净,然后汪凡和薛文化假扮生鲜公司的工作人员,把货送进山庄。
至于吴兰兰怎么进山庄?不好意思!汪凡完全没考虑在计划之内,反正有她在只会妨碍汪凡和薛文化耍流氓。
吴兰兰一听没把她列在计划之内,说道“怎么!你还想问卸磨杀驴不成?”
汪凡说道“此言差矣,我们是在协助警方办案,要说驴那也得我们是驴……不对!总之你这么说不对!”
吴兰兰斜视汪凡一眼,看那意思是分明是在心里说道,汪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借着协助警方的幌子,在调查自己的事。
但她嘴上不说出来,只是说道“无所谓!总之你们要保证把何豪辉拖延到搜查令下来就行。”
汪凡有模有样敬礼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薛文化把嘴里的烟丢掉,拍了拍汪凡的肩膀,用下巴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车来了。”
汪凡转头望去,只见一辆八成新,白色后四轮的物流货车在郊区的国道上,轻车熟路飞驰而来,车后是尘烟滚滚。
而早已恭候多时的两名经侦刑警当既在路边向货车做了个“靠边停车”的手势,车靠边停下后,两名经侦刑警按计划行事,对车上的两名男子进行一系列操作。
那两名男子见经侦警察对他们的犯法行为了如指掌,以为自己要在看守所里唱《铁窗泪》了,有一个当场吓到腿软。
一切如预计的一样顺利,汪凡和薛文化拿了他们的通行证就将货车开走,而那两名男子被警车押回去接受调查。
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路上汪凡又说了一遍计划,以他的意思,山庄里的安保系统最为麻烦,所以如果进山庄后,能先偷偷摸摸放倒几个保安最好,免得真的动起手来对他们大为不利。
薛文化点了两支烟,一支给汪凡,一支自己抽,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出来,在汪凡跟前晃来晃去,模样极为鸡贼,并不怀好意笑了起来,“我早想好对策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汪凡拿过来看了看,问道“是什么?”
“巴豆粉,俗称泻药,半小时就见效。”
薛文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本来很欠揍,但汪凡却看着很舒服,原来薛文化早在刚到生鲜公司那会儿,借着上厕所的时间,把泻药买好了。
“靠!这敢情好呀!他娘的,让狗*日的尝尝“十香软精散”的滋味。”汪凡大赞此计为妙。
按事先算好的时间,汪凡不紧不慢地开着货车,按部就班到了山庄,正好赶上保安交班时间。
专业安保系统出身的交班就是麻烦,极其繁琐,先一个个确认保安是否原班人马,还得一一盘问有没有可疑人物,并核对工作证。
直接把汪凡和薛文化凉在一旁。
汪凡则故意一直狂鸣喇叭,把头伸出车窗外,手拿通行证,大声嚷嚷着“我说哥几个,能不能麻利的,我们还得回去交差呢。”
“吵吵啥?吵吵。”
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保安,操着一口北方腔,表情一脸不悦。
汪凡嬉皮笑脸说道“哥!给行个方便呗,我哥俩头一回上班,等一下还得回公司签到呢。”
说罢,立马把通行证递上,还示意薛文化赶紧请支烟。
高大的保安拒绝了薛文化递来的烟,看了看通行证,又叫了俩保安去检查了货车厢,确定安全后,这才给他们放行。
汪凡把车开到保安指定的地点,一路来与汪凡上次夜探山庄的情况一样,到处都有保安层层把关,真可谓是布局得密不透风,车到卸货口后,汪凡与薛文化便以上洗手间为理由趁机开溜。
象雄文和藏文在字体形态很相似,象雄文是所知藏地高原最古老的一种文字形态,也是藏文的前身。
这还是薛文化告诉汪凡的,不过薛文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汪凡是不指望他看得懂柱子上都写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汪凡猜也能猜到应该是收藏典籍、法器等一系类苯教最为宝贵的东西所用之所。
汪凡虽然老是不小心闯祸,但不代表他本性怀,这种寺庙中最重要的圣地,他肯定不会不请自入,除非里面的典籍有记录关于上古之泪的。
顿时他灵机一动,搞不好真的有,要不就去看看?可问题是就算有,自己也看不懂呀,那肯定不能用汉字了记录不是。
就在汪凡内心正做着斗争时,突然眼角余光忽见从厢房北则,一条通向黑暗的楼道里,有一白影晃过,而他刚转头望去时,白影已经消失在黑暗里,了无踪影。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就在汪凡还云里雾里时,又见一身影闪过,这次他看得真却,那分明是人影跑过去无疑。
“这死嘴炮,怎么还不来?他娘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汪凡心想再不追就来不及了,当下也不管薛文化了,撒腿就朝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刚拐入黑暗时,便依稀看见正前方的黑暗里有一个黄黄的东西蹲在地上。
只见它在原地微微晃动着,这黑灯瞎火的环境下,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鬼东西来,但若隐若现的黄色物体在黑暗中轻微晃动着,显得好不诡异。
汪凡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渐渐的便认出好像是一个人正蹲在楼梯护栏边上,也不知道在干嘛,更看不出是谁。
三更半夜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汪凡正准备从背后偷袭时,恰巧这时却看见从侧方又蹿出一个类似身影的东西,它也正偷偷摸摸的靠近黄影,看样子也是想偷袭。
乌漆麻黑的,除了这些动态物体勉强能通过肉眼看个大概外,其余的静态物体都被吞噬在黑暗里。
汪凡不禁疑惑,心说这古迹怎么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
正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索性找了个角落猫着,将自己隐蔽起来,静静的看着后来者的影子向黄影首先发起进攻,可是黄影背后好像长了眼睛般,直接一把将后来者放倒在地,这两人的动作看着怎么如此眼熟?
“我草!放了你狼爷。”
被放倒的身影大骂一声,原来是薛文化。
汪凡暗骂一声娘,便上前帮忙,一靠近黄影,两话不说,便是一拳朝他的脸部抡去,正中颧骨。
“臭小子,打我干嘛!”
黄影低声骂道,听声音原来是九树。
这真是黑灯瞎火里抓贼——自己人打自己人。
汪凡还来不及道歉时,楼道护拦的另一边,便响起响动,接着只见一个白影向前方的围墙跑去。
“哎!都怪你们两个臭小子,害我白白跟踪那么久。”
见状的九树捂着被汪凡一拳打肿的脸部,抱怨着。
此时汪凡才明白过来了,原来刚刚他先前在古厢房楼道看见的两个人影,正是九树和眼前这准备逃跑的白影。
白影的背影汪凡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是苗服女姚墨惠。
好呀!他正愁没地方找她算帐去,她倒好,还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么一份大礼,他汪凡若不收下,不就显得太不懂事了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汪凡当既跃起身,跳过挡在前面的护拦,向准备翻墙而逃的姚墨惠追去。
汪凡三步并两步,快速抢到围墙下,赶在对方翻过围墙前,踏墙而上,一把将其从墙面拽下。
姚墨惠此次没蒙面,而仅好此处月光洒落,汪凡分明看清了这个心如蛇蝎的苗族鬼草婆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她长得甚是貌美,水灵灵的大眼有一股特别的神情,仿佛幽怨中带点仇恨,脸白如玉,仿佛掐一把可以出水。
那一刻汪凡心想,到底是谁说相由心生的,站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他,这姚墨惠心肠明明很歹毒,但长得却很漂亮,看来还是张无忌他妈说得对,千万别让美女的相貌所迷惑,搞不好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突然有脚步声向汪凡他们这边传来。
“隐蔽!”
九树轻声令下后,便当先一跃,踏墙上了屋顶,真不亏是老侦察兵了,这身手也不比汪凡这年轻小伙差。
汪凡则立马一个前滚翻,抢到开启密室的机关处,顺手将密室关闭,然后两三步蹿向机关边上的一处楼房与楼房的间隙里。
可谁料薛文化那小子已经先行将自己庞大的肉躯塞藏了进去,汪凡这边才刚挤进一点,便被薛文化无情推出“满坐了,到别处去。”
“我草!”
汪凡暗骂一声,来不及再找藏身处,楼道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接着只见拐角处一位身穿白貂绒坎肩连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原来是刚刚天台那位,或许现在称她为白衣老妇更为妥当。
见状汪凡大急,急中乱智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当既提头仰望天空,假装在赏月,嘴里唸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白衣老妇看见汪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向他走来,问道“你在这干嘛?”
汪凡应道“哦!我独自一人在赏月。”
“赏月?!”
白衣老妇一脸疑惑,问道“一个人从天台赏到这里来?”
“差不多吧!”汪凡尴尬笑了笑。
对方眉头一皱,走到汪凡站的位置,仰头看了看,说道“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屋檐,哪来的月亮?”
顿时汪凡整颗心提了一下!暗道“完蛋,露馅了。”
但嘴上依然强词夺理道“哦!心中有月,何处不是月。”
很显然,鬼都不信这种鬼话。
“你老实交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么?”
白衣老妇的口吻带有不满,也许是汪凡闹入禁地的原因,又或许是汪凡刚刚看见她面容的原因。
为了打这圆场,汪凡又临时编了一个谎言,说道“这……这个……实不相瞒!我是一路跟你过来的。”
“你跟着我干嘛?”
白衣老妇直勾勾的看着汪凡,语气并不是很友好。
“刚刚我的行为太不礼貌!冒犯了姑娘,特意来道歉。”汪凡虽然以“姑娘”相称,是因为白衣老妇明明看着是年轻女子,只是脸不知道为何,非常的苍老。
“够了!别再说这个事了!”
白衣老妇明显对此很敏感,打断汪凡“我一老妇女,你别一口姑娘一口姑娘的叫,你不嫌臊我都觉得臊。”
说罢,便向旁边走去,经过薛文化的藏身处时,为了不让薛文化被发现,汪凡便侧着身体跟着白衣老妇移动,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她,并用手在背后向薛文化挥了挥手,暗示让他赶紧开溜。
实事求是的说,这白衣老妇除了白布里那张苍老的容颜外,其余无论哪都像极了李兮容。
“你看够了没有?”
白衣老妇冰冷的态度让汪凡很是尴尬。
汪凡说道“不好意思,但你真的很像是我的朋友。”
“还请居士回去休息吧,天色已晚,老妇我也该歇息了。”
白衣老妇的逐客令下得很是冰冷。
汪凡也只好作罢,他见薛文化和九树也已经先行离开了,便也没多逗留。
回房的白衣老妇顿时泪如雨下,她是多么想哭出声来,但她没有这么做,现在这种结果她已经非常的知足了,起码汪凡没忘记自己,还千里迢迢来西藏寻自己,自己又不是汪凡的什么人,单凭这点,汪凡这个富二代还愿意为自己做这些事知矣。
自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哪个下半身瘫痪的弟弟,可是从汪凡口中得知汪凡已经帮弟弟安排了工作,而且以她对汪凡的判断,汪凡今后不会不管他弟弟,因此她所有的牵挂……不!她已经了无牵挂了,自己将拂去红尘中最后一丝灰烬,在这一片纯洁的圣地,静心修身。
原来李兮容被何豪辉百般凌辱后,被送到西藏他们组织的药厂里当试验品,不停的试药下,不仅是身染毒瘾,还导致出现面容苍老的怪疾,在一次机会中,她偷跑出来,被一位扎僜老者救了下来。
就在这时,汪凡灵光一闪,突然就给想起来刚刚那个令他感觉面熟的人是谁了。
那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树母村武装份子其中一个,就是哪个有着俄罗斯加米国混血的那个!
薛文化听罢,心觉不好,说道“我靠!这些保安是武装份子的话,那就是亡命之徒,下这么点巴豆肯定不够,得下多点,否则要栽到他们手里就没好下场了。”
汪凡也觉得他说得在理,确定了整包下去不会死人后,便整包全下了,并把这个发现发短信给吴兰兰,如果说能证明那天的武装份子是这个山庄的,那就相当于捏住其七寸了。
下好药,上了菜后,汪凡与薛文化便不在餐厅逗留,换回生鲜公司的工作服后,直奔卸货区,将货车驶离,并找到与生鲜公司两名送货员有猫腻交易的老乡,以他们的猫腻要挟他,让其穿上生鲜公司的工作服,并带上工作证,让他把货车开走,否则这么大一俩货车太容易被发现。
这一切办妥当后,已是傍晚时分,汪凡与薛文化又换上保安服装,来到山庄派对举办的那栋楼里。
居然是搞派对的话,何豪辉应该就在现场,汪凡计划着看能不能有机会绑了他。
刚到舞厅便目瞪口呆,之前那金碧辉煌,奢华至极的高雅舞厅如今都布置成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彩灯耀眼,像酒吧一样的场所。
只见大厅里乌烟瘴气,人群蜂拥,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到处都有霓虹灯闪耀,厅中央两个大舞台上可谓是百花争艳,一个个舞女真是妖娆多姿,尽展媚态,身体妩媚的如蛇一般地扭动着。
台上舞女们是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舞台下那群垂涎三尺,饥渴难耐又衣冠堂皇的猥琐男们。
而人群中参加派对的女性各个浓妆艳抹,身穿低胸开背,薄如蚕丝的连衣裙,有穿跟没穿一个样,当真是欲盖弥彰。
看她们一个个穿着打扮跟舞台上的舞女真是五十步与百步,只是舞台下的这些个多了一份所谓的矜持,没那么赤裸裸的爆露欲望罢了。
汪凡不禁在心里暗骂何豪辉这等庸俗没修养的男人,把本来还算有点高大上的会所玷污成这般低俗不堪。
这时薛文化有所发现,拍着汪凡的肩膀说道“阿旺!快看舞台上那个紫头发的舞女。”
汪凡顺势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在霓虹灯下激情热舞着,女人一头紫色头发在灯光下激情摆动,显得迷幻又妖娆,只是女子扭得明显有些生硬,显得格格不入。
虽然女子也是浓妆艳抹,但汪凡一眼就认出那是吴兰兰。
只见吴兰兰今晚一条超短裙修饰着她那雪白修长的玉腿,低胸齐腰上衣尽显她性感妩媚的一面,完全与平时那个犀利又英姿飒爽的女刑警不是一个版本的。
汪凡看着她这般妖娆的在舞台上搔首弄姿,让台下的男人色迷迷的看着,心中大为不快,真他娘的想过去海扁一顿那群看吴兰兰的男人。
但前车之鉴,还是强忍了下来。
汪凡在舞厅里寻找何豪辉时,会不小心和吴兰兰有眼神的交汇,每当这时,吴兰兰便会有点不知所措,动作变的更加不自在。
一曲舞毕,舞厅里劲爆的dj停下,彩灯也停下,接着一个贼眉鼠眼的黄头男子走上舞台,开始振振有词的发言。
汪凡和薛文化在人群中轻声细语的商量着怎么偷偷把何豪辉绑走时,从大厅门口跑进两个只穿裤衩的高大男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前面被打晕的那俩个保安,保安在人群窃窃私语与一片嘲笑声中跑到何豪辉身边,交头接耳着。
随后何豪辉便下令封闭现场,并发言“今晚我们山庄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是要我把你们揪出来,还是你们自己现身?”
次日,汪凡醒来后,窗外晴空万里,瓦蓝的天空就像画家手中不小心打翻了蓝色的颜料,蓝的有些惬意,有些失真,甚是漂亮,把眼前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山照映得透蓝透蓝的。
吃过糌粑,喝过羊奶后,护伏喇*嘛和一众扎僜人便与汪凡他们一起离开古迹。
可并没见着昨晚那个白衣老妇,汪凡便下意识问了一嘴,可得到的依然是护伏喇*嘛冷冰冰的一句“不该你问的别问。”
汪凡当既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嘴贱?问这个干嘛,不是没事找人嫌吗。
分道扬镳时,护伏喇*嘛对汪凡他们说道“虔诚的信徒是会遵守喝下圣山雪水时所承诺过的承诺,愿你们不要亵渎洁白神圣的雪水,永生保守这个秘密。”
汪凡他们自然声声应是,汪凡和薛文化还指天发誓,又把天地日月给请出来,吴兰兰让他们俩快别发誓了,天地日月已经够忙的了。
护伏喇*嘛等一行人前脚才刚消失在茫茫雪峰之中,汪凡他们后脚就杀了个回马枪。
原班人马全部又返回了古迹,房间依然照旧,因为不知道密室下的情况,得搞几天?加之和吴兰兰商量了以后,决定要在这里守株待兔,把姚墨惠顺道抓捕归案,于是他们又扎下了帐篷。
三下五除二快速扎好帐篷后,汪凡、九树还有薛文化,三人当及准备按计划行事,王铁军提出要陪同。
这时吴兰兰推门而入,把汪凡拉到门外,说道“我陪你们一起下去看看。”
现在密室低下是什么情况还尚未清楚,探密的人自然是宜少不宜多,所以汪凡坚持自己的态度,说什么也不同意吴兰兰一同下密室,哪怕被大刑伺候,甚至被逼婚!也不能松口答应。
吴兰兰对汪凡的决定很不满意,说道“汪凡!你搞清楚状况,我现在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只是通知你,况且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呢,你可别忘了,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汪凡疑惑说道“不对呀!你是怎么知道密室这事的?我们可没说。”
吴兰兰说道“你们大晚上的可以干偷鸡摸狗的事,我就不能盯着贼吗?”
“那你还看见什么了?”汪凡小心翼翼的问。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汪凡咯噔一下,说道“瞧你说的,哪有!”
“昨晚天台好浪漫呢”吴兰兰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甚至脱口而出“比那天晚还浪漫。”
“阿?!哪天晚上?”
话声刚落,汪凡便想起在王叔家里自己喝醉被人扶回房那晚,他以为是吴兰兰,还把人家亲了,现在看来真的是吴兰兰。
“说真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我都说了什么?”汪凡小心翼翼的问。
吴兰兰那张平时骄傲的脸瞬间竟有了一丝红晕,并瞪了汪凡一眼。
汪凡心想木已成舟,况且两人都有这个意思,便直言不讳说道“好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那晚我喝醉了没尝出是什么滋味来!”说着邪魅一笑:“哪天咱们再来一次……哦!打我做什么?”
他刚说到“再来一次”时,吴兰兰一拳锤在他胸口上,“再口无遮拦试一下。”
“难怪你没男朋友,原来……”汪凡正说着,见吴兰兰瞪了他一眼,改口道“原来是太优秀了,别人不配。”
吴兰兰却了一声,有意回避这个话题,言归正传道“下密室也在我办案范围内,应该说你能不能下密室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你这是滥用私权。”汪凡不服道。
吴兰兰抛下一句“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密室我下定了。”
汪凡心知多说无益,妥协道“成!反正以后咱家也是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吴兰兰脱口而出,随既反应过来被占便宜,说道“你……你烦人!”
汪凡笑道“现在就烦啦?那怎么办,以后日子长着呢!”
“本姑娘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先把你的风流债清算清楚再说。”
吴兰兰说罢转身离开,只留给汪凡一个婀娜又有着独立女性特有的气质的背影,而正是这种特殊的气质吸引着汪凡。
何豪辉也不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人,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刑侦盯上了,为了不影响自己明天能顺利的畏罪潜逃,便开口说道“给你们一个机会,要么拿出相关证件,秉公执法,要么就从哪来回哪去,否则就统统法庭上见。”
“走!先回去!”吴兰兰一脸无奈。
汪凡自然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走,他假装离开,走下舞台时,对身边的薛文化轻声说道“嘴炮!已经半个小时了没有?”
“差不多了,泻药应该要起效果了。”薛文化会意了自己兄弟的意思,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汪凡深吸一口气说道“嘴炮!吴兰兰是警察,所以身不由己,但是兄弟我不是,你滴可明白?!”
“少他娘的废话,咱兄弟俩谁跟谁,就一句话,“生命看淡,不服就干!”谁怂谁孙子。”薛文化当既表达。
顿时汪凡热血沸腾,今晚如若不让何豪辉见点血,他汪字倒过来写,不对是凡字倒过来写。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一旦动起手来,对汪凡他们可以说是百害无一利,但今晚再不抓住何豪辉,只怕日后再想抓他,就如同痴人说梦了。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汪凡便直接朝十点钟方向冲了过去,身体一蹦,拔地而起,跃过一张桌子,空中转身一记后踹腿,一脚就放倒一个保安。
落地之时,已顺势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呼呼”两声便连甩两个出去,紧接着只听“砰砰”两声响,两支酒瓶子全部砸在两个楞头青的保安头上,只见酒瓶如绽放的花朵,开在保安头上。
“我草!又搞突然袭击。”薛文化这才反应过来,叫骂一声,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而汪凡这边瓶渣子还未全部落地之时,他耳边只听传来“呼~”的一声破风声。
眼角余光下,汪凡只见一只大脚正强猛向自己的头部横扫而来,情急之下他一矮身,一记扫堂腿反击而去。
才刚把偷袭自己的保安放倒,迎面便又冲来一个黑人保安。
众所皆知,黑人天生运动细胞极其发达,更何况这些保安各个训练有素,所以在药效没发作时,汪凡被迫选择打游击,敌人进他退,敌人退他则进。
黑人保安上前便是一记大劈腿如刀斧劈来,汪凡直接单手在身后的桌子一撑,身体一个三百六十度转体,跃过桌子,躲过攻击后,便又是一酒瓶子甩去。
与此同时,汪凡偷偷瞄了一下薛文化那边的战况,也是打的热火朝天,如火如荼,只瞅见那些没长眼的酒瓶子是漫天飞舞,整个舞厅到处都有碎酒瓶渣子,而会所里参加派对的男男女女早已在战斗一触即发时,一哄而散。
吴兰兰在一旁看他们打得热血沸腾,焦急得有点不知所措,正欲要上前帮忙时,被汪凡及时阻止:“你别动手,你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我和嘴炮不一样,豁出去了。”
说罢,汪凡跳上桌子,向何豪辉的方向奔去,与此同时几个保安也同时跳上桌子,试图阻止他。
可就在这时药效发作了,跳上桌子的保安是一个接一个捂着肚子,像无头苍蝇般,各自慌乱的去找厕所,见状的何豪辉马上把第二批保安全部叫上来。
这不知从哪冒出的第二批保安一共来了十几个,各个西装革履,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胸肌宽大厚实,如欲破衬衫爆露在外的感觉,而且全部统一的寸头发形,各个剑眉紧锁,眉宇间透露一股杀气,这才是山庄的王牌保安。
汪凡提醒道“嘴炮,这些疯狗可不好对付,恐怕咱哥俩这回凶多吉少了,万万不可大意。”
他话声刚落时,薛文化摆出准备抡手臂的姿势,说道“是吗?那先让狼爷我看看有多难对付。”
说罢,将早已抓在手的两个酒瓶子同时向其中一个保安猛砸去,只见那个保安原地一记高鞭腿加后摆腿便将瓶子踢碎得稀巴烂,且面不改色,若无其事。
下了密室后,走不出多远便有一堵石门挡住去路。
薛文化说“好呀!有石门就说明有料,我掐指一算,保不齐是一处古墓。”
九树一个脑瓜崩弹过去,批评道“扶不起的阿斗呀你?看把你高兴的!是古墓又怎么样?你还想盗墓不成?”
薛文化表态说道“哪能呀!九叔为了表明我的态度,这个门您说进咱就进,您要说不进,我也第一个拥护您的决定。”
本来以为九树又要搬出什么保护历史生态平衡等一类的大套话出来教育人,但没曾想他居然考虑都不带考虑说进。
汪凡与薛文化均感觉意外。
汪凡说道“九叔是我听错了,还是您说错了?”
“废话什么话?你想不想进去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
“那必须的!”
汪凡与薛文化异口同声。
九树说道“那不就结了吗!推门。”
其实九树想进去可真不是仅仅为了满足好奇心,更是因为沙姆巴拉洞。
其实当年他们秘密执行的任务,就是寻找沙姆巴拉洞,但是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还死了不少战友,这是九树和当年小分队成员的一块心病,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老天爷再一次给他找到巴姆沙拉洞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众人合力推开石门,冷不丁一股凉飕飕的风袭而来,只觉阴气则则,暗道幽幽。
众人几把狼眼齐刷刷地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照探,狼眼如白昼的光束犹如窥探的手,在卖力地拨开着黑暗,只见暗道四面徒壁,空旷阴冷,走在里面,能明显感觉阴冷的寒气穿透羽绒服。
整个密室通道鸦雀无声,空空如也,除了花岗岩垒起的石墙外,连个鬼影都没见着,通道十余米长,耳边只听得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回音震荡,显得有些空灵。
此情此景令汪凡不由想起欧鲁雪山南诏将军墓里那些难缠的鬼脸猾褢,那一张张奇怪而狰狞的脸依然历历在目。
这令汪凡不由心中一紧,心想可别再遇见什么未知道的怪物了,否则他们都他娘的快成奥特曼了。
就在汪凡脑子里胡思乱想时,突然前方有了动静,像是什么东西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音,清晰易听,不紧不慢。
幽幽暗道突然起异响,众人难免心中发毛,屏气静听,只觉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有人故意拿脚在摩擦地面时而发出的。
薛文化一口咬定就是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可是汪凡觉得应该不能吧?从先前石门开启时,他们便判断这地方已经很久无人开启过了,那此密道里何来的人?有鬼还差不多。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薛文化当先一人借着狼眼手电的光束已跑了过去,像这种还摸不清情况的地下密室最是暗藏杀机,险象环生,自然不得与队伍脱离。
这一点他们都明白,所以薛文化一跑,所有人便也紧跟其后。
等他们跑到发出声响的地方时,奇怪的是并没看见什么可疑的活物,暗道依然空空如也,但是刚刚的声音又是真真切切的响过,这无疑就是增加了密室的诡异和阴森。
很快薛文化就发现了一个洞口,他下意识看了汪凡一眼,看那意思是想钻过去。
汪凡立马阻止,说道“等等,先别慌,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他娘的就敢钻!。”
“怕什么,咱这身手不是吹出来的,那是在一次次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况且我们下来密室是来干嘛的,不就是来探密的么。”
薛文化说罢,又准备钻进去。
汪凡忙说“你忘了上次南诏墓的洞道里我遭鬼脸猾褢袭击的事啦?还是从长计议。”
在汪凡再次的阻止下,火急火燎的薛文化才暂时打消了钻洞的念头,只是他还是暗奈不住好奇心,一直用狼眼手电去探洞里的情况。
汪凡也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个洞口,见九树在一旁勘察地形,他便先用狼眼看了一下洞口周边,从周边的碎石子以及洞口色泽来看,很显然,这洞是这两天才开的。
汪凡用手抓了一小把碎石子在手心里搓了搓,发现一些黑色的粉末,用鼻子一闻,一股火药味。
王铁军在部队久呆,在这方面自然比较懂,他只是闻了一下,就一口咬定是火药无疑。
那就说明这洞口是火药爆开的,会是谁干的呢?
刚刚他们听见的声音会不会跟这洞口有关?看来这洞口早在他们下秘室之前便炸开了。
薛文化表示塔葬就比较高级,藏族大活佛基本施行塔葬,一些活佛是尸体火化后,把骨灰存入灵塔,也有些活佛死后,尸体经过脱水处理后,再用泥塑成佛像。
有名望的大活佛归西后,则用盐抹尸脱水,然后涂上香料等贵重药物,用绸麻将全身包裹,砌葬在塔中,以为永久保存。
而这些塔分金、银、铜、木、泥五种,根据活佛的地位高低而定,如达*赖、班*禅圆寂后要建金灵塔。”
薛文化说完,以很自豪的神情对汪凡说道“小旺旺,怎么样,这方面你就不懂了吧。”
他等这个绝对性压制汪凡的机会太久了,终于等到汪凡知识空白区,要不狠狼显摆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肚子里这点从自家老爷子古玩店里了解来的知识了。
汪凡对其立起大拇指表示点赞。
薛文化见平时用“鼻孔看人”的汪凡都表示服了,更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拍着胸脯,胸有成竹,补充一句“而且我断定这里面一定有尸体做成的泥雕像。”
汪凡好奇是不是真的,立马找了一个金塔的窗口,用狼眼手电向里面照了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真如薛文化所说,只见一个干扁的人像参禅而坐,身缠绸带,只露出一个皮包骨的头颅。
令汪凡吓一跳的是,尽管头部已经严重缩水,但汪凡还是一眼认出这张脸不正是伏藏寺立其中一个喇*嘛的吗,昨天吃饭时,汪凡就是和他打的招呼。
顿时汪凡脊梁骨一阵发冷,头皮不由就发麻了,活见了鬼了这是。
汪凡立马把其余的银,铜,木,泥等塔里的尸体看了一遍,全部都是古迹里他们见过的喇*嘛。
薛文化见汪凡表情不对劲,以为是自己猜错了,便连忙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汪凡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众人看过后,没有一个有好脸色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苏芳婷和木云杉更是夸张,直接尖叫了出来。
“九叔,您说我们先前在古迹里见的那些喇*嘛不会都是鬼魂吧?”
薛文化立马咨询九树。
九树也是一头雾水,说道“这世上哪里有鬼魂!。”
薛文化说道“没鬼的话,那不是真他娘的活见鬼了!这些泥塑应该怎么解释呢?”
九树眉间川字一锁,顿了片刻说“我也说不好,搞不好这里真是沙姆巴拉洞的入口,而这一切跟所谓的地球轴心有关吧?”
而就在众人围起来讨论这塔葬的诡异之时,木云杉好像被什么吓到,“啊!”的一声尖叫。
“怎么了?”
众人齐问。
光柱下她的表情异常恐惧,涮白的肤色上还能见到她额头上的冷汗珠子,“我……我刚刚好像看见……看见一个小孩跑过去。”
“什么?”
众人一听,均心中咯噔一下,这鬼地方哪来的小孩?有鬼了这是?
九树疑惑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还不等木云杉说话时,先前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又从边上的通道里幽幽传来。
这次声音一响,别说薛文化了,汪凡第一个都当先拔出腰上的尼泊尔弯刀,撒丫子就追去,心说:他娘的不把这个声音的事搞清楚是没完没了了。
可是当众人赶到时,依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此情此景令这六人陷入不安,三个女的更是有些恐慌,特别是苏芳婷与木云杉这二位,脸色是一个比一个更难看,毕竟她们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怪,也就吴兰兰稍好一些,毕竟是干刑警的,心理素质较好。
汪凡说不上害怕,就是心烦意乱,并且提高了戒备。
其他三个,九树、薛文化以及王军铁也都没表现出害怕,甭管心里是什么感受,其表情上是不可能表现出害怕的,毕竟这一个一个都是有过特殊经历过的,胆子小不了。
苏芳婷紧紧的跟在薛文化身边,寻找心里的安全感。
木云杉则一直抓着汪凡的手臂,用实际行动告诉汪凡她害怕。
吴兰兰虽然是三个女的中相对淡定的,但也是难免有些紧张,虽然她是刑侦,但是这种“地下”的危险,她还真没见识过,毕竟上次木氏马帮墓总体来说并没这次这么诡异的事发生过去。
可还没等汪凡赶到薛文化那边,就见薛文化本来挂着笑容的脸突然紧崩,双目瞪大,急忙丢下手中的盘子,转头便是跑。
汪凡下意识便扭头去看身后。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话都险些说不出来,只见一张桌子如愤怒的猛兽,径直飞砸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汪凡立马身体一扑,一记鱼跃前滚翻及时躲过。
咣当一声,无数酒水餐具全被飞来横祸的桌子撞翻在地,现场的一片狼藉。
从鸡飞狗跳的现场,充发说明了汪凡和薛文化这两个“惹事精”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你们这些废物,十几个人还拿不下两个人吗……啊!我操你妈!”
气急败坏的何豪辉在一旁指手画脚时,汪凡便随手一个苹果砸到他的额头上,痛得他口吐芬芳,还扬言今晚谁能活捉汪凡,就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经过一番周旋后,汪凡和薛文化的突围终是以失败告终,十来个保安把他们包抄起来,保安形成的包围圈一直不断的缩小。
见状!汪凡与薛文化马上背靠背。
薛文化说道“阿旺,看来今天我军是要浴血杀敌,跟他们拼了。”
“拼什么拼!你忘记吴兰兰交代的事啦!先用狼眼手电拖一拖先。”
汪凡灵光一闪,当先用狼眼手电对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保安眼睛直照而去,对方条件反射地闭起眼睛,汪凡则趁机一记蹬腿直击他腹部,直把他蹬弯腰,接着一记顶膝,如有破釜沉舟之势,将其击晕。
与此同时边上的一个保安脱颖而出,一记直拳袭来,拳风势不可挡,汪凡下盘一发力,顿时如旱地拔葱,将自己的身体向后弹出,及时躲过。
而薛文化这边配合的默契,立马用手电向他眼睛直照去,对方当既抬手一挡,汪凡趁虚而入,当既一个箭步抢上,脚一跺,肘击出,一记八极拳顶心肘势如破竹击出,对方胸膛大开,破绽百出,这一记顶心肘无懈可击,直接一肘将他顶飞出去,象征性挣扎一下后便就动弹不得。
这才刚又解决一个,汪凡背后却遭偷袭。
他只觉一股力气猛击到自己背部上,一下摔出个狗吃屎,心中怒火中烧,当既转过身,脚向上一撩,一记最具无赖标签的撩阴腿便击向对方要害。
这保安怎么样也没想到对手会来这一招,登时双手自然反应地捂起下裆,在一旁跳动着,有练过武的肯定有这个经历,凡是对练时不小心裆部被踢到的,教练一定会让你跳一跳,如此还真可以缓解疼痛感。
汪凡一记鲤鱼打挺起身,再一记贴山靠将其靠飞出去,随后对吴兰兰说道“警察同志!我报警,他们这是黑社会性质,拉帮结派的殴打我们呢!”
吴兰兰一直在边上用手机将现场给录了下来,并用蓝牙耳机呼叫早在山庄外守候的警察。
“小勇!你们可以进来了,何豪辉已经构成刑事犯罪了,over!”
随后不出一分钟,刘勇便带着几个警察横冲直撞进来,以聚众斗殴,寻衅滋事的罪名,将还没倒下的保安全部控制起来。
这就是吴兰兰的计划,当时吴兰兰告诉他和薛文化,如果没办法拖到搜察令下来,那就寻衅滋事,和何豪辉闹起来,到时随便以聚众斗殴的理由都能将何豪辉拘留起来,一旦拘留起来,那何豪辉就是插翅难飞了。
不过便在刘勇他们刚冲进来时,切不见了何的踪影。
汪凡第一反应便想到了二楼那间疑有密室的房间,于是对薛文化使了个眼神,两人风驰电掣就向二楼冲去。
刚到曹兴华死亡的那个房间时,便见何豪辉慌慌张张地从保险柜里拿钱,但一见他们追了过来,立马如兔子般,撒腿就向角落跑。
原来角落有个直通地下密道的逃生暗门,就在暗门即将关上之时,汪凡一把抓住并钻进,薛文化也紧跟在后。
地下密道直通到山庄外,何豪辉在密道里急奔,汪凡和薛文化自然是穷追不舍。
薛文化一边追一边破口大骂“孙子!你丫有种别跑,狼爷保证不打断你的腿。”
汪凡一想到如果让这孙子给跑了,那想知道李兮容的下落就难上加难了,特别是一想到刚刚何豪辉出言侮辱李兮容与吴兰兰时的那张嘴脸,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肾上腺素瞬间飙升,激发每一个愤怒的细胞,爆发力顿时提升,一口气追上去,大骂一声“我去你大爷的”,一记铁山靠,将其靠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走到尽头时,只见一道大石门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往前的路。
石门不是普通的石门,打手电一看,上面有个五角形浮雕,每一个角的尖端对应雕刻有五只动物,分别是白雪狮,赤藏獒,青龙,黑白条纹虎,还有一只奇特的鸟。
薛文化说这种鸟叫迦楼罗,是佛教典籍中所记载的圣鸟。
一般来说,迦楼罗分三种,其一人面鸟身、其二鸟面人身,其三全鸟身形,类似于火*凤凰。
在我国中原地区的佛教寺庙中,迦楼罗常常以全身白袍,人形,唯面部尖喙,犹如鹰嘴的形象出现。”
看这石门五角形上的五兽的布置应该是一个机关门,九树指着石门正中间的一个小五角星形的把手说道“这应该是一个旋转扭,估计可以开启石门。”
薛文化用狼眼打量一下石门,突然莫名兴奋的一拍手,用食指在鼻子下方蹭了蹭说道“他娘的,真是不枉此行。”
汪凡不解问道“什么不枉此行。”
薛文化说“看来山子那盗墓贼没瞎说,这古迹下真他娘的有古墓。”
然后指着石门上的五兽解释道“你们看这五兽,除了藏獒是西藏灵兽外,其余的狮、龙、虎还有这迦楼罗都是藏佛的神兽,我先前不是说过藏佛教的起源要追溯到古象雄佛法么,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要了解西藏文明,必先了解古象雄文明。
而古象雄王国是吐著之前在西藏高原雄霸一方的部落国家,据说其历史可以追溯到远古的一万多年前,当然这只是苯教典籍上这么记载着罢了,到底有没有一万多年的历史早已无从考证了,因为关于古象雄文明的记载,是在象雄文字出现以后才开始有记载,而在象雄文出现之前的古象雄部落王国的那一段历史是没有明确记载的。
由于西藏地域辽阔且位于交通要道,在当时的古象雄堪称古代文明交往的十字驿站,它与中亚、西亚、南亚等地域都有过交流,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造就了古象雄成为古丝绸之路驿站的先天优势。
而丝绸之路是什么就不需要多解释了当时的贸易巅峰,而薛欠化从他老爹那学得一点皮毛,分析这有可能是古象雄王朝时的一个古墓,那他娘的里面可能有无数当时古象雄王朝鼎盛时期留下的金银珠宝。
薛文化已经按耐不住激动,伸手准备去扭动石门中间的那个五角形。
见状汪凡大惊,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大骂道“你个二货想死也别拉我们陪葬,我他娘的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你怎么都当耳边风了?”
说罢,他便用狼眼手电把石门边上的两侧照了照,继续说道“你看看这两侧都有隐蔽的暗槽,我断定这石门的五角形一但启动错误就会触发机关,到时是什么下场你想过没有?虽然机关应该已经报废了,但还是小心为上,毕竟这里的环境就是一个大冰箱,谁知道机关会不会完好保留下来?”
“对对对!你看我这急性子。”
薛文化拍着自己的脑门,赔笑道“还好旺仔你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九树是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道“文化!你又想着盗墓了是不是?”
“天地良心!我这纯粹是抱着一颗研究学习的心,想看一看古象雄文明罢了!这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得!得!得!”
九树一见薛文化又搬出天地日月了,赶忙打断他“我就是这么一说!你怎么又天地日月的了,……总之我说过,想做我九树门下弟子,第一条就是不能盗墓!”
薛文化立马表态“是!保证不取人民的一针一线……呸!是不取古墓里的一瓷一瓦。”
九树下意识便看向汪凡,那意思不言而喻。
汪凡是有污点的人,岂不说玉镯的事,就说上次金条一事是人尽皆知的,他当既立起三根手指头,说道“九叔我早已迷途知返,浪子回头了,我再次表态,我汪凡要再盗墓就是狗,并且自断三指。”
九树让汪凡不要被这声音干扰,专心破解。
汪凡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去画破解这机关石门的五行图,五行学的奥妙甚深,不得有半点差错,所以他不敢马虎,必须画个图。
五行学说最早出现在战国中期的道家黄老,五行主要以金木水火土五元素,它相生相克,其包含五行八卦,五行方位,五行时辰,五行机关,五行天文以及五行地理,是集哲学、占卜算命、历法、中医学和社会学等诸多学于一身的理论。
汪凡一边画着五行图,一边在心里默念五行机关口决,“五行相生,其五色有分,五色孕乾坤,乾坤生万物,万物相生又相克,寻规律破万迷,五行解玄机。”
如按《撼龙.广地》上所说,五行对应白、黄、赤、青还有灰五色,而这五色又刚好对应雪狮,迦楼罗鸟,赤藏獒,青龙,黑白条纹虎五兽的颜色。
而根据五行机关的五角星图来分析,金木水火土在外围五星顶端,第二圈对应的是塔葬的金塔、泥塔、木塔,还有铜和银塔,而中心五边是五兽的颜色。
只需要把石门上五塔和五兽根据五行机关的图,按金木水火土排序好既可,事不宜迟,一破解开机关后,汪凡便立马启动机关,石门伴着沉闷的运转完毕后,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何解?
汪凡自己都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九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薛文化说道“是不是五行图画错了?”
可是经九树检查后,确定是没错的,而且还夸汪凡这方面的造诣提升不少。
汪凡心说,那是自然,进藏前的那两个月自己苦读过《撼龙.广地》,那是实实在在的学习了,如果没提升,那自己这张脸往哪安放?
“是不是机关太久没启动,失灵了?”
吴兰兰也随口一提。
可这谁晓得,退一万步说,倘若真是失灵了,那不是没戏了,这东西谁也不懂得修啊。
瞬间众人是无计可施,束手无策,急性子的薛文化老毛病又犯了,大骂一声“你他娘的!”骂声未落,人已上前便是两大脚丫子,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心细的苏芳婷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石门上说道“你们看那上面是不是掉东西了!”
汪凡打着狼眼手电靠近一看,只见石门中心的五角形上还真是有一处缝隙有尘土掉落,见状他便立马用弯刀把缝隙上长年累积的尘土去掉,是一处暗槽,通过狼眼看见暗槽里曲曲折折,看来应该是类似钥匙孔之类的。
会是什么钥匙呢?这下可真是难倒他们了,这他娘的那里去找钥匙,就算有钥匙,估计也随着年代的推移早石沉大海,无处可寻,看来这下真的没戏了。
九树见状打退堂鼓,道“也罢!留得这尘封的古墓一份清静,本来我只是猜疑所谓地球轴心是不是与这古墓有关,想一探究竟,但居然天意如此,我们还是随应天意,别扰了这墓中亡灵了。”
汪凡与薛文化哪能甘心,不说顺几件古玩换点酒钱吧,起码可以长长见识不是,况且猎奇心太强是这两难兄难弟最大的优点,同时亦是最大的缺点。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岂能善罢甘休,薛文化气得又想两大脚丫子踹上去。
九树拦住道“别踹了,踹断你的腿,这石门也不会开的,而且你这样对亡灵也太不尊重了,就这素质,怎么做我门下弟子。”
而就在这时那诡异的脚步声又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脚步声明显离他们渐行渐近,听声音极快,汪凡立马转身并用狼眼的光柱扫去。
在此之前王铁军已经向声音源头开了一枪。
可却还是慢了半拍,只见一黑乎乎的影子被枪声吓得拐进阴暗通道的岔道里。
王铁军说道“来者不善,而且能避开这一枪绝对不简单。”
可怕的敌人并不是那些跟你明着干的强大对手,而是像这种藏身于暗处,让你捉摸不透的东西才最是可怕,因为未知是恐惧的根源。
木云杉说道“你们说刚刚会不会是鬼魂来索命阿?刚刚文化哥不是说这石门后可能是古墓,那不会是我们打扰到墓里的鬼魂了吧。”
汪凡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鬼魂。”
“他娘的,待我们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孙子在暗地里虚张声势。”
薛文化的郁闷之火正没地方发泄,现在有送上门的,他怎么好拒绝,抄起工兵铲,就准备向影子消失的暗道追去。
由于汪凡也没提前准备个稿子什么的,而且又不是专业的询问人员,便想到什么问什么。
只听汪凡开口问“你到底对李兮容做了什么?现在下落何处?”
何豪辉又不傻,知道这要是落了口实,就是平白无故给自己增加罪行,立马假模假样说道:“这个我保证,真没做什么,而且我并不知道她在哪,如果不是听警官你说,我都不知道她失踪了。”
可问题是汪凡和薛文化并不信。
“孙子,到这时候了还敢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薛文化骂着又是一记盖帽往何豪辉头上盖。
“姓何的,老子不妨告诉你,老子可不是什么警察,只是一个协助警方查案的,你如果不如实回答,可别怪老子手中的枪不小心走火。”
为了镇住何豪辉,汪凡说着,再一次摆弄了一下手中的沙漠*之鹰,并四下看了看,放了一句狠话“这种秘密通道里,犯罪分子被自己的枪打死,你说,警察会怎么想?”
薛文化极时补充“而且会是在枪上只有犯罪分子自己的指纹,四周又没有别人的脚印的情况下。”
何豪辉怎么能不明白这两人的意思,咽了咽口水,脸上写满不敢,开口道“有事好商量,我坦白从宽,是她主动找我的,并不是我找她,但有一次我玩意中得知她是为了照片的真相才故意靠近我,想从我这里套出信息,我以为她是警方的卧底,就把她买到西藏去了。”
“多久以前?”汪凡压住火问。
“快半个月了吧!”
“说说照片的事。”汪凡说着,怕何豪辉又耍滑头,补充道“告诉你,我知道是姚墨惠给你照片的,你要敢一句假话,我绝不轻饶你。”
何豪辉知道说谎难逃此劫,便说道“是的!是她给我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为了报仇吧?!”
什么?报仇?!
汪、薛二人咯噔一下,汪凡追问道“报什么仇?”
“不清楚!”何豪辉说罢,见眼前两人一脸不信,立马对天发誓“我发誓,骗人我不得好死。”
汪凡问道“姚墨惠是谁?现在在呢?”
何豪辉说道“她是组织上一任的“制毒师”,现在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汪凡继续问道“你们山庄与姆蚩组织到底是什么关系?”
何豪辉不假思索说道“是一个体系的,山庄只是组织的一个据点……简单来说,组织就一个母公司,山庄只是它在滇江的子公司。”
这与苏卫东所说不一样,按苏卫东所说,山庄是于当年树母村拆迁事件才与组织挂上勾的。
汪凡问其为什么答案不一样时,何豪辉不屑一笑,道“他姓苏的才进组织多久,知道什么,我从十岁混社会开始就跟着组织混,知道的肯定比他多,其实组织本来有两股势力,一方是原始的苗族人,以姆蚩丹尤为首,这股势力只盗墓和练蛊,一分是以山庄背后大老板为首的新势力,这股势力干的就多了,盗墓、贩毒、赌博以及卖淫均有涉及,后来是大老板谋朝篡位,姆蚩丹尤自此沦为制毒师。”
薛文化听罢,问道“那你们大老板是谁?还有你说的制毒师什么意思?”
何豪辉说道“实不相瞒!我这种级别那里能知道大老板是谁!我只能接触到西南高原这一带的分会老大,至于所谓的制毒师确实就是炼蛊师……哦!对了!在苗族中称作鬼草婆。”
汪凡问道“为什么要炼蛊?有什么目的吗?”
何豪辉说道“这个蛊其实分两种,一种是毒虫,一种是毒药……不对!是毒品,只是与市面上的毒品不同,它吸食以后更有劲,而且没有替代品,验尿,验血都验不出来吸食了毒品,只能验出食物中毒,不过长期服用眼球会出现一条淡淡的黑线,大老板练这种蛊毒一是经济效益,二是为了控制组织成员。”
汪凡又问道“那你所说的西南高原的分会老大是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薛文化用狼眼手电的光束扫着散落在地的物品,只见都有些精美的彩绘木案、方形木梳、带柄铜镜、刻纹木条、纺织工具以及大量玻璃珠、长方形木盘、草编器物等一些年代久远的物品。
薛文化说道“阿旺你丫自认博览群书,但是古墓和古玩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欠缺啊!”
汪凡毫不客气说道“少他娘的废话,说重点!”
薛文化见怪不怪,说道“从这些陪葬品来看就可以说明是古象雄王朝的古墓,我国西藏阿里曲踏墓地,也曾经出土一些类似地上的这些文物,当时考古部门发现墓里的棺椁时就有很多像眼前这些陪葬品,从此古老神秘的象雄文明便滥觞于此。”
“那棺材呢,怎么不见棺材?”汪凡反问。
薛文化眉头一皱,叹气道“这也是我搞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说就算这里是被盗墓贼洗劫过,那也不可能连棺材一起拖走,虽然有些不讲规矩的盗墓毛贼会盗一些古尸卖给那些喜欢收集古尸的外国人,但是也不至于把整个棺材一起抱走,那他娘的得多蠢?”
说着,好像又突然想到什么“等等,这搞不好也有可能是一个虚冢,并故意制造出被盗过,防止真墓被人盗。”
这时观察完古墓的九树来到他们身边,解开他们的迷惑,“这即是古墓也不是古墓。”
“此话怎讲?”
九树说道“自古以来墓穴的选址极其重要,古人深信不疑它会影响下一代的运势,所以很讲究,特别是王朝的墓穴就更讲究,所以比较复杂,它不止是看风水,还看下葬时间以及墓主生辰八字,如果这些和选择的墓址不合,那再好的风水宝地都不符合王朝下葬的条件。”
薛文化一点就通,接着九树的话往下说,“如此看来当时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让这个墓穴被古象雄放弃了,会不会是和所谓的地球轴心有关?”
九树说“说说你的看法?”
薛文化半猜半解说道“我猜会不会是在修建这墓室时,无意发现了沙姆巴拉洞,又在洞里发现了蕴含神秘力量的地球轴心,于是就放弃这个墓,把墓给修在了沙姆巴拉洞里?”
这个猜测也不是不无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里应该还有其它洞道通向沙姆巴拉洞的。
不过还有一点汪凡想不通,为什么这里的东西都被打乱得一塌糊涂?
而且吴兰兰检查过物品的断裂面是新的,也就是说物品的破坏是刚发生不久的,汪凡猜想应该是在他们进来之前,莫非真是有盗墓贼在他们之前进来过?那想必这里应该有其它入口。
这点倒侧面进一步说明了这里有沙姆巴拉洞的可能性,至于盗墓贼是肯定有的,这从之前被爆开的那个洞口足以说明,那会不会是姚墨惠?当然!是山子那伙盗墓贼的可能性也很大。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打断汪凡他们的讨论,慌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石门上的顶梁柱塌了。”
汪凡闻声望去,果然!只见顶梁柱已经把他们刚刚进来的机关石门给堵的严严实实的。
见状汪凡当先跑过去,可刚到石门处,眼角余光便见一影子从右侧方一闪而过,而不巧的是,与此同时先前投出的冷烟火刚好燃尽,整个密室瞬间被幽森的黑暗一下吞噬。
汪凡当机立断打开狼眼手电迅速朝影子消失的方位照去,可为时已晚,影子早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塌方了?”
赶上来的九树说道。
随后是赶上来的薛文化说道“这下麻烦了,我们倒要成为这虚冢的墓主,葛屁于此了,等后人发现并考察我们的尸骨了。”
汪凡明确肯定刚刚眼角余光看见的影子不是幻觉,便严肃的跟薛文化说道“嘴炮!你耍嘴皮子也看个时候,就咱们这几个廉价的骨架子不值几个钱,没人来考察。”
汪凡就知道说别人!但自己也没忍住耍了一把嘴皮子。
薛文化见汪凡如此严肃,便调侃道“阿旺你紧张个毛线,不就塌方么,至于这样子吗。”
汪凡是道“不是塌方,是有预谋的破坏。大家小心点,有不速之客在这墓室里。”
汪凡本意是叫上薛文化陪自己走这一趟,但见他天天与木云杉还有和庚吉规划着将来他想做什么生意的事,便放弃了叫他的想法,况且他与苏芳婷两人才刚刚摩擦出一点火花,是应该让这神经大条的兄弟过上正常人的生命了。
这天,汪凡趁薛文化与木云杉不在宾馆时,便偷偷收拾行李,准备只身一人前往西藏米戈沙摸摸底,再从长计议。
可还没走出院门口,便被“埋伏”好的薛文化和木云杉堵住。
只听薛文化得意洋洋说道“云杉妹子你看!狼爷我说什么来着,就他阿旺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他准备放什么屁,看他这几天魂不守舍我就知道这狗*日的要一个人去干坏事了。”
“汪凡哥!你这大包小包的是准备干嘛去?”木云杉跑过去,挽住汪凡的手问道。
薛文化说道“云杉!你放心!狼爷保证!他肯定不会老实告诉你,他是想去西藏的!”
汪凡借坡下驴,说道“我就是想去西藏散散心,来滇江玩这么久了,也差不多该走了。”
木云杉听罢立马嘟起小嘴,委屈说道“你要离开滇江为什么不和我说?!”
薛文化满脸写满着“放屁”,点上一支烟,说道“唉!云杉妹子!你少听他他娘的放屁,他小子是什么人我太了解了,他就是想偷偷一个人去珠穆朗玛峰找李兮容,和照片的真相。”
汪凡也懒得再隐瞒,直言不讳说道“嘴炮,这次西藏之行肯定危险重重,所以……”
薛文化不等汪凡说完打断他:“所以你他妈的不是废话么,就是因为危险,狼爷才不能让你只身一人去冒险。”
木云杉随后也表态西藏之行算她一个。
可汪凡坚持自己的决定,便对薛文化说道“可是小婷需要你,你好不容易和她建立起一点亲密关系,现在她需要人照顾,这是一个表现你自己的机会啊,白痴。”
“我陪你们一起去。”这时身后传来苏芳婷的声音。
薛文化见苏芳婷出来,便关心地上前问道“你不在床上好好静养,跑出来干嘛?”
看见这一幕,汪凡顿时不禁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种其因者,须食其果,感情这种种子你若不精心灌溉,何来开花结果。
不过这种情绪在汪凡只是转瞬即逝。
“汪凡!我陪你们去,我从小跟爸爸学了一些户外急救的知识,跟你们去多少可以帮你们一点。”
苏芳婷说得心平气和,但又毅然决然。
薛文化真情流露的说道“阿旺,你我兄弟多年,有什么没一起经历过?以前我们干什么不都是形影不离么,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像以前一样?”
人生得此知己,还需多言什么。
薛文化见汪凡笑了,便知他的心意,也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汪凡应道“时不利兮骓不逝!”
“好兄弟!”
两人异口同声,并重重击了一掌,一旁的木云杉欢天喜地的叫着“还有我!还有我!算我一个!”
由于苏芳婷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而且珠穆朗玛峰又是高原,考虑到她的身体,所以汪凡他们休整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汪凡天天叫薛文化起早贪黑地锻炼身体,把以前武术学校那一套变态的训练方法又搬出来,因为高原上空气稀薄,而汪凡和薛文化这几年来,抽烟喝酒两毒俱全,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所以趁等苏芳婷静养身体的时间,这两人便把身体素质强化一下。
虽然有传言,高原反应对平时运动量大的人更容易体现出来,但这并不完全正确,只是平时运动量小的人在高原所需氧气少于运动量大的,但这并不能说明运动量小的人更合适在高原运动,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野蛮的体魄,在恶劣环境下谈何生存?生存拼的是体质与意力,但体质是前题。
在休整期间,他们还圆梦了一件好事,那便是薛文化当初提议的公益茶叶新品“传承”的茶叶已经生产出第一批,并且在阳光孤儿院举行的新品发布会与订货会也圆满成功。
在王铁军的部署下,他们七人三把枪,三把狼眼的情况下,共分成三个小组。
汪凡生来就敢拼敢冲,所以与有一把枪的木云杉一组,负责在前面探路。
而身为狙击手的王铁军自然在中间,起到前后兼顾,苏苏婷和他一组。
薛文化与九树在后面防止众人遭背后偷袭,再由有一把手枪的吴兰兰与他俩配合。
三组的间隔控制在两米距离以内,三把狼眼手电除去必不可少的王铁军枪上一把外,其余两把则由汪凡和薛文化各持一把。
汪凡跟着血迹走到墓室的西南角落时,发现一个巨大的破洞。
不难看出这洞定是从另一边打穿过来的,大致检查了一下洞口,和先前他们刚发现塔葬时的那个洞一样,都是用炸药炸开的。
看来此路和墓室外的通道是相通的,如此甚好,这样便可以从这洞口逃生。
而且估计这墓室之所以如此狼狈不堪,应该是跟炸这洞的人有关,汪凡首先想到的是“盗墓贼”,正如山子所说,这古迹下的古墓一直引来各路人马,而考古的不可能用炸药这种具有强大破坏性的方法开墓。
进入洞口,便来至一条通道,手电筒的光拨开重重黑暗,借着光众人边走边打量。
此处是一条岩石层自然裂开后的岩层道,长宽高并不规则,凹凸不平,且四周异常的潮湿冰冷,真可谓是寒气入骨,令人只觉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穿透羽绒服,直逼体内的寒气渗入的折磨。
连呼口气都有雾气,如果估计没错的话,汪凡他们现在就是在大雪山的冰层里,想必这岩石层的后面应该就是大冰层。
这天然裂开的岩洞无疑也是进一步说明沙姆巴拉洞存在的可能性增大。
这七人继续跟着血迹走了不多远,血迹便断了。
而就在这时,有异常沉闷的呼吸声从头顶上传来,还不等汪凡的手电照上时,木云杉直接就是两枪打上去。
随后汪凡手中的狼眼手电也紧跟着照上去,只见一只长满灰色长毛的生物一下又消失在他们头顶上的岩石窟窿眼里。
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他们现处的位置头顶上全是密密麻麻,层出不穷的窟窿眼,就像一块巨大的奶酪般,千疮百孔。
窟窿眼大小各不一,大的大到足以三个成年男性可并肩钻进去,小的也足够一个半大的孩子进出。
众人正被这自然奇观所吸引时,顿时从薛文化后方,也便是他们来时的路,传来一阵石头与石头摩擦的声音。
这时便听薛文化扯着大嗓门,大叫一声“我草!快跑啊。”
汪凡听薛文化这一喊,也没顾得上问是什么情况,潜意识下便拉着他身边的木云杉,撒丫子一溜烟就是跑。
后面的其余人等也紧紧的跟着狂跑。
跑出没一会儿,便在眼前面出现两条分岔路口,由于时间紧迫,汪凡想都没想,就带头往右边跑去,可刚跑进去时,便听见前方传来急促的奔跑声,而且很杂乱,好像有好几双脚在同时奔跑。
汪凡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怪物从前方围攻而来,于是马上又拉着木云杉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跑。
“阿旺你他娘的狂犬病发作啦?带个路都带不好了是吧。”
垫底的薛文化刚跑到右边路口时,看见众人又跑出来,不由大骂一声。
“就你话多,跟着跑就是了。”
汪凡往另一条路拐进去的同时回了一句。
跑出三四十米开外,汪凡便感觉不对啊,不是说好反防为攻,变被动为主动的吗?怎么这会儿他娘的跑的比兔子还快了。
一想到这,他便莫名起了无名火,一股热血直蹿脑门,那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冲动说来就来,转头就对身后的王铁军说道“不是!我说咱瞎跑什么?不是说好的反防为攻吗?”
王铁军回应“我正想问你!是你带头跑,我们才跟着跑的。”
“哦!是吗?是我带头跑的吗?我怎么记是嘴炮呀?”
汪凡此话一出,后面跟上来的薛文化不答应了,破口大骂“我草!你个无德旺!老子在你后面呢!”
不过有时群居动物就是这样,一个乱就传染一窝子乱,汪凡觉得这说起来还是得怪薛文化,瞎叫什么快跑,害他一下蒙圈了。
汪下啐了口唾沫,发狠道“草他老师的!和他们拼了。”
薛文化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麻利地从背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
自从上次他们在欧鲁雪山用火攻自救过后,发现这火攻是个好办法,于是每次有行动,薛文化必会多准备几瓶二锅头,这东西物美价廉,除了可以壮胆,还可以很有效的引火。
汪凡等人沿着曲折坑洼的洞道跑了几分钟,途中遇见分岔路口全凭感觉和大致判断选择路线,直到跑到一处开阔地,才原地休息。
此开阔地比洞道低,是由于地下冰层融化,暗河冲击导致山体岩石塌陷而形成的低洼,像这种远古大山经常因为以前的地壳运动,而形成奇形怪状的岩石层变化。
休息时汪凡和薛文化检查了一下装备和受伤人员情况。
现在他们只剩下两把狼眼手电、十支冷烟火、少许的干粮、不足六人吸氧的氧气瓶,以及一些野外自救用的应急医用包。
汪凡先用消毒酒精给王铁军消毒。
由于手臂上的血口子太深了,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所以酒精是整瓶拿起来倒的,酒精一碰到伤口时立马冒白泡沫,可见这怪物的爪子非同凡响,老毒了去。
可是王铁军居然依然一声不吭,果然是硬汉一条。
汪凡准备绑医用绷带前,王铁军阻止道“等一下,这爪子太毒了,酒精效果不够,要用我们部队野外作战的办法。”
在王铁军的指导下,汪凡从狙击步枪里取出一发子弹,然后用弯刀把弹头去掉,再把弹药洒在伤口上,一切就绪后,王铁军让汪凡用打火机把伤口上的弹药点燃。
汪凡一咬牙就照作,火苗一碰到弹药的瞬间,火光一闪,一股白烟直冒,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焦味,还有淡淡的烤肉味,这令汪凡情不自禁在想该不会是肉烤熟了吧?
王铁军痛苦的呲牙咧嘴着,额头上早就浸出了一层白毛汗,但依然不吭一声,真不亏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汪凡估计倘若是薛文化,肯定叫得跟杀猪声似的了。
涂抹了碘伏,上完医用绷带后,汪凡又看了其他人员的伤况,都没有问题。
三个女性围坐一团默不作声,通过身体紧紧依靠来寻找安全感。
木云杉凌乱的发丝下一张紧崩着的脸,双眸惊慌,本来唇红齿白,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现在已经变了脸色,直把恐惧全部写在小脸蛋上。
苏芳婷脸色也已经苍白,干瘪的樱桃小嘴早已没了血色,双膝紧紧抱于胸前,曲起的身体微微发颤。
而至于刑侦出身的吴兰兰相对自然一点,只是一脸无助和烦躁,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害怕。
汪凡想着安慰她们来着,但是自己也是心乱如麻,平时能说会道的他,顿时也词穷了。
汪凡和薛文化还有九树,三人都点上香烟。
虽然汪凡曾经发过誓,说接下来在西藏这等时间要是再抽烟就是狗,但现在这种于死神死亡镰刀底下捡条命的情况下,也顾不上什么狗屁誓言了。
其实他们也谈不上怕,但确实是惊吓到,事情来的太突然,而且他们也没有计划的作战,看来真的是低估了那些还不知道数量的不明生物。
王铁军看出汪凡的心事给他支了个招,让他给大家讲有鼓励性的故事,以激发大伙的斗气,战胜心魔。
汪凡说道“要不你来吧,这不是应该你擅长的事吗,好歹你老王也是特种部队的队长。”
可王铁军推辞了,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做我们队长吗?就这样也想当队长,连稳住军心都办不到?”
听他言外之意,大有激将法在其中,敢情是考验汪凡来了。
汪凡暗忖,门缝里看人的不是,我来就我来,不就他娘的讲个故事么,《安徒生童话》和《宝宝睡前小故事》老子我也没少看呀!但总不能真讲童话故事吧。
汪凡深吸一口烟,心念一动,居然是在雪山,那就讲个雪鹰的故事吧。
于是把大伙叫拢到一起,说道“你们可知道鹰的重生吗?鹰之所以能是空中的霸主是因为它们要经历生死的考验,每一只鹰到一定年龄后,都会飞到一个致高点,然后把自己老化的羽毛全部拨去,再把自己不锋利的嘴巴和爪子磨平,这过程是痛苦的,生死只在一瞬间,是考验意志力的过程,但是只要挺过去,等羽毛和嘴巴以及爪子再长出来之时,它便可以再次鹰击长空。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意志力是活下去的关键,无论如何!大家都是一家人,谁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定要竖信我们可以度过这次的困难!”
汪凡拿出刘思梅的画像,拿到马疯子面前,报着侥幸心理问道“马叔!这个女的你有印象吗?”
顿时马疯子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一起下来。
“东……东西不见了,不见了。”他一边哭,一边呜呜噜噜重复着这句纳西方言。
这时木良过来叫他们去吃饭。
汪凡见马疯子如此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把他一起叫上。
汪凡和薛文化每次来茶马村塞,就跟回家似的,木良与和宗庚更像是家中叔叔辈的亲戚,吃饭喝酒肯定是少不了的环节,今天依然是大白天的,就喝得人五人六的,觉得整个滇江都成他们的了。
汪凡见自己喝得差不多了,赶紧给自己两耳光,让自己清楚滇江并不是自己的。
不过这酒一喝多,皆是兄弟,汪凡搭着和宗庚的肩膀说道“老和呀!当年是不是你把刘思梅藏起来了……嗯!不对!是不是你把马疯子马匹上的东西收没了?”
汪凡酒喝得不少,说话都大舌头起来了,和宗庚也没少喝,外加没听清,嘟嘟囔囔说道“说……说媒?!我没给你说媒!老木他家胖金妹这么好,我给你说什么媒呀!”
汪凡捋直了舌头,说道“说什么媒呀!我是问你马疯子的马匹上的那些东西去呢了?那些东西对我很重要!”
“汪凡哥!据我所知,马疯子的那些东西都被村里的小娃儿们拿走了。”
说话的是一位村塞里的胖金哥。
自从村塞的年轻人知道汪凡与薛文化把木云杉与和庚吉带到城里,并且安排了工作,都盼着他们再来,好把自己也带出去。
可他们哪里知道,安排木云杉与和庚吉在宾馆工作已经是汪凡与薛文化有限的能力了,毕竟他们又不是开公司的。
“什么!东西都被村里的小孩拿走了?”
汪凡顿时酒醒了点,立马又追问“都是那些小孩拿走的?还能找得回来不?”
那胖金哥说道“这就不容易了,到底有谁家小孩拿走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三家,而且马疯子被拿走的东西是什么?我们也认不全呀!”
刘思梅生前所有的东西都在支队证物室里,唯独笔记上提到吴教授送给她的古董小物件不在,而苏卫东又说过,在刘思梅失踪前,他曾看见她与马疯子长时间交谈过,所以汪凡有理由相信马疯子没掉的东西就是吴教授送的小物件。
虽然汪凡不知道那些小物件都是些什么?长甚模样?但是一个考古教授送的古董小物件一点会有比较明显的特征,应该比较好辨认,况且现在这种局面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薛文化说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管他娘的有枣没枣,来一杆子总是没错的!”
是这个理没错!于是汪凡让木良书记帮忙,从明天开始,在村塞里散布出一个信息,只要家里有疑似马疯子丢失的东西,但凡拿到木良这里,经过辨认确认无误的,就一件东西换50元。
由于这不是件小工程,没有十天半月怕是办不下来,于是汪凡便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和宗庚与木良办理,而在场的几名胖金哥也表示愿意免费帮忙收集马疯子失落的东西。
木良与和宗庚知道汪凡他们接下来要远行西藏,便以为饯行为由,和这两人喝到四仰八叉才算完。
喝到后面汪凡都以为自己姓薛了,如果不是别人拦着,汪凡与薛文化还扬言要到森林里找只熊来单挑一下。
汪凡在昏昏沉沉中又看见了刘思梅,那星空夜色下,红颜佳人旁,他一边哭一边笑,絮絮叨叨和刘思梅说了好多对天发誓要找出她真正死因的话,并且长篇大论的自我检讨自己在对待感情时,所犯的错误,才导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今后要如何如何改正错误,等等……
“汪凡哥!你放心,谁离开了你,我都不会离开你。”
模糊的记忆中,汪凡以为是刘思梅说了这句话,但他怎知其实那天晚上陪在他身边的是木云杉。
……
转眼间,一个月的很快就过去了,苏芳婷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如初。
在出发去西藏前,汪凡与薛文化经过商量,还是决定请九树跟他们走一趟,有九树在他们心中会比较有底。
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从九树那边得知一个消息,欧鲁雪山的两座古墓考古已经结束,但在将姆蚩苗墓中的那具石尸运去京州研究时,飞机出现了事故。
由于刚刚汪凡在抽烟时,发现位于他们左侧边的岔路口一直有微风吹着他手中的烟头,有风那必然有出口,所以他们便向左侧边推进。
这是一条溶洞,对于溶洞汪凡心里多少有点阴影,走在洞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怪的,令他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潮湿,且冰寒入体,越是往里走便越感觉阴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走了差不多约几十米开外后,耳边传来轻微的噼啪作响声,脚下也有些异样,大概是溶洞岩层外的暗河涌动,冰层开裂的声音?
除了微不足道的冰裂声外,便寂静无声,越是安静越有可能危机暗涌,埋伏重重,但是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是险中求生,没有退路了。
大伙也不知怎么了,没一个人说话,暗洞阴森,寒气侵体,耳边除了沉闷的脚步声和“呯呯”有力的心跳声外,就只剩下那如撒开肌肉的冰裂声,此情此景犹如死神开工前的征兆。
汪凡甚至一度怀疑他后面还有没有人在跟着,因为实在安静得异常。
他忍不住回头望去,确保大伙一直跟着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一直跟着微风而行,直到一处岔路口,才停下脚步,汪凡打着打火机,从飘动的火苗判断出微风是从右侧的岔路吹来,他用狼眼手电探了探路,暗洞尽头是一条向上的斜坡,斜坡看着像是一条岩石裂开的裂缝,目测裂缝宽而扁,扁到只能趴着匍匐前进。
为了安全起见,汪凡便提议九树和王铁军留下来保护三个女的,由他自己和薛文化前去探路,出发前吴兰兰把她的92式给汪凡。
走到裂缝时,汪凡隐约间听见暗河涌动的流水声,河水能流动就说明路是通的,他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欣喜,立马把背包放下,当先钻进裂缝里,薛文化也喜出望外,紧跟在后。
裂缝宽扁宽扁的,整个人要紧紧贴在岩石层上匍匐前进才可通行,前半段爬行起还算轻松,但是越往上便往扁,虽然爬行略显艰难了,但总算是能通行。
汪凡担心薛文化太大条会卡住,特别是他那已经有些臃肿的肚子,想回头去看,可是回头了也看不见薛文化,只能歪着脑袋去问,这姿势可不是一般难受。
“嘴炮你行不行,你哪有胖子趋势的肚子快挤爆没?”
“哎呦我草!”从薛文化的口气中,可以感觉他并不好受,“别提了,看来我是该减减肚子了,虽然老子的这熊腰很有男人味,吸引了无数少女的芳心,但有时确实也不方便。
汪凡冷笑道“先别扯你那水桶腰能不能迷倒一片女人,我就怕你被挤死在这。”
薛文化还嘴道“你就别羡慕嫉妒恨了,我说!你前面什么情况啊到底?”
汪凡没直接回答薛文化,而是先用狼眼手电照了照,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但是水流声越发清晰可听,看来出口应该不远了,于是应道“我想应该快出去了,坚持一下。”
说罢!继续一点一寸,如一只大蜥蜴般,向前蠕动着。
又爬了约两分钟左右,只觉缝隙宽度不变,但是越发扁了,而水声是越来越大,奇怪的是渐渐的能闻到一股腥臭味,异常刺鼻,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点像排泄物的味道。
这时汪凡手触摸到一些粘乎乎的东西,很是粘稠,他用狼眼手电照了照,黑中带点灰,没看出是什么东西,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阵骚动,杂乱又尖锐,从声音可以分辨出其数量不少,有点像老鼠的叫声。
汪凡不由心中就是一咯噔,心想不会又他娘的遇上什么鬼东西了吧?
他不敢大意,立马用狼眼手电向前方照了照,只见密密麻麻,一层叠着一层的灰白物,像结晶体一样,它们挂在岩石层上,其数量惊人,足以千计。
汪凡正看得正出神时,突然那东西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张长有锥形大脑,猪鼻宽耳,一双白眼的脸转了过来,愣是把他给吓一跳。
原来是雪蝙蝠,雪蝙蝠也许是受到惊吓的缘故,一下蜂拥扑翅,群魔乱舞地向汪凡与薛文化两人这边飞蹿而来。
“嘴炮,快捂脸。”
见状汪凡立马双手抱头对薛文化大叫一声。
成千上万只雪蝙蝠从他们的背上,身上乱哄哄的掠过,虽然这种雪蝙蝠不是吸血蝙蝠的品种,不会轻易攻击对象,但是一旦受到惊吓,难免也会发起自卫性的攻击,特别是成群结队的时候。
雪蝙蝠和普通蝙蝠的区别在于它的颜色是呈半透明状的,且翅膀晶莹剔透,像水晶玻璃般,它全身都是宝,每一处都是罕见的药材,《本草纲目》中记载雪蝙蝠也叫冰蝠或夜照子,主要生活在冰天雪地几十米以内的山腹洞内,以及低温山谷的深缝里,是极其罕见的一种翼手目科,其粪便可入药。
从缝隙死里逃生爬出来后,实不相瞒,汪凡已是吓得脚都差点软*掉,在没有防备时猛的被这么一吓,难免有点惊魂丧胆。
他正原地坐着,平复情绪时,薛文化欲言,汪凡阻止道“不要跟我说话,让我缓一缓先。”
薛文化不理睬,又张口要说话,汪凡摆摆手,又说道“暂时不要跟我说话,我三魂七魄还没归位呢。”
当薛文化第三次准备开口说话,又被汪凡阻止时,他不干了,直接不耐烦骂道“你他娘的,听我说!那刀上有毛。”
汪凡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心说管它阿猫阿狗,但只一瞬间,便明白了其含意,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丫怎么不早说?”
顿时薛文化一脸冤大头的表情,一个“我去你大爷的”的眼神瞥过去。
汪凡把刀拿近一看,只见带血的刀锋上贴有几根灰白色的毛发,他用鼻子嗅了嗅,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特别的臭味,这味道令人似曾相识,可又是什么呢?
汪凡有所预感,又把刀上的毛在手指上搓了搓,毛质偏硬,如钢丝线一般,他心念一动,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怪物偷袭他们了。
刚刚的枪声吸引来了九树,汪凡与薛文化同他一起回到队伍后,吴兰兰和木云杉几乎同一时间发现汪凡肩膀上的羽绒服破烂不堪,还有一点点血迹,两人都不由心头一紧。
不过汪凡表示这伤倒是无大碍,因为珠峰太冷的缘故,衣服是里三套外三套的穿,加上缝隙太扁,所以才没让那怪物伤他太深,只是破了点皮,稍作简单的酒精消毒即可。
吴兰兰和木云杉在给汪凡处理伤口时,大伙已经知道前面的缝隙不通,一个个心灰意冷的心情立马浮现于脸上。
“你们说会不会是鬼脸猾褢?”
薛文化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但众人马上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突袭他们的怪物。
“不可能!”九树一口回决“虽然刚刚那些怪物可以看出有一定的智商,懂得交流和合作战略,但非鬼脸猾褢,这里的环境并不合适鬼脸猾褢。”
薛文化点上一支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后,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那不明生物身上的味道挺熟悉的,而且好像挺怕枪声的。”
王铁军对薛文化说道“刚刚那怪物在缝隙里偷袭你们时,你没看见长什么样子吗?”
“我能看见的就是阿旺的鞋底板子!”薛文化一边吞烟吐云一边回答道。
“是雪怪!”
吴兰兰她们处理好汪凡的伤口后,汪凡突然这么一句,令众人把目光全部落到他这边。
汪凡继续说道“从我刚刚在缝隙看见它那半张脸加上它那双红眼、叫声,还有它血的味道,以及毛质和怕噪音,这所有的特点加起来我估计就是雪怪,八九不离十。”
薛文化听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激动道“难怪!我说怎么世界未解之谜的雪怪就在前天让我们给遇见了,原来这幽灵古迹的下的洞窟就是它们的老巢。”
薛文化说的在理,以前那些追踪雪怪之迷的先人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这珠穆朗玛峰山腹内隐藏着千疮百孔如迷宫般的洞窟,而聪明的雪怪把这洞窟当老巢了。
就在这时,从他们刚刚跑来的洞道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一直向这边逼近,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好几双脚在慌乱地奔跑。
一时间,所有人都警觉起来,两把狼眼手电不约而同的照向声音源头,随着脚步声一步步接近后,狼眼光束的尽头隐约出现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轮廓,看着不像是雪怪,反倒有几分像人影。
待那奔跑的影子进入到汪凡他们视线范围后,只见带头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魁梧男性,他的手臂高高抬起,遮挡着刺眼的光柱,一见跑来的是五六个人类后,众人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但随之又马上悬了起来。
“汪凡!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认识很多年了!”
“是吗?我也有同感!但想想这又是不可能的,按年龄算你得大我十几岁,而我从来就没来过滇江。”
刘思梅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你说当年我要是没死,现在是什么样的呢?”
汪凡也充满遐想,说道“从你日记上来看,你的性格与紫霞仙子差不多,古灵精怪,如果活到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小古灵精怪的妈了,但可惜这些都无法看到了……思梅!有时我在想,如果人真的有灵魂,可以转世投胎,那该多好,如此生命可以得到延续不是吗!”
“汪凡!你今天情绪低落,比较伤感呀!一个无神论者都开始想这些神鬼论了。”
汪凡看着刘思梅深邃的眼眸,仿佛看着自己内心,喃喃说道“这段时间经历太多怪事,这些是我所认知的科学里无法解释的,所谓科学与玄学是一种什么的存在,我现在也傻傻分不清了,或者大千世界本就是无奇不有,不能用一个学术论而定义的,毕竟地球只是洪荒宇宙中一颗小如尘埃的星球,人类文明才几千年,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认识这个大自然的世界!”
或许人类对世界的认知速度,就像汪凡他们所在的火车一样,以龟速缓缓前行。
在绿皮火车上晕晕乎乎的度过了两个昼夜,这才抵达那曲,又从那曲转车,一路奔波了近五个小时,才到了拉萨。
今天的拉萨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拉萨只有三千多米高的海拔,还不至于让汪凡他们有高原反应,况且一路循序渐进的海拔已让他们身体慢慢去适应了,只是有轻微的胸闷。
到高原其实就是要多喝水,汪凡正解决了一瓶矿泉水,准备去买第二瓶时,也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把飞奔驰来的车在汪凡跟前来个急刹,愣是把他吓得差点没元神出窍。
“哎呀我草,刚到拉萨就遇见这眼睛长屁股上的是吧。”
见状的薛文化从休息亭起身骂道,准备过去“理论”。
汪凡看了一下车,是一辆东风勇士越野车,顿时他的不悦便烟消云散,转而嘴角挂起一抹痞笑,阻止薛文化“嘴炮,稍安勿躁,来者是友。”
接着只见勇士越野车上跳下一个身高一八五,拥有倒三角形身材的男子。
目测该男子年龄与汪凡和薛文化一般大,只见他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一头寸发配一张古铜色皮肤的国字脸,一对剑眉下,有着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虎目,一身醒目又精神的迷彩服军装,一顶鸭舌帽挂于肩膀上,这样的他看上去尽显男儿本色。
男子一下车,便有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屌屌的嘴角一扬,迎面向汪凡走去,嘴里响起洪亮的对白。
“好男儿!生来为当兵。”
汪凡顿时被这一句已经尘封在自己儿时记忆里的对白点燃热血,沉睡在内心深处的儿时梦想一下被唤醒,不禁喜开颜笑,大声应道。
“不到功成!誓不还。”
男子来到跟前,铿锵有力道“汪凡!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们儿时的约定。”
说罢,把他那右手食指长满手茧的宽大手掌向汪凡的肩膀去。
“铁军,一别十余年,别来无恙吧。”
汪凡也激动应着,准备锤对方一拳时,突然对方贼贼一笑,把手掌改成直拳,霍地一拳向汪凡直刺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汪凡立马身体向后闪开,紧接着一记后摆腿就礼尚往来还回去,男子单手一挡,稳如泰山。
汪凡一记后摆腿袭击不成,便立马一记顶膝破空击出,对方是特种兵出身,身手自然也不是盖的,直接以一记砸肘硬杠。
见状汪凡立马收回差点被砸到的膝盖,换成一记后直拳刺探而去,而对方只是轻松地用宽大的手掌紧紧抓住汪凡这一拳。
九树一见情形不对,带头就向雪怪反方向跑,山子他们的队伍也紧跟后面跑,汪凡和薛文化垫底。
这下他汪凡的老脸真他娘的摔地上了,刚刚还气比天高,信誓旦旦要一显身手,现在倒好,跑的比谁都快。
本来一只雪怪对他们来说是不在话下,可是谁知道后面一下来了这么多只,而且雪怪是属于那种重量级劲敌,必须要有足够大的空间与它们周旋,不然只要被它们轻轻拍到一下,都不只是五脏俱碎那么简单,而是死都没个全尸。
话说回来,丢脸总强过丢命好吧,毕竟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就在这些倒霉崔子跑路的时候,前方突然有一只雪怪从洞顶的窟窿眼里钻出,跳到地面,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雪怪突然的出现直把苏芳婷和木云杉吓的一声尖叫,要知道女孩子受到惊吓时的尖叫声可不逊色于那狮吼功,又加上这洞道本身也不算大,声音很容易回震,所以这两个女的那一声尖叫可真是刺耳欲聋。
不过凡事都有其两面性,而恰恰是她们的一声尖叫,让人听着脑仁疼才导致汪凡想起雪怪怕噪音的弱点,刚刚一紧张把这么至关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只见前后围攻他们的雪怪一只只像是被念紧箍咒的泼猴般,痛苦地抱头撕吼着,看它们那样,感觉好像巴不得一头撞墙而死。
汪凡当既也立马也张嘴大叫,发出噪音,并把工兵铲掏出来猛拍岩石,还一直看着不明所以的薛文化,他甚至自己都能想象自己现在的形象像个神经病似的。
薛文化也立马反应过来,当下也是有模有样的学汪凡这“神经病”在哪高唱团结就是力量,还故意扯着嗓子唱,那声音别说是雪怪了,就汪凡听着都感觉他娘的生无可恋了。
九树就不用说了,秒懂,也马上加入鬼嚎队伍。
山子那一帮人刚开始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对方一小会儿后,也马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开始有样学样,一个个扯着大嗓门瞎喊。
样子比起汪凡他们是有过之而无不极,杂声中也不知道是谁他娘的在那唱“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着几头怪兽……。”
汪凡看雪怪已经快被他们们逼疯了,便抄起弯刀冲到拦路的雪怪跟前,挥刀就是当先挑断脚筋,然后再在他的天灵盖处恨恨的补上一刀,三下五除二间就将其放倒。
路通后,众人脚上好是沫了油般,一溜烟就是跑,后面的雪怪自然穷追不舍,虽然他们双方都有枪,但那也只能缓燃眉之急,务实点,这些人还是选择逃命来的实在。
雪怪速度极快,眼看马上赶超他们,情急之下山子一方那个专门负责炸盗洞的爆破高手,当既掏出一枚自制雷*管,大叫一声“跑快点噻。”
然后点燃引线轮开手臂向雪怪投去,紧接着一阵爆炸声后,就是一阵耳鸣,整个耳朵嗡嗡作响,等耳朵恢复安静后,他们一个个也不知道跑到哪了。
众人已然是气喘吁吁,一个个狼吞虎咽地吸起氧来。
而正当这时,突然队伍中有人大叫一声你们快看,由于他口气中带有惊讶,所以一瞬间搞的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甚至有几个还抄出家伙来,以为是雪怪来袭。
可是四周鸦雀无声,不像是有雪怪的动静。
这时薛文化发现了什么,拉了拉汪凡的衣角,指了指趴在地面上的那个人。
汪凡一看,原来是“支锅”队伍的人,就是刚刚那个丢雷*管炸雪怪的人,只见这人双膝跪地,身体紧趴着地面,死死的看着地面。
汪凡还以为他是在朝拜,心说这丫的脑子没事吧?这个时候了还朝拜个啥?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对方并不是朝拜,因为他的姿势不像,并没有整个人五体投地,只是跪趴着。
而且刚刚那一声惊讶的叫声就是此人发出的,汪凡估计这人应该是吓傻了吧?否则怎么就傻不拉叽的趴那,也不知道在干嘛?
每个人都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
到了“王府”,进门,汪凡和王铁军并排走在前。
“小侄子快走近让我看看!”
迎面走来一位身着军装,身材消瘦的军人,他微微发白的剑眉下一双没让岁月带走锐利的虎目,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将风范,神态有举足轻重之势,尽管他年龄己过半百,但是依然如年轻时般器宇不凡,此人正是王铁军父亲,某某特战旅旅长——王国庆。
王国庆看见汪凡打心里高兴:“嗯!都长这么大了,壮的跟头牛似的,不错!不错!。”
“王叔!……不!首长,汪凡前来报道。”
汪凡有模有样学着军人敬了个还算标准的军礼。
“臭小子!叫什么首长!都生分了,我命令你,得叫我叔!”
王国庆威武的气度下透露着慈祥,拍着汪凡的肩膀,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又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老汪连长的儿子都长这么高大了。”
话到这里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特殊神情,有一丝伤感,与九树当初刚见汪凡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还记得上次见你时,你才到叔叔这,还一股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都和老汪连长一样了,器宇不凡,精气神都很足呀!”
王国庆说着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中段。
这时从王国庆身后传来一声非常耳熟的中年男性的声音,“臭小子!见了王叔就不理九叔啦?”
说话的人正是九树,他就是王铁军口中的贵宾。
九树处理了手头上的事使直接座飞机赶来,故而比汪凡他们早到,他此次来西藏除了应汪凡邀请,同时还是应刘局所托,准备到米戈沙协助当地警方调查姆蚩组织在西藏的分部。
可按理说这种跨省办案应该是警察亲自出马,又或者是有警方陪同才对,因此对于九树的话,汪凡依然保留只信一半的态度。
汪凡认为这老狐狸,从来就没老实交代过自己真正的意途,可以这么说,自从上次他鲤州之行后,就一直是表现得“行迹可疑”,不知道背地里在干什么?
汪凡曾经不只一次的怀疑过,先前在滇江每每暗中相助他们的神秘人会不会是自家老子?!
针对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询问过九树,不过以九树的作风肯定是矢口否认,并且还教育了汪凡一顿。
当时他说这么说的“你小子想过没有?如果暗中帮助我们的人真是老汪的话,那他的行为多少有点触碰法律的边缘了吧,警方都没刨根问底去过问这件事,你却一直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到底是何居心?!你真是个坑爹货呀!”
后来汪凡也从他妈妈那里侧面打听了,证实了汪和平一直都在鲤州打理公司,并未曾离开过,为此汪凡便没再纠结神秘人的真实身份,不过不刨根问底,不代表他忘记这件事。
由于离晚饭的时间还尚早,木云杉和苏芳婷已经乏得不行了,便去房间休息了,其他人则在大厅里闲聊。
王国庆问汪凡“小汪凡!你这次准备去米戈沙做什么?”
汪凡一听王叔叫自己小汪凡,顿觉哭笑不得,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小屁孩了,怎么还叫自己小汪凡呢?
但人家是首长,叫你小汪凡那是稀罕你,不然叫你小兔崽子,又或者小子,你又那怎样?敢拍桌子不成么?还不一枪崩了你。
对于王国庆的问题,汪凡撒谎道“报告王叔!是因为前段时间在滇江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想着出来散散心,都说西藏的珠穆朗玛峰是净化心灵的圣地,而米戈沙又在珠峰脚下,所以特意来体验一下。”
九树听罢汪凡的解释,顿时脸上马上表现出一副“这小兔崽子又开始正儿八经的扯淡了”的表情。
汪凡一落下,先是屁股在下方的岩石上重重地一砸,后花园就一阵疼痛传来,只觉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
他还来不及去认真的感受疼痛时,又是一个惯性向下滚,耳边传来的是众人的“啊”声,还有薛文化那一边滚一边“我草!”,“我去你大爷……”断断续续的骂声。
最后汪凡以一个五体投的姿势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停了下来,看来是已经到底了,他很是艰难地用双手撑起快散架的身体,只觉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
会痛还好,说明他还尚在人间,全身除了痛就是一阵阵酸麻,是那种从骨子里传出来的感觉,脑子更是头晕目眩,就好似被人用棍子抡过般。
汪凡勉为其难坐起来,缓了缓后,就大问一声“大家伙怎么样了?兰兰、嘴炮、老王……”
并一一点名,得到大家的应答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啊——!我草,什么鬼东西?磕死狼爷了。”
薛文化好像被什么东西嗑到,发出像杀猪般的一声惨叫,然后从自己屁股底下掏出一个东西来,并用狼眼手电去照了照。
汪凡就在他身边,看得真却,原来是金炮之前挖出来的结晶体。
它有核桃一般大小,表面略显粗糙,但是有一处破口里却是晶莹剔透,且呈墨红色,手电光照进去闪闪发光,看着有点像是刚玉。
西藏正是我国刚玉矿业地之一,但是具体是不是,汪凡也说不清楚,他只是一次在地质杂志上无意间过目了一下。
刚玉硬度仅次于金刚石,是一种由氧化铝的结晶形成的宝石,只有半透明,透明且色彩鲜艳的刚玉才能做宝石。
薛文化不懂是什么东西,本来准备丢掉的,汪凡赶紧凑过去,在他耳边说“白痴!这是宝石,你没看那金炮刚刚舍生忘死,也要得到么?而且刚刚我还听见他说了可能是上古之泪,总之是值钱的宝贝,丢不得。”
薛文化一听连称有理,便二句不说,霸道的收入自己囊中。
“你干嘛,臭流氓!”
这时苏芳婷突然大叫一声,听声音好像被欺负了,汪凡和薛文化同时用狼眼手电照去。
薛文化看见眼前的一幕,顿时整个人暴跳如雷,说什么都没得商量了。
原来是金炮从云母层掉下时,正巧在苏芳婷身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那手就搭在苏芳婷胸脯上。
这种事换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能答应,况且是暴脾气的薛文化,他起身就跑过去,一手直把还没来得急起身的金炮一下拖出老远,大骂“你个龟孙子,色胆包天了,连你狼爷的女人都敢调戏,也不去打听打听,你狼爷我是什么脾气。”
那个叫老金的也不是个怂包,尽管看上去不算高大,偏瘦形,头上扎了个小辫子,看似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道奸商,但那对有神的招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
他当既从地上爬起,便推一下薛文化,毫不客气骂道“日你先人板板,老子又不是故意的噻。”
说罢就把手伸出来,对薛文化说道“把那石头还给老子。”
薛文化拿人东西自然不在理,心虚是心虚点,但是嘴上一点也不饶人,说道“你小子,把我们都差点害死,又欺负我女人,你他娘的还敢跟我要石头,石头没有,拳头有,你要不要?”
说着,还把拳头抓得嘎巴直响,想以此吓唬人家。
可金炮一点都不把对方的恐吓当回事,二话不说,直接跳起身便是一记飞脚直踹向薛文化的胸口。
但薛文化那哪是一般人可以欺负的,当下身体一则,一巴掌就把金炮盖到地上,并骂道“哎呦!还想跟你狼爷练练手是吧!我看你他娘的是皮痒了。”
不料边上支锅盗墓团队中那东北大汉迅速的冲上来大骂“妈了个巴子,俺忍你这熊货很久了。”
话声未落,直接就一拳抡出,他人高体胖,出拳还快,这一拳是结结实实砸在薛文化脸上。
汪凡也是暴脾气,自然是一百个不同意,不管对与错,他的信条就是反正不能让薛文化被打。
当既也冲上前,隔那个东北大汉一米远时,便是一记腾空飞膝破空击出,东北大汉那也是打架老手,反应迅速,当既双臂并拢挡于胸前,硬接下汪凡这一击,但人还是顶不住强大的冲击力,向后连退好几步,尚未站稳时,汪凡乘胜追击,一记跨步侧踹已经如蟒蛇出洞,直击他胸口,对方直接后仰倒地,如大厦倾倒,砸向他们队伍中。
金炮刚刚打的也是热火朝天,现在大喘着气对汪凡说“喂……!瓜……瓜娃子!这里不安全,依老子看,咱们先连手协助,等离开了这里,出去再好好算这一笔账,如……如何?”
现在这种地方合则共赢,斗则双败,这个道理汪凡自然明白,但金炮的口气,令他有些不满,便说道“好!老子就依了这孙子,等出去了再让你见见老子的铁拳。”
从声音响起后,一直保持警惕的山子拿着手电筒四下探照,突然有了什么发现,当既对众人说“你们快看那。”
众人顺着山子手电光束的位置看去,只见前方有一东西在光束下,闪闪发光着,也不晓得是何物?
待他们走近一看,方才发现原来是一尊雕塑。
众人均觉得奇怪!先前每个人都没印象这里有雕塑,可怎么会凭空出现一尊雕塑来?
雕塑奇形怪状,有四只手,胸前刻有一个字,人身兽首,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或者应该说是杂交的兽头,有几分像是象跟人的结合体。
它迷眼勾嘴,似笑非笑,阴沉沉的看着众人,对于雕塑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环境下,不由令人毛骨悚然,看得每个人都不禁全身就是一个冷颤
雕塑身上刻有无数的首饰挂件,外表镀了一层金膜,手电光照上去闪闪发光,它背上还有一对像鹰一样的翅膀,而且奇怪的是这周围也就这么一尊雕塑,还是歪歪斜斜地靠在岩壁上,好像是被刻意移动过来的一样。
汪凡心想然不成是他先前看见的那人影干的?
汪凡虽然对雕塑有一定的研究,但是让他头痛的是这样的雕塑自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汪凡在大脑知识库中不停的搜索,可自问看过的所有关于记载雕塑的书籍里没有一个关于眼前这奇形怪状的雕塑记载。
就连对古象雄略有研究的薛文化也不敢给出明确的答案,他一边用狼眼手电观察着雕塑,一边眉头紧锁,以半猜测的口气说道“我估计这应该是古象雄传说中的有翼神兽吧?”
说罢!就问众人“你们可知道穹窿银城遗迹?”
对于这个问题,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下意识看向山子,而山子这老盗墓贼果然不负众望。
只听他说“穹隆银城遗迹是西藏古象雄王国曾经的都城,位于海拔四千四百米的卡尔东山顶,面积大约在十余万平方米,是一座残败古迹,已经不完整了。”
对山子能很肯定的给出答案来,汪凡是一点都不意外,从前两次偷听他们聊天时,就已经得知山子对历史知识掌握颇丰。
果然如九树所说,一个专业且优秀的老盗墓贼对历史的研究是不会低于学者的,因为厉害的盗墓贼通过历史文献中抽丝剥茧后,可以取得关于墓葬的重要信息。
但令人感觉到意外的是,山子对这尊金灿灿的雕塑并没表现出盗墓贼该有的贪念欲望,而是显得非常平静,神情波澜不惊,看不出一点求财之意。
或许是见过大市面的盗墓老贼,已经对一般的陪葬品有了免疫力吧?
山子说罢!薛文化自然而然接话道“没错!我曾经听我老爸跟他那一帮玩古玩的朋友轻描淡写的提过,位于西藏阿里地区,噶尔县门士乡,象泉河北岸,古代象雄都城“穹隆银城”西侧的山脚下,发现一座洞穴墓,名为卡尔东墓,那墓里就有不少像这样的有翼神兽,据我爸爸他们猜测,这些雕塑是古象雄特有的陪葬品。”
九树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这里应该有古象雄的墓葬,那必是一次震惊考古界的发现。”
“震不震惊考古界不知道,俺只知道这东西肯定值老鼻子钱了。”
二锤子说罢,便准备动手搬一米多高的镶金雕塑,可金炮却暗中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看意思明显是叫二锤子不要动这个陪葬品。
“来!我敬大家一杯。”
主人席位上的王国庆当先举起酒杯,众人也纷纷伸出自己手中的酒杯。
王国庆接着说道“我们这一代人苦日子过怕了,都勤俭节约,我也不喜欢铺张浪费,便请大家吃一些家常便饭,让各位见笑了,今天在座的都是朋友,我第一杯酒就敬所有人。”
当年部队禁酒令还没出来,要说当兵的喝酒都有够凶,这点看九树就知道了,想当初第一次在和宗庚家喝酒,九树是宝刀未老,一点儿也不输年轻人,由此可见王国庆还有王铁军的酒量肯定不会差。
汪凡暗暗心惊,看来今天休想“善终”了!
王国庆说罢,当先喝了一杯,众人也不敢怠慢,陪同一杯饮下肚,接着举起第二杯“这杯我敬我多年不见的战友,老九。”
王国庆说着呵呵一笑,对众人说“以前在老部队时我们也戏称他九叔,尽管年龄是最小的。”
接着第三杯是敬汪凡,“小汪凡,在这里你就当自个儿家一样,我早把你当半个儿子了,所以一定不能跟我客气。”
王国庆的三杯开宴酒下肚后,全场便自由发挥,按全国正式酒桌上的规矩,前三杯结束后,接下来就是打通关环节。
王铁军当先表率,他从汪凡这开始,端起酒杯说道“汪凡!”刚一开口,又连忙改口“应该叫老吴,老吴你身边美女这么多,哪个是你对象?
他这一句话如一颗重磅炸弹,令在场三个女的,包括薛文化,都不约而同看向汪凡。
似乎这个问题一直在汪凡、吴兰兰、木云杉以及苏芳婷还有薛文化,五人心中压着,只是没人提出来。
汪凡被问得措手不及,他没想到王铁军会单刀直入,如此直言不讳,差点险些没喷菜,连忙说道“老王!咱酒随便喝,可话不敢随便说,三位美女里没有我的对象!”
王铁军似笑非笑,颇有隐意看一眼汪凡旁边的吴兰兰,随后与汪凡碰杯喝掉。
汪凡与薛文化见王铁军率先打起通关,争强好胜的两人自然不甘示弱,也频频与在座众人碰起杯来。
而坐在汪凡另一边的木云杉也没少喝,汪凡不清楚她酒量,担心她喝多了难受,连忙阻止道“云杉!你悠着点,喝多了可不好受。”
木云杉第一次出远门,心情难免比较激动,甚至处于兴奋状态,况且酒到尽兴了,见汪凡阻止自己,便说道“汪凡哥,你不要拦我,我喝量不比你差,那次在我家你喝醉了,都对我干了什么你忘记啦。”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仿佛都被施展了定身术,不约而同看看向汪凡,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八卦的下文,空气仿佛也一瞬间凝固了,蔓延出的尽是尴尬。
汪凡暗叫糟糕,难不成那晚自己真干了出格的事啦?他记得那天自己不是只是和刘思梅诉苦而已吗?!
老脸发烫的汪凡连忙跟众人解释说“大家不要误会,天地良心!我什么也没干,就是说了一些心里话罢了。”
薛文化故意让他难看,说道“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吴兰兰也冷嘲热讽说道“你不需要解释,你干什么事跟我们什么关系?我们才懒得管。”
她的这一番话仿佛让空气中更多了一份特别的气氛,酸溜溜的,犹如打翻了醋坛子。
其他人则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为了缓解尴尬,汪凡下意识把话题转移到王铁军身上,问道“老王!是不是还没对象?你看我们吴兰兰警花怎么样?你不知道吧,她可是滇江刑警支队公认一支花……阿!”
汪凡话没说完,吴兰兰一脚就踩到他脚趾头上,痛得汪凡是呲牙咧嘴。
可说着无意,听着有心,王铁军对汪凡的玩笑话认真起来,期间频频向吴兰兰碰杯,而每一次的碰怀都换来吴兰兰对汪凡的“敌意”。
酒桌上大家欢声笑语,年轻人更是相互开玩笑,而九树和王国庆见他们如此年轻有活力,也是乐呵呵,现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薛文化和金炮两人通过汪凡手中狼眼手电的光束看见他们身体下全是一堆堆白骨后,均不约而同惊跳了起来,那条件反射的速度之快,看得汪凡直想笑,只是眼前这多得吓人的白骨令他实在笑不出来。
后面赶上来的人,见这耸人听闻的一幕,一个个是目瞪口呆,无一不惊讶的,至于苏芳婷和木云杉两人这次没有尖叫的反应,倒让汪凡一下子还真没习惯。
说真的,从下密室后她们俩发表最多的就是那刺耳的尖叫,一开始听着耳朵老感觉要震掉,不过听着听着,反而还上瘾了,这会没听见还真感觉哪哪都不自在。
不过她俩的脸色已然发白,跟那坑沟里的白骨有的一拼,至于没有尖叫声的原因,不知是因为吓得忘记叫了,还是因为这一路来已经吓习惯了,所以也懒得再用尖叫来表示自己的惊吓了。
众人先把金炮拉上来,等要拉薛文化时,他反而在白骨堆里翻来翻去,时不时还捡起一个骷髅头来端详。
看得众人如丈二和尚,愣是摸不着头脑。
汪凡不解问道“嘴炮,你丫么呢?还不上来,中邪啦你?”
薛文化举起手中的一个如锥形的白骨说“你没发现这些白骨都不是人的么?”
经他这么一说,汪凡才忽然发现确实如此,白骨均为动物的。
薛文化丢下手中的骷髅头,把手伸给汪凡,汪凡将他拉起时顺便问了一嘴“你有什么发现是吗?”
“发现大了去了!咱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
薛文化拍了拍身上的灰,有模有样的说道“经过狼爷我细心观察后,发现这些白骨都为牲畜的,你们看看……”说着,他用狼眼手电的光束在尸骨坑里扫来扫去:“有羊、牛、马、猪等等等等……从这些来看,我敢断定这片必有古象雄的墓穴。”
“何以见得?”汪凡半信半疑。
“因为这是祭坑呀!”
薛文化拍着胸脯,自信满满说道“旺仔,其它方面我不敢说,但是关于这方面,我敢说我是你老师,特别是古象雄的,你可晓得?自古以来古象雄王朝向来都有杀牲祭祀和动物殉葬习俗的盛行,只要是被发现的古象雄墓里都有这样的牲畜祭坑。”
他话到此,一手夹于胸前另一手拖下巴,颇有学者模样,继续说“想想,我们刚下来密室发现的那个虚冢,我不是分析可能是因为沙姆巴拉洞的地球轴心,所以才让那古象雄放弃那墓么,现在看来他们是把墓给移到这地片区域了。”
金炮颇为激动问道“死胖子!你的意思是我们所在的洞窟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纳粹寻找的沙姆巴拉洞?”
薛文化其实是壮,只是肚子稍微大了点,所以穿衣服看上去胖,因此他最反感别人说他胖,或者叫他胖子。
现在金炮这个死对头叫他胖子,他那脾气就像汽油,一点就燃,骂道“胖你大爷胖,你哪只狗眼看见老子胖啦?!”
话音未落,沙包大的拳头已经挥过去,好在汪凡给拦了下来,并不是汪凡不想揍金炮,只是现在确实不合适大动干戈。
山子也赶紧出来劝和,先前登山时,已经相互介绍了姓氏,但那都是假信息,所以山子以为薛文化姓许,客气说道“许兄弟!别和金炮一般见识,现在这里不安全,还是别为打架这种事乱了阵脚。”
薛文化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加之苏芳婷的劝说下,也暂时压下火气。
金炮不当回事,继续刚刚的话题,只是他这次学聪明了,转问山子“山子老哥,这姓许的说的是不是真的?”
山子说道“有可能!不过沙姆巴拉洞毕竟只是传说,我爷爷笔记本上也没有太多相关的记载,但从目前所有的线索指向,这洞窟是沙姆巴拉洞也不是不可能。”
山子的话外之意就是,古象雄王朝的墓室可能真的在沙姆巴拉洞地球轴心所在的位置,而疑是地球轴心的上古之泪应该就在古象雄王朝墓室里。
汪凡本人对盗墓的态度是持以不主动,不拒绝,同时也不负责,现在居然这古象雄古墓自己送上门了,岂他能辜负了这般心意,不得去逛上一逛,随带点陪葬品出来……不!陪葬品就算了,毕竟他汪凡对吴兰兰发过誓的,不能做一个言而又信之人。
但古象雄古墓汪凡是必须去会会的,毕竟这古象雄跟上面那伏藏寺有渊源,伏藏寺又出现姚墨惠,姚墨惠又是雪山男孩照片的主谋,从事物普遍存在联系性的理论来说,这些都是环环相扣的。
众人这一看不要紧,纷纷吓得一机灵,只见头顶的岩石上正歪歪扭扭地爬着一条墨绿色的藤蔓。
藤蔓活像是一条蛇一般,在岩壁上缓缓挪动着,众人的手电光束当既顺着藤蔓的方向寻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岩壁下有一滩污泥,污泥上有一件衣服,那衣服正幽幽的冒着一股青烟。
众人走近,经山子确认后,发现这衣服不是别人的,正是他们队里消失的那个人的,且衣服上还有一个还未完全腐化的骷髅头,看面相,不正是刚刚和汪凡他们打架的那个说普通话的么,想来此人的死因肯定跟前面那陕西汉子一样,是被那墨绿色的液体侵食了。
这一幕看得每个人都不禁面露恐惧,谈虎变色。
汪凡更是头皮是一阵阵发麻。
看来他们已经被黑暗中的神秘杀人狂魔盯上了,这时地上又传来一阵阵他们先前听见的摩擦声。
待众人的手电筒照去时,只见一条墨绿色的藤蔓迅速地向他们这边蹿来,它首先靠近的是山子他们队伍中一个站在众人前面的男子。
该男子见状,便是一脚踢去,可谁知那藤蔓遭到攻击时,不但没有缩退回去,反而是主动发起攻击,只见它就像蟒蛇一般,瞬间就把该男子的整条腿盘旋缠起。
被缠住腿的男子才刚拔刀,还未来得及砍去,墨绿色的藤蔓先发制人,分泌出一些墨绿色的液体,紧接着该男子被缠的整条腿瞬间就青烟直冒,一股刺鼻的酸味一下扑鼻而来,才不一会儿功夫间,一滩血水就从他的裤管流出,淌在地上的污泥里。
男子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倒地后就被那墨绿色的藤蔓向黑暗拖去。
这时众人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男子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草!”
山子一声大骂,立马就向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汪凡等其余人自然是紧跟其后。
在摇摇晃晃的手电光柱下,只见那男子一直向黑暗中消失,众人便跟随山子加快了步伐,等他们赶到黑暗里时,方才发现一条沟坑,沟坑边上到处都是一堆堆白骨,白骨和先前那葬坑一样,都是动物的,看来前面他们发现的葬坑与眼前这条是相连的。
汪凡等人的手电向沟坑里照去时,所有人都看傻眼了,每个人心头顿时一颤,全身的每一根汗毛倒竖。
只见葬坑里面又是密密麻麻的白骨,而且比前面那条多上一倍不止,其数量多到令人发指,成山成堆的白骨放眼望去已经堆积成一片骨海。
而更让众人大惊失色的是葬坑的暗处里居然有一个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左右的人影,正是人影在暗处扯着那条缠住男子的藤条。
汪凡手中的狼眼手电立马就向人影的方向照去,当光柱破开重重黑暗投射在人影身上时,汪凡怔了一下,原来这看似一米六的人影是一支巨大的人参,而那条墨绿色的藤蔓正是它的根茎。
只见那人参长在一滩布满白骨骷髅的黑污泥之中,其根茎呈墨绿色,参身则为淡黄色,整个形状和人有七八分接近。
人参头顶上长有分两种艳色的叶子,其叶硕大,共分两层,上半层的叶子颜色晶莹剔透,呈现浅蓝色,下半层的叶子则反之,似那深灰色的岩石,叶子共分四片,一包起人参就如这岩石般,让人乍一看完全分辨不出是一支巨大的人参。
人参边上除了污泥,便是一堆让人看了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的白骨,白骨均为牲畜之骨居多。
“我草!这人参成精了不成?”薛文化见状大惊叫道。
“那不是人参,想必正是所谓守墓异植的鬼参。”山子惊叹不已,脱口而出。
看山子那瞬间刷白的脸色,汪凡脑子里不由想到《撼龙.广地》下册广地书中异植篇里有记载一种名为鬼参的异植。
转日,汪凡晕乎乎的被一个通迅兵叫醒,对方敬了个礼,说道“同志,我们旅长请你到大厅去。”
“好!知道了,谢谢。”
说罢,汪凡便顶着犹如几十斤重的头,起床简单洗漱。
在高原喝醉对身体的伤害要远远增大,而且更容易引发严重的高原反应,因为在低氧的情况下,肝脏解毒功能会下降,身体的机能恢复相对平原更慢。
但好在汪凡的身体素质够强壮,又胜在年轻,新陈代谢快,所以并没造成严重的高原反应,不过头确实不是一般的昏沉。
到了大厅,便见昨晚喝酒的众人都在,不过个个面色好像不太对劲。
“小汪凡!你休息的怎么样?”
汪凡一进大厅王国庆先关心了一下他的情况。
“还行!就是喝多了,头有点疼。”
汪凡说着便在薛文化身边坐下。
“人没事就好,以后喝酒不能这么虎,特别是在高原,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王国庆说着,便指着桌上的一个包裹说道“这包裹是你寄来的吧?。”
汪凡酒还没全醒,头依然晕沉沉的,但见那包裹有点眼熟,便打开一看,只见是几把工兵铲和两把弯刀,顿时暗叫不妙,昨晚只顾着喝酒,怎么把包裹这事给忘了。
“你们这次来西藏到底是要干嘛?这可不像是来净化心灵的!”
王国庆冷言冷语,看不出是何情绪!
事情居然到了这地步,汪凡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便把心里的疑问全盘抖出,道“王叔想必你已经知道雪山男孩照片一事了,实不相瞒,我就是想知道照片里的男孩是谁?当年在珠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姚墨惠会想找我报仇?”
王国庆抬眼看向汪凡,长叹一口气“你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差不多”汪凡应道。
“老汪连长没有告诉你么?”
王国庆的神情不由多了一份愁容,不过只是转瞬即逝。
“没有!”汪凡嗅到了隐情:“您的意思是我爸知道照片的真相?那如此看来,我想您和九叔应该也多知道吧?”
王国庆不置可否。
“王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照片上的人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汪凡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王国来,希望奇迹出现。
可这只能是妄想,只听王国庆说道“既然老汪连长没告诉你,那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便多说,小汪凡啊!听我们一句劝,不要太执着了,有些事应该放下,老汪连长让你大舅给你改名汪凡,不就是希望你忘记烦恼么,可你怎么这么执拗呢?”
汪凡心知在他们这些守口如瓶的军人口中,不可能问出什么来,也不再抱任何幻想。
但对于寻找照片背后的真相这件事情上,汪凡的态度就是吃了秤舵——铁心了。
王国庆见汪凡的态度坚决得犹如他客厅里墙上挂着的那把枪一样刚硬后,不怒反喜道“好小子!有点铁血军人的臭脾气,这点像极了当年的老汪连长,你可以有你的态度,我不会从中阻拦,但也不会给你任何帮助,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汪凡只恭敬说道“王叔!打扰您了,汪凡真的放不下,我会自己去寻找答案的,哪怕在此过程中,撞得头破血流,体无完肤,也在所不惜!”
