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嫵
啪!
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跪在地上的女孩,孙丽一脸鄙夷,眸中满是厌恶。
“夏千暖,你究竟有没有自尊,你爸爸这个月给你们的生活费还不够吗,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伸手要钱了?”
一看到这个野种,孙丽就觉得莫名火大,这一巴掌,还算轻的。
夏千暖被打的偏过了头,仍旧是不为所动。
自尊?自尊值多少钱,自从妈妈生病以来,她早就没有那种高贵的东西了。
强忍住嘴角的腥甜,夏千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
夏正海看着眼前的女孩,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还穿着校服,长发单纯的束起一个马尾,素净的小脸纤尘不染,可看她的眼神依然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排斥。
“这是这个月最后一次。”
夏千暖看着他递过来的一沓钞票,咬了咬唇,强忍住内心的难堪,颤抖着声音开口,“妈妈这次手术费要30万……”
这些钱,远远不够。
“不够?”
不说还好,听到她的话,孙丽夺过夏正海手中的钞票,然后毫不留情的将钱砸在她的脸上,“像那种贱人死了最好,她早在20年前就该死了。”
夏千暖不知是因为跪在地上的时间长了还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跪在地上像只摇尾乞怜的狗,隐忍的眼泪一颗颗落了下来。
“爸,妈妈真的快不行了,我求求你,救救妈妈……我求求你了,医生说如果再不动手术,她活不过三天……”
夏千暖一边磕着头,一边痛哭,稚嫩的小脸充满了无助和恐慌,但凡有一丝可能,她不会如此低身下气来求他。
“暖暖,不是爸爸不帮你们,你也知道最近公司不景气……”
夏正海似乎颇为苦恼,叹了口气,“手术费没有,这2000块钱你先拿着,就当做是你下个月的生活费。”
夏千暖猛磕头的动作一僵,额头的鲜血顺着白皙的脸颊落到地面,夹杂着她滚滚落下的泪珠,在地板上晕染开来,而她却浑然不知。
正在这时,一道脆脆的声音传来,“爹地,妈咪……”
夏千雪,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此时正戴着自己新买的钻石手链,犹如一个被宠坏的公主一蹦一跳的从楼上下来,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夏千暖时,勾了勾唇角,一脸嘲弄,“小妹,你又来拿生活费了?”
听到她的声音,夏千暖全身一僵,卑微的犹如尘埃般,低着头跪在地上,紧咬住唇瓣一言不发。
“小雪,这个时间你不在房间,下来干什么?”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可夏正海的目光中却毫无怒气,甚至还带着一丝宠溺。
“爹地,人家睡不着嘛。”
夏千雪不满的撅起嘴巴,然后献宝似的扬起自己手腕上今天新买的钻石手链,“好看吗,d&c全球限量发行的钻石手链,我今天刚买的,可是花了我18万元呢。”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目光落到地上施舍给她的2000元,心,在这一刻彻底绝望。
缓缓站起身子,夏千暖踉跄几步,因为跪了2个小时,腿开始有点不听使唤。
“爸,您真的打算见死不救吗?”
夏千暖带着几分哀求,即使在这种时候,她仍旧渴望爸爸孟多看她一眼。
“暖暖,我们之前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不是爸爸见死不救,只要你答应我们的要求,过了明晚,100万立马到你账户。”
夏千暖看着他,突然无声的笑了出来,同样是女儿,为什么差距这么大,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是私生女吗?
让她将自己的初夜送给一个陌生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爸……您难道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夏千暖终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即使已经竭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哽咽出声。
“夏千雪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要不是小雪那次意外失了第一次,你觉得这次可以这么便宜的了你?你可知霍彦琛是什么人?”
欧洲hu财团的太子爷,未来的继承人。
孙丽趾高气昂的看了她一眼,冷哼出声,如果不是因为外界传闻霍彦琛有洁癖,喜欢干净的女人,他们才不会出此下策。
夏千暖任命的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好,我……答应你们。”
为了妈妈,如今,她别无选择。
“真是好孩子……爸爸就知道你懂事。”
夏正海一脸欣慰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掏出200块钱施舍的塞进她的手中,“回去买点好吃的,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夏千暖看着夏正海那虚伪的表情,攥着200块钱的手微微颤抖,“谢谢爸……”
随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小妹,还有地上的钱呢,你不要了?”
即使此时烈日当空,可她仍旧觉得冰冷刺骨。
第二天,晚上,帝豪酒店。
总统套房
黑暗中,夏千暖哆嗦着身子,双手紧紧绞着自己的手指,直到指尖泛白,突然房间的大门被人打开,与此同时,夏千暖全身一僵。
男人在进来的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开灯,按了几次之后,均发现没有反应,踉跄着身子撞倒茶几,跌坐在地上。
闻着室内浓浓的酒气还夹杂着淡淡的男性气息,夏千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被人事先安排好的,早已经切断了房间内所有的电路,目的就是以假乱真。
“彦琛哥哥……”
模仿着夏千雪的语气,夏千暖缓缓走了过去,然后将酩酊大醉的男人搀扶到床上。
“你是谁?”他的声音像小提琴一般低沉而又性感,黑暗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的房间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女人,闻味道,而且似乎还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可他居然出奇的不反感。
“夏千……”夏千暖停顿片刻,“夏千雪!”
原来是爷爷给他订的娃娃亲,没想到自己刚回国第一天,家里人就这么急着促成他的婚事,是当心他不同意?
即使他已经醉了,可夏千暖还是因为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而瑟瑟发抖,竭尽全力的去讨好他,抛却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因为只有过了今晚,她才能拿到那救命的100万。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听到枕边均匀的呼吸,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腰间的大手拿开,