语毕,起身告辞,准备启程。
“站住!”
王国庆冷声叫住他:“这么着急走啦?说你两句还来脾气了是不!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要去哪里找答案,我都不拦着你!但起码把早餐吃了再走,空着肚子算怎么回事!况且你央金阿姨特意给你准备了酥油茶。”
王国庆口中的央金阿姨是他的爱人,王国庆不是藏族人,他祖籍是北方的,因在西藏扎根,便娶了央金阿姨这地地道道的藏族人,央金阿姨全名央金达瓦,但央金并不是姓氏,在藏语中意为妙音天女的意思。
很多人以为藏族人无姓,包括藏族人自己均如此以为,但其实这是片面的认知,藏族在远古时期有六大姓氏,而且在古代藏族的土司与贵族均有姓氏,后来吐蕃王朝分封有功之臣以领地和封号,藏族人便把领地名冠在名字前面,以显示地位和官位,如此便有了藏族人取名用四个字的习惯。
而央金达瓦翻译成普通话大意思是“做一个像月亮一样的天女”。
实事求是的说,央金达瓦长得确实很漂亮,这也是王铁军长得英俊不凡的根源,她是一名军医,在某部队医院,昨晚因为有紧急手术,所以没能参加家宴。
央金达瓦今早得知汪凡所谓何来,对汪凡是苦口婆心的劝导,但奈何汪凡心意已决,她只能以藏族人最虔诚的祝福方式祝福汪凡一路平安。
待汪凡这边赶过来救人时,已经来不急了。
此时此刻只见那男子本来还算完整的上半身已经只剩下一具白骨和缓缓流淌的血水,而他的头也已然血肉模糊,只见得两排沾着血水的牙齿和那挂有腐肉的颚骨,整颗头颅直冒白色的泡沫,还幽幽飘来一股酸腐味,基本上腐化的差不多了。
山子见状,勃然大怒,握着工兵铲就准备去削了那颗藏身于黑暗中的鬼参,至于他的队友更是已经失控,持枪的那两三个人对黑暗中的鬼参不断开枪,尽管这是徒劳无功,但人在崩溃的边沿往往会做出徒劳之举,这是力求心理安慰的下意识举动。
汪凡及时阻止山子,急道“别去,你这么去恐怕只是白白送死,没必要作无谓的牺牲。”
山子听汪凡这么一说才没有失去理智,只是气的咬牙切齿。
汪凡看了一下四周,这骨海葬坑左右通畅,且全部都堆满了白森森的尸骨,在他们正前方的方向估计就是先前薛文化与金炮掉下去的那葬坑,如此说来,前方便是死路一条,一但进入就是羊入虎口,必会让鬼参的根须团团包围,到那时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而坑沟的两侧高在两米左右,本来爬上去也是小菜一碟,但坏便坏在现如今两侧都已让鬼参根须给占领了,爬上去自然也是自寻死路,情急之下汪凡下意识便让众人先向坑沟的黑暗处撤去,只因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放眼望去,尽是这如来自地狱一般的嗜血根须。
等他们撤到黑暗里时,汪凡才发现自己作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原来这坑沟的黑暗里尽是一片污泥潭,就像是一片沼泽地一般,人一但下去就一直向下陷,根本无力回天。
山子他们队伍中便有一人可能是出于害怕,跑在第一个,结果一下就身陷这泥潭之中,才不到十余秒的时间,他整个人便都被污泥潭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而众人连救他的时间都没有,就眼看着他被沼泽地吞没。
污泥潭边上有一处实地,不足二十平,但却是他们目前唯一能立足的地方,此时他们面前已经尽是恐怕的鬼参根须,后面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地。
眼看鬼参的根须已经把范围越缩越小,众人自然也越站越拥挤,特别是薛文化的体形,他一个就可以顶俩女的体形,偏偏他又在汪凡旁边,把汪凡挤得难受。
汪凡出于本能反应,把他往人群外推了推。
“我草!无德旺!你是心黑是不是?丫的别推了,你想我死啊,没见着这吃人不商量的鬼东西都他娘的快碰到我啦?”
薛文化说着,便一铲子把靠近他的根须铲开几条。
说来也奇怪,薛文化一说,汪凡才发现基本上所有的根须大部分的方向都是向他那边靠近。
现在他们所站的位置太小,所以那些带毒液的根须显然是砍不得,免得那巨毒又恐怖的毒液溅到他们身上。
无奈!也只能暂时先这样,把靠近薛文化的根须全部一条条铲飞。
薛文化也发现根须都偏向他的位置,郁闷的他刚刚铲飞一条,便大骂“我草,狼爷又不是明星,怎么这些鬼东西老是首先选择我?有那么爱我吗?”
山子慌乱的清理着靠近他的根须,是道“鬼参胃口极大,又生存在这种隐蔽的地下,食物自然稀缺,所以它们都当先选择营份居多的食物。”
薛文化一听更郁闷了,不满的抱怨一句“我去它姥姥的,老子长得大条还有错了不成?”
而这时所有的根须好似已经饥渴难耐,恨不得像捕猎的恶鬼般,欲向薛文化扑将而去,炸干他的营份,全部加快速度起来。
薛文化见状吓一大跳,一个自然反应就移到汪凡身后,这一个举动免不了将汪凡向外挤出一截。
“我草!”
汪凡惊骂后,便立马胡乱几铲把根须铲飞,然后一把将薛文化从自己身后拽出,骂道“嘴炮!你就他娘的缺德吧,不想死就赶紧帮忙!”
“啊!——”
薛文化发一声狠,顿时犹如神力加持,工兵铲翻飞起来,只见一条条根须在他的飞铲下,都向前飞远。
王铁军向后退回时,手上的火把也已经奄奄一息了,这时只见他突然举起火把,抡开手臂,将带火的工兵铲向黑暗中索命又恐怖的鬼参甩去。
他这一举,令众人不由全部都把目光投向那在黑暗中向鬼参旋转而去的闪耀火把,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带着希望的目光。
眼看火把马上就要接近鬼参时,汪凡的心跳不由地加速起来,瞬间整个人陷入紧张又抱希望之中。
可却怎料得那鬼参一下将自己头顶上那四片如岩石般的大叶子包裹起来,带火把的工兵铲撞击到叶子后,火花四溅,随既便掉在污泥之中,并让鬼参分泌出的墨绿色毒液和污泥熄灭。
这一灭可不仅仅是火把熄灭,更是众人救生的希望破灭。
“日你先人板板!去死噻!”
此时已经引燃自制炸*弹的金炮骂一声,将手中的炸*弹掷了出去。
这一掷不由又将众人求生的希望再次点燃,每个人心想任你食人鬼参的叶子再如何铜墙铁壁,炸*弹总归可以炸死你吧?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居然是一个哑弹,屁都没响一下。
而支锅盗墓团队中其他人,确实也就只剩下山子,金炮还有二锤子,以及一个不爱说话的,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抬枪就打,但前面他们的子弹早已祸祸光了,如今没了子弹的56式亦只能当烧火棍使了。
众人虽然看不见希望,但都不想死,依然做着苟延残喘的反击,木云杉不信邪,当既也掏出枪,砰砰两枪,就给鬼参来了两发子,可是让众人又气又急的是,子弹依然他娘的没起到作用,全部让鬼参的叶子挡住。
吴兰兰也不甘心,解下背上的狙击步枪也来一发,尽管枪声大了许多,子弹猛了许多,可惜结果是一样的,子弹再次让鬼参头顶的叶子挡住。
见状每个人都气急败坏,可却也无计可施。
船迟又遇打头风,很快他们所有人的火把是一个接一个的燃尽熄灭。
火把的熄灭犹如是死亡的噩耗,令团团围住他们的嗜血根须越发地向他们靠近。
每条根须仿佛都有了意识,垂涎三尺,滴着分泌出的毒液,随着他们火把的熄灭开始蠢蠢欲动。
众人不由地后退,每后退一步就靠近身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地近一步,再退的话便会让沼泽地吞入地狱之中。
此时此刻,汪凡真是对前有狼后有虎这句话深有体会,尝得了生处绝境的滋味,真他娘的恨不得上前砍几铲子,但如此小的范围只要一砍,那带有腐蚀性的毒液必然会溅得他们一身,这无疑是自取灭亡。
就在大家无计可施,眼看只能坐以待毙之时,金炮叫道“我这有还有一枚炸*弹,但响不响老子就不晓得了噻。”
说着,便从腰间掏出来,正准备拉环投出时,忽然只听王铁军叫道“等一下!”
众人下意识看向他,只听他语气沉重说道“兄弟姐妹们,最后一颗炸*弹,要么炸死几条根须,然后我们一个个饮弹自尽,要么就是当光荣弹,大家围一起直接炸死算了。”
众人均咯噔一下,真要这么刺激吗?
可还不等众人开口,王铁军又补充了一句“就当光荣弹吧,这倒他妈的死的痛快些。”
汪凡心说“我草,我们都还没表态呢!。”
金炮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视死如归,豪情壮志说道“日它先人,好吧!老子宁愿被炸死,也不愿被腐蚀而死!”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看来今天又一代人物要就此陨落了,他娘的,炸吧!狼爷死也得死个痛快。”
薛文化毫无征兆的突然一叫,给众人吓得一哆嗦。
汪凡暗骂,我靠!这丫的刚刚只怕是喝了假酒吧?
罢了!罢了!以其肉身被鬼参根须活活侵蚀而死,倒不如自己炸死,这样一来倒也来得痛快些。
或许是受到氛围的感染,汪凡也热血上涌,觉得这种死法好歹也是好汉一条,砍头全当风吹帽了,再过十八二十年的,又是一条好汉不是么,便发狠一声喊“来!炸吧,也他娘的让老子当一回视死如归的汉子。”
晚餐在尼玛家中吃过后,几个座着闲聊。
尼玛说他不爱喝酒,独爱酥油茶,所以汪凡他们才免去了一场恶战。
汪凡是谢天谢地,现在别说喝酒了,一听到酒字,他都觉得天旋地转。
尼玛告知夏尔巴人主要聚集在尼泊尔,我国喜马拉雅只居住着不到两千人,准确来说只有一千出头,而且大部分都还居住在樟木沟和陈塘沟,米戈沙只不到十户人家。
汪凡听了,觉得奇怪,说道“我刚刚在天黑前看了一下,这村里有十九户人家,如果你们夏尔巴人只不到十户,那其他的都是打哪来的?”
汪凡这么问也不是闲得,而是旁击侧敲。
何豪辉说过,姆蚩组织西藏的分部在米戈沙,但一到这里,汪凡他们都傻眼了,这就是原始大荒山。
除了山沟里这不到二十户的人家外,便没有任何看起来像组织分部的建筑物。
汪凡他们甚至觉得何豪辉把他们都给耍了。
这时尼玛刚捏好一大碗糌粑,招呼众人吃。
这东西吃起来咸咸的,热热的,像吃生面的味道,好不好吃就因人而异了。
不过糌粑受藏区的人民喜爱,味道是其次,主要是这东西可以补充热量,御寒充饥,藏区牧民生活在氧气稀薄的高原,在外劳作放牧时身体容易流失热量,也容易饥饿,而糌粑容易制作,储存方便,而且又能御寒充饥,这便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尼玛虽然不是藏族人,但他告知米戈沙的夏尔巴人生活习惯其实与藏族同胞没太大区别,基本上大同小异。
薛文化用闽南话对汪凡耳语道“旺!我怀疑这咸味是不是尼玛手没洗干净,手汗给搞咸的?刚刚我明明没看见他放盐巴,只看见他放糖了!”
汪凡也在他耳边以闽南话耳语道“管它呢!只要他刚刚不是上厕所没洗手就行。”
尼玛喝了一口酥油茶,没直接回答汪凡刚刚的问题,只是反问道“老张说你们是来调查一个叫何豪辉的?我想请问一下!他是犯了什么事吗?还有!你们说你们认识我兄弟铁军,有没有什么凭证?”
尼玛参过三年军,普通话说得还可以,基本的交流不成问题,完全不需要翻译。
张警官闻听此言,无奈笑道“你这尼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怎么!我带来的人你也怀疑?”
尼玛将手放于胸前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后,说道“老张,当年那件事你是知道的,请理解!”
“好!理解!理解!不过关于何豪辉到底犯了什么事,在案子没侦破之前我们是有保密规定的,这没办法告诉你!”
张警官说罢,拿眼环顾众人一圈,又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和尼玛兄弟认识的,比如照片什么的!”
说到照片还真有,昨晚汪、薛还有王,三人结拜以后,王国庆用家里的立可拍给他们三兄弟照了相。
汪凡当既拿出来给尼玛看,还有一封王铁军亲笔写的信。
米戈沙地处珠峰底下一片连绵的山沟里,没有通电自然没有电话,也没有信号,就连最近的邮局都设在离这里三四十公里外的珠峰大本营上,所以这里与外界的通讯依然停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见了照片和信件以后的尼玛态度立马大变,说道“看来真的是铁军兄弟的朋友,不好意思!刚才失理了,居然都是朋友,那美酒怎么能少点了呢!”
汪凡当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敢情这尼玛不是不喝酒,而是之前根本没把我们当卓不(卓不就是朋友的意思)。
由此可见,尼玛是个直来直去,没有弯弯肠子的真汉子,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汪凡本来已经过发誓,在西藏这段时间要是再喝酒,他就是狗,但为了从尼玛口中套出线索,也只能是戴钢盔爬树——硬着头皮上了,是狗就是狗吧。
这一刻!汪凡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静到只能听见炸*弹的保险环落地时的声音,那声音清脆得直击汪凡心,更敲碎了薛文化坚强而又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的身躯。
汪凡仿佛听见过去薛文化那厚实憨爽的笑声,脑海里不断放映着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他们与别人打架,第一次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第一次俩人吵嘴、闹掰,等等的诸多第一次……
汪凡更是想起了上次幻想薛文化与自己深入敌后侦察时,薛文化掩护自己撤退的画面。
那时的薛文化是搞笑的,可如今这一幕真的发生了,汪凡却只有想哭的冲动。
只感觉一股心酸如绝提的洪水袭涌心头,不敢相信离自己就七八米外的好死党,就要被炸得粉身碎骨,只为众人安全撤离,而自己却无力回天,这所有的情绪全在短短的一两秒发生。
汪凡目不转睛的盯着薛文化,想牢牢记住自己这兄弟此时此刻的模样,因为此时此刻在汪凡看来,薛文化是伟大的。
“砰”
一声闷响,炸*弹还是按部就班爆炸了。
可是汪凡不敢相信的是,居然是晴天霹雳的一片极其刺眼的白光猛的一闪,那刺眼的强光瞬间把整个坑沟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众人的眼睛都差点没被闪瞎。
汪凡心中暗骂道“我草!怎么是闪光灯?!”
而那些鬼参根须竟莫名其妙全部缩了回去,就连水火不侵,一直在黑暗里的鬼参也一下把所有的叶子全部包裹得严严实实,很明显,这个举动是在保护自己。
待黑暗恢复,反应过来的苏芳婷依然哭着喊“死文化!你吓死我了。”
不过这次她是喜极而泣,她哭笑着,抹了一下眼泪,喜道“快过来。”
对面的薛文化见苏芳婷如此关心自己,完全忘记了表现出虚惊一场,而是嬉皮笑脸的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就跳了过来。
一过来就一个熊抱,一把将还在笑着低泣的苏芳婷搂在怀里,俩人完全就是把众人当成空气了,无所顾忌的秀着恩爱。
看见这一幕时,汪凡心中瞬间情绪暗涌,有些复杂,如五味瓶打翻,朝夕相处之下,说他对苏芳婷没有一点感觉那是骗人。
但他更多的是感到高兴,为自己的兄弟感到高兴,如果不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的话,他甚至还真恨不得抱着薛文化的头给他狠狠的亲一亲不可。
汪凡用拳头锤在薛文化结实的胸前,笑骂“你他娘的!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米国大片看多了吧?”
薛文化憨厚一笑“屁呀!狼爷我不是深谋远虑吗,考虑到我们都过来后,那些鬼参根茎还是会跟上来,不把他们全炸了!大家还不是没得活……不过谁想到竟然是个闪光弹。”
众人下意识便看向金炮,金炮这时才恍然大悟,说道“老子最近在研究闪光弹,上次制作了一个,外壳就随便套了一个,这次行动时给一起带了过来。”
无巧不成书,正是有这样的曲折,才导致薛文化得于幸免壮烈牺牲。
“好了!人没事就好!快走吧,我看那鬼参又蠢蠢欲动了。”
九树手中的狼眼手电正对着那黑暗中的鬼参照着。
众人顺着狼眼手电的光束望去,还真不假,鬼参那硕大的叶子已经开始缓缓地打开,并有几条嗜血的根须又开始蠢蠢欲动,从鬼参的身体下方挪出污泥外。
众人见状便赶紧向眼前那黑压压的沟坑推进,离开这是非之地。
没人知道沟坑的黑暗会通向哪里?但是没办法,目前他们的状况已经是无路可退,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自寻一条求生之路,就像一句老话说的,任何事物坏到一定程度它自然会变好,就像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一个意思。
路上汪凡和山子还有九树,三人经过讨论,得出刚刚那闪光弹之所以会让鬼参的根茎退回鬼参下的污泥里,八九不离十的原因是因为鬼参属于阴类异植,由于它长年在这种黑不见光的地下生长,所以见不得闪光弹那种强光。
咱们再说回制药厂的事。
一个制药厂居然戒备森严,就更说明有可能是挂羊头卖狗,看来汪凡与吴兰兰兰猜测的没错,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只听吴兰兰又问道“这个制药厂这么反常,然道没人查吗?”
尼玛似笑非笑,义愤填膺道“敌人都是像狐狸一样狡猾的!他们有正规制药单位的所有手续,而且也是走正常流程办理下来的,今天你们进村走的那条机耕路都是制药厂花钱修建的,况且这里离镇上几十公理,山路崎岖,山高皇帝远的,有些事不好搞,除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制药厂在搞违法的事。”
九树对姆蚩组织系列案也了解颇多,自然也想到了制药厂面具下的违法勾当,便说道“证据这东西得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才有,等肯定是等不来的,干脆这样,明天就去制药厂侦察一下!听尼玛老弟这么说,恐怕里面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尼玛说道“实不相瞒!我怀疑制药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被警队开除回来的这两年中,我曾在外围侦察过一次,发现制药厂的选址是精心挑选的,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很不利潜伏观察,加上药厂将周围十米范围的植被都砍伐了,如果不是侦察老手恐怕很难对其进行侦察,况且特殊地理位置也不便多人去,否则只会容易暴露。”
九树听罢,稍微思索后,说道“那就这样!明天我一个人先去探一下深浅再从长计议!尼玛你只要把位置告诉我就可以!”
尼玛的头摇得给个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行!高原地形本来就复杂,加上药厂的特殊地理位置,你一个人去肯定不行,而且侦察是门技术活,我怕你还没察出什么,就被那些保安发现了,这里人迹罕至,平日见不着一个人影,难保他们会对你做什么事。”
九树对尼玛的担忧只是笑而不语。
薛文化对自己这个准师傅很有信心,说道“尼玛!你这就门缝里看人了吧!……”
听到这,汪凡总感觉薛文化在骂人。
薛文化也觉得怪怪的,但他没作理会,继续说道“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这位九叔,我可得好好跟你摆摆,要说到侦察潜伏,九叔他老人家……”
九树听到“老人家”三个字,下意识咳了两声,他至今无配偶,又中年老陈,最不喜欢别人张口闭口叫他“老人家”,都给他叫老了,影响他找老婆。
薛文化也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不对!九叔这位前辈在侦察方面,那可是尼玛你的前辈,你是晓不得,人家是打过对越的老侦察兵了,八几年那会就在你们藏区当侦察兵的!”
“哦!原来是老班长!失敬失敬!”
尼玛听罢,眼神一亮,立马下意识啪的一个军礼敬向九树,随后端起酒来,又道“原来是老班长!刚刚尼玛失理了,敬你一杯。”
薛文化听了尼玛后半段话,立马用闽南话在汪凡耳边耳语道“旺!我怎么听着他像在骂人呢!但我没证据呀!”
汪凡一愣,心说:我靠!这话不正是我想说的吗!
得知了九树老侦察兵身份后,尼玛又向九树详细介绍药厂的情况以及周边环境,还拿出一份他自己绘制的地图出来,事无巨细的一一讲解着。
实不相瞒,他画的地图汪凡只看懂个大概,都是一些等高线,而且具体位置都是用编号标注,并没明确写面地理位置。
这是他们侦察兵的一些暗号标记,只有他们侦察兵出身的才能完全看懂,反正九树是频频点头,显然是看懂了。
如果不是尼玛说侦察制药厂人宜少不宜多,汪凡、薛文化还有吴兰兰肯定是要一起参与的。
汪凡还特别强调,特别是薛文化这种不安分份子去了肯定得坏事。
在酒精微醺下,汪凡很快就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又回到那个保家卫国的红色岁月中,汪凡和薛文化所在小分队接到上级指令,必须在天亮之前抢占敌方高地,于是这俩人随着侦察小分队,连夜击鞭锤镫,卷甲衔枚,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来到敌方高地,队长让汪凡和薛文化深入敌后,进行斩首行动。
汪凡一看队长居然是九树,便对他说“咦!九叔你不是早退伍了吗?怎么成我队长了?”
梦中的九树好像听不明白汪凡的话,说道“给你们三小时的时间,速战速决!”
说罢便转身离去,汪凡刚掏出来的烟还没来得急递上,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而此时的薛文化早已摸进了敌营,汪凡担心他的安危,也当既施展开潜行暗杀的高超本领,躲过重重敌军的把守,直入敌军军官的帐营里。
进去一看,居然是个小鬼子军官,便对薛文化说“这些狗*日的对我们国家的老百姓犯下了滔天罪孽,一刀宰了他也太便宜他了,依我看!先把他老二割下来喂狗再说。”
薛文化觉得不好,说道“可《日内瓦公约》不是规定不可虐杀俘虏么!咱这样作怕国联会谴责咱们中国,说我们有失大国风范。”
汪凡当既就骂道“嘴炮你他娘的在梦里跟老子假正经是不是?……再说了!《日内瓦公约》是给人制定的,不是给畜生禽兽制定的,他小鬼子虐杀了我国人多少,还需要我给你算算吗?问题是算也算不清呀。”
薛文化说道“得!小鬼子落在咱们手里也是罪有应得了,但我看了,这里没有狗呀!干脆这样!狗*日的老二给狗*日的自己吃好了!”
完成了斩首行动后,汪凡掏出烟来递给薛文化,可他不接。
汪凡急了,说道“嘴炮!你丫过分了,现实中不接就算了,梦里也不接就是看不起我了。”
可薛文化态度坚决,说自己已经戒烟了。
汪凡边骂边坚持要他抽,可他偏不抽。
于是这俩人就吵了起来,这时帐营外冲进一群敌人来,居然是米国大兵,对方二话不说,十几把冲锋枪就一起开火,无数颗子弹打在桌子上的物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汪凡顿时从梦中一下惊醒过来,耳边依然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向窗外瞄了一眼,原来是屋外正下起了大雨,雨滴打在木屋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他被刚刚的梦搞得睡意全无,便起身准备到楼下抽烟,这时薛文化嘟嘟囔囔说道“快撤,我来掩护你们,胜利是属于我们红军的!”
原来是在说梦话。
汪凡不禁暗叹:我靠!这死嘴炮,连梦都和我做一样的,不亏是我兄弟,并故意在他的大肚子上拍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就你还想掩护谁。”
“小鬼子,你他娘的搞突袭!”
睡梦中的薛文化居然还回了汪凡一句。
汪凡猝不及防,先是一惊,随后无奈一笑,穿上外套,向楼下走去。
夏尔巴人居住的房子是一种形式特殊的人字顶木房,房顶上盖有木薄板,像鱼鳞一样,层层相叠,当地人称之为鱼鳞板。
木房基墙则是在四周用石块垒成厚墙,大都修建两层楼,平均高度约六米左右,楼上住人,一般有三到六间不等,分作厨房、卧室和客厅,而楼下不住人,专门用来堆放杂物或作牛羊棚。
尼玛家中的一楼是一分为二,各分杂物间和牦牛棚。
汪凡坐在杂物间门口抽着烟,看着一头睡得四仰八叉,姿势像极了薛文化的牦牛,外面雨水渐渐变小,他的思绪早已出窍,飞到空中抓雨去了。
远处依稀可辨的雪山屹立在夜幕下,一片连绵不绝的白,犹如天堂遗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块圣地,那是建立在破坏大自然从而发展的城市所没有的颜色。
雨后的空气中往往有一种大自然的味道,不过米戈沙雨后的味道闻着感觉怪怪的,和南方的大相径庭,南方的雨后空气中有一种泥土的味道,可这儿雨后空气中的味道好像多了一种牦牛粪便和腐木的味道,汪凡不知道这与此处是高原有没有关系?但这味道尚能接受,所以他并没多去理会。
汪凡刚张嘴开骂,便感觉薛文化不对劲,此时他正阴沉着脸看着汪凡,并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咯咯咯的怪声,就像小孩在笑。
汪凡咯噔一下,头皮一下就炸毛了,这怪声不正是刚刚吸引自己过来的那怪声么,可怎么是从嘴炮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莫不是这货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喉咙被卡住了。
可汪凡马上就将这个设想踢出脑子,先不说今天他们吃的东西都一样,就说要真有东西卡在喉咙也不能发出这种小孩笑一样的怪声。
就在这时,薛文化突然又把手伸了过去,试途再次抓汪凡的脖子,可这次汪凡哪里能让他得逞。
“他妈的!别玩了!”他骂一声,并用力挥开薛文化伸来的手。
却不想这一下子竟将薛文化的手给挥断了,只见薛文化的手飞将了出去,而更离谱的莫过于他的断手居然豪不科学,正以诡异的姿势灰溜溜地向远处跑去了。
汪凡不免又是惊得头皮发麻,不知所以,而等他再转头去看薛文化时,他早已跑进木屋里。
汪凡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就是不信邪,心想今晚要是不揪出这个装神弄鬼的主,他汪字就给对方当糌粑吃得了。
“别跑!”
汪凡吼一嗓子,便向木屋内追去,先是在杂物间与牛棚寻了一番,并没见可疑,当既辗转上了二楼,这时二楼的煤油灯已经点燃,是睡眠很浅的九树被汪凡刚才那一吼给惊醒了。
“小凡!怎么了?你刚刚在楼下叫什么?”
“九叔!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身影跑上来?”
九树一时半会没明白过来,问道“什么意思?进贼啦?”
而此时其他人也均陆续醒了过来,唯独薛文化。
汪凡对九树说道“现在解释不清,先看一看嘴炮那厮还是不是嘴炮?!”
话音未落,汪凡已经跳上床,一下骑在尚未醒过来的薛文化身上,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却正见他鬼魅一笑,似有挑衅之意。
汪凡气愤骂道“好你个装神弄鬼的妖物,居然还笑!看老子打得你现出原形来。”
话声未落,沙包大的拳头已经照薛文化的脸上招呼过去,正准备打第二拳时,九树抢上前将他整个人拖下床,并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可奇怪的是汪凡却感觉不到疼,但他也没多想,只是问道“九叔你打我干嘛?你也中邪了吗?”
“中邪的是你呀!”
九树说罢,反手又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了过来。
汪凡顿时只觉无名火起,身体不受控制就想扑过去和九树拼命,可这时只觉脖子被人从背后锁住。
原来是尼玛!他随既便从另一只手拿着一块不知何物,且正燃烧着的东西在汪凡的鼻间晃了晃。
汪凡挣扎得厉害,着实吸了好几口进去,呛得直咳嗽,不过随既脸便火辣辣的刺痛起来,人也没那么暴躁了!
汪凡问道“尼玛!你给我吸的是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脸颊感觉好疼呀!”
“知道疼就好!说明你已经清醒了。”
尼玛说着灭掉了手中的东西,又道“不是牛粪让你脸上疼的,而是老班长刚刚那两巴掌,只不过刚刚你被雪尼朗迷惑了神经,所以感觉不到疼!”
汪凡一听刚刚自己吸进去的烟是干牛粪燃烧所产生的,顿觉心中膈应得很,但当着尼玛的面又不好发作,于是强忍着反胃的感觉问他“雪尼朗是个什么妖物?”
尼玛说道“雪尼朗与夜帝一样,藏区的人都知道它们的存在,但却从来没人见过它的真面目,以前见过的老人也都不在人世了。”
尼玛对雪尼朗的认知也知之甚少,只知它是与雪怪并存的高原未解之谜生物。
据米戈沙老人所说,雪尼朗是一种能通过造梦来控制人类的灵兽,它们会使人产生幻觉,迷惑人的心智,一旦中了雪尼朗的迷惑,只要用干牛粪点燃熏一熏就好了。
神秘莫测的雪尼朗长有一身雪白的绒毛,体形与一般的鼬科差不多,至于正面就没人说得清楚了,它们生活在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偶尔也出没在雪山下的林海,不过跑到人类生活区的少见,几似没有!
众人分道扬镳前,定位器让九树携带了一个,如此也让汪凡他们稍稍安心了点,说句不好听的,有了卫星定位的定位器,起码不至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当汪凡他们这边准备出发时,尼玛问汪凡带钱了没有?
夏尔巴人均从事珠峰向导工作为生,这点汪凡等人早有耳闻,所以钱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但不知道给多少合适,不过在出发西藏之前,通过多方打听,均说不得低于一万,当时薛文化还说这钱这么好赚的么?!自己也想干珠峰向导了。
可后来当他们真正爬珠峰时,薛文化才说这个价格一点也不贵,人家都是拿命换的。
汪凡小心翼翼问道尼玛“我们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行情!你看一万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加点!”
尼玛知道汪凡误会了,连忙解释说这钱不是给他自己的,他和铁军是兄弟,汪凡和铁军也是兄弟,怎么能要汪凡钱,这钱是给村里一个唯一去过矿场的老乡的。
听到这汪凡他们才知道原来尼玛也不知道矿场的具体位置,因为村里的外来打工人口的男丁平时都住矿场上,基本上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村里人是因为矿场老板给交了房屋占地费,而且修了一条通外面的机耕道,这才让他们的家人住村里,而且有几户人家的媳妇还是夏尔巴人,村里那个唯一去过矿场的就是其中一户人家的亲戚,有一次给矿工老婆替矿工送东西,才去过一次。
老乡是个黑瘦的老头,叫拉巴,按夏尔巴人取名的习惯来看,就是星期三出生,不过说他是老头吧,最多可能就50左右,算中年人,只是又瘦又黑,令其看上去比较显老罢了。
拉巴是个话不多,长相淳朴的老实人,他看在尼玛的面子上,只收了汪凡他们五千向导费。
在拉巴的带领下,众人一路向西行。
一路上汪凡能明显感觉海拔在不断的拔高,之前在拉萨平均海拔只有三千多米,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高原反应。
不过现在随着路程推进,海拔升高,渐渐的开始感受到来自高原的“亲却问候”了,除了拉巴和尼玛,其他五人均有点轻微的高原反应,不过只是胸闷气断,还不至于到头晕呕吐的程度。
汪凡和薛文化要相比吴兰兰她们三个女的好些,就是感觉体力消耗快了些,否则其他的倒没什么。
众人休息时,薛文化对汪凡说“旺!你看尼玛和拉巴,他……他们两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平是怎么锻炼的?要不让他们教教咱们。”
汪凡正小口小口抿着水,尼玛告诉众人,平原的来到高原,其实还是得多喝水,少依赖氧气瓶,如果一直依靠氧气瓶来缓解高原反应,只能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离开氧气瓶后还是会出现各种不适应,反而只会拖延适应高原的时间,而且汪凡他们带的氧气瓶本来就不多,还要留在蹬珠穆朗玛峰时用。
汪凡一边抿着水,一边对薛文化说道“夏尔巴人惊人的肺活量可不是后天锻炼的,他们的血液中血红蛋白浓度高于常人,“血红蛋白浓度”是人体肺泡中捕捉并运输氧气的工具,所以夏尔巴人被称为拥有第三片肺的人,他们也是珠穆朗玛峰向导的天选之子,人类第一个登顶珠峰的就是夏尔巴人。”
薛文化听得目不转睛,怔怔看着汪凡,说道“都他娘的是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凭什么你懂得比我多?”
汪凡说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教导我爸,我爸又教导了我,说不论做什么事,不懂得它的情形,它的性质,以及与它能产生联系的,那就不懂其规律,如此又怎么能做好那件事呢?”
汪凡说的是以前从汪和平老皮包里翻出来的《毛选》里的其中一段。
木云杉文化水平不高,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汪凡,并说道“汪凡哥!你说的我虽然不全懂,但感觉好有道理,你真是学识渊博呢?”
薛文化嗤之以鼻说道“可拉倒吧!云杉妹子,你可别盲目崇拜,你汪凡哥说的其实就是“不打无准备之杖”,我那天都看见他查资料了,肯定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正好让他查到了,还整得跟肚子里真多有墨水似的!”
信仰是人类的精神支柱,灵魂的力量,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是没有精神和灵魂的。
汪凡虽然是无神论主义者,但并不是说明他没有信仰,他的信仰是先辈拼搏的勇敢,是祖先战胜困难的精神。
在藏区,虔诚的信徒膜拜圣湖是需要用身体来丈量的,换言之,就是用“五体投地”的姿势,在湖边绕一圈,他们管这叫朝圣。
汪凡就担心他们可千万别整这一出,否则自己是跟还是不跟呢?
而就在他胡思乱想时,突然从峡谷里传来一声枪响,众人下意识面面相觑。
曾经是森林公安的尼玛第一个反应过来,叫道“不好!是盗猎者!”
话声未落,已经迈开步子急奔了出去,拉巴也紧跟其后,他们夏尔巴人在地形复杂,极度缺氧的高原急奔亦如履平地,但可苦了汪凡他们,特别是三个女的,明显在奔出百米后就开始有缺氧的症状,无奈只能掏出便携式氧气瓶,一边吸一边跑。
刚刚在卓玛泪措的对岸,他们便见成群的藏羚羊奔进前方的峡谷里,而刚刚那声枪响肯定是盗猎者开枪击杀藏羚羊。
猛虎为其皮而死,羚羊为其角而亡,藏羚羊的皮毛与犄角都是盗猎者所求之财。
但作为青藏高原动物的典型代表,具有难于估量的科学价值,也是构成青藏高原自然生态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的藏羚羊,在盗猎者与其它因素下,已经急剧减少,可还有可恶的人在对其猎杀,要没遇见也就算了,但现在碰上了,汪凡他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拉巴和尼玛这两个高原的天选之子跑得飞快,完全无视高原的缺氧。
汪凡等人在后面倾尽肺活量,穷追不舍,短距离不成问题,但长距离就真是能力有限了,特别是后面那三个女的,虽然可以一边吸氧一边跑,但“入不敷出”,吸入的还不够消耗出去的。
在缺氧的情况下急奔极容易导致休克昏厥,木云杉与苏芳婷没跑出多远,终是跑不动了,随后是吴兰兰。
实不相瞒,汪凡与薛文化也已经拿出氧气瓶开始吸了起来,汪凡更是后悔平时烟抽那么多干嘛?导致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他妈的!老子以后要再抽烟,就是狗!”
汪凡一边气喘如牛追着,一边做着于事无补的马后炮反醒。
“拉巴!你回去照看他们!我去看看情况!”
依然生龙活虎的尼玛对身后的拉巴说了一句,便又提速向大峡谷跑了进去。
事实证明,这拥有“第三片肺”的外号果然不是充话费送的,那是一代代夏尔巴人在高原上用实力证明出来的。
“你们休息一下!还是追上看看,她们我来照看就好!”回到汪凡身边的拉巴说道。
他常年从事珠峰向导,普通话也说得马马虎虎,说罢!便去照看落后在后面的三个女的。
“他妈的!要是抓到盗猎者,我……我强烈建议,把他们老二切下来,也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身体最重要的部位被切掉是什么感受!……咱……咱这叫以彼之身还彼之道。”
薛文化正一边大口且贪婪的吸着氧气,一边口无遮拦的说着如何惩罚盗猎者。
汪凡也大口吸着氧气,并无意识的满口胡说八道着“嘴炮!你这看问题就片面了,如果盗猎中有女性呢?怎么着,难道还切她们的两个……”话说到这里,他感觉旁边不远处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神正看着自己,下意识转头看去,正看见吴兰兰那形体饱满的胸*部,当既尴尬的咳嗽起来,后面那半段硬是说不出来。
吴兰兰距离汪凡就五六米远,清清楚楚听到他和薛文化的对话,又见汪凡正看着她的胸*部,当既下意识双手护了一下,并骂了声“变态。”
对于汪凡而言,比起缺氧,此时此刻吴兰兰的眼神更可怕,他与薛文化捉紧时间,又贪婪的吸了两口氧,便硬着头皮继续向峡谷追去,只是把急奔改成小跑,死死咬牙坚持。
喜马拉雅山脉一直有一个未解之谜,那便是雪怪,从我国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有关于雪怪的传说,但至今依然没人见过活的,甚至尸体也没见过,只有一些关于雪怪的照片或者视频,但都比较模糊,甚至视频与照片的真假还有待验证。
前面也说过“米戈沙”在藏语中意为“雪怪出末的地方”,近代最早关于雪怪的报道就是出在我国与尼泊尔交界的米戈沙。
尼玛还告知,他小的时候就常听村中老人说,早时候雪山上的雪怪偶尔会下来村里掠走村中妇女,又或许这也是导致夏尔巴人少的原因之一吧?!
这要是真在此碰上雪怪,那真不知该说是他们运气太好,还是该说他们运气太背。
以薛文化的意思,碰上雪怪运气好坏是取决于他们的硬实力,只听他大言不惭说道“碰上就碰上呗,到时狼爷和他比划比划,阿旺你可别忘记给我拍照下来,那到时咱也上上央视新闻,或者时代周刊!也给我们薛家光宗耀祖一回!”
说着,还把他的冰镐从背包里抽出来,摆放在大脚印旁,仿照《西普顿经典雪怪脚印照片》的照片,用手机拍了一张。
听了薛文化的话,汪凡情不自禁调侃道“要真碰上雪怪,光宗耀祖你怕是没机会了,估计新闻标题会这么写《无知少年作死挑战传说中的雪怪,现依然躺在icu,专家表示已经脑瘫》,到时全世界的家长就引以为戒,用你来教育自家的熊孩子不能作死。”
薛文化嗤之以鼻,说道“老话说,兔子急了都还他娘的还咬人呢!要真遇见雪怪,狼爷我这身块头也不是摆设的,加上发达的大脑,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汪凡与薛文化的瞎掰扯,在尼玛不解与疑惑的阻止下停止了,尼玛还是第一次见汪凡和薛文化这种任何情况下都能斗嘴的主,真不知是缺根弦还是心理素质好?!
他们从山丘的另一边绕到营地,堪察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埋伏,随后便来到营地,分别检查了四个帐篷,都没有人,但发现了一对细长的羚角,以及被剥了皮,血淋淋的藏羚羊尸体,还有一个特大号的铁笼。
不过铁笼被外力从里面冲破了,可见里面关着的不是一般的猛兽,否则这铁笼不可能被冲破。
看来此处是盗猎者的营地无疑,可是到底他们人去了哪里?还有之前那一声枪响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
薛文化怀疑铁笼是不是关着雪怪,但被逃了出来,所以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声枪声,而盗猎者为保命,所以都跑了?
可是从现场并没有打斗痕迹来看,并不像,一番豪无头绪的讨论后,也没能得到答案,尼玛说道“算了!不管他们了,先看一下拉巴他们现在在哪里,与他们会合以后,直接去矿场吧!”
通过定位器,可以明显看见吴兰兰她们正向汪凡他们这边汇合。
此次王铁军一共提供了三个定位器,九树带走一个后,剩下两个汪凡与吴兰兰芯一个。
吴兰兰通过定位器正向汪凡这边赶来,大部队汇合后,由拉巴带路,众人继续向峡谷深处行军。
此时天空的红霞正渐渐的退去,夜幕正一点点的取代,空气中的氧气也有轻微的减少,这是由于植物在夜间会吸收氧气,不过差别并不大,反正汪凡是没什么明显的感觉。
不过高原的夜间温度下降会很明显,但由于高海拔天黑会被平原慢,所以必须赶在天黑温度下降之前赶到矿场,否则他们就得就地扎营烧干牛粪取暖。
戈壁丘壑纵横,山丘有大有小,大的跟座山似的,小的就如小土丘,稀疏的植被如被狗啃过一般,零零散散,支离破碎地分布着,尽显一片荒凉。
通过残墙的孔洞,汪凡等人看见废墟里架着几台打井的机器,还有十余个帐篷,帐篷一边有二十来个人座在篝火堆前喝酒聊天。
距离与光线不足以令人难以窥清相貌,但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两队人马,一队自然是所谓的矿工,还有一队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他们的聊天中,不难知道都是姆蚩组织的人,其中还有一个汪凡他们熟悉的人,就是滇江遇见的那伙“支锅”盗墓贼“掌勺的”。
虽然汪凡他们没有和这一伙支锅盗墓正面打过交道,但都知道这一伙人是专业盗墓的,专业盗墓的来到西藏只怕不能是来旅游的!
汪凡他们正处下风口,对方的聊天听得较为清晰,只听有一人说道“掌勺的!听你这么说,那三个盗猎者是被那只大黑狗给解决了?……实不相瞒,我们也烦他们得很,来米戈沙偷猎好几天了,本来兄弟几个也正打算这两天把他们给作了,让他们也尝尝被猎杀的滋味。”
听到这!汪凡心有疑惑,大黑狗是哪只大黑狗?莫非是滇江的哪只?可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原来盗猎者是从滇江出发的,在他们出发之前偶遇了那只大黑狗,看这只狗长得凶,得知有人会来西藏买獒犬,而价格不菲,于是动了歪念,用麻醉剂打晕了那只大黑狗,并用铁笼运到西藏来,本想着打了藏羚羊,找到买主,随便把狗一起卖了,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那只狗不是他们能惹的主,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除了死去的盗猎者再无人知道。
不过盗墓贼也不可能去关心这件事,只听那个掌勺的说道“穿山甲!老板派你到这里来,也得有快三年了吧,到底让你们挖什么?”
那外号叫穿山甲的矿工笑呵呵说道“老哥!我们也不清楚呀!实不相瞒,我们这都已经换了两个地方了,前面两个确实让我们开矿,但这次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着像是古代的寺庙,不过老板让我们干嘛我们就干嘛,也不管那么多。”
叫穿山甲的是在打马虎眼,换地方是真的,但不知道挖什么是假的,这么低级的晃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只听掌勺的说道“穿山甲!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说就算了,但是我山子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实不相瞒!我这次受老板之拖来西藏的目的与你一样,都是为了找上古之泪。”
听到这汪凡与薛文化还有吴兰兰三人不由咯噔一下,说到底,姆蚩组织所犯下的案子其背后都与这上古之泪脱不了干系,他们三人均有强烈的预感,看来这次西藏之行是来对了。
只听那叫穿山甲的说道“山子老哥不亏是山子老哥,果然满不住你。”
这时另一位矿工说道“山子老哥!你是盗墓界的老手,知道的事也多!干脆给我们讲讲这废墟到底是什么地方呗!”
叫山子的掌勺的说道“你们知道幽灵古迹么?”
说着也不等别人回答,又说道“我想你们肯定也不知道!而且我断定你们肯定找不到上古之泪,老板这是有病乱投医,广撒网碰运气罢了。”
只听有一人问道“我想不明白!上古之泪不就是一块玉石么,对老板很重要吗?”
有人答道“我听说这个上古之泪关乎到老板的命运,否则他也不能花重金,并多年来找传说中的东西。”
又有一人说道“要我说这上古之泪肯定关系到咱背后这个大老板的犯罪证据,从我们给老板打工开始,没谁见过他的真面目吧,说明老板的产业里都是见不得光的,包括老板自己也见不得光。”
“我说你们吃饱了撑的是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板给的拥金丰厚就行了,你们管他是干什么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干好咱们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穿山甲是这些矿工的头儿,他这么一说,所有的矿工就没人讨论老板了,只听他继续对掌勺的说道“山子老哥,你们看大伙都没睡意,干脆你给讲讲幽灵古迹是个啥!”
掌勺的抿了一口青稞酒,一边吃着糌粑,一边说“在说幽灵古迹之前,得先说说二战时期纳粹进藏寻找神秘力量的故事……
按汪凡他们最初的想法,本来是想从矿工这里寻找到姆蚩组织的犯罪证据,结果却有了意外收获,除了得知上古之泪有可能与姆蚩组织幕后大老板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外,还得知了疑是上古之泪下落的重磅信息。
经众人简单商量,均同意必须在支锅这一帮盗墓贼之前找到幽灵古迹,否则与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正面交锋,难有胜算,毕竟人家有枪,况且还目无王法。
根据加密文件破解出来的坐标,是位于珠穆朗玛峰六千米以上的大冰川的山谷之中。
汪凡与薛文化是急性子,本想连夜赶路,毕竟从这到珠穆朗玛峰还有二十来公里,可尼玛驳了他们两个的提议,说大家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负荷了,必须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再起程。
汪凡冷静一想,觉得也对,反正山子他们还得去找那个护法喇*嘛,总行程肯定比自己更远,换言之,就算自己的队伍晚上休息,他们赶路,也有可能比较慢。
转天一早,拉巴辞别众人,一路返回米戈沙村,而汪凡他们一行六人喝了酥油茶,吃了糌粑,还喝了点青稞酒暖身后,便整装出发,向海拔五千多米的珠峰大本营行进。
随着一路海拔的递增,汪凡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确确实实是在西藏高原,沿途风景也从戈壁湖泊慢慢被黑岩雪山取代。
本来进珠峰大本营有公路,但尼玛说从他们所在位置徒步到公路的距离与到珠峰大本营差不多,况且到了公路,还不一定有车可拦,到时还不是得徒步。
尼玛还说,走他带的路还可以省下珠峰大本营的门票,本来汪凡还不以为意,心说主要是怕折腾,钱不钱倒是小问题,但一听门票一个人需要一千多元,顿时觉得走这无人区才能深刻感受西藏这最后一片净土的神圣不是,那开车走公路的哪里是来感受净土的,纯粹就是来显摆自己来过西藏的不是!一点儿都不虔诚。
这一路走得是走走停停,汪凡也从尼玛哪里学到很多关于雪山自救的方法,这都是他们夏尔巴人从一代代实战中累积下来的经验。
尼玛告知如果早两个月来,也就是5月份,那时是爬珠穆朗玛峰最佳的时候,但进入6月至9月为雨季,强烈的东南季风带来的暴雨容易引发珠穆朗玛峰频繁的冰崩、雪崩,冰雪肆虐的恶劣气候,况且昨晚见了雪尼朗,他还是担心汪凡他们这次会发生雪崩。
汪凡嘴上不说,但心里觉得这就有点迷信了,它雪尼朗下一趟山就要发生雪崩,那雪山下的居民不就得把他当神供起来。
不过说真的!越接近珠穆朗玛峰时,汪凡的心就悬得越厉害,毕竟接下来要克服的是世界之最,号称世界第一的高峰,虽然从坐标来看,不需要登顶,但六千多米也不是开玩笑的,在这个海拔的暴雪狂风下,还不知埋藏过多少永世长眠的尸骨。
在远古时期,珠穆朗玛峰所在的喜马拉雅山地区域本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因为漫长的地质年代,从陆地上冲刷来大量的碎石和泥沙,随着日月变迁,漫长的时间推移,碎石和泥沙长年堆积在喜马拉雅区域,所以形成了厚达三万米以上的海相沉积岩层,之后又因强烈的造山运动,使喜马拉雅受挤压而猛烈抬升,这才演变成珠穆朗玛峰。
怪不得都说大自然才是真正的艺术家,这般独一无二,鬼斧神工的杰作令凡人敬仰。
到了傍晚,汪凡他们终于抵达珠峰大本营,只见珠峰大本营是由一群帐篷旅馆围成,中间树立一面我国国旗和一面珠峰保护区旗帜。
尼玛告知珠峰大本营是为了保护珠峰核心区环境而设立的保护地带,海拔有五千两百米,与珠穆朗玛峰峰顶的直线距离约十九公里。
大本营尽收眼底的是随风飘扬的经幡,以及各种帐篷搭建的旅馆、茶座和商店,更让汪凡他们没想到的是甚至连邮政都有,果然尼玛之前没骗人,这里还真有邮局。
初出远门的木云杉抵达珠峰大本营后,便一扫之前在米戈沙时的颓废,像个好奇宝宝,只顾问东问西,一会儿这跑跑,一会儿那看看,突然又拍着汪凡的肩膀惊讶问道“汪凡哥!那是什么?”
汪凡立马反问尼玛“尼玛!那是什么?”
尼玛答道“是太阳能电池板,专门提供这里晚上照明用的。”
由于汪凡他们赶到大本营时天色已晚,只能先找了家族馆休息,待明天天亮再出发登山。
汪凡看向众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不由热血沸腾,只觉充满了力量,拨出弯刀,一把将刀尖扎进此行目的地坐标处,说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干他娘的,办它。”
“对!办它!”
薛文化随之情绪高涨应道。
可是三个女的不买帐,理由是汪凡说了粗话,在她们三人的谴责,并强烈要求更改下,汪凡改说“能和你们一起征服珠峰,挑战自己,很荣幸,来!让我们办它!”
说罢!把手伸出,接着薛文化也把手伸出搭在汪凡手背上,然后是苏芳婷、吴兰兰还有木云杉,全部人都伸出手掌一个压一个,从众人的眼神里,汪凡看见坚定不移,视死如归。
“为兄弟,为姐妹,同舟共济,风雨无阻。”
随着薛文化的一声口号后,众人脸上都扬起年轻活力的笑容,是呀!那会儿的他们是那么年轻,那么的朝气蓬勃,或许也可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无所谓了!因为这就是年轻的生命。
“呵呵!看见你们我想起了我当兵那会儿,我觉得汪凡和文化你们这样的没当兵可惜了。”
一旁的尼玛受到他们热血的感染,也不由感慨两句。
随后他还是去找大本营里的一个朋友,看能不能让他给汪凡他们做向导,如此他才能安心一点。
尼玛走后,木云杉吵着要去帐篷外看星河。
“哎呀!别闹了,外面的风刮得跟刮刀子似的。”
汪凡嫌外面冰天雪地的不想出去。
木云杉兴致勃勃,撅起嘴巴,拉着汪凡的手晃来晃去“汪凡哥!求求你了,就陪我去看看吧。”
她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关键还长得水灵灵的,撒娇起来也是柔绵入骨,汪凡立马沦陷。
“外面那么冷,还瞎浪漫什么,等一下给你们冻成狗。”薛文化把自己的冲锋衣包裹得更紧些。
木云杉没有反驳薛文化,只是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便不再理会他。
吴兰兰嫌帐篷里闷,也跟出来透透气,而他们前脚刚出,薛文化后脚也跟着出来了。
汪凡调侃道“狼爷怎么不怕被冻成狗了?”
薛文化打了个哆嗦,食指在鼻子下方蹭了蹭,衣服一裹紧,嬉皮笑脸道“因为爱情总是令人情不自禁!”
说罢!便快步赶上走在前面的苏芳婷,与她并肩同行。
他们找了一块空地坐下,薛文化摸出烟来散给汪凡,汪凡刚伸手准备接,突然想起自己不能当狗,便果断拒绝了。
要说他们这一趟也没白出来,正好赶上极光。
天空的极光多彩多样,有呈现带状的、也有呈弧状的,五彩缤纷,变化多端,在星河为幕布的画面下,如同彩笔不小心在天空留下几笔,美到令人几近窒息,叹为观止。
去找朋友的尼玛很快就回来了,可是带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只听他情绪不高说道“现在正是珠峰雨季开始的时候,我朋友不想冒着生命危险赚这个钱!汪凡!不好意思!没能帮到你!”
汪凡发自肺腑说道“尼玛!咱们是卓不,卓不之间为什么说这些见外的话!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
汪凡正说着话,却无意间看见他们住的帐篷里,出现一个人影,正偷偷摸摸的翻箱倒柜着。
汪凡第一反应是先看一下自己身边,确定所有人都在外面后,就反应过来是帐篷被人潜入了,马上冲向帐篷。
可就在汪凡把头刚探进帐篷时,只见一个身影从帐篷的窗户破窗而逃,而他们的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
“嘴炮跟我追,其他人检查一下什么东西丢了。”
汪凡下意识叫上薛文化朝白影逃跑的方向追去,可没追出多远,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看清楚是谁了没有?”薛文化问道。
汪凡很肯定的说“苗服女姚墨惠!”
“我靠!真的假的!”薛文化一脸吃惊。
第二天汪凡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
众人简单洗漱了一下,把装备重新盘点,发现除了吴兰兰说的指南针和氧气瓶少了以外,其它一样没少。
换上御寒服装,把冰镐挂于腰间,换上高山鞋便出发。
进山行军到海拨快到六千米处时,遇见一支登山队,由于汪凡他们都是第一次登雪山,经验极其欠缺,便与他们一路同行。
登山队的队长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出头,年轻力壮的退伍老兵,队里的人都叫他山子,没错!就是去“支锅”盗墓贼团伙“掌勺的”的山子。
可他并不知道汪凡他们是谁,这对汪凡他们是有利的。
在交谈中汪凡得知,山子此人就是在大雪山出生的,只不过不是珠穆朗玛峰,而是在中华第一神山昆仑山。
他有着专业登山队领队的素质与经验,所以经过汪凡这一方简单讨论后,决定“隐姓埋名”潜伏在山子他们身边,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一路来,就是遇见了一点寒风咆哮,飞雪走石,但是没能阻止满腔热血的众人。
一路上山子给汪凡介绍了很多关于登雪山的知识,比方说遇见小雪崩,来不及跑时应该平躺,用爬行姿势护住头部等关键部位,覆盖住口、鼻部分,保持呼吸空间,并尽可能在身边造一个大的洞穴,等雪崩停止后要在雪凝固前,试着到达表面。
而在等待救援时要节省力气,当听到有人来时大声呼叫,被雪掩埋时,一定要保持沉着冷静,让口水流出,从而判断上下方,然后奋力向上挖掘,前提是如果你还活着。
他说的与尼玛跟汪凡说的大同小异。
汪凡不由心想,看来这厮对我们的身份向未起疑,可以继续跟着他们,以得到更专业的保障。
在抵达六千米海拔时,众人原地休息,休息时汪凡东张西望,毕竟第一次登上六千米高的海拨,难免心中不胜喜悦,有一种征服困难超越自我,与大自然博斗的快感,真是应了毛*主席所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无意间汪凡看见一些青石碑,和一些乱石堆砌而成的衣冠冢,上面堆积着零零散散的雪层。
正当汪凡看的出神时,身后响起“这是上百名登山遇难者的墓碑群。”
是山子的声音。
“什么?!”汪凡疑惑。
山子长叹一口气,眺望着珠峰峰顶,语气沉重说道“这是用于纪念在登峰过程中死去的人们。”
说罢,他蹲下身子,用手扫去了其中一块青石碑上的雪,眼神充满敬畏,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死了,但是精神永远留在这世界之巅上,他们的这些墓碑也是给我们这些幸运的登山者指导道路的。”
从山子的介绍,汪凡才得知,这一些上百的墓碑群是长年累积的,因为在珠穆朗玛峰这种地形险恶的雪山,自己能活着下山已是险中求胜,更别提抬尸体下山了。
所以只能把这些不幸的登山者的尸体埋葬于此,有一些知道名字的就搭建青石碑,不知姓名的便就是眼前这些乱石堆砌而成的衣冠冢。
山子还介绍最严重的一次雪崩,让四十多个登山者不幸永埋雪山,这是喜马拉雅山脉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次山难。
其实这些尼玛有讲过,按他的说法,这些尸体和登山者留下的垃圾,都是对珠穆朗玛峰的破坏,所以他们夏尔巴人在一定时间后,都会自发性上山清理垃圾,这是绝对的高危作业。
但珠峰对于生活在其山脚下的夏尔巴人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哪怕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都会上山清理登山者所留下的垃圾,至于尸体的清运,只能量力而行。
听完山子的这些介绍,汪凡才顿时明白那几句词的意思。
哪怕珠峰比天高,怎比英雄志气豪!
踏雪蹬冰飞绝壁,定叫红旗顶峰飘!
这几句词是1960年5月25日,中国登山队胜利登上八千多米的珠穆朗玛峰,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从北坡登上世界第一高峰的壮举时队员们的口号。
这是一种“英雄气盖山河,敢笑珠峰不高”的气概。
众人休息一个多小时后,山子让汪凡他们咬牙坚持,说再向高处进发几百米,到了前进营地休息一晚上。
越往上走,高原反应就越是明显,令人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感觉被什么堵住般。
这种感觉汪凡并不陌生,与以前他在武校极训时,体力已经用近,教练还逼着最后再跑一圈四百米的感觉很像。
山子对汪凡颇有好感,说道“吴凡老弟!咱俩一见如故,互相留个电话吧,以后有去昆仑山可以找我玩。
汪凡心想居然对方主动送上门,那自己不和他玩一玩无间道,都感觉对不起人家的热情不是,于是爽快报出号码。
登顶珠穆朗玛峰真正的恐惧应该是从昆布冰川开始,山子与尼玛说的一样,昆布冰川他们也称恐怖冰川,昆布冰川每天都会发生数起冰崩,而且还有成百上千条被冰雪覆盖的冰缝,一旦掉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登峰途中有百分之三十的遇难者都是葬身于此。
众人抵达前进营地,休息整顿,隔天一早,才继续出发。
出发前,山子指着高处白茫茫一片漫天飞舞的雪冰渣子,对汪凡说道“上面就是昆布冰川,你去提醒你的朋友们小心点。”
汪凡顶着暴风雪回到了他自己的队伍中,靠近薛文化身边时,由于咆哮的狂风声干扰到正常交流,汪凡只能址着嗓子叫喊“照我们之前的路线计划走,等一下前面一百米处我们就要改道了,你去通知吴兰兰她们,我去与山子他们道别。”
离开前进营地,走出没多远汪凡他们五人改道往尼玛为他们制定的路线行进。
刚改道走出不多远,眺眼望去,只见前方百米开外的冰崖悬口处,干燥的粒雪像浓雾一样,迷漫在崖口,直上山峦连到天际,阵阵刺骨的寒风翻滚,把雪冰渣子卷起几十丈高,身后响起的狂风咆哮声中,交杂着山子的劝告声。
可是汪凡他们依然顶着暴风雪,一步步艰难地前进,让山子的劝告声埋没在风暴声中。
这次的暴风雪不算大,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后,总算是消停了下来,等暴风雪消停后,汪凡他们已经穿过刚刚的冰崖悬口,这已让他们精疲力尽,不得不休息整顿。
体力是他们现在极为重要的,之前尼玛告知,大多数葬身于珠穆朗玛峰的人也多半有因为体力不支的。
汪凡原地盘膝而坐,喝了点水,吸了两口氧气后,便眺望远方,饱览这奇观异景,只见一道道浅蓝色的原始冰川,层出不穷,一直连到天边,犹如无边无际般,抬头只见零星的风雪飘零在瓦蓝的天空下,而蓝天下是灰茫茫的山峰隐没在浓密的雾层里面,峻峭的山岩上铺盖着一望无边的白雪。
汪凡情不自禁放声朗道“大雪纷飞,豪情壮志,敢问谁与登高?莫过我汪凡是也。”
他情绪正值高涨,站起身来,有模有样,模仿着古人吟诗的姿态,双手一背,“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屁!”
旁边的薛文化直接打断他,说道“要我说是,雪山如此多难,叫你我折断了腰才是真的。”
“尔乃庸俗之辈啊!”汪凡故意反手拍掌摇头叹气,调侃他道“你这厮,怎能懂我这胸怀似大海,仗剑走天涯的情怀。”
“汪凡!你过来看看,我们是不是走偏了路线?”这时吴兰兰拿出尼玛所绘制的路线图,叫汪凡过去研究研究。
汪凡过去细看时,其他人也统统围观过来。
薛文化一看,知道他们已经偏离了路线,便说“我去!这下真的要嗝屁了。”然后看向汪凡,调侃道“还他娘的仗剑走天涯呢,这雪山你都走不出去。”
木云杉生气抱怨道“都怪昨晚那个姚墨惠把我们的指南针拿走了。”
就在大家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时,汪凡突然想到读大学时,他偶然间看见过一本关于冒险的书,书上有说,大自然中有很多可以分辨方向的,比如树木,通常朝南的一侧枝叶接收的阳光较多,生长得比较茂盛,树皮也相对光滑,而朝北的一侧就逊色得多,包括年轮也可通过看疏密情况来辨明方向,受光照的影响,树木南面木质生长较快,形成的年轮往往宽些,因此年轮纹路稀疏的一侧是面向南的,而纹路密集的一侧则指示北方。
像这种大自然告诉我们方向的方法多的数不胜数,而像雪山这种特殊环境,在天空不见阳时,可通过山体雪层覆盖率来辨认,他记得书上好像是说雪山的向阳面雪化的快些,由于太阳由东向西移动,且靠近赤道与南北方向垂直,垂直照射时间最长,所以向阳面是南面。
吴兰兰盘点了一下装备,氧气瓶被乱走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两个,可水壶因为刚刚所有人都在喝水,突然起暴风雪,这下是全给刮走了,一个也没给他们留下。
吴兰兰说道“看来我们要尽快解决氧气与水源问题,不然这么下去,恐怕我们还没到目的地,就先活活给渴死了,或者缺氧而死。”
薛文化说道“水源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大不了吃雪么,当年抗美援朝时,咱英勇的志愿军前辈不就是一口“炒面”就着一口雪,也把米国大兵打到丢盔弃甲么,我最担心的还是氧气问题。”
这确实是个问题,没有了氧气瓶,他们走不了多远,就可以长埋于这茫茫雪山之中,尸骨与它永世长存了。
苏芳婷说道“从这里回到米戈冰川也不是太远,哪里有几具尸体,我记得有的尸体上的氧气瓶还在,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木云杉担心的说道“如果不能用,那如此一去一回,不是更消耗体力,米戈冰川那段路并不好走,刚刚过来时我就感觉费了不少体力,而且尼玛说哪里极有可能遇见雪怪。”
现在顾不了许多了,在这里等也只能是等死,为今之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尽管这不是明智之举,但却是他们唯一选择。
他娘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怕个鸟,汪凡一咬牙,便叫上薛文化,向刚穿过的米戈冰川折返回去。
为了减轻负重,他和薛文化只带了一瓶氧气瓶轻装出发,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带上了工兵铲和尼泊尔弯刀。
此时风雪虽有减小,但依然是吹得这两人东倒西歪,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不过胜在还能行走。
走着走着,薛文化突然说道“我靠!阿旺咱是不是又走错了?”
米戈冰川是一片长达十几公里,宽约四五公里,连接了多座雪岭,周围又是连绵不绝的雪岭山川,没有指南针确实很容易走错路。
汪凡看了看周围,好像是这里,但又好像不是,说道“应该错不了!”
但薛文化坚持自己的看法,觉得就是走错了!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指着前方说道“旺!你快看哪,好像是登山队,这会咱们有救了!”
汪凡顺向望去,只见远处狂风暴雪,铺天盖地的冰雪里有一队朦朦胧胧像人影一样的灰色影子在缓缓的移动着。
汪凡和薛文化当既顶着暴风雪向登山队走去去,脸上拍打过来的冰雪刺痛刺痛的,跟了一段路后,目测登山队离他们约不到百米了。
于是这俩人不由加快了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在厚厚的积雪中困难前行。
而越接近队伍时汪凡越发觉得不对劲,只见队伍里的人影个个足有两米来高,而且异常的魁梧,并一点都不畏惧暴风雪,在大雪纷飞,狂风咆哮的情况下依然健步如飞。
像这种深积雪最怕踩到冰窟窿,或者薄冰层,所以汪凡和薛文化每行一步都要用手中的长冰镐去探一下路况,可是这些人影居然省去了这步骤。
汪凡顿觉不好,有种不祥的预感霍地顶上心头。
可是不想薛文化已经张嘴大叫道“喂!……”
“我草!别叫!”
汪凡瞬间只觉下裆一紧,这次是真的紧张得差点尿出来,当既上前捂住了薛文化的嘴,只因他们所看见的登山队,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大脚雪怪。
根据尼玛所说,他们族人老一辈见过雪怪的,都是一个说法,说这种人形怪物全身灰白绒毛,可以像人一样能够直立行走,具有一定的智慧,懂得用计诱骗村里女性,还有说看见过雪怪掳走裸体少女的,这种怕是村中老光棍想女人想疯了的说的!。
其实关于雪怪《撼龙.广地》中“广地”的异兽篇中也有记载,书中记载在远古智人进化到现代人之时,有一种群体进化时缺失了一环节,导致其成为半人半兽之物,又因喜雪山而居,故而称之雪人猿。
书中记载雪怪头颅尖耸,成锥子形,头毛有一道灰发披顶,血红青丝眸子只能看见有热量的物体,一对蝙蝠耳能在暴风雪中分辨出其它声音,三角形黑色鼻子对血腥味及雌类的气味异常敏感,一张血盆大口奇臭无比,上下两排锯齿獠牙撕肉如撕纸。
而就在汪凡的刀刚刚拔出来时,已经有一只赶上来的雪怪破开风暴,直向他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汪凡当机立断一记后空翻从雪怪背上翻下,及时躲开。
扑来的雪怪一爪没抓到他,反倒把自己同伙给爪得没了半边脸,当场血溅一地,白茫茫的雪地上瞬间洒将上鲜红色的血液,味道奇臭无比。
汪凡暗叫糟糕!按书中所言,雪怪如其他嗜血野兽一样,对血腥味尤其敏感,之前那几只不见了踪影的雪怪正是处于下风口,这下定会招蜂引蝶,引来一波雪怪,他娘的!看来想跑只能先解决这只突如其来的雪怪,事已至此,只能和敌人拼刺刀了。
汪凡对已经爬起来的薛文化说道“嘴炮!你光宗耀祖的机会来了,速战速决干掉它,好跑路!”
突袭的雪怪失手后,又立马对汪凡发起第二次致命的攻击,只见它后脚猛地一蹬,扬起雪花的同时,身体已经离地,毒爪直向汪凡逼去。
早有防备的汪凡不慌不忙,当既用手中的工兵铲,铲一铲雪,直洒向扑将而来的雪怪,与此同时右手手中的弯刀去格挡它那如钢似铁般的爪子。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在雪怪没有落地之前,汪凡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铲由下而上抡起,破它腹部,然后一个转身,一刀直刺它太阳穴。
经过一个月特训,汪凡的身手已更上一层楼,这一次的突袭很是顺利。
可刚解决这只雪怪后,汪凡发现正有一只雪怪在攻击薛文化,汪凡立马一手工兵铲一手弯刀冲上助他一臂之力,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只雪怪向自己迎面冲来,双方交锋时,汪凡一个下蹲转体,就地一滚,接着用手中的弯刀去挑它的脚筋。
一刀挥出,血花四溅,雪怪立马单膝下跪,与此同时,汪凡马上用脚去踹它另一支脚,让其整个高大的身体跪地,随之一刀抹向它的脖子,了结它的生命。
在雪怪庞大的身躯完全倒地之前,汪凡一脚踩上它肩膀,身体一跃,跳向攻击薛文化的雪怪,一大脚就是一记空中侧踹直踹它头。
可谁知这些个畜生体壮身重,一脚过去居然他娘的纹丝不动,反倒是他自己重跌在地,真是颜面扫地。
汪凡这边刚倒地时,被他踹到的雪怪立马抬起它那硕大的脚丫子,准备一脚踩扁汪凡。
见状的薛文化直接一记重蹬腿及时堵击,要说薛文化天生神力不是盖的,这一脚踹得雪怪一歪脚,汪凡才得以逃生。
死里逃生后,汪凡翻身站起,与薛文化并肩时,说道“嘴炮!照脚筋挑。”
“好!”
薛文化应声刚落,又有一只雪怪袭来,他顺手一抡工兵铲,直拍对方的头。
就在雪怪愣住那一刻,汪凡就地一滚,移到它身后,瞄准脚筋便是一刀,早已等候机会的薛文化立马一刀就砍向其脖子,俩人完美配合,喘息之间又解决一只。
虽然局面一开始看似对他们俩有利,但高原缺氧是最大的致命要害,很快他们就觉得力不从心,立马调整姿势,背靠背。
薛文化有点得意洋洋的说道“旺!这雪怪也没有多厉害么!”
汪凡不以为意,回道“你可千万别把侥幸当实力,我们只是占了先下手为强的优势,但只要让它们抓一下,就算大罗神仙下凡给你做上一万次人工呼吸也没救了。”
此时只见已经有好几头雪怪陆陆续续赶过来,将他们重重包围,这一只只如狼似虎的畜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誓有生撕这俩个入侵者之意。
就在这时,其中有一只看似像领队的大雪怪发出咆哮,声音不逊色这暴风雪的狂呼声,声声如雷贯耳,令人胆战心惊。
汪凡真想提醒它,千万不敢这么乱吼乱叫的,不小心引发雪崩,咱都得埋葬在这,给山神当供品。
不过眼下燃眉之急不是雪不雪崩,而是这些饿鬼投胎的雪怪该如何摆脱?
领头雪怪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如雷贯耳的咆哮,犹如决战的号角吹响,生死之战一触激发。
可就在双方才刚刚蠢蠢欲动,忽然地动山摇,只听头顶上的峰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紧接着听见的是山崩地裂的声音震响于峰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迅速的移动,声音巨响无比。
“他妈的!现在才雪崩!”王铁军气急败坏骂了一声!
等汪凡他们再想跑到内凹的石岩下时,已经来不急了,身后不远处的冰雪混夹着石块,犹如万兽奔腾,更似死神舞起的死亡镰刀,只见大雪以爆炸的方式冲下山坡,气吞山河,势不可挡。
汪凡等人依然作垂死挣扎的奔跑。
汪凡只觉大概跑了有十多米,雪崩已经到了自己的背后,眼看已经来不及了,命悬一线时他想起前面尼玛跟他讲的雪崩自救法。
于是当机立断便是一趴,趴在雪坡上,双手护住头,手撑起来,给自己一个呼吸的空间。
汪凡只觉巨大的雪冲击着自己,那感觉痛不欲生,仿佛有一支象征死亡的巨手正像拍蚂蚁一样拍着自己。
汪凡以为这下定是要被活埋了,不过庆幸的是这场雪崩并没有太长,雪堆里的他只感觉雪崩好像持续了一分多钟左右的时间。
在雪层下,汪凡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庆祝的是还能动,看来雪应该不是很厚。
他奋力从雪层里刨了一个洞,让自己的上半身钻出,然后大口呼吸着,等身体全部钻出雪堆后,发现暴风雪已经基本上停了,只剩下零散的鹅毛雪花孤零零的飘落着。
随后王铁军也从离他不远处的雪堆里爬出来,但却不见薛文化和九树的身影。
汪凡和王铁军硬撑着疲惫不堪,几近虚脱的身体,一边寻找一边叫喊,他们是边喊边吸王铁军带来的氧气瓶,这个时候体力与氧气对他们是最重要的。
很快九树也从雪堆里出来,见着氧气瓶就跟狼似的,抢过去大吸几口后,才有所缓过劲来。
现在就剩下薛文化,汪凡不由紧张起来,生怕他有不测。
“嘴炮!——嘴炮!”尽管汪凡喊了几声,找了将近两分钟,依然不见薛文化的身影。
就在汪凡快绝望时,正前方一支手突然冲破雪堆,汪凡一看是薛文化的手,那一刻真的差点喜极而泣。
汪凡、王铁军还有九树三人合力把薛文化刨出后,薛文化大口呼吸着汪凡递上的氧气瓶,吸了几口后,说道“不够!不够!快……快,快背我回去,让小婷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快不行了。”
汪凡他们把装备找齐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吴兰兰她们藏身的裂缝处。
路上的聊天中,得知九树已经摸清楚姆蚩组织在米戈沙所谓的制药厂背后的猫腻,原来那是一个制毒厂,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说是一个制蛊毒的地方,九树已经拍到了相关的文件以及视频,后来通过定位器发现汪凡他们所在位置,担心他们出事,便让战友开车把他送到珠峰大本营,并在珠峰大本营与王铁军碰见。
汪凡现在已经能隐约感觉到,当年的事与九树还有自家老爷子他们当年被派到藏地有关。
只听他说“九叔!你知道沙姆巴拉洞吗?”
在故意问出这个问题后,汪凡聚精会神在捕捉九叔的微表情,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了。
九树不但没有表现出有破绽的神情变化,反而还不屑笑道“你这个小鬼头整天就知道下套来套我话,吃一堑长一智,我岂能再上你套,老王说得对,有本事你自己查。”
他话虽如此,但汪凡依然保持自己的新怀疑,打从知道沙姆巴拉洞就疑是在珠穆朗玛峰时,汪凡潜意识就想到当年九树他们在对越结束就马上被派到藏地,会不会和所谓“地球轴心”有关?
这种第六感来得毫无道理可言,但又令汪凡觉得太有立脚之本了,只怕就是如此,说不定自己额头上的印记与这这沙姆巴拉洞也有关系。
至于王铁军说他来珠穆朗玛峰的原因,汪凡觉得也有隐瞒自己的成份。
据王铁军所说,他现在正是休假期,因不放心汪凡他们,才通过定位器赶来,至于枪的由来,他说是从黑市买来的,这点就有点把汪凡当傻白甜耍的成份了。
汪凡等人沿裂缝深处推进了一断路程,四周的寒意骤升,在众人狼眼手电的照射下,很快就辨认出所在地是一个冰窟。
只见冰窟四面环冰,本来浅蓝浅蓝的冰面层,在狼眼手电的光柱下立马被折射成白皑皑一片,好在他们都带了护目镜,否则非亮瞎了眼睛不可。
冰面易滑难行,尽管个个都穿有带冰刀的高山鞋,但依然小心翼翼地推进,否则一不小心就得摔得四仰八叉,又或屁股座地,哪样都不好受。
汪凡一边小心推进,一边习惯性的目测一下冰窟的面积,可是冰窟的高度难以目测出来,它是一条裂缝,一直延伸到狼眼手电的照明范围外,整条缝隙呈现成一条歪歪扭扭,不规则,上窄下宽的形状。
而他们行走的下面,宽度也差不多就一米半左右,刚好可以两个人并肩行走。
又前行进了差不多百米,眼前出现的场景令众人瞠目结舌,只见冰洞窟从窄长的缝隙逐渐变得豁然开朗,用肉眼目测一下面积,足足有半个足球场一般大小,且洞顶全部都是一些笔直笔直又晶莹剔透的冰锥。
冰锥在他们七把狼眼手电的照射下,犹如射灯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把整个冰窟照的通亮,犹如水晶宫殿般。
在冰锥的折射下,冰窟一目了然,只见冰窟里有着千疮百孔的冰洞道,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冰窟。
冰洞道更是奇形怪状,汪凡与薛文化来到其中一条洞道跟前,用狼眼手电一照,发现冰洞道内弯弯曲曲,而且有大有小,大的刚好可以一个成年人钻进去爬行,小的小到只有差不多三岁小娃儿才可以钻进。
奇怪的是,整个冰窟给汪凡的感觉似曾相识,隐隐之中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曾经来过。
薛文化解释说“阿旺,别瞎想,这可能是那什么……哦!对了!既视感,人都会产生这种感觉。”
汪凡很肯定不是,摇摇头道“不是既视感。”
“你小子懂什么是既视感么?”
“既视感也叫“幻觉记忆”,还有一种科学术语叫海马效应,这是人们大脑中知觉系统和记忆系统相互作用的结果。”
薛文化忽然想起什么来,说道“哦!对了!这个即视感还是之前你告诉我的……那会不会是你残留的记忆呢?”
汪凡说道“怎么可能,我生平第一次爬珠穆朗玛峰。”
面对千疮百孔的洞道,众人都不知应该走哪条才能走出去,本来依照尼玛所画路线图加指南针以及坐标,这三个要素想找到正确方向不难,但问题是一进这个奇怪的冰窟后,他们身上一却电子设备都失灵,包括传统定向仪器也出现错乱。
“这附近应该有强大的磁场干扰。”
王铁军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反问“地球轴心磁场会不会很大?”
这是个专业问题,汪凡他们虽然都回答不上,但王铁军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
或许他们确实是离所谓地球轴心很近了,当然!前题是真的有地球轴心。
关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纳粹进藏找神秘力量源泉地球轴心一事,汪凡个人认为应该是这么个情况,关于沙姆巴拉洞*穴可能存在,但不是纳粹以为的沙姆巴拉洞,或许它就是一个自然洞窟,而地球轴心可能也存在,但同样不是纳粹所以为的那样。
换言之就是在青藏高原地区,可能存在着某个神秘洞*穴,里面有着某种力量,而这力量不一定是所谓的地球轴心,它有可能是来自大自然的力量,要么某种古文明的骗局,又或者是外星人留下的能源,这些都有可能是这事件的真相,也包括山子他爷爷所猜测的,上古之泪就是地球轴心所谓的神秘力量,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
冰洞道里同样是千疮百孔的岔道,依照之前说的方法,以火苗试风择路,费了好大周折,汪凡与九树才找到了出口。
走出冰洞窟后,汪凡按之前说好的办法,将攀岩绳扯三扯,表示安全出洞道,然后其他人再顺着攀岩绳走出冰窟。
等众人都出来后,汪凡清点了一下人数和装备,确定齐全后,便继续按他们之前规定好的路线行进。
可是到了坐标的位置后,却不见有任何古迹,只有万重雪岭山锋,以及没过膝盖的皑皑白雪。
“到底对没对?坐标是这里吗?”
薛文化看着尼玛所绘制的等高线图,看了半天。
九树和王铁军拿着绘制图与王铁军带来的军事地图,反复比对后,确认位置无误。
汪凡想起山子那盗墓贼与他说的,便对众人说道“应该不是坐标问题!是古迹问题!居然能称之为幽灵古迹,那肯定是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要那么容易让我们找到,不就浪得虚名了吗!”
薛文化听罢,对王铁军说道“老王!阿旺说你有个外号叫幽灵,那古迹也叫幽灵,怎么着,要不你给它打个电话,问问它到底见不见我们,要不见,我们可打道回府了。”
王铁军第一次与薛文化接触,不习惯对方这种口无遮拦,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幽默方式,愣是不知怎么回应了。
汪凡下意识就回道“嘴炮!你说咱两手空空来串门,也没带个水果礼物的,人家估计是挑咱礼了。”
“可问题是这也没个水果滩不是!”
薛文化很自然的胡说八道接着话,并随手抓了一把雪,胡乱一捏,捏成一个球状,又道“要不用雪给捏两个苹果?”说罢,一口咬了下去,“嗯!我这个还是糌粑味的!挺新鲜!”
汪凡他们的水壶被之前的雪崩祸祸得只剩三四个了,水源肯定是稀缺宝贵的,为了合理安排,只能与吃雪球配合着解决了。
反正这是在六千多米的海拔,又处登山队不涉足的区域,雪肯定是干净的。
其他人也相续抓了把雪解渴。
汪凡咬一口,便一本正经对薛文化说道“嘴炮!我他娘的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胡说八道了,还糌粑味的!这明明就是酥油茶味的好吧!”
九树说道“你们两个别开玩笑了!还是想想还有没有从盗墓贼口中听到任何有关幽灵古迹的信息?”
众人均摇了摇头。
汪凡则说道“据山子说,幽灵古迹就和幽灵船一样,会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他说他在他爷爷的笔记本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说是曾经有人在珠峰低下通过望远镜无意间看到一座古迹隐在雪原的山涯上,可后来就再也没人看见过了。”
薛文化说道“我靠!没有详细说明哪一年?发现者?以及具体位置?这故事一听就是瞎编乱造的!”
吴兰兰不以为意,说道“无风不起浪,如果单只是山子他爷爷笔记本上的这则传说是不可信,但现在有多个线索指向幽灵古迹,所以应该不会是假的,只是我们没找到发现它的方法罢了。”
王铁军说道“藏民会通过虔诚的祷告得到神明指示,千百年来如此,会不会有它的道理?”
他向来话少,言简意赅。
“照咱现在这种局面看,是管它有枣没枣都来一杆子,兴许真成了,来吧!拜一拜又不要钱。”
薛文化觉得他这个大哥说得有道理,马上扇动大家“五体投地”的膜拜。
汪凡是无神论,自然不信这一套,但拦不住其他人都进行着,他也被迫再一次下跪。
吴兰兰见汪凡不情不愿,便对他说道“我是警察,警察不能迷信,但这是一种信仰,也是藏民信徒一种最虔诚的表达方式,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王铁军说道“吴兰兰说的对!”
汪凡说道“问题这要拜什么总得给我个主体吧?”
薛文化说道“就拜雪山,不拜什么神,藏族原始苯教本相信万物皆有灵,崇拜的对象是一切自然物,你就膜拜一下雪山,以表敬仰,说不定雪山爷爷一高兴,就叫幽灵古迹出了迎接你了。”
汪凡虽不拜仙、神、魔、佛等一切虚无之物,但对大自然是有着绝对的敬仰之心。
在他看来,大自然才是造物之神,同时也是毁灭之魔,神魔一面,取决于人类,人类要是不作死,不去破坏生态平衡,大自然就回馈舒适温馨的环境,但要是人类活得不耐烦了,想挑战一下大自然的话,那它只需动一动小拇指,海啸地震,台风暴雨等毁天灭地的灾难,都可以给你变成一日三餐式的家常便饭。
古迹脚下首先映入汪凡等人眼帘的是随风飘扬的五彩经幡,这些经幡虽然不知在这里飘扬了多久?但在海拔六千多米,天寒地冻的雪山,犹如处在一个天然大冰箱,颜色依然如新。
不过经幡在藏地随处可见,众人没多关注,继续向宛如天梯的古迹石阶向上走去,每个人都迫不及待想一睹被尘封起来的古老文明,毕竟猎奇心人皆有之。
走在不知是何年月的古老天梯上,薛文化说道“兄弟姐妹们,咱现在每向上一步都是意义非凡的,是在用脚丈量古老文明,是在隔时空与历史对话,更是人类向老祖宗更靠近了一步呀。”
汪凡说道“嘴炮!要靠近老祖宗你自己靠近好了,别把我们算上去,说得我们好像马上要被老祖宗带走了似的。”
玩笑归玩笑,但汪凡总感觉这古老的古迹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王铁军发现了问题所在,说道“这里不积雪!”
没错!就如王铁军所说的,古迹居然一片雪花都没有,周边飘起的鹅毛大雪都落不到这古迹上,雪就像是有意避开它一般,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这幽灵古迹下真有蕴含神秘力量的地球轴心?而正是这神秘力量世世代代保护着幽灵古迹,又或者是幽灵古迹世世代代守护着它?
薛文化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之前去古田会议旧址学习红军精神时,发现整个旧扯房子的屋后尽是一片树林子,可是屋顶就是一片落叶都没有,而且工作人员告知,那不是人为去清理的,是落叶就落不到屋顶上,你们说奇不奇?”
汪凡就怕薛文化这孙子又让他用科学去解释解释,立马第一个附和道“嗯!果然是四海八荒不能用单一片面的眼光去认知。”
进入古迹的天梯有两条,犹如两条巨大的臂膀从古迹大门左右两侧环抱起来,像极了雪山巨人正张开双臂拥抱探险者,只是不知这是来自古老文明的拥抱,还是来自未知死亡的拥抱?
他们沿着天梯来至古迹的大门,大门高差不多在十余米,宽五六米,材质为花岗岩,上面虽无雕梁画栋,彩绘制画,但依然透露着一股诡异神秘的气息。
古迹大门紧闲,不知多久没开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开?众人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理,合力去推石门,可出乎意料的是石门一推便轻松推开,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沉重。
进入大殿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如果说古迹的外面是为了隐在山崖而古朴无华,不作任何装饰,那古迹内就是引领风骚,惊艳至极。
只见足有百来平的大殿绘满了画风古朴,色彩艳丽,内容泼辣的壁画。
四周墙壁包括天花板均是,殿中更是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转经筒,整个画面迎面扑来的都是浓厚的藏地佛教色彩。
汪凡对薛文化说道“嘴炮!你不是自许对藏族佛教有一定的认知吗!说说吧!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是寺庙吗?”
“不像寺庙,再说了,寺庙也不能建到这与世隔绝,要人命海拔的地方来,这要是有虔诚的信徒想来朝圣,还不得有几个整死几个!”
薛文化说罢,又看了看周遭壁画,不自觉摸了摸下巴,颇有专家学者派头,说道“据我所知,藏区苯教或者佛教都有伏藏之举,这搞不好是个伏藏宫。”
所谓伏藏,是指苯教和藏传佛教徒在他们信仰的宗教受到劫难时,会把经书典籍、法器、高僧上师的遗物,等一切宗教有关的东西藏匿起来,以求日后重新挖掘出来。
按伏藏的要求,肯定是越隐密越好,这点古迹倒是符合其要求,毕竟谁能想到在世界之巅隔壁的冰崖之上,居然隐藏一座收藏有藏宝的古迹。
从这个观点出发,薛文化这个猜测是成立的。
壁画上的内容颇为暴力,都是一些人魔大战一类题材,妖魔鬼怪画得是花花绿绿,张牙舞爪,笔法古朴细腻。
那喇*嘛打扮的人见了薛文化手中的卍字项链,突然眼前一亮,问道“居士!你也是我苯教的信徒?能否借项链我看看?”
薛文化没理他,只是对汪凡说道“旺!这家伙不怕我的项链,看来不是鬼呀!”
汪凡回道“废话!这世上哪里有鬼,不过这人鬼鬼祟祟,不得不防!”
说罢!汪凡抬高声音,对那人说道“你到底是谁,快点交代清楚,否则我们的十八般武艺可全给你招呼上了。”
想来对喇*嘛大呼小叫的也只有他汪某人了,这要是让信徒们知道了,还不知得把他怎么着,估计扒光衣服游街示众是少不了的。
不过他此举也是迫于无奈,毕竟人烟绝迹,雪岭古迹之中,突然出现个行为古怪的人来,叫人怎能不防?
喇*嘛当既解释,此古迹是伏藏寺,而他是专门守护这里的苯教护伏喇*嘛,并不是藏族人,而是扎僜人。
扎僜人和夏尔巴人一样,是我国五十六个民族以外的民族,但也是咱中国人,之所以会有未被识别的民族,是因为依照马克思民族理论,民族是指需要具备人们在历史上形成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共同文化,以及共同心理素质,五个稳定的共同体,但有的并不具备这“五个共同体”。
其二是又因资料不足、数据不足、划分民族的标准未统一,造成民族划分仍有许多错误。
其三则是因为再加上中国的民族理论后来吸收了西方那套“血缘”划分民族理论,因此造成了许多未识别民族。
扎僜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世人极少触及的喜马拉雅深山之中,他们家乡的空气以及水源保持着纯天然,环境依然原始,饮食也非常单一。
主要是羊奶跟杏仁,以及藏地都爱的糌粑和酥油茶,其它杂七杂八的就都没有了,这种独特的饮食习惯,造就了扎僜人无欲无求的文化,这也是他们成为守护伏藏人选的重要因素之一。
在解放前,绝大多数扎僜人依然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生活,在西藏民主改革前,扎僜人备受歧视,被蔑称为“米什米人”,意思就是“不开化的人”。
扎僜人都是苯教信徒,也皆是负责伏藏看护的,他们族人从古象雄王朝开始,就一直从事守护伏藏的工作。
据护伏喇*嘛介绍,这座伏藏寺建于古象雄王朝鼎盛时期,在古象雄时期,苯教还曾鼎盛一时,后来吐蕃推翻了古象雄王朝,统一了西藏,而松赞干布的两个老婆,一个唐朝文成公主,一个尼泊尔尺尊公主,都是印传佛教的信徒,在两位老婆的潜移默化下,松赞干布就大兴佛教,建寺庙,也便有了如今的藏传佛教。
而曾经鼎盛一时的苯教也渐渐衰败,直至走向没落,不过古象雄时期的苯教对西藏文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它才是西藏文明之根源,如今西藏的转神山、拜神湖、插五彩经幡、刻石头经文等等,都是古象雄佛法(苯教)所留下来的。
可以这么说,幽灵古迹(伏藏寺)是整个苯教的缩影,曾经高原雪域的鼎盛文明如今已如这破败的古迹一样,默默无闻地隐藏在雪山某个角落之中,虽然有点悲壮,但自古文明的兴衰,朝代的更替,从来就不被个人的意志而转移,这只不过是历史巨轮滚动时的一个必然结果。
如今也只有扎僜族人默默地守护在这见证过苯教兴衰的伏藏寺。
不过护伏喇*嘛也不是长居于处,而是五年上来一次,进行维护修补,他们扎僜人世世代代都这样,到了护伏喇*嘛这一代也早已算不清是第几代了。
汪凡一听是这么个情况,当既问护伏喇*嘛,听没听过沙姆巴拉洞,又或者是上古之泪之类的传说?
但得到的只是护伏喇*嘛的警告,他警告汪凡他们不该问的别问,也别到处乱跑,让他们在这里借宿一晚,只是看在薛文化那条苯教卍字项链的面子上,否则早把他们赶出去了,特别是看见王铁军那把枪,哪里有登山队带枪的。
居然别人好心收留汪凡他们过夜,汪凡他们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立马乖乖闭嘴,听话照做就是了。
汪凡索性拿出手机将其拍下。
可谁知他随手这么一拍,两年后却对他们寻找上古之泪起到大作用了,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帐篷搭好后,汪、薛、王还有九,四人闲来无聊,薛文化就打盹,王铁军正里里外外擦拭着他那把79式,都说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看来这王铁军也是“惜命”的很。
而九树则在沉思,也不知道想什么?
至于汪凡自然是在琢磨九树在想什么,会不会是在琢磨自己琢磨什么?
汪凡开口说道“九叔!问你个问题。”
九树当既斩立决,说道“你别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都还没说什么问题呢!”
“什么问题我都不知道!”
“我靠!”汪凡暗骂一声,便悻悻然闭嘴,也躺进帐篷胡思乱想着。
到了傍晚时分,护伏喇*嘛来叫他们去用膳。
薛文化喜出望外道“怎么还管饭呀!这敢情好,糌粑吃得我都快成糌粑了。”
去膳房的路上,汪凡一路偷偷的把整个古迹的路线记在脑子里,打算晚上夜探古迹。
九树也是一路走走停停,看那一双贼溜溜的双眼也正四处打量着古迹,看来下午他是在琢磨和汪凡一样的事。
快走到膳房时看见吴兰兰她们三人。
木云杉一见到汪凡,便兴奋的叫着他的名字跑过去,却让护伏喇*嘛阻止,让她切勿大声喧哗,扰了清静。
木云杉不好意思,向汪凡吐了吐舌头,以表自己的尴尬。
令汪凡他们没想到的是,走进膳房后,发现居然还有其它扎僜人,不过想想也是,若大的伏藏寺,护伏喇*嘛一个人也收拾不过来。
不过其他扎僜人个个跟木头人似的,肢体一板一眼,眼神略显呆滞,和他们打招呼,人家都不带理你的,完全孰若无睹。
护伏喇*嘛还教训汪凡,做自己的事就好,不要乱打招呼。
顿时汪凡只觉自己仿佛致身在鬼城之中,遇见鬼请客了,这些扎僜人的言行举止果然有够怪异的。
当看见吃的以后,薛文化差点没骂娘,又是糌粑,不过倒是给配了杏仁和羊奶,他也这算不错了,起码人家还不管你吃喝。
期间护伏喇*嘛还端来一碗水,说是这雪山的雪所化的,让汪凡他们每人喝一口,并对雪水发誓,明天离开伏藏寺后,不可以将这里的秘密告诉世人。
扎僜人的信仰是虔诚的,他们信仰雪山,在他们看来,有信仰的人,一旦喝了雪水起誓就必须遵守,否则这个人的家乡便会没有新鲜的空气,没有干净的水源以及天然的食物。
在扎僜人眼中,自然原始的生态才是贵比真金,他们可以不要钱财,不要钢筋混泥土,但不能没有美好的自然生态,这也是他们一直居住在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原因,更是被人叫作米什米人(不开化的人)的原因。
因为薛文化的卍字项链,扎僜喇*嘛以为他们都也是苯教信徒,这才让他们喝雪水发誓。
汪凡正很是珍惜的喝着纯天然的羊奶时,无意间看见膳房某处角落,一道房门里闪过一道白影,是个女子?多么熟悉的身影。
汪凡整个人激动得失控站起身来,还来不及上前确认时,护伏喇*嘛开口道“你这个居士!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
很明显!对方已经有点烦汪凡了。
但此时此刻的汪凡哪里顾得了许多,自从李兮容为了他失踪之后,汪凡就落下心病,特别是见了他的弟弟李逍遥以后更是心生惭愧,而这种惭愧久而久之变成另一种思念,更别说他还看了李兮容的日记,上面写了她对汪凡的心路历程。
本来李兮容对糟糕的生活时常产生放弃的念头,但自从认识了汪凡以后,她对生活开始更坚定,更向阳,因为无论是从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汪凡都可以给予希望。
汪凡问道“为什么殿堂里会有一位白衣女子?”
护伏喇*嘛头也不抬,应道“那是山下上来帮忙的觉姆,”说罢,另有他意补充一句“居士,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是,不该问的别问。”
觉姆意为藏区出家的女子,意思同汉人所说的尼姑一样。
可汪凡觉得诧异,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用膳完毕,众人各自回房。
刚到天台,汪凡就傻眼……不对!就惊到了,映入眼帘的是梦幻一般的星河,一轮明月看起来要比平原上看的还大,明月繁星之下站着一个女子,一个白裙飘飘,在星河下,在雪花中,独自发呆的女子。
夜色迷人,星河璀璨,朦胧洁白的月光洒将在天台,笼罩着整个古迹,让整个古迹完全融入这崖壁中,雪色中,宛如梦境仙宫一般。
护伏喇*嘛说伏藏寺用扎僜语也叫作“噶瓦央米”意为“与天堂连接的地方”,也可以释为“天堂入口”。
本来白天听到这个解说时,汪凡以为是指伏藏寺到处都是祖先神明,所以是死后升天的意思,现在到了夜晚,看着天上的星河,仿佛触手可及后,他才算明白为什么叫天堂入口了。
风中带着飘零的雪花,月光轻盈地洒落在女子身上,女子背影窈窕,姿态婀娜,一头风中轻舞的墨发,一件白貂绒坎肩连衣裙和如此的夜空,显得她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她略显苍凉的背影,汪凡莫名的心酸,顿时眼眶微微湿润,这背影,这感觉,这气质,哪是护伏喇*嘛口中的觉姆,这明明就是李兮容!
是为了汪凡默默付出,并把自己推向火坑的李兮容。
女子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把目光从朦胧的月色移开,侧身看向汪凡,尽管她脸裹白布,只露出眼睛,但是月光下,她那被白布勾勒出来的脸部轮廓,和她那犹如天上明月般的双眸,让汪凡内心紧揪,没错!这就是李兮容,一个本可以遨游在浩瀚书海中,但却被命运丢入市井小民的可怜女子。
“李兮容!是你吗?!”
汪凡这一刻显得有些激动,毕竟踏破铁鞋无觅处。
“你说什么?”女子眼神透露着不解,声音中有一些沙哑,一份沧桑和憔悴:“李兮容?!李兮容是谁?”
听这声音汪凡犹豫了,她印象之中的李兮容不是这样的声音,而是年轻有活力的。
过了半晌,女子开口道“居士!这么晚了,怎么独自一人来天台。”
“你呢,又为什么一人在这里?”
“我只是喜欢看这迷人的星河!”女子淡淡应后,便喃喃念道“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凉生枕簟泪痕滋。起解罗衣聊问、夜何其。”
“美女心中郁郁呀?”汪凡说着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想起一位朋友,出来散散心。”
女子不语。
汪凡单刀直入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长相么,你太像我一位朋友了。”
女子拒绝了汪凡的请求“还是算了!像我这种风烛残年的妇人没什么好看的,跟你身边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比起来,我的容颜怕会吓到你。”
夜色撩人,微风轻拂,汪凡与女子默默的对视了好一会儿。
从她的眼神,从她的气质,从她刚刚那句话,汪凡基本断定她就是李兮容,只是为何不肯与自己相认?难道有难言之隐?
“你怎么会来到这一般人受不了的世界之巅?”女子问道。
“来找我的一位朋友。”汪凡看着女子的眼睛应道。
“你刚刚叫我李兮容,李兮容是谁?就是你要找的朋友吗?”
汪凡依然看着女子的眼睛,应道“对!就是为了找她,才来到西藏的!”
“为什么?”
“因为我欠她的!”
汪凡此话一出,女子的一滴眼泪情不自禁地从脸庞滑落下来。
“你哭了吗?”汪凡问道。
“没!”女子口是心非,抹去那滴泪滴“这儿风太大,吹痛了眼。”
然后说道“你有这一份心,相信你朋友知道了,会很感动的!”
汪凡望着朦胧的月亮,长叹一口气“你又不是她,怎知她感不感动!”
女子说道“我就是知道!”
汪凡笑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他双手牵起女子的双手,诚恳的说道“李兮容,一切都结束了,黄毛已经伏法,你弟弟我也安排到孤儿院里给孩子们当计算机老师,跟我们回去吧!”
象雄文和藏文在字体形态很相似,象雄文是所知藏地高原最古老的一种文字形态,也是藏文的前身。
这还是薛文化告诉汪凡的,不过薛文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汪凡是不指望他看得懂柱子上都写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汪凡猜也能猜到应该是收藏典籍、法器等一系类苯教最为宝贵的东西所用之所。
汪凡虽然老是不小心闯祸,但不代表他本性怀,这种寺庙中最重要的圣地,他肯定不会不请自入,除非里面的典籍有记录关于上古之泪的。
顿时他灵机一动,搞不好真的有,要不就去看看?可问题是就算有,自己也看不懂呀,那肯定不能用汉字了记录不是。
就在汪凡内心正做着斗争时,突然眼角余光忽见从厢房北则,一条通向黑暗的楼道里,有一白影晃过,而他刚转头望去时,白影已经消失在黑暗里,了无踪影。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就在汪凡还云里雾里时,又见一身影闪过,这次他看得真却,那分明是人影跑过去无疑。
“这死嘴炮,怎么还不来?他娘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汪凡心想再不追就来不及了,当下也不管薛文化了,撒腿就朝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刚拐入黑暗时,便依稀看见正前方的黑暗里有一个黄黄的东西蹲在地上。
只见它在原地微微晃动着,这黑灯瞎火的环境下,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鬼东西来,但若隐若现的黄色物体在黑暗中轻微晃动着,显得好不诡异。
汪凡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渐渐的便认出好像是一个人正蹲在楼梯护栏边上,也不知道在干嘛,更看不出是谁。
三更半夜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汪凡正准备从背后偷袭时,恰巧这时却看见从侧方又蹿出一个类似身影的东西,它也正偷偷摸摸的靠近黄影,看样子也是想偷袭。
乌漆麻黑的,除了这些动态物体勉强能通过肉眼看个大概外,其余的静态物体都被吞噬在黑暗里。
汪凡不禁疑惑,心说这古迹怎么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
正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索性找了个角落猫着,将自己隐蔽起来,静静的看着后来者的影子向黄影首先发起进攻,可是黄影背后好像长了眼睛般,直接一把将后来者放倒在地,这两人的动作看着怎么如此眼熟?
“我草!放了你狼爷。”
被放倒的身影大骂一声,原来是薛文化。
汪凡暗骂一声娘,便上前帮忙,一靠近黄影,两话不说,便是一拳朝他的脸部抡去,正中颧骨。
“臭小子,打我干嘛!”
黄影低声骂道,听声音原来是九树。
这真是黑灯瞎火里抓贼——自己人打自己人。
汪凡还来不及道歉时,楼道护拦的另一边,便响起响动,接着只见一个白影向前方的围墙跑去。
“哎!都怪你们两个臭小子,害我白白跟踪那么久。”
见状的九树捂着被汪凡一拳打肿的脸部,抱怨着。
此时汪凡才明白过来了,原来刚刚他先前在古厢房楼道看见的两个人影,正是九树和眼前这准备逃跑的白影。
白影的背影汪凡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是苗服女姚墨惠。
好呀!他正愁没地方找她算帐去,她倒好,还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么一份大礼,他汪凡若不收下,不就显得太不懂事了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汪凡当既跃起身,跳过挡在前面的护拦,向准备翻墙而逃的姚墨惠追去。
汪凡三步并两步,快速抢到围墙下,赶在对方翻过围墙前,踏墙而上,一把将其从墙面拽下。
姚墨惠此次没蒙面,而仅好此处月光洒落,汪凡分明看清了这个心如蛇蝎的苗族鬼草婆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她长得甚是貌美,水灵灵的大眼有一股特别的神情,仿佛幽怨中带点仇恨,脸白如玉,仿佛掐一把可以出水。
那一刻汪凡心想,到底是谁说相由心生的,站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他,这姚墨惠心肠明明很歹毒,但长得却很漂亮,看来还是张无忌他妈说得对,千万别让美女的相貌所迷惑,搞不好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突然有脚步声向汪凡他们这边传来。
“隐蔽!”
九树轻声令下后,便当先一跃,踏墙上了屋顶,真不亏是老侦察兵了,这身手也不比汪凡这年轻小伙差。
汪凡则立马一个前滚翻,抢到开启密室的机关处,顺手将密室关闭,然后两三步蹿向机关边上的一处楼房与楼房的间隙里。
可谁料薛文化那小子已经先行将自己庞大的肉躯塞藏了进去,汪凡这边才刚挤进一点,便被薛文化无情推出“满坐了,到别处去。”
“我草!”
汪凡暗骂一声,来不及再找藏身处,楼道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接着只见拐角处一位身穿白貂绒坎肩连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原来是刚刚天台那位,或许现在称她为白衣老妇更为妥当。
见状汪凡大急,急中乱智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当既提头仰望天空,假装在赏月,嘴里唸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白衣老妇看见汪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向他走来,问道“你在这干嘛?”
汪凡应道“哦!我独自一人在赏月。”
“赏月?!”
白衣老妇一脸疑惑,问道“一个人从天台赏到这里来?”
“差不多吧!”汪凡尴尬笑了笑。
对方眉头一皱,走到汪凡站的位置,仰头看了看,说道“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屋檐,哪来的月亮?”
顿时汪凡整颗心提了一下!暗道“完蛋,露馅了。”
但嘴上依然强词夺理道“哦!心中有月,何处不是月。”
很显然,鬼都不信这种鬼话。
“你老实交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么?”
白衣老妇的口吻带有不满,也许是汪凡闹入禁地的原因,又或许是汪凡刚刚看见她面容的原因。
为了打这圆场,汪凡又临时编了一个谎言,说道“这……这个……实不相瞒!我是一路跟你过来的。”
“你跟着我干嘛?”
白衣老妇直勾勾的看着汪凡,语气并不是很友好。
“刚刚我的行为太不礼貌!冒犯了姑娘,特意来道歉。”汪凡虽然以“姑娘”相称,是因为白衣老妇明明看着是年轻女子,只是脸不知道为何,非常的苍老。
“够了!别再说这个事了!”
白衣老妇明显对此很敏感,打断汪凡“我一老妇女,你别一口姑娘一口姑娘的叫,你不嫌臊我都觉得臊。”
说罢,便向旁边走去,经过薛文化的藏身处时,为了不让薛文化被发现,汪凡便侧着身体跟着白衣老妇移动,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她,并用手在背后向薛文化挥了挥手,暗示让他赶紧开溜。
实事求是的说,这白衣老妇除了白布里那张苍老的容颜外,其余无论哪都像极了李兮容。
“你看够了没有?”
白衣老妇冰冷的态度让汪凡很是尴尬。
汪凡说道“不好意思,但你真的很像是我的朋友。”
“还请居士回去休息吧,天色已晚,老妇我也该歇息了。”
白衣老妇的逐客令下得很是冰冷。
汪凡也只好作罢,他见薛文化和九树也已经先行离开了,便也没多逗留。
回房的白衣老妇顿时泪如雨下,她是多么想哭出声来,但她没有这么做,现在这种结果她已经非常的知足了,起码汪凡没忘记自己,还千里迢迢来西藏寻自己,自己又不是汪凡的什么人,单凭这点,汪凡这个富二代还愿意为自己做这些事知矣。
自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哪个下半身瘫痪的弟弟,可是从汪凡口中得知汪凡已经帮弟弟安排了工作,而且以她对汪凡的判断,汪凡今后不会不管他弟弟,因此她所有的牵挂……不!她已经了无牵挂了,自己将拂去红尘中最后一丝灰烬,在这一片纯洁的圣地,静心修身。
原来李兮容被何豪辉百般凌辱后,被送到西藏他们组织的药厂里当试验品,不停的试药下,不仅是身染毒瘾,还导致出现面容苍老的怪疾,在一次机会中,她偷跑出来,被一位扎僜老者救了下来。
次日,汪凡醒来后,窗外晴空万里,瓦蓝的天空就像画家手中不小心打翻了蓝色的颜料,蓝的有些惬意,有些失真,甚是漂亮,把眼前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山照映得透蓝透蓝的。
吃过糌粑,喝过羊奶后,护伏喇*嘛和一众扎僜人便与汪凡他们一起离开古迹。
可并没见着昨晚那个白衣老妇,汪凡便下意识问了一嘴,可得到的依然是护伏喇*嘛冷冰冰的一句“不该你问的别问。”
汪凡当既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嘴贱?问这个干嘛,不是没事找人嫌吗。
分道扬镳时,护伏喇*嘛对汪凡他们说道“虔诚的信徒是会遵守喝下圣山雪水时所承诺过的承诺,愿你们不要亵渎洁白神圣的雪水,永生保守这个秘密。”
汪凡他们自然声声应是,汪凡和薛文化还指天发誓,又把天地日月给请出来,吴兰兰让他们俩快别发誓了,天地日月已经够忙的了。
护伏喇*嘛等一行人前脚才刚消失在茫茫雪峰之中,汪凡他们后脚就杀了个回马枪。
原班人马全部又返回了古迹,房间依然照旧,因为不知道密室下的情况,得搞几天?加之和吴兰兰商量了以后,决定要在这里守株待兔,把姚墨惠顺道抓捕归案,于是他们又扎下了帐篷。
三下五除二快速扎好帐篷后,汪凡、九树还有薛文化,三人当及准备按计划行事,王铁军提出要陪同。
这时吴兰兰推门而入,把汪凡拉到门外,说道“我陪你们一起下去看看。”
现在密室低下是什么情况还尚未清楚,探密的人自然是宜少不宜多,所以汪凡坚持自己的态度,说什么也不同意吴兰兰一同下密室,哪怕被大刑伺候,甚至被逼婚!也不能松口答应。
吴兰兰对汪凡的决定很不满意,说道“汪凡!你搞清楚状况,我现在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只是通知你,况且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呢,你可别忘了,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汪凡疑惑说道“不对呀!你是怎么知道密室这事的?我们可没说。”
吴兰兰说道“你们大晚上的可以干偷鸡摸狗的事,我就不能盯着贼吗?”
“那你还看见什么了?”汪凡小心翼翼的问。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汪凡咯噔一下,说道“瞧你说的,哪有!”
“昨晚天台好浪漫呢”吴兰兰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甚至脱口而出“比那天晚还浪漫。”
“阿?!哪天晚上?”
话声刚落,汪凡便想起在王叔家里自己喝醉被人扶回房那晚,他以为是吴兰兰,还把人家亲了,现在看来真的是吴兰兰。
“说真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我都说了什么?”汪凡小心翼翼的问。
吴兰兰那张平时骄傲的脸瞬间竟有了一丝红晕,并瞪了汪凡一眼。
汪凡心想木已成舟,况且两人都有这个意思,便直言不讳说道“好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那晚我喝醉了没尝出是什么滋味来!”说着邪魅一笑:“哪天咱们再来一次……哦!打我做什么?”
他刚说到“再来一次”时,吴兰兰一拳锤在他胸口上,“再口无遮拦试一下。”
“难怪你没男朋友,原来……”汪凡正说着,见吴兰兰瞪了他一眼,改口道“原来是太优秀了,别人不配。”
吴兰兰却了一声,有意回避这个话题,言归正传道“下密室也在我办案范围内,应该说你能不能下密室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你这是滥用私权。”汪凡不服道。
吴兰兰抛下一句“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密室我下定了。”
汪凡心知多说无益,妥协道“成!反正以后咱家也是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吴兰兰脱口而出,随既反应过来被占便宜,说道“你……你烦人!”
汪凡笑道“现在就烦啦?那怎么办,以后日子长着呢!”
“本姑娘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先把你的风流债清算清楚再说。”
吴兰兰说罢转身离开,只留给汪凡一个婀娜又有着独立女性特有的气质的背影,而正是这种特殊的气质吸引着汪凡。
下了密室后,走不出多远便有一堵石门挡住去路。
薛文化说“好呀!有石门就说明有料,我掐指一算,保不齐是一处古墓。”
九树一个脑瓜崩弹过去,批评道“扶不起的阿斗呀你?看把你高兴的!是古墓又怎么样?你还想盗墓不成?”
薛文化表态说道“哪能呀!九叔为了表明我的态度,这个门您说进咱就进,您要说不进,我也第一个拥护您的决定。”
本来以为九树又要搬出什么保护历史生态平衡等一类的大套话出来教育人,但没曾想他居然考虑都不带考虑说进。
汪凡与薛文化均感觉意外。
汪凡说道“九叔是我听错了,还是您说错了?”
“废话什么话?你想不想进去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
“那必须的!”
汪凡与薛文化异口同声。
九树说道“那不就结了吗!推门。”
其实九树想进去可真不是仅仅为了满足好奇心,更是因为沙姆巴拉洞。
其实当年他们秘密执行的任务,就是寻找沙姆巴拉洞,但是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还死了不少战友,这是九树和当年小分队成员的一块心病,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老天爷再一次给他找到巴姆沙拉洞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众人合力推开石门,冷不丁一股凉飕飕的风袭而来,只觉阴气则则,暗道幽幽。
众人几把狼眼齐刷刷地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照探,狼眼如白昼的光束犹如窥探的手,在卖力地拨开着黑暗,只见暗道四面徒壁,空旷阴冷,走在里面,能明显感觉阴冷的寒气穿透羽绒服。
整个密室通道鸦雀无声,空空如也,除了花岗岩垒起的石墙外,连个鬼影都没见着,通道十余米长,耳边只听得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回音震荡,显得有些空灵。
此情此景令汪凡不由想起欧鲁雪山南诏将军墓里那些难缠的鬼脸猾褢,那一张张奇怪而狰狞的脸依然历历在目。
这令汪凡不由心中一紧,心想可别再遇见什么未知道的怪物了,否则他们都他娘的快成奥特曼了。
就在汪凡脑子里胡思乱想时,突然前方有了动静,像是什么东西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音,清晰易听,不紧不慢。
幽幽暗道突然起异响,众人难免心中发毛,屏气静听,只觉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有人故意拿脚在摩擦地面时而发出的。
薛文化一口咬定就是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可是汪凡觉得应该不能吧?从先前石门开启时,他们便判断这地方已经很久无人开启过了,那此密道里何来的人?有鬼还差不多。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薛文化当先一人借着狼眼手电的光束已跑了过去,像这种还摸不清情况的地下密室最是暗藏杀机,险象环生,自然不得与队伍脱离。
这一点他们都明白,所以薛文化一跑,所有人便也紧跟其后。
等他们跑到发出声响的地方时,奇怪的是并没看见什么可疑的活物,暗道依然空空如也,但是刚刚的声音又是真真切切的响过,这无疑就是增加了密室的诡异和阴森。
很快薛文化就发现了一个洞口,他下意识看了汪凡一眼,看那意思是想钻过去。
汪凡立马阻止,说道“等等,先别慌,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他娘的就敢钻!。”
“怕什么,咱这身手不是吹出来的,那是在一次次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况且我们下来密室是来干嘛的,不就是来探密的么。”
薛文化说罢,又准备钻进去。
汪凡忙说“你忘了上次南诏墓的洞道里我遭鬼脸猾褢袭击的事啦?还是从长计议。”
在汪凡再次的阻止下,火急火燎的薛文化才暂时打消了钻洞的念头,只是他还是暗奈不住好奇心,一直用狼眼手电去探洞里的情况。
汪凡也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个洞口,见九树在一旁勘察地形,他便先用狼眼看了一下洞口周边,从周边的碎石子以及洞口色泽来看,很显然,这洞是这两天才开的。
汪凡用手抓了一小把碎石子在手心里搓了搓,发现一些黑色的粉末,用鼻子一闻,一股火药味。
王铁军在部队久呆,在这方面自然比较懂,他只是闻了一下,就一口咬定是火药无疑。
那就说明这洞口是火药爆开的,会是谁干的呢?
刚刚他们听见的声音会不会跟这洞口有关?看来这洞口早在他们下秘室之前便炸开了。
薛文化表示塔葬就比较高级,藏族大活佛基本施行塔葬,一些活佛是尸体火化后,把骨灰存入灵塔,也有些活佛死后,尸体经过脱水处理后,再用泥塑成佛像。
有名望的大活佛归西后,则用盐抹尸脱水,然后涂上香料等贵重药物,用绸麻将全身包裹,砌葬在塔中,以为永久保存。
而这些塔分金、银、铜、木、泥五种,根据活佛的地位高低而定,如达*赖、班*禅圆寂后要建金灵塔。”
薛文化说完,以很自豪的神情对汪凡说道“小旺旺,怎么样,这方面你就不懂了吧。”
他等这个绝对性压制汪凡的机会太久了,终于等到汪凡知识空白区,要不狠狼显摆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肚子里这点从自家老爷子古玩店里了解来的知识了。
汪凡对其立起大拇指表示点赞。
薛文化见平时用“鼻孔看人”的汪凡都表示服了,更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拍着胸脯,胸有成竹,补充一句“而且我断定这里面一定有尸体做成的泥雕像。”
汪凡好奇是不是真的,立马找了一个金塔的窗口,用狼眼手电向里面照了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真如薛文化所说,只见一个干扁的人像参禅而坐,身缠绸带,只露出一个皮包骨的头颅。
令汪凡吓一跳的是,尽管头部已经严重缩水,但汪凡还是一眼认出这张脸不正是伏藏寺立其中一个喇*嘛的吗,昨天吃饭时,汪凡就是和他打的招呼。
顿时汪凡脊梁骨一阵发冷,头皮不由就发麻了,活见了鬼了这是。
汪凡立马把其余的银,铜,木,泥等塔里的尸体看了一遍,全部都是古迹里他们见过的喇*嘛。
薛文化见汪凡表情不对劲,以为是自己猜错了,便连忙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汪凡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众人看过后,没有一个有好脸色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苏芳婷和木云杉更是夸张,直接尖叫了出来。
“九叔,您说我们先前在古迹里见的那些喇*嘛不会都是鬼魂吧?”
薛文化立马咨询九树。
九树也是一头雾水,说道“这世上哪里有鬼魂!。”
薛文化说道“没鬼的话,那不是真他娘的活见鬼了!这些泥塑应该怎么解释呢?”
九树眉间川字一锁,顿了片刻说“我也说不好,搞不好这里真是沙姆巴拉洞的入口,而这一切跟所谓的地球轴心有关吧?”
而就在众人围起来讨论这塔葬的诡异之时,木云杉好像被什么吓到,“啊!”的一声尖叫。
“怎么了?”
众人齐问。
光柱下她的表情异常恐惧,涮白的肤色上还能见到她额头上的冷汗珠子,“我……我刚刚好像看见……看见一个小孩跑过去。”
“什么?”
众人一听,均心中咯噔一下,这鬼地方哪来的小孩?有鬼了这是?
九树疑惑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还不等木云杉说话时,先前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又从边上的通道里幽幽传来。
这次声音一响,别说薛文化了,汪凡第一个都当先拔出腰上的尼泊尔弯刀,撒丫子就追去,心说:他娘的不把这个声音的事搞清楚是没完没了了。
可是当众人赶到时,依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此情此景令这六人陷入不安,三个女的更是有些恐慌,特别是苏芳婷与木云杉这二位,脸色是一个比一个更难看,毕竟她们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怪,也就吴兰兰稍好一些,毕竟是干刑警的,心理素质较好。
汪凡说不上害怕,就是心烦意乱,并且提高了戒备。
其他三个,九树、薛文化以及王军铁也都没表现出害怕,甭管心里是什么感受,其表情上是不可能表现出害怕的,毕竟这一个一个都是有过特殊经历过的,胆子小不了。
苏芳婷紧紧的跟在薛文化身边,寻找心里的安全感。
木云杉则一直抓着汪凡的手臂,用实际行动告诉汪凡她害怕。
吴兰兰虽然是三个女的中相对淡定的,但也是难免有些紧张,虽然她是刑侦,但是这种“地下”的危险,她还真没见识过,毕竟上次木氏马帮墓总体来说并没这次这么诡异的事发生过去。
走到尽头时,只见一道大石门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往前的路。
石门不是普通的石门,打手电一看,上面有个五角形浮雕,每一个角的尖端对应雕刻有五只动物,分别是白雪狮,赤藏獒,青龙,黑白条纹虎,还有一只奇特的鸟。
薛文化说这种鸟叫迦楼罗,是佛教典籍中所记载的圣鸟。
一般来说,迦楼罗分三种,其一人面鸟身、其二鸟面人身,其三全鸟身形,类似于火*凤凰。
在我国中原地区的佛教寺庙中,迦楼罗常常以全身白袍,人形,唯面部尖喙,犹如鹰嘴的形象出现。”
看这石门五角形上的五兽的布置应该是一个机关门,九树指着石门正中间的一个小五角星形的把手说道“这应该是一个旋转扭,估计可以开启石门。”
薛文化用狼眼打量一下石门,突然莫名兴奋的一拍手,用食指在鼻子下方蹭了蹭说道“他娘的,真是不枉此行。”
汪凡不解问道“什么不枉此行。”
薛文化说“看来山子那盗墓贼没瞎说,这古迹下真他娘的有古墓。”
然后指着石门上的五兽解释道“你们看这五兽,除了藏獒是西藏灵兽外,其余的狮、龙、虎还有这迦楼罗都是藏佛的神兽,我先前不是说过藏佛教的起源要追溯到古象雄佛法么,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要了解西藏文明,必先了解古象雄文明。
而古象雄王国是吐著之前在西藏高原雄霸一方的部落国家,据说其历史可以追溯到远古的一万多年前,当然这只是苯教典籍上这么记载着罢了,到底有没有一万多年的历史早已无从考证了,因为关于古象雄文明的记载,是在象雄文字出现以后才开始有记载,而在象雄文出现之前的古象雄部落王国的那一段历史是没有明确记载的。
由于西藏地域辽阔且位于交通要道,在当时的古象雄堪称古代文明交往的十字驿站,它与中亚、西亚、南亚等地域都有过交流,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造就了古象雄成为古丝绸之路驿站的先天优势。
而丝绸之路是什么就不需要多解释了当时的贸易巅峰,而薛欠化从他老爹那学得一点皮毛,分析这有可能是古象雄王朝时的一个古墓,那他娘的里面可能有无数当时古象雄王朝鼎盛时期留下的金银珠宝。
薛文化已经按耐不住激动,伸手准备去扭动石门中间的那个五角形。
见状汪凡大惊,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大骂道“你个二货想死也别拉我们陪葬,我他娘的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你怎么都当耳边风了?”
说罢,他便用狼眼手电把石门边上的两侧照了照,继续说道“你看看这两侧都有隐蔽的暗槽,我断定这石门的五角形一但启动错误就会触发机关,到时是什么下场你想过没有?虽然机关应该已经报废了,但还是小心为上,毕竟这里的环境就是一个大冰箱,谁知道机关会不会完好保留下来?”
“对对对!你看我这急性子。”
薛文化拍着自己的脑门,赔笑道“还好旺仔你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九树是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道“文化!你又想着盗墓了是不是?”
“天地良心!我这纯粹是抱着一颗研究学习的心,想看一看古象雄文明罢了!这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得!得!得!”
九树一见薛文化又搬出天地日月了,赶忙打断他“我就是这么一说!你怎么又天地日月的了,……总之我说过,想做我九树门下弟子,第一条就是不能盗墓!”
薛文化立马表态“是!保证不取人民的一针一线……呸!是不取古墓里的一瓷一瓦。”
九树下意识便看向汪凡,那意思不言而喻。
汪凡是有污点的人,岂不说玉镯的事,就说上次金条一事是人尽皆知的,他当既立起三根手指头,说道“九叔我早已迷途知返,浪子回头了,我再次表态,我汪凡要再盗墓就是狗,并且自断三指。”
九树让汪凡不要被这声音干扰,专心破解。
汪凡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去画破解这机关石门的五行图,五行学的奥妙甚深,不得有半点差错,所以他不敢马虎,必须画个图。
五行学说最早出现在战国中期的道家黄老,五行主要以金木水火土五元素,它相生相克,其包含五行八卦,五行方位,五行时辰,五行机关,五行天文以及五行地理,是集哲学、占卜算命、历法、中医学和社会学等诸多学于一身的理论。
汪凡一边画着五行图,一边在心里默念五行机关口决,“五行相生,其五色有分,五色孕乾坤,乾坤生万物,万物相生又相克,寻规律破万迷,五行解玄机。”
如按《撼龙.广地》上所说,五行对应白、黄、赤、青还有灰五色,而这五色又刚好对应雪狮,迦楼罗鸟,赤藏獒,青龙,黑白条纹虎五兽的颜色。
而根据五行机关的五角星图来分析,金木水火土在外围五星顶端,第二圈对应的是塔葬的金塔、泥塔、木塔,还有铜和银塔,而中心五边是五兽的颜色。
只需要把石门上五塔和五兽根据五行机关的图,按金木水火土排序好既可,事不宜迟,一破解开机关后,汪凡便立马启动机关,石门伴着沉闷的运转完毕后,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何解?
汪凡自己都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九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薛文化说道“是不是五行图画错了?”
可是经九树检查后,确定是没错的,而且还夸汪凡这方面的造诣提升不少。
汪凡心说,那是自然,进藏前的那两个月自己苦读过《撼龙.广地》,那是实实在在的学习了,如果没提升,那自己这张脸往哪安放?
“是不是机关太久没启动,失灵了?”
吴兰兰也随口一提。
可这谁晓得,退一万步说,倘若真是失灵了,那不是没戏了,这东西谁也不懂得修啊。
瞬间众人是无计可施,束手无策,急性子的薛文化老毛病又犯了,大骂一声“你他娘的!”骂声未落,人已上前便是两大脚丫子,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心细的苏芳婷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石门上说道“你们看那上面是不是掉东西了!”
汪凡打着狼眼手电靠近一看,只见石门中心的五角形上还真是有一处缝隙有尘土掉落,见状他便立马用弯刀把缝隙上长年累积的尘土去掉,是一处暗槽,通过狼眼看见暗槽里曲曲折折,看来应该是类似钥匙孔之类的。
会是什么钥匙呢?这下可真是难倒他们了,这他娘的那里去找钥匙,就算有钥匙,估计也随着年代的推移早石沉大海,无处可寻,看来这下真的没戏了。
九树见状打退堂鼓,道“也罢!留得这尘封的古墓一份清静,本来我只是猜疑所谓地球轴心是不是与这古墓有关,想一探究竟,但居然天意如此,我们还是随应天意,别扰了这墓中亡灵了。”
汪凡与薛文化哪能甘心,不说顺几件古玩换点酒钱吧,起码可以长长见识不是,况且猎奇心太强是这两难兄难弟最大的优点,同时亦是最大的缺点。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岂能善罢甘休,薛文化气得又想两大脚丫子踹上去。
九树拦住道“别踹了,踹断你的腿,这石门也不会开的,而且你这样对亡灵也太不尊重了,就这素质,怎么做我门下弟子。”
而就在这时那诡异的脚步声又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脚步声明显离他们渐行渐近,听声音极快,汪凡立马转身并用狼眼的光柱扫去。
在此之前王铁军已经向声音源头开了一枪。
可却还是慢了半拍,只见一黑乎乎的影子被枪声吓得拐进阴暗通道的岔道里。
王铁军说道“来者不善,而且能避开这一枪绝对不简单。”
可怕的敌人并不是那些跟你明着干的强大对手,而是像这种藏身于暗处,让你捉摸不透的东西才最是可怕,因为未知是恐惧的根源。
木云杉说道“你们说刚刚会不会是鬼魂来索命阿?刚刚文化哥不是说这石门后可能是古墓,那不会是我们打扰到墓里的鬼魂了吧。”
汪凡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鬼魂。”
“他娘的,待我们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孙子在暗地里虚张声势。”
薛文化的郁闷之火正没地方发泄,现在有送上门的,他怎么好拒绝,抄起工兵铲,就准备向影子消失的暗道追去。
薛文化用狼眼手电的光束扫着散落在地的物品,只见都有些精美的彩绘木案、方形木梳、带柄铜镜、刻纹木条、纺织工具以及大量玻璃珠、长方形木盘、草编器物等一些年代久远的物品。
薛文化说道“阿旺你丫自认博览群书,但是古墓和古玩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欠缺啊!”
汪凡毫不客气说道“少他娘的废话,说重点!”
薛文化见怪不怪,说道“从这些陪葬品来看就可以说明是古象雄王朝的古墓,我国西藏阿里曲踏墓地,也曾经出土一些类似地上的这些文物,当时考古部门发现墓里的棺椁时就有很多像眼前这些陪葬品,从此古老神秘的象雄文明便滥觞于此。”
“那棺材呢,怎么不见棺材?”汪凡反问。
薛文化眉头一皱,叹气道“这也是我搞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说就算这里是被盗墓贼洗劫过,那也不可能连棺材一起拖走,虽然有些不讲规矩的盗墓毛贼会盗一些古尸卖给那些喜欢收集古尸的外国人,但是也不至于把整个棺材一起抱走,那他娘的得多蠢?”
说着,好像又突然想到什么“等等,这搞不好也有可能是一个虚冢,并故意制造出被盗过,防止真墓被人盗。”
这时观察完古墓的九树来到他们身边,解开他们的迷惑,“这即是古墓也不是古墓。”
“此话怎讲?”
九树说道“自古以来墓穴的选址极其重要,古人深信不疑它会影响下一代的运势,所以很讲究,特别是王朝的墓穴就更讲究,所以比较复杂,它不止是看风水,还看下葬时间以及墓主生辰八字,如果这些和选择的墓址不合,那再好的风水宝地都不符合王朝下葬的条件。”
薛文化一点就通,接着九树的话往下说,“如此看来当时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让这个墓穴被古象雄放弃了,会不会是和所谓的地球轴心有关?”
九树说“说说你的看法?”
薛文化半猜半解说道“我猜会不会是在修建这墓室时,无意发现了沙姆巴拉洞,又在洞里发现了蕴含神秘力量的地球轴心,于是就放弃这个墓,把墓给修在了沙姆巴拉洞里?”
这个猜测也不是不无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里应该还有其它洞道通向沙姆巴拉洞的。
不过还有一点汪凡想不通,为什么这里的东西都被打乱得一塌糊涂?
而且吴兰兰检查过物品的断裂面是新的,也就是说物品的破坏是刚发生不久的,汪凡猜想应该是在他们进来之前,莫非真是有盗墓贼在他们之前进来过?那想必这里应该有其它入口。
这点倒侧面进一步说明了这里有沙姆巴拉洞的可能性,至于盗墓贼是肯定有的,这从之前被爆开的那个洞口足以说明,那会不会是姚墨惠?当然!是山子那伙盗墓贼的可能性也很大。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打断汪凡他们的讨论,慌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石门上的顶梁柱塌了。”
汪凡闻声望去,果然!只见顶梁柱已经把他们刚刚进来的机关石门给堵的严严实实的。
见状汪凡当先跑过去,可刚到石门处,眼角余光便见一影子从右侧方一闪而过,而不巧的是,与此同时先前投出的冷烟火刚好燃尽,整个密室瞬间被幽森的黑暗一下吞噬。
汪凡当机立断打开狼眼手电迅速朝影子消失的方位照去,可为时已晚,影子早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塌方了?”
赶上来的九树说道。
随后是赶上来的薛文化说道“这下麻烦了,我们倒要成为这虚冢的墓主,葛屁于此了,等后人发现并考察我们的尸骨了。”
汪凡明确肯定刚刚眼角余光看见的影子不是幻觉,便严肃的跟薛文化说道“嘴炮!你耍嘴皮子也看个时候,就咱们这几个廉价的骨架子不值几个钱,没人来考察。”
汪凡就知道说别人!但自己也没忍住耍了一把嘴皮子。
薛文化见汪凡如此严肃,便调侃道“阿旺你紧张个毛线,不就塌方么,至于这样子吗。”
汪凡是道“不是塌方,是有预谋的破坏。大家小心点,有不速之客在这墓室里。”
在王铁军的部署下,他们七人三把枪,三把狼眼的情况下,共分成三个小组。
汪凡生来就敢拼敢冲,所以与有一把枪的木云杉一组,负责在前面探路。
而身为狙击手的王铁军自然在中间,起到前后兼顾,苏苏婷和他一组。
薛文化与九树在后面防止众人遭背后偷袭,再由有一把手枪的吴兰兰与他俩配合。
三组的间隔控制在两米距离以内,三把狼眼手电除去必不可少的王铁军枪上一把外,其余两把则由汪凡和薛文化各持一把。
汪凡跟着血迹走到墓室的西南角落时,发现一个巨大的破洞。
不难看出这洞定是从另一边打穿过来的,大致检查了一下洞口,和先前他们刚发现塔葬时的那个洞一样,都是用炸药炸开的。
看来此路和墓室外的通道是相通的,如此甚好,这样便可以从这洞口逃生。
而且估计这墓室之所以如此狼狈不堪,应该是跟炸这洞的人有关,汪凡首先想到的是“盗墓贼”,正如山子所说,这古迹下的古墓一直引来各路人马,而考古的不可能用炸药这种具有强大破坏性的方法开墓。
进入洞口,便来至一条通道,手电筒的光拨开重重黑暗,借着光众人边走边打量。
此处是一条岩石层自然裂开后的岩层道,长宽高并不规则,凹凸不平,且四周异常的潮湿冰冷,真可谓是寒气入骨,令人只觉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穿透羽绒服,直逼体内的寒气渗入的折磨。
连呼口气都有雾气,如果估计没错的话,汪凡他们现在就是在大雪山的冰层里,想必这岩石层的后面应该就是大冰层。
这天然裂开的岩洞无疑也是进一步说明沙姆巴拉洞存在的可能性增大。
这七人继续跟着血迹走了不多远,血迹便断了。
而就在这时,有异常沉闷的呼吸声从头顶上传来,还不等汪凡的手电照上时,木云杉直接就是两枪打上去。
随后汪凡手中的狼眼手电也紧跟着照上去,只见一只长满灰色长毛的生物一下又消失在他们头顶上的岩石窟窿眼里。
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他们现处的位置头顶上全是密密麻麻,层出不穷的窟窿眼,就像一块巨大的奶酪般,千疮百孔。
窟窿眼大小各不一,大的大到足以三个成年男性可并肩钻进去,小的也足够一个半大的孩子进出。
众人正被这自然奇观所吸引时,顿时从薛文化后方,也便是他们来时的路,传来一阵石头与石头摩擦的声音。
这时便听薛文化扯着大嗓门,大叫一声“我草!快跑啊。”
汪凡听薛文化这一喊,也没顾得上问是什么情况,潜意识下便拉着他身边的木云杉,撒丫子一溜烟就是跑。
后面的其余人等也紧紧的跟着狂跑。
跑出没一会儿,便在眼前面出现两条分岔路口,由于时间紧迫,汪凡想都没想,就带头往右边跑去,可刚跑进去时,便听见前方传来急促的奔跑声,而且很杂乱,好像有好几双脚在同时奔跑。
汪凡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怪物从前方围攻而来,于是马上又拉着木云杉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跑。
“阿旺你他娘的狂犬病发作啦?带个路都带不好了是吧。”
垫底的薛文化刚跑到右边路口时,看见众人又跑出来,不由大骂一声。
“就你话多,跟着跑就是了。”
汪凡往另一条路拐进去的同时回了一句。
跑出三四十米开外,汪凡便感觉不对啊,不是说好反防为攻,变被动为主动的吗?怎么这会儿他娘的跑的比兔子还快了。
一想到这,他便莫名起了无名火,一股热血直蹿脑门,那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冲动说来就来,转头就对身后的王铁军说道“不是!我说咱瞎跑什么?不是说好的反防为攻吗?”
王铁军回应“我正想问你!是你带头跑,我们才跟着跑的。”
“哦!是吗?是我带头跑的吗?我怎么记是嘴炮呀?”
汪凡此话一出,后面跟上来的薛文化不答应了,破口大骂“我草!你个无德旺!老子在你后面呢!”
不过有时群居动物就是这样,一个乱就传染一窝子乱,汪凡觉得这说起来还是得怪薛文化,瞎叫什么快跑,害他一下蒙圈了。
汪下啐了口唾沫,发狠道“草他老师的!和他们拼了。”
薛文化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麻利地从背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
自从上次他们在欧鲁雪山用火攻自救过后,发现这火攻是个好办法,于是每次有行动,薛文化必会多准备几瓶二锅头,这东西物美价廉,除了可以壮胆,还可以很有效的引火。
汪凡等人沿着曲折坑洼的洞道跑了几分钟,途中遇见分岔路口全凭感觉和大致判断选择路线,直到跑到一处开阔地,才原地休息。
此开阔地比洞道低,是由于地下冰层融化,暗河冲击导致山体岩石塌陷而形成的低洼,像这种远古大山经常因为以前的地壳运动,而形成奇形怪状的岩石层变化。
休息时汪凡和薛文化检查了一下装备和受伤人员情况。
现在他们只剩下两把狼眼手电、十支冷烟火、少许的干粮、不足六人吸氧的氧气瓶,以及一些野外自救用的应急医用包。
汪凡先用消毒酒精给王铁军消毒。
由于手臂上的血口子太深了,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所以酒精是整瓶拿起来倒的,酒精一碰到伤口时立马冒白泡沫,可见这怪物的爪子非同凡响,老毒了去。
可是王铁军居然依然一声不吭,果然是硬汉一条。
汪凡准备绑医用绷带前,王铁军阻止道“等一下,这爪子太毒了,酒精效果不够,要用我们部队野外作战的办法。”
在王铁军的指导下,汪凡从狙击步枪里取出一发子弹,然后用弯刀把弹头去掉,再把弹药洒在伤口上,一切就绪后,王铁军让汪凡用打火机把伤口上的弹药点燃。
汪凡一咬牙就照作,火苗一碰到弹药的瞬间,火光一闪,一股白烟直冒,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焦味,还有淡淡的烤肉味,这令汪凡情不自禁在想该不会是肉烤熟了吧?
王铁军痛苦的呲牙咧嘴着,额头上早就浸出了一层白毛汗,但依然不吭一声,真不亏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汪凡估计倘若是薛文化,肯定叫得跟杀猪声似的了。
涂抹了碘伏,上完医用绷带后,汪凡又看了其他人员的伤况,都没有问题。
三个女性围坐一团默不作声,通过身体紧紧依靠来寻找安全感。
木云杉凌乱的发丝下一张紧崩着的脸,双眸惊慌,本来唇红齿白,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现在已经变了脸色,直把恐惧全部写在小脸蛋上。
苏芳婷脸色也已经苍白,干瘪的樱桃小嘴早已没了血色,双膝紧紧抱于胸前,曲起的身体微微发颤。
而至于刑侦出身的吴兰兰相对自然一点,只是一脸无助和烦躁,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害怕。
汪凡想着安慰她们来着,但是自己也是心乱如麻,平时能说会道的他,顿时也词穷了。
汪凡和薛文化还有九树,三人都点上香烟。
虽然汪凡曾经发过誓,说接下来在西藏这等时间要是再抽烟就是狗,但现在这种于死神死亡镰刀底下捡条命的情况下,也顾不上什么狗屁誓言了。
其实他们也谈不上怕,但确实是惊吓到,事情来的太突然,而且他们也没有计划的作战,看来真的是低估了那些还不知道数量的不明生物。
王铁军看出汪凡的心事给他支了个招,让他给大家讲有鼓励性的故事,以激发大伙的斗气,战胜心魔。
汪凡说道“要不你来吧,这不是应该你擅长的事吗,好歹你老王也是特种部队的队长。”
可王铁军推辞了,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做我们队长吗?就这样也想当队长,连稳住军心都办不到?”
听他言外之意,大有激将法在其中,敢情是考验汪凡来了。
汪凡暗忖,门缝里看人的不是,我来就我来,不就他娘的讲个故事么,《安徒生童话》和《宝宝睡前小故事》老子我也没少看呀!但总不能真讲童话故事吧。
汪凡深吸一口烟,心念一动,居然是在雪山,那就讲个雪鹰的故事吧。
于是把大伙叫拢到一起,说道“你们可知道鹰的重生吗?鹰之所以能是空中的霸主是因为它们要经历生死的考验,每一只鹰到一定年龄后,都会飞到一个致高点,然后把自己老化的羽毛全部拨去,再把自己不锋利的嘴巴和爪子磨平,这过程是痛苦的,生死只在一瞬间,是考验意志力的过程,但是只要挺过去,等羽毛和嘴巴以及爪子再长出来之时,它便可以再次鹰击长空。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意志力是活下去的关键,无论如何!大家都是一家人,谁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定要竖信我们可以度过这次的困难!”
由于刚刚汪凡在抽烟时,发现位于他们左侧边的岔路口一直有微风吹着他手中的烟头,有风那必然有出口,所以他们便向左侧边推进。
这是一条溶洞,对于溶洞汪凡心里多少有点阴影,走在洞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怪的,令他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潮湿,且冰寒入体,越是往里走便越感觉阴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走了差不多约几十米开外后,耳边传来轻微的噼啪作响声,脚下也有些异样,大概是溶洞岩层外的暗河涌动,冰层开裂的声音?
除了微不足道的冰裂声外,便寂静无声,越是安静越有可能危机暗涌,埋伏重重,但是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是险中求生,没有退路了。
大伙也不知怎么了,没一个人说话,暗洞阴森,寒气侵体,耳边除了沉闷的脚步声和“呯呯”有力的心跳声外,就只剩下那如撒开肌肉的冰裂声,此情此景犹如死神开工前的征兆。
汪凡甚至一度怀疑他后面还有没有人在跟着,因为实在安静得异常。
他忍不住回头望去,确保大伙一直跟着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一直跟着微风而行,直到一处岔路口,才停下脚步,汪凡打着打火机,从飘动的火苗判断出微风是从右侧的岔路吹来,他用狼眼手电探了探路,暗洞尽头是一条向上的斜坡,斜坡看着像是一条岩石裂开的裂缝,目测裂缝宽而扁,扁到只能趴着匍匐前进。
为了安全起见,汪凡便提议九树和王铁军留下来保护三个女的,由他自己和薛文化前去探路,出发前吴兰兰把她的92式给汪凡。
走到裂缝时,汪凡隐约间听见暗河涌动的流水声,河水能流动就说明路是通的,他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欣喜,立马把背包放下,当先钻进裂缝里,薛文化也喜出望外,紧跟在后。
裂缝宽扁宽扁的,整个人要紧紧贴在岩石层上匍匐前进才可通行,前半段爬行起还算轻松,但是越往上便往扁,虽然爬行略显艰难了,但总算是能通行。
汪凡担心薛文化太大条会卡住,特别是他那已经有些臃肿的肚子,想回头去看,可是回头了也看不见薛文化,只能歪着脑袋去问,这姿势可不是一般难受。
“嘴炮你行不行,你哪有胖子趋势的肚子快挤爆没?”
“哎呦我草!”从薛文化的口气中,可以感觉他并不好受,“别提了,看来我是该减减肚子了,虽然老子的这熊腰很有男人味,吸引了无数少女的芳心,但有时确实也不方便。
汪凡冷笑道“先别扯你那水桶腰能不能迷倒一片女人,我就怕你被挤死在这。”
薛文化还嘴道“你就别羡慕嫉妒恨了,我说!你前面什么情况啊到底?”
汪凡没直接回答薛文化,而是先用狼眼手电照了照,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但是水流声越发清晰可听,看来出口应该不远了,于是应道“我想应该快出去了,坚持一下。”
说罢!继续一点一寸,如一只大蜥蜴般,向前蠕动着。
又爬了约两分钟左右,只觉缝隙宽度不变,但是越发扁了,而水声是越来越大,奇怪的是渐渐的能闻到一股腥臭味,异常刺鼻,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点像排泄物的味道。
这时汪凡手触摸到一些粘乎乎的东西,很是粘稠,他用狼眼手电照了照,黑中带点灰,没看出是什么东西,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阵骚动,杂乱又尖锐,从声音可以分辨出其数量不少,有点像老鼠的叫声。
汪凡不由心中就是一咯噔,心想不会又他娘的遇上什么鬼东西了吧?
他不敢大意,立马用狼眼手电向前方照了照,只见密密麻麻,一层叠着一层的灰白物,像结晶体一样,它们挂在岩石层上,其数量惊人,足以千计。
汪凡正看得正出神时,突然那东西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张长有锥形大脑,猪鼻宽耳,一双白眼的脸转了过来,愣是把他给吓一跳。
原来是雪蝙蝠,雪蝙蝠也许是受到惊吓的缘故,一下蜂拥扑翅,群魔乱舞地向汪凡与薛文化两人这边飞蹿而来。
“嘴炮,快捂脸。”
见状汪凡立马双手抱头对薛文化大叫一声。
成千上万只雪蝙蝠从他们的背上,身上乱哄哄的掠过,虽然这种雪蝙蝠不是吸血蝙蝠的品种,不会轻易攻击对象,但是一旦受到惊吓,难免也会发起自卫性的攻击,特别是成群结队的时候。
雪蝙蝠和普通蝙蝠的区别在于它的颜色是呈半透明状的,且翅膀晶莹剔透,像水晶玻璃般,它全身都是宝,每一处都是罕见的药材,《本草纲目》中记载雪蝙蝠也叫冰蝠或夜照子,主要生活在冰天雪地几十米以内的山腹洞内,以及低温山谷的深缝里,是极其罕见的一种翼手目科,其粪便可入药。
从缝隙死里逃生爬出来后,实不相瞒,汪凡已是吓得脚都差点软*掉,在没有防备时猛的被这么一吓,难免有点惊魂丧胆。
他正原地坐着,平复情绪时,薛文化欲言,汪凡阻止道“不要跟我说话,让我缓一缓先。”
薛文化不理睬,又张口要说话,汪凡摆摆手,又说道“暂时不要跟我说话,我三魂七魄还没归位呢。”
当薛文化第三次准备开口说话,又被汪凡阻止时,他不干了,直接不耐烦骂道“你他娘的,听我说!那刀上有毛。”
汪凡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心说管它阿猫阿狗,但只一瞬间,便明白了其含意,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丫怎么不早说?”
顿时薛文化一脸冤大头的表情,一个“我去你大爷的”的眼神瞥过去。
汪凡把刀拿近一看,只见带血的刀锋上贴有几根灰白色的毛发,他用鼻子嗅了嗅,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特别的臭味,这味道令人似曾相识,可又是什么呢?
汪凡有所预感,又把刀上的毛在手指上搓了搓,毛质偏硬,如钢丝线一般,他心念一动,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怪物偷袭他们了。
刚刚的枪声吸引来了九树,汪凡与薛文化同他一起回到队伍后,吴兰兰和木云杉几乎同一时间发现汪凡肩膀上的羽绒服破烂不堪,还有一点点血迹,两人都不由心头一紧。
不过汪凡表示这伤倒是无大碍,因为珠峰太冷的缘故,衣服是里三套外三套的穿,加上缝隙太扁,所以才没让那怪物伤他太深,只是破了点皮,稍作简单的酒精消毒即可。
吴兰兰和木云杉在给汪凡处理伤口时,大伙已经知道前面的缝隙不通,一个个心灰意冷的心情立马浮现于脸上。
“你们说会不会是鬼脸猾褢?”
薛文化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但众人马上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突袭他们的怪物。
“不可能!”九树一口回决“虽然刚刚那些怪物可以看出有一定的智商,懂得交流和合作战略,但非鬼脸猾褢,这里的环境并不合适鬼脸猾褢。”
薛文化点上一支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后,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那不明生物身上的味道挺熟悉的,而且好像挺怕枪声的。”
王铁军对薛文化说道“刚刚那怪物在缝隙里偷袭你们时,你没看见长什么样子吗?”
“我能看见的就是阿旺的鞋底板子!”薛文化一边吞烟吐云一边回答道。
“是雪怪!”
吴兰兰她们处理好汪凡的伤口后,汪凡突然这么一句,令众人把目光全部落到他这边。
汪凡继续说道“从我刚刚在缝隙看见它那半张脸加上它那双红眼、叫声,还有它血的味道,以及毛质和怕噪音,这所有的特点加起来我估计就是雪怪,八九不离十。”
薛文化听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激动道“难怪!我说怎么世界未解之谜的雪怪就在前天让我们给遇见了,原来这幽灵古迹的下的洞窟就是它们的老巢。”
薛文化说的在理,以前那些追踪雪怪之迷的先人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这珠穆朗玛峰山腹内隐藏着千疮百孔如迷宫般的洞窟,而聪明的雪怪把这洞窟当老巢了。
就在这时,从他们刚刚跑来的洞道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一直向这边逼近,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好几双脚在慌乱地奔跑。
一时间,所有人都警觉起来,两把狼眼手电不约而同的照向声音源头,随着脚步声一步步接近后,狼眼光束的尽头隐约出现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轮廓,看着不像是雪怪,反倒有几分像人影。
待那奔跑的影子进入到汪凡他们视线范围后,只见带头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魁梧男性,他的手臂高高抬起,遮挡着刺眼的光柱,一见跑来的是五六个人类后,众人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但随之又马上悬了起来。
九树一见情形不对,带头就向雪怪反方向跑,山子他们的队伍也紧跟后面跑,汪凡和薛文化垫底。
这下他汪凡的老脸真他娘的摔地上了,刚刚还气比天高,信誓旦旦要一显身手,现在倒好,跑的比谁都快。
本来一只雪怪对他们来说是不在话下,可是谁知道后面一下来了这么多只,而且雪怪是属于那种重量级劲敌,必须要有足够大的空间与它们周旋,不然只要被它们轻轻拍到一下,都不只是五脏俱碎那么简单,而是死都没个全尸。
话说回来,丢脸总强过丢命好吧,毕竟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就在这些倒霉崔子跑路的时候,前方突然有一只雪怪从洞顶的窟窿眼里钻出,跳到地面,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雪怪突然的出现直把苏芳婷和木云杉吓的一声尖叫,要知道女孩子受到惊吓时的尖叫声可不逊色于那狮吼功,又加上这洞道本身也不算大,声音很容易回震,所以这两个女的那一声尖叫可真是刺耳欲聋。
不过凡事都有其两面性,而恰恰是她们的一声尖叫,让人听着脑仁疼才导致汪凡想起雪怪怕噪音的弱点,刚刚一紧张把这么至关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只见前后围攻他们的雪怪一只只像是被念紧箍咒的泼猴般,痛苦地抱头撕吼着,看它们那样,感觉好像巴不得一头撞墙而死。
汪凡当既也立马也张嘴大叫,发出噪音,并把工兵铲掏出来猛拍岩石,还一直看着不明所以的薛文化,他甚至自己都能想象自己现在的形象像个神经病似的。
薛文化也立马反应过来,当下也是有模有样的学汪凡这“神经病”在哪高唱团结就是力量,还故意扯着嗓子唱,那声音别说是雪怪了,就汪凡听着都感觉他娘的生无可恋了。
九树就不用说了,秒懂,也马上加入鬼嚎队伍。
山子那一帮人刚开始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对方一小会儿后,也马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开始有样学样,一个个扯着大嗓门瞎喊。
样子比起汪凡他们是有过之而无不极,杂声中也不知道是谁他娘的在那唱“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着几头怪兽……。”
汪凡看雪怪已经快被他们们逼疯了,便抄起弯刀冲到拦路的雪怪跟前,挥刀就是当先挑断脚筋,然后再在他的天灵盖处恨恨的补上一刀,三下五除二间就将其放倒。
路通后,众人脚上好是沫了油般,一溜烟就是跑,后面的雪怪自然穷追不舍,虽然他们双方都有枪,但那也只能缓燃眉之急,务实点,这些人还是选择逃命来的实在。
雪怪速度极快,眼看马上赶超他们,情急之下山子一方那个专门负责炸盗洞的爆破高手,当既掏出一枚自制雷*管,大叫一声“跑快点噻。”
然后点燃引线轮开手臂向雪怪投去,紧接着一阵爆炸声后,就是一阵耳鸣,整个耳朵嗡嗡作响,等耳朵恢复安静后,他们一个个也不知道跑到哪了。
众人已然是气喘吁吁,一个个狼吞虎咽地吸起氧来。
而正当这时,突然队伍中有人大叫一声你们快看,由于他口气中带有惊讶,所以一瞬间搞的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甚至有几个还抄出家伙来,以为是雪怪来袭。
可是四周鸦雀无声,不像是有雪怪的动静。
这时薛文化发现了什么,拉了拉汪凡的衣角,指了指趴在地面上的那个人。
汪凡一看,原来是“支锅”队伍的人,就是刚刚那个丢雷*管炸雪怪的人,只见这人双膝跪地,身体紧趴着地面,死死的看着地面。
汪凡还以为他是在朝拜,心说这丫的脑子没事吧?这个时候了还朝拜个啥?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对方并不是朝拜,因为他的姿势不像,并没有整个人五体投地,只是跪趴着。
而且刚刚那一声惊讶的叫声就是此人发出的,汪凡估计这人应该是吓傻了吧?否则怎么就傻不拉叽的趴那,也不知道在干嘛?
每个人都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
汪凡一落下,先是屁股在下方的岩石上重重地一砸,后花园就一阵疼痛传来,只觉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
他还来不及去认真的感受疼痛时,又是一个惯性向下滚,耳边传来的是众人的“啊”声,还有薛文化那一边滚一边“我草!”,“我去你大爷……”断断续续的骂声。
最后汪凡以一个五体投的姿势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停了下来,看来是已经到底了,他很是艰难地用双手撑起快散架的身体,只觉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
会痛还好,说明他还尚在人间,全身除了痛就是一阵阵酸麻,是那种从骨子里传出来的感觉,脑子更是头晕目眩,就好似被人用棍子抡过般。
汪凡勉为其难坐起来,缓了缓后,就大问一声“大家伙怎么样了?兰兰、嘴炮、老王……”
并一一点名,得到大家的应答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啊——!我草,什么鬼东西?磕死狼爷了。”
薛文化好像被什么东西嗑到,发出像杀猪般的一声惨叫,然后从自己屁股底下掏出一个东西来,并用狼眼手电去照了照。
汪凡就在他身边,看得真却,原来是金炮之前挖出来的结晶体。
它有核桃一般大小,表面略显粗糙,但是有一处破口里却是晶莹剔透,且呈墨红色,手电光照进去闪闪发光,看着有点像是刚玉。
西藏正是我国刚玉矿业地之一,但是具体是不是,汪凡也说不清楚,他只是一次在地质杂志上无意间过目了一下。
刚玉硬度仅次于金刚石,是一种由氧化铝的结晶形成的宝石,只有半透明,透明且色彩鲜艳的刚玉才能做宝石。
薛文化不懂是什么东西,本来准备丢掉的,汪凡赶紧凑过去,在他耳边说“白痴!这是宝石,你没看那金炮刚刚舍生忘死,也要得到么?而且刚刚我还听见他说了可能是上古之泪,总之是值钱的宝贝,丢不得。”
薛文化一听连称有理,便二句不说,霸道的收入自己囊中。
“你干嘛,臭流氓!”
这时苏芳婷突然大叫一声,听声音好像被欺负了,汪凡和薛文化同时用狼眼手电照去。
薛文化看见眼前的一幕,顿时整个人暴跳如雷,说什么都没得商量了。
原来是金炮从云母层掉下时,正巧在苏芳婷身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那手就搭在苏芳婷胸脯上。
这种事换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能答应,况且是暴脾气的薛文化,他起身就跑过去,一手直把还没来得急起身的金炮一下拖出老远,大骂“你个龟孙子,色胆包天了,连你狼爷的女人都敢调戏,也不去打听打听,你狼爷我是什么脾气。”
那个叫老金的也不是个怂包,尽管看上去不算高大,偏瘦形,头上扎了个小辫子,看似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道奸商,但那对有神的招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
他当既从地上爬起,便推一下薛文化,毫不客气骂道“日你先人板板,老子又不是故意的噻。”
说罢就把手伸出来,对薛文化说道“把那石头还给老子。”
薛文化拿人东西自然不在理,心虚是心虚点,但是嘴上一点也不饶人,说道“你小子,把我们都差点害死,又欺负我女人,你他娘的还敢跟我要石头,石头没有,拳头有,你要不要?”
说着,还把拳头抓得嘎巴直响,想以此吓唬人家。
可金炮一点都不把对方的恐吓当回事,二话不说,直接跳起身便是一记飞脚直踹向薛文化的胸口。
但薛文化那哪是一般人可以欺负的,当下身体一则,一巴掌就把金炮盖到地上,并骂道“哎呦!还想跟你狼爷练练手是吧!我看你他娘的是皮痒了。”
不料边上支锅盗墓团队中那东北大汉迅速的冲上来大骂“妈了个巴子,俺忍你这熊货很久了。”
话声未落,直接就一拳抡出,他人高体胖,出拳还快,这一拳是结结实实砸在薛文化脸上。
汪凡也是暴脾气,自然是一百个不同意,不管对与错,他的信条就是反正不能让薛文化被打。
当既也冲上前,隔那个东北大汉一米远时,便是一记腾空飞膝破空击出,东北大汉那也是打架老手,反应迅速,当既双臂并拢挡于胸前,硬接下汪凡这一击,但人还是顶不住强大的冲击力,向后连退好几步,尚未站稳时,汪凡乘胜追击,一记跨步侧踹已经如蟒蛇出洞,直击他胸口,对方直接后仰倒地,如大厦倾倒,砸向他们队伍中。
金炮刚刚打的也是热火朝天,现在大喘着气对汪凡说“喂……!瓜……瓜娃子!这里不安全,依老子看,咱们先连手协助,等离开了这里,出去再好好算这一笔账,如……如何?”
现在这种地方合则共赢,斗则双败,这个道理汪凡自然明白,但金炮的口气,令他有些不满,便说道“好!老子就依了这孙子,等出去了再让你见见老子的铁拳。”
从声音响起后,一直保持警惕的山子拿着手电筒四下探照,突然有了什么发现,当既对众人说“你们快看那。”
众人顺着山子手电光束的位置看去,只见前方有一东西在光束下,闪闪发光着,也不晓得是何物?
待他们走近一看,方才发现原来是一尊雕塑。
众人均觉得奇怪!先前每个人都没印象这里有雕塑,可怎么会凭空出现一尊雕塑来?
雕塑奇形怪状,有四只手,胸前刻有一个卍字,人身兽首,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或者应该说是杂交的兽头,有几分像是象跟人的结合体。
它迷眼勾嘴,似笑非笑,阴沉沉的看着众人,对于雕塑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环境下,不由令人毛骨悚然,看得每个人都不禁全身就是一个冷颤
雕塑身上刻有无数的首饰挂件,外表镀了一层金膜,手电光照上去闪闪发光,它背上还有一对像鹰一样的翅膀,而且奇怪的是这周围也就这么一尊雕塑,还是歪歪斜斜地靠在岩壁上,好像是被刻意移动过来的一样。
汪凡心想然不成是他先前看见的那人影干的?
汪凡虽然对雕塑有一定的研究,但是让他头痛的是这样的雕塑自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汪凡在大脑知识库中不停的搜索,可自问看过的所有关于记载雕塑的书籍里没有一个关于眼前这奇形怪状的雕塑记载。
就连对古象雄略有研究的薛文化也不敢给出明确的答案,他一边用狼眼手电观察着雕塑,一边眉头紧锁,以半猜测的口气说道“我估计这应该是古象雄传说中的有翼神兽吧?”
说罢!就问众人“你们可知道穹窿银城遗迹?”
对于这个问题,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下意识看向山子,而山子这老盗墓贼果然不负众望。
只听他说“穹隆银城遗迹是西藏古象雄王国曾经的都城,位于海拔四千四百米的卡尔东山顶,面积大约在十余万平方米,是一座残败古迹,已经不完整了。”
对山子能很肯定的给出答案来,汪凡是一点都不意外,从前两次偷听他们聊天时,就已经得知山子对历史知识掌握颇丰。
果然如九树所说,一个专业且优秀的老盗墓贼对历史的研究是不会低于学者的,因为厉害的盗墓贼通过历史文献中抽丝剥茧后,可以取得关于墓葬的重要信息。
但令人感觉到意外的是,山子对这尊金灿灿的雕塑并没表现出盗墓贼该有的贪念欲望,而是显得非常平静,神情波澜不惊,看不出一点求财之意。
或许是见过大市面的盗墓老贼,已经对一般的陪葬品有了免疫力吧?
山子说罢!薛文化自然而然接话道“没错!我曾经听我老爸跟他那一帮玩古玩的朋友轻描淡写的提过,位于西藏阿里地区,噶尔县门士乡,象泉河北岸,古代象雄都城“穹隆银城”西侧的山脚下,发现一座洞穴墓,名为卡尔东墓,那墓里就有不少像这样的有翼神兽,据我爸爸他们猜测,这些雕塑是古象雄特有的陪葬品。”
九树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这里应该有古象雄的墓葬,那必是一次震惊考古界的发现。”
“震不震惊考古界不知道,俺只知道这东西肯定值老鼻子钱了。”
二锤子说罢,便准备动手搬一米多高的镶金雕塑,可金炮却暗中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看意思明显是叫二锤子不要动这个陪葬品。
薛文化和金炮两人通过汪凡手中狼眼手电的光束看见他们身体下全是一堆堆白骨后,均不约而同惊跳了起来,那条件反射的速度之快,看得汪凡直想笑,只是眼前这多得吓人的白骨令他实在笑不出来。
后面赶上来的人,见这耸人听闻的一幕,一个个是目瞪口呆,无一不惊讶的,至于苏芳婷和木云杉两人这次没有尖叫的反应,倒让汪凡一下子还真没习惯。
说真的,从下密室后她们俩发表最多的就是那刺耳的尖叫,一开始听着耳朵老感觉要震掉,不过听着听着,反而还上瘾了,这会没听见还真感觉哪哪都不自在。
不过她俩的脸色已然发白,跟那坑沟里的白骨有的一拼,至于没有尖叫声的原因,不知是因为吓得忘记叫了,还是因为这一路来已经吓习惯了,所以也懒得再用尖叫来表示自己的惊吓了。
众人先把金炮拉上来,等要拉薛文化时,他反而在白骨堆里翻来翻去,时不时还捡起一个骷髅头来端详。
看得众人如丈二和尚,愣是摸不着头脑。
汪凡不解问道“嘴炮,你丫么呢?还不上来,中邪啦你?”
薛文化举起手中的一个如锥形的白骨说“你没发现这些白骨都不是人的么?”
经他这么一说,汪凡才忽然发现确实如此,白骨均为动物的。
薛文化丢下手中的骷髅头,把手伸给汪凡,汪凡将他拉起时顺便问了一嘴“你有什么发现是吗?”
“发现大了去了!咱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
薛文化拍了拍身上的灰,有模有样的说道“经过狼爷我细心观察后,发现这些白骨都为牲畜的,你们看看……”说着,他用狼眼手电的光束在尸骨坑里扫来扫去:“有羊、牛、马、猪等等等等……从这些来看,我敢断定这片必有古象雄的墓穴。”
“何以见得?”汪凡半信半疑。
“因为这是祭坑呀!”
薛文化拍着胸脯,自信满满说道“旺仔,其它方面我不敢说,但是关于这方面,我敢说我是你老师,特别是古象雄的,你可晓得?自古以来古象雄王朝向来都有杀牲祭祀和动物殉葬习俗的盛行,只要是被发现的古象雄墓里都有这样的牲畜祭坑。”
他话到此,一手夹于胸前另一手拖下巴,颇有学者模样,继续说“想想,我们刚下来密室发现的那个虚冢,我不是分析可能是因为沙姆巴拉洞的地球轴心,所以才让那古象雄放弃那墓么,现在看来他们是把墓给移到这地片区域了。”
金炮颇为激动问道“死胖子!你的意思是我们所在的洞窟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纳粹寻找的沙姆巴拉洞?”
薛文化其实是壮,只是肚子稍微大了点,所以穿衣服看上去胖,因此他最反感别人说他胖,或者叫他胖子。
现在金炮这个死对头叫他胖子,他那脾气就像汽油,一点就燃,骂道“胖你大爷胖,你哪只狗眼看见老子胖啦?!”
话音未落,沙包大的拳头已经挥过去,好在汪凡给拦了下来,并不是汪凡不想揍金炮,只是现在确实不合适大动干戈。
山子也赶紧出来劝和,先前登山时,已经相互介绍了姓氏,但那都是假信息,所以山子以为薛文化姓许,客气说道“许兄弟!别和金炮一般见识,现在这里不安全,还是别为打架这种事乱了阵脚。”
薛文化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加之苏芳婷的劝说下,也暂时压下火气。
金炮不当回事,继续刚刚的话题,只是他这次学聪明了,转问山子“山子老哥,这姓许的说的是不是真的?”
山子说道“有可能!不过沙姆巴拉洞毕竟只是传说,我爷爷笔记本上也没有太多相关的记载,但从目前所有的线索指向,这洞窟是沙姆巴拉洞也不是不可能。”
山子的话外之意就是,古象雄王朝的墓室可能真的在沙姆巴拉洞地球轴心所在的位置,而疑是地球轴心的上古之泪应该就在古象雄王朝墓室里。
汪凡本人对盗墓的态度是持以不主动,不拒绝,同时也不负责,现在居然这古象雄古墓自己送上门了,岂他能辜负了这般心意,不得去逛上一逛,随带点陪葬品出来……不!陪葬品就算了,毕竟他汪凡对吴兰兰发过誓的,不能做一个言而又信之人。
但古象雄古墓汪凡是必须去会会的,毕竟这古象雄跟上面那伏藏寺有渊源,伏藏寺又出现姚墨惠,姚墨惠又是雪山男孩照片的主谋,从事物普遍存在联系性的理论来说,这些都是环环相扣的。
众人这一看不要紧,纷纷吓得一机灵,只见头顶的岩石上正歪歪扭扭地爬着一条墨绿色的藤蔓。
藤蔓活像是一条蛇一般,在岩壁上缓缓挪动着,众人的手电光束当既顺着藤蔓的方向寻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岩壁下有一滩污泥,污泥上有一件衣服,那衣服正幽幽的冒着一股青烟。
众人走近,经山子确认后,发现这衣服不是别人的,正是他们队里消失的那个人的,且衣服上还有一个还未完全腐化的骷髅头,看面相,不正是刚刚和汪凡他们打架的那个说普通话的么,想来此人的死因肯定跟前面那陕西汉子一样,是被那墨绿色的液体侵食了。
这一幕看得每个人都不禁面露恐惧,谈虎变色。
汪凡更是头皮是一阵阵发麻。
看来他们已经被黑暗中的神秘杀人狂魔盯上了,这时地上又传来一阵阵他们先前听见的摩擦声。
待众人的手电筒照去时,只见一条墨绿色的藤蔓迅速地向他们这边蹿来,它首先靠近的是山子他们队伍中一个站在众人前面的男子。
该男子见状,便是一脚踢去,可谁知那藤蔓遭到攻击时,不但没有缩退回去,反而是主动发起攻击,只见它就像蟒蛇一般,瞬间就把该男子的整条腿盘旋缠起。
被缠住腿的男子才刚拔刀,还未来得及砍去,墨绿色的藤蔓先发制人,分泌出一些墨绿色的液体,紧接着该男子被缠的整条腿瞬间就青烟直冒,一股刺鼻的酸味一下扑鼻而来,才不一会儿功夫间,一滩血水就从他的裤管流出,淌在地上的污泥里。
男子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倒地后就被那墨绿色的藤蔓向黑暗拖去。
这时众人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男子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草!”
山子一声大骂,立马就向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汪凡等其余人自然是紧跟其后。
在摇摇晃晃的手电光柱下,只见那男子一直向黑暗中消失,众人便跟随山子加快了步伐,等他们赶到黑暗里时,方才发现一条沟坑,沟坑边上到处都是一堆堆白骨,白骨和先前那葬坑一样,都是动物的,看来前面他们发现的葬坑与眼前这条是相连的。
汪凡等人的手电向沟坑里照去时,所有人都看傻眼了,每个人心头顿时一颤,全身的每一根汗毛倒竖。
只见葬坑里面又是密密麻麻的白骨,而且比前面那条多上一倍不止,其数量多到令人发指,成山成堆的白骨放眼望去已经堆积成一片骨海。
而更让众人大惊失色的是葬坑的暗处里居然有一个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左右的人影,正是人影在暗处扯着那条缠住男子的藤条。
汪凡手中的狼眼手电立马就向人影的方向照去,当光柱破开重重黑暗投射在人影身上时,汪凡怔了一下,原来这看似一米六的人影是一支巨大的人参,而那条墨绿色的藤蔓正是它的根茎。
只见那人参长在一滩布满白骨骷髅的黑污泥之中,其根茎呈墨绿色,参身则为淡黄色,整个形状和人有七八分接近。
人参头顶上长有分两种艳色的叶子,其叶硕大,共分两层,上半层的叶子颜色晶莹剔透,呈现浅蓝色,下半层的叶子则反之,似那深灰色的岩石,叶子共分四片,一包起人参就如这岩石般,让人乍一看完全分辨不出是一支巨大的人参。
人参边上除了污泥,便是一堆让人看了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的白骨,白骨均为牲畜之骨居多。
“我草!这人参成精了不成?”薛文化见状大惊叫道。
“那不是人参,想必正是所谓守墓异植的鬼参。”山子惊叹不已,脱口而出。
看山子那瞬间刷白的脸色,汪凡脑子里不由想到《撼龙.广地》下册广地书中异植篇里有记载一种名为鬼参的异植。
待汪凡这边赶过来救人时,已经来不急了。
此时此刻只见那男子本来还算完整的上半身已经只剩下一具白骨和缓缓流淌的血水,而他的头也已然血肉模糊,只见得两排沾着血水的牙齿和那挂有腐肉的颚骨,整颗头颅直冒白色的泡沫,还幽幽飘来一股酸腐味,基本上腐化的差不多了。
山子见状,勃然大怒,握着工兵铲就准备去削了那颗藏身于黑暗中的鬼参,至于他的队友更是已经失控,持枪的那两三个人对黑暗中的鬼参不断开枪,尽管这是徒劳无功,但人在崩溃的边沿往往会做出徒劳之举,这是力求心理安慰的下意识举动。
汪凡及时阻止山子,急道“别去,你这么去恐怕只是白白送死,没必要作无谓的牺牲。”
山子听汪凡这么一说才没有失去理智,只是气的咬牙切齿。
汪凡看了一下四周,这骨海葬坑左右通畅,且全部都堆满了白森森的尸骨,在他们正前方的方向估计就是先前薛文化与金炮掉下去的那葬坑,如此说来,前方便是死路一条,一但进入就是羊入虎口,必会让鬼参的根须团团包围,到那时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而坑沟的两侧高在两米左右,本来爬上去也是小菜一碟,但坏便坏在现如今两侧都已让鬼参根须给占领了,爬上去自然也是自寻死路,情急之下汪凡下意识便让众人先向坑沟的黑暗处撤去,只因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放眼望去,尽是这如来自地狱一般的嗜血根须。
等他们撤到黑暗里时,汪凡才发现自己作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原来这坑沟的黑暗里尽是一片污泥潭,就像是一片沼泽地一般,人一但下去就一直向下陷,根本无力回天。
山子他们队伍中便有一人可能是出于害怕,跑在第一个,结果一下就身陷这泥潭之中,才不到十余秒的时间,他整个人便都被污泥潭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而众人连救他的时间都没有,就眼看着他被沼泽地吞没。
污泥潭边上有一处实地,不足二十平,但却是他们目前唯一能立足的地方,此时他们面前已经尽是恐怕的鬼参根须,后面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地。
眼看鬼参的根须已经把范围越缩越小,众人自然也越站越拥挤,特别是薛文化的体形,他一个就可以顶俩女的体形,偏偏他又在汪凡旁边,把汪凡挤得难受。
汪凡出于本能反应,把他往人群外推了推。
“我草!无德旺!你是心黑是不是?丫的别推了,你想我死啊,没见着这吃人不商量的鬼东西都他娘的快碰到我啦?”
薛文化说着,便一铲子把靠近他的根须铲开几条。
说来也奇怪,薛文化一说,汪凡才发现基本上所有的根须大部分的方向都是向他那边靠近。
现在他们所站的位置太小,所以那些带毒液的根须显然是砍不得,免得那巨毒又恐怖的毒液溅到他们身上。
无奈!也只能暂时先这样,把靠近薛文化的根须全部一条条铲飞。
薛文化也发现根须都偏向他的位置,郁闷的他刚刚铲飞一条,便大骂“我草,狼爷又不是明星,怎么这些鬼东西老是首先选择我?有那么爱我吗?”
山子慌乱的清理着靠近他的根须,是道“鬼参胃口极大,又生存在这种隐蔽的地下,食物自然稀缺,所以它们都当先选择营份居多的食物。”
薛文化一听更郁闷了,不满的抱怨一句“我去它姥姥的,老子长得大条还有错了不成?”
而这时所有的根须好似已经饥渴难耐,恨不得像捕猎的恶鬼般,欲向薛文化扑将而去,炸干他的营份,全部加快速度起来。
薛文化见状吓一大跳,一个自然反应就移到汪凡身后,这一个举动免不了将汪凡向外挤出一截。
“我草!”
汪凡惊骂后,便立马胡乱几铲把根须铲飞,然后一把将薛文化从自己身后拽出,骂道“嘴炮!你就他娘的缺德吧,不想死就赶紧帮忙!”
“啊!——”
薛文化发一声狠,顿时犹如神力加持,工兵铲翻飞起来,只见一条条根须在他的飞铲下,都向前飞远。
王铁军向后退回时,手上的火把也已经奄奄一息了,这时只见他突然举起火把,抡开手臂,将带火的工兵铲向黑暗中索命又恐怖的鬼参甩去。
他这一举,令众人不由全部都把目光投向那在黑暗中向鬼参旋转而去的闪耀火把,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带着希望的目光。
眼看火把马上就要接近鬼参时,汪凡的心跳不由地加速起来,瞬间整个人陷入紧张又抱希望之中。
可却怎料得那鬼参一下将自己头顶上那四片如岩石般的大叶子包裹起来,带火把的工兵铲撞击到叶子后,火花四溅,随既便掉在污泥之中,并让鬼参分泌出的墨绿色毒液和污泥熄灭。
这一灭可不仅仅是火把熄灭,更是众人救生的希望破灭。
“日你先人板板!去死噻!”
此时已经引燃自制炸*弹的金炮骂一声,将手中的炸*弹掷了出去。
这一掷不由又将众人求生的希望再次点燃,每个人心想任你食人鬼参的叶子再如何铜墙铁壁,炸*弹总归可以炸死你吧?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居然是一个哑弹,屁都没响一下。
而支锅盗墓团队中其他人,确实也就只剩下山子,金炮还有二锤子,以及一个不爱说话的,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抬枪就打,但前面他们的子弹早已祸祸光了,如今没了子弹的56式亦只能当烧火棍使了。
众人虽然看不见希望,但都不想死,依然做着苟延残喘的反击,木云杉不信邪,当既也掏出枪,砰砰两枪,就给鬼参来了两发子,可是让众人又气又急的是,子弹依然他娘的没起到作用,全部让鬼参的叶子挡住。
吴兰兰也不甘心,解下背上的狙击步枪也来一发,尽管枪声大了许多,子弹猛了许多,可惜结果是一样的,子弹再次让鬼参头顶的叶子挡住。
见状每个人都气急败坏,可却也无计可施。
船迟又遇打头风,很快他们所有人的火把是一个接一个的燃尽熄灭。
火把的熄灭犹如是死亡的噩耗,令团团围住他们的嗜血根须越发地向他们靠近。
每条根须仿佛都有了意识,垂涎三尺,滴着分泌出的毒液,随着他们火把的熄灭开始蠢蠢欲动。
众人不由地后退,每后退一步就靠近身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地近一步,再退的话便会让沼泽地吞入地狱之中。
此时此刻,汪凡真是对前有狼后有虎这句话深有体会,尝得了生处绝境的滋味,真他娘的恨不得上前砍几铲子,但如此小的范围只要一砍,那带有腐蚀性的毒液必然会溅得他们一身,这无疑是自取灭亡。
就在大家无计可施,眼看只能坐以待毙之时,金炮叫道“我这有还有一枚炸*弹,但响不响老子就不晓得了噻。”
说着,便从腰间掏出来,正准备拉环投出时,忽然只听王铁军叫道“等一下!”
众人下意识看向他,只听他语气沉重说道“兄弟姐妹们,最后一颗炸*弹,要么炸死几条根须,然后我们一个个饮弹自尽,要么就是当光荣弹,大家围一起直接炸死算了。”
众人均咯噔一下,真要这么刺激吗?
可还不等众人开口,王铁军又补充了一句“就当光荣弹吧,这倒他妈的死的痛快些。”
汪凡心说“我草,我们都还没表态呢!。”
金炮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视死如归,豪情壮志说道“日它先人,好吧!老子宁愿被炸死,也不愿被腐蚀而死!”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看来今天又一代人物要就此陨落了,他娘的,炸吧!狼爷死也得死个痛快。”
薛文化毫无征兆的突然一叫,给众人吓得一哆嗦。
汪凡暗骂,我靠!这丫的刚刚只怕是喝了假酒吧?
罢了!罢了!以其肉身被鬼参根须活活侵蚀而死,倒不如自己炸死,这样一来倒也来得痛快些。
或许是受到氛围的感染,汪凡也热血上涌,觉得这种死法好歹也是好汉一条,砍头全当风吹帽了,再过十八二十年的,又是一条好汉不是么,便发狠一声喊“来!炸吧,也他娘的让老子当一回视死如归的汉子。”
这一刻!汪凡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静到只能听见炸*弹的保险环落地时的声音,那声音清脆得直击汪凡心,更敲碎了薛文化坚强而又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的身躯。
汪凡仿佛听见过去薛文化那厚实憨爽的笑声,脑海里不断放映着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他们与别人打架,第一次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第一次俩人吵嘴、闹掰,等等的诸多第一次……
汪凡更是想起了上次幻想薛文化与自己深入敌后侦察时,薛文化掩护自己撤退的画面。
那时的薛文化是搞笑的,可如今这一幕真的发生了,汪凡却只有想哭的冲动。
只感觉一股心酸如绝提的洪水袭涌心头,不敢相信离自己就七八米外的好死党,就要被炸得粉身碎骨,只为众人安全撤离,而自己却无力回天,这所有的情绪全在短短的一两秒发生。
汪凡目不转睛的盯着薛文化,想牢牢记住自己这兄弟此时此刻的模样,因为此时此刻在汪凡看来,薛文化是伟大的。
“砰”
一声闷响,炸*弹还是按部就班爆炸了。
可是汪凡不敢相信的是,居然是晴天霹雳的一片极其刺眼的白光猛的一闪,那刺眼的强光瞬间把整个坑沟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众人的眼睛都差点没被闪瞎。
汪凡心中暗骂道“我草!怎么是闪光灯?!”
而那些鬼参根须竟莫名其妙全部缩了回去,就连水火不侵,一直在黑暗里的鬼参也一下把所有的叶子全部包裹得严严实实,很明显,这个举动是在保护自己。
待黑暗恢复,反应过来的苏芳婷依然哭着喊“死文化!你吓死我了。”
不过这次她是喜极而泣,她哭笑着,抹了一下眼泪,喜道“快过来。”
对面的薛文化见苏芳婷如此关心自己,完全忘记了表现出虚惊一场,而是嬉皮笑脸的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就跳了过来。
一过来就一个熊抱,一把将还在笑着低泣的苏芳婷搂在怀里,俩人完全就是把众人当成空气了,无所顾忌的秀着恩爱。
看见这一幕时,汪凡心中瞬间情绪暗涌,有些复杂,如五味瓶打翻,朝夕相处之下,说他对苏芳婷没有一点感觉那是骗人。
但他更多的是感到高兴,为自己的兄弟感到高兴,如果不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的话,他甚至还真恨不得抱着薛文化的头给他狠狠的亲一亲不可。
汪凡用拳头锤在薛文化结实的胸前,笑骂“你他娘的!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米国大片看多了吧?”
薛文化憨厚一笑“屁呀!狼爷我不是深谋远虑吗,考虑到我们都过来后,那些鬼参根茎还是会跟上来,不把他们全炸了!大家还不是没得活……不过谁想到竟然是个闪光弹。”
众人下意识便看向金炮,金炮这时才恍然大悟,说道“老子最近在研究闪光弹,上次制作了一个,外壳就随便套了一个,这次行动时给一起带了过来。”
无巧不成书,正是有这样的曲折,才导致薛文化得于幸免壮烈牺牲。
“好了!人没事就好!快走吧,我看那鬼参又蠢蠢欲动了。”
九树手中的狼眼手电正对着那黑暗中的鬼参照着。
众人顺着狼眼手电的光束望去,还真不假,鬼参那硕大的叶子已经开始缓缓地打开,并有几条嗜血的根须又开始蠢蠢欲动,从鬼参的身体下方挪出污泥外。
众人见状便赶紧向眼前那黑压压的沟坑推进,离开这是非之地。
没人知道沟坑的黑暗会通向哪里?但是没办法,目前他们的状况已经是无路可退,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自寻一条求生之路,就像一句老话说的,任何事物坏到一定程度它自然会变好,就像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一个意思。
路上汪凡和山子还有九树,三人经过讨论,得出刚刚那闪光弹之所以会让鬼参的根茎退回鬼参下的污泥里,八九不离十的原因是因为鬼参属于阴类异植,由于它长年在这种黑不见光的地下生长,所以见不得闪光弹那种强光。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看云母层下有什么的东西的薛文化有了什么发现,突然大叫一声“我靠!你们快来!快来看!”
听他语气明显激动了起来,汪凡下意识以为他发现了地球轴心。
“怎么了?”
汪凡像极了一个看见美女的色狼,急匆匆地向薛文化那边靠近。
薛文化双手轻轻靠在云母层上,将头紧贴于手上“这……这云母层下面有东西,看着像是一座古城,难道那就是地球轴心?。”
什么?古城?我没听错吧,这地下有古城?汪凡立马想起他先前看见,又凭空消失的宫殿,于是他不由地加快了步伐,靠近薛文化。
汪凡从薛文化所站的角度打手电观望一翻,还真是如他所说,真有模模糊糊的一片像极了古城的建筑。
虽有云母层挡着,但依稀可辨离他们脚下差不多有十几米深的深坑下,有一座古旧老城,古城均为石头建筑,规模庞大,如一块块方块堆积而成的地宫。
汪凡为之一惊,这地宫不正是自己先前在云母层所见的么?!
地宫上方有硕多的结晶体,在手电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
从汪凡的角度不难分便出那闪闪发亮的结晶体是成片的矿石,多数是破了外壳的刚玉,刚玉在汪凡他们穿过云母层的手电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极了璀璨的星河。
每一颗刚玉的光相互折射着,并照在地宫上,如此一来才令整座隐在地下的地宫便依稀可辨,好比是一头沉睡在地下的古老巨兽,不为人所知。
通过刚玉折射在地宫上的光,和汪凡所在的这个位置俯视而下,整个宫殿尽收眼底,虽然没办法特别仔细的看见每一处细节,但是大概可以看见这方形宫殿的周围共有十八个小殿,十八个小殿周围又修建了密密麻麻的小殿,目测有不下三百个像神殿一样的小建筑物,神殿周围又修建了不下一千个像之前他们看见塔葬一样的塔。
薛文化细看一番后,惊讶说道“我滴个妈呀,这他娘的就是穹窿银城啊。”
他这一声可是把山子也吸引了过来,山子看见云母层下的宫殿后,瞠目结舌,眼神里浮现出叹为观止,惊世骇俗的神情。
只听他说道“不!不!看来爷爷笔记本上的记载是真的!是真的……!这不是穹窿银城!不是……”
山子太激动了,都有点看语无伦次了。
汪凡怕他别一下激动过头,神经受不了刺激疯掉了,那他与吴兰兰逮捕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于是赶紧对他说“山子老哥!你千万不敢气血攻心……不对!是不敢别太激动了,慢慢的说,来!先深呼吸一下!”
山子在汪凡的劝说下,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后,才说道“这不是穹窿银城,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琼雄金沙城”,是古象雄王朝最早宫殿的雏形,可以这么说,被认为是古象雄王朝遗迹的穹窿银城只是这座城池的一个缩影罢了……”
“琼雄金沙城”意为“金身大鹏鸟之城”,传闻是雄象十八国时期最大的城池。
根山子爷爷笔记本上记载,古象雄在远古时期是一个部落连盟国,由西藏地区十八个最强大的部落组成。
他们的图腾是中国神话传说中,一种由鲲变化而成的大鸟,呼叫金身大鹏鸟,在佛教典籍中也称为迦楼罗,便是先前汪凡他们在虚冢入口机关门上所见的那种赤色鸟图腾。
薛文化被山子一番话也搞得激动起来,说道“被你盗墓……哦!不!被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也听我老爸和几个古董商朋友聊过一次,据说盗墓界与考古界中有很多人都在寻找这个传说中的“琼雄金沙城”,只不过他们一直都在阿里地区寻找,一直没有找到,以至于后来琼雄金沙城被说成只是传说罢了!”
山子说道“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也一直认为琼雄金沙城只是传说罢了。”
古象雄王朝是一个存在争议的古老文明,或许是因为太古老,加之没有太多的记载与出土文物,所以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不被人认可,认为只是传说。
不过随着穹窿银城以及其他遗迹陆续被发现,这个曾经发源于西藏,雄霸于中亚地区的古老文明的神秘面纱正被一层层揭下,也终于逐渐被认可。
发现琼雄金沙城后,汪凡走到正对着老金刚刚跌倒的斜坡位置,然后转身,打着狼眼手电向前方斜顶的位置经直照去,发现狼眼光束几十米外就是他们先前掉下的云母层。
原来那个破碎的云母层是有一定的倾斜度,而斜面又恰巧正对着汪凡背后这“万丈”而立的云母层。
顿时汪凡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先前在掉下的云母层正下方兜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凭空消失的宫殿,原来他先前看见的宫殿并非是在他们正脚下,而是现在这琼雄金沙城,只是它是通过这云母层的折射原理,才让汪凡误看成在他们脚下。
薛文化和金炮两人已经开始在研究如何进入到这看似近在咫尺,但又实则远在天涯的琼雄金沙城。
他们俩人没一个敢下斜坡下的云母层,只得在斜坡边缘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着,并急得抓耳挠腮,看样子是巴不得强破这云母层进入。
可如果真这么做,无疑是自杀。
原因有二。
其一,这立起的云母层直连到他们头顶,而头顶上也尽是层出不穷晶莹剔透的云母层。
打手电一照,不难看出顶上的云母层薄如冰镜,只要一处破,便会引发惯性破裂,那到时这所有的云母层瞬间全部齐齐砸下来,后果可想而知,定是死伤惨重。
要知道一个微不足道的物体从几十米高的高度自然落体都足以要人性命,更何况是这一大片云母层。
自古以来,盗墓堪称是最古老的人类职业之一,从曹操以前开始,这个职业就一直伴着人类历史。
所以各种防盗墓的设计也随之发展起来,古人防盗墓的方法可谓是数不胜数,层出不穷,最为所知的是流沙和乱石防盗,还有巨石堵门口以及各种有毒的机关陷阱。
山子刚刚分析出,他们现在所看见的这云母层,其实就是防盗机关,它是立用珠穆朗玛峰这远古大山的自然环境而加以设计成,只要这云母层一破裂,那他们就会葬身于这乱片砸下的碎云母下。
其二是因为哪怕他们可以成功的破了这云母层,可这几十米深的深坑他们也无法下去,这次可不像上欧鲁雪山苗蛊墓那次一样,有自然裂开的裂缝可以行走。
琼雄金沙城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垂直关系,存在一定距离,这其中的隔阂是一片黑不辨物的空间,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狼眼手电也照不透那层黑暗。
综上所述,他们想进入到琼雄金沙城,还得另找入口不可。
可问题是任汪凡他们前前后后,来来回回,找了好遍,也没找到这云母层内的琼雄金沙城的入口,这当真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真叫人抓心挠肝。
就在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之时,山子呆呆的看着他们刚逃生的鬼参方向,而且他脸色明显很沉重,眉头紧锁,眼神好像看见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般,但是他前方却又什么都没有,那山子的恐惧从何而来?
“山子!你怎么了?”
汪凡实在担心山子出问题,便忍不住关心一下。
按吴兰兰的意思是,汪凡和山子比较聊得来,应多与他把关系充分建立起来,如此才好打入内部,并且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把姆蚩组织幕后老板的尾巴揪出来。
对于这种任务,汪凡又是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下来。
山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令人能感觉出包含了很多情绪在里面,所以叹的特别的重,好似这样可以减轻他的苦恼般。
只听他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其实我们刚刚已经和琼雄金沙城入口擦肩而过了。”
汪凡瞬间明白山子话中意,更是明白了他方才眼神中的恐惧从何而来了,他顿觉头皮发麻,全身汗毛都不由得倒竖起来。
二锤子不明所以,说道“掌勺的!你说胡话呢?咱们啥时候经过入口了?”
金炮也瞬间明白了,双眸不由微微睁大,亦有了方才汪凡与山子的那种恐惧眼神,只听他说道“老子晓得咯!掌勺的!你的意思是那吃人的鬼参就是入口噻?!”
薛文化也是恍然大悟,“我靠!对呀!狼爷我怎么没想到呢!之前山子不是说那鬼参是守墓异植么,那它铁定是在镇守琼雄金沙城的入口呀,难怪刚刚玩命折腾我们,原来人家只是尽忠职守。!”
薛文化一见食人鬼参不见了,着急忙慌要过去,山子及时拉住他,并让汪凡用冷烟火丢两个过去一探情况,再作决定。
汪凡一边从背包里掏冷烟火,一边对薛文化啰嗦道“死嘴炮,我都说你多少回了,别这么猴急,否则早晚害死你。”
打着冷烟火后,两支一起抛出,冷烟火的冷光在黑暗中画出两道弧线,将整个被黑暗吞噬的殉葬坑照亮。
通过冷烟火,他们确定了鬼参真的不见了,只有一个如魔口般的岩洞阴森森的立在那。
那个洞口之前被硕大的鬼参完完全全遮挡住,现在鬼参无故失踪,洞口重见天日。
见状汪凡对薛文化说道“嘴炮!去!把大家都叫过来吧。”
薛文化不乐意,反驳道“滚你丫的,凭什么是我去。”
汪凡说道“你这不知礼节的鸟人,才刚喝过血酒拜的把子,怎么马上就不听你二哥的话了呢。”
薛文化欲言又止,想了想也罢,在“敌人”面前就不“内斗”了,留下一句“好!你二,我去可以了吧。”
语毕!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
待他离开后,汪凡和山子便前去洞口先探探情况。
说来确实也奇怪,刚刚还在这跟他们恶战的鬼参这会儿功夫间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汪凡和山子防恐有诈,便在众人赶来之前检查了一下刚刚鬼参所在的位置,只见之前长鬼参的地方出现一个坑洞,还有一点残留在泥里的根须,照现场的情况来看,鬼参应该是被连根拨起的。
这就令人困惑与不安了。
汪凡心中不甚骇然,下意识问道“山子老哥!依你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吃人如麻的鬼参连根拨起?”
山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这里真的是沙姆巴拉洞,真有所谓地球轴心的话,那或许什么离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汪凡勉强能接受这样的答案,况且也找不出其他原因来说服自己。
很快!其他人便赶到了,众人都在这阴气森森,黑不见底的洞口站立着,犹豫不决,没人敢当先进去。
特别是九树刚到洞口时,便神情凝重,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这洞口长年聚阴冥之气不散,真是妖气冲天,恐怕洞里有什么妖物。”
金炮问道“啥子意思?哪个叫妖物?”
九树说道“在我们茅山道术里,刚刚那鬼参就算!”
金炮犹豫片刻后,说道“日它先人板板,怕个锤子,富贵险中求,二锤子!我们进去噻。”
说罢!就抄出匕首打上手电,与人高马大的二锤子一同钻入洞口。
随后跟上的是山子队中一个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听他说过话的一个精壮汉子。
有时汪凡真的特他娘的佩服这些盗墓贼为财舍命的胆色,似乎在他们的世界观里,钱是万能的般,已经不只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了,而是有钱能使磨推鬼的变态程度。
山子见他的队伍都进去了,便也跟了进去。
随后所有人就像被牵线的木偶人般,一个接一个进入洞口。
洞道里除了阴潮外就是多了一股特别奇怪又有刺激性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酸中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就好像是某种东西腐烂到一点程度的那种味道,特别难闻。
由于这洞道是通风的,所以尽管有一股味道,但还算能撑的住。
路上薛文化悄悄的在汪凡耳边问道“阿旺,那个掌勺的真他娘的不简单呀,好像什么都懂,就连极少人知道的古象雄他都耳濡目染般了如指掌。”
汪凡说道“从咱之前偷听他们对话来看,人家是盗墓老手了,而且他爷爷又一直研究这方面的,自然懂得多。”
“我刚刚掐指一算,这货保不齐就是摸金校尉,盗墓贼中的盗墓贼。”薛文化说罢,那流氓劲一下就起来,衣袖一卷,又道“他娘的,找机会咱哥俩上前把他按在地上考问一番得了。”
“薛文化!你可别出馊主意,告诉你们,一定要稍安勿燥,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让你们帮忙按住他的。”
汪凡赶上山子后,山子先问的他,以试探性的口吻。
“吴凡老弟,刚刚你们在后面聊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汪凡笑了笑,敷衍应道“没什么!”随后立马转移话题,不给山子有追问的机会“山子,叫你的人小心点,刚刚我那朋友九叔,说这洞里妖气冲天,不可掉以轻心。”
汪凡说到“妖气”两字时,不自禁削弱语气,因为他觉得妖魔鬼怪是无稽之谈,但又不知道用什么来代替。
本以为山子会笑话他,但出乎意料,山子不但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汪凡,反而是很认同九树的判断,只听他说“你那朋友不是一般人,茅山道士?!可见道行不浅,是高人。”
汪凡表面笑应山子,实则心里在想,你个老贼才真的是道行不浅。
汪凡与山子俩并肩走了一小段路后,耳边便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流水声,水声很小,听着像是一潭小泉水在暗涌着。
山子听见水声,看法与让汪凡相同,有河水流动的地方必然是有出口,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是娶了媳妇又得了个便宜儿子,一举两得。
众人不由加急脚步,三步并两步,穿过洞道,来致一个巨*大的空间,且前方的路已断,无路可走,只有万丈悬崖,悬崖的正下方一片黑暗,深不见底,打狼眼手电探照也照不到崖底。
众人全部在悬崖边上向下府视,无尽的黑暗。
这悬崖下犹如是通往阴曹地府般,幽深漆黑,还时不时有阴风扑面,风中参杂着先前洞道里那股异味,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地下暗河的声音就是从这悬崖风口传来。
“到底是我们所在的整个洞窟就是沙姆巴拉洞?还是说这大裂缝底下才是沙姆巴拉洞噻?”金炮看着大裂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众人。
薛文化刚准备说话,可还没张嘴,便被旁边的九树给制止了,“你别应,憋回去,你俩一对嘴就得吵架!”
薛文化纵有不甘,但无奈九树这准师傅的话他不敢不听呀!
二锤子和山子队中另一个人,还有金炮,三人就你一句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汪凡也和金炮不对付,懒得参与讨论,打着狼眼手电,把悬崖的周遭察看一番,发现在他们右侧斜上方,三点方向,有一层透明的云母层,那正是他们先前看见琼雄金沙城的位置。
如此看来,琼雄金沙城应该就是在这悬崖的周围。
于是汪凡打着了一只冷烟火,径直向悬崖丢下,本想一探这悬崖的深度,可是让人不敢相信的是眼看着冷烟火的冷光在黑暗中迅速下降,直至冷光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在黑暗中,也不见这悬崖底。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鬼才能知道这大裂缝得有多深?
见状的薛文化说道“我靠!这不会真是通向地狱的吧。”
汪凡说道“人要是失足跌下去的话,那肯定是得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
而一直沉默的山子,此时正蹲在裂缝边沿,时不时用手摸了摸崖壁边,然后拿到嘴唇上沾了沾,接着又从他身边捡起几块小碎石子在地上摆了一个图形,他摆的正是八卦简易图。
汪凡惊讶不己,这是在做风水砂盘。
汪凡本以为只有看过《撼龙.广地》的人才懂,谁曾想这个山子居然也会,这盗墓老贼怎么跟个潘多拉魔盒似的,永远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讶。
但是他使用的砂盘又有点特殊,汪凡怕是自己才疏学浅看错了,便凑近九树身边,和他窃窃私语一讨论着,“九叔,您看那掌勺的是在用砂盘测龙穴么?”
九树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应道“没错,不过他用的不是《撼龙.广地》中的,而是其它风水派系的寻龙点穴法,这是在找墓穴入口。”
风水堪舆虽有不同派系,但万变不离其宗,大纲理论是大同小异的,《撼龙.广地》风水篇中寻龙点穴里有这么一段话,万山群川隐龙砂,阴阳相结寻龙脉,龙脉非无似有,远看则有,近看则无,侧看则露,正看模糊,其万变不离八卦中。
“准备好没有?”
山子问道。
汪凡立起大拇指,表示时刻准备着。
其余人等把所有的手电筒全部集中起来,一致照到对面的峭壁,为汪凡和山子照明。
山子纵身跳起,一捞冰镐,勾住攀岩绳,随着绳索向下滑行。
汪凡也紧跟在后,在空中滑行不到两秒,就已经到对面,眼看马上就要撞上岩壁时,身体一沉,立用反弹,离开攀岩绳,手起冰镐,一下猛地凿进岩壁上的缝隙里,然后双脚踩在凸出的岩石上。
“吴凡老弟的身手着实不错,是一块好苗子。”
山子身体紧贴在岩壁上,对汪凡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好苗子?”
汪凡不解山子何出此言,暗想:莫不成这厮想让自己入他们伙,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盗墓贼?
“没什么,先干活吧!”
山子有意避开汪凡的问题。
正当这时,从汪凡头上传来岩石爆裂的声音,汪凡立马抬头看向自己冰镐凿进的岩缝处。
只见裂缝处的周边开始有裂痕在不断地扩散开来,他心中暗叫不妙,想必是自己这一镐凿到了墓穴的入口。
还不等汪凡换个位置时,只听“嘣”一声响,薄岩崩破,汪凡坠落而下,与此同时山子大叫一声“手!”并随手一捞。
汪凡全然是在大脑接收到他喊“手”这个信息时,下意思随手向上一扬,命悬一线时,两人的手臂正好都抓住了对方,这才有惊无险躲过一劫。
汪凡不敢耽搁一秒,当既以最快的速度又从新找了一块岩石将冰镐凿入,身体紧紧贴上崖壁。
“谢啦!山子老哥!”
汪凡由衷道谢。
山子说道“说谢就言过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况且你有情,我不能无义呀!”
“阿旺!你怎么样了?”
此时对面一直在用手电照明的其他等人纷纷着急问道。
汪凡调整好姿势后,回应“没事!我们把攀岩绳加固后你们就可以过来了。”
汪凡这边加固了攀岩绳,用手电打了个信号,薛文化等人便一一用皮带滑行过来。
在薛文化他们过来之前,汪凡与山子已经把进入琼雄金沙城的洞口清理出来。
由于汪凡先前不小心凿了个大破口出来,现在入口的薄岩已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几大脚就把剩余的松动薄层踹掉,势如破竹般轻松。
众人到达后,便鱼贯而入,钻进这在悬崖峭壁上的岩洞,行不多时,便到了洞口的另一头。
出现在眼前的是数米高的落差,不过幸运的是深渊下有一潭暗湖,周边全是峭壁,下深渊唯一的办法只能跳入那暗湖中。
为了确保安全,汪凡先丢入数根荧光棒到湖中。
荧光捧的微光在湖里下沉了十几秒后才着地,看来这湖的深度是够了,不过湖的面积不算大,只能一个接一个跳下才行。
支锅盗墓的队伍中有一人当先跳下,然后是金炮,接着山子,再汪凡……就这样一个接一个。
众人纷纷着陆后,休息了片刻才出发。
休息时汪凡突然感觉这眼前的一却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冥冥之中好像自己曾经真的来过?
他很确定这不是即视感,因为这里的一冰一石都是那么的熟悉。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之前他们看见穹隆银城的那片连顶的云母层,那穹窿银城的位置就很好辨认了。
一支烟的功夫后,这一伙成份复杂的“盗墓”团队便继续出发,这里的地形地貌与先前的就大不一样了,是一个由冰川、冰壁、以及白灰色的岩石所形成的冰窟。
而且他们终于发现了与沙姆巴拉洞有直接关系的物证。
是一具死得只剩白骨的纳粹军人,之所以说他是纳粹军人,全凭那一顶纳粹军帽和军服。
凭心而论,二战时候的纳粹军服太帅了,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一眼认了出来,特别是军大衣上那红色的纳粹标志臂章,更足以说明了。
上次山子说纳粹为了寻找传说中沙姆巴拉洞的入口,从1938年至1943年的5年间,相续投入不少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而1943年最后一次向西藏空降了一支几十人的军队,本打算通过传说中地球轴心的神秘力量,把这支军队打制成一支不死军团,可后来这支纳粹军队便不翼而飞,不知了去向。
山子就像是行走的知识百科,很快就看出了点眉目,只见他打着手电细看一番后,自言自语说道“然道它真的存在过?”
尽管他是自言自语,但在场每个人都听到了。
汪凡问道“山子老哥!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山子以不是很肯定的语气应道“这骨架看起来……有点……有点像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神兽——奇穷!”
薛文化不以为意,说道“不可能!居然是神兽还能被这石笋给刺死?那还叫什么神兽,也太丢神兽的脸了。”
山子摇摇头说“所谓神兽只是一种冠名,是古人对未知生物的假想而冠名,当然!这也不一定是,只是我觉得像。”
山子这么一说,在场好几个看过山海经的都觉得还真是有些像书上所描述的,关于奇穷的描述如下: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翅膀,叫声像狗,靠吃人为生。
这些特征和骨骸一套,还真能套得上,不过此物是否是传说中的神兽奇穷不是重点,重点是它所透露出的危险信息,此物是未知生物且凶猛这点无需怀疑,那这就说明这地方危险。
而且他们还发现在骨骸下还发现一具人的骨骸,骨骸的衣物还在,看其款式,有些像唐代的,腰间还挂有携物袋,以及一把怪刀。
汪凡眼疾手快,伸手抢在众人面前,将刀拿到手,是一把大约三十五厘米长的匕首,刀身有弘度,乍一看,这匕首倒和汪凡上次托关系搞到的尼泊*尔军刀有点类似。
但是手感不一般,比汪凡携带的那把尼*泊尔军刀更重一些,虽然上面覆盖者厚厚的尘土,但仅凭手感,汪凡就觉得这刀应该是把好刀。
他用衣袖在刀背上一擦,发现此刀刀背多了一排锯齿,刀身刻满奇怪雕花,汪凡为之一惊,这些雕花倒与九树送他的镇墓腰牌上的镇墓纹一样。
弯刀刀刃寒气逼人,通体乌黑,光用肉眼看,便知肯定锋利无比,汪凡用手指弹了弹刀身,“铛铛”直响,声音在耳旁久久不散,接着又在空中挥了两刀,只听“呼呼”破风声很是刚劲有力。
他心血来潮,想试一下这怪刀的锋利程度,于是便把腰间的尼泊*尔军刀取下,双手各持一刀,运足了力气,刀刀相砍,结果只听得铛一声响,尼泊*尔军刀居然拦腰截断,而那把怪刀毫发无损。
“我草!宝刀呀!”薛文化脱口而出,甚至有点嫉妒,又道“狗日的阿旺!你说你怎么运气这么好,大家一起看见的,可是偏偏让你小子先下手为强了。”
汪凡爱不释手,说道“这是命中注定,哥几个就认了吧!”
山子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古代镇墓都尉所用的配刀,我要没记错,应该叫玄铁弯刀,它与镇墓腰牌是配套的。”
汪凡一听镇墓腰牌不由怔了一下,反手从背包里摸出九树给他的那块镇墓腰牌,问道“是这个?”
这下换成山子怔了一下,接过来看了看,说道“是!现在还能看见镇墓腰牌是件不容易的事,吴凡老弟!你这腰牌是从何得来的?”
汪凡心想不能让他知道了自己与512案有牵连,便说谎道“我兄弟嘴炮他家是做古玩的,在我16岁成人礼那天,他送我的礼物。”
“哦?!许兄弟可否告知这腰牌你是哪里得来的?”山子当既转问薛文化。
薛文化一时好悬没反应过来,不过好在他平时嘴里跑火车跑惯了,不假思索,张口就来“哦!这……这腰牌呀!这腰牌打我小的时候就在我家里看见了,一直都是用来垫床脚的,在我们闽南有16岁成人宴,古人成人都配玉,我就寻思着把这腰牌送给阿旺,让他也当玉配带着……哎!别堤了!就因为偷这腰牌,好悬没被我”老被“(老爸的意思)给打残废咯。”
近看才看出这些古城建筑比他们以为的还破旧,已是断壁残垣,沉旧不堪,每一处大小宫殿的顶端边缘都有用金色的装饰品修边,只是如今那金色已随时间而褪去。
虽然老旧,但依然可以看出宫殿多处地方有一些大鸟的浅浮雕。
山子给众人介绍,琼雄金沙城中的“琼”在藏语中意为大鹏鸟,而“沙”则意为土,又或地方、领地之意,所以严格来是“琼雄金沙城”正解的翻译应该是“金身大鹏鸟守护的城市领土”。
金身大鹏鸟在古象雄文明中的身份有着至高的身份,犹如汉人信仰龙的意义。
山子说根据他爷爷笔记本上所说,失落的《象雄大藏经》中有记载,古象雄人自认为他们是金身大鹏鸟的后代,以大鹏鸟为图腾,国王戴着鹏犄王冠,因受到大鹏鸟的护佑,古象雄王朝才得以国强民盛,丰衣足食。
但毕竟汪凡他们不作考古研究,加之金炮等人早迫不及待想飞到主殿,也就是主墓室去,所以只是简单过目后,便直接向琼雄金沙城的主殿走去。
主殿的造型与周边的宫殿大同小异,不一样的是正大门由两扇高足有四五米的青铜门铸成。
看着巨大的青铜门,不难想象当初这里的金碧辉煌。
木云杉不解,问汪凡“明明是青铜器,为什么说它曾经金碧辉煌。”
因为所谓的青铜器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青铜色的,青铜器在打造出来时,颜色是金黄色,或者铜红带些黄的颜色,之所以会变成青铜色是因为氧化所造成的。
因为青铜器是由铜与锡还有铅,等其它化学制成的一种合金,这种合金在空气中方置一定时间后,就会出现铜绿,其原因是因为大气中含有什么co、ho……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当初化学老师在讲这方面的知识时,汪凡他们班里来了个漂亮的女同学,因为这一位女同学和另一位女同学打闹,不小心撞到汪凡怀里,就因为这,害得汪凡回味并且幻想了好几天,这才导致老师讲了什么?他全然就没听,只记得老师说就是大气中这些东西与合金产生化学反应,所以便有了现在所见的青铜器。
薛文化逮着机会就损他一不小心就暴露不学无术的本质。
青铜门锈迹斑斑,上面滋生了不少铜锈,薛文化说这哪里是铜锈,这是历史的沉淀,是文明的象征。
吴兰兰不解问道“如果按山子所说,这琼雄金沙城至今应该有四千多年,那时应该属于新石器时代末期,当时就有铸铜技术了吗?”
山子解释,我国青铜冶炼技术早在五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了,现目前最早的青铜器是出土于甘肃马家窑遗址的一把铜刀,至今五千年打底,而整个人类文明中出现青铜冶炼技术更早,可以追溯到六千多年前的古巴比伦两河流域。
山子还不由感叹“其实人类对自己的祖先的认知依然属于一个探索阶段,而考古的意义就是认识祖先的一个重要媒介手段,可惜现在有太多古迹和古墓没得到有效保护,加之文字的出现晚于人类文明活动,所以许多文明依然无法揭晓。”
听了山子后面这段感叹,汪凡不仅陷入疑惑,心想山子这厮,明明是干着盗墓的勾当,怎么叹着考古学者的气,操着考古学者的心?这不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么,这也太“不务正业”了。
薛文化不假思索,下意识说道“古墓被大肆破坏,这其中原因之一还不是缺德冒烟的盗墓贼导致的。”
他此话一出不要紧,只是顿时气氛仿佛陷入了冰点,每个人的话匣子犹如都被冰冻住了,都没说话。
不过和王铁军一直在观察四周的九树一句话便很好的起到破冰,只听他说“现在不是讨论盗墓与考古的问题,这门为什么倒塌?我想才是现在我们需要搞清楚的首要问题。”
正如九树所言,大门居然是开着的,而且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从里面硬生生撞开,有一青铜门早己被撞塌,整个门板横倒在台阶上。
盗墓贼一方,除了山子,也纷纷动了家伙,特别是那名沉默寡言的男子直接用56式瞄向薛文化。
按之前吴兰兰的意思是等出去了,再实施捉拿这些盗墓贼,免得动手早了难免会多生事端,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也顾不了讦多了,汪凡这边的人也纷纷掏出家伙事来,瞬间气氛又面临了冰点。
薛文化对着那个拿枪的说道“你他娘的唬谁呢?你的子弹早在斗鬼参的时候打光了,你自己不知道吗?……但我们的枪里可是有子弹的,乖乖的缴械投降吧!”
金炮疑惑说道“你们到底是谁?难道你们不是盗墓的吗?”
汪凡怕薛文化说漏嘴,把吴兰兰的身份透露,那对她来说无疑是按了一颗定时炸弹,因为在这种地方,这些盗墓一旦知道了吴兰兰警察的身份,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干掉她,好除去后患,反正此处与世隔绝,要真有警察牺牲在这,又有说能知道。
于是立马抢在前说道“好吧!居然到了这地步,我就如实告诉你们,其实我们就是考古队的!”
金炮冷冷说道“放屁!老子又不是没和那些学院派的书呆子打过交代,怎会不晓得考古队的人是哪个样子的,你们根本不可能是考古队的噻。”
汪凡暗叫糟糕,这次薛文化这死嘴炮真是冲动了,看来只能和他们拼了。
双方正准备做困兽斗之时,九树突然对金炮说道“你倒是好眼力,没错,我们不是考古队的,也不是警察,我们是镇墓都尉。”
“对头!我们就是你们的克星镇墓都尉。”
汪凡这时才想起还有镇墓都尉这古老的行业,又说道“刚刚老子的镇墓腰牌你们也看见了,识相的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金炮说道“啥子镇墓都尉,老子咋个不晓得!”
汪凡心说,难道镇墓都尉的名头在盗墓界名头不响吗?
可他怎知镇墓都尉早已失传,只有老江湖的摸金校尉与老资历的盗墓团队才有所耳闻,但是汪凡还是脱口而出“连我大名鼎鼎的镇墓都尉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出来盗墓,还是好好回去研究研究盗墓史再出来实习吧!”
不过山子是知道的,当既站出来说道“都听我说一句,大家的目的都是上古之泪女,在这之前应该抱团取暖,况且这琼雄金沙城还存在未知威胁,我们如果现在斗得两败俱伤,到时恐怕都难逃一死,与其如此,何不通力合作,兴许还有成功的机会。”
无疑!这是最好的选择,吴兰兰为顾全大局,第一个说道“我同意!”
“同意!”
“如此最好!”
“那就这么办吧,大家同时收武器。”
几乎所有人都一票通过,并在山子喊1,2,3的口令下,各自收起了武器,继续寻找主墓室。
主殿的左右两侧各有两条通道,以山子猜测是相通的,于是众人便随便选择一条,果然如山子所说。
走到一拐角处时,汪凡脚下不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得“咔嚓”一声,尽管声音很小,但在这在万籁俱寂的暗道里,依然清晰可闻。
他打手电一照,是一小片暗红色的东西,看看就像是螃蟹身上的外壳,虽然不是,但却十分的接近,只是颜色已经退化的差不多了,并变得非常的脆,用手便能给捏碎了,而且整条通道里到处可见这奇怪的东西。
山子蹲下,端详后说道“应该是生物退壳脱变后留下的东西。”
薛文化也捡起一片来研究,无意间还发现一条鬼参的根须,根须的尽头是一片阴森的黑暗,他用狼眼手电照了照,黑暗的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根须就是从这洞口掉下的。
由于根须已经死了,所以先前那带有腐蚀性的毒液早已干掉,薛文化好奇这根须尽头那洞里是什么?便忍不住好奇心用力拉了拉根须,但想不到根须还挺长的,他拉了几下后,突然卡住了,又用力扯了几下,还是拉不动。
说来也真他娘的邪了门了,巨型马陆这种史前怪物已经灭绝了么,可是为什么在这里还存在?
不会是地球轴心的神秘力量让这巨型马陆成精了吧?
依汪凡看也差不多,要不怎么该死的却没死。
就在汪凡胡思乱想的刹那间,巨型马陆已经游走到薛文化跟前,弓起身体,摩擦着触角盯着他,还时不时用触角在薛文化的脸上游走触摸着,黏糊糊的液*体拉着长丝,垂到地上,看这样子,不知是多久没开荤了?给馋的不行。
看着巨型马陆的触角在薛文化脸上亲密接触处时,汪凡浑身起鸡皮疙瘩,心想还好不是在舔*自己,否则就他怎么怕虫子的人,非精神失常了不可。
汪凡都明确听见薛文化紧张得咽口水的声音。
薛文化大动作都不敢出,悄悄的从自己腰间掏出一支冷烟火,故作镇定,心想“看狼爷怎么收拾你这狗日的。”
汪凡见状大惊,还没来得阻止薛文化时,薛文化已经把冷烟火打着,并伸到巨型马陆跟前。
巨型马陆冷不丁受惊,先是身体微微向后一弓,薛文化见状还他娘的乐了,笑道“你们看,它怕……”
可这“火”字还没说出口呢,只见巨型马陆直接一口反扑而来,千钧一发间,只听一声枪响。
是汪凡身后的木云杉开的枪,这一枪开的真是及时,救薛文化于魔口之下。
不过巨型马陆居然没因此毙命,它怪叫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向薛文化扑去。
见状!汪凡立马双手同时捉住薛文化的背包,用力将其向后猛地一拽,这才又躲过巨型马陆这一口。
与此同时后面的吴兰兰也扣动扳机,一枪打在巨型马陆的头上,紧接着耳边传来“砰砰砰……”的乱枪声,是木云杉也马上开了几枪。
巨型马陆吃了几枪着后,“吱吱”怪叫几声,痛苦地挪动着身体,后退了几步,随后又是张着血盆大口怪叫着,准备再次扑将上来。
“跑!”
山子在众人看傻的情况下,扯着嗓子大叫一声。
所有人这才缓过神来,起身就向唯一的方向撒腿跑去。
薛文化跑在汪凡身边,大骂着“是谁他娘的说动物都怕火来着,我草,狼爷我刚刚差点送命。”
汪凡应道“我靠!就你丫的刚刚那种行为就是自寻死路,有你丫这样火攻的吗?”
两人正逞口舌之快,身后传来九树的声音“我说你俩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吵着呢,有那体力就跑快点的,没看见后面那妖孽快咬着我屁股了吗?”
汪凡回头瞄了一眼,只见巨型马陆异常狂躁,怒气冲冲地摆动着身体,对他们是穷追不舍。
令人膛目结舌的是,墙上的石壁只要被它摆动的身体撞到便如豆腐渣工程般,掉下石渣了。
见状汪凡不禁心中暗叫,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昆虫界中的装甲坦克,太要命了,于是不由加快了脚步,以百米冲刺加起了速度。
九树更夸张,由于巨型马陆的触角时不时会碰到他老人家的屁股,所以搞得九树一下潜力大爆发,跟刘翔上身似的,一下就赶超了汪凡和薛文化。
“九叔!您跑什么,怎么不去收了那妖怪?”
薛文化有点跑不动了,对前面的九树叫了一声。
九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叫道“你个挨千刀的,明知茅山道术对它不起作用,还叫我去找死。”
没跑一会儿,很快前面就出现一面石墙,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间封闭的密室,只有一个入口,没出口。
九树跑的特凶,发现石墙时已经来不急刹车了。
众人本以为九树这下要碰墙了,可说知这老人家老当益壮,虽然一把年纪了,可身手还停留在三十来岁时。
只见他两脚踏在石墙上,当即施展开后空翻,而追赶上来的巨型马陆没能及时刹住,直接一头撞上石墙。
九树从它身上翻过,有惊无险的躲过。
巨型马陆这一撞可了不得,直接把石墙撞出个大洞出来,还远不止如此,石墙顶上的顶梁柱也因此砸下,好巧不巧,刚好是直接压在它的中间,这使得巨型马陆只能原地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巨型马陆体内出现通体泛蓝,内隐光晕,好似能量流动,而且滴血不挂的肉丹令人不解是何物?!
金炮说道“会不会是姓吴的说这……这什么陆的是远古生物所制?又或许它虽是蜈蚣同门,但毕竟不是蜈蚣,所以所结定风珠不同噻?”
山子持有不同看法,说道“依我看不是!或许是与传说中地球轴心所隐含的神秘力量有关!”
“从逻辑来看!山子说得比较在理!”
吴兰兰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依她所见,沙姆巴拉洞中地球轴心的神秘力量疑是上古之泪,而这颗马陆头部的定风珠会不会与上古之泪有什么联系?
因为这巨型马陆本该灭绝,可如今依然存活,这或许就与地球轴心神秘力量有关,那巨型马陆所结的丹应该不是凡物吧。
当然!她在山子等盗墓贼面前,说词稍有修改,把从山子口中得知地球轴心神秘力量疑是上古之泪,这件事说成是在桐教授那里得知。
上次与桐教授合作开木氏马帮墓时,吴兰兰提前做好了工作,得知桐教授在考古界中是泰山北斗的存在,而且专门研究古代少数民族所建并已经失消的文明,所以用他来当晃子是在合适不过。
薛文化越听越觉得这颗琉璃光彩的定风珠不是凡物,生怕金炮他们起贼心,立马说道“这按国际惯例,第一个发现新事物的人,都有其命名权,那举一反三,同理,这定风珠是狼爷我们先发现的,自然而然是我们的了。”
话音刚落,便心安理得装入囊中。
而此时汪凡正对面的木云杉正一脸惊恐万分的看着他。
一开始汪凡以为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吓到木云杉,可很快他便知不然,定是自己背后有什么?
他心头一悬,暗叫不好,立马转身看向墙后的洞口里。
这一看不要紧,三魂七魄差点没离家出走。
只见有另一条巨型马陆出现在洞内,它本来还津津有味地吃着鬼参的根须,看见汪凡后,好像是看见什么美味般,直接嫌弃它嘴里的根须,当既向汪凡扑将而去。
汪凡吓得后退一步,不慎被刚丧了命的那条巨型马陆给绊倒在地,导致扑来的巨型马陆一下压于他身上。
这一下好悬没给汪凡吓出神经失常,只觉全身炸了毛,这毛骨悚然的感觉是钻心般的实在。
汪凡用双手死死撑着巨型马陆,这时他才看清这是一只小的巨型马陆,但说小也他娘的足有三米余长。
巨型马陆的触角一直不停地在他脸上游走着,又黏又臭的垂液滴到脸上,看着它那张异形的脸,汪凡恶心得死的心都有了。
“嘴炮,快救命啊,还他娘的看着呢?”
汪凡当既向薛文化发出求救信号。
后者立马抄起工兵铲,大喝一声,工兵铲便如雨点般爆击在巨型马陆的背上。
可是无论薛文化怎么拍打,都没能令巨型马陆从汪凡身上离开。
“吴凡老弟,用玄铁弯刀。”山子在边上焦急万分的叫道。
“没办法!刀在手上抓着呢,可是我不敢放手,我最他娘的怕这些昆虫。”汪凡显得有些欲哭无泪。
巨型马陆体重远远超乎汪凡想象,它借着自身的体重,缓缓地向汪凡压近。
众人见状,顿时充分发挥起抱团取暖的精神,一拥而上,七脚八拳就全招呼到巨型马陆身上。
吴兰兰还对其开了一枪,可只有空响,看来子*弹已经消耗殆尽了,之前用得太多,没考虑到合理分配,如今是一颗不剩。
眼看巨型马陆丑陋无比的异形脸几近贴上汪凡的脸时,薛文化眼看局势危机,对汪凡大不利,当既急中生智,直接抽出冰镐,挥向巨型马陆的眼睛,没曾想还真给一镐扎了进去。
巨型马陆这一下是真吃疼了,身体向后一仰,愤怒撕鸣着,一阵腥臭之气从其口中吐出,好死不死,汪凡正当趁机起身,而那腥臭之气是扑面而来,汪凡方才与它斗力,此刻正气喘如牛,这一向里吸气不要紧,巨型马陆吐出的腥臭之气尽数被他吸进了口鼻,真是一点没浪费。
随后众人便把目光移到先前那被大巨型马陆撞开的洞口内,经狼眼手电一照,发现洞内空间还真不小,左右宽敞,前后通透,而且是个天然岩洞,但所有人都看出这是个墓穴,虽然没有石砖铺底,雕梁画栋,但洞穴中间有一具别致又新颖的大石棺。
石棺墓是亦西藏古墓葬形式之一,以新石器时代晚期至先秦时期为代表,特点是墓葬地表无封土、墓室结构简单,多为沿墓坑四壁立石板筑成的棺室,无头箱、边箱、侧室、耳室等墓葬附属设施,至于火葬、水葬、天葬是后期出现。
这从时间上倒能契合,不过令人觉得诧异的是,这石棺它不是横躺着的,而是竖立的竖棺,竖棺由八根方形长木支撑着,这些木头通体发黑,硬如坚石,横竖交错成“井”字形,将石棺包围着。
此种葬法在场的除了王铁军和三个女的没见过外,其他人都见过,没错!正是欧鲁雪山姆蚩蛊墓里发现的那种蛊苗葬法。
众人顿觉诧异不解,薛文化说道“搞什么?古象雄墓葬怎么会出现姆蚩苗墓的蛊苗葬法?这不是大腿上把脉——瞎搞么!”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琼雄金沙城与上古之泪有渊源的猜测进一步得到证实,因为欧鲁雪山的姆蚩苗墓的岩画上,就出现了上古之泪,他们姆蚩一族便一直在寻找上古之泪,而此古象雄墓出现姆蚩式的洞*穴墓,这绝不是巧合。
“原来欧鲁雪山的那个苗墓是你们发现的。”金炮冷冷说道“我们那次可被你们害惨了。”
上次这一支支锅盗墓团队在欧鲁雪山就差点与当地驻扎的部队起冲突,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那个苗墓是眼前这些自称镇墓都尉发现的。
薛文化自然明白金炮的意思,不以为意,挑衅道“不客气!而且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在,你们这些盗墓贼就别想顺顺利利的盗墓。”
山子担心又起“内斗”,连忙打圆场,“好了!事都过去了,眼下还是别多生事端了。”
井字竖棺的头顶上方既洞顶,镶有数以百计的脱壳刚玉,刚玉并非随意镶上,而是大小有分,走向有序,这很明显是一个图腾。
山子打狼眼手电照了照,说道“古老文明都有图腾,图腾就是民族文明的缩影,我们且从这方面入手看看。”
而竖棺下亦有一处用石条铺成的圆形棺床,上面也刻有一个图腾,众人从下方的图腾入手。
他们小心翼翼,像极了考古似的,轻轻地除去上面的灰尘后,图腾就清晰许多。
图腾属于虫图一类,而且不是别的,正是太阳纹图腾,上次桐教授解说此图腾是姆蚩蛊苗特有的图腾,是以蛊为素材。
自上次在欧鲁雪山再一次看见这种图腾以后,九树便花了长时间去研究,皇天不负有心人,至于是有点眉目,根据从多本古藉东拼西凑起来的线索,九树认为这是一种石虱蛊,是姆蚩蛊苗最原始的一种蛊术,因此他们以此蛊为图腾,而且这种已经蛊术已经失传。
相传这种石虱蛊可以令人起死回生,令尸体千万年不腐,不过只出现在姆蚩族第一代鬼草婆手中,之后再无人练成,因为一直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因此真假已无从考察。
金炮提出疑问道“奇怪!这石虱蛊图腾和古象雄有哪个关系噻?难不成说这古象雄的墓室里葬的是苗人的尸体?这不太可能噻!”
众人对此疑问无一知晓的,包括这一路来表现无所不知的山子也一脸疑惑,九树也不能给出一知半解的答案。
薛文化说道“实践出真知,要我说大家也别在这瞎猜了,咱直接开棺验尸不就知道了……”
他本来口气坚决,显然誓必要开棺,但话正说到一半,便见九树一脸不乐看着自己,当既话锋一转道“不……不过吧,经过我思考再三,犹豫再三后,觉得咱们做事需有个主次之分,应该把主要矛盾解决不是,所以!棺开不开的也无所谓,先找找有没有关于地球轴心的信息再说,各位意下如何?”
九树出言阻止“哑巴”破坏文物情有可原,可是支锅盗墓团队负责掌勺的山子也出言阻止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汪凡曾经听薛文化跟他说过一次,说是专业的盗墓贼必然是半个历史学者,他们对历史的研究……或者应该这么说,他们对陪葬品的研究所投入的时间不比学者专家少,如此有些人久而久之就渐渐爱上了陪葬品。
学会了欣赏它,解读它,以它为媒介去与古人隔时空对话,虽然依然会选择卖掉它,因为那是生活,但心中对它的爱也是发自肺腑的,因为那是一种“穷其时间,生其感情”的一种心理。
山子那一喊令所有人都看向他,都不解其中何意?哑巴甚至还用一种“老哥!你是不是站错队了”的神情看向山子。
只听山子说道“这是至今四千多年的一件文明产物,它是一件艺术品,其价值不可估量,不要毁了它,老朱!你是知道的!我是盗墓,但同时我也热爱文物,它们隐藏着古人的文明,它们是人类的智慧结晶,它们也有其生命,它们能告诉我们,我们的祖先曾经生活在一个文明达到何种程度的时代里……”
山子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靠近井字竖棺,那感觉仿佛是在吟诗般情不自禁,情感流露得淋漓尽致,非常的饱满有张力,又不失感染力。
汪凡都差点以为那被哑巴……哦!不对!是老朱所挟持的不是一具石棺,而是一位穿越时空的古代美女来着。
或许是山子用欣赏的眼神看石棺导致他有什么新的发现,只听他赞美的词汇是戛然而止,生硬的话锋一转,说道“这石棺被开启过。”
嗯?!
汪凡正陶醉在美女……不!石棺的形容词中,突然听了这么一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石棺被开启过?怎么可能!这种与世隔绝,人烟绝迹的地方也有盗墓贼光顾过?
可这一路来,未曾发现任何有人问足过的痕迹,况且如果是盗墓贼光顾过,现场不可能保持得这么完整吧。
所有人闻听山子此言,不约而同上前察看,全然忘记双方刚刚准备大动干戈的事。
果然!棺盖与棺身的合缝处确有被推动过的痕迹,看来这石棺真被人开启过,更匪夷所思的是,棺盖处竟有一处凹印,那显然是一枚手掌印。
薛文化下意他用自己的手掌在上面比划了一下,说道“我靠!难道这棺盖是被一掌推开的?”
汪凡说道“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凭一掌之力打开这石棺?”
薛文化说道“不然这掌印应该怎么解释?而且棺缝本来明显有注浆合缝过,不过现在这些浆明显已经被破坏了。”
薛文化在古玩街长大,对古董陪葬品一类记忆力还特好,他当既还提示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当初他们在姆蚩苗墓主室所看见的那副棺画。
当时汪凡从画中解读伏魔人把一个疑是上古之泪的宝石送到了珠穆朗玛峰。
而伏藏寺又有关于伏魔人的绘画,而这地方疑是与沙姆巴拉洞有关,又有姆蚩蛊苗的墓葬法,沙姆巴拉洞中所谓的地球轴心又疑是上古之泪,而且姆蚩一族又一直在寻找上古之泪。
综上所述,薛文化有理由相信会不会是古时候伏魔人把上古之泪送到这石棺里了?
这个分析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
不过二锤子提出问题,只听他说道“俺觉得!这一支手能不能推开石棺先不说,问题是这掌印是怎么留下的?这可是石头不是橡皮泥,不是你按一下,它就留印了。”
古时有一些江湖卖艺的杂技艺人,他们通过特制药水浸泡石头后,可以完成击掌留印,但看这明显不像那么回事,况且四千多年前还没有杂技艺人呢。
九树说道“在安徽齐云山上有一块岩石上留有一枚掌印,相传是张三丰张真人晚年得道成仙时所留下的,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能人?”
这枚掌印虽透露着神秘色彩,但从古至今奇人异士多有存在,众人三言两语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便也不再多理会。
不过奇怪的是汪凡看着这掌印,莫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鬼使神差下,他伸手在石棺上的手掌印比划着,就是这无意的举动,使他脑子瞬间闪过一个画面,画面中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他披头散发,蒙着面,用单手把这石棺推开,而此人并非旁人,正是那迷一般存在的伏魔人。
六七个人各持撬棍作业,不多时,井字形木架便被拆除完毕,随既在六七个男士合力下,将石棺直接一鼓作气打开。
棺开的瞬间,一股气味涌出,众人纷纷是捂鼻遮脸,慌乱躲开,尽管都带有口罩,但这种死人之气还是要避讳点好,免糟晦气不是。
棺中是一具女尸,由于冰天雪地的原因,女尸自然是不腐的,只是皮肤已成了酱紫色。
她带有大鹏青铜面具,看上去神秘又透着诡异,面具的眼睛部位黑洞洞的,仿佛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人看,说不出来的诡异。
女尸身着麻布织衣,衣服虽然做工比不上现在的工艺,但倒有钟返璞归真的朴素,且独具特色,而且有现在苗服的雏形,只是其色彩单一。
其实也没有色彩,又或者说颜色被氧化?而衣服的挂饰品尚未是银制,而是骨片以及骨制雕刻品,想必这在当时应该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才可以穿戴的。
虽然时隔数千年,但因为此地处于冰天雪地的山腰内,麻布所织的衣裳倒得到较好的保存。
山子觉得奇怪,这女尸的穿着打扮怎么看着有些像苗族的?
这个琼雄金沙城处处透着诡异与迷团,建筑物明明是古象雄风格的,可是墓葬形式与尸体却又是苗族的。
这时二锤子突然伸手去摘女尸的面具,众人没一个料到如此,纷纷下意识出口责怪他干嘛?其中包括金炮。
二锤子愣了一下,心想是不是自己拿面积才惹来大家伙这么大反应?不对呀!俺就是来盗墓的,不拿白不拿。
“笑话!俺来盗墓的,你们说能干嘛?!”
话音未落,面具就已经塞入背包中。
随着面具被拿掉,女尸的庐山真面目便暴露出来,汪凡、薛文化还有九树三人均都吃了一惊。
薛文化本想让二锤子把面具交出来的,但现下亦被女尸的真面目搞得没了兴趣,注意力全在这女尸身上。
九树说道“小凡!你学画画的?看看!是不是她?”
薛文化抢道,“九叔!这就不用问阿旺了,我都看出来是她了,虽然这皮肤有点儿糊了,但是看五官还有气质就是她没错!”
汪凡也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我不知道,但长得确实是一模一样。”
其余人对他们的反应很是不解,但又隐约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三个好似见过这女尸似的。
金炮问道“怎么!这女尸你们认识噻?”
“也不算认识,但是见过,”薛文化正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道“不是!我犯得着和你说这事么。”
吴兰兰的胃口正被吊起来,薛文化又不说了,她便说道“你倒是说呀!我们也听听!”
薛文化见是吴兰兰发问,便一五一十说了,原来他们三个是见过女尸的画像,就是在欧鲁雪山姆蚩苗蛊墓里,那不腐女尸的棺中那一副卷轴里。
当初桐教授担心会破坏画里的内容,便带回去在实验室里打开了,当时桐教授把画的相片发给了九树,九树又发给了汪凡。
画中女子无论是相貌,头饰还是气质包括衣着都与眼前的女尸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画中女子脖子上戴有一颗蓝宝石,当时桐教授猜测那宝石应该就是墓室岩画上的上古之泪。
可是眼前的这女尸脖子上并没有上古之泪,只有一串骨刻首饰。
二锤子听罢说道“等等!俺都搞糊涂了,山子老哥说这琼雄金沙城至今四千多年了,那当时的人不是应该光腚子,又或拿块遮羞布挡在隐私处么?怎么还有这种麻布的衣服?”
薛文化说道“你简直了!没事多看点书,也能提高提高业务水平,虽然你们是盗墓的,但不能做个文盲盗墓贼不是,人类早在……早在……哎!总之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会用兽皮制衣服了,还光腚子!亏你说得出口。”
汪凡心说,这嘴炮!还好意思说别人,自己不是五十笑百步么,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说道“纵观整个人类史,人类早在好几万年前,甚至更早以前,就已经学会以兽皮制衣了,大概是上个世纪90年代,有考古学家在俄罗斯北部的冰冻岩层之中发现了一具至少十几万年前的男孩遗骸,你们可晓得男孩身上穿的什么?……
二锤子悻悻然说道“这不白瞎耽误功夫么,四千多年前的人类可能还只会涂鸦,哪里能会写字?要俺说甭找了,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分了算了,回去就和老板说,上古之泪没找着得了。”
山子说道“文字记事只是其中一种载体,古人也多有用图画来记事,特别是上古时期的人类,咱们要是找着相关图画许兴也能找到上古之泪的下落,或者与之相关的线索。”
金炮一心只想找上古之泪,解其家族诅咒,也说道“对的噻!二锤子!别抱怨了!快点找。”
正当他们在交谈时,汪凡脑中忽然又闪现过一些画面,画面中有一面石板,上面隐隐出现一些类似文字的符号。
吴兰兰见他呆呆站着不动,以为他身体不舒服,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汪凡说道“没有!只是我好像看见一面石板上有文字。”
“哪有石板?只有一面石棺盖,怎么!难不成墓志铭刻在石棺盖上不成?”
薛文化的随口一说,倒提醒了自己,说道“我靠!狼爷我知道了!咱们忘了检查石棺盖了,上次在姆蚩洞墓里,棺材盖上就有棺画还记得吗?”
先前他们合力开启了石棺后,便就近随手一放,都没去在意,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石棺上的不腐女尸上了。
现下听薛文化这么一说,每个人都下意识看向那面正面朝上的石棺盖,并合力将其翻了过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棺盖内果真有一些奇怪的碑文在上面,都是一些图与字结合的象形字,但明显不是象雄文,反倒更像是甲骨文。
看见这如天书一样的甲骨文,大家不由都面露难色。
本来他们以为白忙活一场了,因为谁看得懂这种甲骨文天书呢。
可不想山子这时急急忙忙从背包中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出来,可见笔记本已经斑驳破旧,经过多次修补。
只听山子激动说道“这是我爷爷与他认识的考古朋友穷其一生所收集的甲骨文大全,并有详细的翻译注解。”
这当真的是物极必反,之前他们倒霉透顶,还险些丧命,现在却时来运转,一切开始向着顺利的方向发展。
众人废话不多说,当既依照笔记本上的注解,逐字逐句的翻译起石棺盖上的甲骨文天书。
经过长达三个多小时的作业,百来字的甲骨文天书总算翻译得七七八八了,通过整理,得知了大意。
碑文大意如下:
“上古时期,华北大地九部联盟,蚩尤为大酋长,曰九黎部落,九黎九部有苗蛊一族,曰姆蚩族,天赐族长襁褓,为一女,取名姆蚩丹心,时过境迁,昔日女*婴成材,凭一手虫蛊巫术拨尖绝项,兴旺姆蚩。
女大十八,谈婚论嫁,中意一人,曰伏魔人,两情意和,伏魔人赠以神石,曰上古之泪,此石乃不周仙山神石,以作订情信物。
可惜好景不长,恨君心恋她人,丹心心有不甘,以精血设立蛊盟,众蛊女合力下千年蛊咒,从此与君势不两立。
此后,伏魔人西上,灭迹黄河,姆蚩丹心亦西随,多年寻郎无果,含恨嫁以象雄王,那年正当花信之年,可因情仇难舍,积怨成疾,终耗尽阳寿,因不愿芳容残败,以石虱蛊保尸,永世长眠……”
翻译出碑文并解读后,众人无不骇然失色,特别是汪凡这边的人,因为从碑文上的翻译,不难理解,这不腐女尸不是旁人,正是姆蚩蛊盟创始人姆蚩丹心。
“我靠!对了上,全都对上了!”
薛文化突然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搞得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苏芳婷说道“什么对上了?你说清楚!没头没尾的。”
“卓玛泪措的神话传说呀!”薛文化显得很激动,“你们好好想想,卓玛泪措的神话传说是不是和这碑文讲的一模一样!”
汪凡回忆了一下卓玛泪措的故事。
说是远古时期,一个叫“心”的姑娘,从东方来西藏寻找情郎,可情郎早已忘记她,最后在她生命走到尽头时,流下一滴泪,化成了卓玛泪措。”
千年蛊咒是什么?在场的可怕着有九树和山子说得清楚。
可是九树见汪凡看了自己一眼,马上说道“哎!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知道!”
汪凡便把筹码都压在山子身上,希望这个行走的盗墓百科全书可以给出一知半解。
山子不由陷入一阵沉思,好像在不断的回忆着什么,随后才张开口道“要说这千年蛊咒,流言蜚语不少,具体的一些情况我也不敢打包票,但是曾经听我曾爷爷说过……”
“曾爷爷?!我靠!敢情你是一盗墓大家庭呀!”
薛文化一听到山子说“曾爷爷”三个字时,当既脱口而出,但见所有听故事的人都用责备的眼神看向他时,立马道歉:“对不起!我无心的……这就闭嘴!”
说罢!并在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这事还是得从棺中这女尸说起来。”
说着!山子指着碑文,众人则围团倾听,毕竟这种神秘又古老的秘密总是能勾起每个人的好奇心。
“就如这碑文所言,姆蚩丹心当年喜欢上一个叫伏魔人的男子,可是好景不长,谁也没想到后来伏魔人喜欢上别人,所以姆蚩心女便下了一个不解的千年蛊咒。”
“而据说蛊咒的大意就是诅咒伏魔人与他任何心爱的女子永世不得长相厮守,相传只要是与伏魔人在一起的女子,最终都会走向灰飞烟灭的结果。”
山子说到这里,汪凡脑中突然咯噔一下,只因想起姆蚩苗中棺画上的内容,棺画上蒙面的伏魔人一拉那个蒙面女子的手,蒙面女子便灰飞烟灭,从这看来,山子所解释的千年蛊咒还真有一定的依据。
据山子介绍,蛊咒还远不止如此,姆蚩丹心还诅咒伏魔人长生不死,要让他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敢在一起,还让他看着自己的朋友,亲人以及所有身边的人一一老去,离开人世,而伏魔人却要承受长生不死的代价,和永世的孤独,这就是姆蚩丹心对伏魔人移情别恋的惩罚。
“我靠!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阿!”
薛文化听后不由一句感叹,却惹来在场所有女性同胞的不满。
他见三个女人都用“抽筋扒皮”的眼神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嬉皮笑脸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各位姐姐就当我没说!”
接着转移话题,问山子“那后来伏魔人去哪了?他不是长生不死么,那岂不是还尚在人世?”
山子说道“不知道,后来再也没人见过伏魔人的身影了,而且这毕竟只是一个传说,没有文献记载,所以留下来的信息如凤毛麟角。”
“实不相瞒,我一直也觉得这就是民间传说,起码在这次发掘之前,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可能有点其他可能性了!这就是考古有意思的地方,通过出土文物,去佐证历史以及传说。”
薛文化心道:我靠!这不务正业的盗墓贼又来了,又开始狗走猫道了,真不知道考古学者们要知道一个盗墓老贼一直抢他们的台词,会是什么心情。
汪凡猜测所谓的伏魔人千年不死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地球轴心的神秘力量影响过,所以长生不老?
传说中沙姆巴拉洞的地球轴心不是含有一种特别的生物保护场,一旦获得,就可以使人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么,或许千年蛊咒也是用地球轴心的神秘力量为媒介所下的诅咒?!
正当汪凡胡思乱想,在脑中进行各种假设推演时,又听山子说“而且我听我爷爷说过一嘴,说是伏魔人自从中了千年蛊咒后,身上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记号,是一种类似太阳的记号,至于是在什么位置,没人说得清楚。”
薛文化闻听此言,立马下意识用一种特奇怪的眼神盯着汪凡看,跟看什么怪物一般。
众人一听王铁军说出事了,便纷纷看向他。
王铁军没回答,而是用手指了指石棺,示意其他人自己看。
汪凡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心都给提到喉咙眼了,草它姥姥的!石棺里的女尸居然不见了,这下是真的活见了鬼了。
二锤子不由得结结巴巴说道“哎呀!他……他大爷的!尸……尸体呢?”
由于刚刚他们每个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石棺盖的碑文上,任谁也不知道女尸是怎么消失的。
莫非她自己走开了不成?
薛文化说道“不会是这女尸见我们揭她老底,不开心便诈尸去搬救兵来收拾我们了吧。”
苏芳婷本来就处于不安中,对薛文化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别耍嘴皮子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噻!”
金炮也颇为紧张,抛给薛文化这么一句。
“停!你们别再互掐了!现在不是时候!”
九树怕他们要是再闹起来难免误了事,立马在薛文化反驳之前掐住了他的话头,不让他说下去。
这时洞察秋毫,善于找线索的吴兰兰马上就发现石棺里有一处奇怪的地方,只听她说道“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闻言不由围拢上去,只见先前不腐女尸站躺的位置处,也就是石棺底面,竟然有一个半经不足三厘米的小泉眼。
众人均觉得奇怪,怎么这石棺内会有一个小泉眼?
他们打着狼眼手电凑近观察起来,每个人都好奇这泉眼里面有什么,是干嘛用的?莫非女尸的神秘失踪跟这奇怪的泉眼有关不成?
山子队伍中那跟哑巴一样的老朱忍不住好奇,正想拿手触摸泉眼时,便被山子及时阻止“别碰,你看这棺底极厚,正常的棺底没有这么厚,怕是暗层,保不齐有机关。”
老朱见山子表情严肃,意识到严重性,正准备收回手时,正见从泉眼里钻出一只指关节大小的甲虫来。
甲虫长的奇丑无比,乍一看还以为是外星生物。
整只虫呈现两头尖中间肥的橄榄球状,圆鼓鼓的,背上是叠加而长的甲壳,甲壳为淡淡的棕色交加暗红色,支肢状的触须下一对带尖勾的前脚,并有不下余十二条的支肢脚,脚端均有钩子,尾部就像龙虾的一样。
乍这么一看,这甲虫也就是丑,倒不像是什么凶虫,可谁知它一下跳到老朱来不及收回去的手上时,本性大露,一不留神便钻进老朱的手中。
众人均吃了一惊。
汪凡更是只觉得头发好悬没竖起来,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只见老朱手臂顿时鼓起一包,顺着手臂向上游走。
山子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汪凡腰上抽出玄铁弯刀,手起刀落,一刀将老朱的小臂砍断。
老朱立马发出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小臂当既掉落在地,那只甲虫也随之钻出,老朱大怒之下一脚就踩在甲虫身上。
就在大家以为甲虫必死无疑时,只听老朱又一声惨叫,人也随之躺地。
这时汪凡方才看见老朱的鞋底破了个洞,想必是那甲虫从其脚底板钻入了,速度尽能如此之快!
这一幕,可谓是把在场每个人吓得魂不附体。
就在山子又准备起刀时,汪凡及时抓住他的手,抢回玄铁弯刀,阻止道“别砍,你这一刀无法砍断他的脚,到时岂不是让他承受两种痛苦。”
嘴上这么说,心里则暗想这山子也太心狠手辣了,果然不是善类。
众人还来不急细看老朱痛苦挣扎,苏芳婷与木云杉突然同时发出一声尖叫,只见石棺内的泉眼里不断地涌出大批的甲虫。
数以千计的甲虫就像冲破河坝的洪水般,势不可挡的涌出石棺。
见状,众人也无暇顾及倒地的老朱,纷纷逃命避开这些如地狱来的甲虫。
巨无霸巨型马陆横在洞口,想出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特别是洞外的密室里还躺着一大一小的巨型马陆尸体,想来是它老婆孩子,这货八成是明白了汪凡这些入侵者是它的杀妻杀子仇人,准备拿他们祭它苦命的妻儿。
众人眼看巨型马陆马上就要收拾完那些石虱蛊了,接下来被收拾的对象岂不就是他们自己,这还了得。
可是有巨型马陆镇守出口,汪凡等人岂是说破便破的。
都说急中生智,可此时此刻汪凡那脑子就是想不出一招半式的法子出来。
薛文化是真急了,踢一下汪凡的屁股,急道“阿旺,你不是自称小百科全书吗?你丫倒是想想办法,再不行告诉我们这巨无霸妖孽的弱点习性也可以啊。”
薛文化这一脚……不对!是这一句使汪凡是醍醐灌顶,从巨型马陆的习性中一定能找出对付它的办法来。
汪凡当既说道“书上说这巨型马陆就好腐尸的味道,因为腐尸里有一种生物碱可以满足它分泌毒液,所以在有腐尸的情况下这货通常先选择腐尸为食。”
我刚说完,众人便不约而同地看向姆蚩丹心的尸体,准备以她来作诱饵,汪凡随着大伙的目光看去,只见女尸已经被不少石虱蛊搬移位置,眼看已经快移进石棺内了。
虽然如此做有点违背仁义道德,显得良心让狗给吃了,但好过丢了性命呀,况且这姆蚩丹心以巫蛊之术害人,也不是什么好鸟,生前肯定没少干坏事,现在死了四千多年了,还能救我等一命,也算她功德无量了。
汪凡是这么想的!可是不想山子突然跳出来阻止他们。
只听他说道“我们还是别打女尸的主意了,这种千年不腐的老尸最邪门,小心遭报应,依我看另想办法得了。”
金炮说道“你是有病噻?都生死关头了,还要高唱你那套“爱文物护冥器”的理论是不是?快别枉做活菩萨了。”
只听山子冷冷说道“好好想想“阿依慕女尸”的事吧!”
听山子这么一说,汪凡不由咯噔一下,心中莫名蔓延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害怕,不敢再打那仡姆蚩丹心女尸的主意。
在汪凡读大一的某天晚上,宿友们都睡不着,便轮流讲故事,当时薛文化讲的故事就是这阿依慕女尸的事,据他所说,这是在盗墓界中广为流传的。
话说民国时期的新疆军阀割据,其中不乏有些曾经靠盗墓发家筹备军饷的,有这么一天,一支打着军事演习晃子的军阀势力进入无人区沙漠盗墓,他们疯狂的投掷炸弹,结果还真就给炸出了一具戴有黄金面具的不腐女尸出来,队中狗头军师读过书又喝过洋墨水,根据古墓形似太阳判断是神秘消失的楼兰古国王墓。
女尸的墓志铭介绍女尸名为阿依慕,是西域其它城邦小国嫁过来的,老外最是稀罕新疆的干尸,而这阿依慕女尸死而不腐肯定能出手一个好价格,于是军阀便将女尸连同陪葬品一同运走。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具阿依慕女尸与大多神秘传说中的女尸一样,是带有诅咒的。
就在当天晚上,队中就有士兵神秘死亡,离奇的是死去的三个人检查不出任何外伤,属于猝死。
而且三人脸上均长出金黄色的绒毛,约有三四厘米长,更诡异的莫过于他们的脸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形,形似动物,有那么点像狐狸的。
队长下令就地掩埋,队伍继续行军,而就在快离开无人区进入驿站之前,所有的骆驼突然发疯,开始对人进行攻击。
好在带队长官下令枪击了发疯的骆驼,这才及时止损,不过大量青铜器以及陶瓷等陪葬品都在混乱之中丢失,但好在阿依慕女尸还在,不过女尸切开始出现了脱水的迹象,逐渐向真正的干尸发展。
当晚到了驿站,所剩无几的队员均以为离开了无人区沙漠就没事了,个个四仰八叉的躺下,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可事与愿违,当晚就又发生一起怪事,睡梦中某个士兵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起床查看,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就在士兵刚要躺下去时,那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当他再次开门时,发现原来敲门声不是门外传来的,而是隔壁房间里传出来的,奇怪的是那个房间是放棺材的,怎么会有敲门声?
当初听这个故事时,汪凡不以为意,整个故事没有明确的地理位置,明确的时间以及明确的人名,这明显就是一个骗鬼的故事么。
其目的应该是在教育盗墓贼要有人性,动了陪葬品也就罢了,万万不敢动死者,毕竟那是死者最后的尊严,不可践踏。
可现在当着四千多年的姆蚩丹心尸体面前再回忆这个故事,他不由得背脊发寒,不得不敬畏起这些千年不腐的女尸。
先不管科不科学,起码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前一段时间运输姆蚩石尸的飞机莫名其妙坠机事故,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汪凡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也不敢打动姆蚩女尸的念头。
不过说到尸体,除了女尸,倒还有一具,那就是刚死于石虱蛊口下的老朱,他不是千年不腐女尸,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况且盗墓贼生前没干什么好事,死后能以已之身救其八人之性命,这就是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想来到了阎王那,也有了与之谈判不下十八层地狱的筹码了。
尽管这么做也忒缺德了,但这就是人性,生命面前,人性如此,这就是原始本性。
众人下意识都想到一块去了,废话不多说,汪凡与金炮还有二锤子以及薛文化四人,竟出现史无前例的默契,一同来到老朱尸体旁边,四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了其意,正准备搬起尸体作诱饵抛出去时。
站在汪凡与薛文化对面的金炮与二锤子突然就撒丫子跑了。
汪凡与薛文化两人不明所以。
汪凡正准备开骂,但只一瞬间,他就怔在原地,顿时明白了什么,下意识转头望去,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禁不住双腿发软,真是好悬没吓尿了。
只见巨无霸巨型马陆正于他背后弓起身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这是一种死亡凝视,更是一种死前审判,令汪凡对刚刚屠杀它一家子的罪行而忏悔。
如此近距离看这条巨无霸马陆,才深有感触什么叫武装到了牙齿,这一身铠甲油光发亮,泛着淤血一样的暗红色,仿佛本身就代表着死亡,更似那从十八地狱爬出来索死的罗刹恶鬼。
真正的威胁想来也不过如此了吧。
面对不足半米,一直滴着口水的巨型马陆,汪凡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只要稍微一动,还没跨出第一步就先成为它嘴下的亡魂。
汪凡不由咽了咽口水,紧握玄铁弯刀的手心已然汗如豆大,暗忖道“好么!居然非要你死我活,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只要你丫敢先动,老子必使出全力砍你两刀先,哪怕死也占你丫点便宜。”
“就现在!……跑!”
僵局只持片刻,这时只听薛文化大喝一声。
随后只见一大块岩石如炮弹般,从他双手直径飞向巨型马陆的头上。
薛文化力拔山兮的神力也不是充话费送的,这一下真叫巨型马陆吃了记暗亏,身体重重一偏。
汪凡则趁这个空隙间,撒丫子就跑,可由于时间太短,他深知巨型马陆的速度之快,所以迈开步子的第一处位置是往巨型马陆边上的柱子跑去。
这个洞墓有几根石柱,不过这些石柱并没顶到洞顶,它们只是围成半圆型,像是某种祭祀所用的媒介。
就在汪凡身体刚刚跑到柱子的后面时,眼角余光正见巨无霸马陆已经扑将而来,它这一下直就把柱子撞得几近倒塌。
汪凡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巨型马陆已经发起第两次袭击,只见它直接绕过柱子,从汪凡侧方袭来,电光火石间,汪凡是连滚带爬,凭借矫健灵敏的身手绕到它的尾巴处。
由于巨型马陆的身体过长,所以尾巴基本上还在洞墓的洞口处。
汪凡本是有机会跑出洞口的,可是让他背上贪生怕死,抛弃兄弟的名义,他可承受不起,尽管在第一时间出于保命的本能反应下,确实动了一下念头,但还是放弃了,而是直接跳上巨型马陆的尾巴,手起刀落,一刀狠狠地扎了进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身影扑向吴兰兰。
是王铁军!他不顾一却扑到吴兰兰身边,单手抱着她,双双卧倒,这才有惊无险躲过巨型马陆的攻击。
巨型马陆第一次攻击不成,便弓起身体,再一次张开血盆大口,这次汪凡岂能让它得逞,立马从边上的柱子踏两脚,借力扑将到它的身上,一刀捅入背部,随后单手抓住这货的脚,手中的玄铁弯刀是一刀接一刀,在它原有的伤口上又猛补了数刀。
巨型马陆遭到攻击后,便放弃了刚刚起身的王铁军和吴兰兰,身体野蛮疯狂的甩动起来。
汪凡被其甩得五脏六腑好悬没震碎,势如暴风雨海面上的一叶小舟,好不惊心动魄。
汪凡终归吃不住巨无霸的力道,整个人像沙袋一般被甩了出去。
这一下差点没把他的骨头给摔散架了,他躺在地上破口大骂“你……大爷的。”
骂声刚落,巨型马陆已经扑将过来,血盆大口犹如地狱敞开的大门,密密麻麻的锯齿上还滴着它那黏糊糊的口水。
形势突然,根本没给汪凡时间躲闪,想来他这下是难逃魔口,要英年早逝了。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的眨眼功夫间,两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汪凡身边,那不是旁人,正是九树与薛文化
“吃你狼爷一脚!”
薛文化一声爆呵,一记重蹬腿已经破空击出,加上九树用身体去撞,两股力量拧成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及时把汪凡从巨型马陆的魔口救下。
不过薛文化这一脚起重了,巨型马陆身体偏移后,他没能收住脚,一脚落空,直接踩到汪凡肚子上。
“哦!……”
汪凡一声惨叫,好悬没把没肠子吐出来,当既捂着肚子,骂道“我草!死嘴炮,你他娘的对老子是有仇还是怎么滴?”
还不等薛文化解释,先听九树那边一声抱怨“哎呦!……我这老腰呀。”
只见他反手捂着的腰,不由分说就责怪薛文化“好你个小子,不是说好用身体撞么,你怎么出尔反……。”
还不等九树说完,巨型马陆已经调整好身体,发疯般再次向他们蹿来。
见状的九树连“跑”都懒得喊一声,灰溜溜迈开步子就是跑。
汪凡和薛文化自是不必多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各顾个的撒腿就跑。
汪凡慌不择路跑到金炮身边,而巨型马陆是紧追不舍,就属狗皮膏药的,真黏上了汪凡。
“瓜娃子!老子想到逃出去的办法了噻!”
金炮一边跑一边说着,还时不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情况。
“少废话!快说吧!”
汪凡应一声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就拐了个弯,及时避开身后的巨型马陆。
金炮见巨型马陆没追他,便停下歇了歇,喘了两口大气,才开口道“刚刚就是因为这巨无霸的身体缠在石柱上才把石柱拉倒,现在只要让它把另一根石柱也缠倒,这样我们就可以顺着塌方柱子爬上洞巢,如此就可以出这鬼地方了噻。”
汪凡已经没多余的体力出声回应了,只得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薛文化吆喝一声,薛文化秒懂,便把仨女的叫到离洞口最近的地方,方便等一下她们先爬上。
随后汪凡再次拐了个大弯,直接把身后的巨型马陆引到他们指定的石柱上绕了一圈。
而这时早己准备好的薛文化、山子还有金炮、王铁军以及九树和二锤子,六个大老粗的爷们齐齐扑上巨型马陆的尾巴,死死将其拉住。
光薛文化与二锤子的力量就不容小觑,更何况是六个人加在一起,而且这些人个个常年从事户外活动的,哪个是吃干饭的,都有一把子力气。
尽管他们六个被惯性拉扯了一下,但计划还是完美成功。
巨型马陆追汪凡的惯性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就把石柱扯倒,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岩石崩裂的声音,石柱一塌,叠在先前那一根上,正好形成一个斜度,吴兰兰等人一看,马上顺着石柱爬上去。
也不知这大黑狗到底是何来历?异常凶猛,在急闪避开巨型马陆如蛇形出击的扑击后,反身扑将上去,一口咬住它的身体撕扯着。
但见猎物的外壳没被咬破,当既利嘴一斜,一口咬住其两支支肢脚,这一口下去势不可挡,巨型马陆的两支支肢脚当场折断。
巨型马陆深知遇见对手了,加之杀红了眼,只好以命相博,从当前形式来看,双方势均力敌,谁都没明显并没讨到好。
两兽均非池中之物,一兽是远古昆虫霸主,一兽是威风凛凛的神秘黑犬,双方已处在生死相博的高潮。
正当大黑狗与巨型马陆转着圈圈撕咬时,巨型马陆凭借身长优势,如龙卷风般一卷身体,瞬间缠起大黑狗,随后一口咬上其后小腿上。
汪凡看得心头不由一拧,更是听见大黑狗一声狂吠,不过它果然是实力爆表,在自己被咬的同一时间,用前脚按住巨型马陆的身体中断,张大长满獠牙的嘴一口咬上,甩着头扯咬,还发出“呜呜”声,场面看得众人热血沸腾与心惊胆战。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得破了这巨型马陆的外壳才能将其毙命,可是汪凡他们几个凡夫俗子也只能看着干着急,谁也帮不上忙。
而便在这时,汪凡突然想起之前他用玄铁弯刀把巨型马陆的背上捅出了几个口子,这就是破了巨型马陆盔甲一般外壳的突破口。
于是他也不管大黑狗能不能听得懂自己说话,大叫一声“快对着它的伤口咬。”
大黑狗果然还是听懂了,只见它奋力挣扎着从巨型马陆曲卷起的身体内钻出,然后两支前脚死按着巨型马陆的头,当既一口咬上它背上的伤口。
果然不出汪凡所料,这一口下去,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咔嚓”响,接着大黑狗一扯,就把巨型马陆的整块外壳扯下,外壳带着血肉脱落,巨型马陆吃不住痛,顿时铠甲加持的怪躯扭动起来。
正好又把其腹部暴露出来,大黑狗打铁趁热,见机又是一口咬破其腹部,它独特的前颚与獠牙杀伤杀非同小可,纵然是铠甲加持的巨型马陆现被破了防,已然是城门大开,大势已去,经不住大黑狗的连续撕咬,象征性的扭动了几下,庞大的身躯便屈圈起来,就此没了气。
见猎物已阵亡,大黑狗咬着巨型马陆的头左右猛甩几下,又用前脚去拍了拍对方,确定已经了结了这货的命后,才跟没事似的,慢慢悠悠走到一旁去舔噬自己的伤口去了。
半路杀出的神秘大黑狗以王者的姿态结束战斗后,汪凡他们第一时间不是质问突然出现的神秘小女孩,而是给山子包扎伤口。
汪凡对山子说道“我算到三,就拔出冰镐,你忍着点。”
山子一咬牙,刚点完头时,汪凡便直接拨出,连一都没数一下。
“我草!”
山子吃痛,下意识骂一声,额头的冷汗不禁如豆下。
汪凡这都是跟以前武校的教练学的,他练武那会儿,跌打损伤是家常便饭,有时脱臼了,教练就是这么忽悠人来正骨的,这也是为了避免造成心理负担。
汪凡一边按住山子的伤口一边对旁边的苏芳婷说“快!医用紧救包。”
早已经准备好的苏芳婷立马对其进行包扎,可奈何伤口太深,根本止不住血,血就跟泉水似的,止不住向外冒。
“你们这样是不行的!他伤口太深了,这样止不住血的,你们赶快去巨型马陆的头里取定风珠,那东西对止血和骨伤有奇效。”
一旁的神秘小女孩奶生奶气说着,但见所有人都用质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又道“方法告诉你们了,信不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小女孩还是奇怪,明明看着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但说话的那种神态跟个历经沧桑的小老太似的。
不管行不行总得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了,汪凡当既把玄铁弯刀递给薛文化,让他去取,并让他把背包里的那颗也拿出来。
薛文化浑不吝从背包中取出定风珠,并接过玄铁弯刀去了。
不多时回来后,在神秘小女孩的指导下,汪凡用弯刀将两颗定风珠削开,自内部倒出一些晶莹剔透的蓝色液体,均匀地涂抹在山子膝盖处的两边伤口上,再用绷带进行包扎。
还真别说果真有奇效,简直立竿见影,不再有血渗透绷带,山子也表示冰冷冰冷的,对缓解疼痛有一定效果。
看来这定风珠果真不是凡物,想来也是,毕竟是远古生物体内所结,又可能受地球轴心神秘力量影响过,岂能是池中之物。
待一切完事后,山子说道“吴凡老弟!大恩不言谢,我山子欠你一命,对了!我的真名叫赵磊落。”
汪凡心说你可快别谢我了,等从这里出,我亲手把你送进局里以后,到时你别问候我祖宗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馨馨说她口中的榕老是伏藏寺的护伏喇*嘛,汪凡他们理所应当就认为是之前见的那一位。
可是馨馨说“不是!榕老你们没见过。”
汪凡立马想到那处令他觉得奇怪的禁区阁楼,便问馨馨这所谓的榕老是不是就在哪里?
答案自然是,而且馨馨还坦白之前汪凡看见的那张白色的鬼脸与那故意干扰他们的声音确实就是馨馨和大黑狗所为。
原因是因为榕老不想让汪凡他们发现琼雄金沙城里的姆蚩丹心女尸。
汪凡接着问“馨馨,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姆蚩丹心女尸呢?是不是和沙姆巴拉洞有关?”
馨馨的大眼珠子转了转,调皮说道“榕老告诉过我,说寻方外之境的坏叔叔你很聪明,那坏叔叔就自己猜吧。”
说着还伸出肉嘟嘟的小拇指要跟汪凡拉勾勾。
汪凡心想这不耍无赖么!自己肯定不能答应呀,便说道“你让我猜,起码给点提示吧!”
“不行!你自己猜吧!”
小孩子心性就是玩,哪里懂得汪凡心急如焚的心情。
汪凡灵机一动,说道“要么这样!我问你答,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我想想……那好吧!”
见馨馨答应了,汪凡不由暗忖,就算你活了快一百岁了又怎样?还不是小孩子,哪里懂得大人世界的“阴险”,还不是乖乖上当受骗么。
可他这还没高兴一秒钟,馨馨当既又说道“不过坏叔叔你只能问三个问题。”
说着!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再次强调一遍“只能三个哦,你好好想想再问。”
我靠!汪凡暗骂一声,心说:谁说小孩天真无邪的?这套路玩的可一点也不比老子差,也对,毕竟是快一百岁的小孩了。
汪凡讨价还价道“三个太少了,怎么说也得十个!”
“不行!就三个!要不问馨馨可走了。”
“哎!别走呀!怕了你了,三个就三个!”汪凡想了一下,问道“伏魔人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馨馨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随后说道“已经一个问题了?”
我靠!草率了,汪凡暗叫一声不好,这时薛文化抢问道“我问一个!馨馨!这里是不是沙姆巴拉洞,地球轴心是不是在这里?”
馨馨说道“你这是两个问题!你到底要问那个?”
薛文化不假思索说道“第二个!”
馨馨说道“没听榕老说过这里有地球轴心!”
薛文化听她这么回答,肯定不答应呀,说道“不带你这样的!这不是坑叔么!你这就跟没回答一样!这个问题不算,我重新问你一个!”
“嗯!……”馨馨想了一下,“那好吧!胖叔叔快问吧!”
薛文化被闪了一下,说道“哎!叔叔这不叫胖,叫壮!记住了没?”,说完这一句,才接着说道“你是在哪被副射的?要具体位置!”
“这个我真的没印象了,我当时才下岁,又过去九十几年了,只记得那天好多好多的人,他们把馨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进一个很黑很黑的山洞里,山洞里很大很大,我们走了好久好久,路上馨馨都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和榕老在一起了。”
馨馨说罢,当既想到什么又补充“馨馨还记得山洞里很冷很冷,还有冰川,嗯……!就这么多了,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那些给你打扮的人都是什么人……”
薛文化是脱口而出,汪凡及时把他的嘴捂上,急道“这个不算,馨馨可以不回答。”
因为想来,当时六岁的小孩哪里说得清楚,再说了,这都过去九十几年了,那些人估计死绝了,问了也白问。
“好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坏叔叔你快问吧!”
汪凡问道“姆蚩丹心女尸是不是与沙姆巴拉洞有关?”
馨馨不买帐,说道“你果然是坏叔叔?我说了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你自己先猜为什么榕老不让你们发现姆蚩丹心。”
山子为了增加说服力,先解释了什么是镇墓都尉,只听他说道“这镇墓都尉,大概意思就是指“看守冥界的武官”,然而,也可以理解为“地宫守门的武官”,至于起源还得从曹操的摸金校尉说起。”
“三国时,因为曹操设立摸金校尉,以盗取先人陵墓,增添军饷,身为汉室宗亲的刘备自然不能容忍,便命诸葛亮组建一支阻止曹操摸金校尉的小部队,为了不惊动曹操,诸葛孔明便暗中寻找人才,后来寻得一些人。
这些人都为江湖术士,个个深藏不露,懂占星卜卦,奇门遁甲,风水秘术,但是大伙逍遥自在,闲云野鹤惯了,决计不愿意在朝认职,随军打仗,诸葛亮便没留他们在刘军,只是达成协议,立下契约,在需要执行任务时凭一纸诏书召集而起,并只给都尉之称,不受其权,但执其命,事成提赏,并享军饷,而这个神秘组织就是我刚刚说的“镇墓都尉。”
“因为镇墓都尉的特殊性,导致存在许多不稳定因素,所以当时这还不算一个完善的组织,后来随着历史发展,摸金校尉被历代军阀暗中组建,而镇墓都尉一如既往潜在江湖,所知及少,只见于野史《汉书.外八门录》有见零星记载。”
“镇墓都尉其主要目的是与官盗摸金校尉斗,一般由宰相诸侯等权贵召集,在南朝宋前时期,废帝刘子业曾设立过摸金校尉一职,由于刘子业昏庸无能,凶残暴虐,滥杀大臣又是出名的乱*伦皇帝,他根本没有治国之能,大部分的经费都是他那支摸金校尉给他从墓里掘来的。
刘子业的行为令他叔叔很不满,为了断了他的军饷,刘子业叔叔湘东王刘彧便暗中诏书重组镇墓都尉。
而这一时期的镇墓都尉也得到了发展,使其更加完善,刘子业倒权后,他的摸金校尉就散伙,而镇墓都尉继续零零散散潜在江湖,并从此由父传子业的形势发展,代代相传,也有收外徒的,但是极少数。
再后来摸金校尉发展成民盗,不再为官盗后,镇墓都尉便渐渐销声匿迹,消失在外八门之中,尽管如此,镇墓都尉依然谨记祖训,与摸金校尉不两立。”
“到了民国年间,战火连天军阀割据,有不少军阀都是依靠盗墓起家,这一期间摸金校尉这种专业盗墓贼大兴四起。
同理,作为摸金的克星镇墓也在那期间得到了空前绝后的发展,在孙殿英盗发慈禧太后陵后,爱新觉罗·溥仪,在一位奇人的指点下,重组了镇墓都尉。
我曾祖父也是那时得知原来我赵家曾是镇墓一脉,不过镇墓都尉的发展终归是昙花一现,随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所有已知的镇墓都尉都参军抗日,自此镇墓便没再被重组过了。”
“而我们这一帮人都是被一个神秘大老板组建起来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人,有摸金校尉,有没有传承的散盗能人,还有我这个不称职的镇墓都尉。
只是我一直以盗墓贼的身份隐藏自己,而至于组建我们这一帮人的目的,你们也知道了,就是为了寻找疑是蕴含地球轴心神秘力量的上古之泪!”
吴兰兰听到这,还是忍不住问“大老板你们没见过面吗?”
山子这种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又当过侦察兵的,绝非一般人,说他是人精也不为过,他自然对吴兰兰的身份有所怀疑。
只听他叹气说道“关中文侦刑警我也没少打过交道,看这位美女你肯定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你如果不是警察,就是考古派系的,但你身上没有那种土腥子味,所以你应该是警察吧?”
山子所说的“土腥子味”并不是意指某种味道,而是暗指职业对人所产生的气息以及气质,这是一种抽象概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就像同样一个老刑警与一个老罪犯,两人要在路上碰见了,可能都不需要多说一个字,便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份。
这个所谓快一百岁的馨馨带着众人向出口的方向走。
薛文化一路喋喋不休问道“可爱的馨馨!最后问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密室那几个塔葬里的活佛尸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长得和伏藏寺里的那些护伏喇*嘛一模一样?”
在薛文化再三追问下,馨馨不耐烦说道“你这个胖叔叔好烦人,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了,那是因为你们喝了雪尼朗的眼泪,所以产生幻觉!之所以让你们喝雪尼朗的眼泪是为了吓走你们,可是没想到你们发作得晚,所以榕老才叫我来吓你们!总之就是不让你们发现仡轲丹心的尸体。”
薛文化随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喝了雪尼朗的眼泪了?”
“自己猜!馨馨已经多回答你们一个问题了!不能再问了。”
馨馨小孩子心性又开始玩起猜谜游戏。
吴兰兰说道“馨馨!兰兰姐姐猜,肯是我们喝的雪水中加入了雪尼朗的眼泪对不对?”
“这位漂亮姐姐好聪明,猜对了!”
馨馨边走边说还边鼓掌。
榕老告诉过馨馨关于琼雄金沙城一条隐秘的出口路线,但她也没走过,甚至说不清具体路线,只能依告汪凡他们自己找。
众人均认为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漫无方向去找,必须要头脑指挥双脚,于是便各抒己见,充分结合了每个人的思路,最终通过投票,决定先回到发现疑似穷奇残骸的地方,看能不能从哪里找到突破口,理由是因为那地方汪凡有很强的即视感。
众人到达目的地后,经过那个黑洞洞的神秘洞口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看向洞内深渊般的无尽黑暗,心中或许都是同一个疑问,这真的不是沙姆巴拉洞吗?
薛文化还是没忍住,问馨馨“馨馨!你看!这个山洞像不像你当年被送进去的山洞?”
馨馨看都懒得看,说道“都说了,这里不是方外之境,你们就别惦记了。”
众人在偌大的洞窟分散开来,寻找蛛丝马迹,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期间大黑狗在一处冰壁下突然狂吠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大黑从来没见它如此叫过,现在如此反常!说明冰壁上要么有出口,要么有危险。
众人于冰壁下打狼眼手电向顶端探了探情况,发现有一处洞口,勉强能辨别洞口内是一个大冰窟。
而当汪凡面对冰壁时脑子里又突然闪过断断续续的画面,画面中有一个男子从洞口滑出,跳入了这脚边的深潭里。
他心觉奇怪!为什么自从自己来到这幽灵古迹后,就不断出现即视感?难道真的与伏魔人有关?
汪凡正发呆时,薛文化凑到他身边问他咋啦?发什么呆?
为了不滋生没必要的事端,汪凡便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是打了个马虎眼,应道没什么。
平整光滑的冰壁上发现了明显的人为痕迹,看着像冰镐凿过的窟窿眼。
不难看出窟窿眼是刚凿不久的,众人见状都心知肚明,十之八九是金炮与二锤子那两孙子所为。
经众人商量后,还是决定赌一把,就算不是出口,能抓到金炮那孙子也不亏。
由于王铁军和山子都有伤在身,而九树年长,不好意思让他来,又不能让这些如花似玉的仨女的上,所以这种冲先锋探路的事情就是那么名正言顺的落到汪凡与薛文化身上。
他俩也是责无旁贷,换了带有加固冰爪的高山鞋,穿好安全带,将冰镐以及攀岩绳等一些工具挂于腰间后,便动身爬上冰壁。
冰壁比汪凡想象中的好爬许多,毕竟它并非九十度的垂直角。
而且一路爬上来都有发现攀岩钉,但是不见攀岩绳,很明显,金炮他们应该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并且还把攀岩绳一并收走了,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断了汪凡他们的后路。
众人也认意汪凡的分析。
王铁军又继续把地上的背包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边,最后一个空弹壳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铁军把玩着那个空弹壳,说道“看这弹壳的光泽应该经常被把玩,有这种习惯的,要么是杀手,要么是军人……咦!这上面有刻字833。”
当王铁军说到“弹壳经常被把玩”时,汪凡心中咯噔了一下,而待他说出“833”时,汪凡瞠目结舌,怔了怔后才说道“给我看看!”
当看见金灿灿的弹壳上那“833”三个阿拉伯数字时,汪凡不由激动与疑惑起来。
因为他老爸汪和平就有长期把玩弹壳的习惯,从他记事开始汪和平身边就不离一颗弹壳,每次要做什么重大决策时,汪和平就习惯性把玩一下弹壳,而且弹壳上就刻有833。
九树看了那空弹壳后,眼睛明显争大了一下,尽管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汪凡看见了。
九树说道“居然不是有人遇难,那我们走吧,抓紧时间回伏藏寺。”
汪凡说道“九叔别介呀!你这是怕我爸看见我时他尴尬,还是你尴尬,又或者你们两个都尴尬?”
薛文化不解说道“阿旺你说什么胡话呢?汪叔在鲤州怎么看见你?”
吴兰兰明白了汪凡的意思,说道“汪凡!你的意思是这颗弹头是你爸爸的?”
汪凡说道“没错!”
“你确定?”薛文化刚问出口便想明白了,又道“哦!我明白了!是这833的数字让你如此肯定的?”
汪凡说道“没错!”
薛文化问道“那这833什么意思?”
汪凡看向九树,说道“九叔!这应该你比较清楚吧?”
九树见汪凡都认出弹壳来源,已然百口莫辩,索性告知他们833的含意,只听他说道“833是指1983年3月的缩写。”
“这有什么特殊含意吗?”王铁军问道。
九树没直接回答,而把自己的衣服拉低,露出自己锁骨处的位置,在手电光束下,众人清楚看见其锁骨位置处有一个贯穿伤。
王铁军一眼就看出这疤是枪伤,从贯穿伤入口小出口大来看,确实是枪伤。
刚开始众人都觉得九树身为退伍的老侦察兵,又是打过对越的,有枪伤也很正常,但连系到这个弹壳上,似乎所有人都不言而喻了,但同时又如丈二和尚。
只听九树语重心长说道“我这疤就是败这子弹所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枪伤不是别人打的,正是当年我们公认的第一神枪手——“老汪”打的。”
当九树到说“老汪打的”这四个字时,汪凡整个人晴天霹雳,差没站住脚。
“这……这……!”
他愣说半天说不出话来,心想怎么会是我爸爸打的?他俩不是过命的好兄弟,好战友吗?
只听九树继续说道“1983年的3月份,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前来这珠穆朗玛峰执行特殊任务,阻止一支由十来个人组建的犯罪武装份子,那次行动足足持续了一星期左右,最后眼看我们快成功时,怎料敌方的头目使诈,劫持我作为人质,最后还是老汪作了个决定才挽回局面。
由于当时劫持我的那个头目,身高比我高出半个头,他又把身体缩起来,躲在我身后,所以老汪那一枪直接从我锁骨上方穿透,打入敌方头目的太阳穴,将其毙命。”
九树说到这,不由长叹一口气,毕竟往事不堪回首了。
他拿起手中的空弹壳看了看,继续说道“那时老汪也是铤而走险,我也因此险些丧命,老汪才把这空弹壳一直保留下来,并刻上833以纪念那一次的经历。”
九树话匣子打开,汪凡才得以问出原来在滇江暗中相助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爸汪和平。
其实汪凡早想到了,只是基于他妈吴瑾蓥也对他说了谎,为汪和平虚报了行踪,汪凡才没坚持自己的怀疑。
整个事还得从欧鲁雪山南诏将军墓结束后,九树去了一趟鲤州的事开始说起。
当九树讲到这里时,汪凡座不住了,打断道“不是!九叔你等会儿,幽灵古迹?!你之前不是还说你没来过幽灵古迹吗?怎么这会儿又来了。”
“这……这……这个么,哦!我之前可能是记错了,没想起来!”
九树支支吾吾,明显是在骗鬼。
汪凡甚至认为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是在侮辱、怀疑他与吴兰兰的智商吗?!
吴兰兰说道“九叔!您也是当过刑警的,知道提供虚假线索是犯法的。”
九树说道“可这关系到机密,我不能说。”
“那给个大概范围!”
“好吧!执行任务的目的地不是喜马拉雅山脉,而且是昆仑山山脉!”
听罢!汪凡立马说道“九树,你这大概范围也太大了些吧,我要没记错,昆仑山脉全长二千五百公里,从帕米尔高原直接干到青海界内,你这哪里是给个范围呀,你就差告诉我们任务目的地在中国了。”
九树眉间川字不由一紧,“嘿”一声说道,“嘿!你小子敢这么给我说话……”,并作势要弹汪凡脑瓜崩。
汪凡自然是躲了一下,九树又道“告诉你们小俩口,差不多得了,别事无巨细的,过分了。”
九树在说“小俩口”时,完全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时,话已是泼出去的水了。
吴兰兰的脸马上就非常配合的红了一下,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后,说道“九叔!这个范围确实广了点,就好比告诉我,犯罪嫌疑人在南方城市,问题这跟没说差不多了多少,起码给个朝向方位。”
九树无奈说道“怕了你们这对小冤家了!昆仑山以西方向,这是最大程度了,不能再细问了,否则就有泄密嫌疑了。”
九叔这是拿汪凡和吴兰兰开涮开上瘾了,左一口“小俩口”,右一口“小冤家”。
这搞得汪凡和吴兰兰都很尴尬,这次汪凡也不由得刻意干咳了两声,吴兰兰则是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怯怯说道:“那……那个,与案情无头的事别乱说!”
“我说什么啦?”
九树这次明显就是故意的了。
薛文化正听得起劲,跳出来说道“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别打岔呀!”
而一旁的木云杉却被搞得心情低落起来。
只听九树继续说道“那一伙武装犯罪分子每个人的虎口处确实有刺青,不过和姆蚩组织的那个刺青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我记得很清楚,他们的刺青也是一种写意甲虫,但甲虫的翅膀是微张的,可姆蚩组织与和氏兄弟的刺青翅膀并没微张。”
听到这吴兰兰当场把本子与笔递给汪凡,让汪凡根据九树的描述,把图腾画下来。
汪凡问九树“除了翅膀微张,还有什么不一样的,比如说甲虫周围有没有发散性线条?是朝外发散?还是向内收缩?”
九树一边回忆,一边说“有!向外!”
汪凡问道“甲虫的头是有轻微的低头还是没有?”
九树啧了一声,道“这……这我就没太大印象了,我又不是学画画的,哪里有你小子这么强的细节的观察力呀。”
关于这个刺青图案,汪凡看了不知有多少年了,画起来就跟抠脚趾头一样轻松,刷刷几笔,不多时就画好了。
九树看罢说道“嗯!是这个样的,除了头是不是有微微低头我不清楚外,其它的都和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样,臭小子画画真的很不赖。”
说罢又提醒一句“但是被老汪打死的哪个,也就是挟持我的哪个,他的虎口并没有刺青,身体其他地方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们也没太在意这个图腾,要不是前段时期小兰你因为512案找上我,我还不知道这刺青是姆蚩组织的标志。”
这时山子也凑过来,主动与汪凡攀谈起来。
“汪凡老弟!从之前和刚刚的谈话中,你们还盗过欧鲁雪山的南诏将军墓吗?”
薛文化立马纠正道“赵磊落!你这措辞有问题哈!什么叫盗呀!我们那是去墓里寻药,墓里的一针一线可不曾动过。”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
山子象征性道了一下歉,随后说道“那你们有见过将军棺里的一个玉镯吗?”
汪凡心说:总算问到这个玉镯子的事了,上次你们丫的聊天聊到玉镯背后宝藏的事就戛然而止了,我也一直耿耿于怀,正愁不知道怎么去套你话,你自己倒送上门了。
然而,两害相较取其轻,虽然汪凡很想多挖出一些关系玉镯的事出来,但基于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盗了玉镯的事,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什么玉镯?长什么样呀?没注意呀!。”
“哦!没什么,我就是瞎问罢了!”
山说这一句话时很是平静,完全感受不到他是什么心理。
薛文化也迫切想得知关于玉镯更多的信息,便对汪凡打了个眼神。
他俩臭味相投,刚认识那会就一见如故,有点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的意思,所以默契极佳,汪凡自然秒懂薛文化的意思是让自己继续套话。
汪凡也给薛文化递了个只有他们俩看得懂的眼神,意思是言多必失,咱们过分关心玉镯的事,肯定要令人起疑的!还是别问了。
不过有一事,汪凡倒是真的想问问,便说道“山子老哥!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问?”
山子说道“咱们也算出生入死过,又都是镇墓后裔,还有什么当问不当问的!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句话除了薛文化对汪凡说他才信,其他人说一概不全信。
也包括他自己在内,汪凡要是和别人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时,就说明他准备撒谎了。
但嘴上只是问道“山子老哥!为什么你对姆蚩一族的事知之甚详?是不是特意研究过?”
山子说道“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份帛书,上面都是记载姆蚩蛊苗的兴衰起始,据说这份帛书分上下两份,是春秋战国时期一位周游列国的使者根据他走访西南夷地众多部落时,从苗人口中听来的一些支离破碎的故事,将其整理起来。
帛书内容中涉及到伏魔人与上古之泪,可以说姆蚩蛊苗的兴哀起始都离不开上古之泪,而帛书的下份,我曾经见过一次,所以得知道一些。”
山子确实没说实话,或者说他只说了部分,其实他的老爸就是叫姆蚩组织现在的大老板给害的,所以他还真的专门研究过该组织。
帛书?!
山子这么一说,汪凡倒是想起隐形石蟒洞巢里那疑是苗人远古祭祀区残骸遗址来。
据上次苏卫东的口述,说里面也有一份关于苗族的帛书,想来应该就是山子说的上份。
那这么说,汪凡上次与吴兰兰芯猜测是姆蚩幕后大老板取走了帛书的这个可能性又增大了。
因为上面不是有上古之泪的记载么,而姆蚩一族不就世世代代一直在寻找上古之泪么,这是解释得通的。
只听山子继续说道“根据帛书下份记载,西北有山,曰天山,有巨人殿,疑是方外之境,不周石记此……天山应该是指珠穆朗玛峰,巨人殿想必就是幽灵古迹,之所以叫巨人殿我想应该与雪怪有关。
从这一小段来看,说的应该是珠穆朗玛峰的幽灵古迹怀疑有巴姆沙拉洞,里面有记载上古之泪的下落,这也就是我们支锅盗墓团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那个叫馨馨的已经否认了此处有巴姆沙拉洞,那恐怖就再也没人能找得到这所谓方外之境的巴姆沙拉洞里的上古之泪了。
面对薛文化的质疑,王铁军一本正经解释。
原来他曾经代表我国特种兵去国际猎人学校参加集训时,见过几个外国特种兵用过。
当时那是一次各国特种兵户外反恐演习中,王铁军在一颗树上看见这种奇怪的标记。
一开始他也没搞懂这是干嘛用的,后来王铁军的队伍打败对方,从他们口中才得知这种标记叫捕鸟蛛,他们就是用这种特别的标记来给队友指路和传达信息的。
王铁军介绍问情况,便指着捕鸟蛛图,示意众人看,“你们看!它的脚长断各不一,都是用来分别不一样的坐标,而这一支最长的脚就是目的地的方向。”
说罢!他眉头一皱,神情凝重,又对众人说道“这里出现这种捕鸟蛛图,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接下来的行动都注意点。”
九树听出弦外之音,说道“小军!你的意思是可能有武装份子也来到这里?”
“应该是!这种捕鸟蛛作标图一般人不会用。”
王铁军说到这里,想到什么,又道“我感觉应该是有人先行来探路摸排,沿途给同伙留下标记,打先锋的人我估计最多不会超过三个人,我们得提前准备。”
说罢,便用军刀将捕鸟蛛坐标图刮掉,然后重新刻了一个误导方向的捕鸟蛛坐标图。
随后说道“看先前那个捕鸟蛛的目的地指向不是别处,正是伏藏寺,咱们赶紧跟上去看看对方负责探路的有几人,火力装备如何?好作下一步计划。”
众人不敢待慢,连忙从上次的路线离开冰窟。
不过说是上次的路线,但其实中途他们还是就迷路了。
因为这千疮百孔的冰窟跟个**酪似的,大大小小的冰窟窿数以百计,到了窟窿洞道里更似进入人体血管似的,错综复杂,脉脉相通,他们沿着上次的路走一半就晕头转向了。
不过好在有大黑在,他们终究还是顺利出了百眼冰窟。
刚出冰窟便发现皑皑白雪上有一连串的脚印,一深一浅,歪歪扭扭地向前方雪峰群立,峰峦叠嶂的区域延伸。
此时天空正飘起鹅毛大雪,王铁军检查了脚印,看了看纷飞的雪花,说道“没错了!地上的脚印应该就是画捕鸟蛛的人所留下的,看脚印对方只有两个人,咱们快追上去,否则这样的雪用不了多久便会把脚印掩盖。”
此处为无人区,离珠峰已有一定的距离,处于雪线之上,如果不在雪花掩盖住脚印之前追踪到目标将错失良机。
他们在开始进入群峰密布的区域入口处,远远的终于可以看见两个小黑点在移动。
为了避免被对方先发现,汪凡等人隐在一块大黑岩后。
王铁军说道“那两个人现在活动的周围没有遮掩物,我们这么一大帮人目标太大,必须先派人潜伏过去,先将他们制服。”
说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两件带帽的白色披风出来,随既九树也拿了两件出来。
薛文化诧异不已,说道“我靠!你们怎么还准备了这东西?”
九树一边递一件给他,一边说道“你这问题问得太不智慧,我以前是在雪域高原当侦察兵的,小军更不用说了,我们要来雪山支援你们,肯定得准备充足呀,如果不是背包塞不下的话,不然我们本来是想准备白色吉利服的,那东西一穿身上,往雪地里一趴,简直就是隐身了。”
汪凡与吴兰兰接过王铁军的那两件披风,四人为了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卸下颜色鲜艳的物品,以及大件装备,比如冰镐还有攀岩绳以及背包,然后穿上披风。
薛文化一边卸东西,一边说“我觉得咱们要不要用白色医用绷带把脸也包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样才能降低被发现的可能。”
汪凡调侃道“包脸哪里够呀!就应该把全身全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这样等咱们包好了,那两个目标人物也刚好消失不见,这样连披风都用不着了。”
汪凡也趁机捡起来地上的步枪,一同指着对方。
对方刚被汪凡割落在地的步枪是一把fal自动步枪,该枪产于比利时,是二战后的产物,是一把全地形自动步枪。
汪凡的枪法虽然难以启齿,上不了台面,但架不住他喜欢枪,对大大小小的枪械都有一定的研究,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薛文化与九树那边几乎与汪凡他们同一时间制服目标。
汪凡当既把那个令他感觉熟悉的人的蒙面布址去,是一名老外没错!大概三十出头,一脸恶相,有点老米与老俄混血的特点,汪凡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他。
对方也一秒认出汪凡来,他们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说道“是你?!”
只是老外说的是别角的中文。
“嗯?怎么!难道阿旺你认识他?”
薛文化惊讶说道。
汪凡说道“谈不上认识!但是算得上冤家碰头了,这厮不是别人,两个月前我们在树母村遇见的武装份子就是他们!当时我还和他交过一次手!”
老外也说道“哦!对!没错功夫先生,你的功夫很厉害!我对你印象深刻!”
汪凡心说你他娘的快别对老子印象深刻了,我怕被你打击报复呀。
吴兰兰一听是他们,立即质问道“你们是怎么和欧鲁山庄联系的?暗号是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用别角的中文说道“哦!这位漂亮的女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欧鲁山庄是什么?”
根据之前吴兰兰从谢浩宇的口供得知,当初突袭她们的武装份子是何豪辉给他提供的。
起初吴兰兰以为是欧鲁山庄的那些保安,可后来从何豪辉的口供得知并非如此,而且是姆蚩幕后大老板派来的,应该是接下来有什么大动作。
但何豪辉这种级别是没资格得知组织上有什么大动作的,只需听话照做就可以,而接头是有暗号和那个刺青。
这时已经赶上来的王铁军看见汪凡手中的fal自动步枪时说道“没错!他们就是雇佣兵!”
薛文化当既问“我靠!真的假的?你怎么又知道?”
王铁军解释说“fal自动步枪因为有较高的稳定性,与适合全地形作战的特点,被称之为雇佣兵左右手,是这些为钱卖命的雇佣兵榜上有名的枪支装备。”
吴兰兰则继续质问“快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潜伏在我国的人数有多少?在西藏是否有窝点?”
“哦!我什么都不知道!”
雇佣兵依然装疯卖傻。
汪凡当既把两个雇佣兵的左手手套解下,只见两人虎口处果然都有姆蚩组织的那个甲虫刺青。
薛文化见这两个雇佣兵嘴太硬了,不上点手段是不行了。
于是将那个满口别角中文的老外的手腕反关节拗住,这个老外怎么样也没想到薛文化怪力加持,这一下如同被老虎钳卡住。
老外吃不住疼,破口大骂着fuckyou!
薛文化没明白这个“fuckyou”可意为中文的“去你妈*的”的意思,说道“阿旺!这个fuckyou是什么意思来着?我记得米国大片里老听见,是不是在夸我力大无穷呀!”
说罢!一脸得意洋洋,继续说道“算你识货!说!你们这些特务在我国界内到底想干什么?”
老外还是没回答,只是说了句“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美男子可以辱但不可以杀……不对的可以杀但不可以辱,你有种杀了我!。”
薛文化都给听蒙了,问汪凡道“阿旺!这老外他娘的说什么?他是在夸自己长得帅,还是在说自己是美国男人?”
汪凡说道“这操蛋的米国大兵是想说,士可杀不可辱,真是死鸭子嘴硬呀。”
薛文化听后,说道“他娘的!阿旺!咱不给美帝国主义的纸老虎点颜色看看,他怕是不知道咱共产主义的威慑力了,来吧!让他见识见识。”
吴兰兰怕这两人玩过了,说道“你们两个别过火了!”
薛文化说道“兰花!你不知呀!对待敌人我们不能心慈手软,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那歌词怎么唱来着……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只能有猎枪呀!”
汪凡说道“放心!弄不死他,最多让他下半辈子做不了男人!”
“哦!不!你们……你们要干嘛?”老外显然是听懂了汪凡的意思。
汪凡掏出玄铁弯刀,挥刀就砍,其实他心中也没底,但山子说玄铁弯刀削铁如泥,他怎么着也得试一下。
结果当真一刀使将其削断,只见老外顿时惊目圆蹬。
汪凡又何尝不是,然而他却故作镇定,摆弄着玄铁弯刀,说道“死老外!知不知道我们中国古代皇宫里有一种不是男人的男人叫太监呀?”
说罢!弯刀故意在其裆部比划着。
老外显然是明白了汪凡的用意,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杀了我吧!”
话虽然如此,但其脸色早已是没有血色了。
“哎呀!还挺有骨气,狼爷我就不信了,阿旺!把刀给我!”
薛文化说着当真拿过玄铁弯刀,抬手挥向老外裆部,但只是诈了他一下,在快砍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但这一下也把老外吓得够呛,他战战兢兢说“你……你们是日本人吧?”
“嗯?!为什么这么说?”
汪凡不解问道!
老外说道“只有日本人才会用最下三滥,和没人性的手段对付俘虏!”
“哎呀!没看出来这米国帝国主义的大兵还挺懂!”
薛文化说罢便啐了一口,“呸!虽然你说了句公道话,但你说狼爷是狗日的小日本鬼子那对我就是最大的侮辱,老子只要一想起当年小狗日的对我国千万同胞种种泯灭人性的行为,压在胸中的邪火和深埋心底的仇恨就如欲要喷发的火山,刚好你个米国大兵来撞枪口,也罢,就拿你出口恶气了。”
说罢,也不见他拿刀要砍,而是叫馨馨把大黑叫过来咬他。
大黑体形长得就跟一头牛犊子似的,双眼又有一般狗没有的戾气,又长有八颗獠牙,一般人看见它,都免不了被吓到。
老外也不例外,见这只跟变异似的大黑狗对自己龇牙咧嘴,吓得魂不附体,当既说道“你们……你们可别乱来,杀人是要坐牢的。”
“坐牢!”
薛文化不屑一笑,冷冷说道“朋友!知不知道狼爷我前些天才刚放出来,你少他娘的拿这个唬我,况且老子不杀你,老子只是拿你给我们大黑打打牙祭,你放心,跟你保证,最多就是吃你一条腿,又或一条胳膊。”
大黑显然听明白了薛文化的话,还挺配合地又上前一步,从嘴里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低鸣声。
老外顿时吓得脸无人色。
这时吴兰兰发现了什么,对汪凡说道“他的眼睛时不时会向侧方瞟,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看一下。”
看来薛文化没少做功课,看来之前老是跑九树家里不是白跑,现在对茅山术都说得头头是道了。
薛文化说罢,还不忘邀功,对九叔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九叔!”
九树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嗯!文化在这方面的学习还是比较认真的,”说罢顿了顿,又道“你这断时间的表现我也都看在眼里了,打今儿起,你就做我九树的关门弟子吧。”
“真……真的?”
薛文化兴奋得口齿都不清了,连忙准备双膝下跪拜师,却让九树及时拦住。
只听九树说道“唉!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这一套了,免了吧,只要以后定时来找我学习就可以了。”
“是!谨遵师命。”
想必现在除了苏芳婷抱着他薛文化亲之外,便再没什么事比这更让他欣喜若狂的事了。
王铁军是首次遇见这种巫蛊之术,带着一种怀疑与不解的口气问道,“九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自认为我见识不算少,但是跟你们一同此行,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
九树平淡说道“世间万物繁衍生息几亿年,光人类文明就已有六七千年,任何一个人,乃至任何一门学科,都不敢说对世间万物都有足够认知的,你刚刚看见的那是一种巫蛊之术,死去的那名老外应该是中了催生蛊。”
催生蛊?!
汪凡顿时咯噔一下,心中吃了一惊。
他记得苏卫东十几年前不就正是因为中了催生蛊,才迫不得已成为姆蚩组织的傀儡,为他们做事么!
汪凡下意识看了一眼苏芳婷,只见她表情复杂,眉心微收,忧中带有困惑,兴许她也想知道何为催生蛊,只是想起自己的父亲难免心生悲伤,不知如何开口吧?
“九叔,什么是蛊?”王铁军问。
九树说道“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以后让文化慢慢给你解释吧!”
九树说罢,下意识看向苏芳婷,后者也正好看着他。
苏芳婷明白了九树在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只听她说道“我爸爸就是被这催生蛊所害!九叔!什么是催生蛊?我想知道,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这时九树才解释道“催生蛊,顾名思义就是催化生命的一种蛊毒,该蛊主要是用一种叫吸血臭虱的昆虫炼成,该虫主要以人血为食,腹中有毒囊,吸食人血以后,毒囊便自行排毒,破坏人体血细胞,和免疫功能,使人的新陈代谢混乱,还时常感觉千蚁啃咬,万虫钻心,那种感觉与毒瘾发作差不多,只有用解药才可稳住催生蛊,保持生命的延续,和缓解痛苦。”
听到这,汪凡忽然明白了什么,当既去摸老外背包的侧袋,果然就摸出了一瓶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药瓶出来,里面全是一片片白色的药片。
看来之前那老外并不是想使诈,只是蛊毒发作想拿这药救命。
顿时汪凡有了一种负罪感,虽然那个老外并非他们所杀,但却是因为他们无意阻止他吃药而死。
但这种情绪并没困扰他,只是转瞬即逝的情感涌动,因为老外居然中了催生蛊,那这一天只是丑媳妇见公公——早晚的事罢了!
吴兰兰看罢药瓶说道“看来之前我们得到的口供不假,姆蚩组织犯罪团伙果然用这种泯灭人性的蛊毒控制旗下重要的部门人员,也难怪当年苏卫东会误入歧途,他也仅仅是为了保命罢了。”
王铁军听罢!整个人都惊呆住了,一脸费解,喃喃自语着“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世上居然真有蛊术。”
薛文化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说道“我的好大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事!都看几次就习惯了,我和你二弟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山子见识多广,其自身经历亦光怪陆离,肯定知道蛊术,并没表现出惊讶神色,但对九树的本领倒是发自肺腑的佩服,毫不吝啬夸道“老哥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汪凡原地方站立,安静的看着所谓的榕老写字,不曾发声打扰他。
这时汪凡才看清眼见这老者鬓须发白,岁月的雕琢在他额头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皱纹,尽管满脸苍桑,但是却盖不住他眼神里面的锐利。
此老者身披暗红色披单的喇*嘛式袈裟,颇有点得道大活佛的感觉,同时又有点世外高人的气场。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榕老头也不抬,依然气定神闲,他的声音浑厚,有一股特别的劲力,颇有点像金庸武侠小说中的高人。
汪凡怔了一下,为什么是“又见面了”?难道自己曾经见过这怪老头?可怎么自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老先生您好!您就是榕老吧?为什么说我们又见面了?我们曾经见过面吗?”汪凡说道。
榕老放下手中的毛笔,意味深长一笑,不回答汪凡的问题。
汪凡也直言不讳说道“榕老,想必您肯定也知道我来目的,那请恕我直问了。”
“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榕老打断汪凡。
“我都还没问!您怎么知道回答不了?”
“因为你要的不是答案,而是结果,”榕老呵呵一笑,有那么点故弄玄虚的感觉,“先不谈这些,来!先帮我看看我这毛笔字写得如何?”
汪凡说道“实不相瞒,我没研究过书法。”
榕老笑道“不懂书法,字总能看得懂吧!”
汪凡上前看了一眼榕老写的毛笔字,下意思念了出来,“平衡!”
“对!平衡!”
“什么意思?”汪凡不解榕老到底是何意?
“年轻人!陪我这老头子走走吧!”榕老条说罢,便向门外走去。
汪凡紧步跟上。
榕老一路向中庭的方向走去,路上说道“我知道你想问的问题很多,比如我到底是什么人?沙姆巴拉洞到底在哪里?还有伏魔人又是什么人,等等……对不对?”
汪凡说道“正是!还请榕老您明显!”
榕老说道“我只不过是被上古之泪蕴含的生物场能所副射过的人罢了!其实这点想必你已知道了,可你坚持还要听我亲口承认,这就是你要的结果罢了!”
汪凡疑惑了一下,心道“对呀!这些馨馨不是都告诉我了吗?我为什么还要问……不对!我被框进去了。”
汪凡当既反应过来,说道“不!榕老!您这是误倒我,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沙姆巴拉洞在哪里?而我与伏魔人是不是也存在某种联系?为什么有时我感觉我能感应得到他的存在?这是不是与我额头上的印记有关?”
面对汪凡的问题,榕老并没回答,而是故弄玄虚说道“你这是试图打破平衡!平衡一旦打破不见得是好事。”
“打破平衡?!什么意思?”汪凡心中疑惑。
“万物万事都因平衡而维持着,人与自然需要平衡,人与人也需要平衡,人与事也需要平衡,大自然系统本身就是一种平衡关系,这种平衡关系一旦被打破,将会发生不可预估的灾难。
而我、你、伏魔人包括上古之泪、方外之境,甚至包括照片背后的真相,这些种种之间也存在着一种平衡,而这种平衡关系就是你想解开的迷团,迷团解开了,这之间的平衡关系也将破坏,那结局会怎样?你想过没有?”
榕老边说边走上一处石梯。
汪凡越听越糊涂,赶紧跟上,不解问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榕老问“你觉得你现在过得如何?”
“嗨!旺!怪老头跟你说的都是什么?”
这时薛文化的声音突然从汪凡身后传来,汪凡给吓一了跳,“我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薛文化说道“我都偷听你们说半天了,你真别说,这怪老头挺能忽悠的,但不得不说人家活得久,见得多自然也看得透,说得挺有道理的,特别是有一句话我感觉简直就是一针见血。”
汪凡问“哪一句?”
薛文化说道“你就是物质生活太好闲得慌,作死呗!”
“滚!”
“别介呀!玩笑都开不起,”薛文化嘬着牙花子,“不过说真的,这位大爷诠释你“汪凡”这个名字挺好的,就是要让你忘记烦恼,无忧无虑,反正以你汪家的家财万贯,你完全可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干着自己想干的事,不用为生活而奔波。”
汪凡说道“对呀!所以我这不是正干着吗,我最想干的事就是解开照片里的迷团。”
“我靠!说你胖,你丫还真他妈的的喘上了,你这就是典型的作死呀!”
薛文化说罢!摸出香烟和白酒,散了烟,打开酒,边喝边抽,边和汪凡侃大山。
他们没有固定的话题,就是东拉西扯,突然只听薛文化一声长叹,意味深长。
汪凡问“怎么了?瞎哀声叹气什么。”
薛文化并没直接回答汪凡的问题,而是说道“小学时我们老师布置过一篇作文,叫《我的梦想》,我记得当时我题目叫《我想当摸金校尉》,结果老师写在作文下的评语是这样的“薛同学,少看点小说,而且摸金校尉是盗墓,是犯法的。”,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次我好悬没被我老被揍废了,好在关键时刻,我施展开s型逃跑走位,这才有命活到今天跟你在这里吹牛侃大山。”
说罢!不由的笑了出来,憨憨的,但很真实。
听罢的汪凡也笑了,说道“你可真能!还摸金校尉,看来你从小就没打算学好。”
“看你这话说的,这不是原生家庭的影响么,”薛文化说着把二锅头递给汪凡,“你说我打小听古墓与盗墓的传奇故事,能不受影响吗?而且我那会儿可是认真的,六年级那会儿,我们家后院那一片空地不是还没规划建设么,当时那些给我讲盗墓故事的大人,那是天天忽悠我说空地里有汉代的大墓,害得我差点就去给挖了,不过也是我老被以手中竹条把我给“说”服咯!”
汪凡接过酒,抿了一小口,问“那现在呢?还惦记着你那摸金校尉吗?”
“哎!不了!说真的,这小半年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可算想明白了,盗墓是不可取的,这事太容易遭天潜了。”
薛文化说着,不由大吸了一口烟,再接着说“你看看苏叔还有张振兴叔他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如果当年我爸没有金盆洗手,估计现在……哎!不说了!”
话到此处打住了,又“哎!”一声长叹,看着远处茫茫一片雪山“不过!我算是喜欢上冒险的日子了。”
汪凡对薛文化的这一番肺腑之言,甚是认同,便应道“是啊!君子爱财得取之有道阿,我也算从苏卫东他们的悲惨经历中认知到盗墓真不可取,九叔那句经典名言怎么说来着……!”
“盗墓损阴德,此举必自毙!”
俩人不由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随后薛文化说道“对了!刚刚过来时,我遇见李兮容了,她让我告诉你,她在昨天晚上的天台等你,看样子有话要和你说。”
说罢!拿起烟盒,说“只剩下一支了。”
“我这也没了,老规矩吧!”
汪凡说罢,薛文化便点上烟,抽两口,递给汪凡,汪凡也抽了两口,说道“李兮容?!她不是跟那些扎僜人一起下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说罢准备递烟给薛文化。
“不要了,你抽!”薛文化说着便起身,又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刚刚过来时就是看见她了,或许是人家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吧!你丫就去一趟呗。”
说罢拍了拍汪凡的肩膀,“多情旺!不要嫌狼爷我啰嗦,你这个人感情问题该有个交代了,人家兰花对你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么,别再不清不楚了,过去把事情说清楚,知道吗。”
汪凡弹身而起,一边搓着屁股,一边开口高唱“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我什么都愿意……”
吴兰兰停下脚步,瞬间泪眼婆娑,心中那一根弦被撩动,这就是上次汪凡喝醉吻了她时,所唱的歌,现在汪凡又唱了出来,是什么意思还需要说吗!
吴兰兰心中的气与伤心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转过头说道“别唱了,唱歌跟驴叫似的,还好意思唱,你臊不臊?”
“你刚刚不是说我没有脸皮么,那我哪会知臊。”
在对女人发起攻势时,一定得死缠烂打,不死不休,方才能修成正果,这点汪凡非常的明白。
“兰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但从今以后,我都会这么叫你,那天在王叔家里我确实是喝多了,但并没断片,我知道当时我唱了这首歌,还吻了你,因为那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借酒发挥。
之前是我态度不明确,是我的错,但此时此刻,我要在这世界之巅表明我汪凡的态度和心意,兰兰!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此话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兰兰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和讨厌的我在一起吗?
吴兰兰原本只是泪眼婆娑,但此时此刻,她的眼泪早已绝提,滑下脸庞的热泪在黄昏下,是如此的晶莹剔透。
她的心里当然是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不过一想起刚刚汪凡故意气自己,心中仍然有气,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便故意不理他,继续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汪凡愣了一下,怎么事态的发展不是自己意料之中的?!
他见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了,吴兰兰还不就范,便出了损招。
只见汪凡跳上天台边缘的台阶,大叫一声“兰兰!你要再走一步的话,信不信我敢从这里跳下去,我告诉你哦!我要发起狠来我自己都怕。”
吴兰兰虽然知道汪凡这是故意吓她,但还是真的担心,立马转身,不过还来不及开口说话时,突然先听见天台下传来薛文化的声音“我草!阿旺你他娘的怎么这么不讲武德呢,你这招也太下三滥了,快下去,危险呀。”
汪凡先是疑惑了一下,随既就明白了,叫骂道“我靠!你个狗*日的,怎么又偷听偷看了,老子跟你没完。”
“小凡!你别犯浑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老汪交代阿!”
汪凡正说着话,又听九树的声音传来,目光寻声望去,见九树正处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高台上。
“我靠!九叔你也来偷看偷听?”
汪凡又惊又气,脱口而出。
九树辨解道“没……没有!薛文化这小子说你在这里,我不信,过来看看,结果你看这……哎!不过我可没听见你唱歌表白哦!”
汪凡暗忖道,我靠!这还没偷听呢?
又对薛文化骂道“嘴炮!你个挨千刀的,兄弟到此为止了!你太缺德了,还特意去通知九叔来。”
而就在这时木云杉,王铁军还有苏芳婷,都分别从其它地方现身,出言劝汪凡别干傻事。
木云杉还表示,要跳也等着她,上来和他一起跳得了。
汪凡一见是这么个情形,想到所有人都听到了自己刚刚唱歌的事,气得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将向皑皑白雪之上,叫道“都给我消失!否则我真的跳下去了。”
汪凡心说你们怎么都这么不懂事呢?你们都在,叫我怎么好意思说些既露骨又肉麻,但女人都爱听的情话呢!
“好!你别干傻事。”
“这就马上离开,你千万不敢跳,听见没!”
众人纷纷出言附和,然后逐一离开。
吴兰兰嗔怪道“你看你!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后我还这么见人!快下来,上面危险。”
汪凡正求着婚,可薛文化却突然出现,坏了他的好事。
汪凡本来想开口骂娘,但见薛文化一脸慌张,便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出大事了,“嘴炮!你别着急,缓一缓再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薛文化上气不接下气道“缓……缓,缓个屁呀!再……再缓就歇菜了,赶紧走吧。”
说着撒腿就往回跑。
汪凡便拉着吴兰兰一路跟随薛文化赶回去。
他们一路向住宿区赶,路上汪凡大致跟薛文化了解了情况,“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跟魂丢了似的。”
薛文化一边马不停蹄的跑着,一边断断续续说“不……不是我魂丢了,是小……小婷丢了。”
“什么?”
汪凡心中一咯噔,连忙追问“说清楚一点,怎么丢了?”
“还不只小婷丢了,九叔人也不见了,刚刚我们在房间里,九叔说要去小解,去了一会儿后,也没见人回来,结果从小婷她们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当我和王司令跑去一看时,发现房间一片狼藉,有多处被破坏过的痕迹,但是不见小婷人在,其余人等闻声赶来后,就是没见九叔,王司令去茅房找了也不见人。
王司令怕是那些雇佣兵来偷袭,而我们这边的能打的受伤的受伤,不见的不见,就只剩下几个女的,所以他让我赶紧来找你。”
薛文化说罢!也已赶到了案发现场——苏芳婷的房间。
汪凡进房间一看,果真如薛文化所说,到处一片狼藉。
薛文化来回跑了两趟已经累的不行,在一旁喝着水,吸着氧气瓶,而木云杉在一边帮他倒水。
王铁军还有山子两人则在房间观察情况,找蛛丝马迹,吴兰兰一到就马上也加入现场堪察。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汪凡等吴兰兰工作完,问道。
“从房间有打斗的情况来看,已经确定是被人绑走,绑人者不难看出是从窗户逃脱的。”
吴兰兰指着被撞开的窗户说道。
汪凡问木云杉“你刚刚不在房间里么?”
木云杉应道“刚刚我去上了趟洗手间,也是闻声赶来的。”
这时王铁军指着床上补充一句“而且八成肇事者不简单,你们看看这黑印。”
汪凡上前一看,只见木床上有四道发黑的印子,是爪印,看着不像是动物的,会是什么的爪印呢?
“刚刚我检查过了,这黑印不像是动物的爪印,动物的爪印一般比这宽,间隙也都不这么密,不过我也看不出是什么爪印。”
吴兰兰紧皱眉头道。
爪子边上还一点暗红色的液体,汪凡用手沾了沾,又稠*又粘,放鼻子一闻,有股血腥味,但是又有更浓的腐臭味,并且还有一定的温度。
吴兰兰说道“这种味道很奇怪,如果是血那就奇怪了,闻起了怎么会有臭味?”
汪凡又确认了一下味道后,说“是血,人血。”
王铁军有点不敢相信的说“这怎么可能?我枪杀过的人不少,血腥味我也经常闻,怎么会是这个味道?”
汪凡应道“因为你闻的血都是活人的血,而这是死人的血,我打小跟着我大舅见过的死人可不少,错不了的。”
”啊?!”
木云杉被汪凡的话吓到了,没控制住失声叫出。
“我看看!”
缓过气的薛文化走了过来,把汪凡手上的血放于自己鼻间闻了一下“没错,是死人的,而且死了有一定时间了?”
王铁军甚是费解,问道“死人怎么会来绑走小婷姑娘呢?”
薛文化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蛊尸的血,所谓的蛊尸就是蛊术控制的活死人。”
木云杉也好奇闻了一下,嗯一声,芊芊玉手在鼻子间挥了挥,一脸嫌弃的表情说“没错!没错!是这个味儿,我之前被盗墓贼绑走时,在石棺里就问过这种味道,忘不了。”
就在这时薛文化有所发现,指着墙壁上的影子说“你们看,怎么多了个影子?”
由于古迹没有电的原故,所以每个房间都是用玻璃罩的油灯,而油灯下汪凡他们几个人的影子中,居然多出了一个影子,像是某种昆虫的影子,只见它正在缓缓地移动着。
而此时木云杉已经从汪凡他们房间出来,大叫一声“汪凡哥!接刀!”
话声未落,一手刀一手背包同时抛下。
皎洁的银白月光下,玄铁弯刀的利刃寒光显得格外刺眼,只见它伴着“呼呼”破风声,一刀插入石柱上,发出悦耳的“锵”声。
汪凡当既一记前滚翻抢到石柱边,一把将刀拔出,与此同时脚下一撩,将把背包踢向薛文化,薛文化立马取下工兵铲再将背包抛给九树。
九树接住背包后,当既从背包里掏出符箓和经过朱砂水与特殊药材浸泡过的捆尸绳来。
他一边编网,一边对汪凡和薛文化叫道“你俩为我掩护,我制束尸网。”
“好嘞!”
薛文化应一声,便对汪凡打了个眼色。
汪凡心领神会,当既向黑影下盘扑去,与此同时薛文化手中的工兵铲也带着风声攻向黑影的头。
这两人同时发难,一招双管齐下堪称无懈可击,眼看马上得逞,却不想苏芳婷突然一声大吼“不要!他是我爸爸。”
什么?!
顿时汪凡与薛文化两人都是晴天霹雳。
怎么……怎么会是苏卫东?!看着也不像呀!况且他不是已经惨遭黑熊毒手了吗?
汪凡暗叫一声不好,当既收力。
薛文化亦是如此,与此同时蛊尸……或者应该叫苏卫东了,他趁薛文化收力之时,直接从口中吐一物来。
那东西突如其来,快如疾风,汪凡压根就没看清是什么,但凭本能反应扬手一挥刀,正中目标,只见那黑物被玄铁弯刀的利刃寒光当场削成两半,从薛文化脸颊两侧擦过,双双掉落在地里。
两人拿眼一扫,好险!是蛊虫。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薛文化还是没能幸免,被苏卫东同时伸出的毒爪抓了个正着,正中肩膀,只听他当既发出一声痛吟!
汪凡就在他们俩的下盘,夹在中间,看得真切,暗骂一声娘,立马身体向后一仰,一记倒挂双金钩,两脚同时踢出,一脚踢开苏卫东的手,一脚踢向其胸膛,硬生生将他们两个分开。
以汪凡对薛文化身手的了解,如果刚刚是换作旁人,对方出那一击时,薛文化完全可以一铲砍向其出击的手臂,来个连消带打。
可问题是对方不是旁人,而是苏卫东,你甭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那都是薛文化未来的岳父大人,试问他怎能下得去手?
“嘴炮!你怎么样了?”
汪凡起身第一时间就察看薛文化的肩膀。
只见黑了一大块,并有四道血印,血正缓缓冒出,看来蛊毒应该已经渗入他的血液里了。
“放心!死不了!”
薛文化咬牙强忍着。
此时九树叫一声“快拿糯米拔毒!”
话音未落,手中便携袋已向汪凡掷来。
汪凡顺手接住,打开袋口,当既抓一把胡乱敷在薛文化伤口上。
这些糯米亦是经过朱砂与特殊药材处理过,对蛊毒、尸毒等瘴毒之物有相克之功效,只见白花花的糯米顿时滋滋冒烟,伴随着一股恶臭扑鼻。
“我靠!好痛呀!”
薛文化吃不住疼,叫了出来。
汪凡说道“忍着点,否则你丫要传染蛊毒了。”
“文化!你怎么样了?”
这时心慌意乱的苏芳婷匆忙跑过来。
面对已经是变异的苏卫东,汪凡他们每个人瞬间陷入痛苦的决择中,真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九树是上过战场,见过尸堆成山的人,心永远毕竟硬,他明白利害关系,顾不了许多,说了一声“现在不是动恻隐之心的叫时候。”
话音未落,人已经闪身抢上前,迅猛地一拳破空击出。
苏卫东本想格挡,可手尚未抬起,已中招,顿时被击出数米开外,而九树乘胜追击,此时已经几个箭步上前,一记正蹬腿击出。
并在苏卫东身体撞上石柱时,将手中的束尸网向赶上来的汪凡抛出,说道“快!把他绑在石柱上,我还得看看文化的伤口,别等一下感染蛊毒就糟糕了。”
当吴兰兰重重砸下来时,汪凡只觉五脏六腑一震,险此没一口老血吐出来,更是觉得眼冒金星,好悬没被砸晕过去。
好在积雪够厚,否则就这一下恐怕汪凡不死也得基本报废,足见吴兰兰在他心中的分量。
“汪凡!你怎么样了?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吴兰兰又急又气,同时又有感动。
汪凡咳嗽两声说道“只要能救你,我在所不惜。”
吴兰兰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融化了,但嘴上下意识习惯嗔怪道“你是不是傻?又干这种头脑发热的事。”
“没办法!看见你我就头脑发晕!其实你第一次骗我说要请我吃宵夜那次,我就头脑发晕了!”
汪凡说得肉麻,但却是真话,吴兰兰听得心中美滋滋的。
众人不由而同纷纷跑过来,九树尤其紧张,一下就跑到吴兰兰身边,认真详问是否受伤。
薛文化则刚好听到汪凡刚刚的话,说道“我靠!狼爷鸡皮疙瘩掉一地了,快别洒狗粮了,要还能动就快起来,大敌当前不知道吗!”
当汪凡和九树把吴兰兰扶起时,吴兰兰不住的倒吸着凉气,人也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汪凡着急问道。
吴兰兰说道“刚刚从房间飞出来时,头不小心撞了一下门框,没……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汪凡和九树一同检查了一下吴兰兰的头,并没发现外伤。
吴兰兰看着汪凡如此紧张又心痛的模样,心中不胜喜悦,甚至觉得再撞一下都值了,都说热恋中的男女智商会下降,特别是沉浸在幸福与狂热之中的女性更为明显,看来是一点都不假。
“没受伤就好!”汪凡脸上的愁容这才消散。
九树不是在热恋,头脑保持清醒,问道“小兰!刚刚是怎么回事?”
吴兰兰还来不急说明情况,这时二楼立马传来木云杉的尖叫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屋里破门而出,黑影的身形令人似曾相识,但是由于他处在黑暗之中,所以一时半会儿并没认出是谁来?
不过待黑影走到月光范围下时,众人这才认出原来是黑熊!
汪凡等人吃惊不小,更是知道错不了了,姚墨惠肯定已经到了这幽灵古迹,苏卫东和黑熊只是打头阵的罢了。
顿时汪凡只觉得大难将致,雇佣兵随后肯定会跟来。
黑熊的出现,令在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惊讶万分,只见黑熊马上把目标锁定在他身边的木云杉身上
汪凡则立马捡起雪地上吴兰兰刚刚掉落的92式警用手枪,瞄准黑熊的头,对二楼的木云杉和山子还有王铁军大叫一声“跑!”
随后扣动扳机,一枪打向黑熊,可这一枪打中的却是他的肩膀。
汪凡不由暗骂“草!老子刚刚瞄准的明明是头部,怎么打到肩膀上了,真他娘的丢人。”
不过虽然枪法烂得见不得人,但是起码还是给木云杉和山子还有王铁军争取了撤离的时间。
虽然没办法爆头,但本着乱枪也能打死人的这个理念,于是汪凡二话不说又是一枪,可是声音不对。
“没子弹了!”
九树一听立马分晓,又道“那两个雇佣兵的枪和子弹在我们房间文化的背包里,快去拿。”
于是汪凡把手枪递还给吴兰兰手上,拔出玄铁弯刀,大叫一声“嘴炮,上!我掩护你,你去争枪,动作要快,我估计雇佣兵也应该到了,免不了一场火拼。”
“我草他大爷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躲不了就话他们拼了!走!”
薛文化也发了一声恨,便持工兵铲与汪凡一同抢上二楼。
九树与吴兰兰紧跟其后。
汪、薛两人尚未到二楼时,黑熊先发制人,当先居高临下向汪凡扑将而去。
汪凡暗叫不好,当既侧身一躲,令黑熊扑了个空,正好让出了道来。
“机不可失!快上去拿家伙。”汪凡趁机对薛文化说道。
可也就这说话的功夫间,黑熊已经又反扑了上来,这次汪凡属于居高临下,形势大不同,所以他并没躲闪,而是当既收腹起脚,一记重蹬腿去堵击。
却不料黑熊这一扑势大力强,汪凡反倒被振倒在石梯上,右脚阵阵发麻,好悬没给振断掉。
随后便见七八个服饰不一般的人向汪凡他们迎面而去。
居中首位的是一名女子,她所穿的是蓝红相间的苗服,为右衽圆领上衣,百褶长裤,全身配有样式别致的银制装饰品,头顶顶着一顶牛角银式帽子。
月光星河下,那些白花花的显眼银质饰品发出耀眼的光芒,还随着主人步伐的移动而发出的悦耳清纯的叮当声,仿佛是迫不及待要告诉众人,来者是苗族人。
原本汪凡对苗服也没研究,但经一事研一物,自打上次被苗服女姚墨惠的苗服难住后,他便对苗服进行了简单的研究,也算有了基础了解。
从该女子所穿的苗服来看,应是黔东南一带的盛装,那一带的苗服偏爱银饰品,而且颜色鲜艳,苗服女姚墨惠就是黔东南一带的苗族,由此可见来者不是旁人了,正是姚墨惠,尽管她用面纱蒙住容颜。
面纱只能遮掩住姚墨惠的面容,却无法遮掩住她花信年华的气质,与她那双犹如星辰般,并且有着复杂神情的眼睛。
她的明眸似如这夜空雪景上的明月,动人明亮,亦有着隐隐的忧愁与恨意。
这个神秘莫测又心狠手辣,心智与年龄极其不符的女子给汪凡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她这一双特殊神情的眸子,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眼里的神情如此复杂,想必是经历了远超同龄人该有的经历。
在姚墨惠的身后两边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一共四人,左右各两人,加姚墨惠同计五人,本来应该是七人,但死了一个,跑了一个,剩下虽然人数不多,但看其气场不一般,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自打这一行五人进入庭院后,为首的姚墨惠眼神就没离开过汪凡。
汪凡也一直盯着她看,不得不承认,她的神韵很特别,应该怎么形容呢……如果光看神韵和眼睛,倒有几分像姆蚩苗墓古画里,那位长若天仙的苗女。
汪凡平心而论,她的美貌与吴兰兰旗鼓相当,只是神韵不同。
“你就是姚墨惠?!”
待对方站定后,汪凡先开的口。
对方不置可否。
汪凡又说道“你我无冤无仇,干嘛要百般刁难我?”
姚墨惠冷哼一声,满满的不屑与恨意,反问道“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叫汪凡?”
汪凡答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又怎么样?”
姚墨惠听罢说道“那就没错了!找的就是你!今天要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汪凡听得云里雾里,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不是恶人先告状么。
便问道“你什么意思?在滇江那会儿我与你无冤无仇,可是你先加害于我,后面才导致一系列矛盾出来,现在你反倒恶人先告状了,而且这说起来,还是你发那张照片才导致出这么多事,那照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面的人到底是谁?”
姚墨惠见汪凡一脸茫然,冷哼一声,冷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疯卖傻?”
汪凡无奈笑道“我都说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必要和你装疯卖傻,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拉倒,别卖关子。”
“你问问那个臭道士,认不认识姚东平?”
姚墨惠下巴微微一抬,示意汪凡看九树。
九树一听到姚东平这三个字时明显怔了一下,结结巴巴说道“姚……姚东平是你谁?”
说到这里,好似明白了什么,又道“你姓姚,他也姓姚,他的老婆是苗人,你也是苗人,怎……怎么!难道姚东平是你爸爸?!”
“没错!正是家父,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百般设计要你们死了吧?”
姚墨惠说这话时,情绪明显变得激动,月光星河下,汪凡明显看见她眼中隐有泪花,以及正渐渐燃起的仇恨。
汪凡隐隐明白了什么,但又好似什么也不明白,当既问九树道“九叔!你们说的姚东平到底是谁?”
“先前给你讲的833子弹的故事中,挟持我的不是旁人,正是这姚东平,这回你明白了吧!”
九树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有子弹疤的锁骨处。
汪凡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哦!原来是那个倒霉鬼……我靠!他!他不是……我!我爸不是杀了他……”
吴兰兰看出汪凡内心的痛苦,心痛他,立马上前用双手捧着汪凡的脸,柔声说道“汪凡你看着我!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那个女人?”
汪凡不解吴兰兰何出此言,然不成她知道这其中的详情?便说道“我当然相信你,兰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吴兰兰说道“其它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她说谎,汪叔和九叔他们当年真的只是在执行军事任务,这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的!”
“你怎么知道?”
汪凡感觉看到了希望,可以证明自己爸爸不是那样的人了。
吴兰兰看着汪凡的眼睛,说道“你也知道512案本身就也当年的事情有联系,而我这两个月一直在调查并且有了一定的线索,虽然具体真相我说不清楚,但以我手头上的线索来分析,当年的事并不是像姚墨惠所说的。”
吴兰兰话说得斩钉截铁胸有成竹,丝毫没有安慰的嫌疑,而且汪凡对于吴兰兰的职业第六感非常的相信,毕竟吴兰兰的专业实力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真的!太好了!”汪凡心理终于好受了一些,他就知道他心中一直很伟岸的爸爸是个刚正不阿的军人,不是像姚墨惠说的那样。
“兰兰!谢谢你!我就说我爸不是那样的人。”
汪凡双手握着吴兰兰的手,满眼感激。
九树说道“小凡不是我说你,我这个当事人说的你不信,小兰轻描淡写说一句你就信啦!你果然是见色忘友呀你!”
“够了!”
姚墨惠怒道。
刚刚汪凡一下接收信息太多,没反应过来,现在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心觉奇怪,以时间了推算当时姚墨惠应该尚未出生,怎么能把事情说得一板一眼,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于是问道“按你所说,当时你还没出生,怎么就知道得这么详细?怕不是被人骗了吧?除非你有证据证明。”
姚墨惠明显不屑回答汪凡的问题,只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懒得跟你胡搅蛮缠,送你去阴曹地府,自己去问你爸吧!”
听罢汪凡不由咯噔一下,什么意思?莫非自己爸爸遭遇不测了?
可还没等汪凡发问,这时苏卫**然痛苦大叫一声,很是狂躁,姚墨惠见状当既从一个白瓷瓶倒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来,让苏卫东服下后,他才有所好转。
之前关于苏卫东之所以变这副模样的可能性他们都还只是猜测是姚墨惠所为,但现在看来是千真万确,证据确凿的是事了。
对此姚墨惠也不矢口否认,而是爽快承认就是她所为。
汪凡气不打一处来,用玄铁弯刀指着姚墨惠,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居然是我们老汪家与你们家有仇,你又何必连累无辜之人,你到底对苏叔做了什么?”
“对阿!我爸爸又没招惹你们,为什么对我爸爸下如此毒手?”
苏芳婷明显激动起来,还准备冲上前去讨要说法,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不是姚墨惠的对手,好在薛文化一把将她捉住,并抱在怀里,让她冷静下来。
薛文化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打今儿开始,狼爷就与你们这群养蛊的人渣组织结下梁子了,好好的一个人让你们折磨成这样,你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
“无辜?!哼!”
姚墨惠一声鄙夷的冷哼后,化悲为怒,吼道“要说无辜,我们姚家才最是无辜。”
说话的同时,指向苏卫东,续道“他会无辜?哼!当年如不是因为他们两个盗墓贼对欧鲁雪山的南诏将军墓起了贼心,并闯进去的话,也不至于害我妈妈在练蛊时受伤,后来不治身亡。”
姚墨惠用一种咄咄逼人的口吻反问“就是你们口中这样无辜的人导致我家破人亡,到底谁更无辜?谁更无辜?”
听到这,汪凡差异不已,事态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老汪!快过来帮忙。”
王铁军刚又一次被击倒在地后,便向汪凡发出求救信号。
“嘴炮!这边你得先一个人顶一下了。!”
汪凡说罢,也不管薛文化顶不顶得住,便腾出手来去帮木云杉。
他尚未赶到木云杉身边,便见木云杉被其中一个雇佣兵用单手掐住脖子,并且他手中的刀尖已经快刺入木云杉的胸口了。
眼看木云杉命悬一线,生死只在弹指间,汪凡当既用脚插入积雪中,起脚一踢,带起不少雪层向木云杉和雇佣兵的位置踢去。
雇佣兵下意识用手臂去挡雪,胸膛侧面完全爆露出来,汪凡趁机两个箭步赶上,一跺脚身体一侧,右肘猛击,一记助力顶心肘直顶到雇佣兵的肋骨处。
“啊——!”
雇佣兵顿时吃痛,闷哼一声,整个人身体不自禁弓了起来,右手捂住肋骨处,连连后退好几步。
山子与王铁军见状一同扑将上去,连手将其制服。
汪凡则脱身转攻下一个目标。
“汪凡哥小心!”
汪凡尚未有所动作,只听木云杉突然惊叫一声。
汪凡当既意识到什么,暗叫不妙的同时,眼角余光已见纷飞的飘雪中,正有一把刺刀近在咫尺,刀锋在月色下寒光凛冽,刀气慑人。
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汪凡多想,完全条件反射地将头一侧,迅速躲开,与此同时随手挥起玄铁弯刀。
只听得铛一声响,雇佣兵手中纯钢打造的军用刀当场被振成两断。
雇佣兵见状不由虎目圆瞪,显然是吃惊不小,但他反应倒也是迅速,立马一记蹬腿正面向汪凡袭去。
汪凡亦是如此,一记正蹬腿迎面而上,俩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蹬到对方,双双倒地,就连起身几乎也是相差不到毫厘。
雇佣兵连发两次攻击不成,心有怒气,想他从来也没吃过这种亏,哪能不恼怒?当既发一声狠,一记重鞭腿便已破空而出,势头尤为强势猛烈。
汪凡则不慌不忙,如果是和这些雇佣兵比枪法,那就算再加十个他也断然不够看,但如果要论拳脚功夫,不是吹牛,汪凡就没怕过谁。
雇佣兵这一脚伴有呜呜破风声,来势汹汹,汪凡虽不慌不忙,但也无小觑之心,当既用双手去格挡,与此同时右脚已经攻他下盘,一记低踹袭其左脚的腘窝处。
雇佣兵吃不住这一脚,当场单膝跪地,汪凡顺势一记右顶膝击向他下巴。
由于雇佣兵自身跪下的重力加上汪凡膝盖迎上的力气,相成一股极大的力量,导致这一膝直接让雇佣兵一颗牙齿掉落,人也就此晕倒。
吴兰兰见九树可以与苏卫东周旋,便赶过来帮汪凡。
汪凡这边刚刚解决偷袭者,便见一个雇佣兵正对吴兰兰发起强式猛攻。
吴兰兰虽也练过几年,可以与其周旋片刻,但仅仅只是片刻,再不多时,雇佣兵定会将她拿下。
汪凡不敢怠慢,立马快步抢到攻击吴兰兰的那个光头雇佣兵背后,叫道“喂!秃驴!看后面。”
光头转身的同时,汪凡早己准备好的玄铁弯刀已经挥了过去,用刀身去拍他的脸,这一下有预谋,加上卯足了劲,雇佣兵脸上被拍出一大片淤血出来,且从光头扭曲皱在一起的五官表情便看出他的庝痛。
“我草你妈!老子我要你命!”
光头吃了一记偷袭,又愤又怒,骂一声娘后,便横刀直砍向汪凡。
刀风呼啸,好不迅速凶猛,汪凡不假思索,当既反手横刀去挡。
铛一声响,军用刀刀尖直刺玄铁弯刀乌黑的刀身,只见汪凡手腕一使劲,玄铁弯刀一斜,军用刀刀尖在玄铁弯刀刀身上划出火花,伴着铛铛响声。
光头收不住力,人随刀走,与汪凡擦肩而过,汪凡借势手掌一转,刀身向外一拍,只听“啪”一声闷响,这一刀又结结实实地拍到光头侧后脑,顿时见淤红。
雇佣兵早已恼羞成怒,杀心大起,大骂道“他妈的,去死吧。”
吴兰兰这边刚刚搞定雇佣后,不知何故,突然双脚一软顿时双膝跪地,且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单手下意识摸着头。
见状汪凡心中一拎,心若悬于悬崖之上。
“兰兰!”他大叫一声,径直跑了过去,一把将吴兰兰抱入怀中,急道“兰兰你怎么了?”
想来应该是刚刚吴兰兰从楼下掉下来时,头在门框上磕了一下受伤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吴兰兰正说着话,便见薛文化那边因为不敌黑熊,被黑熊步步紧逼,眼看就快败下阵来了,又道“不好!你快去帮薛文化要紧!”
汪凡拿眼一瞟,正见黑熊的毒爪直逼薛文化,薛文化连退了好几步,不慎跌倒,黑熊咬得紧,毒爪已经近在咫尺,可谓是命悬一线。
而此时天气突变,本来只是零零飘落的雪花,却突然刮起风来,卷起冰碴子,连绵天际,令整个伏藏寺陷入“迷障”之中,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平地刮起妖风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汪凡不敢耽搁,当既随手一甩掷出玄铁弯刀。
月光下,玄铁弯刀寒光闪烁,顶着妖风,刀身高速旋转伴着呼呼破风声,划出一道犀利优美的弧线,击中黑熊的肩膀。
顿时黑熊的血自肩头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洒将在厚厚的积雪中,令皑皑白雪多了一抹红,好不刺目。
“我靠!这风越刮越大了,都快看不清了。”
薛文化叫一声,当机立断伸手撑住玄铁弯刀,猛地一旋转,对黑熊造成两次伤害,可就在他欲要拔刀之时,黑熊单手抓住刀,阻止他。
薛文化反应也迅速,立马起脚便是一记重蹬腿将其蹬出三四米开外,手中玄铁弯刀把玩转一圈,吐一口唾沫骂道“老黑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打蛇打七寸,黑熊只是傀儡,还是得把姚墨惠控制住才是从根源解决问题,文化!小凡!你们两个一起上。”
九树见薛文化又准备做徒劳无功的事,及时出言阻止,并下达擒贼先擒王的指令。
汪凡见妖风越刮越大,冰碴子越发密集,打得人生痛,且视线范围越来越小,要想擒贼王势必要快,便吆喝一声“得令!嘴炮快别不务正业了!否则冰碴子越刮越大,行动不便呀!”
“得!那咱们就闲言少叙废话少说,上吧!”
薛文化应一声,便与汪凡一起抢上前去。
汪凡这边前脚刚动,后脚便觉不对劲,有一种不安的预感降临,随既只觉一阵寒意自背后袭来,还来不急扭头去看,先听木云杉大呵一声“汪凡哥!小心。”
汪凡来不急多想,已觉后脖一阵冷风扑来,头都没回,全凭本能反应向侧方越开,人在雪地上打了一滚,随后拿眼去扫,只见一黑影在他刚刚所在的位置扑了空。
妖风啸啸,冰碴飞舞,偷袭者的相貌无法看清,但衣着打扮却依稀可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因这突袭者所穿不是别物,正是二战时期纳粹德国士兵所穿军服,那军大衣明显已经破旧不堪,衣敝履空,很显然!这是一身时隔很久的老旧破烂衣着。
汪凡心中又惊又奇,这不是他们先前在神秘洞*穴所见的纳粹士兵吗……或者应该这么说,这不人不鬼的难道是纳粹士兵?!该死的老天爷!这玩笑开大了吧!
也就在汪凡开这么零点几秒的小差时,混沌的视线范围内,竟然不知不觉中出现了一大批同样穿着打扮的黑影来,估摸约不下三四十人,黑压压一片,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
他们有着统一的打扮,同样是看不清面相,但肢体行动极不协调,显得诡异至极,显然不是常人,个个双眸均投射出两道蓝光来。
汪凡顿时头皮发麻,瞬间明白了什么,暗叫见鬼,这……这难道就是山子口中当年那支神秘消失的纳粹军团?看他们不寻常的形态,莫非已经真成了所谓的不死军团?
“汪叔!果然是你。”
从王铁军的这一声,可以真切感受到他的激动是发自肺腑的,只听他又补充一句“早听我爸说过,当年藏区边防团第一神枪手莫过“不二枪”的汪叔,侄子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军你过讲了,我老了,你才是好样的,特种兵新星。”
汪和平对王铁军的赞言表示谦虚。
他话音刚落,汪凡便说道“汪董事!知道自己老了,怎么还不本分点,还学年轻人跳来跳去的?”
汪凡嘴上虽然如此,但心里实则高兴得很,更是难免有点自豪,觉得特有面子,暗忖不愧是我老爸,依旧宝刀未老。
“臭小子!怎么这么跟你老爸说话?”
汪和平说着,故意严肃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不也偷偷背着我在外面瞎搞。”
这时九树那边便大叫一声“我说你们几个叙旧就不能换个日子么,没看我这忙着呢么?还不快来帮忙。”
九树那边正和苏卫东缠斗着,可由于他下不了狠手,所以处处落于下风。
汪和平不清楚苏卫东的情况,见状!二话不说便从背上取下狙击枪,说道“老九!你是偷懒没锻炼了是吧?现在连蛊尸都解决不了了?”
汪凡暗觉奇怪,他爸是怎么知道蛊尸这种巫术之物的?
看来这个老汪的过去经历远比自己知道的更为复杂,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汪和平话声未落,已经提起抢口准备射击。
汪凡咯噔一下,立马一把抓住枪口,尚为说话,汪和平急道“小丹!你干嘛?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汪凡说着“老爸!杀不得呀,他虽然是蛊尸,但却是我们朋友的父亲。”
“这……!什么情况?”汪和平一时都愣了,“我都让你们搞糊涂了。”
说罢!收起狙击枪,空手赤拳就上前助九树一臂之力。
汪和平本想一睹自己老爸的身手到底如何?以前只听他喝完酒吹牛自己如何如何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但从来没真正见过,如今有这机会,实属机会难得!
可现场条件以及情况都不允许,况且木云杉那边突然叫道“那个叫姚墨惠的苗族女子不见了!”
木云杉这么一叫,众人这才发现刚刚一直在边上观战的姚墨惠确实不见了踪影。
汪凡四下张望,只见往藏经阁去的方向有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正缓缓的消失中。
“糟了!她往藏经阁的方向去,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了?嘴炮你顶着,我去看看。”
汪凡说罢,便拔腿追去。
“阿旺!接刀。”
薛文化话音未落,玄铁弯刀已经向汪凡抛,汪凡反手一捞,接住刀,便脚下加急追去。
当他赶到藏经阁时,姚墨惠正好准备开门进去,看样子是准备进去找什么东西?姚墨惠这自然是要找关于上古之泪记载的典籍。
汪凡心说不管她要干嘛,都不能让她得逞,便当机立断挥刀掷出。
玄铁弯刀订在了门上,姚墨惠吃了一惊,回头骂道“你个该死的,屡次三番破坏我的好事,旧仇新恨,我今晚一并跟你结算。”
话音未落,几个快步迎上来,行致跟前,凌空一脚就踢过来。
汪凡当既身体一侧,轻松躲过,本性难改调戏道“呦!别动手动脚的,你弱女子一个,真动起手来,可别说我欺负你。”
姚墨惠见汪凡这般态度,更是恼羞成怒,大骂一声“你去死吧”便挥拳踢脚,向汪凡发起强势猛攻,可始终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全部让汪凡轻松躲过。
“怎样!服不服?”
汪凡得意的挑衅着。
姚墨惠虽然气喘吁吁,但是眼神里充满了仇恨,说道“汪凡!你别欺人太甚,今日我不能为我爸爸保仇,还让你这般羞辱,只要我一日不死,待有一天我一定加部讨回来。”
姚墨惠的语言中除了带有恨意外,还令人感觉到她的委屈,只见她清澈明亮的大眼微显湿润,在月光的照耀下。
顿时汪凡心一软,只感觉自己确实欺人太甚,便说道“我并无心与你为敌,只要你救了苏卫东后立马离开这伏藏寺,我保证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薛文化本来还在混战之中,见状立马慌乱地躲避着雪怪的魔爪,逃出战场。
他一边艰难地向外逃蹿,一边问“这……这雪怪不是死了吗?这又从哪冒出这么多的?”
“这些八成都是亲戚,来找咱们算帐来了。”
汪凡一边跟着众人向二楼跑,一边和薛文化对话。
刚到楼梯时,汪凡身边的吴兰兰突然双脚一软,软绵绵的倒在雪地中,而这时已经有一只雪怪横空扑来。
“槽了!”
汪凡心中暗叫不妙,顺势挥起手中玄铁弯刀,还来不及碰到雪怪,雪怪就应一声枪声脑袋炸出个大血洞倒地。
“你们快上二楼,我掩护你们!”
汪和平说这句话时,手中的枪管白烟还未散尽,随后两三个箭步赶到楼梯的凉亭下,正当这时,一只雪怪上前阻止,面对面时,雪怪的魔爪当先横扫千斤的向汪和平直拍去。
要说汪和平还真不亏是顶尖侦察兵,老当益壮,只见他身体旋转下躲的同时手已经从大腿间拔出一把军用刀,先是一刀割破雪怪的手臂,就在雪怪红色的血液还未全部洒在雪地时。
汪和平的第二刀已经将其的脚筋挑断,然后再转身,身体借力一越,拔地而起,反手一刀刺入雪怪喉咙,拔刀时及时补上一大脚正蹬,直把雪怪磴倒在地。
在雪怪还未完全倒地时,又已经借着雪怪高大的身体,三下五除二踩着尸体跳上楼梯的凉亭,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一点儿都不像是年过半百的人。
汪和平一到凉亭,立马从背上掏下狙击枪,“砰”的一声枪响,枪管火花一闪时,子弹直向汪凡这边飞来,接着汪凡身后欲要偷袭的雪怪应声倒地,同时倒地的还有雪怪身后两米外向王铁军扑去的纳粹士兵。
“阿!一枪爆双!”
王铁军惊讶不已,瞠目结舌,看来旅里曾经的传闻是真的。
王铁军现在所在的特战旅前身便是边防团,一直都有老兵汪和平神枪手的传言。
“还傻愣着干嘛?上楼!”
汪和平一声叫唤,才让看傻眼的王铁军回过神来,向二楼跑去。
众人刚上楼便见汪和平又是一枪爆俩。
木云杉不甘闲着,也掏枪就打。
汪凡抱着吴兰兰跑到二楼,在楼上目睹着庭院里的混战撕杀时,正好看见苏芳婷在雪怪的魔爪与纳粹士兵的毒牙下,一直注视着与雪怪纠缠的苏卫东。
“草!小婷还没上来。”
薛文化也看见了,带有责备的口气骂一声,便不管不顾,单手一撑护栏直接从二楼跳下,平时不敢跳的他,在面对苏芳婷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显得是那么的勇气可嘉。
“嘴炮……!”
汪凡叫声未落,薛文化先落地,只见他庞大的身体已经到了庭院,由于下了足有一个小时的大雪,使积雪已经堆积足有近一米之深,薛文化第一次做跳楼动作没经验,一下去便身陷积雪之中。
还来不及拔脚时,一个捡漏的纳粹士兵兴奋的“呜呜”两声怪叫后,便左摇右摆的向其奔来。
离薛文化还有一米的时候,手中那饥肠辘辘的刺刀已经挥舞起来。
“我靠!”
薛文化见状大叫一声,手起工兵铲,一铲挥向纳粹士兵的脚,这一铲他可是卯足了劲,加之纳粹士兵几十年老胳膊老腿,骨头已很是脆弱,一铲便将其小腿骨打折,对方是应声倒地。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真以为中华虎的屁股摸得了是吧!看打!”
薛文化大呵一声,便是几铲子如暴雨般猛挥在纳粹士兵的脑门之上。
这些纳粹士兵虽然已经神秘复活,但毕竟死了几十年了,形如枯槁,全身干瘪,骨头很是脆弱,薛文化又力大过人,根本没打几铲,纳粹士兵的头已经基本面目全非。
收拾完纳粹士兵后,薛文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一支脚拔出积雪,而就在这时,一只雪怪正向他冲来,眼看距离已经不足三米了。
“阿旺!——”
这时耳边传来薛文化竭尽全力的一声叫喊。
汪凡闻声望去!只见他正处命悬一线的处境,他是一边照顾着一直关心苏卫东的苏芳婷,一边与包围他们的纳粹士兵拼刺刀。
见状汪凡立马快步赶上,手舞玄铁弯刀帮薛文化解围,而变异的苏卫东丝毫不知道他们都在为了保他而浴血撕杀着,他已经完全血性大发,见谁都是撕抓扑咬,没了人性的他,甚至连他的亲女儿苏芳婷都作为攻击对象。
就在苏卫东刚从一只雪怪的背上跳向苏芳婷时,她依然抱着一丝唤醒苏卫东的希望,不闪不躲的大叫着“爸爸!”
可是已经茹毛饮血的苏卫东依然只是红着眼,张牙舞爪的直向苏芳婷的脖子处。
眼看苏芳婷命在旦夕时,只听薛文化一声“我靠!”然后人随声致,一个箭步抢到苏芳婷身边,用自己的左手臂保护着苏芳婷的脖子。
苏卫东一口咬了个正着,薛文化左手淌着鲜血,而右手的工兵铲依然不舍得向发狂的苏卫东挥去。
尽管如此,苏卫东依然不依不饶的伸手抓住苏芳的衣服,还欲要扑咬上去。
薛文化忍着手淌鲜血的疼痛,用身体死顶着苏卫东,苏卫东则爆狂的从薛文化手臂上咬扯下一块血肉模糊的肉来,放开抓苏芳婷衣服的手,直接用利爪插入薛文化的肩膀处。
“不!文化——!”
见状的苏芳婷惊慌失措的叫了出来,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
而汪凡却因为与雪怪纠缠,无法抽身去救薛文化,只能看着这一幕发生。
“阿!——”
薛文化吃不住痛,一声撕吼后,索性放下工兵铲,双手抱住苏卫东,大叫着“小婷!快跑,快跑。”
此时此刻的苏芳婷一脸失色,茫然不知所措,只是怔在原地,看着薛文化的血从自己父亲的指甲上一直流淌,看着看着就好像犹如突然惊醒一般,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叫后,拔起雪地上的工兵铲,一铲就拍向苏卫东的脑袋上。
这一下下了死力气,导致苏卫东直挺挺的从薛文化身上倒在雪地上,估计已经气绝了。
而此时此刻的苏芳婷已经完全失控,流泪的双眸充满血丝,一声直触人心的咆哮后,挥起工兵铲砍杀着向薛文化扑去的纳粹士兵。
而汪凡着急赶去察看薛文化的伤况,一分神就让一个偷袭的纳粹士兵得逞,纳粹士兵一下把汪凡整个人扑到一根石柱之上,挥舞着爪子向他袭去。
关键时刻,却被及时赶来的吴兰兰以身体撞开。
吴兰兰刚撞开纳粹士兵,便双腿一软,一下跪在地上,头脑胀痛着。
而就在这时,已经有一个纳粹士兵正向她扑来。
汪凡刚上前解决时,不料刚刚一直不见人影的姚墨惠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并企图对吴兰兰不利。
汪凡见状立马一记后摆腿阻止姚墨惠,这一脚直将她整个人踢撞到柱子上,姚墨惠没有防备直接头撞上柱子,当场晕了过去。
汪凡上前抱住吴兰兰,吴兰兰已经昏昏欲睡,脸色泛白。
“我……我没事!你快……快去帮他们。”
吴兰兰口齿不清,说话的力气也明显弱了许多,可还嘴硬说自己没事。
汪凡则心急如焚,心知她定是出事了,但却又不知具体到底是怎么了,一时间无计可施。
这一刻汪凡感觉到从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吴兰兰,声声叫唤着她的名字,尽量让吴兰兰不要睡去,因为他怕吴兰兰这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身后是浴血奋战,需要帮助的家人,怀里是奄奄一息的爱人,这一刻汪凡看不见任何希望,痛恨自己没有能力结束这一切。
就在这时,突然从庭院的大门发现蹿出一道黑影,伴着动物的狂吠声出现在汪凡和吴兰兰的身后。
原来是大黑,大黑被神秘力量辐射过,怪力加持,能力出众,它的出现令汪凡心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
只见大黑一出现就扑到一只欲要偷袭汪凡的雪怪身上,一口就从雪怪的脖子将血管咬破,并将雪怪扑倒在地,经几下扯咬后,雪怪已然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蓝天白云下,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天路横穿群山,直铺大地,如巨龙般蜿蜒在世界屋脊,这是一条铁路,一条西宁至格尔木的铁路,铁路上一列轰隆隆,吐着白烟,呜呜啼鸣的火车在孤独的行驶着。
车厢内一个坐姿端正,挺直腰板的男子在小憩,男子虎背熊腰,气宇轩昂,一头寸发,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男子是一名军人,或者曾经是一名军人。
与军人并肩而坐的是一位美妇,长得端庄大方,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将头依偎在军人的肩膀上,正昏昏沉沉的睡着,缺氧的高原使她看上去精神不是特别好。
而在这位军人和美妇的对面座着的是两个小男孩,约八九岁的模样,两人看上去倍儿精神,眼神里仿佛都有灵气一般,只不过一个看上去桀骜不驯,一个看上去安安静静,这从两人天壤之别的座姿便可以看出来。
一个是整个身体歪七扭八半躺半座的模样,还有一个是安安静静座着并玩着手中的玩具,不过两人均会被窗外时不时掠过的美丽风景搞得一惊一乍的。
“小凡!我怎么跟你说的,坐要有坐姿,站要有站样,不要跟个小痞子似的,你学学你弟弟小宇。”
中年男子目视叫小凡的小男孩,不怒自威,轻声说着。
“哦!”
小凡应一声,便乖乖的坐好。
而身边的弟弟小宇见状咯咯直笑,惹得哥哥很是不悦,对弟弟吐了吐舌头,并做起鬼脸来,可也就这么会儿功夫又痞性爆露出来,不知道坐要有坐姿了。
军人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老实座一分钟?”
“哪你不是你和他大舅从小给惯的!”
美妇眼睛依然闭着,抿嘴一笑说道。
火车也不知道开了多久?直至到站,男子领着自己老婆和两个小男孩下了火车,又改乘班车,辗转几趟换车,终于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哥哥拉着弟弟,看着站台上那两个大大的站台红字。
“拉……拉!哥哥!那个字读什么?”
弟弟问哥哥。
哥哥自信说道“有边读边,没边读中间,这个字读……读,老师还没教呢!”
美妇笑着说道“那个字读萨。”
“拉萨!”
两个小男孩齐齐轻读了站台上的两个大字。
“对!拉萨!”男子说着,一手一个,将小凡小宇一起抱起来,“拉萨是爸爸参军时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来接这一家子的是一辆军车,从军车下来一位军人,一到男子前面就是一个军人最标准的敬礼,中年男子也以相同的方式回应,而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汪连长,一路辛苦了。”军人先开的口。
男子就是汪和平,他赶紧笑道“老王呀!你就别寒碜我了,我这都退伍多少年了,现在你都是营长了,怎么还叫我连长。”
“老汪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连长。”王营长本名王国庆,他说罢注意力随后便落到两个孩子身上,疑惑不解问道“这两个小娃不是不是双胞胎么,怎么长这么像?那个是大哥呀?”
汪和平说道“确实不是双胞胎,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长着长着就越来越像了,可能是我们汪家有双胞胎的基因吧,毕竟我和我哥长得也几乎一模一样不是么。”
说着,他把哥哥叫了过来,“小凡!你过年!叫王叔叔!”
王国庆看着小凡,眼中情不自禁就有点儿湿润了,对汪和平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当年你离开部队时,这小子才刚满月,现在都九岁了,长得跟你与你哥还真的挺像,不过看着怎么像七八岁的,才和弟弟一样高。”
汪和平说道“小凡小的时候身体素质不怎么好,又不爱吃饭,那几年我又忙于创业上的事,是爷爷奶奶带的他,所以个长得慢点,是到了四岁,我接到身边,开始逼他锻炼,这才长的个。”
汪和平看着墓碑,眼泪瞬间就湿润的眼眶,过去枪林弹雨的一幕幕瞬间在脑海里浮现,他鼻子发酸,自言自语道“大哥!和平来看你了,小凡已经九岁了,身体健康,骨子里有我们汪家的血性,您可以安心了。”
说罢,汪和平打开一瓶白酒,整瓶拿着往地上倒,一边倒一边说“大哥!这是你生前最爱喝的,现在这酒可比以前贵多了,不过已经不需要凭票购买了,现在想喝随时就可以到各种商店购买了,我让你弟妹敬你一杯。”
说着,便给美妇倒了一杯白酒,美妇将酒在地上倒出“一”字,默默念叨,“大哥你好!我是你们汪姐的媳妇,小凡过得很好,我和和平待他就如亲生的,这孩子打从和平刚抱回去时,就和我有缘,那时他一哭谁抱都没用,但只要我一抱他就不哭了,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打心里喜欢这孩子,小凡大名叫汪凡,是他大舅根据他生辰八字给取的,你泉下有知,安息吧。”
汪和平随后便叫汪凡和汪宇一起双膝下跪,对着墓碑磕头了三个响头,两兄弟准备起身时,汪和平说道“小宇可以起,小凡先跪着,单独再磕三个响头。”
“爸爸!这是谁呀?为什么哥哥要单独磕头?”
汪宇拉着汪和平的裤管问道。
汪和平蹲下来,说道“这是爸爸的哥哥,小宇的伯父。”
磕完头的汪凡问道“爸爸!为什么我要单独给伯父磕头?”
汪和平尽管已经痛下决定,但临了,还是不由犹豫了一下,但终是说道“小凡你记住,墓里不是你伯父,而是你爸。”
“爸爸!你说什么!我爸不是你吗?”
汪凡已经九岁了,已经有了基本的认知了,他这一句话问得有点儿紧张。
“是你干爸!”美妇担心汪凡一时半会接受不了,马上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小凡!伯父在你刚出生时就认了你作干儿子。”
“是吗?!”汪凡将信将疑问道。
“对呀!这事王叔叔也知道,当时王叔叔就在场,可以作证。”
王国庆刚刚也明显看见汪凡的神情不对劲,就担心他接受不了事实,也赶紧帮忙圆谎。
可是打小聪明的汪凡见父亲没发言,还是有点怀疑,黑溜溜的眼睛就一直看着汪和平。
美妇知道这孩子打小聪明,如果他爸不承认,那这事就圆不过去,她挽着汪和平手臂的手偷偷摸摸就在汪和平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汪和平在哪一瞬间还是心软了,说道“对,这是你干爸,干爸也是爸爸,快!再给你爸爸磕一下头。”
“嗯!”
汪凡本来一脸紧张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对着墓碑说道“爸!小凡给你磕头了,小凡以后一定会听阿爸的话,您放心。”
王国庆和美妇两人均松了一口气,汪和平何尝不是,这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起码从目前来看是。
孩子心性就是爱玩,这天三个小孩吵着要出去玩。
王铁军从小在军区这一片长大,熟得不得了,有他在,问题应该不大,大人们无奈同意了,但要求只能出去玩一小时,而且不能跑远。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早有匪徒盯上了汪和平,汪和平他们一直在军区大院里,匪徒无从下手,可现在三个小孩跑出来玩,匪徒们一眼就认出了汪凡与汪宇就是仇人之子,因为他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匪徒一个四人,他们顺其自然就将汪凡和汪宇绑架了,
绑人还让王铁军带话回去“如果不想小孩死,就叫姓汪的单枪匹马来换人,一命换一命。”
绑人者深知自己绑的是谁,早有准备,一路向珠穆朗玛峰出发,来到进前大本营时,将汪凡汪宇两兄弟藏在一处冰窟之中,由一人看所,其他三人窃窃私语着如何对付汪和平。
就在这时李兮容又发来一条信息“你来了吗?”
“喂!小子!你走不走?”
“走!去古城。”
一路上汪凡一直偷偷观察出租车司机,发现他好像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只顾开车,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到了目的地后,汪凡径直赶去上次他与李兮容见面的酒吧,发现一个长发及腰,一身工厂女员工制服的女子背向自己座在椅子上。
“零?!”
汪凡以试探性的口气从女子背后叫了一声。
女子闻言转过头来,汪凡见了她的面貌的一刹那差点没跌倒,居然是木云杉!
“云杉!你干嘛打扮成李兮容的模样?”
木云杉一脸茫然,四下看了看,然后用葱玉指指着自己“云杉是在叫我么?”
“不然呢?”汪凡怔了一下,“今天你们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的手机时间怎么倒回去了?”说着汪凡把手机拿出来给木云杉看。
木云杉一脸不明所以看着汪凡,好像有点不知所措,随后指着自己的手机,示意汪凡看她手机上的时间。
汪凡一看,咯噔一下,时间和自己的是一模一样的。
这时木云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尴尬的表情问道“你确定你这里没问题吗?以前和你在网上聊天,你不是这样的呀。”
木云杉的反应令汪凡诧异又惊讶!不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做了个梦不成么?难道李兮容这个人就是眼前的木云杉不成?
“照片的事在网上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木云杉说道。
此时此刻的汪凡哪里还有心思去讨论什么照片不照片的事,现在这所有的一切令他精神开始错乱,倘若这都只是一场梦,那自己又怎能接受这事实!看来自己必须去趟树母村。
于是汪凡告别了眼前这他不知道是木云杉还是李兮容的女子,打了一辆出租车,跟师傅表明要去树母村后,师傅用怪异的眼神看汪凡一眼,说道“你小子有毛病吧,那会死人的地方谁去呀,下车。”
无奈!汪凡又换了几辆出租车,可是没有人愿意去树母村,所有人对那个地方仿佛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突如其来的离奇令汪凡越来越怀疑先前经历过的事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突然一股强烈的心酸与无助袭涌汪凡心头,难道自己一直喜欢的兰兰只是自己的梦不成?这太可笑了。
这时汪凡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薛文化打来的。
汪凡当既接了起来,“喂!嘴炮,你在哪?”
电话里的薛文化说道“阿旺你丫有病吧,我他娘的能在哪,我在鲤州呀。”
说罢!又接了一句“你小子到滇江没有?”
汪凡无心回答薛文化的话,反问“嘴炮!你什么时候回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靠!你丫真的有病吧?狼爷一直在鲤州,什么我怎么回来了,你小子干嘛?跟我装傻是吧?”
听薛文化的语气很是认真,一点也不像跟汪凡开玩笑,汪凡开始越发心慌。
“嘴炮!我们之前不是在珠穆朗玛峰么?”汪凡用试探性的口吻问了一嘴。
“滚!滚!滚!老子不是羊肉片,别拿老子开涮!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到滇江没有?”
薛文化这一句话让汪凡顿时跟没了魂似地,甚至有点不知所措,如果是梦,那也未免太真实了。
挂了电话后,汪凡六神无主地回到了宾馆,见苏芳婷在庭院里赏月,闲情的瞌着瓜子,看着她现在这样的闲情逸致,一点儿也不像是爸爸走了的样子。
汪凡连招呼都没打,径直上了二楼,经过苏卫东的书房时,见灯亮着他惊讶不已,谁会在苏卫东书房里?莫非真是苏卫东他本人?
男警以冰冷的语气说道“别耍滑头,树林中死的那个人你认识吗?和你什么关系?”
死了个人?难道又是和大力?汪凡心中生起一个大疑问,同时嘴上说道“谁死了?”
“带他过去辨认一下尸体!”
疑是刘勇的男警说罢!便有两名警察架着汪凡向不远处的案发现场去了。
现场已经用警界线隔离,法医以及现场工作人员已经介入,为了不破坏现场,警察让汪凡在警戒线外对尸体进行辨认。
汪凡瞅了一眼,死者不是旁人,正是和大力,这虽然是意料之内,但汪凡依然吃惊万分,此情此景与彼时彼景是如此的如出一辙,既那么的熟悉,但又很陌生。
“阿!和大力真死了!”
汪凡见死者的第一反应便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边上的男警说道“你果然与死者认识!”
“对!我认识!但这里面有问题!”汪凡下意识说道。
男警冷哼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有问题!带回去审讯!”
“不!不是那个意思!”汪凡一时间百口莫辩,抓急说道“啊勇!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男警面对汪凡的请求无动于衷,只是很陌生的神色,一副公事公办,完全不认识汪凡的样子。
到了支队,汪凡才发现以前……或者说印象中熟悉的面孔一个也不在了,他越来越搞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越来越怀疑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特别带队的刘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那副铁面无私的态度令汪凡心中发毛,越发没底,对三个月前所发生的事是否真实的疑问也不断加深着,特别是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竟然也是三个月前的5月12号。
“啊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我是汪凡呀!”
审讯室里,汪凡极力与疑是刘勇的男警套近乎,希望他能突然变出笑脸来,跟自己说这一切只是一场玩笑,或者一场梦。
可事与愿违,男警依然是一脸看陌生人的神情,并说道“你叫汪凡?为什么去村寨?死者和你什么关系?”
面对男警冷冰冰,没有丝毫旧情在里面的审讯话语,与审视表情,汪凡只觉一下掉入深渊,心中不禁又跳出一个疑问,这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看来或许真的是一场梦。
随之而来的一系列流程审讯中,汪凡脑子几乎是短路的,完全放空,回答问题也是临摹两可,前语不搭后言,导致刘勇……哦!不对!男警自称他的名字叫陈滔,因为汪凡的状态显得很不配合,像极了打马虎眼,导致陈滔多次敲桌警告。
“汪凡!你说的得闲居宾馆,我们调查了,根本没有这个宾馆,你如果再不老实交代,性质就变了。”
汪凡一开始只觉怎么可能,但随既想到或许它本就不叫得闲居,只是在自己的梦中叫得闲居?于是说道“城郊坝鲁丘向市区方向走一段路,就能看见一个民宿,我就住哪里!”
“去查一下!”
陈滔听罢,立马对旁边的警察说道,那个警察应一声便去了,剩汪凡和陈滔单独在审讯室独处。
期间陈滔做了一个令汪凡心中又升起希望的动作,那便是起身把录像关了,见对方这个举动,汪凡的心瞬间死恢复然,仿佛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一支稻草。
他认为刘勇定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才假装不认识自己,于是说道“啊勇!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才这么演戏的?”
后面这段汪凡说的很小声,也很小心,一是生怕隔墙有耳,二是他确实已经模糊了真实与梦境。
汪凡本以为独处的空间下,所谓的陈滔就认自己。
可不想对方依然是一脸疑惑,甚至是有点不耐烦的表情说道“我都和你说了好几遍了,我不叫啊勇,我叫陈滔,你为什么一直说我叫啊勇?”
汪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下意识说道“可能是我搞错了吧?”
他嘴上这么说,但心中不断在整理线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来证明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是真实的。
薛文化边骂边冲下楼,怒气冲冲来到汪凡面前。
汪凡见他手臂上包扎着伤口,便关心问道“你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薛文化没好气说着,随后对着二楼的房间大叫一声“都出来吧,任务失败了。”
话音一落,二楼其中一间房间里便陆续走出汪和平、九树,还有木云杉等人,但就是不见吴兰兰。
尽管汪凡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被耍了,但当看见这么多人同时出现时,还是免不了吃了一惊,说道“好呀!原来你们都一直暗中观察我,都在耍我!”
但他更关心的是吴兰兰,又问道“为什么没看见兰兰?!兰兰去哪了?”
薛文化明显被汪凡刚刚那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刺激到了,说道“阿旺!你这话说的狼爷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耍你?这他娘的的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我们只是想让你忘掉那段过去,回到正常人的日子,这也是你爸的愿望。”
“嘴炮!你别打岔,兰兰呢?”汪凡从薛文化的话中听出了不好的信息,又道“什么叫忘掉过去?兰兰怎么了?她真的走了吗?你说清楚!为什么要让我忘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文化本来还吞吞吐吐,但在汪凡强烈的要求下,以及汪和平的默许下,终是把真相告诉了汪凡。
原来那天因为密集的枪声引发了大规模雪崩,大雪吞没了伏藏寺,薛文化他们第一时间都选择了掩体躲避,当时薛文化叫汪凡,汪凡也没反应,他与吴兰兰就被大雪掩埋住了。
后来赶来的尼玛带人把众人给挖了出来,不过那时汪凡与吴兰兰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至于山子之所以能及时赶到,是因为汪和平与九树留了一手,汪和平与九树毕竟是上战场打过仗的,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因此两人早在九树单独去摸排药厂时就把让尼玛充当后手的计划定好,而且汪和平还动用了自己的“钞能力”,提前安排了直升机救援队,这才有惊无险把奄奄一息的汪凡与吴兰兰送到就近的医院抢救,两人才从鬼门关被拉回来。
汪凡得知是事情原委,说道“当时我就感觉兰兰好像出事了,可她一直不说,到底她是怎么了?”
“她当时头被撞到了,导致脑内出血,所以当时吴兰兰姑娘才会那样,”汪和平说罢,看着汪凡,又道“不过你放心,她被抢救了过来,而且比你半个月醒过来。”
“什么意思?”汪凡诧异问道“我晕倒很久了吗?”
薛文化说道“整整一个月零七天。”
“这么久?”汪凡吃了一惊,随后问道“那兰兰呢?她为什么没来?还有!你们为什么演这一出?”
“这……这……”薛文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嘴炮!到底是怎么回事?”汪凡太了解薛文化了,见他这一副德性,便知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他心头一拎,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问道“难道兰兰没抢救过来?”
“抢救过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九树比较果敢,说道“小凡!你要有心理准备,小兰确实抢救过来了,不过后来她便接到任务,打入了姆蚩组织在中部地区的内部,当了卧底,可就在一星期前,老刘与她突然就断了联系,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九树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卧底一但失去了联系,一般都是凶多吉少,大家担心你,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
这时汪和平拿出一颗再普通不过的小石子,说道“这是把你救出来以后,你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
汪凡看见小石子的一瞬间,瞬间鼻子一酸,视线模糊了,可是他咬牙告诉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有泪不轻弹,别没出息。
汪凡被薛文化这么一顿痛骂后,犹如当头一棒,顿时清醒,看着苏芳婷、九树、还有木云杉以及自己的父亲汪和平,想着身在远方的王铁军,这每一个人都视自己如己出,她们为自己付出太多太多,而自己又为她们做过什么?
再想想苏芳婷,就如薛文化所说,她一个弱女子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面前哪一点不表现的比自己坚强,亏自己还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
汪和平从小对汪凡严格教育,又灌输军人理念,加之十来年的练武经历,使得汪凡从身体的心理都是比较强大,也有着较强的自我调节能力。
因此他还是从痛苦中缓了过来。
“嘴炮!”
就在薛文化快走到人群中时,汪凡叫住了他。
薛文化与汪凡兄弟多年,自然明白汪凡这一喊意味着什么,他转过头时嘴角一扬,似笑非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汪凡勉强挤出笑容,没有回应。
薛文化对此很是不满,说道“你狗日的,快点的!力拔山兮气盖世!”
汪凡无奈应道“时不利兮骓不逝!”
“这还差不多!”
薛文化说罢,随后俩人用力地相互拥抱了一下。
汪凡则趁薛文化没注意时,一拳打在他胸口上,说道“还你的,狗日的!刚刚打的很爽吧?”
“我草!”
薛文化咳嗽一声,并没还手,而是笑的很开心。
汪凡走到汪和平面前,双膝下跪,心有愧疚的说道“爸!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小凡!别这么说,你是我和你妈妈的骄傲,快起来!”
汪和平见儿子想开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伸手将汪凡扶起来,用力拍了拍他已经很厚实的肩膀,又道“多经历一些挫折和苦难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凡事都有两面性,居然决定不了命运的坎坷,那就只能强大自己的内心,这样才可以不负自己与身边关心你的人。”
“嗯!儿子记住了!放心吧,我长大了。”
汪凡认真的点头应道,随后看向薛文化,并用下巴指了指他手臂上的绷带,问道“你小子伤的怎么样了,不会变异吧!”
“草!”萍文化脱口而出“你盼兄弟点好吧!……放心!虽然伤口被蛊毒入侵,但是已经让我师傅他老人家压住了……”
“哎呦!”话到这里“哎呦”一声,原来是九树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头。
只听九树说道“你小子!我没和你说过别张口闭口叫我老人家吗!”
“是!师傅!”
薛文化一脸委屈应着。
随后在交流中汪凡得知赵磊落(山子)也已经回昆仑山老家养伤,而至于案子方面,随着吴兰兰去卧底后,512案对外宣布全面告破,山庄的头头脑脑全部伏法,至于暗地调查方面全面封锁信息。
而至于汪凡手机里的信息全部都是薛文化暗中做了手脚,还有昨天宾馆书房看见的人其实是九树。
因为他们知道汪凡对背影辨识有极强的能力,因此做了特殊身形化妆,而和大力的扮演者是汪和平,由于当时天黑,可视度差,双方身高体重相近,加上化妆以及汪凡主观意识影响,所以就认定是和大力本人。
而关于刑警支队就不必多说,也是刘局事先安排好,制造假象来瞒天过海。
得知这一些,汪凡也不再都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随后问汪和平关于当年姚墨惠爸爸的事。
汪和平说道“小凡!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我们执行任务时所造成的,我只是执行任务,并没私心杀人,况且我也不可能这样做,我可是一名军人,不可能做有害人民利益的事,至于是什么任务我就没办法和你说了,这是军事机密,哪怕我已经退伍多年,也不能说,这点希望你理解!”
此时九树也站出来帮腔,说道“是呀!小凡!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多次讨论了,我也多次和你说明了,你不能太任性!不能害了老汪!”
关于军事机密的问题,汪凡之前也从王铁军哪里得到明确答复,泄露机密哪怕退伍,确实依然会受到法律制裁,因此对此汪凡无可厚非。
不过他自己也大概猜到汪和平他们当年所执行的秘密任务应该与寻找巴姆沙拉洞有关,至于是不是这样?也只有当年那支小分队知道了。
一口气把这些积压在心中的陈年往事说出来后,汪和平长出了一口气,好似如释重负一般。
顿了顿,他又说“你刚刚说的梦其实只是你十岁那年丢失的记忆,那年我在生意上遭小人暗算,生意失败一下子就清闲的下来,又刚好到了大哥纪日,于是我便带着一家子来看看大哥,而后面发生的事,整个过程与你刚刚描述的差不多,而你的弟弟,也就是我的亲身儿子就是那时死的。”
汪凡已经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所以尽管得知了真相,还是没有失态,而是异常平静问道“那姚墨惠的爸爸是我伯父……不!是我亲爸所杀?”
汪和平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不过他只是在执行任务,并没有任何私心,当时我和老九都在场。”
九树也赶紧作证说道“没错!姚墨惠的爸爸——姚东平,他们当年已经触犯了法律,我们当年得到的任务是,能生擒就生擒,不能生擒就就地击毙,当时我们都是军人,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汪和平从怀中摸出那一颗刻有833子弹壳的吊坠,说道“这就是当年大哥开枪的弹壳,也是我一直收藏的信物。”
“他是怎么走的?走的时候痛苦吗?”汪凡问完这一句,顿了顿又问“还有……还有我妈……亲妈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大哥走的时候不会痛苦,因为他是最坚强的军人!”
汪和平的言外之意就是汪胜利走的时候是痛苦的,只是对于优秀侦察兵来说,他一声不吭,咬牙忍痛。
顿了顿,又听他说道“嫂子有一种和大哥合影的照片,我一直收藏着,回去拿给你看。”
汪凡本来告诉自己不能哭的,可是一听到汪和平说的“大哥走的时候不会痛苦,因为他是最坚强的军人!”时,鼻子一酸,视线还是模糊了,但是终是咬牙没哭出声。
只是更咽道“难……难怪九叔你们对我都很好!原来是因为我是可怜人。”
九树心头一拎,要说他当年关系最好的就属汪胜利,现在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儿子如此伤心,心里也不好受,确实膝下无子的九树早把汪凡当自己的儿子了。
“小凡,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一些了。”九树安慰道。
但汪凡还是没哭,而说说道“不哭!老子是英雄,儿子就不能是狗雄,我两个啊爸都是个顶个的战斗英雄,我不能给他们丢人现眼。”
汪凡没哭,一旁的木云杉反倒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一般哭,一般抱怨老天爷不公,为什么自己的心上人汪凡哥的命运这么的苦,亲生父母都不在了,现在好不容易和吴兰兰姐在一起了,可是吴兰兰姐又生死未卜。
一旁的薛文化也说道“啊旺,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苛刻,做为兄弟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但有一点我保证,以后你丫的要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保证二话不说。”
一旁的九树立马一个脑瓜崩弹过去,说道“你这小子,逻辑思维还真是奇怪哈,受虐狂啊!”
情绪压抑的众人这才被这一句话惹得有了笑意。
“小凡!跟阿爸回家吧!你妈想你了!这次我都不敢告诉她你出了这一档子事。”汪和平说道。
汪凡则摇了摇头,说道“啊爸,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要留下来等兰兰的消息。”
“这……”汪和平欲言又止。
九树说道“小凡,听老汪的,先回去看看你妈,这边只要一有小兰的消息,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
其他人也纷纷劝说让他先回去一趟,这出来也小半年了,阿姨肯定担心。
汪和平也表示,“对呀!你妈一直都担心着你!这次我出来她可是下了命令,让我务必要把你带回去,你好歹回去看看,啊爸答应你,如果这边一有吴兰兰的消息,我一定支持你回来。”
汪凡想了想,也觉得是应该回去一趟了,否则啊母应该担心死了,自己长这么大了,不应该再让啊爸和啊母担心自己,于是他便答应了下来。
晨光熹微,它悄悄地溜进窗户,爬上被窝,逗留在汪凡的双眸上。
汪凡被迫睁开沉甸甸的眼皮,惺忪睡意地从床上爬起,简单洗漱后,便习惯性地换上运动服,到楼下西湖公园跑步。
西湖公园,位于鲤州市区西北部,汪和平给自己儿子汪凡买的别墅是西湖邻湖别墅区,从别墅后花园出来便到西湖公园,这原本是要给汪凡结婚用的,可汪凡迟迟没找女朋友也就算了,还提前住了进去,汪和平夫妻周末偶尔来回来住一下,平时都在厂区里的小洋房住。
回来这小半年来,汪凡每天都坚持锻炼,如果不刻意去想,他都快忘记自己从滇江回来已经有小半年了,也正是吴兰兰失联的第三个月。
这小半年来,汪凡一直与滇江那边保持紧秘联系,就怕吴兰兰联系刘局时他会错过第一时间。
虽然吴兰兰人已经离开了汪凡,但也已经在汪凡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再也抹不去。
跑完步,汪凡便一如既往地来到公园老年人练太极拳的空地上,温故古拳法与mma,还有跑酷的基本动作。
古拳法是汪凡大舅打小的时候教给他的,而mma是综合格斗的简称,它是集合所有武术的一项运动,汪凡以前在武校主学就是综合格斗,至于跑酷是近些年才兴起的,它是一项快速翻越障碍的极限运动,说白点它就类似以前的轻功。
之前那些特殊的经历让汪凡深刻明白了“野蛮其体魄”的重要性,有了强健的体魄在关键时刻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虽然这三个月汪凡已经过上了平常人的日子,但就是鬼使神差会去温习这些,也许就只是单纯为了强身健体,又或者也是因为潜意识告诉他,一切还没结束,将有新的旅程等待着自己,只要吴兰兰一天没找到,只要丫丫与刘思梅的事一天没解决。
长达一个小时的训练后,就是吃早餐的时间,在鲤州这一带的闽南人,早餐基本上都是面线糊。
鲤州紧挨珠江三角洲,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同时还是著名侨乡和台湾同胞主要祖籍地,早在远古时期,台湾与闽南域区本是相连的一块整体大陆,后来约是几百万年前因为地壳运动,部分陆地下沉,海水上升才导致台湾与大陆分离形成两个板块。
最早开发台湾的先驱是在大约三万年前时,一批从大陆鲤州长途跋涉移居过去的先人。
鲤州它还是闽南文化的源头,其历史可追溯到夏商时期,在古时候,鲤州南方一带可不算是什么好地方,当时中国历史主要在中原地带发展,那时鲤州有“南蛮之地”的称呼,也因此有南蛮北侉之说。
当时中国主要以农业为主,而鲤州是山区临海,区域特性注定了它的农业无法发达,所以当时那些被发配边疆以及流放的人,鲤州就是选择地之一,时隔变迁,如今它已是沿海一带的繁荣之城。
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都快到还没明白今天,明天已经到来,网络便是社会快速进步的产物之一。
汪凡qq还没玩明白,这两年又横空出世一些乱七八糟的新社交软件平台,这些社交平台的出现使网恋热潮只增不减,似乎每一个在网上寻找恋人的年轻人都期望在网上聊出一段可歌可泣,感动中国的美好姻缘来。
汪凡正一边美美地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手机消遣,突然某社交软件发来一句信息“不爱我别撩我,不能给我名份,也请给我温柔!帅哥!聊一下?”
汪凡险些没一口面线糊喷出来,心说我靠!你他娘的直接说让我帮你脱掉衣服得了。
汪凡没理她,继续没有目的浏览页面,突然看见一个个性签名为“一览群川,胸似瀚海”,名字叫“你狼爷”的!
这一下汪凡不由激动了一下,暗忖道“我靠!居然是嘴炮,他娘的!这死嘴炮居然背着苏芳婷撩妹,真是狗胆包天了。”
“我靠!阿旺!你个狗日的!居然在撩妹!”
汪凡正想着薛文化的问题,对方倒先发了一条“打招呼”过来。
汪凡一路步行到一家店名为“真不二价”的古玩店的门口时,便看见一位中年男子坐于店里。
男子体形偏胖,顶着个跟孕有七个月大般的啤酒肚坐于店的最里头,他皮肤有点儿黑,大约一米七的个子,发型是中年男子普遍的平头。
乍一看!此人忠厚老实,有点儿像农民,但他眉宇间的犀利和一身出卖他的淡淡土腥味,都暴露了他的不一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薛朝阳,薛文化的爸爸。
薛朝阳的双手手指上有不少手茧子,不明白的人定会以为他是农活干多了,才有这一手手茧子和土腥味。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土腥味和手茧子都是他早些年刨土下墓,日积月累留下的确凿证据,因为薛朝阳的眼神不是农民的眼神,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总是让人说不出来,只感觉锐利中又有几分惆怅,还掺杂着淡淡的忏悔。
“哟!这不是本市第一公子哥小凡么?今儿太阳打西边出啦,怎么这么早就来看我啦?没去公园里钓两个美女什么的?”
薛朝阳一见着汪凡就乐呵个不停,那嘴也像薛文化一样能调侃,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薛叔您又笑话我了,桃花运这种事我和嘴……”汪凡话到嘴边,又觉不妥,在人家老爸面前老叫人嘴炮怕是要挨揍的,便连忙改口“桃花运这种事,和文化比起来我就差多了。”
汪凡应声进门。
薛叔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别跟我提那混小子,一年到头不着家,都不知道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啊爸?”
说着捣鼓了一下他手中的一串佛珠,接着说“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远游必告知,你说说那混蛋小子,书是不是白读了。”
为了不刺激薛朝阳,汪凡立马话锋一转“叔!您最近生意怎么样?可卖得大单。”
“别提了!还大单呢!我这都快没米下锅了,搁咱这不指望有什么像模像样的大单。”
薛朝阳说着,就用一种不满的语气抱怨道“小凡!我跟你说,咱鲤州虽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丰富的文化资源,不过并没有形成如榕州东方古玩城,或邻市九龙唐颂古玩城这类全国闻名的大型古玩市场,你知道为什么吗?”
汪凡对古玩一向没什么研究,所以只能摇头应道“不清楚。”
薛朝阳把玩了一下佛珠,愁眉不展道“因为政府支持力度不够,没有明确的规划,而且与外界古玩交流不够。”说着他不禁长叹一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汪凡不解问。
薛朝阳说“可惜我们鲤州有一些实力雄厚的收藏家,别的我不说,就说我这店里就有不少真货,可现在都成摆设品了。”
说着反手一拍“你说气人不气人?”
汪凡心说“也对!薛叔的古玩中肯定有不少好货,毕竟他是不折不扣的摸金校尉,虽然只是曾经。”
通常汪凡在薛朝阳店里都呆不久,以往他都是小呆一会儿就走,可是今天没事就多呆了会儿,直到吃过午饭还没离开。
薛朝阳看出了反常,便问道“小凡!你今天挺闲呀,来的早不说,还呆得晚,不上班呀?”
汪凡应道“快别说了!办公室我是真呆不下去,说要跑全国市场,我爸担心我一出去就又收不了心,不答应,就安排我去门店干销售,我只干了一个月不到,发现还是呆不住!于是就在昨天才刚把工作辞了!无聊就多呆会儿,而且下午我要飞一趟京州,还不知道要呆几天。”
“你说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工作怎么还挑三拣四的,唉!富人家的小孩就是无需为五斗米折腰呀。”
薛朝阳说罢,笑着摇了摇头,还以教育的姿态用手指了指汪凡,大意就是在说“你小子!就是投胎投得好!”
“哎!听我那臭小子说,他找了个媳妇还挺漂亮,说是春节要带回家,给我一个惊喜。”
薛朝阳话风一转,聊到自己儿媳妇的事上,只见他一脸怀疑与不屑的表情又道“我看八成跟我吹牛呢。”
同时汪凡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手中那四方方的东西。
薛朝阳见汪凡被那小东西给吸引了,便不紧不慢说了句“那是磁液罗盘!”
“磁液罗盘?是什么东西?”
汪凡嘀咕着,随后用衣袖去清理了一下上面看着就明显有历史的灰尘。
灰尘清理后,方才看出这巴掌大的铁盒子上方有刻着特别精细的图案,和一些图文,图案好辨认,是一个太阳与月亮交*合的浅浮雕,这是太极阴阳两级分化图最早的一种表现形势。
图凸出的部位刻有“—”,这在八卦中代表阳,而凹陷的部位刻有“--”则代表阴,太极阴阳图的两则刻有工工整整的篆书。
汪凡看不懂写着什么?
薛朝阳便告诉他写的是“一重难关一重险,破关不离八卦中”,小凡你好像对风水这方面也有所研究呀?一般人可是看不懂这图的。
薛朝阳没出几句话,又回到了对汪凡身份猜疑的话题上,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哦!没……没研究,只是我大舅是风水师,我平时耳濡目染,所以略知皮毛。”
汪凡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道好险,还好有自己大舅给自己当了一下挡箭牌。
虽然汪凡他个人无所谓被薛朝阳知道自己干过盗墓的事。
但毕竟薛文化告诉过他,千万千万不可以让他爸知道他下过墓,不难非得被他爸骂死不可。
而薛朝阳虽然不知道汪凡的过去,但是他知道前段时间汪凡与自己儿子都在滇江,而且还是好哥们,所以只要汪凡这边没把好关,就等于是出卖了薛文化。
“哦!原来如此。”薛朝阳半信半疑应着。
汪凡看对方也没识破自己的谎言,便安心的继续端详起手中罗盆。
罗盆的里面跟一般的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些五行八卦,阴阳乾坤的同心圆圈字,但是它的中间少了一根磁针,通常的罗盆都有磁针,风水师就是通过磁针的转动,堪舆风水相地寻龙,这些知识《撼龙.广地》里应有尽有。
“叔!您这罗盘是不是坏了?磁针没了。”汪凡大感疑惑。
薛朝阳听了汪凡这话后,直接就笑出声来,说道“呵呵……小凡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说着一脸引以为傲的神情,还故意卖了个关子说“你再好好看看,这罗盆的中间有何不同?!”
听薛朝阳这么一说,汪凡便认真的看了一番罗盘中间本应该有磁针的部位,发现中间圆圈的边上有一处小孔。
经过汪凡左右晃动后,从小孔里流出了一些灰银色如水银状一样的液体出来,液体形成一条弧线,在中心圆圈走动,这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但是实则这液体是在走八卦阵。
为了不引起薛朝阳的怀疑,汪凡便装疯卖傻“叔!这液体怎么回事?是不是这罗盘放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严重潮湿了?”
“啊!给我看看!”
薛朝阳惊讶地从汪凡手中拿过罗盘认真端详起来。
不过奇怪的是罗盘上的液体在他的手上就不动了。
汪凡惊讶问道“叔!这……这是什么情况?可不是我弄坏的!”
薛朝阳脸上的表情也同汪凡差不多,除了惊讶就剩惊讶,只听他说道“不!不!当然不是你弄坏的,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里面的液体动起来,以前只听说过,但从来没亲眼见过,小凡!你再拿手上看一下!”
汪凡听话照做,接过罗盘,果然!液体又走动了起来,汪凡吃了一惊,罗盘还险些没从手中摔落,“叔……叔!这……这是什么情况?”
汪凡结结巴巴说道。
薛朝阳也是一脸疑惑,眉头微微皱起,说道“这我也不清楚!我说了!我只是听说过它是怎么使用的,但从来没用过,也没见谁用过!”
薛朝阳正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小凡!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特别的石头?”
“哦!对对对!你看看我这老糊涂,光跟你闲聊,把正事都给忘了。”
薛朝阳说着,便打开桌上的老旧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手帕,手帕包裹得很严实,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
待薛朝阳一层层揭开手帕,里面的宝贝显露出来时,汪凡惊得差点没叫出来。
手帕里包着的是一枚玉手镯,玉质白里透点淡淡的青碧色,色泽光亮,没有遐思,属上品好玉,玉镯有三分之一的部位镶着青铜的装饰雕花,它围着玉镯,如一条青龙般缠绕,别出心裁,异常独特。
说到这里!可能很多朋友已经猜出了这玉镯是什么了,没错!它不是别物,正是巴魔神玉。
也就是半年前汪凡从南诏墓中顺出来,后来让薛文化出手掉的那个“巴魔神玉”。
汪凡当时是一时冲动,顺走它的原因其中玩的因素占主要成份,后来从赵磊落(山子)口中得知这个玉镯蕴含着大量信息后,便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必须要想办法把玉镯再买回来。
可是好死不死,那个买主后来居然毫无征兆出车祸走了,从此这巴魔神玉的下落便犹如沉入大海的石头,无处可寻了。
这件事汪凡一直如鲠在喉,可万万想不到今天它居然在这里出现,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同时也正是汪凡刚刚一见到它差点没叫出来的原因。
汪凡甚至还差点脱口而出,问薛朝阳这巴魔玉镯是从哪里来的?
好在话到嘴边刹住了车,否则不就全漏馅了么。
而且汪凡猜测薛朝阳一定会主动向自己介绍这宝贝的,于是他继续装傻充愣,静候佳音。
薛朝阳小心翼翼地把玉镯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后,摆在汪凡前面,得意问道“小凡你看!我这玉镯漂不漂亮?”
汪凡实则心中着急对方怎么不直入主题?还摆什么呢。
但口中却假装得很是平静说道“嗯!造型确实很是独特。”
“你可晓得这玉为何玉呀?”薛朝阳又问。
汪凡顺水推舟,说道“叔!虽然我没研究过玉,但是从您的小心程度,以及您一脸爱惜的表情,已经可以知道这玉应该挺值钱吧?”
汪凡话说得满不在意,实则心里暗忖“哎呦!我的叔!您就快别卖关子了,赶紧把来龙去脉一一交代清楚吧!”
但这事他还不能急,只能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薛朝阳有些陶醉的看着玉镯,呵呵一笑“哎呀!你小子呀,是真的聪明!懂得看人神色,也罢!今天我就免费给你上一课,这玉镯子是昆仑玉所制,你刚刚说它值钱!我可告诉你,这不是钱不钱可以衡量的,出多少钱我都不卖。”
说着心满意足的一笑“这可是给我儿媳妇留的。”
“哦!是吗?叔!说说呗,您这玉镯有何特别?这上面的青铜雕花刻的是什么?”
薛朝阳先是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这特别之处么除了它是昆仑玉之外,还跟它的来历有关,我且先跟你说说这昆仑玉,昆仑玉是产自昆仑山脉,有人把它与和田玉混淆了,但其实它们只是同处于一个成矿带上,昆仑山以东称之为昆仑玉,山以北称之为和田玉,两者直线距离差不多有三百千米……”
薛朝阳长篇大论的讲解着昆仑玉的出处,汪凡好悬没现场抓狂起来,听了大半断后,实在忍不住了,便出言打断道“昆仑玉与和田玉我懂,俗称真玉是吧?”
其实这方面的知识汪凡是从薛文化那儿听来的,毕竟这玉镯是他从南诏墓里头给顺出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研究它!
“没错!居然你懂这方面的知识,那我就不跟你祥说了,我就告诉你它的来历吧!”
汪凡心说终于到主题了,只听薛朝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这玉镯子我不得不感叹两句,因为上一任买主不幸出车祸走了,我也是运气好,大概是三个半月前,我与一位古玩收藏家泡茶聊天时,他说自己最近收到了一个特别的玉镯子,让我帮忙鉴定。”
就在汪凡还在心里抱怨吐槽时,薛朝阳开口把汪凡从走神中拉回来。
“小凡!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都讲究流行时髦,到时老苏他儿女!该不会嫌弃我这玉镯子太老气了吧?”
薛朝阳这话让汪凡听得心里很有感触,父亲就是父亲,无论薛朝阳过去是如何的与众不同,但是在作为父亲身份的他是这么平凡,平凡到怕自己会让自己的儿媳妇没面子。
汪凡微微一笑,说道“叔!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您这手镯子好的很,这么值钱的东西怎么会老气呢,况且小婷是一个很传统的好姑娘,她一定会很喜欢!您就放心吧。”
“是么!那就好,那就好。”薛朝阳重复了一遍,明显心安了不少。
汪凡下午四点的飞机,眼看现在已经1点过了,此次去京州他打算多玩几天,好好和大学的宿友聚一聚,因此便回去收拾行李。
走到店铺门口时,薛朝阳突然叫住他“小凡!接着。”
汪凡下意识接过薛朝阳抛来的东西,一看之下,不由怔了怔,原来是那个磁液罗盘。
“这……这……,叔您这是什么意思?”汪凡支支吾吾。
“送给你了,你和它有缘!况且这小半年来,你天天来看我这啰嗦的油腻中年大叔,也该有点报酬。”
薛朝阳已经基本判断汪凡定与镇墓都尉有什么牵联,不仅仅是因为汪凡能驱动磁液罗盘,更是因为他刚刚听到镇墓都尉时没有表现出好奇,而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
薛朝阳说着,便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笑容,话中有话又道“有一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汪凡也不是啰嗦的人,便收下罗盘,并说道“叔!那就谢谢您的报酬了。”
回到家里,在收拾行李时,汪凡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撼龙.广地》的下册《广地》一并带走,再好好研究一下风水堪舆的实际操作讲解。
从书架上抽出《广地》时,一本老旧的笔记本也跟着掉了出来,汪凡瞅了一眼,原来是自己儿时使用过的。
在汪凡没去武术之前,汪和平一直要求汪凡写日记,不过汪凡并不喜欢写,完全是被迫的,所以自从去了武校以后,他便再没动过这本日记本。
现在看见它,儿时的一些回忆便如潮水一般涌向心头,情不自禁打开日记随便翻阅,大都是记录一些他练武的芝麻烂谷子事,不过有一篇比较特别,日记这样写道:
1994年3月10日,星期四,晴
今天很开心,可以和爸爸到鹭岛(九龙市)玩!不用练武和上课,不过更开心的是今天我行侠仗义了一回。
今天我从几个采花大盗手中救了一个弱女子,我用弹弓把那几个采花大盗打得落花流水,那女子长得很好看,很漂亮,她还称我为少侠,对!我汪凡就是少侠,以后我行走江湖就叫少侠汪凡。
看罢日记汪凡啼笑皆非,小时候受金庸老先生的武侠世界影响太深了,导致都有点走火入魔了。
不过随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而是怔了一下,只因日记上的时间。
汪凡又看了一遍,没错!上面写的是1994年3日10日,汪凡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快速从书架上找出了那份复印刘思梅日记的资料出来翻找,很快便找到一篇日记,也是写于1994年3月10日,星期四的。
刘思梅的这一篇日记写的居然与汪凡写的是同一件事。
汪凡再次看见刘思梅日记上写道:我觉得这小屁孩说话挺有意思,浓浓的武侠味,便面含笑意多看了他两眼,更存心逗他说道“小女子感激不尽,不知大侠……哦!不!是少侠尊姓大名?”
“想以身相许么?不必了!我还小实在不宜谈婚论嫁,告辞!”
这讨厌的小屁孩说罢便脚步灵敏地跑得没影没踪了,敢情本小姐被一个毛孩调戏了,呸!还以身相许,本小姐未来的另一半一定是一位盖世英雄,他将会脚踏七彩祥云,在我每次遇见困难时便出现,而不是一个小毛孩。时,他莫名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丫丫的死因在脖子处有两个拇指大小的血洞,九树说过,这是汉中开灶盗墓团伙所为。
汉中盗墓团伙拜的祖师爷是五代末时,曾出任耀州节度使一职的盗墓大贼——温韬,此人的盗墓法子是用七月十五子时所生的女孩的血来压鬼避邪。
所以汉中开灶盗墓团伙中,不免有一些迷信的人,也一直延用这种邪门歪道且丧心病狂的盗墓法子。
这里所谓的汉中并非狭意指汉中市,而是指广义上古代汉人天下中部地区,这其中自然包括今河南,而刚刚那人就是河南口音,而且那个青铜器的顶端有两个像獠牙一样的血槽,这些特点一集合起来,说明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只可惜汪凡反应过来时,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汪凡气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到安检工作人员的脸上。
毕竟极有可能是杀丫丫的凶手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桃之夭夭,怎叫他能不气。
可是气归气,他又没办法,现在人早没影了,现在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尽量回忆那人的长相和背影,尽量把他记在脑子里,唯一哪天再碰上,也好当初抓住他。
不过长相是真没记住,毕竟刚刚情况太突然,而且汪凡也没留意,至于背影么,也很是模糊。
傍晚六点多,飞机降落在京州国际机场,走到接机厅时,汪凡马上就可以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翘着二郎腿,一副流氓样的人座在候机椅上,正戴着耳机用手机一边听歌,一边网聊着,时不时还笑得贱模贱样。
此人不能是别人,正是薛文化。
汪凡走过去就用手按了一下他的头,口中骂道“狗日的,又在勾搭妹子。”
薛文化正与小婷在qq上恩爱着,突然被人按了一下头,立马就上脾气,骂道“谁他妈的不想活了。”
不过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汪凡,立马裂开嘴笑道“我靠!你狗日的这么慢,我都等半小时了。”
“飞机的速度是我能控制的吗?”汪凡说着,便四下看了看又道“白狼那小子还没来?”
白狼自然是七匹狼小团队其中一员,他是京州本地人,毕业后便直接在京州工作。
“白狼那狗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大学时就他最磨蹭,每次给你说马上到就是还有半小时到,说半小时就到就是刚出发。”
薛文化刚说着,突然背后就被人拍了一下,随后听见有人说“老狼你这孙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也忒损了。”
来者正是白狼,他身穿黑色风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腋下夹着一个皮包,看面相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的模样,但气质很沉稳,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一看就是老板级别的人物,不过身上还有一种仕途气息。
白狼家里确实是混仕途的,而且家里长辈好像还有大官,不过具体是干什么的?那个部门的?白狼就一直闭口不谈,这是人家的家教,不显山不露水,一直很低调。
包括白狼自身也非常的低调,这是得源于家庭的影响,而且他是做环保行业和城建的,业务上基本上天天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因此为人也比较沉稳,在商圈里,大家都开玩笑说他是最像干部的老板!
三人一边寒暄,一边上了白狼的奔驰车。
车上白狼表示晚上自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局要参加,就不能陪汪凡和薛文化,明天晚上一定会摆酒局好好的赔罪。
汪凡家里就是做生意的,他知道生意场上那些事,也不计较,反倒还客气的说“白狼你丫的那么忙还来接我们,这不就见外了吗!”
白狼开心的笑道“少跟我假客气,咱是什么关系,再说你阿旺和老狼大驾光临,我能不来接驾么,还不被你们两个骂死。”
座后排的薛文化大大咧咧说道“就是!阿旺这人就是假客气,就咱七匹狼这种关系还客气啥。”
白狼直接把汪凡和薛文化送到位于阳朝区欧阳教授工作室的目的地,随后他便告辞了。
桐教授与欧阳教授是老同学,在古玩密码破译方面,欧阳教授比桐教授更是专业,因此桐教授这小半年来,一直都是在欧阳教授的工作室里进行破译工作。
欧阳教授还表示,九树已经和他说了,汪凡的父亲就是镇墓都尉,因此这个名义上是考古顾问,实际上是盗墓克星的部门由汪凡来挑大梁是最合适的。
汪凡虽然知道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另一种身份,理应自己来继承衣钵,但太突然了,自己实在没想好,况且他已经答应了自己的阿爸,两年后,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回去公司上班。
于是汪凡说道“教授!这个事情太突然了,我一时半会儿没个思想准备,你容我想想吧。”
别看欧阳教授是搞考古的,但人家是海归,见识多广,情商也不低,他没逼迫汪凡,甚至在桐教授准备开口说话时,还打断他“老青铜,别说了,汪凡老弟说得没错,是要让人家好好考虑考虑。”
这时小凯也拎着饭菜回来了。
小凯就是上次汪凡他们勘探姆蚩苗墓时,桐教授身边那个实习生,他是欧阳教授的学生,只是欧阳教授见桐教授那段时间有活,便让小凯去实习一下。
小凯一进门就非常热情的和汪凡与薛文化打招呼,其实从内心来讲,小凯他心里面是佩服汪凡与薛文化的,毕竟他们两个上次在姆蚩苗墓确实是好好的露了一手。
甚至小凯对汪凡还有一点儿崇拜,他崇拜汪凡年纪轻轻,就比自己大两岁,但是魄力和胆识都是自己目前遥不可及的,而且风水堪舆却已经有了火候。
吃过饭后,五人便开始了工作,桐教授判断照片上仿冒的小古玩上应该是藏着一张地图,是有人刻意把地图的重要元素用古玩的花纹加密,并且绘制到每一件古玩上。
如果想解开这张地图,就必须先把古文上所有的花纹全部恢复,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既要懂得高超的绘画技术,也要有深厚的古董文化底蕴。
欧阳教授问汪凡“听九树说,汪凡老弟你绘画本领高超,可以看骨画像,而且是破案高手,不知你有没有办法把古玩上面缺失的部分画出来?”
汪凡并没着急回答,而认真看了看,随后才说道“从每一件古玩上花纹缺失的部分来看,问题应该不大。”
汪凡的依据是每一个缺失的部分,头尾还算完整,只是中间的部分内容缺失,而且并不是完全缺失,有些局部还有部分残留下来的模糊细节,只需要先把这些模糊细节恢复,再通过花纹走式的规律,以点带面去分析,应该就能全部恢复,况且有些花纹还有出处,这就有据可寻。
汪凡凭借大量临摹过与看过的图绘数据,加强大的绘画天赋,以第六感为指引,开始恢复模糊的细节部分,每当他恢复一个细节后,其他四人就开始以细节为依据,在古董花纹册上来寻找类似的图案。
这自然是大海捞针,其工作量非常的庞大,但好在其他四人都是长年与古董及陪葬品打交道的,有着一定的认知第六感,基本上多看几眼,也大概可以猜出是哪朝哪代的花纹,以此为寻找依据倒也算快。
找到疑似的花纹再让汪凡去套,看哪个才是正确的花纹。
五人忙得热火朝天,一忙起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多,这才渐渐的有了困意。
欧阳教授第二天还有课,便提仪道“八小时恢复了四个,咱这速度已经算不错了,还剩下三个,要不先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他说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
桐教授说“欧阳疯你明天有课,你自己先去吧,我们都不累,我们继续工作。”
“哎呀!我靠!你怎么知道我不累的?!”薛文化本来也正打着哈欠,一听桐教授“胡说八道”,立马在心里嘟囔着,“您老可真行呀,也不问问我们,就说我们不累。”
汪凡最是了解薛文化,知道他现在心里正各种“问候”别人,便说“嘴炮!你要困了就先去睡觉吧!”
本来汪凡与薛文化两人还寻思着回母校看看。
但转念再一想,打从毕业,一个弃艺从商,一个无所事事,均没在艺术领域干出点成就,也无颜回去。
正不知去哪里溜达,这时白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哥哥呀!真对不住!我今天晚上又不能陪你们了!昨天那个合同没谈好,今天约了对方的领导出来谈,要不你们二位大爷今晚自行解决,明天……明天晚上我保证一定给你们安排的妥妥的。”
电话那头的白狼语气低三下四,听得出来是真的不好意思。
不过薛文化还是数落了他一顿,并要求明天晚上光吃饭喝酒可不行,还得请客去夜总会玩一把,否则轻饶不了他。
白狼理亏,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还说“放心!必须去京州最好的夜总会,小妹一人两个。”
薛文化看在小妹的面子……不对!看在白狼态度良好的份上,便放过他了。
不过东边不亮西边亮,白狼的饭没吃着,欧阳教授倒是打电话过来,说要请汪凡与薛文化吃饭。
客随主便,况且欧阳教授虽然第一次见面有点儿傲,但是这次来,人家一直客客气气的,汪凡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便在电话里应了下来。
他们电话里就约定好了地点,汪凡问道“桐教授与小凯要不要一起叫上?”
欧阳教授说道“不用!我是单独请你们,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薛文化说道“这欧阳疯,不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你丫还怕他毒死你不成呀!”汪凡说着,随手招来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起上车,报了地点后,汪凡继续说“我估计就是找我们谈考古顾问的事,嘴炮,我可提醒你,到时对方不说,咱也别问,就带张嘴吃饭就好。”
欧阳教授安排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厅,叫“咱京州人自己的餐厅”。
餐厅内部放眼都为怀旧的装饰,主打民国时期京州四九城的风格。
刚进入餐厅大门,便见铛铛车,便是那种有轨电车,顾客需要先坐上铛铛车,由服务员将客人拉到指定位置,沿途的灯笼、胡同,京州银行等等怀旧设施都搞得像模像样。
虽然汪凡与薛文化都不是京州人,但也能感受到这很是浓厚的老京州味儿。
餐厅面积非常大,上下共为三层楼,其中一楼和二楼是独立的包间,以京州有名的胡同、街巷命名,让食客感受穿梭在老京州胡同里,前往不同风格的院落做客,并品尝美食。
餐厅内更是人山人海,乌压压一片人头,好多顾客都换上了民国风格服饰,令人仿佛一下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
薛文化一进餐厅便颇为激动,频频在汪凡耳边说道“老旺!看看!这就是咱“舌尖探险”未来的写照,咱要的便是这种以体验为主的餐厅,今天一来!我感觉我这大脑被刺激了,激发了我很多灵感出来!不行!看来我得回滇江一趟。”
“舌尖探险”是薛文化给滇江餐厅取的名字,当初他决定搞餐饮生意时,找汪凡借钱了,汪凡便以投资的方式,给他打了一百万过去,他的餐厅这才搞起来的。
咱京州人自己的餐厅的三楼也很特别,是相声馆,客人就餐后,可移步到三楼听相声。
教授好像是铁杆粉丝,他们刚用完餐,便招呼汪凡与薛文化去听相声。
台上正进行的是对口相声,一胖一瘦,一唱一和,一逗一捧,两人是妙语连珠,时不时抖个包袱,惹得台下是哄堂大笑。
期间欧阳教授问汪凡“汪凡老弟!你看台上那两位如何?看出了什么来?”
汪凡没听出教授玄外之音,随口说道“不错呀!挺逗的!”
薛文化接口道“包袱抖得还行!但还是差点火候!”
欧阳教授听罢,笑了笑,接着道“那再看看他们的年龄!”
先前汪凡没注意这个问题,加之俩人都身穿大褂,汪凡以为是两中年人,不过现在欧阳教授一说,再一看!发现这两人年纪都尚轻,估摸也就与自己差不多!而且长得都不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薛文化好奇说道“没看出来!这俩人都很年轻!而且长得都不错!特别是那个逗哏,长得我看一点儿都不输给现在当红的一些小鲜肉!”
薛文化自打见了咱京州人自己的餐厅后,便走火入魔,一心只想插上翅膀飞回滇江,好大展拳脚,从宏观战略层面再到具体落实细节,里里外外,脱胎换骨地布局一番自己的食府,或者应该说是他和汪凡的食府。
汪和平常说,再天才的规划也需要具体的落实,且执行力是落实具体的前提条件,执行力越强,见效果的时间成本就越小,实体经营的本质就是成本价差。
当初刚快毕业的半年实习期,薛文化与汪凡都在汪和平的公司实习,所以薛文化把汪和平的这一句话深深的记住了。
神经质的他,甚至都等不了第二天白狼的接风宴,从餐厅回来后,他便要打车去机场赶晚班飞机。
汪凡拉住他,问他着急忙慌什么?整改要钱,你有钱吗?
薛文化反问他“没有!怎么!你再给投一百万?”
汪凡当场开骂“我去你丫的,这三个月来我已经找我家老汪拿了快三百万了,真当我是败家玩意呀!”
“怎么!你以为你还不够败家?花了一百多万搞个小花园,这是不是有点儿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红颜一笑的意思?”
薛文化完全不给汪凡留面子,损了他一句后,又道“钱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说罢!还真就打车去机场,赶晚班的飞机了。
不过在出租车上,他摇下窗户,交代道“无德旺!代我跟白狼说一句,他小子还欠狼爷两个小妹……哦!对了!古玩那边有什么进展要记得通知我!拜啦您。”
待汪凡与欧阳教授回到工作室时,小凯的比对工作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欧阳教授与桐教授破译地图密码的事,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需要对历史以及陪葬品有着深厚的了解,这个环节汪凡自然是帮不上忙的。
小凯座在胡同小院子里与汪凡聊天,不过基本上都是问关于汪凡的经历,从他的言语中可以明显感觉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
只听小凯说道“汪凡哥!上次听九叔说你除了风水修为不错,而且还是个破案高手,之前滇江512案就是你与滇江警方合作破获的,听说这个案子背后还牵扯到盗墓贼,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汪凡也才24岁,年轻人总是有点儿虚荣心,他看小凯看自己有一种很崇拜的眼神,虚荣心也是颇为满足,便把不住嘴,捡了些与盗墓有关的重点,与他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听到精彩处与险象环生处,年轻又有激情的小凯总是会拍手叫好,他是那么崇拜与羡慕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汪凡哥,人家的经历为什么可以如此丰富多彩?而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潇洒不羁。
小凯时不时还会插嘴问汪凡,他是怎么发现线索和推演案件的?
汪凡就实打实的交代说,自己父亲曾经是一位很优秀的侦察兵,受他的影响,从小自己在这方面就很有研究,而且自己老爸闲时的时候还是会跟他说上几嘴相关方面的知识。
两人聊得倒挺投机,汪凡渐渐的就对这个小凯的好感进一步加深,他也会适时的问一些关于小凯的问题。
汪凡问道“小凯!你身上的气质很特别,我能感觉到你身上那种贵气,家里是做大生意的吧?”
小凯笑了笑,不置可否。
汪凡又问“听欧阳教授说,你家里并不支持你从事考古行业,可你还是力排众议,坚持报考了这个专业,这是为什么?我有直觉,你不仅仅只是因为喜欢。”
不得不说,汪凡经过这几个月与吴兰兰紧密接触,一起破案后,他的敏锐性和洞悉能力又提高了,他还真的给说对了,小凯之所以报考考古专业,这其中大有隐情。
不过小凯好像很排斥这个话题,本来两人聊得好好的,他却突然站起来说“那个……那个时间不早了,要不我先回去吧。”
白狼这是刚忙完手头上的事,立马就过来负荆请罪。
他特意挑午饭时间来,打算今天半天全部用来接待汪凡与薛文化这两位大学的死党。
“旺爷!您这是准备去吃饭呢!赶紧的!把狼爷叫上,小的安排!”
白狼一下车,立马嬉皮笑脸的调侃道。
汪凡习惯性调侃道“你这孙子,也忒不地道了,是不是故意算好时间,等嘴炮一走,你才来请客吃饭。”
白狼手提包往腋下一夹,大大方方说道“别介呀!狼爷真的回去拉?”
汪凡说道“是呀!他丫的有事回去处理一下,甭管他,走!咱们哥俩自己去吃。”
吃过饭后,白狼见离晚上嗨皮的时间还早了去,便提议去京州射击馆玩两把。
汪凡惊讶说道“那丫的射击馆真开啦!”
“可不吗?就在咱刚毕业,你们刚离开京州的第二个月,孙子就开始筹备了。”
白狼知道汪凡喜欢枪械,这才刻意要带他去玩两把,说着他还把国防教育局的介绍信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说道“看看!爷们连介绍信都开好了,怎么着?走着?!”
京州射击场是一家开展娱乐性射击活动的大型旅游场所,与邻市的北京北方射击场一样,抢支都非常的齐全,也同样需要有国防教育局的介绍信才能进去玩。
“那麻溜的!赶紧颠了!”
汪凡对枪械的喜欢是无法阻挡的,这是受原始家庭潜移默化的影响,是打小刻进骨子里面的。
加之上次在伏藏寺,他那枪法实在是给自己两个神枪手老爸丢人现眼了,所以有这机会,还不得赶紧去找个好教练好好的教教自己。
不过在射击场汪凡意外的遇见了一个熟人,那便是小凯。
今天吃午饭时,刘老爷子还有姐姐、姐夫,三人又继续以爱为名,逼迫小凯放弃考古专业,小凯烦不胜烦,便来到射击场发泄来了。
汪凡主动与小凯打了招呼后,见小凯闷闷不乐,就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但嘴上还是问道“怎么了?看你心情不佳呀。”
“没什么!”小凯说着,转移话题说“汪凡哥,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我还想再听你们当初冒险的故事。”
旁边的白狼是见过小凯的,他知道小凯的家世不凡,本来也正琢磨着晚上吃饭把小凯叫上。
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要请自己的死党,立马就说道“那正好!晚上我做东,大家一起聚聚,认识一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白狼在面对自己六个死党以外的人面前,说话做事的度都拿捏的很好,再没有满口京腔中那种混世魔王的口气。
汪凡知道自己这个死党是人精,他能主动叫小凯肯定是另有所图,所以与小凯分开后,汪凡问道“白狼你小子知道小凯?”
白狼倒是直言不讳,说道“只见过一次,是在一次京州高端商圈沙龙时见的,只知道他的姐姐姐夫在京州商界中力实很强,和我的业务也算能有交集,看你和他认识,如果能借着你和他们刘家攀上关系那自然是好。”
商人讲圈子,和一年赚一个亿的人在一起,你不一定能赚一个亿,但能有一个亿的眼界和思维,同时也有赚一个亿的人脉圈子,所以白狼的用意无可厚非,况且他对汪凡是真诚的,并没有欺他。
汪凡也喜欢白狼这种推诚布公的性格,不过还是说道“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但是我跟他也不熟,只能算是业务上有来往吧。”
白狼坦然说道“这没关系,只要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和我吃上饭,剩下的我自己会想办法搞定。”
从射击场出来后,汪凡,白狼,还有小凯,三人便出发去白狼订好的餐厅吃饭。
酒席开始,三个年轻人中两个性格豪放,一个心情不好,因此不到半小时功夫,一瓶茅台已经被割分干净。
汪凡独自一人在大厅抽烟时,一个中年男子正以一种带有敌意的眼神盯着他看。
中年男子国字脸,卧蚕眉下一对炯炯有神又凌厉的吊眼,犹如一把利剑直指向自己的目标。
对视不过三秒,中年男子便踱步而来,步伐虽不快,但有过特殊经历的汪凡的第六感嗅到一丝火药味正悄悄蔓延,一头锁定猎物的豹子正缓缓地向自己靠近!
“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男子语音虽不大,便口气强硬,犹如硬邦邦的铁板。
汪凡正暗自纳闷,心想这他娘的什么人呀,上来就问老子要身份证。
刚准备开口,先见对方亮了一下手中的证件,原来是刑警,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年轻,全程无话,应该是个“新兵旦子”。
男子刚刚从员工通道出来时一脸思索的表情,而身后是一位身穿经理工服的中年妇女跟在其后,女经理的表情焦急中带有乞求的神色,想来这刑警是来察什么案子的。
汪凡心知,看来自己被对方列入嫌疑人的名单里了。
“闽福鲤州的!来这里做什么?”
刑警将身份证还给汪凡以后,便用眼神锁定在汪凡的脸上以及双手上。
跟吴兰兰混久了,汪凡自然知道对方这是在捕捉自己细微的表情与动作,从而判断自己接下来的回答有没有破绽。
平常人与一般罪犯看见男子这种如剑似刀的眼神时,肯定会难免紧张,从而露出破绽。
可他汪凡是什么人,阴曹地府都来回不知几趟了,自然不会受对方眼神干扰,平淡应道“警察同志!我是来找朋友叙旧的。”
“找朋友?”男刑警略有疑惑,眉头一锁,继续问道“做什么工作的?”
汪凡心说总不能说是考古人员,没有相关证件,但说是做生意的话,又会引出一堆问题,免不了出破绽,毕竟自己不是做生意的,可又不能说是无业游民……
“这个问题很难吗?”
汪凡正思考一半时,男刑警犀利问道
“刚辞职!”汪凡刚脱口而出,便暗道,糟了,回答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个!
“那就是无业游民了!来京州多久了?住哪里?一个人?还是有同伴?”
刑警语速很快,口气强硬,这是老刑警对嫌疑人或者罪犯堤问时常见手段,让人没有思考的余地,快问快答,最是容易露出马脚。
“两天!朝阳区,一个人!时间不定,有任务就走……”
汪凡刚说到这里时,便知嘴快了。
刑警立马问“什么任务?”
汪凡心中暗自责骂自己他娘的怎么一喝酒就跟没脑子似的?这嘴怎么没个把门的,事到如今也自然是什么说什么了,“我是从事考古的,非学院派,刚加入,还不算正式考古人员,只是过来考察工作单位。”
此人说话吞吞吐吐,前后矛盾,一会儿无业,一会儿又从事考古,果然可疑。
刑警心中暗自揣摩着,同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问道“见过这个人吗?”
汪凡一看,照片上是个小女孩,长得很是可爱,年龄与丫丫相仿。
而正当这时,小凯走了出来,来到汪凡跟前时,突然叫了声“董叔?!”
男刑警把眼神从汪凡脸上移开,看是小凯,惊讶道“小凯!你怎么也在这里?怎么!又陪你姐夫来应酬呀,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吗?刘老最近身体怎么样?”
能看得出这男刑警与刘家颇有交情,他说到刘老时,口气中满是敬意。
小凯笑道“只要我不干考古,他比谁都好!不说他了,我今天是给我好哥们接风的!”
说罢便把手搭在汪凡肩上,这个举动如果在旁人看来,最多是年轻人之间关系好的动作,但落在混迹仕途的董刑警眼中,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如此一来汪凡的身份孰轻孰重!董刑警自然掂量得清楚了。
董刑警立马尴尬笑道“哎呀!刚刚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你好!认识一下!我叫董正刚,做什么的你也知道了!”
本来汪凡只是报着看看的心态,但现在无论如何他也得察个水落石出,因为这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
之前这些丧心病狂的汉中开灶盗墓贼隐藏起来,自己没有办法,但现在他们居然再次出现,如果不趁机会逮住他们,揪出杀丫丫的凶手,那汪凡将难以心安。
“董队!麻烦你接下来的介绍能越详细越好。”汪凡很认真说道。
董正刚看汪凡语气与神态突变,便知道对方被案情所吸引,虽然对于他的能力依然持观望态度,但还是以不妨一试的态度说道“因为是人命案,便转交我们接手,我们了解到小女孩叫果果(化名),其家庭就是普通家庭,父母是老京州人,都为老实人,平日也没和谁有过过节,所以我们排除了绑架撕票、仇杀,果果失踪那天就是正常放学。
我们从中调查,希望可以找到果果与刚失踪的小女孩贝贝(化名),两人之间有没有某种关联,从而提取凶手选择目标的共性,不过很可惜,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共性,唯一一点就是年龄都没超过七岁,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奸杀,不过法医检查果果尸体,发现下体完好,没有任何被侵的迹象,只是全身血液流失了八百多毫升,根据现场没有大量血迹的情况,我们判断血应该是被凶手抽走的,至于目的是什么,还在调查。
董正刚说到这里,小凯打断道“八百多毫升?!按正常人的血液总量来算,约相当于体重的7%-8%,也就是每公斤70-80毫升。”说罢便问“果果几岁?”
董正刚答道“六岁!”
“果果几斤?”小凯问。
董正刚应道“尸检报告是40斤左右。”
“换言之,也就是果果体内近一半的血被凶杀取走!凶手要这么多血做什么?”
小凯说到后半段时,不由露出惊骇之色,随既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会不会凶手有某些疾病,比如因卟啉症(吸血鬼原病)而得心理残疾,所以需要喝血?”
董正刚说道“这些可能性我们都设想过,也请相关方面的专家参详过,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最诡异的是法医尸检给出的说法是凶手是用牙咬破大动脉,然后吸食血液!”
汪凡和小凯闻言都为之一惊,小凯不由脱口而出“用嘴咬的?”
“对呀!”董正刚立马把伤口的特写照放大,让他们再认真看看,方才汪凡因为注意力全在血洞上,并没注意其它,现在细看一番,果真有两排类似牙印的伤痕,顿时他想起了机场看见的那个奇怪的青铜器,他隐约记得上面好像有长似獠牙的血槽。
看来自己判断的没错,凶手与杀丫丫的是同一伙人。
董正刚继续说道“一开始得到这个结论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以为是法医搞错了,可是法医进行二次尸检的结果表明,这就是牙印,果果就是被咬破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小凯一脸惊讶,说道“难怪你们会认为是吸血鬼行凶,想来这也确实是很诡异。”
汪凡这时说道“吸血鬼时无机之谈,牙印不一定是人咬上去造成的,也有可能是某些器械上面设计。”
董正刚心念一动,说道“汪老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
话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汪凡问。
“不过最匪夷所思的是果果身上有抵抗伤,法医从抵抗伤周围,和果果衣物上提取到指纹,可是指纹库配比不出来,而且指纹纹路与老树皮差不多,法医从中提取的物质分析出,那不是活人的皮肤组织,而是死人才有的皮肤组织。”董正刚说到后面时,脸色也不由一变。
“这么诡异?!”汪凡与小凯也被惊到。
董正刚眉头紧锁,沉声说道“对!就是诡异连连,否则队里那群小崽子也不会疑神疑鬼,猜测是吸血鬼作案。
离开夜总会,汪凡与小凯一起回到工作。
小凯问道“汪凡哥!你对这案子有没有什么看法?”
汪凡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失踪者都是一个日期出生的?”
小凯想了一下说道“董叔说她们都是七月十五鬼节所生,怎么!你有什么线索了?”
汪凡说道“二楼书房里有一本书,都是讲盗墓的故事,里面有一篇说的是关于温韬盗墓老贼用女童血盗墓的故事……”
汪凡把关于温韬的故事讲完后,聪明的小凯立马明白了汪凡的意思,问道“汪凡哥,你的意思是怀疑这一起案子与盗墓贼有关?”
汪凡“嗯”了一声,说道“丫丫就是死于汉中开灶盗墓贼手中,只是她的出生日期到底是不是七月十五我并不清楚,如果是,那果果与贝贝的案子与丫丫的就是一起案子。”
小凯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汪凡哥!你知不知道03年广西317特大儿童拐卖案。”
这个汪凡倒是不清楚,经小凯介绍得知,03年3月17号,广西警方破获一起特大儿童拐卖案,这一案件中,公安机关总计解救了40多名婴幼儿,从犯罪团伙口中得知2年时间里,她们总计贩卖了118名婴幼儿,而且都是女婴居多。
不过重点是,当年有几个犯罪团伙成员抱着婴儿跑到了西南片区逃避追捕,在警方抓住他们时,孩子已经被拐卖出去了,有些追了回来,但有几个并没有。
小凯说完之后又道“不过这时间距离6年了,可能没什么关系吧,只是我突然想到了随口说说。”
汪凡觉得奇怪,说道“03年你才16岁,刚初中毕业,怎么知道这事的?”
小凯说道“我哥给我说的!”
汪凡下意思说道“你哥?!你哥好像是董队的领导吧,能座上这位置的,再怎么样差不多得三十以上,这……”
汪凡话到此处时,见小凯面露难色,便心知这其中有隐情,他与他哥年龄相差甚多,而且昨天他听到他姐与他姐夫回来,也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
如此说来,小凯在刘家应该属于特殊存在,一想明白这些关系,汪凡暗道不好,揭了人家的短了,当下故作糊涂,避开这话题,说道“不!我反倒觉得你提供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小凯还是不明白,说道“汪凡哥!我不明白,这中间相差六年,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汪凡为其解惑,说道“如果说凶手是用刀划破大动脉行凶,那能做到这点的很多,但是用牙咬破大动脉的,而且还是有两颗吸血鬼尖牙的,这样巧合的概率是多少?所以
我觉得这两件时隔六年的案子,看似没关系,但背后或许还真的有关系。”
而且破案本身就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丝有可能相关的线索,况且查否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一种进展。
“汪凡哥,你思路很特别,又很符合罗辑。”小凯刚说完,又立马一脸疑惑“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假如凶手真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组织,那为什么要相隔六年才再次出来作案?动机又是什么?”
汪凡说道“这个等把当年拐走丫丫的人揪出来估计就水落石出了。”
说罢,汪凡掏出手机,拨通了董正刚的电话,手机那头传来董正刚铿锵有力的声音“喂!汪老弟,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他们这些混迹仕途的人,通常习惯了用称呼来表达关系,董正刚用“老弟”来称呼汪凡,自然是有意与汪凡拉近关系,这其中的原因可想而知,自然是与小凯有很大关系。
汪凡说道“董队!可以这么说吧!我想让你帮忙查一起儿童拐卖案,03年……”话刚到这里,手机那头的董正刚立马打断道“汪凡!现在我手头这急案已是分身不暇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查那些陈年旧案呀!”
这回从“汪老弟”变成直呼其名,说明董队得有多不耐烦。
小凯就在身边,夜深人静,手机里头的声音听得是格外清晰,他要过手机,说道“董叔!是我!”话刚到这里,手机那头的声音稍有惊讶“小凯!?你和汪凡在一起呀?”
汪凡他们自然没去吃早餐,而是直接赶往命案现场老山,与董正刚汇合。
果果这起命案董正刚是后来接手,所以他还带来了第一个接案的片警来。
众人简单介绍后,便由片警领着一众人到案发现场,是在一处山坡处。
汪凡刚到现场便疑惑,为什么凶手要把果果带到这种地方来?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行凶也说不过去,毕竟警方已经排除了仇杀,那究竟是为何?
汪凡在得到董正刚的默许后,问片警“目击证人是在这里发现尸体的吗?”
片警应道“我们接警赶来时,确实看见尸体是躺在这!目击证人也是这么说的!”筆趣庫
汪凡问道“目击证人是谁?我能见见他吗?”
片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董正刚,董正刚问道“怎么!汪老弟你怀疑目击证人?我们查过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汪凡说道“我只是不解凶手为什么非要在这位置行凶,这里的坡比较陡,我们站在这里都有点勉为其难!这样的条件行凶肯定会增加难度,凶手何苦给自己制造麻烦?”
现场与尸体是最容易隐藏线索,于是汪凡带领大家把这所谓的第一现场周围转了一圈,因为他始终不相信这是命案第一现场。
汪凡继续问片警“目击者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片警说道“根据目击者赵达的口供所述,他是这附近老山驾校的教练,案发当天他驱车在这一带的环形公路试车时发现的。
后来我们也调查过,赵达所在驾校的一辆老车前几天确实出过故障,就在案发前一天修好,而且驾校看门大爷亲眼目睹赵达案发当天,早上七点半左右便到驾校把车开出去试车。”
他们一边交谈,一边逛,望能找到一点与案情有关的线索。
今天天气并不好,四周灰朦朦一片,不知是雾气还是雾霾,或者是雾中参杂雾霾,整片山区被渲染得荒凉昏暗,能辨度也大大降低。
而就在这时,汪凡只觉前方雾气之中好似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愕然出现,雾气太浓,看不情其轮廓,就一片淡黑的物体立在雾团之中,它好像也在看着汪凡他们这边。
这个氛围显得有那么丝丝诡异。
其他人都看见了,薛文化说道“我怎么感觉前面十来米外那东西好像是个人呀?”
声音刚出,雾中那团黑物便渐渐消退在灰蒙蒙的“雾墙”之中。
汪凡顿时反应过来,叫道“是个人!”,话音未落,他人也已追了出去。
不过雾气实在
太大,加之双方离得有些的距离,而且那人好像对这片山区挺熟,汪凡没追出多远,便不见了那人的踪影,终是没逮着这个可疑人。
“看清是谁了没有?”董正刚问。
汪凡摇摇头,没作答。
片警说“会不会是凶手?”
董正刚说道“我看八成是!凶手都喜欢回现场看看,寻找自豪感!”
汪凡说道“凶手的可能性很大,但我不认为是寻找自豪感。”
“怎解?”董正刚不解问。
汪凡说道“我不认为这里可以寻找自豪感,毕竟这里不是很有仪式感的犯罪现场,果果的死只是一起看似很普通的杀人抛尸案,并无满足心理变态的凶手自毫的条件。”
“杀人抛尸?!汪凡哥!怎么你认为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小凯问。
汪凡说“我始终是不能说服自己相信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这其中疑惑点太多了,首先,刚刚那个坡大家也都体验过了,咱们身无负重,正常走路,都勉为其难,何况凶手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其二,凶手在这里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是吸血鬼,它干嘛非要把果果带到这荒郊野岭来吸血?而且我始终不相信什么吸血鬼,肯定是凶手用了什么办法,混淆我们视听。
回去路上,董正刚问汪凡是如何看出刚刚那个教练员就是山里那个可疑人的?
其实做为老刑警的董正刚自然也早看出来了,他这么问,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汪凡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汪凡说道“其实很简单!山区有雾气,空气潮湿,我们所有上山的人,衣服和发梢都轻微沾湿了,而那个教练员虽然衣服和其他人一样,是干的,但他的发梢明显有用毛巾擦过的痕迹。
而且我问他几点来上班的?他说一早就来了,可是我们到的时候,驾校场里已经有学生在练车,而其它教练衣裤关节处都有折皱的痕迹,说明他们做示范给学生看时所留的。
而唯独他赵达没有,但他年龄偏大,又是老驾驶员了,学生不会比其它教练少,而且这个驾校是绩效考核制的,那赵达示范的次数不会比其他教练少,但他的衣服几乎没有任何折皱,说明是刚换上的。
所以我猜测他应该上过山,但这毕竟是我的主观猜测,于是我故意一口咬定是他,结果他自己露出尾巴,说明作贼心虚。”
“哈哈!”
董正刚听罢爽朗一笑,这个汪凡果然有两把涮子,看来此人可用。
他心里如此想着,但嘴上不动声色说道“汪老弟果然是洞察秋毫呀!”
小凯也说“汪凡哥!我看你一到驾校就把教练都结合起来,是不是你一开始就猜到赵达就是山中那个可疑人?”
汪凡说道“那倒没有!只是报着去会会这所谓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赵达,因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百分之七八十有可能是凶手,而且还是惯犯。”
此话一出,董正刚不由得再次高看一眼汪凡,说道“汪老弟!看你对刑侦的一些理论和见解都颇专业,是不是以前考过警校合上过警校?”
汪凡笑了笑,应道“并没有!不过有一位亦师亦友的高手曾经手把手教过我!”
董正刚些许惊讶,道“哦!是吗?不知是那位高手呀?有机会我也要见见呀!”
小凯之前在九树那边多少了解过一些关于汪凡与吴兰兰的事,而且他见过吴兰兰,也知道一些关于吴兰兰的事迹,于笑道“董叔,保不齐这位高手您还见过呢!”
董叔这下不由更是惊讶了,说道“哦!是吗?说来听听!是哪一位高手呀?”
汪凡听小凯这么一说,突然就想起之前刘勇说过,吴兰兰曾经破获的案子,有几起曾经在京州公安大学作为教学案例,吴兰兰本人还到现场讲过课。
便说道“有可能!这位高手曾经在你们京州公安大学讲过自己曾经破获的案子,女的,毕业于华濮政法大学刑侦系。”
董正刚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滇江刑警支队的那个吴兰兰吴警花!”
小凯说道“对了!就是吴警官而且我告诉你哦!据我了解,她和我汪凡哥在谈恋爱呢。”
小凯并不清楚吴兰兰去当卧底后失联一事,加之之前因姆蚩苗墓考古发掘期间与九树接触频繁,从九树那边侧敲旁听来的信息,就认为汪凡与吴兰兰谈恋爱,结果还真的歪打正着。
董正刚也附合道“嗯!我看她们俩也是男才女貌,不过汪老弟我可告诉你哦!吴警花你可要看紧了,好多同行中对她有爱慕之心的可是不少呀!”
他们俩的玩笑话,顿时让汪凡心头一揪,他隔着衣服摸着怀中的那一枚石戒,不由思绪万千。
薛文化这边前脚刚到,汪凡他们后脚也到了,现在果果这案件迫在眉睫,队里的人哪个不希望破案的?雷厉风行便展开了审问。
可这个赵达就是不停喊冤,审问人员问他是如何发现尸体时,他的回话依然与之前的一模一样。
问他是为何到山区去时,他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完整。
审问人员说道“赵达!你不要报侥幸心理,到了这里,你以为还可以蒙混过关吗?”
另一个审问员也说道“赵达,你已经五十的人了,死者果果才五六岁,与你孙女差不多大,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刚刚说话这人是某大学心理犯罪科的实习生,是因为果果这起案子,专门叫来通过心理分析、心理画相来协助破案的。
虽然是个实习生,但据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之前董正刚他们一起案件就是通过他的心理画相而破案。
此人姓罗,由于年龄尚小,队里都叫他小罗。
董正刚回应了小罗后,还是坚持听汪凡的看法。
汪凡思索片刻,说道“吸血鬼肯定是不可能了,我有个看法与小罗一样,这应该是凶手伪装自己的手段,我想去赵达说的地方看看!”
小罗听罢,说道“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还不是把我的分析再说一遍罢了。”
这个小罗有点心高气傲,从刚刚知道汪凡也是以顾问身份协助破案,而且非这方面专业身份参与时,便没拿正眼看过汪凡。
汪凡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会与一个实习生计较,便对董正刚说道“董队!你看能不能派两个人与我去赵达所说的地方再看一看,哦!对了!我建议03年广西特大儿童拐卖案的调查依然不能停。”
汪凡话到这里,小罗不屑冷哼一声“你到底懂不懂?这个时候我们等于与凶手,与死神赛跑,别忘了还有一名贝贝失踪,我断言贝贝肯定是被凶手抓走的,如果不赶紧抓到凶手,那贝贝也很危险,而你却在这种关键时刻分散警力,去查六年前的案子,简直就是南辕北辙,浪费时间。”
这种时候就算汪凡能忍,那薛文化可忍不住了,说道“哎呀!我这暴脾气,怎么就那么不爱听你这小子讲话呢?怎么滴!破了个小案就真以为自己是神探了!要说破案我家老旺可没比你少,告诉你!再啰哩巴嗦的,我可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汪凡说道“嘴炮!算了!狗咬你你还能咬回去不成?”
此话一出口,汪凡就后悔了,这不是让董正刚难看吗!但说出去的泼出去的水,正所谓覆水难收。
果然!董正刚的脸色稍稍有一丝难看,此时此刻他心想这汪凡嘴怎么这么损?
小罗也不是怂包,根本不怕比自己壮一圈的薛文化,说道“狗嘴里果真吐不出象牙来,这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
董正刚被夹在中间,自然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得罪哪一方都不好,于是出言制止双方再起火花。
汪凡临时想到一个关键点,便让董正刚通过耳机,让审问室的同事问赵达,问他知不知道03年广西特大儿童拐卖案的事。
不过赵达只是摇头,说不知道此事,话虽如此,但通过拉近的摄像头,汪凡分明看见在审问员刚问起这事时,赵达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似有似无,但依然让汪凡捕捉到了,这说明他在撒谎,或许他
就是当年潜逃到西南片区的拐卖犯之一也不无可能。
赵达这微乎其微的眼神变化也让善于察言观色的董正捕捉到了。
汪凡一时间拿不准,便有意无意与董正刚碰了下眼神,似乎在向对方确认刚刚那眼神是否闪过?
董正刚则微微点了点头,汪凡心领神会,也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董正刚对着连接审问员耳机的话筒说道“这老滑头没说实话,继续套他话。”
可是无论两位审问员如何六问三推,套话紧问,终是撬不开赵达的铁嘴,他横竖就是一个答案——不知道,要么就是头晕记不得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却又有所不同,多么熟悉的一幕啊,汪凡心想这老滑头,怎么跟当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连续几个小时下来,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小罗第三遍催促董正刚赶紧加强人手根据他的画相去搜捕凶手。
董队无奈,只好作了一番部署,让两名审讯员休息,再换两个上去,又调令了十来名人员继续地毯式搜索画相的真凶,然后对周片警说“小周你今天表现不错,我记住你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干劲?”
瞧这董正刚说话多有技巧,这话言外之意分明是告诉小周,刑警队记得你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多多提携,只要你愿意为刑警队出力。
混迹仕途除了实干,这悟性也是极其重要,小周很是精明,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表现立功的机会来了,立马啪一个再标准不过的敬礼,说道“报告董队,我申请陪汪专家再去现场勘察勘察。”
汪凡带着复杂的心情,在雷动的掌声下,犹如一只被赶上架的鸭子一般,上了灶台——哦!不!是上了讲台。
他是什么都没准备,课件、思路、案例、全都没有,一上台就愣了,真不知从何下嘴。
不过好汪凡是善于随机应变的,稍一思索,便想到应对之策,与其干巴巴讲风水,倒不如以问答互动的方式进行,最后总结就行了。
于是微微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虽然掌声停下,但并没有安静下来,很明显可以听到台下窃窃私语声,有质疑风水的,有质疑汪凡年龄太轻不足为教的,更有说他是迷信思想太根深蒂固了的。
欧阳教授面对这些窃窃私语只是轻轻咳嗽,提醒众人最基本的尊重,偌大的教室这才安静下来。
汪凡开口问“我想先请问一下在座各位,知道风水的请举一下手。”
几乎全场人都把手举了起来!
汪凡扫视一下,接着问“对风水稍有了解的请保持举手。”
一半的手都放了下去。
汪凡笑了笑,再问“那觉得风水可以找到墓穴的请继续保持举手。”
此话一出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支手还孤零零立着,这不就是我国文化遗传的现状么。
汪凡说了声“谢谢!”便让所有人把手都放下,自嘲笑道“其实比我想象中的还好!我以为所有人都会把手放下,看来我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么!”
所有人听罢都笑出了声,氛围一下轻松了许多,便有一些年轻人举手欲提问,汪凡随机点了一个。
是一个阳光的小伙子,他说道“汪老师!请问一下,你们这些看风水的是不是都相信风水与财富,运气,还有命运有关,认为它可以改变人的一生?”
汪凡示意他就座后,答道“这位同学,首先我纠正一点,我并非看风水的,其二,风水不等同于算命,你刚刚所述的风水,我自认为是被一些故弄玄虚的风水师夸大其词了,与其说他们是看风水,不如说他们是三分之一风水,三分之一算命,还有三分之一招摇撞骗。
何为风水?风就是元气和场能,水就是流动和变化,简单来讲,风水只是研究人与大自然的磁场关系,众所周知,磁场对人体是有一定的影响,但并不是说风水好的住所可以让你发家致富,甚至升官发财,它只是起到一个微观作用。
举个例子,在风水中,房子选位最喜坐北朝南,因为与采阳通风有关,而这些东西或多或少会潜移默化影响人的情绪,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每天一起床,阳光明媚,同事都是笑脸相迎,一天的心情都很好,工作自然舒心,但反之呢,一早便乌云密布,天空阴沉,同事阴阳怪气,这样的环境如何工作顺利?
这就是风水中微观作用,但最关键的还是人,人定胜天,人的财富命运全都是需要靠人去拼搏,岂能是一处好风水全盘决定的,我们闽南有一句话“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话到此,台下渐渐响起掌声,是一位坐于欧阳教授身边,年龄尚长的男子带头鼓的掌。
掌声止,汪凡微微含首表示谢意后,继续刚刚的话“前面我说了两点,还有第三点,请在座各位注意,这里我所讲的风水只是指寻龙点穴,寻的是龙脉,点的是墓穴。”
语毕,汪凡环视一圈,继续说道“风水晦涩难懂,里面涉及内容更是繁多复杂,其中与易经、五行、八卦都有所索扯,如果我一一说明,别说时间不允许,就怕在座连听都听不懂,所以请你们有什么疑问便提出来,我通过解答,最后再归纳总结今天的内容。”
这时又有好几个人举手,汪凡又随机点了一个,只听他问“汪老师!为什么风水可以找到古墓?它有科学依据吗?”
汪凡反问他“人与自然是什么关系?”
对方应道“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也受人类的影响,两者是辩证统一关系,两者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相互渗透。”
讲课结束后,学生陆陆续续离开教室。
汪凡着急去老山验证自己的猜测,正也准备离开时,那个年龄尚长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走过来与他握手,说道“年轻有为!像你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考古事业所需要的,欢迎你!”
汪凡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其份量定小不了,在对方强大的气场下下意识说道“哪里!哪里!言过了!”
“年轻人很谦虚么!”金丝眼镜男说着收回手,继续道“你叫汪凡,我记住你了,以后向你讨教风水问题,还望你不吝赐教呀!”
欧阳教授适时介绍道“宋所长,京州直辖市市文化宣传部考古研究所所长。”
不得了,这个位置属于副局级或者正厅级,汪凡连忙说道“呦!可不敢说讨教,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好!这可是你说的。”宋所长说罢,在欧阳教授等校方领导的拥送之下,离开大教室。
他前脚刚一走,后脚汪凡便才反应过来,对薛文化说道“嘴炮,我怎么有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欧阳教授不会是已经给宋所长说我们已经加入考古顾问队了吧?”
“我靠!你才反应过来呀!刚刚人家宋所长说欢迎你时,你还屁颠屁颠的跑来和人家握手,这不是倒贴么!”薛文化把嘴都撇到了耳根,一脸鄙视。
汪凡说道“这欧阳教授是一点点给我挖坑,让我一步步往下跳呀。”
薛文化说道“可不么!我告诉你,资本主义最坏了,那是从骨子里坏出来的,这欧阳疯……”
他说到这里,见小凯看着自己,觉得这么称呼欧阳教授不妥,立马改口“呸!口误!是欧阳教授,这欧阳教授留过洋,喝过洋墨水保不齐也是满肚子资本主义的坏水,你可不要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蒙蔽了咱们社会主义的双眼。”
汪凡慎重的点点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狼爷果然是有慧眼。”
一旁的小凯立马解释说“别把教授想的那么坏嘛,其实他就只是想让你们加入考古顾问队而且,能有什么坏心眼,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呢?”
薛文化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小凯!你家境好,又年轻帅气,为什么会学考古?不会就是被欧阳教授给忽悠了吧?!”
小凯立马辨驳道“这纯属是我个人喜好!绝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汪凡一心想再去现场看看,便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而是让小凯开车送他到老山去。
三人刚上车,手机倒先响了起来,是董正刚打来的,“汪老弟!你最好马上来一趟现场,有发现。”
他语气很急,显然是事关重大。
汪凡等人一到现场,发现董正刚、周片警,还有那个心理犯罪画相师小罗也在。
他们与两名刑警围在一个洞口,正低声细语商量着什么?汪凡他们行近时,听到他们谈的内容与吸血鬼有关。
董正刚见汪凡到来,立马几个快步赶上,见小凯也在,忙说“你们可算来了,我们根据赵达说的,来到现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可能是个墓,这可是你们的专业,你们赶紧去看看吧!”
墓?!
薛文化与小凯都表示惊讶。
但汪凡倒是略显激动,因为果然不出他所料,看来这就是汉中开灶盗墓贼所为,保不齐真的就是与杀害丫丫的是一个凶手。
他忙问“里面的陪葬品是不是已经没了?”
董正刚眉头一皱,“你们还是自己下去看看吧,很邪乎。”
汪凡、薛文化还有小凯,三人钻进那个墓洞,墓洞是倾斜而下,看铲痕,比鳞有序,定是专业人士打的盗洞。
薛文化说道“你们看这盗洞打得多专业呀!看这手法,如果狼爷我要没猜错,应该就是汉中开灶那一帮孙子所为。”
汪凡听他这么一说,颇为激动,问道“嘴炮!你确定吗”
薛文化是爬第一个,他停了下来,指着盗洞上的铲痕说道“应该错不了,盗墓界中这三伙两传都有自己的盗墓手法,我听古玩街那一帮老头子跟我讲,这三伙中的中灶坑最喜欢使用螺旋铲法,你们看这一圈圈比鳞有序的铲印是不是像螺壳一样循序渐进,这就是汉中那一帮孙子最喜欢用的手法。”
薛文化与小罗的赌约一镐定。
小罗立马又说道“不过警力是有限的,除了董队他们之前一直查案的方向所用的警力外,剩下的必须我们双方平分,不能全部让你们用了。”
薛文化说道“就依了你了!”说罢,看向董正刚“董队你看行吧!”
不行才有鬼了,现目前董队对破案的渴望,不亚于发情牲口对异性的渴望,况且合理的竞争才能促进发展,他何乐而不为?
不过他极力压住喜悦的表情,应道“胡闹!这破案能这般儿戏么……明天我给你们,不!等一下就给你们安排警力,你们说的!就七天!”
小罗和薛文化顿时面面相觑,其表情颇有被套路了的意思。
汪凡更是一口老血已到嘴边,就差喷出来。
早在一旁的周片警见缝插针,为自己再争表现的机会,说道“董队!我看咱们刑警同志最近都挺忙的,我别的干不了,但跑跑腿的事我可以帮得上忙,刚刚汪侦探说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一会儿就带人把这里再搜查一遍。”
“嗯!”董正刚应一声,算是同意了,接着又说“辛苦你啦小周!你这个小伙子不错呀,我看好你,年轻人的肩膀是要多加点担子了。”
这一句“加担子”小周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么,这是要让他来刑警队了。
众人散了伙,各自着手准备工作。
薛文化问汪凡接下来打算怎么查这案子?
汪凡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薛文化问。
汪凡说道“等董队与周警察的结果。”
薛文化再说“咱们可是下了赌约的,这么等会不会让姓罗的小子捷足先登,到时可就丢了你汪大侦探的脸呀!”
汪凡打断他说道“首先第一,我可不是什么大侦探,别给我扣高帽。第二!赌约是你薛某人应下的,我可没应过。”
薛文化听罢欲要说话,可汪凡不给他机会,抢先对小凯说“肚子饿了!吃饭去,有没有地方介绍呀?”
小凯应道“我安排!”
小凯安排的地方还是那个独具特色的“咱京州人自己的餐厅”,薛文化一直想借鉴学习别人的成功之处,便对这安排很是满意。
小凯也通知了欧阳教授一起,但教授因需安排过两天的实地寻龙点穴教学之事,没能来,小凯便准备多叫几个学生过来热闹一下,说是好陪汪凡喝酒。
汪凡连忙阻止“别别别!正所谓小酒怡情,大酒伤身,我这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老是这么胡吃海喝也受不了!”
薛文化一边吃着菜,一边说“就是!就是!老旺那小酒量最多就对付你,你再叫人来,他哪能招架得住!”
汪凡反驳道“我酒量再差也比得上两个你!”说罢,便不理会他,而是意味深长问小凯“小凯!今晚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吧!”
小凯笑了笑“没错!不过我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汪凡说道“刚刚你点完菜时,是专门让经理过来,还交代没你吩咐,谁也不能进这个包厢,而你刻意安排一个比较偏僻的包厢,说明你有重要事情要谈,不想把人听到。”
小凯笑道“汪凡哥就是汪凡哥,洞察秋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昨晚和你说的事,想现在跟你做交换。”
薛文化刚吃满一嘴巴的北京烤鸭,听到交换两字,立马胡乱嚼几口,咽下肚,问道“什么事呀?你俩要交换什么?”
小凯说“我最近在准备毕业论文,顺便构思了一部以考古冒险为主的小说,毕竟是小说,不能像论文那样枯燥无味,需要一些特定的人物与情节,所以想了解你们的过去,做参考。”
薛文化一听这事,眼神立马发光,说道“这个可以有!小凯我告诉你,狼爷我肯定是二号男主的不二选择,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我,我对老旺的过去那是了如指掌,不是我吹,就老旺上学那会给几个女生写过情书我都清清楚楚。”
可世事无常,没两年,北京风波结束,刘家平反。
原来刘家祖上曾经对抗日还有过不可磨灭的贡献,刘老的父亲曾也是投日战士,只是曾经因抗战时被国民军救过一次命,并在国军那养了一个月的伤,因此在文*革时才被列入五类分子。
平反后刘老的父亲官复原职,刘老自然也回了京,临别之时,他把自己在大兴安岭捡到的一块古玉送给了妮子,望她睹物思人,不可忘了双方之间的感情。
问豪门情是何物?只教人情非得已。
刘家之所以能如此快点平反,这其中有很大原因就是亲家的帮忙,因此德高望重的两家如期完成了当初那门指腹为婚的姻缘。
自此刘老被迫结婚生子,走上了仕途,还生了一男一女,正是小凯现在的哥哥姐姐。
至于小凯是怎么来的?
那是后来妮子来北京找刘老,在那年大雪纷飞,满天浪漫的夜晚,两人仿佛回到了大兴安岭情意绵绵的那两年,红尘佳人,雪夜浪漫,这对苦命鸳鸯终是没把持住,播下了情种。
可刘老的老婆家庭背景也非凡人家,怎能容得下这样的丑闻,无奈身怀六甲的妮子独自一人回了内蒙古老家,可刘老当时并不知道妮子已经有了小凯,加之仕途前景一片光明,便没再去找过妮子。
后来妮子生下了小凯,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小凯养大,到了小凯四岁那年,妮子久累成疾,加之终是放不下心中那段至真至纯,海誓山盟的爱情,最后郁郁寡欢而终。
临终前担心只有四岁的小凯无法自力更生活下去,便写了一封信给远在北京的情郎刘老,告知其真相。
当时的刘老在仕途上大小已是个人物,他再也不怕亲家的反对,立马赶到当年他练过红心,尝过情果的地方。
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他赶到时,妮子已命休于家中,而她身边四岁的小凯已经晕死在自己妈妈的身边。
当刘老看到这一幕,看见小凯胸前挂的那块古玉时,痛心疾首,恨自己当初的软弱与妥协,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这些年仕途的摸爬滚打,让刘老已经没了年轻人的那种冲动,他平复了心情,把自己的至爱妮子安葬后,便带着小凯回到了北京,但由于诸多不便,小凯一直是以养子的身份在刘老身边。
后来刘老被空降到邻市京州,身位高职,一呆就是八年至今。
小凯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是默默独自喝了一大口白酒,继续说道“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由于他觉得有愧于我和我的妈妈,所以从小就给我最好的教育,与最严格的家教,希望我也可以像哥哥姐姐一样,出人头地,但偏偏我不如他意,不走仕途,不经商,就干了考古。”
小凯说到“妈妈”这字眼时,语气是平淡的,这跟他的经历有关,他对妈妈的认识只在于自己父亲的描述中,和微乎其微并且非常模糊的记忆中,这也许就是他在讲述这段过去时,没有任何复杂的情感参杂在其中的原因所在,因为这并不是他记忆里的东西。
只听小凯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叫刘凯吗?”
“为什么?”薛文化问。
小凯独饮了一杯后,说道“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因为他叫刘胜利!”
顿时汪凡恍然大悟,同时也吃了一惊,京州一把*手似乎就叫刘胜利吧?!他好像曾经在报纸上看过一眼。
而薛文化却没明白什么意思,问“为什么取名叫刘凯?”
汪凡说道“刘凯这个名字包含了小凯母亲对他父亲的情意,“凯”意为“胜利的乐声”,“刘”姓正与“留”同音,而小凯的爸爸叫胜利,顾名思义,留下那个念念不忘的爱人。”
小凯依然很平淡,只是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会从事考古吗?”
薛文化又问“为什么!”
汪凡看着小凯,说道“因为你母亲!”
薛文化“哦!”一声,说道“原来你妈妈是考古的!”
第二天,实地教学的计划如期举行,不过考虑到那条短信背后的危险性,这次参加人员只去了不到十个,都是挑选出来的代表。
这次的行程校方与文化局下属的考古研究所全程安排好了,经费有限,加之装备复杂繁多,便安排了中客直赶河南。
薛文化比较磨唧,等所有人都上车后,他才迟迟赶上,这使得他成为所有人的焦点,纷纷举目看着上车的他。
薛文化平时虽然素有“铜墙铁壁脸皮”之称,但这种情况下,也免不了尴尬,一上车便堆着脸上的皮肉,陪着笑容向众人道歉。
待座到汪凡身边时,还连连打着哈欠,说道“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狼爷我先打个盹。”
汪凡见他完全没精神头,不知昨晚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去了,便问“怎么!昨晚背着我日*狗去了?”
“狗*日的!无德旺你这嘴还能放出什么屁来!狼爷我昨晚是研究了一宿的考古文献。
“哎!不吹牛咱还能做朋友!”汪凡哪里能信薛文化的鬼话“我看是研究了一宿的日本“爱情动作片”还差不多吧!”
“放屁!我已经小半年不看那玩意了,狗*日的!实战它也使不上呀!”
薛文化那嘴一下没个把门的,不小心就说出来,显然他这已经和苏芳婷滚过床单了。
连忙拍自己两下嘴,“看我这嘴欠的,不过我昨晚真的是研究了一晚上的资料,想着到时实地教学时,我也不能在学生面前太丢分不是。”
说罢,连连打了两个哈欠,“不说了!不说了!睡了!”这个“了”字刚出口,轻微的鼾声便随即而至。
路途漫漫,又无娱乐活动,车上大部分人都选择睡觉打发时间,汪凡自然也不例外。
睡了一觉后,已到河南境内,接上之前负责在这里勘探古墓具体位置的几名考古工作人员后,中客便继续出发,前往目的地——伏牛山。
严格来说伏牛山是一片山脉,为秦岭东段的支脉,全长400公里,最宽约70公里,山势异常高峻雄伟,以花岗岩为主,因形似一头巨大的卧牛,故称伏牛山。
考古队之所以认为此处有古墓或遗迹,也因这“牛”字。
此次在伏牛山负责古墓勘探的考古人员均为中年男子,负责人是一姓“龚”的黑瘦男子,四十五岁上下,是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
据说考古经验二十来年了,最擅长从当地民间传说中提取有用消息寻找古墓,也便是盗墓贼中的“问”字绝。
此次提出伏牛山可能存在大形古墓或者遗迹的便是这龚教授。
为了更好的辅助汪凡寻龙点穴,几个重要人物在研究所领导的组织下,全座到了后面进行讨论。
此次跟来的领导的姓贾,是副所,平时拿腔拿调,一个副所长比正所长更像所长,大家就都叫他贾所(假所长)。
贾所是个领导作派惯了的人,什么场合都得领导一下,只听他说道“各位!我简单说两句,这次伏牛山考古事关重大,所里、包括局里,也是比较重视的,所以请来了一位风水专家,看能不能对发现工作起到一个推动作用,那么为了让工作更好的衔接与进行,龚地龙你接下来简单作一个口头汇报。”
“龚地龙”是龚教授在考古队里的外号,他本名叫龚解放,因为善长“问”字绝,又热爱考古,每次有点风声便申请考古发掘,只要是批下来的,他都得亲自下手挖,一挖一个准,时间久了,大伙便都称他“龚(拱)地龙。”
龚教授说道“好的贾所,那就由我来给大伙说一下我认为有古墓或者遗迹的判断依据,以及这半个月来的成果。”
话到这里有意无意看向汪凡“还请这位年轻的专家帮忙分析分析。”
汪凡连谦虚客气说道“言过了,不是专家,来学习的。”
赶巧龚地龙那断时间在河南考古,他发现这看似铁疙瘩的东西实则是青铜器,而上面依稀可辨的花纹竟是秦朝的窃曲纹,其形状竟似牛角的角尖。
虽是牛角角尖,但也有差不多大人小臂般大小,如此说来整头青铜牛得有多大?
顿时龚地龙灵光一现,也想到当地这个传说,再细细一想,伏牛山曾发现秦轨道遗迹,一想伏牛山发现青铜牛角残骸,这足以说明这万斤青铜牛不是空穴来风,只是被神话了。
居然万斤青铜牛不是空穴来风,那从咸阳到河南伏牛山几百公里,不可能从咸牛造好青铜牛再运到伏牛山。
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伏牛山铸成万斤青铜牛,然后再运到村民家,而万斤青铜牛也不是说运就运的,恰恰伏牛山发现秦时的轨道,这不正是运万斤青铜牛最好的说明么。
从村民发现的这个青铜牛角残骸来判断,这万斤青铜牛体积不小,不是小工程,当时应该在伏牛山建了一个铸铜作访,其规模应该不小。
可当地人两千多年来,从未在伏牛山一带发现秦时留下来的铸铜作访,说明作访较为隐蔽。
如此说来,当时的作访是否保留至今?如果一旦找出它的存在,对当时的生产力研究是一个不小的发现。
于是龚地龙便开始着手研究,可何奈天不尽人意,用了一个多星期也没任何发现。
于是他便改变本来的研究方向,放弃从万斤青铜牛作访的方向入手,而是从传说中秦始皇建青铜牛庙的方向进行,可是青铜牛庙原址在扫四旧时被破坏了,时隔太久,当地人已然不知道原址位于伏牛山何处?只是传闻在伏牛山深山里。
可占地面积如此庞大的伏牛山到哪里去找几十年前被毁的青铜牛庙?这无疑就是大海捞针。
就在龚地龙以为研究到此就要终断时,一个学生的提醒让他有了新的研究方向,那便是从秦轨道入手,毕竟伏牛山确实发现了秦轨道疑迹。
结果这一查,还真发现当时修秦直道时分拨了一批劳力出来在伏牛山修建青铜牛庙,这本来无可厚非,时间对得上,可问题是这分拨的人数有问题。
据龚地龙研究发现,当时分拨出来的劳力前前后后竟多达二三万人之多,修建区区一座庙何需动用这么多的劳力?!
整条秦直道也才动用了差不多30万劳力,而青铜牛庙的工程肯定达不到秦直道的千分之一,可就是如此小的工程却动用了秦直道三十分之一的劳力,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不可靠人的秘密?!
带着这个疑问,龚地龙从近三万的劳力下手,结果这么一研究下去,得出了一个结论,当时秦皇建庙是假,修练仙丹的仙宫才是真!
当时秦始皇深信救寡妇的老者是天上的仙神,应该居住在伏牛山一带,而伏牛山天杰地灵,肯定是个练不老仙丹的好场所,所以这才以建青铜牛庙之便,暗地里修建练丹仙宫。
可一直也没发现任何一点仙宫的痕迹。
“不对呀!龚地龙!”
薛文化这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龚地龙这外号也是他这晚辈可以叫的?刚出口,他自己也认识到这一点,立马打嘴自责道“呸!嘴欠!不好意思呀!口误!口误!”
“呵呵!”……
龚地龙也是一个不拘泥于小节的豁达之人,并没在意薛文化对他的不敬,笑两声后说道“无防,你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薛文化这才恭恭敬敬问“龚教授!据您所描述的来看,只是有遗迹的可能性呀!可您刚刚说还有大墓的可能性,这从哪里判断出来的?”
龚地龙说道“我在伏牛山半个月的搜寻勘探时,在药农发现青铜牛角的地方还发现了六国时期韩国驽的残骸,以及韩国流通的货币若干枚。
经过研究与对比,发现与曾经在河南出土的韩国墓葬陪葬品有很多相同之处,所以我疑是韩国某个候王的陵墓在伏牛山,而且据我推断,极有可能还把秦皇修建的炼丹仙宫,占为己有,当成自己的墓宫了。”
小凯听罢也问“居然知道了这些残骸的发现地,为什么还找不到疑是古墓的位置?”
龚地龙意味深长笑了笑,说道“小凯呀!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为了更好的看见山体全貌,汪凡便通过对讲机,让瀑布下的小凯放无人*机。
汪凡对着对讲机说道“小凯!把这周围都勘探一遍,别忘了我要广角俯视的画面,各个角度的,over!”
“收到!over!”
小凯说道,便开始工作。
小凯将无人*机升到高空后,汪凡与薛文化便把周围也勘探了一遍。
他们现处伏牛山靠近秦岭一带,这里并未被旅游开发,很清静亦原始,山青水秀,鸟鸣成曲。
薛文化没走两步便说“无德旺!你瞎折腾什么,等小凯把地形录完看一下视频不就得了。”
一边说着话,一般坐在溪流边,脱去鞋子,“你看这水多清澈,还有很多小鱼苗,刚刚走了半天山路,得!现在刚好享受一下全天然的足底鱼疗。”
说罢一双硕大的脚丫子便泡入溪水中。
汪凡调侃道“嘴炮!你那脚丫子是有毒的,怎么忍心去残害这些幼小的鱼苗,你这是在它们童年里留下魔障般的阴影。”
薛文化把嘴一撇,很是不屑的嘴脸,“就你丫无德旺嘴巴能开高铁,这鱼还他娘的童年呢,你应该多看看书,鱼的记忆力只有几秒钟。”
“你丫才多看看书吧,那是金鱼!而且这个说法也被推翻了。”
汪凡正说着话,薛文化突然惨叫一声,好似脚被扎到了。
“呦!这惩罚来得真快呀!”
汪凡刚说完,便见薛文化那表情不对,便知定是发现了什么,也探头去看。
只见水下一金灿灿的东西,有成人大拇指大小,貌似黄金?!
汪凡与薛文化都有点意外,不禁对视一眼,谁曾想运气如此之好。
薛文化迫不及待捡起查看,果然是黄金,不过体表略显粗糙,有沙状,显然!这是狗头金。
狗头金又称沙金,是水在流动的过程中,将山体中的黄金元素带入河中,重新聚集,便成狗头金,相传这东西一公斤重可价值过千万,这差点没给薛文化乐坏掉。
“舌尖探险食府”前期知名度不高,薛文化一心想把品牌打出去,可苦于囊中羞涩,食府现阶段只能保本,还谈不上营利,而如果能多捡些狗头金,那还发愁广告资金么。
于是薛文化早耐不住性子,似如渔夫般,在浅溪里辛勤耕耘起来。
见状汪凡说道“嘴炮!你是不是傻!这狗头金是极难形成的,所以才珍贵,能捡到这么一块,已然是上天恩赐了,哪里敢多妄想。”
但薛文化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说道“你个无德旺!有没有点责任心,这食府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丫也有份,凭什么老不出力,还不快点下来帮忙!”
汪凡被说得直不起腰,只好也下水辛勤劳作。
今天天气格外的热,顶在背上的太阳正用它炙热的光芒,嘲笑着汪凡与薛文化这等可笑又妄想的行为。
这得多不务正业的人才能干得出来,叫他们来风水堪舆,他们倒好,淘起金来了。
炎热使汪凡讨厌,正准备放弃并开骂时,忽见前方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一突兀的,并金灿灿的光在闪耀着。
莫不成今天真走狗屎运了?
带着疑问,汪凡抬步向金光的位置靠近,还真是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不过当他捡起来时,立马叫道“嘴炮!快来看!”
薛文化兴冲冲跑过去,可当他看见汪凡手中的东西时,本来笑嘻嘻的表情立马僵持在脸上。
只因汪凡捡起来的东西并非他们以为的狗头金,而是一颗弹壳,一颗金黄色的弹壳。
“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弹壳?”
薛文化看着弹壳问。
汪凡第一反应便想到那句短信,便说“看来那句短信不是空穴来风!”
薛文化说道“啥意思?你的意思是短信中所谓的危险是这?难不成这里不止我们在?还有荷枪实弹的人?”
欧阳教授觉得不应该,便把汪凡往边上拉了拉,再一次确认。
汪凡则是把发现子弹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确定?”欧阳教授听了汪凡的解释后,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八九不离十!”汪凡则是微微点头,并说道“无论如何,这群学生和考古研究所的人,都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
“什么叫学生们和考古研究所的人?”
欧阳教授推了一下眼镜,若有所思的眼神看汪凡一眼,续道“怎么!你的计划是只要我们留下来,暗中摸清实际情况?嗯!我看这样也好!免得伤及无……”
“教授!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汪凡打断教授的话“不是我们,而是我与薛文化两人。”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欧阳教授道。
汪凡早猜到如此,不慌不忙说道“教授!我与嘴炮两人留下摸底,是眼下最好的计划,人少好快速反应。”
雇佣兵来此自然是为寻墓而来,而汪凡他们的存在不就是为保护古墓的么!故而必须搞清楚雇佣兵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这?多少人?找没找到古墓?
在场所有人,能委以重任只属汪凡与薛文化不可,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欧阳教授最终还是采取了汪凡的办法,硬着头皮说服众人回到山区外的营地。
在众人离开时,有两个人以奇怪的眼神盯着汪凡与薛文化,一个自然是龚地龙,另一个则是小凯。
“旺!我们从何下手?”
众人离去后,薛文化问道。
汪凡说道“从墓穴的位置,雇佣兵断然是为墓而来,我们直接来个釜底抽薪!”
“怎么!意思是你知道墓在哪?”薛文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点烟。
“别老喜欢在这种地方抽烟!火烧山是要吃牢饭的!”
汪凡出手阻止薛文化抽烟后,续道“墓不敢保证!但龙脉已经找到。”
薛文化自跟了九树后,这下半年来或多或少也看得来些许风水脉向,道“不对呀!我看这确是有那么点“不怕青龙高万丈,就怕白虎抬头望,盆地无锁飞龙去,的风水残脉呀!。
“地龙不行看水龙呗!”
汪凡笑着,颇有在薛文化面前卖弄的意思,续道“别说做哥的不提点你!送你一寻龙口诀,正所谓“平地龙从高脉发,盆地无锁龙飞去,残山两旁寻水势,两水夹处隐真龙。”
薛文化虽得寻龙口绝,可饶是如此,他也半天寻不出这争相湍流,纵横交错的九条瀑布何处为两水夹处。
风水堪舆便是如此,并非有理论与口绝便能寻龙点穴,毕竟山便是山,水就是水,它们不是地图,无法告诉你哪里是龙脉,这全凭堪舆者的眼力与经验。
否则何来“三年寻龙,十年点穴”一说,山川水势,何处隐真龙,全凭堪舆者看在眼中,绘于心间的一张图。
这并非一朝一夕间的事,时间紧迫,汪凡哪里有功夫去对薛文化一一指点,他掏出磁液罗盘,确认了方位。
此时薛文化莫名其妙说道“无德旺!你说你假不假?”
“什么鬼?”汪凡一头雾水。
“行啦!别装了,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把烟还给我!”
薛文化说着,便伸手索要。
“我他娘的!”汪凡直接开骂“我什么时候拿你烟了,你是不是放呢搞错了,再找一找。”
“我靠!这就咱两个人,不是你,难道是鬼不成……”薛文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进右口袋里掏,然而就在他刚说到“鬼”这个字眼时,整个脸顿时变了色,就跟他娘的真见鬼没什么两样!
汪凡见他口袋鼓胀胀的,显然这不是手伸进去的那种鼓胀,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我草你妈呀!什么鬼东西呀!”
薛文化一下便炸毛了,手速如电自口袋掏出,整个人也蹦得老高。
单看他如此反应,便可知从自己口袋中掏到“鬼”,是如何的毛骨悚然了。
只见一绿乎乎的东西自薛文化手中被甩脱,“扑”的一声,掉进了草丛中,随及草丛窸窸窣窣直响,只见得一道草丛因东西蹿过而晃动的迹象。
“我靠!怎么好东西都成你这无德旺的了!”薛文化贪婪的看着汪凡的鳞甲八卦盾,虎眸中说不出的羡慕,“之前得到玄铁弯刀不说,现在怎么又多了一个罗盘和盾牌,这都是咱爸传给你的?”
“算是吧!”汪凡都不好意思说磁液罗盘是薛朝阳给他的,就怕薛文化着急上火,转移话题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过汪凡心中侥幸自己今天一次成功了,之前在工作室可是没少失败过。
汪凡将鳞甲八卦盾挡在面前,玄铁弯刀探出去,一步步向树身上的绿毛怪靠近。
薛文化则紧跟在后。
玄铁弯刀捅上去的感觉软软的,跟捅在动物尸体上的感觉差不多。
“不会动!是不是死了?”
汪凡转头看着薛文化!
“我怎么知道!”薛文化好奇心大起“看看它的头!看长什么鬼样子,也不知道做成标本,捐献给国家动物博物馆能不能上新闻头条!”
“靠!这鬼东西圆乎乎的,鬼知道头在哪里!”
话虽如此!但汪凡还是凭感觉,以玄铁弯刀将其中一端的浓密的细毛拨开,这毛绿莹莹的,跟他娘的发霉的霉毛似的,看得汪凡心头兀自加速个不停,毕竟未知是恐惧的根源。
只见绿毛下竟然是两片发紫的肉,它们紧*合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嘴唇呀!”
薛文化在背后突然发声,吓了汪凡一跳,尽管是大白天的。
汪凡气呼呼骂道“闭嘴!老子没长眼吗,要你说!”
说罢!玄铁弯刀再向里一点,以刀尖挑开长似上唇的那片肉,果然是嘴唇,只见唇下亦是紧*合的牙齿,形如锯片,那一颗颗密密麻麻的獠牙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
不过牙龈满是发脓的绿包,些许浓绿水拉丝挂着,看得这两人头皮发麻,说不出的恶心与难受。
本来这种情况下,最明智的选择是避而远之,可偏偏这两货是事不惊人死不休的好奇心理,换网络的话法,便是不作不会死的主。
为了满足那作死的好奇心,汪凡在薛文化的怂恿下又将玄铁弯刀上移一段,如法炮制,拨开绿莹莹如霉毛的怪毛,是一支眼睛,不过它闭着眼。
汪凡正纠结要不要挑开看看时,突然!眼睛蓦地睁了开来。
“我草!”
汪凡暗骂一声,下意识身体向后弹开,事出突然,薛文化固然身手亦不凡,但也来不及躲闪,被撞个正着。
“我靠!死无德旺,你他娘的想压死我不成吗?
”
“你傻呀!看见它眼睛睁开,不会闪吗?”
话到此处,这俩人才想起那个绿毛怪,四目双双投去!
可并没有他们以为绿毛怪突发袭击的画面发生,那头绿毛怪还是静静地挂在树身上,不过它的脖颈处突然长出一根绿色的柱状物,其生长速度还特别的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大致长到了十几厘米长时,未端蓦地生出个鼓胀物来,如绿色花苞一般。
“旺!旺!你快看!这……这什么情况?”
薛文化瞠目结舌,口齿不清。
以其说是长了个花苞,倒不如说是有东西正迅速膨胀,汪凡看着那东西不断的鼓胀着,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筆趣庫
“砰!”
便在此时,那绿莹莹的鼓胀物,毫无征兆地爆开,一些丝状细物天女散花般喷洒开来。
汪凡当及躲开,下意识用鳞甲八卦盾挡开了飞溅而来的丝状物。
“我草!老子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薛文化躲避不暇,一边拍打,一边骂骂咧咧,但却不见身上有任何东西,惊讶看着汪凡,“这……这!刚刚是不是有东西喷出来?!”
“唉!奇怪!”汪凡也是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有呀!难不成是我们两个都眼花了?”
在汪凡即将靠近末端的人时,对方听到了脚步声,有所察觉,回头的同时,已伸手摸向腰间准备要掏枪。
千钧一发之际,汪凡自丛中闪出进击,犹如林中猎豹,更似离弦之箭,未近身,手已抵进对方腰间正掏枪的手,待近身,脚踢腘窝,臂锁脖颈,膝顶腰间。
“咔嚓”一声,顺势夺来的手枪以脚后跟上了膛,抵住对方太阳穴。
“怎么了!”
前面的人闻声赶来时,映入他们眼帘的已是同伙单膝跪地,正被一个全身“长”满草的家伙用枪挟持着。
“好你个盗墓贼!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了。”其中一个低叱道。
“你丫的怎么反咬我们呢!谁他娘的才是盗墓的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薛文化突然的吼叫,令其两人吓了一跳。
“树上还有一个!”其中一人以满是惊讶的口气叫了一声。
这三个人普通农民打扮,汪凡为之诧异,不过转念一想,谁也没说雇佣兵不可以有中国人,况且农民身上能有枪?!鬼都不信。
而正当此时,身后传来草丛被快速移动所碰出来的窸窸窣窣声,汪凡当即一甩手,枪指声源处。
“是我!汪凡哥!”来者叫了一声。
汪凡惊讶叫道“小凯!怎么是你?”
汪凡正想问小凯怎么折回来了,但见他身后陆续出现欧阳教授、龚地龙、贾所以及一位同样农民打扮,但生得豹头环眼,威慑逼人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双眼已经出卖了他不是农民的身份,冷眼与他双眼一对视,很难不被他如炬的双目所震慑。
此人一出现,便冷眼观察,只是他看汪凡与薛文化的眼神有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好似在那一瞬间,他心中已盘算了许多。
小凯见眼前一幕,先是一愣,随既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汪凡哥!误会了!他们都是文侦队的!”
文侦队全称文物稽查大队,顾名思义,是专门负责文物方面的,并不是全国都有,主要集中在关中以及中原这些盗墓猖獗,文物大省的区域。
原来在欧阳教授劝说众人离开时,龚地龙早观察到汪凡与欧阳教授有隐情,再三盘问下,欧阳教授全盘托出。
因考虑到汪凡与薛文化二人空手赤拳来探荷枪实弹的雇佣兵虚实的举动,太过危险,在贾所的坚持下,众人还是选择了报警,无巧不成书!偏偏文侦队最近也正盯上一伙盗墓集团,于是便有了刚刚那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一幕。
至于文侦队为何乔装打扮来此灵草山,便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暂且不表,稍后再叙。
豹头环眼的大汉便是文侦队的队长,巧了!他也姓林,队中下属
私下都叫他“豹子头”!
在开往郑州市局的轿车上,座于副驾驶座的豹子头林队,扭头对汪凡和薛文化还有小凯说道“你们这份资料一定要记熟悉了,这次能否将这伙生根于我们河南境内的盗墓犯罪团伙连根拔起,三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呀!”
资料上的人名为王守放,此人便是林队口中生根于河南境内的盗墓团伙其中一员,根据林队所得情报,这个盗墓团伙不简单,触爪是遍布全国,甚至国外也有业务合作。
不过他们现目前只掌握王守放一人的情况,至于其它环节的负责人,则一无所知,并且对该盗墓团伙是久攻不破。
可就在前不久,林队他们刚打掉盗墓团伙中几个关键成员,据可靠消息,他们近期会有大动作,需向业内招募被文侦队打掉的技术成员,所以林队认为这是一次天赐良机。
林队所说的实则就是汉中开灶的专业盗墓贼,专业吃盗墓饭的,产业链复杂繁琐,每一个环节都会有独立负责人,负责人之间互不相识,全依仗切口对接业务。
虽然这样经营成本增加了不少,但安全!假如在被警方击破某一个环节时,可断臂求生,保全大部分人,不至于全军覆没,这已是专业盗墓行业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所有见不得光的地下产业,都会有自己行内的切口,也便是所谓的暗语或黑话。
“无心寻宝,看什么都不是宝呀!”
这时茶几上本来顾自泡茶的一中年男人似有意似无意的喃喃说着,随后招呼道“老板!只怕不是来买东西的吧!”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隐龙明阁的老板——王守放,一个相貌不扬,很大众脸的中年男人。
盗墓团伙中负责销路的人需要抛头露面,所以一般不合适长得很有特征的人来负责,最好是那种往人群一放,你都没办法认出来的人。
王守放的长相普通到怎么形容呢?就是连汪凡这种画像很厉害的人多看了几眼也没办法默画下来。
汪凡看着正慢条斯理泡着茶的王守放,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是有心淘土货,只是老板这里全是明货呀!”
此话一出,王守放明显眸子闪动了一下,但面不改色,“这位老板说话很有意思!”
他多倒了一杯茶,推到自己对面“老板坐下来喝杯茶吧!听你口声是南方沿海一带的吧!尝尝!上等铁观音!”
汪凡于王守放对面坐下,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对方不慌不忙往香炉里点燃一块沉香,香炉青烟袅袅,王守放这才如有意亦无意说道“我这古董店卖的就是这些瓶瓶罐罐,玉石玛瑙!不知老板说的土货是什么?”
“土货”与“明货”都是专业盗墓团队的暗语。
土货意指出土文物,便是冥器(陪葬品),而明货暗指古玩,是市面上可正规销售的。
古玩与冥器虽都为古代流传下来的物品,但在业内有做区分,前者是一代代收藏家们流传下来的,大多都没有作为陪葬品过,可市面上正规流通,而后者自是不必都说,陪葬品,禁止市面上流通的。
汪凡冷笑不答!直至把茶喝完,才学他慢条斯理模样道“山里有路夜来行,拜了土爷捧铁盘,来此土团拜山头,夜行山路挑个灯。”
王守放听了汪凡的切口,刚拿至嘴旁的茶杯不经意间抖了一下,冒着热气的茶水洒将了些许出来,他隐晦一笑,放下茶杯,以布抹去几上的水渍。
王守放自然明白汪凡的话中意是向他表明“自己是吃盗墓这碗饭的,曾拜过风水师傅,专门负责堪舆寻龙方面,今天找到贵盗墓团伙,是想一起发点小财。”
王守放在倒卖文物这条不归路摸爬滚打多少年了,之所以还没被警方抓住,自然是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谨慎。
他虽惊讶汪凡能说出只有盗墓业内才知的切口,但并没马上
表面身份,而是也动起切口摸底问道“同是夜路不同灯,山路山树山头多,长江黄河哪头流?”
汪凡应道“山上山下都是路,长江黄河船可走,何问河鱼或海鱼!”
王守放属于盗墓中“三团两传”中的“三团”里的汉中开灶专业盗墓团队,专业盗墓与摸金校尉又有不同,摸金校尉师承祖传,而专业盗墓向来都为团伙作案,但为安全起见,又分工不同。
比如提供资金一方,技术人员一方,也就是负责风水堪舆的,接着劳力的干活,便是挖墓搬运,这也需要人,再者比如代售方,然后负责联系买家的“皮*条客”,包括货品压运的走货方,也都有专门的人员,但如此多道环节,为免分赃不均,又需有一个牵头人。
其中规矩则是各自负责各自的环节,以切口谈业务,以避免警方监听,再者谁也别打听别人的底细,这亦是避免到时哪一环节不小心被警方击破,不至于把整个团伙给顺藤摸瓜出来,所有事务全由牵头人来理顺。
正是如此缜密又复杂繁琐的产业链,才令文侦队一直抓不到这隐藏在幕后的头目。
刚才王守放这老狐狸故意以摸底切口套汪凡,如果汪凡傻不隆冬给报个师承出来,那便是“露尾巴”,也便说明,他如果不是“条*子”!便是初入行的。
“叮铃铃”
第二天汪凡被突然一声手机铃声吵醒,睡眼惺忪的他正准备挂掉继续睡觉,但见是董正刚打来的,毫不犹豫就接起来“喂!董队!是不是案情有进展了?”
“可以这么说吧!”
董正刚的语气并无喜悦之意,汪凡隐隐感觉不妙,只听他说“你让我们翻查的广西特大儿童保安案,与当年老山汉墓盗墓成员的现状,都有眉目了,原来这个赵达正是当年参与老山汉墓盗墓成员之一,还有一个叫王守放的以及一个王春生,不过他们都同属于一个盗墓团伙,这个团伙根深蒂固,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王守放现在好像还在该盗墓团伙里,我们……
“董队!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实不相瞒,我现在就在暗查这个王守放,你说其它信息,王春生与儿童拐卖案的信息。”汪凡急于知道,便打断董队。
电话那头的董正刚也不在意,说道“如你所料,当时在赵达协助下,潜逃到滇江的人贩子所抱的那个女婴正是七月十五鬼节所生,而人贩子正是王春生,我便派人连夜去王春生的老家,但是……”筆趣庫
本来汪凡正听得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可电话那头一传来“但是”这两个字时,顿时他是如坠冰窟,整颗心兀自突突加速起来,不由屏住呼吸,认真听董正刚这“但是”的后文。
“但是当我们赶到王春生河南老家时,发现他已经死了,而且是发生在几年前,所以你认为的果果与贝贝也是王春生所绑架的怀疑便全部推翻了。”
尽管汪凡有心里准备,但听到这个本案最关键的王春生死了的消息时,脑子还是不由得嗡得一声,整个人瞬间就蒙了。
怎么可能!这是汪凡当时的第一反应。
如果这个王春生死了!那他前面的推理以及好不容易整理起来的思路不就得全盘推翻,但丫丫是几个月前才死的,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吗?杀丫丫的凶手并不是王春生?又或者是王春生假死?
“董队!你确定是死了?有没有可能是乍死!”
汪凡忽然想到苏卫东的案例,便抱最后一丝希望。
“这个我们也怀疑过,并多方求证过,但很遗憾,这个王春生确实死了,他从89年开始就得了一种病毒症,身体机能被破坏,到06年病毒入侵心脏,医院那边我也调查过了,确有病例档案。
后来我又走访居委会,以及地方火葬场都
有相关的死亡证明,来证明王春生死于六年前。”
董正刚的口气亦如汪凡一般,一片死灰。
沉默片刻,电话里又传来“汪老弟!现在王守放这个人对这个案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刚刚你说你在调查王守放?!这样!你在哪里?我正好也在河南,我们见一面,再好好研究一下案情。”
“汪老弟!汪老弟!你听到我说话吗?”
汪凡一时半刻接受不了,没回应,直到电话那头董正刚再叫一声“汪老弟”时,汪凡才惊醒,应道“董队!我刚刚稍微理了一下思路,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们应该是漏了什么,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直觉,这个王春生肯定就是这次杀害果果与绑架贝贝的主要罪犯。”
电话那头传来董队的声音“这……这……王春生不是已经死了吗!”
汪凡说道“董队!你给我点时间,7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份漂亮的答卷。”
汪凡隐隐感觉自己近期应该与王春生见过,或许就是在机场那次,因为当时那个人也是河南口音,而且他怀里面掉出来的青铜器非常的可疑。
汪凡收拾了一下自己,戴上林队准备的假胡须,赴王守放之约。
但由于现时间尚早,汪凡在街边铺位要了一碗羊肉烩面对付午餐。
老土茶茶馆装修古香古色,内堂正有许许多多员工正布置着今晚品茶会所需产品,与店铺氛围。
虽然距离品茶会的时间还有些时间,但来宾已不少,汪凡找个无人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铁观音,将两个茶怀重叠倒扣,独自烧水煮茶。
按专业盗墓团伙的规矩,一人独坐一桌,将杯子或碗重叠倒扣便为“倒斗”之意。
秦汉时期至很长一段时间,古人墓葬封土堆多为覆斗式墓葬,形如倒扣的米斗,而将杯或碗两个重叠倒扣,便意为等人来“倒斗”。
如果有人来将顶端的杯子或碗翻正过来,便是形容“倒了斗”,亦便是业内人来切口了。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功夫,也就汪凡烧的水刚开,便有一青衫长袍的精壮大汉行至汪凡桌前,顾自坐下。
他才刚坐下便以切口探道“山行夜路,挑的是什么灯?”
汪凡暗忖总算来了,手上没停下泡茶的流程,嘴上以切口应道“行哪头的山,挑哪行的灯。”
“呵呵!”青衫长袍壮汉礼貌一笑,伸手将汪凡重叠倒扣的茶怀翻一个过来,道“独行夜山路,不如众行夜山头,兄弟!借你一怀茶喝。”
汪凡将泡好的茶递一怀过去,道“茶是贵店的!我只是借花献佛,夜行山路暗门多,挑灯借道引方向。”
青衫长袍隐晦一笑,不再言语,端起茶杯,一口饮尽后,这才说道“老板!稍后请移步楼上雅厢品茶,好了!你慢用,我还有要务在身,先失陪。”
青衫长袍大汉走后没多一会儿,便有一名旗袍美女服务员前来迎汪凡去楼上雅间。
这旗袍美女身材堪称一绝,本来腰细臀圆,已颇具女性魅力,加之一身旗袍的塑形,令她饱满的体态和曲线美充分显示出来。
“老板!请随我到雅厢!”
美女的声音刚出,汪凡顿时晴天霹雳,手中的茶怀不自觉抖了一下,兰兰!这是兰兰的声音。
可当汪凡抬起头时,却发现并不是,只是声音像而已。
旗袍美女在前引路,把背影展示给汪凡时,汪凡依然再次吃了一惊,这背影,这身材,这气质不是吴兰兰还能是谁?
汪凡伸手拉住旗袍美女,可是那一张脸却又不是吴兰兰的,看来真的只是像而已,汪凡心中再一次无比的失落。
“老板!您怎么了?”旗袍美女面无表情的问。
“没什么!”汪凡说道。
汪凡本就俗人一个,非什么圣人,不是不行男女之事,只是心有所属,固有欲却无望。
但毕竟年轻气盛,精力是何等旺盛,很难不为眼前这背影与吴兰兰的一模一样的美女所动,便只好强行移开忍不住去欣赏春色的视线,以静心神。
旗袍美女将汪凡带至楼上一包厢,指定了位置,引汪凡就坐后,便离去!
这包厢很是讲究,每个坐位都是单独隔开,以屏风为介,可透过布质屏风依稀辨认屏风那边的人,但绝对看不见其庐山真面目。
汪凡斜对面便坐着一个人,汪凡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进来的呢。
“夜行山路挑灯寻,敢问兄弟挑哪门灯?”
汪凡刚坐下,桌上的茶都没来得急拿起喝一口,便听那人以一口河南腔调的暗话来切口。
汪胜利所留下的鎏金孔明军机盒里有一本工作笔记,里面记录了许许多多盗墓行业的门门道道,自古镇墓为更有效反盗墓,没少混入其中,从内部击破盗墓行为。
这种包厢在汪胜利的工作笔记上也记录过,这是专业盗墓团伙专门用以商讨下墓事务所用,毕竟下墓无小事,这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到,这便是专业盗墓团伙的正规化。
“觅砂!”汪凡无多话,只以暗语应出自己负责的工作,毕竟言多必失。
“咦!有觅砂的老师儿!看来这次是要开大灶呀!”那人嘀咕两句,显得有些兴奋,然后嘿嘿笑道“俺是“扫土”的,看来俺们以后接触的地方多!多多关照呀。“
“扫土”自然亦是暗语,意为负责搬墓中陪葬品的。
“人犬一字当头先,山形牛脊行夜山,寻得隐龙山归处,自得烧火同开灶。”
这不伦不类,似诗非诗的句子便是那“可恶”旗袍美女所留纸条上的内容。
若换旁人看了,定是一头雾水,但盗墓团伙的业内人士自然一一知晓。
如前面所言,专业盗墓团伙为避开警方监听,自是有一套体系化的规矩与切口,新入伙的“挑灯人”,都需要验一验看家本领,根据表现,才决定是不是能正式让其入伙。
而之前林队他们拿下的便是该其团伙之前的“挑灯人”,现下汪凡、薛文化,以及那个河南汉子三位,则为新挑灯人。
所谓“挑灯人”也便是“觅砂”,“开盖”,“扫土”,这三方在盗墓过程中占绝对技术领域的黑话称呼。
而至于方才那负责“扫土”的河南汉子用“老师儿”称呼汪凡和薛文化,不是因为黑话,而是方言,老师儿是河南当地对有特殊技术一类人的称呼。
按通常检验规则,秉着就近原则,都会在当地疑是有古墓的深山作为考核点。
所以汪凡稍一思索,便知纸上意思是指此次亮山门的目标是伏牛山。
“人犬一字当头先,山形牛脊行夜山”意思便是“伏牛山”之意,“寻得隐龙山归处,自然烧火同开灶”意思也简单,便是“如果能找到古墓正确位置,并取其中陪葬品,便可入伙一起盗墓”。
“这伏牛山自秦开始便有“仙居之所”的别称,奇山峻岭,深山憋宝,是个亮山门的好地方,我看中,我这就回去准备“观光车”了。”
负责走货的代表是个急性子,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他娘的就好比这女人衣服还没全脱完呢!丫就带上“防弹套”了。
刚刚走货方所谓的“观光车”便是“走私文物货车”的暗语,按汪胜利笔记本上所说,“观光观光”!便是买方观验了陪葬品后,就清光了,所以故称“观光车。”
“慌什么?”店家代表低叱一声,“上次一车土货差点下了锅是为什么你就忘了吗?也不改一改这急慌慌的脾气!”
那个走货方立马就安静了,虽然看不见其表情,但间中那种委服与不敢不服的气息丝丝可闻。
可见这个店家代表的威严不可不屈,如果不是林队说这个盗团有幕后牵头人,汪凡还真以为现在这个店家代表就是老大。
“不知两位东家觉得此次亮山门的选址中不中?”店家汉子转问两位投资人。
两个出资方?!汪凡些许惊讶,想不到此次竟有两位出资方,看来店家代表所说的过些时日的灶真的是个大灶。
按汉中盗团规矩,开大灶不会让第一次合作的人加入,这亦是保险起见,故而在开大灶前的小灶必会让意向合作者提前加入,这便是不折不扣的投名状,毕竟想一起开灶,屁股低下太干净可不行。
这时5点钟方向传来很别扭的声音,就像是故意顶着气说话一般:“嗯!这很有必要!我们东家一方可是真金白银投入,不能泡了汤呀!自古深山大灶必是难寻,觅砂功夫不到家,固然是寻不到,这个亮山门的地点很好。”
说到这里,还很有玩味的补充一句“此次负责觅砂的兄弟!你可要好好表现了!”
对方后面那句大有调戏汪凡之意的话,让汪凡听了就很想k他一顿。
“这个选址可以!我没什么意见!”10点钟方向的女东家也发言了,不过她竟提出了一个令人惊愕的要求,“此次亮山门我想到现场看看!”
“这……”店家代表语顿了一下“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女东家冷冷道“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
看这态度是坚决去定了。
“只要不出乱子,别连累了大伙下锅,随东家乐意呗!”
这时一个普通话很不标准,有点南方口音的声音传来,虽然没看见人,但应该是负责皮*条的,因为他那口港腔太重了,可又能明显听出是刻意仿之的。
“谁在里面?”
听店家代表的呵叱满是惊讶与紧张,更有一丝杀意,只因这包厢是独立设计,供特殊使用,一但这房间用以谈论开灶事宜,隔壁两间必会停用,并由专人把守,决计不可能有人。
可刚刚除了东西碰撞的声音外,一声女人因紧张而短呵一声的声音太明显了。
汪凡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他下意识就认为会不会是吴兰兰,尽管他知道不是,但心里的潜意识依然会认为是。
很快!汪凡便听步伐快速移动的声音,声至首座屏风后,紧接着一个女人拼命求饶的泣声刺耳传来“老板!……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不要杀……”女子泣求声刚说到这里,只听“啪”一声更刺耳的巴掌声传来。
“口无遮拦!带下去!”店家代表低叱道,随及只听得女人撕心裂肺的惊叫救饶声,声音凄厉可怖,足见其内心难言语的害怕与绝望。
“这怎么回事!不会出披露吧!”
“可别让大家伙一起下锅了”
……
一时间包厢里的人都按奈不住,纷纷责问。
店家代表冷冷道“各位莫得担心!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你们什么时候下锅过。”
他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得汪凡是背脊发寒,想来那女的定是没命在了,若换成以前,汪凡定出手干涉,哪怕暴露身份,可……可如今他却没有,将犯罪团伙连根拔起,或许才能阻止更多惨剧的发生,否则只是打草惊蛇,令其尾巴藏得更深。
回到宾馆,汪凡内心依然不能平静,尽管表面波澜不惊。
“钓鱼队里还有一个女的吗?刚刚她的鱼杆不小心断了。”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人命关天,汪凡还是发了条短信给林队。
不多时林队回信息“没有呀!没事!鱼杆的事我去处理吧!”
如此看来哪个女的不是林队安排的!那到底会是谁在监视店家呢?
便在汪凡思考这个问题时,一条神秘短信也发了进来,陌生号,上面写着“开灶需小心,注意那个女人,和一群暗中武力组织。”
汪凡暗吃一惊,这个陌生号不是别人,便是上次提醒他实地实践课要小心的号码。
汪凡没多犹豫,立马拔回过去,一样的结果,关机……!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汪凡不是没怀疑过会不会是王铁军?但又推翻了,且不说他人在部队不可能出来,再说如果是王铁军,他大可大大方方通知自己,何必如此神神秘秘,故放迷烟。
“你是谁?”
思来想去,汪凡还是发了一条很没水平的短信给神秘人,不出所料,对方并没回信息。
对方说的女人是指谁?目前整个盗团里就女东家和那旗袍美女两个女性,短信说的是哪个?还有这个神秘人是敌是友?
现在目前这些汪凡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一群暗中武力组织”应该就是指雇佣兵,以找上古之泪为任务的雇佣兵团也出现在伏牛山,这点肯定不是巧合。
叮咚!——
便在此时!门呤声响了起来。
汪凡通过门上猫眼,看见是一位女人,她面若桃瓣,绰约多姿,可比拟吴兰兰,身上那条塑造形体,同时又让男人觉得“碍眼”的旗袍,看得汪凡心跳兀自突突加速。
对于行男女之事,汪凡向来是报着不主动,不拒绝,同时也不负责的三项迎合时代开放性的原则,如若换作以前的他,今晚恐怕必是一翻“腾云驾雾”之战。
不过今非昔比!自打遇见吴兰兰以后,汪凡从本质上改变了对行男女之事的观念。
况且从刚刚那条神秘短信来看,此女所来可不是为与自己寻欢作乐,行男女苟且之事,或者说!她的主要目的不在此。
旗袍女便是汪凡在开灶期间的代表人,所谓代表人其实便是监视人,因团盗涉及环节太多,为避免有人私吞土货,自然需要这种监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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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师儿!你好呀!”
负责扫土的河南汉子好像天生就是自来熟的性格,他远远看见汪凡,便以很热情的口吻对其招手呼叫。
可对方那种客套的热情,令汪凡有些许不自在,加之觅砂是盗团里绝对的技术把头,属于行动中专家级的,有绝对的优势,所以一般真正在盗团里负责觅砂的,或多或少都有点自负。
为了把戏做全套,汪凡只是抬眼瞟了扫土一眼,微微含首,便算打了招呼。
“咦!老师儿长得真齐整,定是今早包厢里的那位觅砂吧,想不到!想不到呀!居然这么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到跟前,河南汉子那双大手很自然地握上汪凡的手,嘴也没闲着“老师儿来得也真早呀!看来也很重视这次亮山门呀!也是!这次亮山门对我们都很重要,决定了今后我们能不能跟店家一起开灶,接下来全靠老师儿的了。”
“嗯!”汪凡收回手,顺了顺贴上的八字胡,以鼻音应之。
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再瞟一眼河南汉子的手。
只因他带手套很奇怪,与汪凡他们不相同,汪凡他们都是半指的手套,但河南汉子是左手全指,右手半指,不知是何用意?
之前木云杉说过,杀丫丫的那个盗墓贼也是这么带手套的,而且也是汉中开灶负责扫土的,因此汪凡第一反应便是“难道这扫土的就是杀丫丫凶手?”
不过不管是与不是,现在都不能轻举妄动。
“真受不了你这种人,跟他娘的狗皮膏药似的!胖爷可告诉你呀!跟着是可以,但等一下别妨碍胖爷的工作,否则就削你。”
这时耳旁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骂骂咧咧向汪凡的方向而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来者不是薛文化,还能是谁。
随即又有另一个声音回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呵呵!笑话!胖爷干的本来就是不干净的活儿,这嘴巴能多干净。”
“开盖的,你别得寸进尺!”
或许是忌惮薛文化魁梧的身材,与之对话的声音明显不敢把话说的太绝,毕竟薛文化的身材比一般人宽一倍不止,两只麒麟臂看上去孔武有力,加之特殊经历,双目凌厉,是挺唬人的。
两人就这般骂骂咧咧从草丛中钻出身来。
“他娘的!死嘴……”汪凡本想说“死嘴炮,你怎么这么慢”,但话到嘴边,才想起自己与薛文化不应该属于认识的,立马假装咳嗽一声“他娘的!死天气,恐怕今晚是有大雨倾盆,都抓紧时间干正事吧。”
“老师儿!东家不是说要来么,现在人都还没到呢!要不再等等吧,毕竟今后所有一却开灶事务,都是人家出钱。”
河南汉子是典型老好人性格,谁也不想得罪,见东家没来,好声劝着汪凡。
“这两个东家,真是傻大姐看戏——瞎起哄,跟来这干嘛!”
薛文化不以为意,丝毫没有要等的意思,边走边说“两东家就是随便说说的!来不来都不一定,要等你们等,胖爷可不等。”
说着话,人已经钻进五节芒地,向着龙穴的位置走去。
“慢着!”这时河南汉子的随从拦在薛文化面前,说道“东家说要来,我们就要等,否则出事谁负责。”
河南汉子也符合道“这大哥说的是,况且觅砂老师儿还没说灶在哪个方向,开盖兄弟你向哪走呀?”
“不就在这山背后么!”薛文化脱口而出,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这句话的不妥。
可河南汉子和他的随从都听出了端倪。
河南汉子问道“你咋知道这灶是往这边走呢?”
“我……我……我猜的呗!你们看那片山头,这明显有大灶的趋势么。”薛文化随机应变胡乱一说。
可先前拦他的那个随从可没那么好糊弄,他按住薛文化的肩头,说道“没那么简单吧?你怕不是耙子吧?”
河南汉子既负责扫土,那在土货方面自然颇有些眼力,他观看着两个立式灯柱,兴奋说道“咦!我勒儿来!瞅这纹路多齐整,你们可晓得这上面的是夔纹,依我看!这灶是秦汉时期的可能性没跑了,这下可发大啦!”
说罢,让薛文化赶紧打盗洞,样子像极了“小日本”见到花姑娘,早已是迫不及待。
汪凡对薛文化使了个眼色,一来是向他求证,毕竟在文物方面汪凡不如他,二来是让他想个法子,毕竟他们两个不是真来开灶的,要真打通这入口,里面的文物必然遭殃。
亮山门只是向店家证明挑灯人有真本事,可以入伙,其证明方法很多,破坏古墓只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步尽量不走。
薛文化暗下对汪凡挤了挤眼,好似已有了对策,装模作样提着嗓子道“都别慌!待开盖专家进去看看先。”
说罢还不忘对有意跟在身后的随从说道“你这狗皮膏药别跟进来,胖爷独门开盖手法是不允许外人窥视的。”
也就在薛文化前脚刚进,后脚本来只是乌云压顶的天空,倾刻间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似乎老天都不同意盗墓行为,雨下得就如开了栓的水龙头,分秒间整个山谷眼既之物,都已尽数湿透。
汪凡他们几个人就更不用说了,个个都跟落汤鸡无两样,葡萄一般大的雨滴打在皮肤上还生疼,体质稍差点的,说不定会给打晕过去,山谷特殊的地形已经开始出现大面积积水的现象。
雨水渗透进鞋里,令人很不舒服,但大家好像只是更关心墓里那些个值钱的宝贝,居然没有一个提出先避雨的,也只有黑寡妇,她独自跑到一处凸出的石岩下避雨。
或许是灌入雨水的鞋令她的双脚很不舒服,她脱去登山靴,将水从鞋里倒出来,只见那水就跟瓶装似的,水流如柱从鞋里流出。
黑寡妇的一举一动全在汪凡的关注下,黑寡妇也发现了汪凡的举动,立马将脱去袜子的双脚盘坐起来,似乎脚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汪凡看见。
“咦!俺说开盖的老师儿赶紧的吧,这雨下得都快淹了龙王庙了。”
河南汉子顶着脸上稀里哗啦的雨水,对洞里大叫着。
雨水太大,顺着他脸部倾泻而下,导致他开口说话时,水花四溅,更形象刻画着贪婪者对欲望的无止境。
河南汉子是一手抹着脸上的雨水,一手撑在牛形灯上,对着洞口里的薛文化大呼小叫,他这么一撑不要紧,反倒把牛形灯上的一层附着物给抹了一层下来。
我靠!原来这两盏牛形灯不是石制的,而是货真价实的青铜,只是年份太久,上面附盖了一层厚厚的苔鲜,不过经瓢泼大雨这么一冲涮,一手便给抹下一大块来,这才让苔鲜下的青铜庐山真面目暴露出来。
“咦!快瞅!这是青铜器呀!发大了!”
河南汉子异常兴奋大叫着,其模样完全暴露了见钱眼开的本质,甚至更是夸张于一般人爱财的神态。
“催!催!……他娘的!赶着去抬胎呀!”
河南汉子正准备着手去撬牛形青铜灯,却被从洞口出来,并大声呵斥的薛文化打断。
薛文化一边抹着脸上如盆倒的雨水,一边骂骂咧咧“他娘的!今天晚上搞不了了,这雨水太大了,洞里积满了水……”
“咦!老师儿!有水就有水呗,又不碍事,赶紧得吧!”
河南汉子尝到了甜头,已然完全掩盖不住对陪葬品的欲望,催赶着薛文化,看样子巴不得自己上了。
“我草!崔什么崔,没见着这雨水已经快淹没入口了吗,这会儿要是开盖,水全部涌入墓穴,里面的土货不全都废了。”
薛文化被打断,很是不爽,大声训斥着,顺着脸部流淌的雨水,尽数喷到河南汉子脸上,使其狼狈不堪。
老好人性子的河南汉子倒也不在意,抹一把脸上混合薛文化口水的雨水,问道“咦!那咋整?”
汪凡清楚记得,那个高点的老农说过,灵草谷某一山坡处有一鬼屋,它只在打雷下雨时才会出现。
而汪凡确定昨天白天和刚刚,他勘探风水时,四周都看了遍,并没有破房,可这会儿打雷下雨了,它怎么就出现了?!
顿时汪凡只觉后背发凉,不过旋既便有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尽管这个想法确实很作死,但汪凡也愿意一试。
先前听那老农说过,这座鬼屋在早些年吓跑过不少来此盗墓的贼人,那自己或许可以借它来吓跑盗团的人,到时再以青铜牛灯拿回去交差不是两全美!
况且现在冷风加大雨,着实令人不好受,特别是泡了水的鞋子,就别提都硌脚了,汪凡也想此时此刻能有热汤暖胃,烧火取暖呀。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鬼屋,真的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在,不还有嘴炮么,正好代替九叔考考他学得怎么样了。
汪凡心中将利弊如此一权衡,大觉此计可行,便说道“雨下这么大,我们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走!都到那破房躲躲雨再说。”
薛文化出于专业的第六感,在光头疤带头向破房行去时,拉了拉汪凡的手臂,向他打了个眼色,看其意思是恐防那破房有乍。
汪凡也以眼神告诉他,大可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况且你不还在么,还能怕它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不成。
薛文化明白了汪凡的意思,这才安下心来,跟着大部队向山头灯光的位置跑去。
经过牛形青铜灯的位置时,薛文化担心河南汉子真把文物给破坏了,便上前像拎小猫小狗一般,将他整个人拽着跑。
河南汉子纵有不甘,奈何自己小身子骨拧不过薛文化惊人的蛮力,只得口若悬河,骂骂咧咧被拽着跑,样子别提有多狼狈和滑稽了。
山头那破房看着不远,取直径不过二三百米吧,可走到目的地,还真没眼睛看着那么容易,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特别是在狂风暴雨配合山路险峻的双重阻碍下,众人差点没累趴下,好在他们这些人个个也都不是第一次行山路。
和所有聊斋故事差不多,怪事也就在他们离破房不远时便发生了。
当汪凡他们越靠近破房,屋里的亮光便越发的暗,风雨交加的环境下,显得离奇诡异,而待众人近在咫尺时,它索性就灭了,似乎那亮光就是为了吸引人来到这破房一般,或者应该叫它鬼屋。
汪凡现在是越发相信那老农所言,但自己就是个不信邪,不怕鬼的主,带头就冲了进去。
其他人早被大雨浇打得狼狈不堪,精疲力尽,见有人一头冲进来,也没在意太多,鱼贯而入地进入破房。
到了跟前,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座庙,只是残破不堪,西面的墙已摇摇欲坠,大风刮来时,只感觉那墙都快要倒塌了。
但总的来说聊胜于无,再不济也能遮风挡雨,落脚休息。
好在庙顶还有一大片是完整的,众人找来一些干柴,生火围坐,庙外的大风吹过残垣断壁时,呜呜咆哮,好似山鬼哭嚎,好不凄厉吓人。
一进这破庙汪凡便有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正想着怎么提醒薛文化,让他给这地方掌掌眼,但见薛文化已经在四周稍微以茅山术布了点阵法。
众人见他一会儿又是洒糯米,一会儿又是掏八卦镜四处乱照,口中还嘀嘀咕咕念着什么咒语?
河南汉子好奇道“咦!开盖兄弟!你还会这手呢?”
薛文化折腾完必,坐于火堆前,一边脱鞋,一边说“咱们干偏门的!没点本事傍身也不行呀!”
“咦!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呀!”河南汉子恭维应着。
光头疤却有不同看法!“盗墓不怕鬼,怕鬼别盗墓!”
“咦!开盖老师儿,你打觅砂老师儿作甚?而且你刚刚说了什么?”
汪凡正美滋滋自恋着,所有人都被刚刚那一巴掌,和薛文化突然的闽南话吸引。
河南汉子开口发问,薛文化只得胡扯,说就是感叹今晚雨太大了。
“雨太大你打觅砂老师儿嘴干啥!”河南汉子又问。
薛文化那张嘴也是能天南地北胡侃,连忙自圆其说“因为……因为……哦!对了!因为这是我们闽南人的习俗。”
“这什么奇葩习俗!”
光头疤头也没抬,顾自用双手拎着鞋上的水。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在我们闽南有一种说法!半夜在山里要是看见怪事,就必须打一下同行人的眼睛!这种说法是因为……是因为……,哦!是因为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口,一旦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不打眼睛,那不干净的东西就会迷惑心智。”
薛文化说到这里,贼眼滴溜溜一转,好似又想到什么,补充道“这个就像人在说蛇的时候,不能用手去比划蛇的长短,否则晚上睡觉时,就会有蛇跑到被窝里,如果不小心比划了长短,就得两根食指连在一起,让别人从两指相连的地方砍断,这样就没事。”
薛文化说得有板有眼,听得众人的神情是由不信转变为将信将疑。
河南汉子说道“那你刚刚本是想打觅砂老师儿的眼睛咯?。”
“哎,对咯!这不是手一抖给打歪了么!”薛文化话没说完,又在汪凡眼睛处打了一下!
汪凡刚把胡须弄好,还没从薛文化的话中缓过神来,就又挨了一记,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不过嘴上反倒说道“爽!这下我就不担心被不干净的东西纠缠住了!各位!实不相瞒,我也是闽南人,确实有这种说法,这个虽然有点迷信成分,但对牛鬼蛇神诸般怪事,有敬畏之心终是无大错。”
话到这里,故意压低声音,“刚刚那个奇怪的亮光!你们也都看见了吧!你们说!为什么它会在我们靠近时,自己就消失了呢?知道这说明什么么……”
“说明什么?”
氛围一下便被汪凡渲染起来,众人也压低声音齐声发问。
“说明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呀!要我看!保不齐我们脚底下正埋着棺材呢!”
说罢!汪凡反手一巴掌就甩到薛文化的眼睛上。
“我草!”
薛文化本听得入神,猝不及防被汪凡这么一甩,大骂一声,手中提着的鞋掉入火堆中,顿时击起无数火星子,四处乱飞。
众人之中就算河南汉子最是迷信,他已经信了汪凡和薛文化的鬼扯,挥了挥面前的火星子,呛的直咳嗽,说道“咦!两位老师儿已经打了眼睛,那接下来我们四位是不是也应该打一下!”
说着便看向光头疤。
不料光头疤板起个脸,双目怒瞪,看样子大有“你动手试试,还不扒了你的皮。”
河南汉子是秒怂,刚抬起的手立马就乖乖放下,那没出息的样,气得汪凡和薛文化恨不得捶胸顿足呀。
他俩都是不嫌事大的主,巴不得河南汉子这一巴掌打下去,好让他们两人打起来,这样才有戏看,否则这漫漫长夜要怎么消磨时间呀?
光头疤见河南汉子秒怂,这才说道“开灶就别怕鬼,别扯这些没用的,现下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怎么开盖的事。”
话到此,看一眼墙洞外依然瓢泼的大雨,说道“这雨要照这么下下去,觅砂先生点的穴肯定会积满水,到时想从那位置开盖是不可能了,可这到处都为花岗岩山体,我们带的炸药肯定不够,你们说有没有办法从其它……”
“啪!”
话到这里,光头疤的眼睛还是被河南汉子打了一下。
顿时整个空气仿佛都结冻了。
汪凡能多次从鬼门关闯到现在,除了必不可少的运气外,更多的全凭缜密的心思。
现下情况还不明朗,他自然不会用手去掀木板,而是用随身携带的玄铁弯刀。
“好刀!”
玄铁弯刀刚出鞘,好刀的光头疤立马被它独特的材质与极至的寒光所吸引,情不自禁出口赞杨。
玄铁弯刀已经不是第一次一亮相就被夸赞,对此汪凡已经有免疫力,并不为所动。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木板下并无特别,仅仅只是地面有一处微乎其微的裂缝。
残破不堪的老庙,伤痕累累,有一处裂缝并不稀奇。
就在众人百思不解,一筹莫展时,汪凡灵光一闪,隐隐之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只是很模糊的一种直觉!在强烈直觉的驱使之下,汪凡当即从火堆中抄出一把火把,对着先前火星团的位置,用玄铁弯刀敲击火把,顿时火星四贱,随既又出现先前那种怪现象。
见状!众人先是舒展紧皱的眉头,随既又是焦眉愁眼,陷入困惑与思索之中。
“嘴……开盖兄弟,把木板盖到裂缝处试一下!”
汪凡一时差点叫漏了嘴,如果真叫他嘴炮这个外号,肯定会令人起疑,好在及时反应过来。
当薛文化将木板盖住裂缝后,火星团不出汪凡所料,果然就息灭了。
小辫子说道“这咋回事?”
光头疤也说道“真是怪事,这作何解释?”
河南佬明显是最信薛文化的胡说,说道“咦!不……不会真是不干净的东西吧?”
汪凡的思维与猜疑是越发清晰,当下一脚踢开木板,用手去摸裂缝处,那种触感很奇怪,像风不是风,更像是绒毛,可那种细腻的触感,又是绒毛无法比拟的,甚至细腻程度已经接近风抚过的感觉。
汪凡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尽管有点大胆,但他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即叫众人后退几步,包括他自己在内,而后火把一抛,丢向裂缝处。
“轰——!”
火把刚至,一声沉闷像火迅速点燃的响声随既至地下传出,同时地面的尘灰像火山喷发一般,全部直冲屋顶,甚至一些沾了雨水的淤泥也喷溅得到处都是,还伴随一股热浪至地面涌出。
众人猝不及防,被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一时间个个是面面相觑,不知所然。
经过堪探,才发现原来这地面不全是青砖石板,竟有一处是中空的,薛文化只是在裂缝处稍用力猛跺几脚,先前的裂缝便塌陷,赫然出现一个洞口。
洞内阴沉黑暗,但可觉其空间不会太小。
猎奇之心人皆有之,况且现在庙外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这些人都闲得慌,加之见地洞就想钻的盗墓职业病,个个也不怕牛鬼蛇神,都想下去一探究竟。
“别慌!都把防毒面具戴上。”
汪凡见众人入*洞心却,便出言提醒。
小辫子说道“又不是墓穴,不与空气隔绝,不必这么小心吧!”
汪凡一边带防毒面具,一边说道“刚刚那现象明显说明这底下可能存在易燃气体,而且裂缝那实质无形的东西触感很奇怪,还不知道是什么?会不会产生毒气?这些都是未知数,总而言之,小心无大错。”
早戴好防毒面具的薛文化不耐烦说道“他娘的爱戴不戴,觅砂的!咱走,别管他们。”
“全部听好了!下去以后别用火照明,全部用手电。”
说完这一句,汪凡与薛文化当先跳了下去。
一进入破庙下的洞坑,便立马能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痒痒的,但绝不是风扶过的那种感觉,更像是被某种细绒轻轻挠过的那种痒。
可怪就怪在,光束下,却不见有任何细绒一类的东西。
想来应该是空气中可能存在某种肉眼无法辨别的东西,才让皮肤感觉到痒,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好在带了防毒面具,否则保不齐刚下来,呼吸第一口空气时,就已经中招了。
棺身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但经众人稍一清理,才发现木制的棺身并没上漆,而且颜色黑的不正常。
不过通过棺身上,龟裂的碳化纹理不难看出这是被火烧过所形成的。
光头疤用指甲轻轻一扣,便能扣下一小块碳灰,只见他沾有碳灰的两指搓了搓,很肯定说道“没错!是火烧过的,不过应该是刻意做了火烧处理,看这规律的龟裂纹理,也是需要很高的技术把控。”
这口黑棺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它并不是完全平躺在地面,而是以45度左右的倾斜角度插*入泥土之中。
虽然伏牛山是以花岗岩为主的山体结构,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土层结构,只是比例较小。
不过这些泥土竟然也是黑色的,而且还是湿泥,就像沼泽地那种稀泥一样,黑棺以这样奇怪的姿势插*入其中,加之奇怪的环境,奇怪的棺身,又都以黑色为基调,这些种种不解又奇怪的元素,无疑是给黑棺笼罩上一层诡异又神秘的面纱。
谁也不知这层神秘面纱下,隐藏着什么?又是否对我们存在威胁?
在场众人不管是直接或间接,或多或少都参与过开灶,对墓葬文化有着最基本的知识储备,每个人都能发表出一些看法。
小辫子接光头疤的话头,说道“从棺身裸*露出来的造型来看,很普通,应该不超过百年!再者上面也没有特殊的装饰,应该就是普通百姓所用,可是为什么要做特殊的火烧处理?以及与这样的姿势摆放呢?”
说罢便沉默,好似陷入了沉思。
这里面最见钱眼开的莫过于小个子河南佬,随着大家对诡异黑棺的讨论渐深,他似乎忘记了其它,只关心有没有陪葬品,完全没了一开始害怕的样子,果然贪欲会使人迷失。
只见河南汉子顾自伸着那贼头贼脑的小脑袋,对合棺处细细打量着。
很快就有了发现的他,喜出望外说道“咦!这棺缝看着不是很严实,俺们撬开看看,说不定有些个值钱的土货。”
话音未落,撬棍已经插入棺缝,一用力!轻松撬起一条几厘米的缝隙,随既手电光便打进去。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大叫,“咦!里……里头真有土货呀!快……快把棺盖撬了。”
这时薛文化说道“各位!胖爷最后奉劝你们一句,确定要开这幅黑棺么?这地方可不简单呢!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妙!”
河南佬现在满脑子只有陪葬品,内心只是分秒挣扎后,说道“咦!都这份上了,不开棺是真的可惜呀!再说不有开盖老师儿你在吗?要真有变数,还得劳架您一定不能不管我们。”
小辫子也符合道“是呀!到嘴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
薛文化见唬是唬不住了,改用激将法,说道“胖爷我就看不惯你们这样的!咱虽然是开灶的,但好歹也有点追求,别他娘的!不管好食烂食,都通通囫囵吞枣似的都吃进去。”
光头疤冷笑一声,当中充满各种不屑:“怎么说!开盖的,照你的意思,咱也搞个三不盗四不取的?大爷的!我还真搞不明白了,盗墓就盗墓呗,还整这些破规矩干嘛?你以为你是那什么……什么来着?对了!摸金校尉,你以为你是摸金校尉么吗?别忘了,咱可是开灶的,喜欢一锅的大杂烩。”
“咦!就是嘛!还是光头大哥说的是!”
河南汉子其实早迫不及待了,但话痨子性格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句“再说了!刚刚光头大哥说的是,这万一黑棺里有个什么值钱的土货,不也好交差么!”
“他娘的!还反了你们丫的!”
薛文化一听都是反驳他的声音,牛脾气一上来,大掌一拍棺盖“怎么滴!胖爷的话还不好使了是不是?要不咱他娘的练练?!”
可没想薛文化给来了一句“等等!都他娘的别慌哈!胖爷见过这东西,应该是一种符没错,可就是干什么用的一下给想不起来了,嗯……好像是求雨的……不对!不对!是求什么来着的?”
我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死嘴炮,定是在背九叔给他的那本茅山符箓咒时,满脑子都是大保健,所以没给记牢,汪凡心中暗骂。
况且这种时候了,就不会随便编一个,能吓跑他们也可以呀!
河南汉子早蠢蠢欲动,见薛文化半天说不出来,抢道“咦!就别管它求什么的了,这是块金子呀!”
说罢用手抺去表层的污秽之物。
果不其然!光束下,只见那不知是个什么东西的玩意,发出金灿灿的光,还真是个金牌牌。
不得不说,这河南佬眼睛还真毒,貌似凡是跟钱能沾边的,都逃不过他的贼眼。
“我说!这所有的土货都见者有份……不是!都得上交店家处理!”小辫子见河南汉子已经把金牌牌给翘了起来,收入囊中,眼馋手痒了。
“咦!这是一定的么!”河南汉子一边心满意足拍了拍随身携带的挎包,一边敷衍了事应道。
汪凡早关注到河南汉子对他那个破挎包爱惜得不得了,经常时不时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放着什么,可宝贝着呢!
“她妈的!盗墓就别怕鬼,开棺!”
光头疤见已经有人取得宝贝,也按耐不住了,刚准备撬棺板,切让薛文化出言阻止。
只听薛文化大叫道“都他娘的别动!胖爷想起来了,这是镇棕子的符呀!”
眼看薛文化此句一出,必是尘埃落定,盗墓贼只得束手罢休。
可是不想河南佬来了一句“咦!不是我多嘴,开盖老师儿的功力不到家呀!别的我王某人不敢说,但是开灶这么些年了,长僵尸的棺材我是认得的,那必须是棺身生霉毛的。”
“等等!”这时小辫子好像想到什么,叫了声后又道,“我怎么感觉从一开始开盖和觅砂你们两个一直有意阻止我们开灶呢?”
汪凡听罢,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不能以小失大,如果真的让对方看出自己和嘴炮的身份,那打入盗墓团伙的计划就不战而败了。
利弊权衡之下,汪凡说道“我和开盖兄弟只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提醒大家!居然好心被当驴肝肺,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开棺。”
大家听汪凡这么说,才打消起疑。
随后几把铁撬一起作业,黑棺的合缝虽然先前已经出现松动,但应该是第一次开棺,棺钉在撬棍的作业下,出发吱吱嘎嘎的响声,随既便吃不住力,全给汪凡他们给撬开了。
只见棺内一具尸体躺着……不对!连尸体都没有,就一身已经严重退色的破衣烂衫。
那套衣衫正以人形的姿势摆放棺内,棺内壁则长满了一层浓密的霉毛,令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是,这层霉毛居然是墨绿色的,棺底板还有一大片很浓稠,亦是墨绿色,像鼻涕一样,令人作恶的液体。
光束下,众人是把这些令人恶心反胃,头皮发麻的东西看得真真切切,整个棺内的景象就别提都恶心了。
汪凡如若不是见多了这种场面,估计这会儿早把胃里那点存货,全给吐到防毒面具上了,那才真是说不出来的酸爽。
更奇怪的是,棺头的位置处长有一大坨绿色的东西,圆乎乎的,与内壁的霉毛和棺底那一团东西连成一片,霸占了整个棺材。
“日*你大爷!土货呢?”
光头疤见没有陪葬品,只有令人反胃的场景,对河南佬是破口大骂。
“咦!怪了!俺对天发誓!刚刚真的看见一对发光的珠子了!”
河南佬生怕会挨揍,极力辨解着。
“别人让我逮住他们”
“跟踪那么久还是让他们跑了”
“明天继续扩大范围搜寻”
洞坑上陆陆续续传来这一类颇有敌意的内容,而且说的还是普通话。
汪凡心想,莫不成这次来的雇佣兵都是中国人?怎么都是说中文的?不过话说回来,老外雇佣兵中文说的挺溜的汪凡也不是没见过。
听着上面相对模糊的对话,汪凡心中暗自琢磨着,从声音初步判断,这上面的雇佣兵应该不到五人,最多四个,如果让他们这么聊下去,或者换句话说,让汪凡他们在这洞坑长呆下去,也不是个事。
目前情况是汪凡在暗,敌在明,想制服他们不是问题,但必须一招制敌。
汪凡心中有了计较,便打手势叫众人围起来,并用手机输入文字简单交流。
汪凡打出“这种地方出现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恐怕对我们存在威胁,建议先下手为强。”
光头疤也在他手机上输入“有可能也是来开灶的,同意觅砂的建议!”
黑寡妇也打出“刚刚他们进来时,我听见有类似枪械的声音,要小心。”
薛文化打出“要真有枪倒好,这里不干净,我们接下来定还会遇见不少麻烦事,有枪傍身,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废话少说,怎么干吧?”
汪凡快速打出文字“现在对我们有利的是,敌在明,我在暗,等会儿我点兵,被点到的人与我一起冲上去,上去前先打一颗照明弹,记住!一定要一气呵成,必须在他们暴盲那会儿时间,先把枪抢到,而没被点兵的人找地方躲起来,假如我们前面的失败了,还能留一手。”
见众人看完后,纷纷点头同意。
汪凡用手指了两人,各是薛文化和光头疤,并打了个ok的手势,两人也打了ok的手势回应。
随既光头疤便从包背里掏出信号枪,装上弹药后,三人蹑手蹑脚,犹如准备捕猎的猎豹,摸到洞口下方。
选好有利位置,光头疤对汪凡和薛文化打了个ok的手势,可还没等他们回手势,先听“啪”一声巨响,众人随声望去。
原来是那黑棺的棺盖不知为何倒了,重重拍到石岩上发出巨响。
方才开棺时,众人迫不及待,把棺盖随意斜靠在边上,好死不死,偏偏这会儿给滑倒了。
更要命的是,光头疤被那一声巨响吓得一激灵,手指不小心扣动了板机,待他反应过来时,照明弹已经打出了,可偏偏打到洞沿。
眼看大势已去,错失了先发制人的良机,就在情况向最糟糕的形式发展时,不料千钧一发间,薛文化眼疾手快,当及挥起早握在手的工兵铲,将反弹的照明弹打回它本该有的轨道,硬生生扳回局面。
只听上面顿时是一阵暴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现在上面大乱分寸,正是发难良机,说时迟那时快,汪凡当及一蹬身旁的大岩石,顺势纵身一跃,来到地面就地一打滚,已混入手忙脚乱的队伍中,与此同时,玄铁弯刀已顺势出鞘。
紧跟随后的是薛文化出手突袭。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时,汪凡的玄铁刀已驾到其中一人的脖子上,之所以临时改变策略,是因为汪凡并没发现枪,迫不得已才临时改变策略,挟持人质。
“自己人!刀下留人!”
这时被汪凡挟持的人边上有一人突然大叫一声。
汪凡正不解他何出此言,况且这人汪凡也不认识呀。
便在那人话音刚落,便挨了薛文化一拳。
薛文化出拳常人难挡,只见那人登时如倒地的死狗,一时半会动弹不得。
“呸!你丫的还自己人,蒙谁呢!”薛文化将其放倒还啐了一口。
汪凡定晴再一看,倒地那人是一个年轻小伙,乍一看不认识,但这第二眼倒挺眼熟,很快,汪凡马上就认出了此人是谁来。
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凯,尽管化了妆,进行易容,但还是被汪凡认出来了。
小凯逐渐缓过了劲,开始拿捏东家本该有的气场,口气强硬起来“这不是废话么!这个时间点,这种地方,除了他们两个“赶山人”外,还能是什么人?而且今天又是亮山门的日子,他们俩还戴防毒面具,什么人会戴防毒面具,需要我说吗?这些因素说明什么?光头!要不你来解释一下。”
小凯振振有词,说完还不解气,又补一句“况且刚刚那种情况下,我不得博一把,这博对了,就是保命,哪怕博错了,也能拖延时间。”
光头疤被说得活像是做错了事被训的小媳妇,没敢有脾气。
而就在小凯与光头聊天时,那个老农一直直勾勾看着汪凡。
汪凡暗叫糟糕,今天中午自己还向他说明自己是考古队的,他别认出自己来吧?!
老农打量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你……你是……”
“不是,认错人了。”汪凡暗叫倒霉,无力辨解着。
“就是你!你是盗墓贼!”
就在气氛极度紧张时,不料老农却说出这么一句。
汪凡暗自松一口气时。
光头疤冷冷说了句“大叔!你见过他?”
老农话不多,只说道“见过!见过!”
“你怎么知道他是盗墓的?在哪里见过?说详细点。”光头疤好似起了疑心,说这句话时,眼神隐有杀机。
老农见眼前这些人都不是寻常人的打扮,猜出了他们的身份,战战兢兢靠近与他一起来的同伙。
看年龄与感觉,与他一起来的同伙应该是他的小跟班。
小跟班虽然年龄比较小,但是心里素质明显好些,他战战兢兢对小凯说道“兄弟,我们救过你!你可不能害我们!”
奇怪的是这小跟班不是说的河南话,而是有明显西南口音的普通话。
“放心!我们都是好人!”小凯正安慰着老农和小跟班,光头疤抢道“大叔!你放心说好了!我保证不会为难你们!”
老农顿了顿说道“三天前日头落山了,我见他一个人在灵草谷兜兜转转,心中好奇,就偷偷跟踪他,发现他时不时在地上打土起来闻,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他是干嘛的,但是想起前段时间有考古队的人也来这灵草谷找古墓,但是考古队都是成群结队的,他却一个人,所以我猜他肯定是盗墓贼!”
听罢汪凡心中咯噔一下,这老农明显是在说谎,自己从未一人,也未在太阳落山的时间来过这片山谷,可是为什么他要说谎?
“傍晚时分你怎么会在这深山里?难道你也是盗墓的?”光头疤续问。
老农马上摆手说道“咦!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是赶山人!”说到这里,马上表态“其实!我觉得盗墓没什么的,没什么的!我也经常进入墓里!”
“什么是赶山人?”薛文化好奇心强,马上追问。
老农说道“就是采药的,我们采药人可以分三种人,一种是专门给各大药商提供草药的,一种是普通山夫,平时靠采一些常见的草药为生,还有一钟像我们这样,只采寻罕见又名贵的药材。”
原来老农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打他曾爷爷就在这片山里做赶山人,这片区域说是伏牛山,但属秦岭支脉,与秦岭接轨,此荒山野岭到底是伏牛山还是秦岭?老农都说不清。
老农姓郭,附近村里的都叫他郭赶山,郭赶山精瘦干练,皮肤长年累月在山里恶劣的环境下煎熬,令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虚长很多。
他和一般山夫一样,不是很健谈,在众人轮番上阵,似如审问犯人的提问下,才从他嘴里得知赶山人是专门为一些有钱人寻找特殊药材的,什么罕见特殊,又名贵,就赶什么。
但主赶千年地精和棺生血灵芝,因为此两种名药是可遇不可求,需要特定时间,特定天气加之长年赶山,运气好,才可以求得一株一草,因此便称之为赶山人。
唯一没笑的女东家,就是姚墨惠,只听她很不合群的说道“讨论完了没有?讨论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汪凡觉得眼前这个姚墨惠给他的感觉还奇怪,有一种像她又不似她的感觉,什么意思呢?就是长得确实是和姚墨惠一模一样,但是那种感觉不像,没有了以前影响中姚墨惠有的那种戾气,而是多了一份冷漠。
她好像对什么事都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特别是看汪凡的眼神没有特殊的情感,没有以前的那种仇恨的眼神。
这点令汪凡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碍于现在这种情况不方便,汪凡真想问她是不是忘记自己是谁了?怎么看见自己没喊打喊杀的?
觉得疑惑的自然还有薛文化,他甚至用闽南话问汪凡“旺!这女的不会是失忆了吧?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们了?”
这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没错!或许真的就是薛和平说的,这姚墨惠失忆了?!不过她又为什么会以东家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说不上来为什么,汪凡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河南佬说道“咦!觅砂和开盖,你们两个老师儿又在说什么?能不能说一些我们听得懂的?”
汪凡自然不可能说实话,而是说道“没什么!开盖兄弟的意思是,要不要让赶山人去洞坑下看看那黑棺?说不定他们赶山人看得出蹊跷。”
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好,便让汪凡为代表去说动赶山人。
汪凡来到郭赶山身边,说道“郭赶山!刚刚我们在这庙下发现一口黑棺,棺里长了些奇怪的东西,要不我带你下去看看,搞不好是你所说的棺生血灵芝。”
“中!中!”本来还略显拘束的郭老汉,一听这话顿时跟换了个人似的,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汪凡本想着让郭老汉给长长眼,看看那绿液和绿霉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毕竟先前薛文化还被这种东西喷出来的孢子所接触到,天晓得会不会有隐患?
可谁知郭老汉看罢后,只是频频摇头,嘴里念念叨叨“咦!这咯应人的东西不是血灵芝,不是血灵芝!”
汪凡心道,那是什么你他娘的倒是说呀?
薛文化见郭赶山这么墨迹,耐不住性子,模仿他的腔调急道“咦!是个啥?你倒是快说呀!”
郭赶山依然不紧不慢说道“不知道是个啥!我也不知道这是个啥!”说着话,头不自觉又跟波浪鼓似的,摇了起来。
这真是脑门上起火——急死人!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均为之一喜。
只听郭赶山说道“不过这个老木(河南话对棺材的称呼),我好像听俺大说过,不过不清楚是不是一样的老木,不清楚是不是一样的。”
郭赶山说到后面时,那个头又摇了起来。
薛文化终是忍不住,伸出双手按住郭老汉的头,亲切说道“叔!我的亲叔!咱不知道就不知道,头能不能别摇?而且我们都不耳背,您说一遍就好,别重复,中不中呀?”
“中!中!”
郭赶山被薛文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一脸蒙相。
随后在众人的追问下,他这才开门见山说道“那年我们河南大旱,地里没粮,俺大那会不过是个孩子!没东西吃,饿得难受,就上山挖草吃……
郭赶山常年在深山老林赶山,不善言辞,表达的不是很清楚,依然是在众人犹如审犯人一样的车轮战提问下,加之自行脑补,大概得知了基本情况。
应该是42年那会,河南大饥荒,本来是天灾为主,人祸为辅的旱灾在当时郭赶山所在的村里,共同认为是旱魃为患。
旱魃本是我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引起旱灾的怪物,但在迷信的村里,旱魃有个同共的说法,那便是死于非命的女性为了报仇所化成的怪物。
而正好那天郭赶山的老爸上山挖草吃时,在山中奇遇一只绿毛怪,由于郭赶山表达也不清楚,众人也不知道绿毛怪是不是与他们见的一样,但估计八九不离十。
奇遇绿毛怪一事传到村里便炸了锅,村长与几位年长的老者一合计,忽想起早些年,地主家的小妾便是冤死被葬于村后那深山里。
郭赶山说道“对呀!俺大说过去在这片与秦岭接轨的灵草谷中有一座鬼屋,日头高挂时它不出现,只有打雷下雨时才出现!刚刚躲雨时,没多想就跑进来了,可是刚刚见了黑棺后,认真想了想!以前好像没见过这破庙,说不定这就是俺大说的那鬼屋。”
“那不还只是你的猜测么!”姚墨惠表示很无所谓。
黑寡妇思索一下,对薛文化说道“开盖的!你不是会茅山术吗?看这地方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能不能呆?”
“有什么不能呆的!”姚墨惠直接抢话“外面雨下那么大不呆这要呆呢?干我们这行的还怕这?趁早别干得了。”
黑寡妇可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妞,见对方如此怼自己,也不顾及是不是东家,张口就来“东家不知为店家考虑人员资源,我还能像东家那么不懂事么。”
以经验之谈,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也是半边天,要让她们这么说下去,非吵起来不可。
汪凡下意识就打断她们“行啦!现在有个与亮山门有关的事,你们有没有兴趣?”
“咦!当然有!觅砂老师儿快说!”河南佬表示最感兴趣。
按汪凡原计划,现在是吓退盗墓贼最好的机会,因为只需自己把之前确认没看见这破庙,是打雷下雨时它才出现的事一说,保证是一记重磅炸弹。
但现在汪凡改变注意了,只因这有可能是青铜牛庙的原因,如果此地真是青铜牛庙,那龚地龙所说的“秦皇练丹仙宫”就有迹可寻了。
而就在刚刚,汪凡好像看见河南佬从黑棺里掏出来的青铜器就是青铜牛角,为了确认一下,他说道“扫土的!把你刚刚从黑棺里掏出来的那个东西给我看看!”
这河南佬是不折不扣的貔貅,只吃不吐,一听汪凡要看他刚捡的“宝贝”,就跟防贼似的,紧了紧身上的包,“这……这……”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是怕汪凡占为己有。
“放心!我只是看看!绝不据为己有!而且这有可能与我们亮山门有关。”
汪凡知道河南佬这种人的性格,是既小气,又不想得罪人,便连打带消,一来打消了他的疑虑,二来再给他画个饼。
如汪凡所料,果然是和之前龚地龙给他看的那个青铜牛角一样,如此说来,此处是青铜牛庙无疑。
可是这青铜牛角怎么会出现在黑棺里的?而且为什么不见有青铜牛身?按龚地龙的推测,青铜牛的全身不会小,应该很容易发现才是。
“嗯!你们听!是谁在哭?”
就在这时,汪凡身边的黑寡妇突然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把所有人都搞得如丈二的和尚。
“哪有?没有呀,倒是胖爷肚子叫了是真的!”
薛文化一边搓着肚子,一边准备从背包里摸吃的。
可黑寡妇表情立马严肃起来,“嘘!注意听,从地下洞坑传来的?”
众人见黑寡妇脸色严肃,不像开玩笑,便竖耳聆听,瞬间!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果然!从地下幽幽传来空灵的微弱声音,听着……听着就像是女人在唱歌。
汪凡顿时心头一拎,下意识便想到了郭赶山说的那个故事,其他人应该也是一样,都想到了。
汪凡分明看见河南汉子和郭赶山的脸都吓得泛白了。
虽说是盗墓不怕鬼,但荒山野岭,撞见一口会唱歌的棺材,是个人的都得怵,加上之前薛文化还故意做的恐怖渲染……这种情况下没尿出来都算优秀了。
尽管庙外雨声大作,但这极其突兀与不和谐的声音还是依稀可辨,很肯定是女人的歌声,但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汪凡只觉汗毛倒竖,下意看向薛文化,薛文化也正好看向他,旋既微微摇了摇头。
棺材下的洞坑空间不小,前段是一个斜洞,一直向下延伸,看土层的破坏痕迹,明显是人为的,应该是个盗洞无疑,其手法不一般,定是老手所为,而且年代久远,搞不好是古时留下来的了。
众人把棺板上的窟窿扩大,方便人钻进去,可洞壁均是又滑又稠的墨绿色液体,河南佬求财心却,正准备一头钻入,临了想到什么,转头对郭赶山说“咦!还是你先上。”
郭赶山肯定不想,但又怕这些人,双目流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
汪凡实在看不下去,动了恻隐之心,说道“都闪开!我来!”
“不行!”光头疤出言反对“觅砂的寻龙点穴有目共睹,绝对大家之手,你对店家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让你冒险。”
说罢看一眼郭赶山,郭赶山以湿布蒙面,看不见表情,但眼神说不出的可怜,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跟班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钻入斜洞。
河南佬最心急,见郭赶山完全进入洞道后,立马让汪凡扶着他点,也迫不及待一头钻入,却又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堪滑了下去。
汪凡与薛文化同时伸手去捉,依然没捉住,只听黑暗中响起两物相撞的声音,紧跟着就是河南佬和郭赶山杀猪般的惨叫声在洞道回荡。
薛文化手中还捉着河南佬那个神秘兮兮的挎包,众人认定河南佬头朝下滑下去焉有命在?薛文化便心安理得去看他包里到底有什么宝贝,可刚打开,还没来得急向里望一眼。
便先听从斜洞的末端传来河南佬的声音“咦!你们快……快点下来看,快……快点!”
听着他明显激动得颤抖的声音,不但没事,而且好像有什么特别发现,搞不好真有什么大宝贝?
众人按耐不住,立马由汪凡与薛文化用攀岩绳缠住黑棺做安全点,众人再顺着攀岩绳一一滑下斜洞。
汪凡则习惯性垫后。
姚墨惠在下洞前,汪凡报着试探一下的心理,开口道“东家,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说这话时,汪凡一直关注着姚墨惠的微表情。
可没曾想姚墨惠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而是冷冰冰说道“死开,老掉牙的把戏,本小姐不是你能泡的。”
这汪凡就放心了,看来这妞是真的失忆了。
而见状的黑寡妇莫名其妙踩了汪凡一脚,哼了一声,这一声明显满满的醋意,汪凡寻思着“哎呀!老子“泡妞”你吃哪门子的醋?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从斜洞滑下,便来到一个比黑棺所在空间略小点的空间,在头盔战术射灯的光束下,并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石洞,其面积不大不小,光束尽头正好依稀可辨物。
全洞都被不知名的藤蔓包裹着,但依然可明显辨出四周洞壁有明显人为造物,都为一些东倒西歪的断石残碑,碑上有明显人工凿上的文字,看着像小篆,至于内容,在场的人只能看明白大意。
河南佬之所以着急叫众人下来,不为别的,正是洞壁上这些小篆字体。
但凡有点厉史常识的都知道,小篆是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推行“书同文”后,全国统一通用文字,而这洞坑之中出现小篆说明什么问题,不言而喻。
“咦!你们快看看!这上面是小篆呀,那就说明这是秦朝时期的!”河南佬压制不住激动。
薛文化却马上泼冷水“激动个屁呀!这上面的内容也看不懂呀!七拼八凑,最多看懂十个字。”
“这些残碑上面记录的应该是秦始皇时期道教中记录关于炼丹的经文。”考古出身的小凯马上就得出结论。
河南佬再一次激动起来,说道“咦!中!中!想不到东家看得懂小篆,性得很呀!”
小篆字体被不知名的藤蔓层层包裹,只露出冰山一角,河南佬等人立马快刀斩乱麻,经过大致清理,其基本内容更完整的显露出来。
亮明身份,直接动粗,固然是阻止对方盗墓最简单直接,亦最有效的办法。但此为下下策,要以前的汪凡可能真的已经按方才牛脾气上来的方法办了。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他已经在有意识地改变自己的急脾气,凡事都得未雨绸缪,**远瞩,毕竟自己还得混入其核心内部,找到吴兰兰。
河南佬他们三人听蒙了,问汪凡什么意思?
汪凡说道“我是干什么的你们忘啦?刚刚那四句是我们觅砂寻龙的口绝,意思就是说空谷中如果有直上直下的洞坑,哪怕有大墓也不要碰,因为这样的墓最是容易生变故,极有可能是一个大陷阱。”
河南佬和光头疤,以及小辫子,三人听后将信将疑地看着汪凡,透过防毒面具宽大的透明镜片,可见这三人眼神中均有“你她妈的是不是在鬼扯?”之意。
河南佬说道“咦!是不是真的?老师儿可不要欺负我们书读得少,骗我们!”
汪凡下意识说道“用你们的性命做保证!哦!不是!用我的性别做保证,刚刚所说没有一句假话,如果有一句假话,就让我每次开灶都摸不到一件土货。”
“咦!不中!性别做保证不中,老师儿你重新做保证。”
又是话唠的河南汉子,从他的口气,不难得知其实他已经信了八九分,只是还差最后一颗稻草。
于是汪凡便重新说道“我以我的性命做保证,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就让我被鬼缠身。”
汪凡本身就是无神论主义者,所以这种誓言对他来说根本就不作数。
正所谓:攻身为下,攻心为上,为了让他们从心里彻底打消对秦始皇练丹仙宫的图谋不轨,汪凡又说道“之前发生的事全忘啦?正所谓无妖不起风呀!凡事都有个因果关系!你们好好想想,从一开始我们靠近破庙便自动息灭的火,还有那团像有生命的火星、以及黑棺、绿毛怪,包括女人的哭唱歌声,再就是光头与小辫子在先前探黑棺因为没带防毒面具,导致皮肤出现红疹的种种怪事,不都说明这个地方邪性得很,这都是此处风水所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在汪凡添油加醋的欺诈,加之先前种种诡异之事发生下,众人都信以为真。
眼看计谋得逞,众人正准备随汪凡离去时,不想这时挨千刀的姚墨惠居然站到了汪凡的对立面。
只听她说道“别听觅砂的妖言惑众,我们是干嘛的,富贵险中求,盗墓如果没有点危险,还能叫盗墓吗,往往风险越大,收获就越高,别忘了,盗墓就别怕鬼。”
姚墨惠带着防毒面具,虽然看不见她说这话时的表情,但口气中尽是冷嘲热讽,眼神更是冷若冰霜,话里话外都明显是与汪凡唱反调。
汪凡不由就怀疑起来了,这妞是假失忆吧,会不会是这故意玩老子来着?
汪凡心中很是不快,感觉如鲠在喉,但是又不能撕破脸皮,更不能问人家是不是假失忆在玩自己。
黑寡妇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站出来说道“东家说这话什么意思?敢情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想叫大家去送死么?店家向来的规矩都是倡导开灶时尽量不要见血,可怎么我听东家的意思,是想背道而驰呀!”
“哼!”
姚墨惠冷哼一声,这一声哼出了尖酸刻薄,哼出了火药味,道“呦!我怎么感觉你一个女随从处处护着你家“老板”,怎么!看上你家老板了,所以迫不及待献殷勤呀?”
姚墨惠这一番话说得口轻舌薄,特别是每每说到“你家”二字时,语气有意变化,怎么听都是另有它意,真的像极了挨千刀的死三*八。
“哼!看上怎样?不看上又怎样?是老娘的自由,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吃醋咯!”黑寡妇也是不甘示弱,也有点挨千刀的韵味了。
原来是在汪凡身边的黑寡妇所抓岩石松动脱落,她下坠时下意识抓住了汪凡的背包,瞬间俩人齐齐下坠。
汪凡心头猛的一颤,惊慌失措间看见有一黑物从自己被黑寡妇无意抓开的背包里掉落出来。
余光下可辨是鳞甲八卦盾,顿时黯然心死间又燃起一丝希望,千钧一发间,他下意识顺手一捞,刚好抓了个正着,顺势又将黑寡妇搂至怀里,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说来时长,但却只在瞬间。
汪凡与黑寡妇快速下坠着,尽管汪凡张皇失措,但丰富的救生经历,还是让他下意识去展鳞甲八卦盾。
或许是命不该绝,危机关头下,居然一次便成功展开鳞甲八卦盾,只听呼呼咆哮的风声中响起“当当”作响的金属运作声,鳞甲八卦盾展成一面保护盾,快速砸断洞坑中段纵横交错的藤蔓,密集的藤蔓虽起到缓冲,但是下坠速度依然很快。
汪凡还没反应过来,已觉胸口与背部同时受到重创,五脏六腑巨振,只觉头晕耳呜,喉咙一甜,一口热流从口中溢出,随后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恍惚中他好似跑致一处山洞内,忽然一道白光乍现,刺痛了双眼,汪凡下意识用手去挡,依稀可辨白光里缓缓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披头散发,背对白光,令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不过奇怪的是,汪凡却感觉对面的人是他自己,但又不是他自己,这种奇妙的感觉犹如庄周梦蝶。
面前高大的那个汪凡抬起手,本体的汪凡也鬼使神差抬起手,双手触碰间,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袭来。
伏魔人?!
这是汪凡脑子闪过的第一反应,是那个如迷一般的伏魔人。
“你是伏魔人?”汪凡开口问他。
对方应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什么?”
汪凡刚想继续追问,忽然耳呜不断,只觉得胸膛一股热流暗涌,全身发热,好似一股强大的能量在体内循环。
随之耳旁渐渐传来“汪凡……汪凡……”
那是女人带哭腔的声音,她好像又急又怕,不断呼唤着汪凡的名字。
黑暗一片的视线也从模糊变得清晰,一张杏脸桃腮的面容渐渐出现在眼前,她双目梨花带雨,见汪凡醒来破涕而笑,当即一把将汪凡拥入怀中,语无伦次道“太好了!吓死我了,你这个死汪凡。”
“黑寡妇!你……你到底是谁?”在黑寡妇耳边,汪凡轻声问出一直如鲠在喉的问题。
“你应该猜到了!干嘛还问我!”黑寡妇说罢在汪凡腰间掐了一把。
“阿!痛!”
汪凡低吟一声,带有试探性的口吻道“你谋杀亲夫呀!”说话的同时,双目聚精会神看着黑寡妇的双目,见她清澈温柔带点娇羞,同时还有点假作生气的复杂眼神时,汪凡确认了,没错!就是她,就是自己一直担心的兰兰。
“谋杀亲夫”是汪凡一直喜欢和吴兰兰开玩笑的口头禅,而每次吴兰兰都是这个眼神,并会在汪凡腰间掐一下。
汪凡激动不已,一把抱住吴兰兰,说道“兰兰!兰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死了是不是?”吴兰兰接话道:“你本说,我当时还真的差点死了。”
汪凡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的相貌怎么改变了,是不是易容术?”
“是!这说来话长,下次有机会再和你说,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
吴兰兰说着,便关心汪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疼吗?”
说话时,手下意识按到了汪凡的胸口“胸口会不会感觉闷?或感觉疼?”
“本来会,不过现在你一关心,我感觉都好了!”
对于汪凡从如此高的位置落下,却毫发无伤一事,所有人都表现出去惊讶,更是对汪凡的运气表示羡慕,毕竟这合理的解释只有盾牌和藤蔓起到缓冲作用,才没让汪凡丧命。
“你们怎么都下来了?”吴兰兰看着薛文化问。
薛文化没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看其他人,问道“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是不是?”
得到大伙一致的点头的认证后,薛文化这才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说觅砂兄弟!还有黑寡妇美女!你们刚刚就没看见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汪凡心中隐隐暗觉不妙,忙问“开盖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文化没回答,而是转问吴兰兰“黑寡妇!你难道也没看见?”
吴兰兰摇摇头道“没有!你别卖关子,到底想说什么?”
薛文化这才郑重其事说道“不是胖爷我吓唬你们哈,刚刚除了你们俩外,还有第三个人在你们身边,你们都没发现吗?”
什么!第三个人!听罢汪凡心中咯噔一下,问道“你确定?什么时候的事?”
“我靠!刚刚所有人都点头了,还能有假不成。”
薛文化前脚刚说完,小凯后脚立马说道“应该是你刚摔下来那会吧!”
“对!差不多是那时候!”
姚墨惠又接小凯话,“距离太高!我并没看清,不过当时你掉下来的那把狼眼手电正好将你们的影子打到那。”
说着指向汪凡身后一处岩壁,续道“从影子上看!确实是三个人,一个躺着,一个蹲着,还有一个站着。”
河南佬附和道“对!我也看见了,就是东家说的那样。”
小辫子也说道“是的,我看见的也是这样。”
光头疤说道“那个站着的,个好像并不高!”
听得汪凡头皮发麻,立马向吴兰兰求证,可吴兰兰只是摇头,说道“我刚刚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根本就没注意身后的情况。”
先前汪凡掉下来的狼眼手电因角度问题,正好可以将他们的影子全部打到一面岩壁上,那岩壁相对平整,刻有碑文,现下众人的影子正是投在上面,清晰可辨。
也不知道是谁,下意识便带头数起了碑面上的影子,1、2、3、4……11,当第十一个影子被众人数出来时,汪凡是汗毛倒竖,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惊得头皮一麻。
一时间所有人默契地跳将开来,从本来靠拢的站队变成分散的,以辨揪出那第十一个人影的真身。
汪凡拿眼扫过众人,薛文化、小辫子、光头疤、河南佬,姚墨惠、小凯、郭赶山以及他那个小跟班,再加上吴兰
和他自己,十个人刚刚好,并不见有第十一个人。
再看那面碑文,由于他们现在处分散状,手电光并不能将众人都照致壁面上,于是汪凡叫众人靠拢,可当再一次靠拢后,碑面上的影子又不多不少,刚好只有十个。
河南佬说道“咦!觅砂老师儿说的没错,这地方真的邪性得很呀!”
汪凡说道“大家好好想想,刚刚谁身边多了个陌生人的!”
可大家一个劲的摇头,河南佬说道“咦!刚刚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影子上了。”
光头疤说道“我们都带了防毒面具!身边站着谁,不认真辨认也真看不出有没有其他人。”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合,表示谁也没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人。
小凯好似想到什么,说道“假如是有人混在我们其中,那他是怎么做到在我们眼皮子低下全身而退的?这里的地型除了那洞道,可没藏身的地方了!不过洞道离我们距离不近,又那么显眼,要真有个人跑过去,我们会没发现吗!”
小凯的这一番话令众人是细思极恐。
汪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也对!如果真只是人混在他们之中,是不可能做到来去悄无声息,那又能是什么呢?莫不成真的是鬼?
薛文化同汪凡想到一块去了,两人面面相觑,并异口同声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东西?”
秦始皇书同文后,统一用小篆,书写简短,一字多意,加之小篆本不易懂,所以与其说汪凡看懂残碑上的内容,倒不如说是看懂了几个字。
可这几个字令他吃了一惊,那几个字便是“不周”、“五彩”,不周为不周山,五彩亦指五彩石,便是帕米尔玉,意寓所指不言而喻,正是上古之泪。
当年汪凡的亲生父亲汪胜利就是在寻找沙姆巴拉洞时消失的,而上古之泪疑是与沙姆巴拉洞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这叫他怎么能不惊。
后来经过汪凡的不懈努力,汪和平还是告知了真相,当年汪胜利与他被分开行动,而据汪胜利的队友回来说,汪胜利是跌入了一处峡谷,找不到尸体。
“姚……女东家!你过来看看!”
姚墨惠的家族人一直在寻找上古之泪,所以汪凡特意叫她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姚墨惠闻声而来,看了半天,波澜不惊,平淡问道“怎么了?这上面写的什么?”
汪凡为之错愕,不知姚墨惠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这是小篆!……”后面走来的小凯刚开口,薛文化立马打断“废话,问题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块残碑,其内容不完整,但上面写的是“陛下令觅仙丹,遗不周之玉,采五彩之宝,集明月之气,取黔丹……所有的内容就这些。”小凯说罢,稍一思索,忽地好似想到什么,快速移步致先前投映他们影子的碑面,快速阅览,口中喃喃自语“八百伏牛山,秦岭东脉,山势高峻雄伟,疑仙遗之境,其山腹有奇洞……。
河南佬见小凯轻车熟路就读起碑文上的内容,再次被折服,说道“咦!我以为东家说会小篆有点夸大了,想不到是真的认识呀!”
薛文化说道“丫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就会吹牛,人家东家这叫干一行专一行。”
河南佬反驳道“咦!信球!我没吹过牛吧!好像是你爱吹牛。”
薛文化虽然不明白“信球”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一定不是好话,也不生气,故意模仿河南腔调说道“咦!憋孙!我也没吹牛呀!”
就在薛文化与河南佬斗嘴的片刻功夫,小凯便看完碑文,说道“从洞顶碑壁上那练丹经文和残碑断文,以及这篇介绍当时伏牛山情况的传碑,极有可能说明这里就是龚……传说中伏牛山的秦皇仙宫。”
“秦皇仙宫!?”
在场几乎所有人一片哗然。
小凯看向郭赶山,道“郭大叔,你长年在此山区赶山,应该知道关于伏牛山万斤青铜牛的
传说吧?”
“咦!东家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传说。”
“嗯!听说过。”
河南汉子与郭赶山先后答话。
小凯说道“伏牛山有秦轨道遗迹,应该就是当初搬运青铜牛所用,而当初修秦直道共计30万劳力,而据我所知,负责秦直道的劳力又被拨出几万左右的劳力,他们被指派做什么去,一直不得而知,不过现在来看,应该是为秦始皇修仙宫。”
吴兰兰疑惑道“秦始皇仙宫不是在西安骊山陵么?怎么这里也有秦皇仙宫?”
“黑寡妇你说的是秦陵,而我所说的仙宫,是指秦始皇为炼长生不老仙丹所造的仙宫,追求长生不老是历代帝王共同追求,当初秦皇赢政为求仙丹,可不仅派徐福东渡寻仙,暗地里为始皇帝练丹的方士也不在少数。”
小凯话音到此,移步致残碑处,继道“你们看这残碑断文,上面这几句“遗不周之玉,采五彩之宝,集明月之气”说的应该是不周山的上古之泪,因为是断文,还不能解其全意,但我估计应该是当初负责在这里炼丹的方士,认为欲求仙丹必得不周山的帕米尔玉,也便是传说中的上古之泪。”
“上古之泪?!”小辫子听罢,不禁喃喃重复,而后道“我倒是听闻,盗墓界里名杨业内的摸金校尉老前辈僵尸手四爷,与其徒弟一等人,也在寻找上古之泪,可这东西是神话传说呀!三岁小孩都知道!”
汪凡全神贯注目寻藤蔓根茎,忽这么一听,顿时寒毛倒坚,全身起一层鸡皮疙瘩,身体一颤,憋了半天的尿,险些没给吓出来。
忽然那刺耳的女人阴笑声随及又转变成一开始他们所听见的那女人带哭腔的歌声,歌声悲鸣哀嚎,凄凄幽怨。
阴寒歌声似如恐怖电影中,那种制造恐怖氛围的音乐般,在这样的环境下听得人心中直发颤。
“我靠!他娘的又来!”
汪凡心中暗骂一声,冲动的脾气就如上头的酒精,噌地一下就冲晕脑子,抄起玄铁弯刀,啐了一口“操他娘的!开盖的,跟老子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作怪?这次管他娘的是不是女鬼,都要叫她知道大爷我的手段。”
“妈的!就等你这句了!”
薛文化早迫不及待,挥开工兵铲,欲和汪凡冲进前面那黑森森的洞道去。
可这时一直站在汪凡身旁的郭赶山,竟走在了他前面。
他轻松的步伐看得汪凡不由感叹,“我靠!居然还有比我和嘴炮更人傻胆大的!不亏是赶山人,不佩服都不行!”
“好——!”
薛文化见郭赶山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步伐竟可以如此轻松,不由佩服赞道“郭大叔你真是好样的,妥妥的好汉一个,向你学习!来!把这拿着傍身,我们一起杀进去!”
说罢!向郭赶山递过登山镐。
可郭赶山竟不搭理,只是顾自径直向洞道走去。
汪凡忽觉好像哪里不对,这郭老汉看似步伐轻松,实则是略显呆板迟钝,双手自然下垂,脚步一板一眼地迈着,身体却很是僵硬,就跟他娘的鬼上身似的。
汪凡当即抢上前去,将其拦住,冷眼一看,登时不禁心中一沉,由于郭赶山和小跟班没有防毒面具,只是用布蒙住口鼻,只见他是双眸无神空洞,就跟丢了魂似的。
糟糕!这郭老汉绝计是中了什么邪了。
汪凡立马出手抵住他肩膀,防止他继续向黑暗走去。
可万万没想到,这看起来满脸沟壑,面相沧桑的老汉气力贼大,汪凡大意轻敌,伸直的双手被他一顶,踉跄了几步,险些摔跤。
“这货中邪啦!觅砂的快帮忙!”
看出端倪的薛文化当及矮身一记扫堂腿踢出,将其放倒,并以膝压住,可倒地的郭赶山拼命挣扎起身。
见状,汪凡马上扑上前协助薛文化。
空出手来的薛文化当既反手从背包上掏下便携带,自里头摸出一把糯米,和一把桃木所制的碎渣,双手一合,让糯米和桃木渣完全混合,口中叫道“是何妖孽,快快离开郭大叔的肉身,否则茅山胖爷不客气了!”
随之一声“走你!”便将手中驱邪之物尽数打向郭老汉的脸上。
可显然无用,郭老汉还是双眼空洞呆滞,拼命挣扎欲起身。
汪凡见薛文化的方法没奏效,问道“开盖的!我说你的茅山术到底是不是山寨的!怎么不管用?”
薛文化则哎呀一声,应道“别慌!我再想想!哎!好像搞错了!鬼上身是贴在人背上的!觅砂的!快!把郭老汉扶直咯!”
听罢!汪凡不禁心中暗骂,真他娘的是九叔的好徒弟呀!也就是他老人家不在此,否则那一口老血估计能喷洞顶上,想来这死嘴炮定是天天与苏芳婷在闺房中,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早把九叔所传茅山术法,尽数奉还了。
汪凡心中抱怨着,手中也没闲着,将郭老汉扶直后,再将他双手交差锁住,一支脚起膝顶住其胸腔,令郭老汉可以背向空地,面部尽露。
汪凡怕顶不住这力大如牛的老汉,侧头对一旁只顾看戏的其余人大叫“还看呢!快来帮忙!”
小凯与吴兰兰齐齐上前,以手抵住汪凡的后背。
石岩边是一层松土,被倾泻而下的尿液一冲击,散开不少,头上战术射灯的光束正好打在上面,只觉有点点反光。
汪凡以为是尿水反射灯光,但见上面似有雕花,且颜色有异,颇似青铜色,稍一弯腰,却不慎将残余尿液洒将到登山鞋上。
“靠!”
汪凡骂一声,便没多理会,只因他见那被光束照得点点发亮的东西,竟有几分眼熟。
俯下身一细看,只见上面雕刻着一只奇模怪样的异兽,罗刹鬼面,其兽为代表镇墓的镇墓兽。
顿时汪凡心中一喜,随手抄起一枯枝,将沾有尿液的土层拨去,只见是一面腰牌,腰牌背后用隶书刻有“镇墓都尉地府看客,摸金克星吊灵伐盗”十六个字。
“果然是镇墓腰牌!这怎么会有一面镇墓腰牌?难道是有镇墓先辈夭折于此?”
汪凡正疑惑不解,忽听身后传来“我靠,听了你的尿声,搞得我都想放放水了。”
随既便听得旁边稀里哗啦水击声响起,那人小声说道“喂!老旺,你丫放完水不去救人,蹲在这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薛文化见汪凡不理他,一侧身,尿液击起无数水花尽数打到汪凡的裤管上。
汪凡跳将起来,骂道“他娘的,胖……开盖的,管好你老二,否则老子把它缝起来。”
汪凡这一跳,让开了视线,令薛文化将土下有埋物看得真切,“咦!这怎么有东西?”他叫了一声,却将所有人吸引了过来。
土层经汪凡方才浅挖,深层的埋物已展露一角,眼尖的河南佬说道“咦!有土货么?”话声未落,便已抄起工兵铲开挖。
经河南汉子几下挥铲,赫然出现一具尸骨,看其骨骼是男性无疑,虽然他所穿衣物已破旧不堪,多半腐化,但依稀可辨其穿着奇怪,古风装束,但又看不出是何朝代,倒有几分像明代镇墓装束,但又有细微不同,或许是每个时代的镇墓装都是依据初代所制,但又融入其时代元素的原因。
薛文化是见过古时镇墓装束的,有意无意的看向汪凡求证,汪凡则微微点头,默认了此人是镇墓先辈无疑。
再深挖下去,又有一具尸骨,同是男性,亦是古风装束,其胸前挂有一枚以兽爪所制吊坠。
河南佬惊奇道“咦!这是什么?看着挺值钱。”
话声尚未落,贪婪的爪子已伸去,因年代久远,吊坠上的吊绳已经腐化,一碰之下碎为渣灰。
“是代表摸金校尉的摸金符。”汪凡应道。
“扫土的!别忘上交店家。”
小辫子见河南佬又得一件土货,不知出何原因,又提醒一番。
“中中!”河南汉子心不在焉应着,双手也没闲着,将两具合在一起的尸骨分开,赫然出现一把古兵器,方形八棱,长身钝器,连把约长四尺(一米二左右),是一把八棱锏,表体土渍斑斑,锏身有一半是擦*入摸金校尉的胸膛,自下而上斜入,显然是致命一击,亦是最后一击。
看来这两人是在互博中死亡!
应该是镇墓与摸金的一场较量,然不成这里也有墓?
汪凡心中这般想着,但为了不节外生枝,引发别人对他身份的猜疑,嘴上却说“应该是盗墓贼分赃不均,自相残杀了!可为什么死在这?难道这里也有墓不成?”
话音未落,已见两支手同时探向那把八棱锏,各是薛文化与河南佬。
不过在抢东西方面,薛文化的手贼快,在河南佬还没碰到锏把,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整把从摸金校尉的尸骨中抽出,顷刻间两具尸骨崩塌散架,同时自摸金校尉尸骨胸腔处又掉出一物。
“扫土的!这么多土货你一人背着也挺辛苦,我帮你背点。”
薛文化说罢,以衣袖抹去八棱锏上的土渍,只见锏身通体乌黑,质感非凡,光束打上去散发着阴气逼人尽显神秘的黑色亚光。
看其材质应与汪凡那鳞甲八卦盾同出一源,只是一白一黑,应该是代表阴阳两极。
锏身与一般的八棱锏不同,由共计二十一节八面异兽头所连成,其罗刹鬼面的异兽同镇墓腰牌上的一样,是代表着镇墓都尉的镇墓兽。
薛文化得其神兵利器,大为喜欢,笑道“真是好宝贝呀!简直就是为胖爷我量身打造的。”
昏迷不醒的郭老汉经沾尿的布一捂,倒真有奇效,咳嗽了两下,口中开始喃喃自语着什么,众人也没听清。
见他稍有清醒,薛文化拍了拍他的两颊,叫道“郭大叔!醒了没?嘟嘟囔囔说的啥?”
“开盖兄!让他休息一下!缓一缓。”
小凯见郭老汉还未完全清醒,怕薛文化手上没个轻重,便出言示意。
众人围坐一团,光头疤被防毒面具憋得难受,脱了下来,点上一支烟,顾自抽了起来,只见烟头快燃快烧,可见他心中纳闷,正憋着一口气。
期间光头疤散烟,无人去接。
河南汉子好心提醒“光头兄!还是别抽了,觅砂老师儿说这空气中有某种有害微物质,还是把防毒面具戴上稳妥。”
“怕什么!我看是觅砂的多心了!我见这里微风扶面,说不定这洞道是通向外面的。”
光头疤说话时,口中吐出的烟确是被风吹得偏移散开。
汪凡是包裹得严严实实,便不觉有微风。
“光头!空气中有某种微物质对人体有害,这与风有什么关系!可别说胖爷我没提醒你!这才刚中邪了一个!你别作死,干我们这行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小心使得万年船。”
薛文化喜得一宝物,心情大悦,好心提醒一番。
光头疤看了看还喃喃自语,未完全清醒的郭老汉,眼中浮现一丝顾虑,当既将半截烟丢掉,套上防毒面具。
而本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小辫子耿耿于怀,突兀来了一句“我想了想!开盖的还有觅砂的,你们两个身份绝对不简单,要我看!你们不是耙子就是那什么所谓的镇墓都尉。”
汪凡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这死辫子是真咬上自己和嘴炮了,他娘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个契机,让他翘辫子得了。
不过这不过是想想罢了,汪凡又不是杀人犯,真动手杀人也干不出来,正想着怎么把屎盆子扣他头上时。
没成想薛文化先开口了:“我靠!小辫子,我本来只是有点怀疑,但是现在看来你才是内鬼无疑,这一路来你不断挑拨离间,怎么滴!是想把我们一一攻下,好回去领功不成,好一手离间计呀!”
“放屁!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小辫子再一次被激怒,想动手,可又有所忌惮,整个人似站非站,姿势与场面均十分尴尬又略显滑稽,而所有人只是冷眼旁观,好似被薛文化的话所动容。
只听小辫子说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内鬼,拿出证据来。”
“证据!”薛文化冷笑道“证据不是在你手机里吗!再说了,你一路上总说那什么……什么都尉来着,哦!对了!镇墓都尉,这是个什么我们都没听说过,还是从你嘴里才知道!你说你不是内鬼,怎么知道这些?丫的都是六年义务教育,都是干盗墓的,凭什么你知道的比我们的多,胖爷我思来想去,搞不好你就是那什么镇墓都尉”
小辫子彻底怒了,跳将起来“开盖的,我忍你很久……”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先听光头疤呵道“小辫子!开盖的说的也没错,你手机里到底是什么?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小辫子说道“这是我私人的秘密!反正我不是内鬼,我跟店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内鬼,光头你心里还没个数吗?”
光头疤冷哼一声“你,我还有黑寡妇,包括其他成员,我们这些负责做代表人的,哪个不是都跟店家有一段时间了,可谁又知道谁的底细。”
“光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们虽然都不知道相互的底细,但店家知道呀!况且我们这些人是怎么成为代表人身份的?你自己没个数吗!”
吴兰兰则冷言说道“你们两个闯够了吧!店家早立规矩,开灶期间内斗者绝不轻饶。”
说到此间,稍停片刻,不知在心打了什么算盘,而小辫子脸面惧变,光头疤虽然带着防毒面具,看不见表情,但身体明显微微一颤,看来开灶时发生内斗在该组织实是大忌,想必惩罚定是惨不忍睹。
再听吴兰兰续道“不过看你们两个是初犯,而且纯属冲动,我就不告诉店家了,可下不为例。”
“真的!”小辫子听罢颇为激动“那就谢谢啦!”
光头疤也闷声道谢,而后看向汪凡的玄铁弯刀,冷声说道“觅砂你这刀不简单,不知道是哪里得到的,方便说一下吗?”
话到此好似怕汪凡有所误会,续道“没其它意思,我光头一向好刀。”
汪凡说道“这刀世间仅有,告诉你也没关系!这刀是前些年我在昆仑山盗墓时,在一座遗迹中得到的。”
汪凡担心再节外生枝,便故意将珠穆朗玛峰说成昆仑山,说罢!反手将刀收入刀鞘,便在此时心中又猛得一颤,惊道“奇怪!这地上的血怎么不见了?”
“什么意思?”姚墨惠不解汪凡何意。
汪凡说道“刚刚小辫子滴到地上的血怎么不见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这才发现这个问题,都吃了一惊。
河南佬说道“咦!这地方真的邪性得很呢!之前在灶洞口避雨时,俺的牙磕断掉地上,也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就好像被土给吃了!”
“什么意思?你的牙不是雨水冲走的?”光头疤问道。
河南佬说道“咦!当然不是!俺的牙就是一掉地上就突然不见了,当时那周围雨水被我一脸拍去大范围,牙齿掉下去时,俺分明看见那周围一下断水,可水还没回流时,牙就不见了!”
听罢汪凡心中猛得一沉,之前他还以为河南佬的牙是被雨水冲走,现在看来另有蹊跷。
这令汪凡突然想起前几个月前,在欧鲁雪山南诏将军墓时,所发生的那件匪夷所思的怪事,那件事汪凡现在还耿耿于怀,不过至今依然是未解之谜,也不知这次和那次是不是一样的现象?
“我靠!我想起来了!……”
薛文化好似也想到了那次匪夷所思的经历,一下咋呼起来,但又似想到什么,或许是觉得言多必失,又止口不说。
姚墨惠问道“想起什么了?”
“嗯!……嗯!就有一次,胖爷我到秦岭盗墓,在一处名为伏龙沟的山体缝隙里,遭遇一种名为蜱虱蛊的蛊虫攻击,可奇怪的事是,当时被我们拍死的蜱虱蛊,以及所有制火工具,医疗物品包装袋,包括一棵被我们点燃的枯树,统统都不知什么原因,全部不见了,就好像消失在地下。”
薛文化稍一犹豫,还是言简意赅说了一遍当时的奇怪经历,不过他依法炮制,将欧鲁雪山改名为秦岭。
“伏龙沟!?蜱虱蛊!?”姚墨惠听罢喃喃重复。
“对呀!怎么了?”薛文化应之,突然一下冷脸起来“怎么!东家你知道这种奇怪现象的原由?”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两个名称我怎么感觉很耳熟。”众人一听,都不由自主“咦”一声,大有被吊起的胃口又没了的意思。
唯独汪凡和薛文化这两个亲历者。
当时那些蜱虱蛊就是姚墨惠暗中操控的,现在看她说得茫然,并不像是装的,看来这个苗服女果然是失忆了。
汪凡想了想,应该是当初自己那一脚将她踢失忆掉了。
“我靠!你们快看!”
突然这时,郭赶山哪个小跟班惊呼出声。
他这一惊一乍,可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但见了他手指的方向后,汪凡便是头皮一阵发麻,暗骂:我靠!这鬼东西怎么又出现了。
原来是先前那面相对完整的碑面上,竟又出现了那第十一个鬼魅一般的影子。
先前光头疤被小辫子打飞的战术头盔上的射灯所掉落的位置,现正好又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打到那面碑面上,众人影子身体是重叠错落,唯独头部的影子是颗颗清晰可辨,去掉一个躺在地上影子没被打到上面的郭老汉,应该是九个人头才对,可碑壁上赫然出现第十个人头的影子。
“开盖的!”
吴兰兰叫住薛文化“我觉得不要冲动!你好好想想,从我们进这破庙开始,处处透着诡异不说!你就不觉得我们好像是被一步步引进这洞*道里的吗?”
汪凡接话道“黑寡妇说的是!除去女人哭唱的声音,藤网缩收,和刚刚那颗诡异人头,这些可能是存在邪门现象外,其它的都有人为的可能性,就刚刚那攀岩绳明显是被割断的,这就明显说明有人不让我们离开这里,或者应该说,有人想让我们在这里找到什么。”
河南汉子说道“咦!那怎么办?又是谁想害我们?或者说,是谁想让我们找什么?”
关于河南汉子的这个问题,汪凡想到的第一可能性是雇佣兵,薛文化似乎也和汪凡想到一块去了,两人似有意似无意对视一眼,可又不好把雇佣兵的事告诉这些盗墓贼。
一直少言寡语的小跟班怕汪凡他们对郭老汉的消失置之不理,说道“那我郭叔怎么办?你们得救他呀!”
“没人说不救他!”汪凡应了一句小跟班,转而对薛文化说“救人要紧,但是我又担心有乍,不如这样!开盖兄弟你跟我先进去看看。”
“事不宜迟!走呗!”薛文化显然迫不及待。
“不行——!”
吴兰兰和小凯包括小辫子,三人是异口同声。
吴兰兰说道“按店家的要求,不能让你们单独行动,所有开灶事宜我们必须全程跟着。”
小辫子也说道“对!黑寡妇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吴兰兰话虽如此,但实则是放心不下,她除了担心汪凡和薛文化的安危外,还有,就是怕他们俩容易一冲动,那股子个人英雄主义又得上头。
汪凡说道“黑寡妇!我们又不是去开灶,还有监督的必要吗?”
“那也不行!”
吴兰兰这一句明显透露着关心,为了避免盗墓贼起疑心,随既又补充道“这万一你们两个找到出去的路!自己跑了怎么办!”
小跟班见这几人在这等迫在眉睫的情况下,还说个没完,出言道“你们要再聊下去!我郭叔不死也得死了!”
“觅砂兄弟!这小跟班说的没错!再不追郭老汉就真没救了,要跟就让他们跟着好了!”
薛文化最后这一句完全是边跑边说。
汪凡担心他出事,也紧跟其后,其他人也自是纷纷跟上,至于原因就不尽相同。
他们跟随洞道里的拖痕直追,穿过直洞,进入另一处洞坑,便不见了地上原本清晰可见的拖痕。
这洞道里是另一个更大的空间,其面积暂时不可估量,光束尽头黑压压一片。
汪凡当既从登山包里掏出一支冷烟火,呲啦一声打着,瞬间亮如白昼,放眼望去,目所能及尽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藤蔓,以及一些断壁残垣,和被藤蔓附着的古迹残骸。
不过诡异的莫过于这些藤蔓不是静止的,而是正自缓缓地蠕动着,密密麻麻且蠕动的藤蔓看着令人莫名头皮发麻,它们附着在洞壁,以及一些倒塌不知是何建筑的废墟上,犹如某种原古爬行生物,更似万蛇倾巢。
薛文化看着藤蔓说道“我靠!胖爷盗墓这么久,钻过无数深山老洞,见过的藤类值物也不在少数,可这种通体布满墨绿和暗红的斑点藤蔓,且还会像蛇一样s形蠕动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汪凡接话道“谁说不是呢!我之前在另一边的直洞那,便觉得这些藤条不对劲,它们好像会伪装,先前的藤蔓并没有红斑……”
汪凡话刚说到这,见面向他的其他人好似看到了什么?都僵持不动。
他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更觉背脊发凉,心中咯噔一下,岂能不知定是身后出幺蛾子了么!
汪凡当既转身,可却没有任何异样,不过随着汪凡的转身,手中冷烟火将他的身影投射致一面岩壁上,只见被拉长扩大的影子脖子处,竟然多了一块影子,看那一团乱糟糟的影子,汪凡心下一颤。
一时间众人也是如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但见火攻确有奇效,也不管其他,继续以火攻之,望能赶紧杀出一条活路,至于待救的郭老汉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本来层层密缠的藤网在碰到火烧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开,火烧得越凶,诡异吵杂的声音便越大。
薛文化一边以火攻之,一边对汪凡说道“我靠!这些藤蔓怕是成精了!他娘的!建国后不允许成精,我说觅砂兄弟!干脆咱把这些藤蔓的根茎找到,将它连根拔起,以免它祸害生灵呀!”
汪凡一边持火烧之,一边说“没喝大吧你?!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根茎来个釜底抽薪,就说这如此密集的藤蔓,其根茎肯定也是根深蒂固,纵横交错,想连根拔起?这如果不是脑子被门挤过的人,也说不出来呀!”
“他娘的!那也得给它深刻上一课,叫它知道知道胖爷的手段!”
薛文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转头就对以工兵铲拍打藤蔓的小凯说道“我说东家!麻烦你帮忙从我背包里掏几瓶酒精出来。”
小凯自然明白薛文化这是想以酒精泼洒到藤蔓上,好加速加大火势。
在酒精的助燃下,火势大增,一层由蓝色转橙色的火焰顷刻覆盖了洞口处的藤蔓,只见藤蔓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还吱吱冒油。
火焰正烧得正旺时,忽听得“咣当咣当”的躁响自头上传来。
汪凡还来不急抬头去看,先听身后在一旁为他和薛文化掩护的众人齐齐叫道“小心!”
经验使然,汪凡与薛文化连头都没抬,齐齐向后跳将开来。
“砰——!”
就在两人刚跳开时,一声巨响传来,战术射灯光束尽头,只见他们刚刚站的位置已是尘烟滚滚,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但可见不是小物件,否则也击不起这千层浪的灰尘来。
汪凡和薛文化来不及后怕,立马又听“呼”一声疾风破响从头上传来,接着接二连三有东西砸下来,众人犹如被空袭的目标,在不知何物纷纷轰砸的处镜下,只得狼狈不堪,慌不择路地躲避着。
个个与那无头苍蝇别无二样,庆幸的是此处有不少残垣断柱的废墟,能成为他们暂时的避难所。
“都跟我来!这边有暗洞!”
火烧眉毛又极其混乱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众人是垂死挣扎中抓到一棵稻草,当既跟着那人向一处方向急奔,危机四伏尘灰滚滚下,汪凡只感觉那人好像是薛文化。
众人鱼贯而入,进入暗洞,只听洞外依旧是噼里啪啦,许多不明之物自上方疯狂砸下,放眼自暗洞口望出,犹如是沙漠刮风沙,一片灰尘茫茫,全然看不清东西。
不过好在薛文化发现了一丝生机,否则这些人现在只怕死无全尸了。
这时汪凡见脚边有一扇被撞破的木门,似问人似自言,说了一句“这怎么还有一扇门?”
薛文化说道“我踹开的!刚刚我发现藤蔓蠕动后,竟出现一处暗洞,不过跑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一扇木门,情急之下我就飞起一脚,想不到这门这么脆弱,一脚就把整扇门都踹飞出去,想来除了是时隔太久门已经腐败外,就是胖爷力大无穷。”
说罢还向众人压压手“虽然是胖爷英勇机智才令大家得救,但都不用谢!”
“你们看!这好像是藏书阁!”
薛文化这边正滔滔不绝,自夸自雷时,正四处打量的河南佬出言打断他。
汪凡闻言打亮一支冷烟火,才发现真如河南汉子所言,洞壁四周摆放着堆积成山的竹简书。
河南佬迫不及待当既随手拿起一卷翻开来。
“不要——!”
见状小凯大惊失色叫道,可为时已晚,瞬间竹简便散架,一条条竹片从河南佬的手中脱落,上面已被氧化的字迹瞬间也都化为灰烬。
“哎呀!你……这……”
光头疤好似想到什么,说道“觅砂兄弟!搞不好之前被你说对了,那个赶山人知道这些藤蔓说什么,可惜他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也觉得他可能知道!”小辫子接光头疤的话“之前郭赶山迷迷糊糊时,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我估计说的可能就是这些藤蔓,可惜我们都没听清楚,说不定他中邪就是因为这些藤蔓。”
汪凡稍一思考,也说道“小辫子说的极有可能!说不定这些藤蔓会发散出可以迷惑心智的毒粉,而郭赶山之前刚下洞坑时并没作防范措施,所以中得招!”
说到这,汪凡郑重其事,再一次强调:“我再提醒你们一遍,接下来防毒面具最好都不要摘下来,你们脖子上的红疹可能就是这些藤蔓散发出来的毒粉所致。”
最后一句汪凡是看着光头疤说的,光头疤立马点头应是,并叹了口气,道“以前店家只让我负责一些小灶事务,从来没开过大灶,早听他们讲过,开大灶危机四伏,不过我看开盖和觅砂,你们两位兄弟身手不凡,经验丰富,以前没少开过大灶吧!”
“那是!想当……我靠!”
薛文化刚开口,汪凡就暗下毒手,偷踩了一下他的脚。
心中却在骂道:他娘的!要说嘴炮傻吧,却精得跟猴似的,但就爱吹牛,嘴巴没个把门的。
汪凡还摸不清这光头疤是何用意,正想着怎么回答才可不露马脚时,突然听见一声“咦!你们快来看看!”
是河南佬叫了一声,他好似有所发现,这一声叫得颇为激动,众人闻声纷纷聚拢。
只见他站于一张长方形的矮书案前发呆,书案上摆放着青铜烛台,砚台,毛笔,以及一卷打开的竹简书。
身为刑警的吴兰兰善于洞察细节,很快她便看出端倪来,说道“你们看!这竹简书上这个字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可以看出像是还没写完的字,还有这支毛笔还搁在砚台上,砚墨也斜放在砚台内,这些因素是不是说明当时有人正写着什么,突然有事被打断,人就匆匆忙忙走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所以这些物品才一直保持原样。”
众人一听,再一看,或许真就是这么个情况。
汪凡说道“应该是当初负责在这仙宫为秦始皇练丹的某位官员临时有事,不得不马上离开,而去了这后又因为什么事便再没回来,而这间藏书阁是官员为练丹作记录的房间,下人没有他
的命令,不敢擅自进来,所以这一切就保持如初。”
吴兰兰接话道“按觅砂你这个思路!那当时肯定是十万火急的事,才让他放下记录炼丹的事,你们觉得什么事是特别着急的,可以让一个人连一个字都没写完,就马上离开。”
“莫非是仙丹已炼成!那官员着急回去向秦始皇禀告?”
薛文化突然这么一说,令众人都沉默了半响,好似都认同了他的说法。
可汪凡突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性,说道“我倒觉得可能是和外面那些藤蔓有关,会不会是藤蔓吃人,写字的人被声音吸引,所以才字写到一半,着急出去察看情况!”
薛文化突然想到什么,对小凯说道“东家,这里就你看得懂这些小篆,你给看看!这竹简书上到底写了什么?虽然字已经模糊不清,但你能看懂多少算多少!”
“呯——!”
便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自洞门外传来,好似什么庞然大物砸下来,随既滚滚尘烟被一阵强大的冲击波冲入藏书阁。
顷刻间,整个藏书阁如起风沙暴的沙漠一般,昏天暗地,放眼尽是尘灰,搞得众人狼狈不堪,藏书阁更是一塌糊涂,许多竹简都被冲击一地,支离破碎,本来就模糊不清的字迹,这下更是从竹简上消失殆尽。
随着八个窟窿显露出来,便开始有微风灌入石窟,久久难散的灰尘也慢慢地散尽,而随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景象不可谓不震撼。
沉睡千年的仙宫建筑,随光束侵入,尘灰退去,终于渐渐浮现,石窟老藤,废墟残墙,虽然眼前的建筑已破败,尽显苍凉,但依然掩盖不住古色古风的断壁残垣透露出的那股沧桑有劲,神秘古老的文明气息。
河南汉子惊道“咦!这……这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青铜器呀?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他的话语中满是兴奋,估计又觉可以发笔横财所致。
汪凡也被眼前这七零八落,琳琅满目的成堆青铜器惊呆,暗暗称奇,说道“我看这些青铜器本来应该就是在这石窟仙宫里,但不知什么原因,全被藤蔓给包裹到石窟顶上,而估计是我和开盖兄弟刚刚那把火将这些藤蔓烧退,才导致这些青铜器从藤蔓上掉下来。”
小凯随手从脚边捡起一个青铜器皿,翻来覆去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其它到处散落的各类青铜器,接着仰起头看了看八个有缕缕晨光射入的窟窿眼,对汪凡说道“我看这些窟窿眼好像位置颇有讲究,觅砂兄弟,麻烦你给看看,这在风水中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汪凡认真一看,果然如此,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八个窟窿眼的位置是依据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这八卦分位来布置,八个窟窿眼的作用应该是让不同时间段的阳光,可依次照入石窟中那巨大的牛形青铜器上,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设计,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和炼丹有关吧!”
汪凡话声刚落,小凯便接话,“那就对了!”他颇为激动:“我想这巨*大的牛形青铜器,应该是一个炉,炼丹所用的炉,刚刚我在竹简书上零星看出点关于当时炼丹的记录,按记录所言,这应该是遵照传说中太上老君八卦炉来设计,而至于炉为什么要设计成牛形就与伏牛山传说有关了。”
汪凡听到这,茅塞顿开,接话道“八个窟窿位于八卦方位,以时间不同,光照不同,各取日月精华。”
“应该就是这样!”小凯说罢,环顾四周,现下石窟滚滚灰尘还未全部消散,偌大的石窟还有部分被灰尘所笼罩,只听小凯续道“这石窟肯定就是炼丹房,竹简书上有说,这里有直通山外的通道,我们人多,不如到处找找看。”
事不宜迟,众人当既自发性,以两三个为单位,分成各小组开始在石窟内寻找。
在场之中,数河南佬最是见钱眼开,他定会顺点青铜器出去,这石窟中任何一件青铜器都对当时秦
始皇炼丹那段历史的考古研究至关重要。
因此按汪凡的打算,是想等出去了,再带龚地龙和欧阳教授他们回来,所以说什么,他也不能让这河南佬顺走任何古物,哪怕一颗螺丝钉。
在汪凡全程关注下,果真看见河南佬鬼鬼祟祟,好似真发现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汪凡凑近一看,只见他正从废墟之中清理着一件长满铜绿的物件,好似一件青铜器。
随着河南佬逐步清理,那件青铜器的庐山真面目慢慢呈现出来,只见它怪模怪样,像钟非钟,上面还有许多小凸点,跟古代将士头盔似的,但体积大很多,显然不是头盔。
小凯见汪凡一直站在河南佬身后不动,也走过来,见状,说道“这是编钟。”
“编钟?就是古代乐器吗?”汪凡问道。
河南佬吓得一激灵,旋而激动不已,说道“咦!是呀!觅砂老师儿,你不知道吧,这东西有世无价,如果能找到一整套那才是真发达了。”
“一只好带出去,一套怎么带?别太贪,差不多得了!”
也赶过来的薛文化自然知道编钟的价值,不想让河南佬得逞,才出此言。
河南佬不以为意,摇头摆手说道“咦!开盖老师儿,这你就不晓得了吧!编钟这种东西就要全套才值钱。”
透过防毒面具的镜片,可以看见小凯看了看汪凡和薛文化,似有所暗示,只听他说道“编钟兴于夏商,盛于战国,而到秦朝时期,编钟的外型有所改进,一整套编钟中,会有一支记录着一些重要信息,竹简上有说当时负责练丹的方士认为,音乐有助于炼丹,他们在每次炼丹时都会做乐一曲。
安静的环境下,那敲击声再次响起,清晰可闻。
透过防毒面具的透明大镜片,汪凡分明看见河南佬的眼神闪烁着惊恐,声音打颤说道“咦!这……这……不……不会这么快就应验吧?”
汪凡想再次确认声音的源头,说道“嘘!闭嘴!”
过了片刻。
薛文化说道“好像是那青铜牛里发出来的?”
汪凡说道“我听着也像是,你们认真听,像不像是有人故意敲出来的?”
“难道青铜器里有人?”小凯这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此情此景下听了不免有些瘆人。
“这……这怎么可能!这青铜牛二千年了,里面怎么可能有活人!”
光头疤说罢,薛文化抽出八棱锏,说道“瞎猜个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人已向青铜器迈步。
“咚—咚—咚—!”
随着众人越发靠近青铜牛,那一声声镐击声便越发清晰,好似每一声都牵动着每个人紧张的心跳,心随声跳,闻风而惊,或是先入为主,每个人都明显略显不安,唯独薛文化不为所动,或许是初得神兵利器,迫不及待想试试手。
巨型青铜牛向一边斜倒,它的背部被设计成盖子,盖口并没盖紧,留有约二三厘米的缝隙,整个盖子被杂乱的藤蔓纠住。
薛文化说道“你们听!声音就是从这青铜牛里传出来的!”
就在他话声刚出,本来咚咚响的敲击声戛然而止,他将八棱锏换用工兵铲去撬了两下,可盖口周围藤蔓吃得接,撬不动。
光头疤见状说道“藤蔓缠得太紧,先将藤蔓砍断吧。”
“等等!”
汪凡见众人已手举工兵铲准备砍了,立马出言制止“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为安全起见,扫土的,你从缝隙向里面看看情况再说。”
河南佬被汪凡突然点名,身体一怔,问道“咦!为什么是我?”
汪凡说道“因为这里面就你眼最尖!别怕!我们保护你,而且这盖子被藤蔓缠得这么紧,你还怕有鬼跳出来咬你不成?”
“就是!快点!我给你照明。”
光头疤也觉得汪凡说得在理。
“阿——鬼呀!”
河南佬只趴在盖口缝隙处看了不到十秒,不知看见什么?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因惊吓向后跳开。
“砰!——”
随既盖口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猛烈撞上盖子,紧接着有几缕头发交杂着一些如触须一样的东西自缝隙口探出,张牙舞爪,还发出一声声阴测测的女人带哭腔的歌声。
众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个正着,所有人都下意识向后跳开,小跟班更是吓得两脚发软,在后退时,一个踉跄便摔跤。
薛文化大骂“我靠!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
“这……这歌声是青铜牛里发出来的!这里面不会有鬼吧?”小辫子此时此刻口齿已然不清。
“呸!”
薛文化啐一口,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对汪凡说道:“来得正好!我说觅砂兄弟,闹鬼的主不请自来了,别闲着了,开炼吧。”
话声未落,已一个箭步抢上前,八棱锏随既重挥而下,只听“砰”一声巨响,但见整个青铜牛盖因重击而变形,盖缘上翻,本来只有二三厘米的缝隙一下扩成三四厘米。
而盖上的头发已然退回盖内,哭腔的歌声也戛然而止,但这时却伸出一支手搭在上面。
众人看得真切,只见那支手长满一层绿毛,他的指甲捉在青铜盖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看样子是极力想爬出来。
“啊!鬼……鬼阿!”郭赶山那小跟班见状被吓得不轻,搞不好都尿裤子了。
“妖怪!再吃你胖爷一锏!”
薛文化大呵一声,挥锏便要打,这时小凯大叫一声“那是郭赶山!”
薛文化高举八棱锏的手还停在半空,勿听小凯这么一叫,看向他问道“什么?郭赶山?”
由小跟班照看郭赶山,姚墨惠和吴兰兰则继续寻找出口,至于其余人等便与汪凡一起去看那颗诡异的死人头。
汪凡本意是让光头疤和小辫子两人,和吴兰兰她们找出口,可奈何小辫子对汪凡与薛文化的身份一直耿耿于怀,坚持要与他们一起。
匪夷所思的莫过于人头被薛文化一锏砸下,只是变了形,仅头盖凹了一大块。
汪凡不解说道“奇怪!开盖兄一锏下去,石头都爆裂四散,可怎么这颗人头只是受击处凹陷?”
“嗯!这颗死人头确实不简单!”薛文化点着头,旋而说道“翻过来看看再说!”以防万一,他边说边用八棱锏去翻动整颗人头,令其面部朝向众人。
当汪凡看清人头面容的一刹那,吓得这整心都猛得一颤,着实心惊肉跳,他……他居然是郭赶山!
“怎么是郭老汉?”
汪凡失声叫出,而其他人听罢却纷纷看向汪凡,透过防毒面具的大镜片,可见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疑惑。
汪凡正自纳闷,可当再次看向人头时却又不是郭赶山,他一时错愕,愣了半晌。
小凯好似看出汪凡的疑惑,说道“觅砂兄弟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听他这么一说,汪凡才说道“可能是吧!昨天折腾一宿都没合眼。”
河南佬说道“咦!这是累到了,要不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吧,这确实是划不来!”
汪凡不耐烦说道“你烦不烦?我再强调一遍!觉得自己可以避开隐患,安然出去的就自己走,别在唧唧歪歪一些不利团队的话,无论如何,现在大家同处险境,那就是一个团队。”
“切!你以为自己是谁呀?队长吗!”小辫子对汪凡的话表示很是不屑。
“闭嘴!”薛文化立马用锏指着他“胖爷就觉得这位觅砂兄弟有过人之处,在众的胖爷谁都不服就服他!再唧唧歪歪就削你。”
光头疤也说道“我也认同觅砂先生,这一路下来我都看在眼里,每次有危险都是觅砂先生第一个反应过来,我光头也服你,以后和店家一起开灶,还劳架觅砂先生多带带我。”
汪凡最爱队友给他灌迷魂汤,但也分个情况,黑*势力分子就算了,于是手一抬,“打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研究要事,我看这些藤蔓又蠢蠢欲动了,时间紧迫。”
人头亦是一名女性,但显然并不是一开始他们见的那颗!一开始出现的那颗人头虽然也是女性的,但长相不一样,一瞬间汪凡心中打了个疑问,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少颗这样的鬼人头?
从这干枯皱起的皮肤来看,已经死了很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腐烂,而且还会自己动?
汪凡便掏出玄铁刀,将蓬乱不堪的头发拨开,只见里面长了一层绿毛,质地与他们先前所见的一般无二,还有一些像触须一样的藤蔓混入乱发之中,如不仔细察看,还真不好辨认。
薛文化说道“看这些绿毛和郭老汉的一模一样,看来真被觅砂兄弟你说对了,郭老汉中毒可能真的与这些人头脱不了干系。”
“嗯!”汪凡以鼻音应之,说道“这些人头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现在看来,人头之所以会自己动,应该是这些藤蔓操控,你们看!这些藤蔓都是从头盖骨里长出来的,之前我们看见人头之所以能以乱发为足,伏地疾行,应该就是这些藤蔓所致!”
汪凡嘴上说着,手中也没停下来,用玄铁弯刀去按了按头盖骨,居然是软的,惊讶说道“这……这好像没有头盖骨!”
“啊!什么意思?”其他人是异口同声。
汪凡没着急回答,而是要来一把工兵铲,并以玄铁刀划开人头的头顶,然后用工兵铲与玄铁弯刀将划口扩大,众人见了人头的内部都瞠目结舌,在手电光的照明下,清楚看见头皮下的头盖骨已经没了,而脑颅内也没有脑髓,而是长满一根根如肉刺一样的不明物体,通体绿色,看得人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狗日的!吃你胖爷一脚!”
薛文化起身,一脚踢开还抱住河南佬面门的人头。
而汪凡灵光一现,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立马掏出户外打火机,刺啦一声,火石摩擦出的火星刚接触到空气,立马飞舞起多如牛毛的火星,只见火星在众人的注视下,变换了几种形态后,才渐渐息灭消失。
“这……这什么情况?”
“刚……刚刚,你们看见了没,那鬼火星又出现了。”
“咦!发生了什么?”
……
一时间,光头疤、小辫子,以及河南佬三人是议论纷纷。
汪凡则是看向小凯,以求解的口吻说道“刚刚就是僵尸真菌传播孢子,寻找新寄主吧?”
“嗯!没错!”
小凯也大有从惊恐中缓过劲的意思“不过还好我们都带了防毒面具,而且觅砂你一把火烧了那些孢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觅砂你是怎么想到用火去烧那些孢子的?”
汪凡豁然开朗,这下他全搞明白了,说道“东家你有所不知!之前在破庙我们就遇见过一次这些僵尸真菌的孢子,还将其误烧了,我刚刚也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
“意思就是之前我们遇见的鬼火星是这些僵尸真菌遇见火星而成?”
小辫子也是秒懂了,旋而好似想到什么?顿时心灰意冷,又道“那我们岂不是都中招了……”话到这里,好似又想到一丝希望,连忙问小凯“东家!这些僵尸真菌的孢子是通过什么控制新寄主的?”
“不管是吸入体内或是接触皮肤,都有可能被感染。”
小凯好似也明白了什么,这一句话掩盖不住的尽是担忧。
薛文化也顿时想起了之前自己也被喷过一次,立马问小凯“小……不!东家!这些僵尸真菌的孢子离开原来的寄主后,在空气中能存活多久?或者这么说,新寄主被感染,多久才会有症状?”
小凯说道“僵尸真菌的孢子在空气中的存活时间短则三五天,长则一星期,但被感染的新寄主多久出现症状,这就看人了,因人而异的。”
“什么意思?”众人只觉得晴天霹雳,纷纷是异口同声。
“也……也就是说一旦被感染,僵尸真菌其实已经在控制新寄主了,如果出现症状,那已经很严重了,就像郭赶山那样。
现在看来,之前郭赶山不是中邪或中毒,而是被僵尸真菌控制,不过被开盖的打晕,所以才没做出反常之事,你们看他现在皮肤开始长绿毛,说明情况比较严重了。”
小凯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传入汪凡他们的耳内不亚于惊天之雷,灭顶之灾。
小辫子口气死灰说道“换言之,我、开盖、觅砂、黑寡妇,以及光头和扫土,我们这六个之前先进入破庙的,都有已经被僵尸真菌控制了的可能性了?我说之前在直洞里我和光头怎么会大动干戈,这恐怕不是我们本意,而……而是,而是被僵尸真菌影……。”
小辫子后面那句话终是没说出口,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令人细思极恐。
汪凡也只觉背脊发凉,更是忽然想起先前河南佬从黑棺下到斜洞时,是自己扶他进洞口的,现在回想起来汪凡都不确定当时有没有故意推他一把?
假如自己真推他了,那其中原因显而易见,是被僵尸真菌影响,现在回想起来,更是令汪凡心生后怕。
“是的!小辫子说的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并没有特别感觉,但手就不自觉想用工兵铲去砍他!”
光头疤这一句语气听得平淡,但隐于其中的惊骇丝丝可闻。
薛文化也连忙说道“哎!我说!哥几个帮我回忆回忆,胖爷我有没有做过什么反常的事呀?”
“咦!完球了!完球了!”
河南佬一声声唉声叹气听得汪凡烦不胜烦,真想给他一刀,而在这个想法忽闪时,汪凡兀自一惊,心道“糟糕!只怕僵尸真菌已经在一点点击破自己的本智了。”
众人被那一声喊召集,到了跟前,才知原来是郭赶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眼神昏沉,人也病怏怏之态。
小凯立马给其喂了点水。
稍缓片刻后,汪凡见郭赶山已渐转清醒,便开口问“郭叔!你爸是男人还是女人……呸!不对!”
汪凡一时没从先前薛文化的思路里跳出来,呸呸两口,马上改口“你徒弟是哪个你还记得吗?”
郭赶山指了指小跟班,随既看见自己已经长满绿毛的手,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也别问了!放心!我们还没被完全感染,不过得赶快找到血灵芝,不然就晚了!”说罢便准备站起来。
“等等郭叔!”
薛文化从郭赶山话中听出点门道来,连忙按住欲要起身的他,“听你刚刚的言外之意!你知道那会传播僵尸真菌的藤蔓是什么东西咯?快给我们说说!它都有什么弱点?或者说什么东西可以克它?把这说清楚了!才能放你去找血灵芝!”
汪凡这才恍然大悟,暗赞薛文化这问题问得好,既可以知己知彼,又可以再次确认郭赶山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僵尸真菌给控制了,这真是一石二鸟!
郭赶山说道“咦!什么僵尸真菌?俺不知什么僵尸真菌,俺只知那藤蔓叫花斑蛇藤!会排放有毒孢子来控制人和动物,不过血灵芝可解其毒!”
“花斑蛇藤”薛文化喃喃重复一遍,追问“那它有没有什么弱点?”
郭赶山说道“这个俺也不清楚!俺大带俺采药那会儿,只告诉我,这秦岭与伏牛山交界处的一片原始山谷里,有一种古老的杀人藤生物,我们赶山人都唤它们花斑蛇藤,因为它们的藤条是会变色的,平时是绿色的,但要排放有毒孢子时,藤条会变成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颜色出来,颜色越鲜艳,排放的毒孢子就越多,而且藤条会像蛇一样爬行来捕猎物!所我们赶山人的老一辈人都叫它们花斑蛇藤。”
看来丛林里越是生得鲜艳的通常越含巨毒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汪凡心中稍一嘀咕,便问郭赶山“郭叔!你说血灵芝可解花斑蛇藤的毒,那要到哪里去找血灵芝?”
汪凡这边话声刚落,郭赶山还来不急说话,先听“哇”的一声,河南佬不知为何,居然呕吐了起来,他下意识脱去防毒面具,只见防毒面具里,以及脸上,全都是他的呕吐物。
只看其状不闻味,都今人感觉恶心混臭,搞得众人也胃中一阵翻滚,险些没吐出来。
“扫土的!快把你脸上的恶心东西擦干净!”
小凯好似发现了什么,语气里尽是隐藏着一股不安。
河南佬听出不祥,哪里敢怠慢,以擦餐桌一般的形式,拿衣袖将脸上的呕吐物随意抹去!
只见他脸上已经长出眼肉可见的绿毛,犹如一层霉毛附着于面门表层,样子说不出的可怖与诡异。
看得众人脊背不由一阵发凉,万万没想到这毒胞子病变生长的速度如此之快,真是今人瞠目结舌,细思极恐。
“我靠!”
薛文化想到什么,大叫一声,立马将自己的防毒面具摘下,对众人说道“哥几个!快帮我看看!我这脸上是不是也长绿毛了?”
不只是他!所有之前接触过花斑蛇藤孢子的人都纷纷摘下了防毒面具,以验病变情况。
可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除了河南佬脸上的绿毛长得特多特快外,其余人尚且还好,只是有着不仔细看,不易发觉的绿斑。
而一直很话痨的河南佬现在也变得少有的安静下来,双目透出的尽是掩盖不住的恐惧与担忧。
“为什么会这样?先前我们几人下洞坑时,都带了防毒面具,就光头和小辫子子没戴,假设洞坑里真有花斑蛇藤的孢子,那按理说光头和小辫子应该是病变最严重的才对呀!”
薛文化话到此处,看了看吓得没有语言,只剩两眼惊恐的河南佬,又道“难道是扫土的干了什么,或者说接触了什么我们这些人没接触过的,所以才导致他病变的比我们快,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咱们没办法规避风险呀!”
汪凡一心想和吴兰兰讨论一些重要问题,苦于没机会,现在心不在焉下,忽听到薛文化叫她们去青铜牛背后,下意识便觉这是个机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跟你们去!”
“你神经病呀!变态!呸!”姚墨惠骂道,还重重的呸了一声,如不这样,仿佛发泄不了心中的反感。
汪凡自知失言了,立马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担心你们,你们需要帮忙就叫一声!”
可刚说完,又觉这话也是不妥,很有调戏的意思。
可没想吴兰兰倒很大方,说道“我是不介意!反正昨晚在宾馆该看的都被你看了!”说罢便拉着汪凡向青铜牛方向走去。
“我跟你们一起!”小辫子脱口而出。
“你敢跟来!老娘保证让你断子绝孙。”吴兰兰猛一回头,双目射出两道寒光,冷冷回应。
小辫子马上尴尬道歉“不!黑寡妇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要监督觅砂的,才说要跟你们一起。”
吴兰兰不理会他,加快步伐,小跑着向青铜牛的另一面去了。
汪凡见姚墨惠没动,便说道“东家走吧!时间紧迫。”
“神经病!老娘不需要!滚远点!”姚墨惠气得脸都绿了,冷冷回应。
吴兰兰见汪凡没跟上,便叫一声“觅砂的!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来不来!”
“唉!来……来,马上!”
汪凡应一声,立马屁颠屁颠跑了过去,惹来其他男士齐齐发出“吁~”的一声,听得人牙都快酸掉了。
到了青铜牛背后。
汪凡说道“哎呀!兰兰!你看,这么突然我一时不适应,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你放心,我这人就是适应能力强!我们从前面开始?还是后面开始?”
“恶心!呸!”一旁的姚墨重重的呸了一口,拿着草药便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吴兰兰白汪凡一眼,娇嗔道“白日做梦吧你!转过去!自己涂自己的!”
“我有事和你说。”
两人各自着手准备时,默契得同时开口。
“你先说!”又是同时脱口而出,接着再不约而道“要不就我先吧”
两人都情不自禁笑出声来,旋既,汪凡马上说道“就我先吧!”
“嗯!你说。”
汪凡说道“我觉得郭赶山有问题!”
“说来听听!”
吴兰兰说话时,汪凡已经听见衣服细微摩擦的声音。
汪凡也一边脱上衣,一边说“先前我见过郭赶山,为了套他话,我曾向他表明自己是考古队的,当时他不信,急匆匆就避开我,而刚刚在破庙里,他说的见过我过程是假的,我怀疑他另有目的!”
吴兰兰说道“你怀疑他是雇佣兵的人?”
“你怎么知道雇佣兵的事!”汪凡一激动下,转过头去,正见吴兰兰肌肤如雪的背部,当既老脸一红,心跳加速。
“你别管!”
吴兰兰乎察觉到什么,头一偏,汪凡当既回过头来,只听她继续说道“我觉得郭赶山应该与雇佣兵无关,不过他和姆蚩组织幕后老板——邓刚有关系!”
“真的?!”汪凡大吃一惊。
“对!你没听他说前几年他接了个素未谋的老板的药单吗,哪老板其实就是邓刚!”
吴兰兰说罢,又道“帮我把背涂抹一下!我自己不好涂抹!”
不得不说吴兰兰的背真是很完美,肌肤光滑得仿佛能出水,加之她是蹲着的,导致勾勒出一道足以制服所有男人的艳眼风景线。
“怎么不说话了?”
吴兰兰的话让汪凡从“晕头转向”中惊醒,心虚间胡言乱语“嗯!你说的有道理!真是人间尤物,太馋人了!”
“死汪凡!你说什么呢?”
“阿!哦!是呀!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呸!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出来的结果是小跟班跟了汪凡他们。
虽然这个结果有点儿不尽人意,因为汪凡看这个小跟班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大个,但规则是自己定的,自己也只能打掉牙咽进肚子里。
汪和平一路上都想着怎么避开小跟班,好跟自己人搭上线,可谁知这时吴兰兰突然叫住了所有人,说道“现在没外了,大家就不用掖着藏着了,赶紧把手头上的信息都汇总一下。”
“旺!这黑寡妇也忒他妈阴险了,她这是夸我们不要上当。”
薛文化一听,立马就用闽南话跟汪凡通气。
但汪凡知道黑寡妇的真实身份,而且也了解她居然敢在小跟班面前说这样子的话,说明小跟班也不是外人。
便开口对薛文化说道“嘴炮,放心!黑寡妇姓蒋不姓汪,你可知道她是谁?”
“谁呀?!”薛文化问道。
“我未过门的妻子,吴兰兰!”
薛文化吃了一惊,说道“我靠!真的假的,这是无间道呀!”
可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只听吴兰兰说道:“小跟班,别藏着了,快打招呼吧!”
只听小跟班说道“二弟,三弟,咱们才刚喝过结拜酒,这才多久,你们就不认识我了?!”
而且他的声音完全变了。
“我靠!”汪凡与薛文化都吃了一大惊,两人异口同声叫道:“王司令!”
没错,这个小跟班居然就是王铁军。
这一下不只是薛文化蒙了,就连汪凡都蒙了,问道“兰兰!这……这地点是什么情况?!你这一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嘿!”
吴兰兰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等这次亮山门结束再说,赶紧的!你们谁有什么线索汇总一下!”
小凯说道“我有!其实刚刚在藏书阁,我找到了一卷关于上古之泪记载的竹简。”
据小凯所说,竹简中记载,上古之泪疑似在西南地区渝山市下辖的一个叫河矿镇的地方,传说那里有巴魔君主的墓葬,而上古之泪可能就被当成陪葬品一起下葬了。
“除了这个,还有其它的吗?”吴兰兰问道。
王铁军说道“邓刚的雇佣兵其实就是想找这一份竹简。”
汪凡恍然大悟,说道“老王!短信就是你发的?”
“不然你以为呀!”王铁军还说道“而且我还提醒你要注意你身边的女人,就是在提示你黑寡妇就是吴兰兰呀!”
众人又对整个卧底过程梳理了一遍,得知这次的卧底任务,小凯是主动申请加入的。
随后只听小凯说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解药。”
很快他们便走出了山洞,来到一处悬崖处,原来这是一个条死路。
而就在大家准备掉头回去时,薛文化突然叫道“别慌,你们快看那悬崖底下是不是有棺材。”
果然,只见悬崖底下居然悬着两副悬棺。
之前汪凡不知道小跟班的真实身份,担心他不靠谱,有向郭赶山询问关于血灵芝的一些事情,得知血灵芝通常喜欢生长在棺材里,或者老阴木里,现下,他们竟然发现了两副悬棺,那自然是要碰碰运气的。
此时天空灰蒙蒙一片,聚集的乌云犹如妖魔鬼怪,盘踞在原始森林上空,仿佛要吞噬所有入侵者。
突然,天空轰隆一声,响起一个闷雷,雷声犹如远古野兽发出的低鸣,在山谷里回荡着,上空乌云层里电闪雷鸣,一条如银龙的闪电撕开灰蒙蒙的云层,回荡耳边的是惊心动魄的霹雳爆响。
“怕是要变天了,办正事要紧。”
王铁军说着,便把郭赶山分给他们的那一套赶山工具能出来,开始做导向轮。
由于郭赶山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血灵芝,而这种奇药又通常生产在棺材里,因此他的工具里面都会准备了导向轮,如此一个人才有办法把棺材开启。
一切就绪后,薛文化打了ok的手势,汪凡与王铁军也带上口罩,然后爬到悬棺上验尸。
他们此行验尸的主要目的是想确认一下悬棺里到底有没有棺生血灵芝。
可是棺材里并没有郭赶山所描述的那种生长在棺壁里,通体暗红色的血灵芝,反倒是有僵生真菌所衍生出的绿毛。
尸体死得也很是奇怪,皮肤焦黑,又干皱,全部紧贴在骨架上,且面目全飞,只能通过大张的嘴巴,看出狰狞的表情,看来死前是痛苦的。
头发也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根,全部贴在头骨表皮上,十指全部扣,像在抓东西般。
从尸体种种迹象表明,这尸体生前像被火烧过,应该就是烧死的,最奇怪的还是尸体的脖子处,竟有一个铁环,铁环上还有特殊的符文。
带着疑问,汪凡继续观察尸体,尸体的骨架偏细,肩膀小,盘骨宽大,以汪凡画画多年的经验来看,不难看出这是一具女尸。
汪凡刚分析到这,便被薛文化打断,只听他说“啊旺!你真他娘的废话,没看她胸部隆起么,白痴都知道是女性,还看什么骨架,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被薛文化这么一说,汪凡觉得很是尴尬,为了挽回点面子,便反驳他,骂道“谁……谁他娘的都跟你似的,第一眼就盯着别人的胸部看,你丫**情节吧?”
“我呸!无德旺你别胡扯,我才不是变态,还**情节!”薛文化说着嫌弃的“咦”一声“恶心死老子了。”
“你们俩差不多就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斗嘴,天马上下雨了,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那就合棺走人吧!”
“等一下!”薛文化却突然叫住汪凡与王铁军。
“怎么了?”
汪凡与王铁军异口同声问道。
可薛文化也不着急回答,只是伸手去把铁环上的灰尘抹掉,随后脸色阴沉下来,说道“哥俩,你们快看,看出什么门道了没有?”
汪凡自然不买他的账,毫不客气说道“你他娘的少卖关子,快说!”
只听薛文化说道“好家伙!这上面的符文与之前黑棺上的镇尸符是一样的。”
“你什么意思?!”汪凡的眼神也疑惑起来:“你的意思是,这棺材里的女尸就是郭赶山故事中的那个旱魃?”
薛文化却只说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汪凡说道“有说跟没说一个样,不管了,赶紧合棺关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薛文化不以为意,说道“瞧你那怕死的样,先别慌!把下面那具悬棺也给撬了,看看有没有血灵芝再说,反正这具女尸都烧成炭了,你还真怕他变成旱魃,跳起来咬你呀!来吧!说干就干。”
还不等汪凡和王铁军发表意见,薛文化已经把系在自己身上的攀岩绳向下降了降,直降到女尸棺材下面的那具悬棺处。
汪凡和王铁军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再看了看棺材里的女尸,确实烧的跟碳一样,这样的尸体应该不能跳起来咬人了吧?
于是也毫不怠慢,降了下去。
开下面这具悬棺说起来是容易,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可就难了,先不说他们带的铁钩不够,就说这具悬棺与上面那具距离也不到一米,几乎是紧挨着,这棺材盖都不知道怎么移开。
因为他们作的导向轮只能向上拉力,不能向外拉力。
这个问题可真是伤脑筋,汪凡、薛文化还有王铁军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的苦瓜脸表情比吃到花辣还苦。
薛文化开棺前点的三支香,莫名其妙烧成了两短一长,这在茅山宗里是开棺大忌,意思和盗墓贼口中的鬼吹灯差不多。
三人同时反应过来后,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大骂一声“我靠!”随后争先恐后爬到女尸的悬棺处。
此时只见薛文化先前洒在女尸边上的糯米已经出现微微发黑的迹象。
薛文化见状急道“还好糯米还没黑透,我们现在合棺还来的急,快!合棺。”
在这种悬崖处,他们都行动不便的情况下,倘若真的尸变那还了得,三人都意识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丝毫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进行合棺操作。
合棺前薛文化还特别交代“大家小心,这棺材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有些地方开裂,大家别划到手,让血滴到尸体,否则会立马尸变。”
虽然他这些话说的平淡,但透露出来的严重汪凡和王铁军已然意识到。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这不!汪凡急忙之中,还真就不小心手被棺盖的木渣子给划到了。
木渣子扎入手指的一瞬间,立马就见血,只见一滴豆大的血从他伤口冒出,瞬间就从手指滑落,向女尸的唇滴去。
登时汪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四周静到他整个人只能听见自己“砰砰”加速的心跳声。
眼看血与女尸的嘴唇近在咫尺时,突然一只宽大的手掌凭空出现,接住了血滴,那正是王铁军的手。
所有人长长呼出一口气,汪凡则有惊无险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心道“他妈的!好险!”
随后对王铁军说道“我靠!老王!还好你眼疾手快,不亏是优秀的狙击手,不然就真出大事了。
就在这三人有恐无危地相视一眼,冷笑一声时,猛然间!电闪雷鸣,天空轰隆一声炸响,一个响雷伴着一道银白的闪电划破天空。
雷鸣的声音才刚落,便噼里啪啦地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就像炸开的消防栓一般,伴着呼呼的狂风顷刻间就把棺材、崖壁以及他们仨,所有的一切淋湿,整个过程皆在转瞬即逝间。
“下暴风雨了,快上来!”
风雨交加声中隐约听见吴兰兰在崖壁上大喊着,众所皆知打雷下雨时,如果在高处是最容易被闪电劈到,而偏偏他们所处的地方就是高处。
本来属于伏牛山与秦岭交界处的海拔就近二千米,而他们们又处在百丈的崖壁上,这随便一个雷劈下来就可以让他们尸骨无存。
“我说的没错吧,这鬼食香如果烧成两短一长的话那开棺者必会倒霉,看看!这不立马就灵验了吗。”
薛文化把口罩摘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抱怨着。
汪凡也脾气一来,甩去口罩,不爽的埋怨道“他娘的!还不是你刚刚说不用合棺的。”
薛文化一时间气的说话都结巴,“我……我,我去!小气旺你的心眼真跟女人的一样小,还纠结这个问题。”
王铁军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对汪凡和薛文化说“行了!好就好在还没尸变,这时你俩就别自乱阵脚了,快合棺吧!”
王铁军这么一说,才让汪凡和薛文化下意识的再往女尸看去。
汪凡首先看到的是王铁军刚刚捧血的手,只见他的手已经被雨水打湿,而且手掌中本来那滴血也已经不见了。
三人见这一幕则是立马把目光全部锁定在女尸干扁又皱巴的黑焦唇上。
我靠!果真是沾到血了!
而这时本来只是微微发黑的糯米已然全部黑透,雨水打上还吱吱作响,冒着一股幽暗的黑烟,而扑鼻而来的尽是一股一言难尽的焦酸味。
再看本来静止的女尸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全身血管的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迅速地挪动,接着女尸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本来翻白的眼球也转了转……
“我靠!尸变啦!快合棺。”
见状的薛文化扯着喉咙,恨不得喊破声带般,大叫着。
汪凡与王铁军也同时荡到吊棺盖的麻绳处,由于他们先前系的是活节,所以绳子一拉就解开,崖壁上的吴兰兰也听见薛文化那一喊,几乎也是同一时间解的绳子。
薛文化见状,说女尸这是在排身体里的沼气,并且还表示,他们马上要大祸临头了。
汪凡急中生智,立马跟王铁军和薛文化说道“快!憋气。”
话声未落!他自己当先捏鼻捂嘴,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见状的薛文化用肩膀推了推他,一脸费解问道“你丫嘛呢?憋什么气呀?”
“电影上不都这么演的么!”
说完,汪凡又继续憋气。
薛文化则一脸无语的表情,说道“你脑子让驴给踢了吧,尸变复活的尸体是靠人体散发出来的气息来感应活物,而且我看这只女尸已经变黑尸了,黑尸是尸变中最凶的一种,感应超强,这下我们麻烦大了,你丫还憋个屁呀!”
他话音刚落,女黑尸早已张牙舞爪地向这边扑来。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过刚刚汪凡和王铁军没默契的行为后,他们这次吸取教训,总结经验。
女黑尸一扑来,三人便同时松动了一下身上扣住攀岩绳的丝扣铁锁。
丝扣铁锁一松,就下降一节,正好躲过女黑尸突如其来的扑袭。
但是女尸扑空后,直接抓住了三条缠得像麻花一样的攀岩绳上,正处在汪凡他们三人的头顶上方。
王铁军见状,立马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两话不说就是砰砰两枪,向正往他们三兄弟靠近的女黑尸打去,尽管有风雨的干扰,但是对王铁军这样的王牌狙击手根本不是问题。
只见他这两枪全部不偏不移的打在女黑尸的眉心之上,这要是换了常人,早应声坠入崖底,就此一命呜呼。
可是女黑尸中了两枪后只是头向后仰了两下,并变得更加愤怒,呲着牙,加快速度延着攀岩绳向他们爬来,仿佛迫不及待要大快朵颐的享受食物。
薛文化当机立断,立马一手一个,抓着汪凡和王铁军,使出全力把这两人给甩了起了,让他们再一次转起来,好让缠住的攀岩绳分开,不然这样缠在一起,就犹如菜板上的鱼,自然任女黑尸宰割。
王铁军刚转起来时,就用手枪对准女黑尸的手开枪,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及时让女黑尸放开抓住攀岩绳的手。
他们三人分开后,女黑尸便开始转移目标,纵身一跃,直向王铁军扑去,王铁军自然是极力反击,只见他双手同时抓住身上的攀岩绳,然后弓起身收腹抬脚,一记双龙出海,双脚同时向极将靠近他的女黑尸一记猛蹬,避开一劫。
正当这一幕印入汪凡眼帘时,不巧一个豆大的雨滴打到他眼睛上,便得汪凡自然反应就闭上眼睛,然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稀里哗啦的雨水,正当这时耳边传来的是薛文化大叫一声,“阿旺小心!”
汪凡心知道不妙,立马睁开眼睛,天杀的,只见被王铁军蹬飞的女黑尸正向自己面对面的飞来。
汪凡的大脑才刚反应过来时,女黑尸已经落到他身上。
女黑她双手张开,一个熊人抱就抱住汪凡,与此同时,双手的十指毫不商量就向汪凡的背包插入。
不过万幸的是,还好有背包在,否则女黑尸的毒爪插进的哪是背包,就是他汪凡的背了。
抱着汪凡的女黑尸张着满嘴獠牙就想咬汪凡的肚子,情急之下汪凡从背包抽出铁撬,立马横着塞进她嘴里,防止她的毒牙靠近自己。
汪凡这边与女黑尸挣扎时,由于力气过大,又一直拉扯着攀岩绳,这时汪凡突然意识到不好!这么下去锁住攀岩绳的攀岩钉肯定会因承受不了重量从岩缝里弹出,又或者是攀岩绳被锋利的岩石磨断。
但无论是哪个结果,最终汪凡的结果都是一样,与女黑尸一同坠入崖底。
汪凡下意识抬头去看,可才刚抬头向攀岩钉的位置看去时,就听“叮”的一声脆响,第一颗攀岩钉果然直接从岩缝里硬生生的弹出。
王铁军也从背包里掏出一条攀岩绳,加长了绳子,然后下降到跟汪凡一样的高度,荡到汪凡身边,立时起大脚,一脚就踹到女黑尸身上,可惜没能从汪凡身上踹开。
女黑尸依然抓得死死的,兴许是因为汪凡衣服上沾着薛文化刚刚流下来的血,让她尝到了血的甜头,激发了无穷的欲望。
见状的王铁军索性就双手抓住树杆,双脚轮流开工,踹个痛快,一边踹一边骂道“死妖孽,给我下去……下去!”
这正好给汪凡争取时间,他当下双手并用,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攀岩绳绑好,而女黑尸的双手还死抓着汪凡的背包,死活就是要给汪凡的肚子来一口。
这他娘的就是属狗皮膏药的,甩都甩不掉,没法子了,只能弃包。
汪凡心中打定了注意便立马动手,脱背包时汪凡让王铁军把女黑尸往下踹,最终在汪凡和王铁军的配合下,女黑尸连同汪凡的背包一起向崖底坠落。
唯一可惜的是哪件鳞甲八卦盾就这么跟着丢失了,但保命要紧,也顾不了许多了。
眼看女黑尸快消失在视线范围时,怎想她及时甩开汪凡的背包,用双手抓住崖壁。
见状汪凡大骂一声“奶奶的!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王铁军看了一眼,也说道“她爬上来还需要时间!先别管她了,走!赶紧上去看看文化怎么样了。”
薛文化的双手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还时不时有少量的血往外冒,看得汪凡心中百感交集。
这就是兄弟,在自己命悬一线时可以不计后果,舍生忘死伸出援手的兄弟,尽管他们平日里争争吵吵,但是到关键时刻也不放弃对方。
薛文化看出了汪凡的情绪,冷笑一声“死不了,就是他娘的有点痛,小旺旺!回去以后你看着安排吧,好菜好酒不用我啰嗦了吧。”
这时王铁军从背包里掏出医用绷带,汪凡接过绷带,帮薛文化包扎时,苦笑道“草!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放心!回去这顿酒我请了,无论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山珍海味随你点。”
“你小子讲究!”
薛文化贼笑应道后,又忽然脸色一变,急道“别磨蹭了,随便包扎一下就得了,那妖孽上来了。”
汪凡向下一看,只见黑面獠牙,表情狰狞瘦材如骨的女黑尸正呲着牙,如同野兽一般,正以诡异的姿势向这边一点点地靠近。
“在这里我们施展不开拳脚,不好收拾她,走!把她引到崖壁上方,我们再好好的伺候她。”
薛文化说着就当先向上爬。
汪凡和王铁军也紧跟随后。
三人刚爬到第二具悬棺的位置时,突然又一个电闪雷鸣,一道刺目的闪电伴着惊心动魄的炸响声,劈到了悬棺上。
这道闪电的势头远比先前那道强,直把女黑尸的棺材撕得四分五裂,还远不仅如此,就连第二具悬棺的棺盖也被劈飞,棺盖冒着火,就向汪凡他们的位置飞来。
汪凡三人立马身体紧紧地贴在崖壁上,方才躲过这突如其来的飞来横祸。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句具有辩证法的俗语说的真的太对了,虽然凶猛如远古怪兽的闪电对,他们的生命安全造成严重的威胁,但同时也帮他们解决了大麻烦。
本来还愁着怎么开这具棺材检查里面到底有没有棺生血灵芝,现在好了,这平日里不怎么长眼的老天作了会好人,帮他们打开了。
薛文化见状,说道“天助我也,阿旺你没武器就去验货,女黑尸就交给我和王司令,我们帮你拖延时间,你去看看棺材里到底有没有血灵芝。”
“行!你俩自己小心。”
事态紧急,时间紧迫,汪凡没妇人之仁,答应一声后,当既就荡到了悬棺处。
为了更方便作业,他便先上了一个岩钉,做了保障后这才开始检查起来。
可是白忙活了,里面依然没有郭赶山所谓的血灵芝
吴兰兰也看出情况不妙,立马弯下腰,伸手抓住汪凡的手。
汪凡则觉得说来也奇怪,脚下的黑尸虽然个子不到一米七,但是体重却是远超常人之重,这完全不符合人体重量学。
汪凡本身一百七十多斤的体重加上黑尸的体重,就算力大惊人的薛文化双手来拉都是费劲的事,更何况是一个女儿身的吴兰兰。
“兰兰!你快放手,不然非脱臼不可。”
汪凡见吴兰兰的脸上浮现出很是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她定是受不了这重量了。
可是吴兰兰说什么都不放,不但不放手,还欲要用上另一支手,却因为身上攀岩绳的干扰,导致行动不便,谁料她索性就解开自己身上的丝扣铁锁好使上另一只手,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拳头打鸡蛋——无济于事,依然拉不起汪凡。
“你们俩快来一个帮忙!”
没辙的吴兰兰只好对王铁军与薛文化发出求救信号。
紧接着,只见一个身影借着攀岩绳,从滂沱的大雨中向汪凡这边荡来,人影未到先听砰砰两声清脆有力的枪声响于耳边,这两枪全部打在黑尸抓住汪凡脚的手臂上。
而汪凡清楚地听见子弹与黑尸肢体接触时的声音不对劲,像是打在某种液体上的声音般闷响,可问题是黑尸骨瘦如柴,为何会是这样一种声音?
还不等王铁军赶来助吴兰兰一臂之力,突然一道极速的闪电杀个措手不及,打在了支撑悬棺的木棍上,紧接着只听一声如同死亡噩耗的咔嚓声响起,重达几百斤的黑沉悬棺伴着吱吱嘎嘎声坠落。
汪凡大惊失色,心底深处涌起无尽的恐惧,脑中回荡着一个声音,“这次真的死定了。”
庞*大的黑沉悬棺犹如空投炮弹,带着汪凡、吴兰兰,包括脚上的黑尸,伴着呼呼的破风声,直向崖底的茂密树林坠落。
王铁军见状,瞬间瞳孔收缩,并且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随既立马解开身上系住攀岩绳的丝扣铁锁,一个猛扎,就向吴兰兰纵身跃去。
这是不要命了吗,吴兰兰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汪凡脑子一片空白,只觉耳边传来树枝连续折断的声音,身体承受着树枝连续的撞击,整个人头晕目眩。
他本以为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很快就被一些滕条接住,但由于速度过快,又加拖着几百来斤的棺材砸下来,滕条吃不住重量,瞬间崩断,几条粗细不一的滕条瞬间如挥舞的鞭子般,咻咻直响地乱抽。
甚至有一些还与他身上的攀岩绳以及棺材纠缠一起,经汪凡不断地坠落紧紧的捆绑起来,打成死结形成拉力,拉住一直坠落的汪凡。
停住坠落的汪凡只感觉晕沉沉的,崖顶依旧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脸上,雷鸣惊颤着他的耳膜,汪凡缓了缓后,不禁一股后怕袭涌心动,真是太险了。
汪凡害怕更多的是王铁军和吴兰兰的安危,当下环顾四周,还好!见她们也都被滕条接住,不然汪凡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他自己。
认真观察一番后,汪凡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尽是一片滕条缠绕而成的滕网,滕条粗细不一,错综复杂地交缠,与周围诸多榕树捆绑在一起,犹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只是它没蜘蛛网那么有规律,那么工整,杂乱不堪,但却很是结实有力。
确定了吴兰兰和王铁军并无大碍后,汪凡最关心的就是黑尸是不是也被滕条接住?如果没接住,摔死掉最好,也省得他们折腾。
可事与愿违,老天爷就是不如他意,经四下张望后,汪凡发现黑尸正在自己的侧前方,他俩对视时,黑尸还扭了扭头,斜着肩,活动活动了筋骨后,又猛地向汪凡这边袭来。
汪凡甩开工兵铲后,对王铁军说道“王司令!你压住她,我来看看给她做个外科手术。”
王铁军立马一转身,骑在女黑尸的身上,双脚死踩住她的双手后,对汪凡说道“老汪!来吧!你慢慢享用,想从哪里下手都行,你舒服就好。”
我靠!汪凡暗骂了一句,这话自己怎么听着哪里怪怪的,跟他要干什么龌龊的事情一样。
汪凡挥起铲子,往王铁军胯下女黑尸手臂的砍去,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看见,而女黑尸被砍上一铲,顿时勃然大怒,突然发狂,一下爆发力大增,直接把她身上的王铁军甩开。
就在她刚起身准备咬上王铁军时,汪凡一记侧踹就将她踹开,工兵铲紧跟其后就迎上去,对着她满嘴獠牙的嘴巴挥去,这一铲可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立马就让女黑尸嘴巴裂开了个大口子。
女黑尸自然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早已皱巴的她也没有血可流,就只剩下外焦里皱,干巴巴的一块肉挂在嘴边。
吃了汪凡一铲后,女黑尸头向边上一扭,又慢慢地回过头来,双眼翻白的眼珠子转了转,怪叫一声,又张着大口向汪凡扑去。
汪凡工兵铲一转,用铲面从下而上向迎来的女黑尸拍去,紧接着王铁军双脚腾空而起,蓄力一脚就把女黑尸蹬出好几米米开外,落地时重重的将滕网一砸,滕网立马反弹,导致汪凡没站稳,一脚踩空,一支脚踩进网格里,女黑尸见机行事,直接钻了个空,直向汪凡扑来。
汪凡来不及拔脚,只得挥铲乱舞去拍她,女黑尸虽然吃了汪凡一铲,但依然没有停下,直接将汪凡压倒。
边上的王铁军立马用铁撬直插入女黑尸的太阳穴,女黑尸被猛然一击,头直接歪了,但是并不影响她张牙舞爪地继续向汪凡压去。
王铁军傻眼了,大骂“这鬼东西怎么打不死呀?”
骂声未落,就是一脚把她从汪凡身上蹬开。
王铁军将汪凡扶起时,问道“老汪!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你所谓的以毒攻毒的东西?”
“别提了,是我太傻太天真了,什么都没发现。”
汪凡抓紧工兵铲,看了看天“可惜下雨,不然老子还就不信一把火烧不死她,看来为今之计只能把她大卸八块,看她还能怎么嚣张。”
语毕,汪凡就当先向女黑尸攻去,王铁军在边上配合,他们当下来个双面夹击,由于怕再次踩入滕网的空隙,汪凡与王铁全都是小心翼翼地逼近歪头弓背的女黑尸。
汪凡还特意提醒一句“王司令!你可别再用大动作了,这腾网老是这么弹,也不是个事呀!”
王铁军显得有些尴尬的说道“刚刚也是救你心切呀。”
女黑尸虽然看不见汪凡他们,但活物散发出来的气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所以她先发制人,直接向王铁军扑咬过去。
王铁军特种兵狙击手出身,反应自然是快人一步,更何况他眼力劲尖着呢,早看出女黑尸的意图,不等女黑尸靠近,便是一铁撬抡起,直接对着偷袭而来的女黑尸的手腕挥去,一下就把她的另一只手腕打折,然后打铁趁热,又是一脚补在女黑尸的胸口处,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特种兵的凌厉。
女黑尸重重地倒下后,又弹起滕网,早有准备的汪凡提前趴下,紧紧地抓住滕网,并幸灾乐祸地看着薛文化与吴兰兰被滕网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
本来薛文化和吴兰兰不知道从哪找来滕条,准备给另一具黑尸五花大绑的,但被这一弹,却泡汤了。
被高高弹起的自然还有黑尸,他还死性不改,向薛文化伸手乱抓,却让薛文化用双手抓住,待落下时,又见薛文化立马一翻身,用自己庞大的身体压向黑尸。
借着慢慢大亮的阳光,汪凡也渐渐的看清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是具男尸,死得只剩下一副古架,衣服更是腐烂得跟豆腐一样,一碰就碎,只能大概看出款式。
看着有点儿像是秦朝时期的衣服,最让汪凡好奇的是尸体的脖子上竟也有一个和女黑尸以及男黑尸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铁环,并且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之前汪凡便觉得这种铁环令他觉得奇怪,只是碍于形势所迫,并没有认真检查,当下再一次发现了,他便认真检查起来。
铁环上面刻着小篆,但具体是刻了什么?他们就看不懂了。
那边的薛文化和吴兰兰也绑好了男黑尸,并围观了过来,可自称对历史很懂得薛文化也是两眼一抓瞎,看不懂小篆上面到底刻了什么。
只听薛文化说道“怎么平白无故又出现一具尸体?”
“应该是我刚刚扯藤条时不小心扯下来的!”
汪凡说着,大家就不约而同的向榕树上眺望。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吓得他们三魂不附体,只见在一缕缕穿透榕叶的阳光下有零零散散被藤条吊住的一具具尸体的剪影,这出乎意料,令人大惊失色的一幕让汪凡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又是那么的模糊。
“你们说!这些尸体都是怎么回事?咱们要不要把尸体弄下来看看?”
王铁军刚问完,汪凡立马说道,不要动这些尸体,我想我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一会事了。
根据汪凡的猜测,他觉得这些尸体应该是秦朝时期,在此仙宫炼丹的术士,又或奴仆,可能是因为当年附有僵尸真菌的藤蔓把仙宫给占领了,而这些人被僵尸真菌传染,所以尸体便被丢到这悬崖底下处理掉。
听了汪凡的猜测,薛文化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哎,无德旺,你真别说,搞不好真被你蒙对了!我记得九叔曾经说过,在春秋战国的时候,人们开始学会用铁?当时的铁有一种传说,那就是可以克妖魔鬼怪,而你们看他们脖子上都有个铁环,兴许就是用来克制僵尸真菌的,这上面刻的字,保不齐,就是一些镇鬼辟邪的符文。”
汪凡说道“不管是与不是,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鬼东西,找到郭赶山他们,彻底根治了我们身上的僵尸真菌,然后找一件陪葬品,回去忽悠一下店家。”
其他人对此毫无异议,因为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把他们身上的僵尸真菌解决掉
,那保不齐下一个尸变,就是从他们四个中产生,如果事态真的是这么发展,那到时麻烦可就不是一般大了。
在临走时,汪凡不死心,在榕树下认真找了一下,终于还是发现了他的背包,取回背包以后,四人便把所有的攀岩神集中起来,开始攀岩返回。
好歹这四人都是具备户外生存能力的,虽然悬崖陡峭,但怪石林立,攀岩起来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而至于那两尸已经尸变的尸体,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历经千辛万苦,其中发生点挫折,但终归还是爬到了崖顶。
薛文化抱着一试的心态,还是向小凯询问了,关于竹简上是否记载了当年的事。
结果还真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小凯还真的在竹简上看到了相关的记载,据记载上所说,当年炼丹术士在仙宫练丹的第二年,仙宫突然出现一种神秘而诡异,犹如来自地狱的藤蔓值物,工作人员逐渐被这种所感染。
感染者的症状,先是体表会生有寸许的绿毛,一星期之后会持续高烧不断,并且伴有呕吐,随后神志开始不清,经常做一些没有意识的动作,仿佛大脑被入侵者控制。
此种症状会一直延续半年,半年之后患病者就会出现死亡现象,可是这种死亡只持续两三天,便又像僵尸一样复活过来伤人。
黑灯瞎火,指手不见五手的环境下,听着这样的水滴声让河南佬浑身特别不自在,身上汗毛倒立。
再往里走一段路,他耳边就隐约传入某种怪声,更让他不安的是这声音跟之前听见的那种鬼哭声差不多。
一开始河南佬以为是自己因为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听,但是郭赶山突然回头说“咦!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听郭赶山这么一问,河南佬便知道不是自己幻听,立马心里一沉,顿时不安起来,心想还是撤吧,免得又碰上什么幺蛾子。
他萌生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偷偷撤得了,要找解药就让这些人去找好了。
可当他回头看向来时的路时,心中咯噔一下,发现后面一片阴森森的黑暗。
怪了!来时一路都是直径走来,不曾拐过弯,照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看见入口的微光才是的。
心中如此想着,手中的手电筒立马往来时的路一照,结果发现路竟然没了,只剩下一片黑压压的岩石墙,这下真他娘的活见鬼了。
莫非是遇见了所谓的鬼打墙了?
他立马叫住众人:“咦!都别走了,见了鬼了,你们快看,后面的路怎么没了?”
众人纷纷回头,均觉得诡异。
黑暗中能明显感觉到所有人不安的情绪。
就在这时,岩洞里再一次幽幽传来女鬼带哭腔的唱歌声,所有人瞬间毛骨悚然,河南佬更是只觉,膀胱一紧,好悬没给吓尿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尽可能压低声音,对所有人说道说“咦!大家快关掉手电。”
光头疤也下意识压低声音,问他“干嘛关掉?”
“咦!你是猪脑子吗?你拿着手电到处乱照,瞎子都知道我们在这里。”
光头疤一听河南佬骂自己猪脑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准备动手揍他,女东家及时阻止。
只听她着急说道“现在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搞内斗了。”
光头疤觉得也有道理,况且他不敢得罪女东家,便警告河南佬下不为例,随后问郭赶山“采药的!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郭赶山本想骂他真是猪脑子,这个时候不找出口还想干嘛?
但怕自己被揍,便说道“还是赶紧找一下出口,不能在这等死。”
而他正说着话呢,这时小辫子好像有发现!叫道“你快看前面!”
众人往前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束光从外面穿进这黑漆漆的岩洞。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有光就代表有出口,这五人哪里还敢怠慢,纷纷脚下加急朝那
束光快步走去。
待走到光前,发现原来是一个洞口,洞口被密密麻麻的杂草及枯枝层层包围住,只留了一个小洞口,光就是从这洞口照进来的。
每个人都喜出望外的同时,于是在女东家的命令下,光头疤和小辫子,俩人抄起工兵铲,快刀斩乱麻,对这些杂草枯枝就是胡乱一顿砍,很快就砍出一个刚好人能钻过去的洞口。
随后众人鱼贯而入。
而当最后一个的河南佬钻出洞口时,就直接傻眼了,眼前出现的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放眼望去,群山环抱,形成一个大脸盆状的山谷,山谷满地山花,群山巨树。
数百米开外的远处,山谷正中央,能看见一座高山从山谷中拔地而立,山顶直冲云霄,层层云团环绕山间。
更有一条笔直的瀑布从山顶直下三千尺,与山谷下的岩石撞击出震动山谷的惊涛拍浪声。
瀑布的雾气打出一条无边的七色彩虹。
更奇怪的莫过于这里的灌木丛林,均长得很高,一些绿油油的青草已长到人们的胸间,参天大树犹如柱子般,顶天立地,撑着天空,抬头仰望,只能看见层层云团,根本看不见树顶。
地上的落叶更是有人脸那么大,走出草地时,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薛文化听了河南佬的讲述后,立马说道“放屁!扫土的,我看你是吹牛吧!”
河南佬立马就急眼了,拉起自己的衣袖,展现出手臂上的伤疤:“你看看我身上这些伤疤,全部都是在打斗时留下的。”
吴兰兰问道:“那其他人呢?”
河南佬说道“咦,死了!全都死了!等我从被僵尸真菌控制的光头疤手上解脱后,才发现其他人都死是,是自相残杀而死的,肯定是被僵尸真菌所害的!”
薛文化问道“从你刚刚的描述来看!那棵大藤树上裹携的棺材里面搞不好就有棺生血灵芝,那你们是不是没有摘到?”
说罢!便要约上汪凡与王铁军杀回去。
可是却不料河南佬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暗红色的,像大号蘑菇一样的东西来。
只听他说道“血灵芝我们找到了!”
记河南佬的讲述,在大藤树开始追捕他时,那口棺材不小心掉了出来,棺盖被砸开里面就生有这种血灵芝。
汪凡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事有蹊跷,但是当下当务之急,是先解了身上的僵尸真菌,所以也并没多追究。
可问题是这东西应该怎么吃?
在场没有一个人搞得懂。
薛文化说道“按照人类杂食动物,煮熟的东西都能吃的原理,我认为这东西必须煮熟了才能吃。”
众人稍微讨论了一下,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了,别用刀子割成小块状,生了火堆,并用工兵铲烤了吃。
吃完以后,便商量接下来的事宜,其实也没什么可商量的,事已至此,只能活着的人回去复命,反正陪葬品河南佬身上也有。
直洞肯定是上不去了,当下也只能从发现县棺的那条洞道撤退,随后又闹着山头走了半圈,终于回到了青铜牛庙的那个山头。
可诡异的是那座青铜牛庙居然不见了,真的就如郭赶山所说,只有打雷下雨天他才出现。
至于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在场的人没有谁说的清楚,不过架不住汪凡和薛文化是好奇心害死猫的主。
两人对视一下眼神,便一起冲上去查看,到了跟前才知道,原来白天青铜牛庙的外表会附有一层神奇的昆虫,这种昆虫的翅膀会像变色龙一样,根据环境而变色,所以当它们附着在青铜牛庙,并打开翅膀时,从远处看就像是庙失踪了。
一旦打雷下雨,他们就会飞走。
搞清楚是这么回事后,汪凡趁现在没人,便问薛文化:“刚刚河南佬包里面的那个青铜器你看清楚了没有?真的是害死丫丫的那个青铜器?”
薛文化拍着胸脯说道“千真万确,我看得清清楚楚,肯定是!”
汪凡把所有的信息汇总一下,发现河南佬确实有多处与当时杀害丫丫的凶手符合的点,他们同样是汉中开灶,而且河南佬也喜欢带一只半截手套,一只全指手套,这还不能什么问题么。
当下汪凡与薛文化便商量起要怎么把河南佬绳之以法。
林队给汪凡的微型录像机里内制了报警器,只要一启动,便可以联系的林队那边,通过这个设备,汪凡他们把河南佬绳之以法。
但是在这过程中,发生了一件意外,那便是河南佬口中已经死去的光头疤几人居然又出现了,河南佬见状,撒腿就跑,汪凡一心想将此人绳之以法,便追了出去。
半道却刚好与林队安排在周围保护汪凡他们的警察抓了个正着。
到此河南佬才知道,原来小辫子说的没错,这个觅砂老师儿真是警察的卧底。
汪凡见河南佬已经被控制起来,也就不作隐瞒,说道“你事到临头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几个月前,在南诏将军墓,你杀了一个小女孩,而我一直在寻找你!”
回到队伍中,汪凡便撒了个谎,说道“我在追他时,他不小心跌下悬崖摔死了。”
光头疤等人得知是这么个情况,不管真假,都表示死得活该。
“帅哥!醒醒!到了!”
迷迷糊糊中汪凡只觉有人正晃着自己的肩膀,口中叫着“帅哥!醒醒!到了!”
他一下条件反射睁开眼,并且下意识做出攻守并兼的格斗动作,或许是动作过于夸张,把叫醒他的人给吓了一跳。
那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着汪凡,随后以最快的动作逃也似的下了车。
这时汪凡才发现已经到站了,车上的人陆陆续续开始下车。
他用手搓了搓脸蛋,伸了个懒腰,振作了一下精神,便随人群下了车,又辗转上了船,往河矿镇去。
河矿镇四面环江,进入镇界必须从轮渡搭船,一小时后,船便上了案,乘客纷纷下船。
一上岸汪凡便又如盲人打靶——没有目标,于是汪凡便找了家旅馆下榻。
安顿好后,给王铁军和薛文化各自打去了电话,可两人都没有接。
河矿古镇位于小三峡,已有一千七百多年历史,所以这里旅客不少,汪凡心想闲来无事,便开始去闲逛。
无意间,汪凡看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此男子从古镇小巷穿过,尽管汪凡只是无意瞥了一眼他背影,但还是认出了此人是店家的人,自己之前在河南见过一面。
店家的人出现在这里,说明事有蹊跷,反正也是闲着,干脆跟踪他。
眼看那人已经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了,汪凡立马跟上,只见那人行色匆匆,好像有什么急事着急去办。
汪凡跟踪对方出了古镇后,便见他上了一艘快艇向西边的方向而去。
汪凡后脚便也上了一艘快艇,并跟师傅说道“师傅!快跟着前面那快艇。”
“你是什么人?想搞哪样噻?”
快艇师傅操着一口渝州口音,似乎不是很情愿干这样的事情,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汪凡。
汪凡与他对视时看清他的容貌,长的地地道道,没有很特别的特征,就是皮肤黝黑黝黑的,也许是长年风吹日晒的原故,只是他的眼神反应出他也就二十不过五的年龄。
汪凡眼看目标上的船已经渐行渐远,不出一分钟就会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的尽头,而自己这边的快艇师傅还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自己,这给汪凡急得想骂人。
汪凡本想说自己是警察办案,但是这样说的话,如果快艇师傅要求检查证件,岂不是给自己挖坑了么!
急中生智的汪凡大急叫道“师傅!别废话了,前面那船的乘客偷我人,快跟上吧,不然人跑丢了。”
“偷你人?!”
快艇师傅半懂半不懂的重复了一遍,随后一下后应过来,崩出一句渝州方言“瓜娃儿!偷你家婆娘?那可要不得噻!”
话音未落立马档一挂,油门一给,火速追向前面那辆快艇。
才不一会儿功夫,就离目标乘坐的快艇不多远了,并保持一定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
“哥子!我跟你说,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你放心我有经验,不会给你跟丢。”
快艇师傅见汪凡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就滔滔不绝讲个没完。
“师傅你别说了,跟紧点行不行?。”
汪凡见快艇师傅在开船的同时还时不时看着自己说话,便说了这么一嘴。
“怎么?不相信我的技术?嘿!你可晓得我十八岁开始就开船……”
“唉!师傅!怎么称呼你?”
汪凡见这个快艇师傅在这个子虚乌有的话题上没完没了了,便打断他。
快艇师傅用手指在鼻子下方蹭了蹭,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应道“圈内的朋友都叫我河矿通。”
“哦!你是做河矿的……不对!那怎么来开快艇了?”汪凡说道。
“哥子!你搞错了噻!我不是做河矿的!”快艇师傅说道“河矿通的意思不是说我对河矿的事通晓,而是指只要是我们河矿镇的事,没有哪个是我不晓得的噻。”
说着还递了张明片给汪凡“哥子!看你不像我们我们河矿人,这明片你揣兜儿里,哪天要用船,你就打我电话,我给你价格从优噻。”
“哥子!您可是说话!不说清楚我可不接你生意了。”
河矿通见汪凡发呆没搭理他,便说道。
事到如今,汪凡也只好继续编织谎言,于是顿了顿,说道“河矿通!我实话跟你说,其实我跟踪的那人确实是偷我人,不过不是偷我老婆,而是绑架了我朋友,所以请你务必要帮忙,我可以给你双倍船钱。”
“这还了得!”
河矿通听后又是一惊一乍,说道“那你怎么不报警噻?这不是害你朋友么?”
“我……我……”
汪凡一时半会儿解释不通,便卡壳了,但也就转瞬即逝间,突然灵机一动,临时想了个谎言,便脱口而出“我其实是私家侦探,这种事情靠警察还不如靠我自个儿来得有效率。”
“啥子噻?私……私家侦探?”
河矿通突然激动不已“这么高大上的职业我平时只能在电影里见着,唉!哥子!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上班的?给我说说噻!”
“也就是像正常人一样上班!”
汪凡怕再这么聊下去也不是事,所以便打了个马虎眼“我现在这样就是在上班,需要冷静思考,所以你好好开船好不?”
“要得!”
河矿通应后,便认真开船了,可不一会儿,他便把船给停了下来。
“怎么了?”
汪凡连忙问。
河矿通不应答,只见他粗眉紧锁,眯起长有轻微皱纹的双眸,死盯着前方烟雾中若隐若现的一座荒岛,似乎恨不得看穿眼前这些浓浓的烟雾一般。
看着看着,他突然把船拐了个弯,向边上驶去。
“河矿通,你干嘛?往前走呀!”汪凡又急又奇。
“哥子!我跟你说,咱们到地了,这地方我熟得很,你要跟的人一定是去一座废弃的水电站了,就离这不远的一座荒岛上,我往边上走是带你走小道,这样咱们的船才不会被别人发现。”
河矿通刚说完,就到了岸边。
下船后,汪凡一路跟着他在荒岛的灌木丛中穿行。
此时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已经被墨蓝色的夜幕取代了,眼看月亮也快出来了,这两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两步走。
走了估摸约几分钟,开始出现有人为的一道水泥路。
河矿通介绍说这路是以前投资水电站的老板们修的,沿着这路再走几分钟,便可以到那废弃的水电站了。
据河矿通所说,那水电站废弃了有些年头了,后来陆续有一些来这里玩耍的小孩发现了几具尸体后,水电站就越来越邪门,真可谓是怪事不断,从此以后这里就无人敢来问津。
要真如河矿通所说的话,那目标来水电站就更有可能说明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那目标是店家的人,说不定可以挖出什么新线索来。
虽然现在走的是水泥铺的路,但是因为太久没人涉足,所以早已是杂草丛生,一些长的奇特的野草已经把路给霸占了。
说起这野草很奇怪,跟附近的一些杂草不一样,一株株的,跟韭菜有点像,长有长长的尖叶,但是叶子偏宽,而且叶中有一条白线,并且全部是趴地上生长,而不是向上生长。
汪凡总感觉这些草有些不对劲,好像在哪见过。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想不出哪有问题,于是就拔了一小株装背包里,心想回去再好好研究研究它到底是哪让自己感觉不对劲。
“哥子!你这是干嘛呢?”河矿通见状不解问道。
“收集蛛丝马迹!”
汪凡随口一答后,便崔赶他赶紧带路,因为此时此刻天已经基本上全黑了。
他们沿着基本上看不见的水泥路又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左右。
突然在汪凡跟前的河矿通停下了脚步,并蹲下身体。
“怎么了?”
汪凡跟着蹲下的同时好奇了一句。
汪凡本想搞明白到底是何物偷袭自己?
可转念一想,不作不会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放弃追踪偷袭他的怪东西,只是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心结,并暗下决定改日白天再回来一探究竟。
汪凡继续向记忆中水电站的位置走了一小会儿后,眼前便开始出现模模糊糊的建筑物了。
走近一看!原来是水电站的门卫岗,不过早已是荒凉废屋,一片死静毫无生气。
进入水电站后,汪凡依旧是凭着分析和判断来辨认先前亮灯的位置。
可是任他足足兜了几圈,也没找到上二楼的楼梯在哪。
而就在汪凡决定放弃时,突然隐约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橙黄色的亮光,亮光正缓缓的向汪凡这边移动,看着像是有人提着灯。
但不知是河矿通还是那个目标人物?
故而汪凡也不敢打草惊蛇,只是慢慢地,偷偷地向灯光的方向潜伏摸过去。
接近灯光时,他才隐约看出好像就是河矿通,但是由于环境太暗,视觉分辨有限,也不敢断定。
还不等汪凡说话,提灯的人也发现了他,并瞬间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手起木棍,向汪凡挥来,而且下手是又狠又快,一下就对准汪凡的天灵盖而来。
见状,汪凡立马身体一个侧移,躲过这要命的一棍。
“河……”
汪凡刚躲过,开口要叫河矿通时,提灯人已经又是一棍对准他太阳穴的位置横挥而来,他使了大劲,耳边只听得木棍呼呼直响!
这哪是自卫?简直就是要致人余死地。
说时迟那时快,汪凡迅速双膝微微下蹲,木棍从他的头发擦过,汪凡立马伸手捉住提灯人拿木棍的手,将他手腕一扭,待他木棍落地后,汪凡一脚踢向他的腘窝。
“阿!——”
提灯人应声就单膝下跪,听声音百分百确认不是旁人,就是河矿通。
“河矿通!你丫干嘛,想要我命么?”
汪凡不禁大骂一声!
“侦探?!是你呀!”
河矿通惊讶过后,立马声声哀求“侦探哥,痛!痛!放了我吧!”
汪凡放了河矿通后,河矿通站起身来,一边揉揉了自己的手腕,一边阿谀奉承道“哥子!您这身手还真是不得了,唉!你们私家侦探都这么厉害么?”
“这得看什么人!”
汪凡随口一答后,便追问道“唉!我说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下手够狠的呀。”
“哎呦喂!哥子!你真是不晓得噻,刚刚我小命都差点没了噻,给吓的,出于害怕所以我才下手那么重呀。”
河矿通惶惶不安,口气夸张,灯光下的他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看,一脸胆怯,看样子不像是说谎。
“你说清楚点,怎么就命都差点没了?”
在汪凡的追问下,河矿通定了定神后,咽了咽口水,这才开口道“刚刚我拿灯回来后,发现你人不见了,便知道你是来这水电站了,于是我便跟来。
才刚进来就看见一个黑影从我跟前晃过,当时黑乎乎的环境下,我也没看清那黑影是哪个?突然间,我就被一股不知哪来的力气给撞倒在地上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一支冷冰冰的,也不知是啥东西的东西死掐住我的喉咙,就在我喘不过气时,那掐我喉咙的东西又莫名其妙的跑了。”
河矿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神秘兮兮的提着灯看了看阴森又安静的黑暗四周,然后靠近汪凡,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我怕是鬼呀!”
汪凡纳闷问道“你不是提着灯么,怎么没看清是什么靠近你?”
河矿通眉头一皱,表情一变“我的哥子呀!你是不知道,那东西速度可快可快的,我都吓得不要不要的,哪还能注意是什么东西呀!”
听后,汪凡在心里暗骂“白长的这么五大三粗了。”
河矿通!你看什么呢?”
汪凡问道。
“刚……刚刚我看见一个黑影从窗外飘过去,是用飘的噻!”
河矿通还刻意强调了一下飘这个字眼。
汪凡又确认了一遍,没有任何东西,便严肃的问河矿通“你确定看见了?不是眼花?”
“千真万确噻!”
从河矿通胆怯的语气中,汪凡确定他没说谎。
汪凡见河矿通一脸胆怯的表情,说道“我说你胆儿这么小,怎么还敢跟来,怎么不去船上等我?”
“哥子!这你就说错了,我这不是胆儿小,你可知道人的恐惧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未知产生恐惧,而另一种是知道对方的厉害才恐惧,我是属于第二种,因为这地方的邪门事可不是我三言两语可以跟你说明的,而至于我跟来是因为我想跟你学点本事,我可喜欢侦探了。”
没看出来这河矿通伶牙俐齿,这张嘴还挺能说,而且还头头是道,也不全是胡说八道,跟嘴炮比也是半斤八两。
“你小子!手脚功夫如果有你嘴巴功夫一半厉害,你就没有任何恐惧了,行了!不管这儿有多邪门,你只要听我的就没事了,别的我不敢吹,但就离奇诡异的事本侦探我见多了。”
说罢!汪凡便让河矿通赶紧在前面带路。
走没一小会儿后就到地方了,这是一间门都没有了的房间,里面黑压压一片,如果不是有河矿通手上的灯,这房间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河矿通提着灯就当先进去,汪凡紧跟其后,没走出几步,前者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到“哎呦”一声,就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借着河矿通的灯光,汪凡隐约看见撞到他头的东西,好像是穿着鞋的脚,那脚在自己眼前一晃一晃的。
汪凡没法看清楚,于是立马抢过河矿通手中的灯,向脚的上方照了照。
这一照不要紧,直接被吓得一激灵。
那是一张脸,男人的脸,歪着脖子,脸色苍白中带着铁青,双眸瞪大到马上就要夺框而出,他的脖子处系着一条麻绳。
这是一具尸体,一具吊尸。
河矿通被这一幕吓得一惊一乍,夸张叫道“我靠!吓死老子了,差点没把魂给吓跑噻!这……这怎么有具尸体呀?。”
发现吊尸后,汪凡便让河矿通去把灯给开了。
对方刚要离开,汪凡又叫住他“等一下!把鞋套套上!”
说着!汪凡从背包里拿了一副鞋套给他,自己也套上一副。
“哥子!为什么要套鞋套噻?”
汪凡说道“废话!你在这里随意走动会破坏案发现场不说,而且到时警察根据你的脚印找上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河矿通这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是,并一个劲的夸汪凡好专业。
灯一开,整个房间便尽收眼底,这时汪凡才看清这吊尸的真面目。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尸体并不是旁人,正是自己跟踪的那个人!
顿时汪凡脑子嗡的一声响,看来这次真碰上离奇诡异的命案了。
废弃水电站发现吊尸,本来应该撤出现场,并第一时间报案。
但要真这么做,那汪凡就不是汪凡了,谁不知道他汪凡是惹事精,还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能惹事。
况且他跟踪的目标可是店家身边的红人,身上定有不少店家的秘密。
可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就上吊自杀了?这其中的疑点重重,汪凡不马上搞清楚,就如鲠在喉。
大致看了一遍,房间里有些破旧的桌椅随意散落着,初步判断这是一间八十平不到的废弃办公室。
办公室的东西基本上被搬空,除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残缺不全的椅子外,仅剩的只有满地灰尘,和几张破了洞的蜘蛛网,还有就是墙上好像隐约贴有一些东西。
河矿通也认出是跟踪目标,拉着汪凡的衣袖,支支吾吾说“哥……哥子!你快看哈!这……这人的背影怎么和偷你人的那壮汉那么像呢?”
“是的么?我看哈!”
河矿通接过手机看了看,随后又延着尸体绕一圈,全神贯注的端祥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看出点眉目的他说话了“乖勒!还真是哈,你看他的表情就明显是死的不甘愿么。”
“远不仅是表情,你再好好看看,这尸体还有什么特别!”
说着!汪凡把尸体照片上半身放大,并让河矿通继续结合尸体认真观察。
河矿通又认真观察了一番,很快!发现问题的他激动又好奇的说道“哥子……哥子!你看,这瓜娃子他的手指怎么是扣起来的,像是在抓什么东西一样,这是什么情况?”
“呵!很简单。”
汪凡嘴角一裂,邪笑看着河矿通,然后突然冷不丁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河矿通突然被这个举动吓到,顿时瞪大眼珠子,还来不及说话时,汪凡又一用力,掐的更紧了些。
满脸惊吓又恐慌的河矿通开始用双手乱抓汪凡的衣服和手臂,他几乎已经完全慌乱失控。
汪凡看差不多了,便用手机拍下他的表情,然后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
要知道,这渝州人都是急脾气,河矿通一个地地道道的渝州人哪能受得了被汪凡这样欺负。
就在汪凡刚放手时,他二话不说就对汪凡是拳脚相加。
可惜奈何自己没练过,出手都是使蛮劲,哪能是汪凡的对手,他每出的一拳一脚都让汪凡轻轻松松化解。
前后才不到一个回合,汪凡就把他按住。
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的河矿通就开始打口水战,大骂道“瓜娃子,日你个先人板板,放了你老子,老子就不信弄不死你,瓜娃子。”
由于汪凡动手在前,不占理,所以尽管河矿通骂的很难听,但他依然没还嘴,只是把刚刚拍下的照片给他看。
并说道“你先冷静冷静,看看你刚刚的反应,你不是想知道死者的手指为什么全都是扣起来的么,答案就在你这张照片中。”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河矿通看完照片后,便消了气,恍然大悟道“难怪!原来死者手指扣起来是因为作死前挣扎噻。”
“正是!”
汪凡应着,帮他整理衣服时,赔礼道歉道“刚刚对不住了。”
“没得事!没得事!哥子你这是实战教学么!就是下次通知一声噻!”
河矿通似乎被图片吸引住了,头也不抬的应着。
小许后,他拿着手机,指着自己的照片跟汪凡说“哥子!你看,这人一面对死亡时的表情还真他妈的难看噻,而且奇怪的是,除了恐惧外居然还有惊讶和愤怒的眼神。”
汪凡接过手机笑了笑,应道“这表情是因为你和我认识,但是你没想到我会对你下毒手,所以你才会产生这些表情。”
话到此处,汪凡有意识地走向尸体,指了指尸体的面部表情,示意河矿通看。
“你没发现死者的表情和你那张照片的表情大同小异么?或者应该说是如出一辙呀!”
河矿通当头一棒,这才发现确实如此,惊讶的他张了老半天嘴,才说出“哥子,照……照你这么说,这瓜娃子也是被他认识的人给害死的噻?”
“不敢确定,只是我的估计,不过应该十之八九吧。”汪凡应道
“哦!——”
河矿通蹲在汪凡边上皱眉的点了点头。
垂死挣扎是每个人本能的反应,所以汪凡断定死者的手指甲上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于是汪凡检查了死者的指甲,可是出呼意料之外的是,死者的手指甲里没有残留下任何东西,很是干净!
一旁的河矿通说道“哥子!没有噻!这瓜娃子手指甲很干净呀!”
汪凡说道“很干净才有问题!这明显是被人清理的!人的手指甲里不可能一点残留物都没有的!除非是清理过。”
不过更奇怪的是这应该是凶手清理的,其目的不言而喻,是为了清理证据,如此可以看出凶杀心思缜密,但为什么不把尸体的手指掰直,好造成更真实的上吊自杀?或者直接毁尸灭迹。
河矿通见汪凡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催促起来:“哥子!走噻!这里真有鬼呀!”
却只听汪凡说道“你不要迷信好不好!世上哪里有鬼?退一万步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慌什么?”
说罢!他打开手机的照像功能,把第一次没拍到的细节补拍了进来。
“哥子!还拍它干哈?快走吧!这肯定是鬼索命呀!这水电站真的不干净!”
河矿通不知是真怕了?还是另有它因?在一旁再一次催赶。
这下汪凡有点不耐烦了,说道“要走你走!不是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怕鬼?……来!搭把手,把桌子再还原回去。”
这次还原桌子时,墙上那处贴有东西的位置引起了汪凡的注意。
他走近一看,才看清原来这些看似贴有东西的位置上,都是一些没撕干净的纸,年份久了,那些纸已经完全被死死粘在墙上,并且微微泛黄。
虽然这些纸张多处被撕了,但上面依然残留密密麻麻的数字。
不过说是数字也不完全准确,更确却的来说,这些东西更像是一些公式。
河矿通也好奇凑过来“哥子!这些都是什么呀?”
汪凡摇了摇头,说道“看不懂,没见过这样的数字排列,而且还有一些看上去像特定的符号。”
说着,汪凡便又掏出手机照了下来。
而一旁早想走的河矿通说道“哥子!这该拍的不该拍的你都拍完了,咱现在还是赶紧走吧,这地方我看呆不得噻。”
“等会!把地上我们留下来的脚印处理一下!”
汪凡怕河矿通处理不好,反倒会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又说道“算了!我自己来弄吧!你先出去!”
“啥?还处理这些干哈?”
河矿通一副不解的表情看着汪凡。
汪凡一边自己着手干,一边说“废话,出人命不报案能行么?那报案不恢复现场能行吗,别废话!快出去!”
“哦!”
河矿通应一声,便提着灯出去了!
收拾好现场后,汪凡又跑到水电站外,准备检查整体的环境,可刚到楼下,河矿通便死活拦住他,说什么都不让他去。
“哥子!你莫去!莫去呀!你看这大晚上的,又黑又危险,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你要想看,明天我再带你过来可要得?”
最后在河矿通的极力阻挡下,汪凡也只好作罢。
正与河矿通往回走时,他又下意识回头向水电站的二楼看了一眼。
此时微风拂过,雾被吹散了些,本来模糊的水电站此时渐渐的清晰。
隐约间,汪凡好似看见二楼发现尸体的房间里,依稀有个人影。
那人影一动不动 的看着自己这边,不过也只是片刻间的功夫,那影子就没了。
汪凡心中不由一惊,暗想“会是什么人?莫非是凶手?”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他立马撒腿就追回去。
“唉!哥子!你搞哪样噻?”
河矿通见汪凡往回跑,也跟了上来。
可是当他们赶到二楼时,除了尸体并没发现其他人。
“哥子!干啥子么?”
气喘吁吁的河矿通提着灯左顾右盼着。
汪凡也不确定是不是眼花,所以只是用试探性的口吻问“通!你刚刚没看见什么东西吗?”
“什么什么东西?哥子!你指的啥噻?”
河矿通一脸雾水。
“比如人影之类的。”
汪凡继续以试探性,又略带阴沉的口吻问道。
河矿通登时脸色一变,“啥子噻?!人……人影?……哥子!你别说的这么邪乎,这里也就我们俩大活人,那来的人影噻?。”
他说这话时,手中的矿灯提高了些,并左顾右盼着,试图把黑暗里的蛛丝马迹看得更清楚些。
难不成真是我眼花?
汪凡正纠结离不离开时,无意间发现地上有一浅一深的印痕,看着像脚印,就在吊尸的边上,一直向窗户的位置而去,这明显是后面留下来的,先前汪凡处理现场时,可没发现这一串脚印。
“哥子,咱还是走吧,别疑神疑鬼的啦?”
由于天色已晚,而且他们不再跟踪任何人,在返程的路上自然走的是大路,也正是先前跟踪目标来时的路。
虽说是大路,但也够曲折的,杂草丛生不说,还特别的绕,倘若不是有河矿通这样的本地人带路,恐怕想走到江边也够呛,非要走几趟冤枉路不可。
在临近江面时,汪凡依稀看见一个微微的亮光在江面上一晃一荡的,距离问题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它就在黑夜中,在江面上一闪一闪的,特别的显眼,同时也特别的诡异。
出于汪凡对未知的东西都有戒备心的习惯,所以一见到亮光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将走在前面的河矿通按下,蹲到草丛中,然后手指亮光的地方,压低声音对其说道“快看前面,那有个发光的东西,看见没?”
由于此地偏僻荒凉,长年无人涉足的原因,所以这些草丛都长的较高,他们一蹲下,视线便基本被挡住,只能通过草丛间的缝隙勉强有点视野。
所以河矿通也只能探头探脑的去偷瞄。
“哎呦!确实有东西,在江面飘着呢,到底是个啥子东西噻?”
汪凡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咱先静观其变。”
就在汪凡这边话声刚落,突然前方草丛传来嗖嗖直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向这边靠近。
“哥子!你听见没?”
河矿通也听见了,双眼睁大,很是恐慌的看着我。
“嘘!”
汪凡立马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安静,并把他的身体压得更底些,轻声细语说道“别出声,好像有东西在向我们靠近。”看書喇
就在汪凡刚说完时,猛然间草丛又发出嗖嗖声,这次更近了些。
而这时汪凡才发现在他身边猫着身体的河矿通,手上的那盏老式矿灯忘记关了。
“我靠!这个白痴!害死人不偿命!”
汪凡心中不由暗骂一声,大惊之余,立马伸手把灯给关了。
如果不是第一次认识河矿通,或者说换成是薛文化的话,汪凡早丫的一脚把他给踹死了。
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能犯,这不是摆明着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反应过来的河矿通立马一脸“完蛋”的表情对汪凡说“坏了,我们被发现了。”
与此同时,草丛原先间断性的嗖嗖声变成连贯性的,听着像是脚步踩着草丛而来,而且听声音已经离汪凡他们近在咫尺。
汪凡当既拍了拍河矿通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换 个位置。
而就在他们位置刚换好时,已经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跟前。
身影背对月光,令人只能看见其宽阔又高大的剪影。
电光火石间,汪凡来不及多想,立马一记扫堂腿把对方放倒,紧接着又是一记盘腿锁喉就锁上对方的脖子。
在与目标近距离接触时,汪凡才看清他的脸。
这没看清还好,一看清差点没把汪凡吓死。
来者是一名男子,但吓人的是他那张扭曲的脸完全是面目全非。
整张脸的五官都肆无忌惮地扭曲着,不是嘴巴歪到腮帮处,就是双眼有一只眯成一条线,而另一眼鼓的如金鱼眼般夸张。
更别说他那不长在脸部正中央还缺块肉的丑陋鼻子。
整张脸的皮肤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就像被揉过的纸团般皱巴起来,说不出的恐怖与狰狞。
该怪男被汪凡锁住后拼命挣扎,还从喉咙发出奇怪的“哈哈”声,听着像喉咙和声带破损后发出的声音。
而就在汪凡准备用劲把对方弄晕时。
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河矿通猛然用身体将汪凡硬撞开。
他这一下可是把吃奶的劲都毫无保留的使出来了,导致汪凡整个人来个底朝天的摔进泥潭中。
汪凡刚想开骂时,却见河矿通双手搀着怪男,嘴里不停说着“哈儿!怎么是你这个瓜娃子?没得事吧你?”
船靠了岸,汪凡便准备要走。
河矿通本来还在捣鼓绑船的绳子,一听汪凡要走,连忙招呼边上的哈儿过来搭把手,帮他把船绑好。
而自己堵在汪凡跟前,急道“不是!哥,那废弃水电站的事咋整?毕竟是死人呀,咱不能这么撂下不管了噻。”
他在说到“毕竟是死了人呀”时还不忘把声音压到最底。
“我回去再想想,缕缕思路再说。”
汪凡说道。
河矿通不依,抓住汪凡的手臂“唉!哥,你住哪?要不我跟你去,这事我老是觉得心里没底呀,你说警察会不会怀疑是咱干的呀?”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怕个球!不过报警还是要报的!这样!明天你去报警!”
汪凡说罢,便回去了。
到了宾馆房间,刚一开灯,便见有人座在椅子上,他吓了一跳。
不过随即便认出是王铁军,便说道“我靠!你吓死我了,唉!你怎么知道我住呢?又是进来的?”
“我是干什么的,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不是丢特种兵的脸么。”
王铁军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静如水,丝毫没有一点优越感,因为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没什么值得优越的。
汪凡顺手从桌上开了瓶矿泉水,猛灌两口,一屁股坐床上,这才把水电站的告知他。
王铁军若有所思,片刻后才说“照你这么说,店家红人尸体之所以是冰冷的是因为泡过那奇怪的冰湖?”
汪凡点点头,说道“我估计是,不然解释不了,你想想看,尸体哪怕死再久,也不可能那么冰,而且现在还是夏天,温度这么高的环境下,尸体怎会是冰的?所以我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尸体泡过冰湖。”
“是有几分道理!”
王铁军喃喃自语地点点头,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道“那也不对呀!你想想,凶手从完成杀人又将尸体拖出去泡在冰湖里,接着再拖回去吊起来,我们且不说尸体要泡多久才可以致冰,就单说完成这个过程起码得半个小时吧,但是你只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不到就进去了,二十分钟不到呀!”
话到此处他强调了一遍时间的短暂,接着再说“你觉得可能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若有所思,接着再说“除非……除非凶手早就将目标杀死,然后一直泡在冰湖里,等到你到之前,他再把尸体从冰湖里捞起来吊上。”
“不可能!”
汪凡很肯定地说道“我是因为跟踪目标,才去到水电站的,那目标怎么可能早就死了?还有,凶手怎么会知道我什么时间到水电站?这说不通么。”
王铁军想了想,说道“也对!那也就是说,凶手确实用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完成这所有的一却,那他怎么办到的?”
“要知道你自己说过上二楼的房间是没有楼梯的,半小时能办到都很牛了,更别说二十分钟都没有的如此短暂时间。”
“是呀!凶手是怎么办到二十分钟不到完成这一却的?”
汪凡也陷入沉思之中。
这王铁军又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疑点,“老汪!咱先不说凶手怎么办到的,就说说通常这么作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掩盖死者正确的死亡时间,那凶手想隐藏什么?”
这个问题汪凡现在也无解,只是摇了摇头,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凶手为什么不毁尸灭迹?非要把尸体留给我看,目的又是为什么?这其中疑点……”
“你等会儿!”
汪凡正说着,王铁军突然打断他。
“老汪!你刚刚说什么!“非把尸体留给你看”,为什么你要用“非”这个字眼,不应该是凶手不小心让你发现尸体吗?”
汪凡说道“不!之前在水电站时,我就感觉哪里不对劲,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感觉凶手就是故意把尸体留给我看,包括冰湖里的那具死了很长时间的尸体,我感觉也是凶手故意引导我发现的!”
汪凡觉得,把他吸引过来的那个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举动,或许就跟这件案子有关。
况且死掉的人又是店家的红人,所以从这里面应该可以套出关于店家的事。
因此他觉得反正现在也不知道干嘛,那就把这件案子查清楚。
王铁军听后也大为赞同,说道“行!也只能这么着了,我看现在天色也晚,不方便行动,咱先睡下,等明儿一早就去你说的废弃水电站再找找看,说不定有新的线索。”
汪凡打了个ok的手势,还来不及说话,就刚一抬手,王铁军看见什么,抓住他的手问“这怎么搞的?”
汪凡一看,发现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血口子,细细长长的,但又不痛不痒,所以他才一直没发现。
“不知道呀,这不痛不痒的!”
说着汪凡摸了摸手上细长的血口子,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刚刚在草丛地里不小心让什么利草划到吧?”
“不像!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狙击手,在丛林里摸爬滚打这么久,被植物划破的伤口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王铁军忧心忡忡的看着汪凡的伤口。
“行啦!反正也没啥感觉,我大老爷们一个,别整的娇里娇气的,赶紧睡觉,明儿一早还有正事要办呢。”
说罢!汪凡便崔赶王铁军洗漱睡觉。
多年的军旅生涯,对王铁军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不到十分钟,他便解决了洗漱,雷厉风行这点已经刻进了他的骨骸里,哪怕他不再是一名军人。
浴室里,汪凡充分感受着从花洒冲下来的热水,让身体每一处肌肤都得到了放松,疲惫的身体在此时此刻完全放松下来。
脑回路似乎也清晰了许多,在复盘水电站的事情时,突然他灵光一闪,犹如一道闪电从脑中划过。
“我靠!老王!我想起来了,这水电站应该就是当时老卫口中所说的那个水电站呀。”
汪凡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对河矿镇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好像曾经听谁说过。
原来是几个月前,老卫在滇江跟他说过一起发生在河矿镇水电站命案的事。
汪凡认为当时的那起命案,与今天这个应该存在某种联系。
有这种感觉完全是没理由的直觉,汪凡一下控制不住激动,便冲了出来。
“你……你要不先穿个衣服,或者围个围巾先!”
汪凡一时激动,完全忘记自己光着屁股。
现在被一提醒,这才想起来,立马骂一声,便一边进浴室拿围巾,一边说道“王司令!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老卫?”
“记得!渝山市刑警支队一大队的副大队长卫勇磊么!”
“对!就是他!”
说着,汪凡已经从浴室出来,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对面。
从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续道“我说我怎么感觉,对水电站有一种未曾谋面先相识的感觉,原来是几个月前,在滇江刑警支队大院外,老卫跟我说过,发生在河矿镇水电站的命案,他当时也正是因为这个命案才到滇江的!现在看来水电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命案了。”
王铁军听到这,精神大振,一下子从半躺的姿势座直起来,说道“那岂不是说,这起命案,真有可能与姆蚩组织也脱不了干系?!”
“对呀!当时老卫说的命案就与欧鲁山庄有关系,而欧鲁山庒与姆蚩组织又有牵连。”
汪凡一拍大腿说道。
……
躺在床上时,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不过不再谈水电站的事,而是关心王铁军个人的私事。
汪凡把枕头靠起来,再三犹豫后还是说出口“唉!老王,哥们对不住你,当时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也不至于你手臂严重受伤,害得你连军人生涯都结束了。”
转天一早,天才刚擦亮,汪凡便被王铁军叫醒。
王铁军尽管退伍了,但是依然保留军人早起的优良传统。
不像汪凡,人是昏昏沉沉的起了,但心神还搁床上睡着呢,洗漱过后,他才恢复元气,精神抖擞起来。
汪凡本打算给河矿通打电话,让他送去废弃水电站,可是在与王铁军讨论后,觉得还是算了。
因为王铁军认为我们并非警察,做这种擦边球的事,人员上还是宜少不宜多,毕竟多一个人便多了一张嘴,难免走漏风声。
俩心里急于赶紧到水电站,便脚下加急,三步并两步走,前后不出半个小时,便已来到这渡口。
可由于来的早,渡口还没开始作业,就只见江面上依次并排几艘快艇,没见开船的师傅。
这可把汪凡急得擦拳跺脚“哎!咱来早了,都没个开船的,难不成要我们在这干等着不成?”
王铁军也着急,但并没明显表现出来,况且他也束手无策,所以只能郁闷的看着汪凡郁闷地抽烟。
汪凡一边抽烟,一边用脚轻轻踢着船支,以打发时间。
可踢着踢着,突然王铁军冷不丁地拍着他的肩膀,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说道“老汪!快看,这船上好像有东西在动。”
汪凡定晴一看,果然!还真有东西在船头的篷布下挪动着,看着体形还特别庞大。
篷布下的东西也许是被汪凡刚刚踢船的响动所惊到,已经慢慢地从篷布里起身,只见篷布越鼓越高。
汪凡潜意识神经一紧崩,不由自主以为要出什么幺蛾子。
王铁军的警惕性也很高,也不由自主起了戒备心,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很快!篷里会动的东西露出真面目。
俩人不由无奈冷笑一声,以示自嘲杯弓蛇影——自相惊扰了。
原来篷布下不是旁物,正是哈儿!
哈儿显然刚睡醒,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脸没睡好的样子,看见汪凡就“哈哈”叫着,还热情地摆着手。
一见是哈儿,还是这副模样,汪凡立马就知道他定是睡在船上,便问道“哈儿!你怎么搁这儿睡?不回家睡吗?”
哈儿一听汪凡这话,连忙“哈哈”直叫,还手舞足蹈地跟他“交流”。
虽然他脸上的肉堆笑着,但是眼神却不免流露出一丝忧伤,而且好像还有隐隐约约的泪花。
看着他这样,汪凡方才想起河矿通说过,哈儿是孤儿,无父无母的哪来的家?一定是把船当家了。
看着傻大个的哈儿,汪凡不禁起了怜悯之心,莫名的感觉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这个散财败家子当既掏出钱包,拿了一千出来,塞到哈儿手上,说道“哈儿,兄弟身上暂时就这么多了,你收下,然后顺便带我们去昨晚那地儿,行不?”
哈儿一直把钱向外推,还直摆手,怎么着也不收下这钱。
两人一来二回,也没强犟过谁。
边上的王铁军看这俩人纯属浪费时间,便上前把钱抢过手,硬塞给哈儿,并说“兄弟!咱这么着,这钱你先收着,我们也不白给,以后还用你船呢,我们哥俩有急事,你先送我们一程好不?”
王铁军这么说,哈儿反道接受了,立马就收钱办事。
哈儿好像对去废弃水电站的路特别熟,驾轻就熟,一路来都没走错过。
这让汪凡多少有些惊讶,因为河矿通说过,水电站那地方,打从两年前被抛弃后,就发现了几起怪事,从此当地人就从记忆里抹去它的存在,没几个人还记得路的,除非常来的。
虽然昨晚汪凡也来过一次,但是现在让他回想路线也基本上一片空白,因为这水路它跟陆路不一样,没那么多的参照物。
而且一靠近水电站就有一段路都是烟雾迷绕,特别难辨别方向,可是就算这样,哈儿还是如此轻车熟路,难不成他经常出没于此不成?
“卫所!哥子也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
河矿通抢道。
老卫诧异地看汪凡一眼,“老汪!你过来!借一步说话!”说着便向旁边移步,汪凡紧跟上去,见距离差不多了!便拉住他“老卫!你怎么了?看你状态不对劲!是不是有事?”
“没……没什么事!”
老卫话虽如此,但满脸尽写着“我有心事”。
汪凡说道“少来!你骗鬼呢?你看你一脸写着“老子心情不爽”,而且通为什么叫你卫所?你不是应该在渝山刑警队么?”
“唉!我被派到河矿镇来代理派出所所长,其中原由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说!现老哥有事要请你帮忙!”
汪凡大大咧咧说道“老卫,你跟我说请字就见外了,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先知道!你是被降级了吗?”
后面这一句汪凡则是带着关心的语气。
“算是吧!”
老卫说得不咸不淡。
汪凡问:“为什么?”
“因为几个月前,我在调查一起案子时犯了大错!”老卫并没有意向聊这件事,“唉!总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汪凡看他情绪低落,便没再揪着不放,只是说道“好吧!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帮我调查水电站这两起命案!”
听罢老卫的话,汪凡怔了一下,甚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卫!你是开玩笑,还是拿我寻开心?你是科班出身,查案这种事还需要我帮忙?”
老卫脸上没有丝毫笑容,颇为严肃说道“你看我像开玩笑么!……唉!老汪!我知道你心里疑惑,我这么告诉你吧,经过那件事以后,我有了心理障碍,不敢再查命案!这也是被调下来的原因之一。”
汪凡说道“老卫!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严重!”
“唉!别问了!总之你来就好了!务必要帮我这个忙,一定要把真凶抓出来!拜托了,老汪!”
汪凡说道“可……可这不是违反规定么,这镇上发生命案应该需要县里刑警来接手吧……或者来配合调查吧,我怎么帮忙?”
“这个你放心!流程我会走,其它方面我也会处理,你就负责安心查案就可以!”
“可是我不是专业的,我担心……”
汪凡本来还想假客气一下,但老卫直接打断。
“老汪!你可以的,几个月前滇江512案你已经表现出刑侦的天赋,吴兰兰也对你给出高度评价,她是非常专业的!她说你可以那绝对没问题。”
通过命案,顺藤摸瓜,揪出店家与姆蚩组织背后的关系,这本来就是汪凡的计划。
现下老卫又提出让他帮忙调查,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汪凡肯定得顺水推舟,于是不再废话,只说道“好吧!我尽全力。”
老卫莫名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说道“就近原则!就从冰湖的尸体开始吧!”
河矿通昨晚已经见过尸体,现下看见尸体只剩尸骨了,惊讶不已,问汪凡是什么个情况,怎么一夜之间尸体变成尸骨了?
老卫没见过尸体的长像,汪凡便把照片给他看,可谁知他刚看一眼尸体照片,立马脸色一变,甚至没理由就哇哇大吐了起来。
汪凡怔了一下,一时间完全没反应过来,不过只一秒钟,便反应过来,立马关心又诧异问道“老卫!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条件反射。”
老卫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嘴,一边摆了摆手。
汪凡隐约预感到什么,说道“死者你认识?”
老卫大喘了一口粗气,说道“认识!他叫郑东。”
说到这里看向汪凡“老汪!他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我在滇江告诉你的水电站命案的死者。”
汪凡惊道“六个月前的案子到现在还没破?!”
话到这里,汪凡突然恍然大悟,续道“你调到这里跟这有关?”
河矿通见状后,浑身不禁一个冷颤,并问道“哥子!这都是啥?”
“不清楚,这样看很难看出来的。”
汪凡也一头雾水的看着湖面“如果能捉一些上来就好辨认得多了。”
“这不好办么!”
河矿通说着,就蹲下身准备伸手去湖里捞。
汪凡立马阻止道“通!你缺心眼呀!如果这尸体是被这些东西吃的,那你手还要不要了?”
汪凡指着边上的尸体,拍了一下河矿通的脑袋“以后要行动前,动动脑子呀。”
“嘻嘻!”河矿通憨笑着“习惯了,徒弟不是要听师傅的话么,刚刚我只知道师傅你要捞只上来,没多想。”
汪凡一听这话,就不答应了“谁……谁是你师傅呀,你小子别乱说话,我可没收过你为徒。”
“反正我把你当师傅就是了。”
河矿通虽然人长的五大三粗的,但是贼精了,跟个人精一样会拉关系“师傅!我真是想跟你学习侦探的本事,哪怕打打下手也行呀。”
“反正说什么也不能叫我师傅,至于你能否学到东西就看你的悟性吧。”
汪凡无心与河矿通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随便搪塞两句后,便转移话题“咱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湖中之物到底是什么。”
一直在一旁观察湖边的王铁军说道“这要是有鱼网就好了,捞一网上来慢慢研究。”
“鱼网我船上有的噻!”
河矿通这才才想起他船上有鱼网,一拍手“你们等我一哈,我马上回来。”
说罢!就一头钻进芦苇地,直向江边去了。
不一会儿,拿着鱼网的河矿通兴冲冲地跑回来,随手一洒,过了片刻后就收网,只见网上挂着一网如小虾米一样的幼虫,不过这些奇怪的幼虫可比虾米长的瘆人得多。
乍一看就像枯叶卷起一般,如果不是它圆圆的头和尖尖的末端,以及一直挪动的身体,众人还真以为是卷起来的枯叶。
幼虫呈现枯黄色,肉眼看皮肤光滑,背面明显拱起,下颚的触须较短,身体呈半透明,一条白色如结晶体一样的东西隐约隐藏在体内,头的下方长有几支如脚一样的须。
“这是什么东西噻?尸体不会就是这些虫仔吃的吧?”
河矿通看着被网带上来,还挪动着的幼虫,一脸迷惑的问。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应该是龙虱的幼虫。”
王铁军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听他又道“我曾经在黑龙江的一次军事行动中,见过龙虱这种昆虫,所以多少了解一点。”
所谓龙虱是一种肉食昆虫,凶猛贪食,它们对食物是贪得无厌的,除了吃小鱼小虾,小虫以及小蝌蚪外,就连体积比自己大几倍的鱼类、蛙类也会去攻击捕食。
属于群食昆虫,一但猎物被咬伤,附近的龙虱闻到血腥就会一拥而上。
介绍完具体情况,为了更好的说明这些“吃货”的贪得无厌,王铁军便指着网里的幼虫,接着说“别看它们小小的,但是食性惊人,单只可以达到一个昼夜吃掉十多只蝌蚪。”
“那照你的意思就是说,这尸体就是这些龙虱幼虫吃的咯?”
老卫听到王铁军说到这里,忍不住好奇问。
王铁军看了大伙一眼,双眉一收,眼神开始出现疑或“我说不好,据我所知龙虱没有吃死尸的习性呀。”
说着便向汪凡投去咨询的眼神。
汪凡明白王铁军是想听听自己的看法。
汪凡觉得这些东西不是龙虱这么简单,因为龙虱他懂得,它们没办法在这么寒冷的环境下生存。
而这湖的温度起码也得零下,就如一个大冰箱一样,像龙虱这种正常生物是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
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这些幼虫跟龙虱有一定的联系不假,起码这幼虫跟龙虱的幼虫长的差不多,有点远亲的样子。
老卫问道“依我看,无论这些幼虫是什么,都脱离不了尸体被啃食的干系。”
在河矿通的带领下,很快!他们已经离水电站有了一小段距离。
这时走在第一个的河矿通突然停下脚步,转头问汪凡“哥子,你想想你昨晚是在哪儿被偷袭的,再走我们就走完了噻!”
汪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在他们眼前十米外,有一片长得有半人高的杂草。
而周边如河矿通所说,都布满了水井坑。
由于昨晚能见度太过有限,看不清楚周边的环境,只能依稀看见水电站的剪影,所以现在,想确认位置也只能通过水电站。
根据水电站的位置,汪凡又向前方半人高的杂草移了几步,正好发现侧后方有一个废弃的水井坑。
看这水井坑的宽度正好可以容下他,还有给双手撑开的多余空间。
汪凡回忆了一下昨晚的场景后,便确认这正是他昨晚被偷袭的位置。
现在位置是找到了,但找那被铁链锁住的不明黑物谈何容易,昨晚事出突然,加之浓雾蒙眼,汪凡都无法确定它是从哪个方位偷袭过来的!
“老汪!偷袭你的东西身上的铁链是否是固定的?”
王铁军问道。
汪凡陷入回忆,尽量从脑海中寻找不那么清晰的记忆片断,依稀记得不明黑物跃起的时候,铁链发出的声响是那种被固定时的声音。
于是说道“我记得应该是固定的。”
“如果是这样,那应该就在这周围,咱们找找看。”
众人一致认为这方法是可行的,于是便四散开来寻找铁链的踪迹。
可找了一遍,并没任何结果。
“老汪!你确定铁链是固定的吗?”
老卫刚又找完一遍,便有点要放弃的意思了。
“从不明黑物跃起时铁链所发出的声音来判断,应该是固定在地上的。”
这次汪凡的语气少了几分肯定,多了些猜测。
河矿通说道“哥子!应该是你记错了噻!不然怎么什么都找不到?”
一直看着汪凡身后,那片半人高杂草的王铁军说道,“或许老汪没记错!咱把这片杂草地给忘了,会不会就在这里头。”
其余三人经这么一提醒,这才意识到,他们确实忽略了身后的这片杂草地。
杂草生得非常密集,大型物体想进出明显不那么方便,所以他们先入为主,犯了主现意识错误,认为黑物不在里面。
“有枣没枣就看这一竿了,走!进去看看!”
说罢!汪凡便带头钻入草丛中。
这半人高的杂草地,面积可真不小,成条形状,从废弃水电站的边上连到昨晚汪凡与河矿通走小路来的方向。
河矿通告诉众人那个方向正是废弃水井坑结束的方向。
由于寻找范围较广,所以他们采取了“鬼*子进村”式的包围方式,全面展开搜索,四人各自找个方向进杂草地寻找。
由于没有不明生物的具体特征,只知道它被铁链锁住,所以他们主要是以找铁链着手。
老卫是从汪凡边上开始寻找,由于汪凡和王铁军是四人中个头最高的,杂草高度大概在他们两人的胸口偏下一点点。
老卫的身高仅次于汪凡,所以杂草已经到他脖子处了,河矿通是四人个最小的,草尖已经够到了他的嘴巴,不过终归是不影响视线。
搜捕一开始没有任何进展。
老卫突然拍掌叫喊起来,样子像极了以前在农村唤猫狗的样子。
看意思,他是想用声音吸引出那不明黑物,就在他叫到第二声时,突然草丛中响起铁链与杂草快速摩擦的声音。
汪凡和王铁军占着身高的优势,第一时间清楚的看见老卫侧后方,草丛内有东西正向他快速蹿去。
汪凡还没来不急提醒他,便先听他一声“啊”的惨叫,同时人也随之倒下。
我靠!
汪凡暗骂一声,与王铁军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了他倒下的位置。
只见一个看着像人,但又不确定是不是人的东西正压在老卫的身上,并对他进行疯狂地撕咬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汪凡右腿向上一甩,同时腰部配合发力,当既就施展开一个招翻身上马,骑上那货的背,紧接着用尽全力将重心向下一沉。
先不说汪凡练武多年发力有技巧,单就说他这一百八十斤的体重也不是盖的,跨下怪物一吃力,当既就五体投地趴下。
汪凡则打铁趁热,在它没起身之前用膝盖压住它的腰部,使其无法发力。
彻底压住目标后,汪凡心中不由暗喜,心道“你这妖孽,老子还拿不下你了是吧?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话音未落,已经抡起了拳头照对方侧脸来了两拳,先将其打蒙,好将它翻过身来,一窥庐山真面目。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哪是动物,分明就是一个人。
一个骨瘦如柴的人,不过此人长的甚是恐怖,披头散发不说,一件破旧不堪的衣服下的皮肤,长满浓包。
而且双眸布满血丝,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牙齿发黄到像几百年不曾刷过牙般,奇臭无比。
更奇怪的还得说是他的脸、手,以及身上,有多处长着又长又浓的黑毛。
乍这么一看,汪凡还以为是没有进化完全的野人。
汪凡被此人的模样吓到,不由怔了一下,使其钻了个空,拼了命的从汪凡身体下挣脱,还险些逃走。
不过还好汪凡反应有够快,在他刚脱身时,立马用手臂从背后把他的脖子夹住,双腿盘上他几乎前肚贴后背的腰。
这时王铁军已经赶到。
他见汪凡怀里正嗷嗷直叫的怪人,也是着实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我草!这……这是人?还是动物?”
“甭管是什么鬼了!我……我说王司令!你能不能先把他打晕了再说?”
此怪人力大无穷,在汪凡怀里玩命地挣扎。
汪凡只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便一边抱得更紧,一边补充一句“麻利的,我快撑不住了。”
在这种节骨眼上,王铁军自然不会像薛文化那样,婆婆妈妈爱和他吵嘴,而是雷厉风行,一拳就往人家太阳穴上抡。
就这么一拳,汪凡怀里的怪人当场晕了过去。
“我靠!王司令你够狠的,照人太阳穴打,不怕打死他吗?”
汪凡见王铁军下手毫不马虎,干净利落,便调侃他两句。
王铁军则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俩人正聊着,河矿通和狼狈不堪的老卫也随之赶了过来。
不出所料,河矿通一见晕倒的怪男就大吃一惊,满脸疑或和好奇的问“这人……”。
不过他刚说出口就感觉不对,立马改口“不对!这……这货它是人不?”
“是!也不是。”
汪凡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
“什么意思?”河矿通问。
汪凡没回答他,因为他发现老卫看这怪男的眼神不寻常,就像看熟人一样的眼神。
“老卫!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汪凡以试探性的口吻试了一下老卫。
“实不相瞒!这人我认识,找他都找很久了,他叫王志成。”
哦!原来这个家伙叫王志成……什么!他叫王志成?!
汪凡脑中顿时闪过灵光,人像被触电一般,噌的一下就激动得从草地里蹿起身来。
老卫见汪凡反应过大,一脸疑惑问道“怎么!老汪你认识王志成?”
怎么会不认识,几个月前,汪凡和薛文化在大欧鲁龙山庄时,曾从何豪辉口中得知一个信息。
那便是王志成是欧鲁山庄,西南高原分会的会长,何豪辉说他一年前便失踪了,谁曾想会在这遇见他,而且还成这鬼样子了。
老卫说道“没错!王志成确实有这一层身份,而且据我了解,这王志成跟在冰湖死去的郑东一样,都是这个废弃水电站的投资者,郑东失踪的一个月后他也莫名失踪了。”
只听汪凡说道:“这人是中了蛊术中一种叫犬蛊的蛊毒。”
犬蛊!为苗族蛊术之一,其练法复杂繁琐。
根说是先找一头刚满月的恶狗饲养起来,每日喂其毒药十余种,每次药量少许,以免毒死。
待恶狗长到一岁时,会因毒性过强,而毒发身亡,随后用蛭放至死恶狗体内吸食毒血。
等到蛭的卵产于恶狗体内,经过长时日,蛭卵成蛆,便开始蚕食恶狗的腐肉,直至吃完,蛆没有食物便开始自相残杀。
最后可以存活下来的蛆长成后就不是简单的蛭,而是成为犬蛊的苗虫。
汪凡说着,停顿了一下,用眼睛瞟了一下众人的脸色。
可谓是一个比一个难看,但是都表示出相信无疑的神色。
他心中多少得到点满足感,便接着说“苗虫到后期,要练成犬蛊,那就是一种苗族鬼草婆独传的秘方,这方面我就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练成的了,毕竟这是古苗族鬼草婆秘传之术,从不外泄,现在基本也已经失传,早已无从考察了。”
老卫听到这里,用不解的眼神看汪凡一眼“就算你刚刚说的犬蛊是真,那你怎么断定这王志成就是中了犬蛊?”
汪凡说道“老卫局你别急,我一一解释给你听。”
说罢!汪凡将晕倒的王志成搬正,让他面对众人们平躺,然后开解说“中犬蛊之人,有几大特征,初中犬蛊时会出现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后期就会开始持续高烧不退,油米不进,双眼充血丝,身上开始长黑毛,情绪爆燥,见东西就控制不住想撕咬,而你们看看这王志成是不是都有以上特征。”
汪凡刚一说完,他们三人都纷纷根据他说的特征,去把王志成端详一番。
老卫摸了摸王志成的身体,惊讶道“这身体真的很烫呀。”
“难怪他柴瘦如骨,而且还用臂粗的大铁链锁着,原来是因为中了犬蛊!”
河矿通说着,就把身体靠近王志成的嘴巴,用力嗅了一下,随后就哇哇大叫起来!
“哇!真的好臭噻!”
说着还作了干呕的动作。
汪凡拍了一下河矿通的头“你丫傻呀!还真去闻。”
“嘻嘻!”河矿通憨笑着“你不说口腥么,我这是实践学习。”
老卫疑惑说道“老汪!你怎么懂得这些?看来我以前对你的认知太片面了,你这外篇独立队的队长,还真有两把刷子,不仅会观影辨人,画像还画得好,而且还懂这种歪门邪道,哎呀!真是了得呀。”
汪凡见老卫还能开自己玩笑,心中稍稍有了一丝欣慰,这说明他只要不查案子,其它方面还是正常的,并没被那次经历彻底搞垮。
汪凡当既也开起玩笑来“看你说得!俺老汪本事可大大的多,你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不是咱吹,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谦虚!”
老卫摇头笑道“你这也太谦虚了吧!千万别太谦虚了!否则把我闪得不轻呀!”
汪凡也笑了出来,说道“那我就不谦虚了!说出我的看法和建议了。”
“快说吧!别憋坏了!”
老卫笑道。
闲扯两句后,汪凡建议把王志成搬回局里,肯定对他们查案有帮助。
老卫说道“我也正有此意!”
汪凡之所以要把不人不鬼的王志成搬回去,除了人道主义外。
还有就是因为,他发现王志成脖子处,有很多被铁链勒过的伤痕,且伤痕都呈一横和等于号的形状,这样的痕迹在昨晚水电站里二楼店家红人的尸体脖子处也有。
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了。
昨晚汪凡也没明白是什么勒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让人用铁链勒死后,才把尸体吊起来。
至于凶手把尸体吊起来的用意是什么?
汪凡目前还没搞懂。
不过冰湖那死得只剩骨架的郑东,和店家红人的尸体,以及中了犬蛊的王志成,三人的共同点都是有被铁链勒过的迹象,这一定不是巧合,这种联系是有隐情的,也能是他们破案的线索。
王铁军听罢说道“会不会是这种情况,凶手就在你的身边关注着你,所以他了解你的一举一动。”
“如果说凶手就在我身边这点成立,那会是谁?河矿通?哈儿?”
汪凡说到这里,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性,又道“也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凶手并不是在我身边,而是研究过我这个人,所以明白我的思路轨迹,这才可以事事走在我前面。”
可是当汪凡与王铁军以“身边人”以及“熟悉汪凡的人”的这两个条件去反推时。
发现并没有哪个特定的人有条件和动机去作案。
老卫听这两人讨论了半天,依然没结果,便建议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想明白的,别让它干扰,我建议你们还是先看看地形,看能不能有新的线索。”
在刑侦方面,在场三位的,老卫算是“老人”了,临场经验最为丰富,尽管现在心理有创伤,无法深入研究案情,但并不影响其经验。
所以对于他的提议汪凡与王铁军是没有异议的。
在大白天的情况下,再以这样的高度看冰湖和那片芦苇地几乎一览无遗。
这样开阔的视野,立马令汪凡发现芦苇地不对劲,布局特别的奇怪,和冰湖一样,不像是自然生长的,更像是人工栽植的。
看着这布局好像在画什么图?但具体是什么?汪凡一时半会儿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咦!你们过来看!”
正当汪凡和老卫全神贯注观察芦苇地时,王铁军这边好似有什么发现,突然叫来他们。
汪凡见他蹲在原来尸体吊起的位置下,好像有什么发现,便用手机给芦苇地拍了张照片,然后走了过去。
“怎么了?”汪凡问。
“这地上有脚印!”
王铁军刚说出口,汪凡便补充一句“这是昨晚凶手留下来的。”
“我以前当特种兵时,学会一个本领,可以通过脚印判断人的身高和体重。”
王铁军说着,便用手指去测量脚印大小,再看脚印深度,随后说道“看来这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间,体重应该在80公斤上下,而且你们看这脚印一深一浅的,应该还是个瘸子。”
老卫微微点头说道“忠义!你这个发现很重要!”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凶手有可能跟死者认识。”
王铁军在分析脚印时,汪凡突然想起来,昨晚他与河矿通分析出来的问题。
老卫一听这话,觉得这也是个很重要的线索,立马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说到这里,想到什么,当既补充道“可别再说什么没来由的直觉了。”
“这还真不是直觉!有理有据!”
说罢,汪凡就准备把昨晚他拍下死者眼神的照片给老卫和看。
但老卫一见他又拿手机,便知道要翻尸体照片,立马别过头去,并说道“哎呀!老汪你成心的吧!别翻照片了,直接说你的结论。”
汪凡这才反应过来,对呀!老卫现在有心病,看不了尸体。
汪凡把昨晚的结论告诉他们,俩人听后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老卫说道“老汪!半年前前我就说了,你小子是捧刑警饭碗的料,如果你可以为人民服务,为警*局效力,那社会岂不是更多一份安全少一份危险。”
汪凡立马回应道“老卫!你现在是不是还负责招聘办?怎么老爱挖人?我实事求是的说,就我这种的性格,要真去吃公*务员的饭碗,估计就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我进去没几天就被规矩活活搞疯了,要么就是上头能被我的脾气给活活气死。”
“得!我就这么一说!你怎么还认真了!”
老卫见汪凡态度认真起来,无奈笑了笑后又道“行啦!说笑的,抓紧时间堪称现场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遗落的。”
汪凡说道“老卫!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河矿镇属盘地地形,下沉气流不易扩散,增温快,一到夏季,整个盘地就如正烧着火的炉灶,热得让怀疑人生。
王铁军从小长在冰天雪地,早受不了,脱去早已被汗水打湿的t恤,露出他那多处是伤,有形有线,如西方大卫雕塑一样的身材。
他打开空调,一屁股坐汪凡对面,这才说道“也真是,那哈儿真的挺吓人,乍一看还真是面目全非。”
汪凡也早已脱去湿了一大片的t恤,站在空调出风口下,说道“听通跟我说,他以前经历过一场火灾,差点丧命,虽然命捡回来了,但是脸就此毁容了,而且智商有点问题,基本上就是低能儿。”
王铁军听后,喃喃自语“哦!难怪!”
“你小子转移话题呢?”说着,汪凡点上一支烟“你还没说呢,你刚刚干嘛老盯着人家看?”
王铁军没直接回答汪凡,只是把自己的鞋拿过来,指着鞋上的泥问他“发现问题没?”
汪凡深吸一口烟,调侃道“有!你丫神经病,刚刚自己用手把泥沫鞋上了,问你干嘛你又不说。”
王铁军见汪凡没正形,认真说道“没和你开玩笑,你好好看看这泥的特别之处,它干的是不是比较慢?而且干了以后和普通泥有什么区别?”
还真别说,被王铁军这么一提醒,汪凡才发现这泥确实干的慢,而且干了以后呈现灰白色,并且还能粘在鞋上。
这种泥叫黑泥,汪凡以前学美术时,搞过一段时间的雕塑,那会儿可没少接触这黑泥。
黑泥的特点是可塑性高,所以不容易开裂,不像普通泥那么容易开裂,而且虽然它吸收热量多,但是散热少,所以保湿性好,不容易干,再者它粘性特别好,一旦粘在物体上,只要不刻意去取,它就不容易掉落。
汪凡伸手从王铁军鞋上捏了一点泥在手指上搓了搓,还没完全干,再一次确定了是黑泥。
王铁军见他看出这泥是黑泥后,接着说“知道昨天你回来以后,我除了在你的鞋上看见这黑泥外,还在谁鞋上看见吗?”
“谁?”
汪凡预感到什么,稍微有点激动!
“河矿通和哈儿!”
王铁军一字一顿的说出口,接着又道“而且我也观察过了,废弃水电站那边,我们走过的地方就只有冰湖的岸边有这黑泥,这说明什么?!”
“我靠!说明他俩昨晚也在冰湖出现过。”
汪凡深吸一口烟,眉头微皱“河矿通他昨晚是与我一起出现在冰湖的,鞋上有泥是正常的。”
王铁军说道“可问题就在这,你知道么,我观察过了,河矿通的鞋上的黑泥分两层,虽然我没用手摸,但是看色泽,他底上一层的黑泥跟你昨晚鞋上的色泽一样。
也就是你俩追脚印到湖边时粘上的,但是下一层的黑泥明显就是比较早一点粘到的,这就说明他在你们之前已经去过一次冰湖了,那他能去干嘛?”
王铁军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汪凡了,昨晚自己与河矿通在水电站确实有分开一段时间,而且再碰面时,又是在水电站里。
不过当时河矿通解释说,是因为跟踪一个黑影才会在水电站与汪凡碰面。
现在看来,这个说词好像并不牢靠。
而且就像王铁军说的,凶手之所以能一直了解汪凡的动态,赶在汪凡前面行动,皆有可能就是汪凡身边的人。
王铁年接着说“还有一点,哈儿身高一米八左右,河矿通的身高又在一米七七左右,俩人又都比较魁梧,这都符合留下脚印的主人身高和体重的特点。”
听到这,汪凡不由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话到一半,又故意把问题反抛给对方。
“不好说,虽然我不敢说凶手是不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但是我敢断定他俩有鬼。”
“哥!瞧你说的!那破地方怎么可能有宝贝!”河矿通说道。
半年前,汪凡跟着吴兰兰一起破案,也从她身上学了不少实战经验,其中之一就包括观察微表情。
微表情亦称瞬间闪现的面部表情,它能揭示人的真实感情和情绪。
河矿通在说这话时,手不自禁去摸了摸鼻子,这代表他掩饰了某些内容,也就是撒谎。
这说明水电站或许真的隐藏了什么宝贝?
不过今次汪凡的目的不是这个,所以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况且物极必反,把对方逼急了不见得是好事。
汪凡提起手中的袋子,说道“不去哪,看天气热,给你和哈儿买了点冰西瓜和饮料。”
“呦!哥!搞那么客气,这都不好意思噻!”
河矿通嬉皮笑脸,嘴上客客气气,可手上动作是丝毫不客气,接过汪凡手里的东西“那就谢谢哥了!你对徒儿可真好。”
“再说你是我徒弟,我就不给你脸咯!”说着,汪凡把西瓜和饮料各拿一份给一直在边上歪头流着口水,又傻乐的哈儿。
哈儿一开始不敢要,还是汪凡硬塞给他,他才收下,并且对汪凡指手画脚地比划了一通。
“宗通!哈儿说什么呢?”
王铁军不明白哈儿比划什么,便向狼吞虎咽吃着西瓜的河矿通求解。
河矿通抹了一把快流到衣服上的西瓜汁,嘴里还忙活着,呜呜噜噜说道“哦!哈儿在说你俩是好人,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他在谢谢你们呢!”
说罢!还不忘强调“兵王!以后别叫我宗通,像师……不对!像哥一样叫我通就好了。”
汪凡和王铁军看了一眼正在对他们歪头比划大拇指的哈儿,登时一股心酸涌上两人心头。
汪凡抿嘴一笑,看着哈儿又傻又可怜的模样,一时悲从中来,便拍了拍着他的肩膀“谢什么!都是哥们,快吃吧,不够还有。”
语毕,就坐在河矿通船上,从袋子的底层捞了两瓶冰啤酒出来,准备抛一瓶给王铁军。
还没出手,王铁军阻止道“老汪!你懂我的,我白天不喝酒。”
“天气这么热,喝一瓶没事儿。”
“还是算了,我没这习惯,晚上陪你喝。”
王铁军依然坚持原则。
汪凡明白他身为狙击手,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
其实汪凡平时也没大白天喝酒的习惯,但是这天实在是热的有点不像话了,他必须用瓶冰镇啤酒来表示“阿q精神”式的反抗。
河矿通看着汪凡手中的冰啤酒嘴馋,吵吵着也给他来一瓶。
“哥!你看大白天你一个人喝两瓶都寂寞噻,给我也来一瓶,我陪你。”
“去去去!”
汪凡一边开酒一边说“陪什么陪,你一会儿还要开船,不能酒驾。”
河矿通一脸堆笑“说笑噻!我这开的是船又不是车,还谈什么酒驾不酒驾的噻,你说是的不?哥!”
“少废话,开船喝酒也是酒驾,小心我打电话叫老卫过来抓你。”
说着,汪凡痛饮一口,便直入主题“通!跟我们讲讲有关于那废弃水电站的事。”
河矿通不说,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汪凡的冰啤,看样子是不给酒,还不说的架势。
“哥!老子有故事,你有得酒没得?”
“臭小子!”
汪凡无奈笑一声,就把酒给他,并赠送一支烟,给他点上时说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的故事要不是一五一十的话,小心我削你。”
“哥!你就放心么,我的故事绝对是原版的噻,当时卫所还是渝州刑警在负责案子时,每次都是搭我的船,你们想听哪部分。”
汪凡说道“从头讲吧!”
河矿通喝着酒抽着烟,故事绘声绘色就了讲起来。
“说起那水电站的事,那也得有段时间了,大概是前年开春之时,记得那年我像平常一样在这里等生意,突然来了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一个个穿金戴银的,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
听了河矿通的讲述后。
汪凡认为水电站的背后一定大有文章。
但是由于考虑到现在河矿通和哈儿已经列为嫌疑对象,所以汪凡也没在众人面前讨论,听完故事就闪人了。
不过在离开前,汪凡突然想起老卫的事,便问河矿通,知不知道半年前老卫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导致他现在这副模样?
河矿通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噻,但据小道消息说,是卫所的未婚妻因为这案件死了,卫所报仇心切,对犯罪嫌疑人动用了点小手段,犯下大错,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
小道消息也便是道听途说,这其中可信度必然要打折,所以汪凡也没太当一回事,便与王铁军离开了。
离开时正是傍晚时分,古镇西边尽头的青砖黛瓦不知不觉被夕阳染了色,立时变得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走在石道上,王铁军问汪凡“你觉得这会不会是报复谋杀?”
“什么?”
汪凡愣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店家红人的死?”
“嗯!”王铁军说出了他的看法“你刚刚不是告诉我哈儿的脸之所以会面目全非,是因为一场火灾么,而郭镇长的死也是因为火灾,你不觉得这巧的有点不合理吗?”
“你的意思是说哈儿是那场火灾的幸存者,现在回来报仇了,是吗?”
王铁军问“不然呢?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汪凡沉默片刻,点上一支烟,没正面回答,只是说道“疑点太多了,吴兰兰以前跟我说过,如果一桩案子疑点太多,那每个疑点必然是环环相扣的,必须把每个环节都梳理清楚,真相自然会大白,我认为这案子与欧鲁山庄脱不了干系,所以应该没那么简单!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王铁军眉头一皱,又道“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通在说谎?为自己辩护。”
汪凡说“说不说谎我们先不说,就先当他说的都是真的,这里面也是疑点重重,你想想,为什么水电站的人只让郭镇长一个人进去谈判?这里面就有问题。
疑点二,郭镇长最后一次去谈判怎么去了足足两个月才回来?按理说他应该很不受水电站老板的欢迎,可是他却可以在里面谈判两个月之久,谈判国家*大事吗?这件事情本身就大有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王志成为什么中蛊?是什么时候中的蛊?”
王铁军接话说道“第三个问题我也想过,一开始我想的是,会不会是与水电站背后隐藏着某种秘密有关?可是后来我自己就推翻了这个猜测,因为那个水电站就巴掌大的地,咱也检查过了,空空如也。”
说完,又补充一句“你怎么看?”
汪凡长长的叹一大口气“我没怎么看,我只知道我现在脑子快爆炸了,疑点太多。”
正聊到这,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
闻声望去,原来是古镇在搞娱乐活动。
只见舞台上一个歌手正扯着他的烟喉嗓在练习摇滚,歌曲听着感觉还可以,于是汪凡顺口就问王铁军“王司令!晓得他在唱什么不?”
“老汪!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部队呆久了,就被时代抛弃了?”
王铁军自信一笑,“我没那么out,这不就是汪*峰的《彼岸》么。”
“呵呵!不好意思!是小弟我认知狭隘了!”
汪凡笑着应道,不过马上笑容就僵在脸上。
彼岸!?彼岸花?!
王铁军说出歌名的瞬间,汪凡如当头一棒,不由喃喃自语道“彼岸花!老王!是彼岸花!对!就是它。”
王铁军以更正的口吻说“什么彼岸花,那叫彼岸。”
“不不不!”
汪凡已经开始激动了“老王!我说的是水电站边上的那奇怪植物,我想起来了,那是彼岸花,只是它还没开花所以我才没认出来。”
向来雷厉风行的王铁军突然来了句“这不简单么!走,咱们看看去不就知道了。”
说罢就拉着汪凡要向渡口走去。
汪凡也不是闲得住的人,说走就走,于是两人辗转又到了渡口。
河矿通远远的从船上跑到汪凡身边,神神秘秘说道“哥子!又准备去水电站?”
“对!马上出发!”
“唉!不行噻!刚刚派出所的特别来跟我交代了,水电站是命案现场,闲杂人等不得去了噻!”
听了河矿通的话,汪凡觉得诧异,说道“怎么可能!老卫还让我帮他查案,你不也听见了。”
“所以噻!我也觉得奇怪,要不你打电话问卫所噻!”
现在看来,河矿通确实有问题,他好像比谁都关心水电站的命案,无利不起早,这小子得留意。
汪凡心中不由嘀咕一下,便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卫打电话,可还没打,便先见到通知栏里有老卫发来的信息,汪凡打开查开,信息如下:
“老汪!打你电话怎么没接?水电站命案定与半年前的案子相关,我向上级汇报以后,市刑侦队已接手,我现回到市局开会,上级决策暂时不明,水电站的事你暂时先别插手了。”
看罢信息,汪凡当既回了电话过去,可是老卫挂了,想来应该是在开会。
事已至此,汪凡与王铁军只好打道回府。
汪凡几乎一夜未眠,心心念念水电站的事,他已经预判水电站下肯定有墓。
转天中午,汪凡与王铁军吃过午餐,汪凡手机来了信息。
是老卫发来的,信息是让汪凡马上去他发来的位置找他,看样子有要事要公布了。
汪凡与王铁军马不停蹄就赶了过去。
老卫约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在古镇里的一家茶馆,两人来到老卫订好的包厢,一进门,只见老一人在喝茶,但是他对面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
“卫局!你还约了谁呀?”汪凡问道。
“来啦!坐!”
老卫此次的精神状态,明显比上次见面时好太多了,招呼汪凡他们坐的同时应道“市刑侦队派专家下来了,这次对我们破案肯定是如虎添翼。”
汪凡与王铁军就坐的时候,都选择老卫的边上。
汪凡正准备一屁股坐下时,王铁军马上出手阻止“老汪,你的位置在对面。”
“一边去!这种桃花运给你就好。”
说罢汪凡轻轻推开他,又准备坐下时,王铁军直接拉住他,一下就抢在汪凡前面,一屁股坐在老卫边上。
还戏言道“汪大帅哥,不要谢我,和美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就给你了。”
老卫见状后,呵呵一笑,以试探性的口吻问道“你们俩是怎么知道来的是位女性的?”
汪凡无奈的坐在他俩对面,抿嘴一笑,看着老卫,自我调侃道“老卫!你真以为独立队的队长是吃干饭的?肯定得有两把刷子呀。”
说着便把只有半杯茶的杯子转了一面,对老卫说道“你看!这杯子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口红印。”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而且刚刚一进包厢,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是女人的香水味,而且我断定这女的才刚离开,八成是去洗手间了。”
说罢汪凡自信一笑。
老卫表示饶有兴致的神情,推了推眼镜,笑道“哦!这么神!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汪凡笑着说“很简单,刚刚我坐下来时用手感受了一下这个位置,还有余温,这就说明她才离开不多久,至于去洗手间我也是猜的,因为我刚刚进来时看了一下,这茶馆每一桌没人坐的桌子上的纸巾盒的第一张纸巾都有折一个三角形,而我们这一桌的纸巾盒第一张没有,这也说明纸巾有人抽过。
我也看了一下,卫局你手上没纸巾,垃圾桶里也没有,再加上女人上洗手间的习惯都会带纸巾,所以咯!答案不是很明显了么。”
为了破水电站案与打击姆蚩组织,渝州警方与滇江警方联手组成专案组。
虽然人数不多,但从人员架构上,说明其重视程度,毕竟命案必破,从来不是挂在嘴上说说的。
这边四人正聊着天,推拉门再一次被推开,只见两人走了进来,两人体形有较大的反差,一个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另一个则是精瘦干炼的模样。
两人都是干炼的短发,虽然身穿便服,但汪凡一眼就看出是警察,除了两人精气神外,还有一点很重要,那便是精瘦干炼的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滇江刑警刘勇。
“唉!这不是汪凡哥吗?你怎么在这?”
刘勇一看见汪凡,显得有些激动与惊讶。
“阿勇!好久不见!”汪凡立马起身与他握手,“唉!别提了,这说起来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吴队!老学长来报道了!”
那个彪形大汉看见吴兰兰便啪的一个敬礼。
“李队!到啦!快座!”
吴兰兰说罢,彪形大汉便大马金刀座下“唉!兰兰!这期间就别叫我李队了,咱都是一个学校的,那么客气干啥噻,就叫我老李吧!”
汪凡一下就被搞糊涂了,可以明确一点的是,吴兰兰与这叫老李的肯定都是华濮政法大学刑侦系毕业的,而且这个性格直爽的大汉应该是吴兰兰的学长,不过吴兰兰为什么叫他队长,这就有点蒙了。
“老卫!不是我说你噻!怎么办公的地方都不准备一下,在这种地方谈案子都不方便噻!”
老李瓮声瓮气质问着老卫!
老卫推了一下眼镜,说道“他们两个不是警察到所里毕竟多有不便,没事!就在这里谈!清静又安全!”
“啥子噻!这两个不是警察?!”
老李真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只听他又道“不是警察在这里搞哪样噻?”
汪凡满脸的尴尬,实不相瞒!他都想好主动与对方握手并且自我介绍来着,谁他娘的曾想是这么一出。
“汪凡!忠义!你们别介意,老李就是这么个人,心直口快,但没其他意思。”
吴兰兰太了解汪凡的脾气了,立马出言解释。
紧跟着是老卫也说道“就是!别理他,他以前在队里的外号叫李臭嘴,就这个德行,但人是热心肠。”
王铁军面不改色,也不知道是不屑,还是无所谓。
反倒是汪凡座不住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走就是了,说得好像自己不会查案似的。
但转念一想,考虑到要支持吴兰兰的工作,不能让她为难,这才强制按下脾气,勉强挤出个笑容来。
吴兰兰见汪凡没发作,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随后对老李说道“老李!我正式通知你一声,汪凡是我朋友,同时也是我的特情,你说话别直来直去的。”
老李大大咧咧说道“我不敢打包票,你们知道噻,老子嘴臭,但是我尽量噻!”
“好了!闲言少叙,咱们还是讨论一下案情吧!”
吴兰兰说道。
她此次前来,还是带了一些消息过来,的。
听她讲述后,众人才知原来滇江警方早就盯上王志成和郑东等人,他们都是有前科的,同时也都是西南片区闽商协会的成员,长年在滇黔蜀活动。
最早以盗墓发家,这伙人行事谨慎,心思缜密,又具备较高的反侦察能力,因此警方这半年来一直没找到足够的证据,所以才没能把他们拘捕。
两年前,他们几个在河矿镇这里投资了一所水电站,吴兰兰坚信这个水电站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们借着水电站的幌子,在背地里搞了一些非法勾当,至于这背后到底在干嘛,吴兰兰至今也没搞明白。
听到这里,汪凡马上脱口而出“他们肯定是……”
老李立马瓮声瓮气说道“兰兰说的是噻!搞清楚这个明爷是谁或许就是打通水电站命案的关键噻。”
刘勇也说道“可问题是从哪里入手查这个明爷,两年前的档案我们都看完了,没有一点关于这个明爷的线索。”
“唉!王志成本来是个突破口,可惜他现在疯疯癫癫,不人不鬼的,肯定没办法问话。”
老卫说到这里,一时气愤,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又道“老汪!你看得出他是中蛊,那一定也会解吧?”
汪凡说道“老卫!这事先放一边,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说,这个明爷或许我知道是谁!”
汪凡刚说到这里,所有人犹如被施了定身术,全都一动不动看向他。
又听汪凡说道“我还真不是瞎说,差不多半个月前左右吧,我在鲤州酒吧与一个富二代起了冲突,你们说巧不巧,这个富二代的老子就是倒卖明器起家的,而且曾经也用过明爷这个外号。”
“确有此事?”
吴兰兰明显有点激动了。
汪凡说道“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呀。”
原来在汪凡没去京州之前,在鲤州酒吧与一个外号叫邓少的富二代起冲突,当时是他一个曾经武校的好兄弟帮忙调合的。
从汪凡那个好兄弟口中得知,邓少的爸爸是全国总闽商协会的会长,祖上是地主人家,有的是钱,鲤州中山路的地早些时候都是邓少祖爷的,所以邓少的父亲以前也是富二代。
不过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正所谓富不过三代,人生有两毒,沾上毁前途,这两毒就是赌跟毒,偏偏邓少爸爸给染上了赌,把家产都败得差不多了,又赶上文革,他家给抄了。
插队时,邓少的爸爸去的是中部地区一带,那一片古墓多,有时种地都能刨出些瓶瓶罐罐来,全都是些陪葬品。
当地村民见那些古玩见得多了,就不稀奇了,又加上地处偏僻,信息特别封闭,所以那些农民没把那些古玩当回事。
但邓少的爸爸是从鲤州过去插队的,自然懂这些东西在城里值钱,所以他爸就在动荡结束以后,便回去原来插队的地方,低价收购那些古董,再高价出售,这一来二回的就翻身了。
再后来就用这笔钱做起了大规模的古董和房地产生意,商海沉浮几十年,算是拼出一条富贵大道。
而这个邓少的爸爸当时所用的外号就叫明爷,不过至于叫什么?住那?汪凡就不清楚了,他当时也没在意,就没详细问。
老李问 “他儿子叫什么?可以通过他儿子查到老子噻。”
汪凡刚要开口告知,忽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邓少叫什么,便说道“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随后他便给自己那外号叫黑仔的兄弟打电话,可惜没接通,再三打了依然如此,便放弃了。
吴兰兰说道“这个明爷是关键人物,汪凡!你要继续跟进,不行晚点继续打电话。”
汪凡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ok!不过我个人认为,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去水电站再察一察,我总感觉水电站下的古墓一定对我们破案有帮助,因为从水电站的建起,到投资者的利益关系破碎,这都是因这古墓而起,所以这古墓肯定不简单,当然!前题是有古墓的话。”
老卫不同意汪凡的主意,而是提出他的看法,只听他说“现在天已经擦黑了,等我们到那边时天都黑透了,能察什么?要不咱明天一早再去如何?”
“不不不!”汪凡连忙反驳“老卫,这点你就不懂了,古墓可不是瞎找就能找着的,它可关系到风水,而这风水离不开天文地理,我看了,恰是今晚晴天有星象,更有利我找古墓的位置。”
听罢的老卫立马是一脸质疑的表情,问道“老汪!你啥子时候会看风水噻?”
在未婚妻失踪一个月后,老卫在一次扫黑行动中抓获了几名犯罪分子。
其中有一个便是河矿镇的人,而无巧不成书的是,他和当时纵火的那五名潜逃犯居然还有深交。
老卫认为未婚妻的失踪百分百与水电站命案脱不了干系,寻妻心却的他便对那名罪犯动了点手脚,上了点小手段。
虽然违规违法,但还真从罪犯口中问出点东西来。
据犯罪分子口述,先前他在水电站下游的一处回水沱发现一具女尸,重点是女尸身穿警*服。
老卫按地址找去,果然发现一具身穿警*服的女尸还泡在江面的回水沱处,尸体长期浸泡在水中早已浮肿得不成人样,加之女尸面部出现了溃烂,整个脸已然面目全非,恐怖至极,老卫当场就大吐了起来。
按理说他一个老刑警见的尸体不少,本应该不至于被吓吐,可奈何眼前这恐怖至极的女尸是自己心爱的未婚妻,也是从那时起,老卫的心理便出现了问题,一旦一接触命案,脑中就会出现自己未婚妻那恐怖的面容,特别是看见命案中的尸体,必会心理反应而呕吐起来。
听到这里汪凡与王铁军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汪凡给老卫看店家红人尸体的照片时,他当场就哇哇大吐起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同时汪凡也更坚定水电站下有墓的这个判断。
因为经法医验尸后,发现老卫未婚妻身体出现溃烂与当时水电站下游村民的症状一样,都是被某种病毒感染,换言之,也是中了尸毒。
虽然汪凡没有证据证明,但这个直觉非常强烈,同时他也非常坚信自己这个判断。
对于老卫的经历,汪凡不由感到同情,心中更是没来由就冒出苏轼的诗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或许诗中所表达出的那种丧妻之痛,老卫是刻骨铭心的。
王铁军内心也起了波澜,但表面情绪还算平静,问道“那他被调到河矿镇来做代理所长的原因就是因为对那个罪犯上了手段?”
汪凡气愤说道“不是我说!就那种情况下,但凡是有点血性的大老爷们都会上手段,说不好听的,打死他都算了客气的了。”
吴兰兰当既白汪凡一眼,说道“看来还是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汪凡!不是我说你,到现在急脾气还没改呢!”
“不是我吹!就我这脾气,这辈子决计改不了!”
吴兰兰又白汪凡一眼, 说道“老卫被调过来是因为他动手扇了罪犯一巴子,他始终认为那个罪犯出现在水电站下游的回水沱本身就有问题,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在审讯过程中,警*察打罪犯那是很严重的,老卫还能保住警*服那完全是领导惜才,这才给他调来,而不是开除!”
汪凡气偾地用拳头砸了一下船板,骂道“我草!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呀!”
“没办法!警*察本来就是一个苦差事,不过做为法律的捍卫者,本就应该遵守法律,否则这社会不就乱套了。”
吴兰兰说罢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老卫真的是挺可怜的!”
“那调查结果呢?那个罪犯到底和老卫未婚妻的死有没有关系?或者说,与水电站命案有没有关系?”汪凡问道。
吴兰兰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当时渝州刑警的调查结果是与他没关系。”
汪凡骂道“他妈的!我们必须帮老卫把凶手揪出来,给他报这个仇。”
“这是必须的!”
吴兰兰与王铁军异口同声说道,吴兰兰随后补充道“不过所有一切行为都不能触犯法律。”
船夫是一位陌生人,在他面前汪凡他们也不便太深入的聊案子,三人便默契的结束了交谈。
王铁军虽然把吴兰兰脖子上的蛊虫拍走,但由于他自己也身处险境,也没办法太多关照吴兰兰。
吴兰兰这边才刚受伤,耳边就传来船夫那粗犷的汉子声音,只听他大骂“我日你个先人板板,这是啥子虫么?咬得这么痛噻。”
闻声汪凡转头一看!只见已经有好几只龙虱蛊爬到船夫的身上,在没有着衣的肉躯上大肆开荤起来。
汪凡本想冲上去帮忙,但转念一想,还是以大局为重,只有断了这些准备大开杀戒的龙虱蛊的路,才可以救大伙于水火之中。
他没有多犹豫,当既把上衣的t恤脱下,去拍扫那些占领油桶的龙虱蛊。
在拍打的过程中,汪凡已经感觉到自己赤裸裸,豪无防御的背部遭到蛊虫的攻击。
这已经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便没多去理会,只是随手胡乱拍去。
据《撼龙.广地》虫蛊篇中记载,龙虱蛊不等同于其它蛊虫,它只会对感应得到体温的活物,或部位下手,所以有衣服遮挡的部位它们下不了手。
背部一遭到攻击后,汪凡便更加着急,胡乱地拍起油桶上的龙虱蛊,以驱赶它们。
可是拍走后又立马有替补的涌上,这些货就像赶不走的苍蝇般,来来回回,永无止尽。
不知不觉间,汪凡的裤管上不知何时,居然也爬上了一些龙虱蛊,它们正一寸一寸地向汪凡赤裸的上半身爬去。
见状汪凡心一横,也顾不了许多了,伸手就去抓起还有残留几只龙虱蛊的油桶,拔去盖子,便在船沿的江面上开始洒倒汽油。
由于这个动作腾不出手去顾及爬到手背上的龙虱蛊,只能咬着牙,眼睁睁看着这些小东西在自己手上肆无忌惮地大开杀戒。
王铁军见状,立马跑过来,助他一臂之力,才刚赶走汪凡手上的龙虱蛊。
而他也因为分心,让龙虱蛊钻了空,也中了一口。
汪凡见油已经倒得差不多,随手甩去油桶,掏出一支烟点燃后,就丢进布满油的江面上,火苗一接触到汽油,就如火星撞击地球,大火立马瞬间燃开,熊熊火势把船的四周围成一个保护圈。
龙虱蛊再怎么厉害,终究也逃不了生物怕火的自然定义,本来还在江面逗留准备上船的龙虱蛊受火势逼迫,立马全部潜入江里,再没敢上船。
断了后援军后,船上四人均因看见了希望,不由得重振士气,卯足了劲,把剩余的龙虱蛊驱赶下船。
船夫是受伤最严重的,全身几乎所有暴露在外的部位均已被龙虱蛊爬满,那一只只贪婪的臭虫正大肆撕咬着,享受着船夫的鲜血。
吴兰兰和王铁军见状本来想出手相救,但让汪凡给阻止住,他急道“别去!这些不是简单的龙虱,这是龙虱蛊,是蛊!听清楚没有?是蛊!”
话虽如此,但终归不能见死不救。
他话没讲完之时,已经抄起自己刚刚那件t恤,随便抖了两下,抖去上面还残留的龙虱蛊后,便挥舞起来,帮船夫打掉他身上的龙虱蛊。
王铁军见此法有其效,当既也脱去上身t恤,左右挥舞着拍去螺旋桨控制杆上的龙虱蛊。
一旁的吴兰兰在情急之下,受这两人的影响,也差点没把上衣脱下来拍船身上的龙虱蛊。
可脱衣动作刚刚摆可,立马就反应过来自己是个女的,便放弃这个愚蠢的举动,继续用土铲去清理龙虱蛊余党。
王铁军动作非常干净利索,没几下便将螺旋桨控制杆上的龙虱蛊全部清除,当既发动开关,一给油门,快艇出发尖锐的轰鸣声,冲破火墙,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留下湖面上划过的波澜,以及身后熊熊的烈火。
“汪凡!你说刚刚那些是蛊,那……那我们四个岂不是都中蛊毒了?不……不会也会变得像当时上官卫东那样吧?”
“我靠!老汪你现在说话怎么只说一半一半的,你想玩死人呀?”
王铁军说这话时,表情是由忧转喜。
“我只不过是模仿一下九叔说话的风格罢了!”汪凡刚说到这里,吴兰兰直接一只手拍打过来,“我看你是欠揍了,还学九叔说话。”
为了让他们俩更安心,汪凡便进一步给他们普及龙虱蛊的知识“龙虱蛊还有一个别名,叫“冰尸蛹”它的养成需要在零下的环境下,所以它们的幼虫也需要在零下的环境下才开始发育。”
王铁军问道“那按你的意思,冰湖就是培养龙虱蛊的所在之地。”
汪凡说道“我看八九不离十了!而且这水电站隐有大墓的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话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又道“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是直觉,没来由的!”
不多时,船已到了水电站,船夫伤势太严重了,人已经处于昏睡状态,汪凡与王铁军一头一脚,两人合力将他搬上岸。
在搬船夫时,汪凡感觉到他的脉搏有点异常,经过认真检查后,发现原来是与店家红人以及郑东的是一样的。
这下迷题解开了,原来店家红人死后,有若隐若现的脉搏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因为这龙虱蛊幼虫所致。
龙虱蛊的幼虫生长极快,基本上为一星期就可以进食,而这期间它们会不定时的在尸体的血管里移动,才导致汪凡误以为是脉博。
吴兰兰说道“倒是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死者是在哪中的蛊?或许这对我们破案有帮助。”
“这种蛊也是出自姆蚩苗蛊之物,所以这种蛊也经常在墓里出现。”
说到这里,汪凡突然茅塞顿开,喜出望外,又道“我想到了,估计郑东和店家红人都曾经下过墓,恐怕他们的蛊就是在墓里中的。”
这次汪凡基本上百分百确定这水电站下有古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古墓,具体它多大,还隐藏着多少秘密,就只能下墓一探究竟了。
王铁军赞同说“毛*主*席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老汪!咱什么时候动手?这次行动就听你的,毕竟这方面你算是我仨里最有经验的。”
吴兰兰接话说“今晚肯定是不行,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我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扙,依我看汪凡你晚上先勘察地形,确认位置,反正风水也就你懂。”
汪凡见他们两人都兴致勃勃,难免自己也莫名兴奋起来,满腔热血跃跃欲试。
这时老卫他们也赶了过来,见状询问了情况。
汪凡告知后,便说道“说个我个人建议,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有没有墓,因为破案与我们自救都与这个墓息息相关。”
各方自然都同意汪凡的建议。
众人来到汪凡所选的空地,只听汪凡口念道“平地龙从高脉发,高起星峰低落穴,高山即认星峰起,平地两旁寻水势,其次偏方小镇市,亦有富贵居其地。”
说的是,如果没有高山山脉,寻龙便只能从水与星来入手。
汪凡从包里拿出磁液盘盘,一番推演后,终于确定此处有大墓。
只听他说道“各位!好消息是这里确实有古墓。”
“坏消息呢?”众人异口同声。
汪凡说道“比较麻烦的是,这地下有隐藏的毒气,如果大意挖开,只怕会中毒,或者破坏了墓里的文物。”
“那怎么办?”老卫问。
汪凡说道“只要找到主入口,从哪里开挖,才是避开毒气机关最保险的方法。”
古墓是先人留下来的一大文明产物,不管哪朝哪代,中国数千年来的墓葬形式,都来源于伏羲六十四卦繁衍出来的五行风水布局,万变不离其宗。
都讲求占尽天下形势,归根结底就是追求八个字:造化之内,天人一体。
自古老祖宗留下来的探墓方法,与中医一样,不外乎望闻问切四字绝。
而汪凡找古墓入口,用的是“望”字绝。
此处是奇门遁甲八门中的死门,汪凡自然先从这方面入手。
死门居中西南坤宫,属土,与艮宫生门相对,生门也属土,两门旺于秋季,囚于冬,死于春。
根据这点,汪凡得土、秋、冬、还有春,五个要素。
这土自然是指这冰湖边上的黑泥,而秋为金黄色,代表物就是那些画符的芦苇,冬自然是那离奇的冰湖,至于春是周边那些绿色的植被。
黑泥、芦苇以及冰湖为一个方位,而且绿色植被又与它们对应,缕清这层关系后,汪凡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一个阴阳分界线,其意是代表太极八卦的阴阳图,而黑泥、冰湖以及芦苇都被地下古墓的毒气所影响,这就是属阴位,绿色植被就相反,属阳位。
如果从这层关系来说,长绿色植被的位置就是古墓安全入口的位置。
但汪凡转念又一想,这地方是死门,死门是旺于秋季,囚于冬,死于春,所以绿色植被必然是一个防盗墓的陷阱,如果大意挖进去,恐怕会着了设计者的道。
这可真是一个大难题,看来设计这个古墓的先人是一个下棋的高手,把毒气重重包围着整个古墓。
《撼龙.广地》中有写道,这样的墓叫棋墓,有分真假,盗墓贼称之为活墓与死墓。
想破之,还得从整个大布局开始入手。
水电站方圆几里的大概地形,汪凡都了解了,他便让人帮忙打手电,自己在地上将其画出。
然后再把芦苇摆成的养墓符的符样也画出来,整个符的形状像是一个字,只是没那么形象,有点抽象。
汪凡看了老半天也没看懂。
情急之下便把众人全部叫来,大家各抒已见,集思广益。
讨论半天,依然没什么结果,不过倒是站于众人对面的吴兰兰说“从我这个角度看像是一个“京”字,只是多了几画。”
汪凡立马就移到吴兰兰的位置,果真如此。
只是这“京”字边上多了好几笔笔画,这代表着什么呢?
正当汪凡在加以思索时,看出点眉目的吴兰兰激动的说“我知道了,这些多出来的笔划是没有被毒气侵蚀的芦苇。”
说着她就把那几笔扫去,就真是一个“京”字了。
汪凡看了一下自己画出水电站方圆几里的图,是一个正方形,又被阴阳分界分开两个区域。
这顾名思义是一个“日”字,日加京,景字,奇门遁甲八门中的景门。
景门居南方离宫,属火,景门正当日升中天,大放光明之时,又意夏,虽夏季景色美丽,但烈日炎炎难免有酷暑之忧,故有一个万物闭藏休息,一个万物繁茂争长之意。
再者景门属火便旺于夏,特别是午月,相于春,休于四季月,囚于秋,死于冬。
理清楚这些奇门遁甲八门的关系后,汪凡顿时茅塞顿开,原来这是一个根据四季规律而建的活墓。
“怎么解?”所有人都不免激动问道。
汪凡喃喃自语着“风水学包罗万象,四季只是它的其中之一,风水中四季的变化不仅是温度的周期性变化,而且是昼夜长短和太阳高度的周期性变化。
当然!昼夜长短和正午太阳高度的改变,决定了温度的变化。”
所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吴兰兰干着急问“死汪凡,你别废话了,赶紧寻龙点穴吧,磨叽啥?”
汪凡立马再次掏出磁液罗盘,晃出磁液后,根据磁液走向的指示来看,穴位就在水电站里。
汪凡带头冲进去后,所有人全部争先恐后的跟了进来。
跑到一楼楼梯塌方凹陷的地方,汪凡说“古墓安全的入口就在这。”
汪凡从背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洛阳铲,取了土后,发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可因查案过程涉及到古墓,这必须上报上面,依照惯例上面应该会请考古专家来协助。
这方面汪凡与吴兰兰都有经验,甚至连人选都有了,只需老卫打报告上去,并等待上面批准即可。
在返回之前,汪凡在水电站附近采了点草药,虽然这不能根治蛊毒,但是可以暂时压一压。
在采药时,汪凡无意间还发现了一顶假发,虽然不知道这假发哪里来的,但他还是捡了回去。
回到镇上,本来汪凡想到隔壁给她开个房,可好死不死,整个宾馆就满客了。
眼下只能将就一晚,让吴兰兰睡床,汪凡和铁军打地铺。
一切安排妥当后,汪凡便提议喝两杯,又因为时间不早了,便没出去整,只是买了点酒和卤菜回来。
吴兰兰虽然少喝酒,但也坐下小喝了点。
深夜,汪凡睡意全无,不禁再开一听啤酒,独自坐于窗前,点上一支无色无味的烟,白色烟雾从口中缓缓飘出,袅袅而生,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是徒劳无功,仿佛就像那些离开自己身边的人,想抓却抓不着。
不知什么时候,吴兰兰已经从床上走到汪凡身边,也搬来一张椅子坐于他对面。
“抽烟呛着你了吧?”
汪凡先开的口,说着准备灭掉,不料吴兰兰伸出她纤细又温柔的手,意显不用,并温柔的说道“没事!知道你心烦,就恩准你抽一支吧。”
吴兰兰双膝抱以胸前看着窗外,水灵的双眼藏不住忧伤,声音带有哀叹的说道“想想真的觉得有意思,以前我怎么看你都不顺眼,你也老是跟我抬杠,谁曾想现在你已经成我这辈子都不想失去的那个人。”
说着把头斜靠在双膝上,意味深长的看着汪凡,月光轻盈的洒落在她丝质的睡衣上,此时此刻的她,犹如这星空般,是那样的迷人。
“你们俩还没睡觉呢?”
这时王铁军突然说道。
“是啊!聊人生呢,一起吧!”
汪凡说道。
王铁军也开了一听啤酒,坐于汪凡和吴兰兰边上,一坐下就不言不语的闷头猛灌了大半听下去。
吴兰兰见状说道“你干嘛这样喝酒,口渴呀?”
她说这话时,王铁军正好还在灌酒难免呛到,尴尬的咳了咳,支支吾吾“对……对呀,有点。”
缓了缓以后,王铁军就开始找话题,偏偏找了个汪凡也一直感兴趣的话题,只听他问“我们俩也认识这么一段时间了,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家人的事呀?”
“对呀!兰兰,我也一直好奇你为什么没跟我们提过你父母,倒是看你和九叔关系不错。”
话聊到这份上,汪凡也直言不讳“半年前,在珠穆朗玛峰,我就看你和九叔关系不一般,九叔是不是你爸爸?”
可能是酒精的催化下,加之深夜的谈心更容易让人敞开心扉,吴兰兰拿过汪凡手中的酒,喝了一口,说道“九叔不是我爸,但我是他一手带大的。”
“我是一个孤儿,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弃婴,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弃婴,记得小时候,我老是问九叔,为什么从来没见过我妈妈,而且从来不让我叫他爸爸?一开始九叔也不告诉我。”
吴兰兰说到这里眼神深深的陷入回忆,没有情绪,平淡的语气显得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只听她接着说“也许每个孤儿从小都有被同学欺负的经历,我也不例外,小的时候,因为九叔不让我叫他爸爸,所以我一直叫他九叔,同学每次都嘲笑我是野孩子,有一次我和他们打起来,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就批评我,还说没有父母管教的孩子就是野。
教授他们没等到之前,薛文化已经赶到。
他一接到汪凡电话,便赶了一早的飞机。
中午时间便到了,正好赶上汪凡鸿门宴计划。
汪凡料定河矿通一定有大秘密,所以决定以酒局把他的话套出来。
老卫赞同这个方法,给他们指定吃饭的位置。
是一家渝州火锅,老卫说他刚来上任时,为了了解民情,跟河矿通去吃过两次,知道河矿通好这口。
大概等了十分钟,河矿通到席。
这小子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是鬼话的人精,屁股还没坐下,就嬉皮笑脸的跟汪凡套近乎“哥!我说你真是客气,还专门想起请我吃火锅了,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噻。”
嘴上话虽如此,但是话没说完,屁股就已经很自觉就位了,然后表情陶醉的用力嗅了嗅一直冒热泡的火锅,口水差点没流出来,情不自禁感叹道“乖勒!这味道!要得!要得!”
逢场作戏的话汪凡自然会有,客客气气的说“兄弟一场,跟我客气什么!今天主要是感谢你在河矿镇这些天的帮忙,让我找到我失踪的朋友。”
说着就把薛文化介绍给他。
河矿通呵呵作笑“哥你太客气咯,你就是我师傅,帮忙也应该的么,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
“哪里的话,你已经帮很多了,咱闲话少叙,就动筷吧!”
说着汪凡就拿出国酒茅台摆桌上,还故意把logo一面对向河矿通,并小许停顿下,好让他看清。
好酒成性的河矿通一见这酒顿时眼睛发光,“哎呦!……哎呦!这……这,好酒,好酒呀!要得!要得么!”
语毕,又是津津有味看着酒,眯着眼,给汪凡立起一个大姆指,再道“哥你就是我亲兄弟,真是讲究,这火锅,这国酒,这哪样不是人间极品?就这渝州火锅来讲,打明末清初开始就有了,这味道麻中带辣,辣中辛香,再配上这得天独厚的国酒,那味道,那够劲!要得!”
河矿通说得如痴如醉,就好像已经饱品过一番了般,同时也说明他已经沦陷一半了。
汪凡见他陶醉的表情,就知道事已经成一半了,不由暗暗窃喜,看来这鸿门宴算是成了。
便废话不多说,开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南片区的人民大多有先酒后饭的习惯。
可汪凡和薛文化是南方人,没有这种铁打的肠胃,哪里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汪凡当既对薛文化使了一下眼色,让他赶紧吃碗米饭垫垫底,自己也赶紧扒拉几口,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一碗下去。
王铁军部队出身,并不为所动,为了让河矿通快点醉好套话,直接换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倒满两杯后,面无表情对河矿通说道“都是年轻人,喝酒干脆点,咱直接用大杯子,一口闷了这才像爷们。”
河矿通一听,连忙摆摆手“不不不!特种兵!这你就不懂了吧,虽然我是渝州人,但是我讲究喝酒文化,白酒用小杯子那是雅,大杯要醉的么,到时胡言乱语就不好了。”
这时汪凡才意识到,看来这河矿通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心想好在刚刚有多套预案准备。
薛文化刚扒拉完一碗米饭,随意用手一抹嘴,大大方方用闽南话对汪凡说道“旺!看见没,这小子精着呢,看来咱们要启动第二套计划,打持久战,软磨硬泡,三人轮流搞车轮战。”
也只好如此,汪凡转念一想,就慢慢来,先给他酒虫吊起再说,便拿起酒杯,一本正经对河矿通说道“通!我们朋友找到了,我心里开心,来!我们先搞三杯,以表我的谢意!”
“哎呦!哥!你客气了噻!”
河矿通一边客气回应着,一边端起酒杯,与汪凡连续喝了三怀。
在汪凡的不断说辞下,他又与王铁军还有薛文化分别也喝了三杯,随后在座四人又共同饮了一杯。
河矿通之前是做餐饮行业,接客待物的礼节自然不差,又连续回敬三杯。
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套路下,很快两瓶一斤装的52度白酒已经捉襟见肘。
河矿通的脸已经见红,隐隐有几分醉意了,只听他说道“哥!本来这好酒本该细细品尝,但是我这人喝酒也途个痛快,今天难得遇见哥你这性情中人,实在难得。”
“呵呵!”河矿通呵呵一笑,还浑然不知自己差点燃一个“炸弹”。
说道问“师傅!老子讲到哪了?”。
“水电站秘密!”汪凡说道。
“哦!对!对!”
河矿通虽然喝多了,但是他还有意识自己是在讲秘密,便把声音压低。
说道“那个水电站下面有一个古墓,而郭镇长和哪古墓有关系,他们好像在古墓下面搞什么实验,结果出了大事了,把古墓给爆了,你们晓得不?”
“不晓得,然后呢?”
王铁军也开始暗奈不住秘密的诱惑。
河矿通接着说“然后……然后就因为这事,墓里的毒气跑出来,才导致附近的鱼都死了,渔民也中毒。”
“上次我不是告诉你们了么,不过那次我可没告诉你们实话,现在我告诉你们真的,也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水电站的人与郭镇长矛盾激化,后来没过两天郑东就死了,再接着郭镇长的家就莫名着火了。”
“老子怀疑就是王志成他们怀恨在心,对郭镇长一家下了毒手,之后古墓就被回填了,水电站的人也都离开了水电站,出去避一避风头。”
“他们走了以后,老子就开始天天琢磨古墓的入口,心想着从里面捞点宝贝出来,好把我外面欠的高利贷给还上,可是我研究了半年了,把水电站边上都挖了个遍也没找到,确实水电站那水井废坑就是我两年来的杰作。”
听到这里,汪凡恍然大悟,心道“难怪测墓的坑都跟水井坑似的,原来是河矿通这二货的杰作,我说怎么如此不专业。”
说到这里河矿通就傻笑,再接着说“老子说要拜你为师,是想通过你帮忙找到墓的入口,不然老子怎么还高利贷呀!?”
说着就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张纸出来。
汪凡一眼就认出是上次在渡口,自己无意看见河矿通鬼鬼祟祟看的那张。
只听河矿通继续喷着酒气说道“这是我从郭镇长的办公室偷出来的,应该是古墓的地图,师傅你现在帮老子看看噻!”
说着便把地图摊开到桌面,又拿起啤酒瓶,欲要倒一杯,结果没酒了,他又晕乎乎地去翻箱子,发现也都是空瓶子后就大声嚷嚷着“老板!再给老子抱一箱啤酒过来。”
汪凡一心关注地图,没去理会他,心想随便喝,反正老子又不是付不起这点酒钱。
地图看着并不像是古墓的绘稿,因为一般来说古墓的地图都是现在考古学家或者摸金校尉通过堪测地形加以推测所画。
所以没办法绘画的特别精细,只能绘出大结构,以及主墓室,复墓室包括大通道。
但是这张地图看上去绘画的非常精密,还有比例表,怎么看都不像是古墓的地图,包括在古墓知识方面,比较博学多才的薛文化也觉得不像是古墓。
“咦!等等!给我看看!”
一旁的王铁军好似看出子丑寅卯来。
他看了半晌,说道“这哪是地图,这是密室设计平面图,而且设计这密室的人思维以及逻辑都特别的缜密。”
说到一半,见汪、薛二人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强调道“错不了的,我以前在部队没少见过军事密室的设计平面图,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图,但是这人肯定不一般。”
“呵呵!你们真傻,问老子不就知道了么?
”
刚刚又喝完一杯的河矿通眯着眼,憨笑着对他们说道。
“你知道是谁设计的?”王铁军激动的问。
“郭峰,郭镇长!”河矿通一字一顿的说完后,又马上哭哀着脸,说“师傅!你能不能帮帮徒弟找古墓的入口?不然徒弟还不了高利贷会被他们弄死的,我可以给你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河矿通说这样的话,汪凡难免会怕被别人听见,那到时必会多生很多不必要的枝节出来。
便说道说“别嚷嚷,我答应帮你找古墓的入口就是了。”
“呵呵!……呵呵!”河矿通醉薰薰的傻笑着,说“要得!成交了,来!喝一杯。”
汪凡应付了事地跟他碰了一杯后,河矿通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然后挠了挠头问“刚刚……刚刚你问我什么来着?”
“哈儿!哈儿的身份。”
急性子的薛文化用指关节敲着桌子重复了两遍。
“哦!对咯,想起来了。”
河矿通说着又准备喝一杯,可是被汪凡拦住“通!你喝差不多了,先告诉我们哈儿的身份再给你喝,他是不是郭镇长,是不是郭锋?”
“好么!好么!这个哈儿啊!他怎么可能是郭镇长,老子次不是说了么,他就是个傻子,得了脑瘫,以前比现在更傻,天天呆呆的傻笑,还流着口水。”
散了场以后,河矿通居然神奇般的酒醒了,看来刚刚都是装的。
汪凡觉得下墓没真家伙事不行,便让河矿通想办法去搞把喷子过来。
河矿通大包大揽就给应了下来。
随后,王、薛二人就出发去了渝山市里买下墓的装备。
汪凡和吴兰兰则是去找老卫。
经过一方商讨,决定让刘勇和老李开始深挖哈儿与郭峰是什么关系这一条线。
待汪凡这边回到宾馆,王、薛二人也从市里买了装备回来。
除了他们常用的工兵铲、狼眼手电,等一些户外必备工具外。
薛文化还买了个无人机回来,汪凡饶有兴致拿起来观看时,发现居然不是专业级的,而是个玩具遥控飞机,但也花了小几百元。
他不禁调侃薛文化,“你个死嘴炮!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买这东西干嘛?不是你的钱你就不知道心疼是不是。”
薛文化立马反驳道“一句话暴露你丫不学无术的本质了吧,这是与时俱进,要学会利用现代科技,邓爷爷教导我们,只有思想搞活了,饭碗才能搞活,况且这是狼爷我私人掏腰包赞助的。”
汪凡反击道“这是玩具呀!你这不是与时俱进,而是玩物丧志,或者应该说是周郎妙计安天下,下场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薛文化还想反驳,但是王铁军拦住他,对汪凡说道“老汪!这也有我的错,在买准备时,我和文化说我在部队执行任务勘察地形时,都会用无人机的协助,这样可以避免人员伤亡,所以文化才买了这个,但是专业级无人机又太贵,所以才买了这个实习,就当练练手。”
汪凡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宾馆的房门突然响起,只听门外边传来“哥开门,是我!通。”
开了门后,只见河矿通跟做贼似的,先四下望了望才进门,接着把所有窗帘全部拉起后,才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亮相出来。
房间里的人无不吃了一惊,出乎意料之外,居然是一把ak47老步枪。
王铁年一边游刃有余地把玩起枪支,一边说“这不是真的ak-47,是仿造的,不过仿的还不错,看样子应该也适合全地形近战,高低温环境或风沙雪雨天,应该也不影响稳定性,不过比真ak稍重一点,而且看其构造开枪时枪口跳动应该比真ak47大,但是对我来说不影响,不错!不错!我满意!”
看他玩得如此轻松,动作干净利落,刚中带劲的样子,简直是帅到不行,这让汪凡这枪迷羡慕得不得了。
傍晚,考古队的人终于到了。
桐教授还在破译刘思梅留下来的古他,没能来,便让欧阳教授来了,其中还有小凯,以及其他学生。
简单寒暄之后,一行人整装出发。
到了汪凡认定是入口的地方,那些学生在欧阳教授的指示下,立马就用仪器在凹陷处扫描一遍。
其中一个学生报告说“教授,根据数据的反应来看,这些表面的水泥是后来铺上的,又因为地下土质疏松所以才凹陷的,而且土质安全,不含毒气。”
汪凡说道“这就对了!通不是说了么,半年前水电站投资者们畏罪潜逃时,把墓口给封上,那定是这里了。”
欧阳教授是海归,用的都是高科技,用仪器测出地下五六深的地方有不属于土质的东西,应该就是入口的石门。
欧阳教授马上跟他学生说“你们马上把地下探测一下,看有没有爆破的条件。”
经过学生的探测后,汇报的结果是条件符合,可以爆破,说着他们就立马开始计算数据和安排所需要用的炸弹型号。
所有无关人员撤出来,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爆炸声,紧接着只听有学生叫道“教授!已经找到入口了。
所有人立马争先恐后一涌而上。
待飞舞的灰尘慢慢散去后,众人只见一个被炸弹炸出的深坑。
石门打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幽长阴森的小洞道,黑不见底,即便是十几把手电一起照射进去,也看不见尽头。
就在欧阳教授他们准备扫描空气质量时,汪凡已经打着一支照明用的冷烟火抛进去,见冷白色的火光在洞道里耀眼地闪烁着,汪凡便说“火这么旺,说明空气质量没问题。”
说着便看薛文化一眼“嘴炮!摸道!”
摸道是行话,意思就是探路,以前汪凡他们探路都是用攀岩绳系在身上用人去探,现在不了,直接上薛文化买来的遥控飞机。
结果闹了个大笑话,人家科班出身的欧阳教授用的是正儿八经探测地形的无人机。
王铁军还尴尬的偷偷告诉汪凡“老汪!人家用的是现在国内,乃至世界数一数二的牌子,大*疆”无人地形探测机,咱这次丢人现眼了。”
丢人也都亮出来了,只好硬着头皮上,本来操控无人机这活应该王铁军才是当之无愧,但是薛文化死活就是要他来过把瘾。
从两台无人*机反应的情况来看,通道没什么异常,可是再往里探一段路后,玩具无人*机就明显不好操控,再加上薛文化技术不行,当先坠机,好死不死的,还把人家欧阳教授他们那台给撞上。
现在两台无人*机都困在里面,为今之计只能用老办法,人进去探路。
欧阳教授他们在真人探路这方面的胆色自然不极汪凡他们,所以由汪凡他们打头阵。
汪凡在准备进去所需的东西时,无意看见吴兰兰心神不宁的一直向洞顶上看。
“兰兰你怎么了?”
吴兰兰说“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像有人跟踪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汪凡不由看了一眼洞上水电站的位置,空空如也,便对吴兰兰说“好了!别疑神疑鬼的了,集中精力,要下墓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要进去前薛文化说道“旺!当心点,刚刚我从与无人机链接的手机上好像看见有东西在洞道里,不过就模模糊糊的影子闪过,我也不敢打包票是不是我眼花。”
带着薛文化的这个疑虑,汪凡紧绷着弦,就带头向洞道里爬。
洞道不宽,但是很深,拐了第一个转后,就感觉一直都是直线,爬了差不多半小时,还是没有爬到尽头。
大家也都累了,便原地休息,休息时汪凡还时不时用狼眼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没有特别的标记,整个洞道全部都一样,根本辨认不出方向,就是一条黑不见底的洞道。
“这洞怎么这么深?快到了没有?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呀?”
由于洞道本身不宽,无法同时两个人并肩爬行,所以汪凡身后的薛文化推了推他屁股问。
“不知道,根本看不见底,继续爬一段再看看吧!”
汪凡说着又继续一点点地向前爬,又过了十分钟,还是不见底。
这下汪凡也开始有点心慌了,心想这他娘的不会是个无底洞吧?
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出来,把它丢在路旁,然后接着爬,又爬了近二十分钟后,还是深不见底的洞道,这下开始有了点诡异氛围的苗头了。
薛文化气喘吁吁的说“妈的,咱会不会是在兜圈圈,不然怎么会爬都爬不出这无底鬼洞。”
“不可能!我刚刚有留了一包压缩饼干,可是这一路来都没再见过,如果是兜圈应该会遇见的。”
说着汪凡心里开始犯嘀咕“他娘的,不会真的遇见无底鬼洞了吧?真是出师不利,这下怕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这时后头传来吴兰兰的声音“汪凡!休息一下,后面的学生体力不支了。”
休息时,薛文化拿下口罩点上一支烟,用嘲笑的口气对汪凡说“看看那些小样!不行了吧!平时在学校学习那么多理论,现在知道只是纸上谈兵了吧,真让你们下地折腾一下,真是会让你们散架。”
只听他说道“不可能!时空隧道一般只出现在磁场高达运转,以及量子态隐形传输的情况下,而这洞道我一进来就用探测仪探测过,它的磁场特别小,不存在时空隧道的可能,再者说时空隧道还是未解之谜,有没有还要另说。”
河矿通将信将疑,说道“不然这里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现代的东西?这可是地下古墓呀!”
什么?!现代东西?
“给我看看!”
汪凡和欧阳教授一听河矿通这么说,立马异口同声说道。
河矿通毫不犹豫的丢到汪凡这边过来,光束下,汪凡一眼就认出是什么,不由暗忖“他娘的!原来是我刚刚故意丢下的那包压缩饼干,原来是被河矿通捡走了。”
汪凡扯着大嗓子对众人说道“估计咱是在这里兜圈圈了,从第一个拐角口过来后,咱应该就进入一个大圆圈,然后绕着圈圈爬,所以才走不到头。”
河矿通有所疑或的问“不对呀!师傅!咱一路来我感觉都是走直线的,也没感觉拐弯,怎么会说走圈圈?”
王铁军解释说“这是因为圆周运动是动物基本运动特性,包括人类,这其实是一种自我欺骗的行为,这就好比如,晚上在森林人永远都会兜圈的道理,这是因为人的双腿很难跨出大小一至的步伐,多少有点偏差,所以自然会形成圆周运动规律。
而我们在这地底下四周没有任何标志性的物体,整个环境都一样,所以产生视觉疲劳,再加上我们圆周运动的规律,所以才让你一直以为你爬直线。”
搞清楚这个问题后,汪凡便带头继续爬行,这一次汪凡一直注意洞道两边有没有拐弯口,可是无论怎么找,都没有发现一个拐弯处。
又差不多爬行了十来分钟,汪凡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被迫又原地休息起来。
王铁军不解的问“老汪!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我们前面的结论有问题?这不是圆周运动的原理?”
“不知道呀!我也稀里糊涂的,按理说这应该可以找到拐弯处才对的。”
心中也隐隐泛起不安的汪凡只好放下面子,问欧阳教授“教授!您看这您有什么高见?”
后面传来欧阳教授不肯定,同样没底的声音“不清楚呀!圆周运动我以前也遇见过,但是从来没出不去的道理,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太不可思议了。”
汪凡与欧阳教授都开始没底的情绪就像病毒一般,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在这个密闭的空间蔓延开来。
导致所有人都开始发慌,毕竟在场十来人的希望,基本上都是寄托在汪凡与欧阳教授身上,他们一没底,那其他人心中的依靠不就如泰山倒塌一般。
特别是学院来的那四个学生更是表现出怯场,当然,除了小凯。
甚至有一个人还怕到哭哭啼啼的问“教授!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呀?我怕!”
“怕什么?这才哪到哪?不要怕,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先战胜你的心魔再说。”
欧阳教授的语气中开始有点急了,想必他也开始对这无底鬼洞产生畏惧了。
当然!也包括汪凡,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来,只怕真会活活困死在这。
虽然汪凡也开始害怕,但是半年前的特殊经历,已经磨练出过硬的心理素质,所以尽管心中没底,但汪凡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想解决的办法。
想来想去,突然觉得应该是进来的那个铁门有问题。
根据欧阳教授他们扫描结果来看,铁片里包裹着的是一个石门,这铁皮应该是两年前郭镇长他们加上去的,为什么他要加一层铁皮上去?想掩盖什么?
唯一让汪凡想到的就是石门上的那个图案,模模糊糊中,汪凡记得那个图案好像是一个像某种器皿的图案,会是什么器皿?
汪凡心中已有了应对方案,于是又立马向前爬行。
后面的人虽然莫名其妙,但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的跟在汪凡后面爬。
“阿旺丫你抽什么疯?还爬干嘛?锻炼身体呀?”
薛文化一边紧跟其后,一边问。
而且汪凡还隐约听见后面学院的学生说道“疯了!疯了!那个野路子的队长怕是疯了。”
面对身后的种种议论,汪凡都没作出任何回应,因为这一次他爬的目的是为了确认这洞道的构造。
祭品门里的洞道,之所以能困住误闯入的人,是因为它整个洞道不是在一个平面上,而是有点轻微的坡度。
只是这坡度很微妙,而且很长,所以才让人以为一直是在平面上爬行。
同样的道理,因为汪凡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拐弯处其实是一个下坡,然后通过一个不明显的拐角,把他们带入这怪圈的洞道上。
所以它现在应该是在他们洞道的顶上,难怪汪凡刚刚一直在边上会找不到,其实这个原理跟“厦门怪坡”原理差不多。
这都是眼睛欺骗了自己,因为周围的参照物使人的眼睛产生错觉,厦门的怪坡其实是一个平路,因为视觉误差,让人以为它是一个坡。
而这祭品门的怪圈刚好是相反,它其实有很微妙的坡度,但是因为周围的设计让眼睛产生误差,以为是平地。
经过汪凡这一次留意地爬了一圈后,发现每一段路面爬起的使力都不均匀,有的轻松,有的稍微要费劲点,只是它差异很微小,所以不容易发觉,让人以为是爬久了而产生感知错误判断。
确定构造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后,汪凡断定那前面的推理就是对的,依此反推,入口肯定是在头顶,而又因为它拐了个弯,所以应该向倒相反的方向爬行才可以看见那岔口。
于是汪凡立马停下来。
他这突然一停不要紧,导致紧跟身后的薛文化一脸就撞上他的屁股。
“草!你丫怎么又停了?”
薛文化呸了几口后,很是不爽的问道。
“快别的废话了,想出去就听我的。”
说着汪凡就转了个身,大叫一声“全部向后转,往回爬。”
一直没说话的吴兰兰不免也急了,质问“汪凡你耍猴呢?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你到底是唱那出?”
在这种压抑又密闭的狭小空间下,吴兰兰的抱怨,就如导火索一般,顿时点燃了在场每个人压抑住的情绪。
一时间对汪凡的责怪声,是此起彼伏。
本来这样的环境下就让每个人都陷入极度的不安与恐惧中,更何况汪凡这么一折腾。
不过汪凡这边的人倒也都还好,只是稍微埋怨他浪费大伙体力,就河矿通显得十分恐惧,战战兢兢的说“哥,你这是干啥呀?爬来爬去的,也没能爬出去呀!”
最夸张的就是学院的学生,除了小凯,其他四人议论纷纷,指责汪凡不懂还装模作样,迟早会把大家害死。
“大家相信汪凡哥!我跟他下过墓,知道他的本事!”
小凯极力辩解。
面对这些质疑,汪凡正准备大发雷霆,把他们错骂一通时。
王铁军看出他的情绪,立马出言阻止“老汪!稍安勿躁,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也想想他们的处境,你是有经历过的人,自然心里素质过硬,但是他们都没有,你再一发飙估计更难服众,到时大家都困在这。”
王铁军顿了顿“你好好说!把事情解释清楚,那些学生就会明白的。”
真他娘的费事。
汪凡暗骂一声,便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好好解释一遍这无底鬼洞的原理时。
资厉最深的欧阳教授一下就悟出了这其中的原理,他立马提高声音对他的学生说“好了,都别吵了。”
并对排在再后面的一个男生说“阿坚!向后爬回去,等一下把注意力向你斜上方看,会有一条向上的岔路口,那就是出口。快!”
欧阳教授的这一番话,犹如黑暗中燃起的一点火光,它代表着一丝存活的希望。
从这个疑点,汪凡开始反复的思考和假想。
让他唯一想到的是,会不会是漏了什么机关暗门?而无人机会不会就是在坠落时不小心触碰到那面机关?
不管是与否,现在也只能抱着这想法去找希望。
汪凡告诉欧阳教授后,他也认同了这个的方案。
为了不浪费大家的体力,汪凡便提议由薛文化还有王铁军,以及资厉最深的欧阳教授,由这四人再将无底鬼洞的怪圈再走一圈,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点破绽。
而吴兰兰、老卫以及河矿通,还有以及已经有过经历的小凯,则照顾剩下三个个学生,继续安抚他们临近崩溃的情绪。
欧阳教授说得太对了,越是这种情况越要战胜恐惧的心魔。
可是他们毕竟还是学生,想让他们自己开导自己确实是一种奢望。
待欧阳教授从他的位置艰难地一点点移到汪凡这边时,四人就出发。
这一次他们四人刻意留意了一下,就能明显感觉这一段路是有轻微的下坡。
等爬到岔路口时,爬在最后一个的汪凡叫住爬在最前面的薛文化。
“嘴炮你等一下。”
“怎么了?”
汪凡说道“之前咱们走了几圈都是从这个方向走,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次我们换个方向试一下,兴许就不同了。”
“可以!这个就像思维方式一样,有惯性思维解不开的,用逆向思维就能解开。”
在汪凡前面的欧阳教授立马就同意了。
于是众人调了个头。
这次汪凡爬第一个,刚没爬两步,他便感觉手下一沉,好像是什么东西翻转了一下,心叫一声不好。
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失重向下坠落,还好欧阳教授反应够快,一把将汪凡的腿抓住,才没让汪凡整个人掉下去。
不过他手中的狼眼手电却掉落。
原来这里有一块可活动的板门,原理应该和玄笾门一样的,只有固定的方向才可以启动它的翻动,刚好让汪凡误打误撞启动了。
通过掉落的手电,汪凡发现这地方高度不算高,差不多就在四米多,从手电光柱可以辨认出这是一间墓室。
空间还不小,导致手电射出的光柱无法很清楚的照射到墙上,不过也能隐约感觉墙上好像有浮雕。
“汪凡老弟,你怎么样了?”
欧阳教授关心问道。
汪凡也顾不上回答,激动的说“这下面有个墓室,教授!快放开我。”
语音刚落,就立马反应过来,不对!自己现在是倒立着,如果欧阳教授就这么放开自己,那岂不是会头着地。
刚想改口,为时已晚。
鬼知道这欧阳教授会如此言听计从,还真就直接放手,幸亏汪凡身手敏捷,立马在空中翻了一下身,不过还是重重的摔了个背朝地,顿时只觉眼冒金星。
“我去你大爷的!”汪凡低声骂着。
“汪凡老弟!你没事吧?”
欧阳教授在上面着急又关心。
“你说呢?要不你来试试。”
汪凡挣扎了一下坐起来。
欧阳教授在上面探着头说“是你叫我放手的,可别怪我,我不负责的!”
“我又不是碰瓷的,让你负什么责呀我,你们快下来吧。”
汪凡话音刚落时。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旁边迅速地蹿过,只听沙沙作响,像是什么东西快速地踩在沙子上。
汪凡咯噔一下,立马捡起手电,四下探照了一番,可是诡异的是整个墓室空空如也。
可刚刚明明听见声音。
于是汪凡手持手电筒,慢慢地向黑暗探去,刚刚走两步时,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汪凡条件反射地转身,原来是欧阳教授,“你真的没事吧?”
汪凡摆摆手,拍着胸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说“开玩笑,铁打的身子板,哪能经不起考验,好着呢。”
为了增加能见度,汪凡立马从背包里掏出了冷烟火。
打着后一根根向周围抛去。
当抛的东南角五点钟方向时,隐约看见好像有一条通道。
怎么会有一条通道?是刚刚没发现吗,那么它的尽头会是什么地方?难不成其他人与自己走岔了,走进这个通道不成?
带着种种未知与不安,汪凡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通道口,并进入,一边走一边喊着薛文化还有王铁军以及欧阳教授他们的名字。
可诡异的是,依然没人回应。
汪凡越发的紧张与忐忑起来,这未免也太离奇诡异了。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再向通道深处走了一段,发现通道的另一头好像隐隐约约有很微弱的光。
不禁心中一喜。
不知道是出于害怕还是紧张,不由地汪凡加快了脚步,甚至让自己小跑起来。
穿过通道后,又是一个豁然开朗的空间,而刚刚微微发光的东西是一支冷烟火。
捡起来一看,汪凡整颗心一下坠入冰窟,这居然是自己刚刚丢的,看来自己又回到起点了。
汪凡又打着一支冷烟火,丢在通道口后又走了一圈,不出所料,还是他娘的回到起点了。
可问题是薛文化他们呢?
这地方就一个通道,按理说他们应该也会和自己一样回到起点才对。
难不成是又走岔了?
报着有枣没枣全看这一杆子的心态,汪凡又丢了一支冷烟火。
然后反方向又走了一遍,诡异与气愤的是,依然不见其他三人。
这一刻,汪凡心里很强烈的冒出一个声音,他们凭空消失了。
此时此刻,自认为内心已经很强大的汪凡也不由开始慌张起来了。
这种离奇诡异的事也许就是最容易令人产生恐惧,它比遇见什么未知怪物还令人恐惧和害怕,因为它摸不着看不见,但是又确确实实的影响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甚至会让自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种恐惧就像空气一样,蔓延在四周,每呼吸一次,都可以感觉到它无形的加深。
乱了心智的汪凡,来来回回跑了几圈,大声的喊着薛文化他们的名字。
尽管汪凡知道这无济于事,但是他已经基本上失去理智。
恐惧如同恶魔的巨掌向他压来,令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心跳越发的加快,整颗心仿佛都跳到喉咙眼了。
但是,求生欲让汪凡脑子快速地翻览自己看过以及听过,关于这种事的知识信息。
突然汪凡想起曾经九叔跟他说过的两种诡异现象,鬼打墙和鬼遮眼。
没错!应该就是遇见这两样不干净的现象了。
所谓的鬼打墙和鬼遮眼,众所皆知,是指人在特殊环境以及特定状态下,意识开始出现问题,导致视觉乃至感知都跟着错乱,让人产生错觉以及幻觉。
就如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看东西似有似无,分不清楚,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
汪凡记得九叔跟他说过,其实这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说是鬼在从中作梗,倒不如说是自己心魔在作怪。
这主要是恐惧和害怕产生的自我模糊和欺骗的意识。
鬼打墙的原理与刚刚在无底鬼洞的怪圈差不多。
不一样的是,怪圈是真有一个圈,让人在兜圈圈,而这次是没有圈,完全是汪凡自己在心魔画好的圈中原地兜圈。
这就是真正圆周运动的原理。
而至于通道,汪凡想应该是鬼遮眼所迷或,让自己产生视觉错误。
一想通这些,汪凡就原地坐下,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
然后试着压制自己的恐惧与紧张的情绪。
为了更好调整自己的状态,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刚准备点上时。
身后突然“嗖”一声,就和他刚掉下来时一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迅速地蹿过。
汪凡当既打着狼眼手电照去,光束就像一支求生的爪子,撕开黑暗,在阴森的黑暗中肆无忌惮地乱扫。
汪凡立马从背包里掏出事先准备的氧气罐吸上几口,这种氧气罐是轻便形的,方便携带,是户外运动爱好者常用必备品。
吸了几口氧气后,汪凡便把防毒面具带上,然后再次在墓室的各个角落投了几支冷烟火,并打开狼眼手电四下观察。
这次他才发现原来薛文化也中毒了,光束下,只见他在墓室的一处角落,跌跌撞撞地走着。
手上的工兵铲还时不时乱舞着,看样子还不是很严重。
汪凡立马冲上去给他吸上几口氧气后,并把他背包里的防毒面具给他带上,薛文化才稍微的清醒了点,还模模糊糊的问“旺!我们靠岸啦?”
“什么靠岸了?你丫集中精力看看咱在哪先!”
汪凡用手掌在薛文化厚实的脸上用力拍了拍。
薛文化缓了缓,看了看四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奇怪!我们不是掉进水潭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看他说话迷迷糊糊,语无伦次的样,汪凡就知道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让他原地坐下休息。
然后去找王铁军和欧阳教授。
墓室在冷烟火下若隐若现,可见空间不会小。
汪凡试着喊了一声王铁军的名字,很快就得的了回应。
“老汪!我没事!看来这里空气有问题,我们都中招了。”
声音是从十一点钟方向传来的。
当汪凡跑过去时,王铁军已经带好防毒面具,并坐于原地调整状态。
“我没事,你快去看看欧阳教授,刚刚我听见你和文化的声音,但是没听见欧阳教授的声音,我怕他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汪凡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危险,不由得担心起来。
薛文化那边已经调整过来,便与汪凡一起在这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墓室里,寻找着欧阳教授。
这墓室空间真的太大,又处在一片黑暗中,而且他们手电的光线也有限,找起来并不是特别容易。
王铁军调整好状态后,便从背包里掏出几支冷烟火,一边向四周丢,一边说“这样下去不行,时间拖越久,对欧阳教授越不利,快!都投几支冷烟火。”
汪凡与薛文化自然不敢怠慢,依计行事。
三人前后差不多投了十来支冷烟火,把整个若大的墓室照的通亮后,才在西北方向二十米远的地方发现了欧阳教授。
此时的他已经躺在地上,但是手还在微微的晃动,示意他还活着。
给他吸了几口氧气带上防毒面具后,欧阳教授总算好了许多。
“教授!你感觉怎么样了?”
汪凡将他扶坐起时关心的问着。
“好……好些了,谢谢你们!”
欧阳教授喘着气应道“我本来有先天轻微呼吸道感染,只要空气质量有问题,我就容易受影响,更何况这里的空气含有毒氧。”
薛文化说道“教授你还真客气,这都小事,举手之劳,况且我们还指望你发工资呢!”
说着,又补充道“对了教授!我们这算是正式上班了吧?”
欧阳教授说道“这么说,你们是同意加入考古顾问队了?”
“瞧您说的!敢情我们这大半天白忙活了?”
汪凡直接打断嘴炮“快别废话了,去!通知吴兰兰她们下来。”
还特别强调一句“千万别忘记让她们带上防毒面具。”
薛文化不乐意了,嚷嚷着“凭什么又是我?这种事情每次都是我。”
汪凡指着王铁军说“因为这是你大哥,而我是……”
“行啦!我知道了因为你是二么!不用每次都刻意强调。”
薛文化大手一摆,示意汪凡闭嘴,随后就悻悻离去。
缓过劲的欧阳教授打着手电筒说“我看这地方不简单,应该有特别的线索,之前汪凡老弟你不是发现这墙上有浮雕么,快!咱们快找找看,兴许有特别的发现。”
由于墓室比较大,汪凡便把所有人分成了两大队。
一队负责找这墓室的用途,而这队人马由欧阳教授他们组成。
还有一队自然是找出口,这一队自然是汪凡这边的人负责。
而老卫的主要工作就是录制一切工作,因为他这次的下墓行动还需要向上级汇报。
由于工作性质不一样,找出口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麻烦的,所以汪凡这边又分了几小队,王铁军和薛文化与一队,汪凡和吴兰兰一队,河矿通独自一队。
大家正各行其责,突然偌大的密室传来一声尖叫,是学生队里传来的声音。
众人纷纷闻声望去,才发现声音源头的地上有一堆四处散落的小火堆。
不过用火堆形容也不对,准确来说是四处散落的火球,而且那些火球正燃着幽蓝色的火焰,在这阴森森的墓室里显得异常的诡异。
火焰的边上正躺着一个女学生。
众人见状心知不好,跑到跟前,汪凡才认出是前面在无底鬼洞反驳自己的那个女学生。
由于汪凡是跑第一个,便伸手将她拉起来,并问“怎么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让我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地上就燃起了一堆这诡异的火焰。”
女学生一边轻轻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应着。
欧阳教授与薛文化听她这么一说,便上前察看那一堆在这黑暗中显得很诡异的火焰。
“是鬼火!”薛文化说道。
欧阳教授接话头说下去“不全是鬼头!鬼头就是磷化氢燃烧时的火焰,也就是俗称的磷火。”
“相信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磷火是动物与人尸体腐烂时分解出的磷化氢接触空气后自燃而形成的,磷火燃起来应该是蓝绿色的,而且不能这么旺。”
说到这,欧阳教授指了指火焰,又说“可你们看这火,蓝得有些不寻常,而且周边的土质又像沾了油一般,所以我估计应该是传说中尸油加磷粉提炼出来的——长明灯。”
正说着,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般,寻着火,向边上移了移位置,并让所有人的手电光柱跟着他走。
很快!就发现了一根不算粗的石柱,石柱一米高左右,倒于地上,边上还有一个像碗一样的石器。
石器分两半,经过欧阳教授的鉴定后。
认定这两半石器为一体,可分上下两部分。
下部分是装尸油与磷粉作成的长明灯用,而上部分则像是一个密封器一样,把长明灯与空气隔绝,如果长明灯与空气接触那便可以自燃。
由此欧阳教授断定这墓密里肯定有其它像这样的长明灯,只要找到,便可把整个黑暗的墓室照亮。
大家便纷纷去找。
随着长明灯一盏盏的亮起,笼罩四周的黑开始渐退,取而代之的是幽蓝色的火光,整个偌大的墓室的庐山真面目也开始一点点地印入众人眼帘。
而当它全部赤裸裸地显现出来时,每个人都不由得瞠目结舌。
估摸这墓室应该足有半个四百米的操场那么大,更让人激动不已的,还得说是四面墙壁上的浮雕。
浮雕的线条苍劲有力,仿佛每一条线都承载着历史的厚重与沧桑,诠释着一个古老但已经消失的文明。
浮雕内容更是离奇怪诞,见所未见,每一面雕塑足有四米之高,精美绝伦,人物惟妙惟肖。
其宏伟壮观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
这将又是见证一个消失的古老民族文明。
将古老文明似为宝蔵的欧阳教授更是惊讶的离谱,不停的感叹“ohmygod……ohmygod”的叫着。
只听他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着“这……这……这应该就是古老巴人的文明,天!我……我的考古生涯又将从新改写一个高度了。”
就在众人惊讶感叹之余。
突然!两个女学生尖叫了起来。
这搞得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把自己的武器掏出来,面向女学生看的方向。
河矿通最是夸张,拿着他那把破斧头,惊道“怎么了?僵尸出现了吗?”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别慌,只是几具还没烂透的尸体。”
每个人这才收起武器,纷纷上前围观。
薛文化很不解的问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女学生“我说你们不都是考古行家么?!怎么几具尸体就把你们吓破了胆,这要说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文化老弟你有所不知,除了小凯,其他学生都是第一次出来实习,所以胆子稍小也是情有可原。”
欧阳教授连忙解释。
“什……什么,实习生!”
薛文化吃了一惊,很是狐疑的看着与他身高相符的欧阳教授,又道“教授,你也太大胆了吧!第一次下地的学生,你也敢带来!”
“下地”就是下墓,是这行的行话,盗墓贼惯用。
欧阳教授自然明白,只听他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次是这样的难度,本来以为只是那种普通的小墓考察,所以渝山考古一结束,就原班人马带过来了。”
就在薛文化和欧阳教授在对话时,汪凡与吴兰兰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检查。
从尸体的穿着打扮来看,汪凡与吴兰兰认定是郭镇长的那伙人。
而从腐烂程度来看,应该是死于半年前。
“汪凡哥!为什么这里会有尸体,是什么人呀?”
问话的是刚刚汪凡拉的那个女学生。
汪凡没直接回答她,只是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学生说道“汪凡哥你叫我“小英”就好。”
“小英!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选择读考古的专业?”
汪凡感到不解,说道“小英,我告诉你,你可别害怕,这些尸体和我们一样,都是闯入这古墓,但是没有出去的人。”
薛文化接话道“看他们死的奇形怪状,什么姿势都有,而且有些面部表情还极其夸张……”
说到这里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口气吓那两女学生“我看是让鬼给害死的。”
那两个本来就是第一次出来实习的学生,况且还是女生,愣是被吓的一惊一乍。
吴兰兰看不下去,指责道“薛文化!你疯了是不是?能不能积点德?”
然后跟那两女学生说“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鬼,这些人是被自己吓死的,我看应该是中了刚刚汪凡他们中的毒,导致出现幻觉才死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可以这么严重。”
然后看着汪凡,“刚刚还好你们先下来的四个经验丰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薛文化给脸就蹬,毫不谦虚的说“那是自然的,开玩笑,我和阿旺老王都是什么人,那是经历过考验的人,刚刚那事,跟我们以前的经历比起来,都只是开胃小菜。”
在这么多外人面前,汪凡也懒得揭他短,毕竟每个人都需要面子不是,让他在这些新人面前得瑟得瑟也无防。
而本来一直沉默的欧阳教授,突然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说“这是祭祀区,有死人很正常。”
祭祀区?!什么祭祀区?
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焦点集中在欧阳教授身上。
而他依然是低沉的声音说“巴族人的尸香祭祀。”
欧阳教授说这里严格来说不是墓室,而是一处古巴人的祭祀区。
随后他就引领众人解读浮雕,他先卖了个大关子“你们看看这些看似奇怪的雕塑都记录着什么?”
盗墓贼与考古的主要目标虽然都是古墓,但前者是以破坏和盗取为目的,而后者是以保护和研究为目的,这也是两者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是盗墓贼进古墓见了浮雕肯定会主动无视,而考古的恰恰相反,必然会仔细研究一番,所以欧阳教授研究浮雕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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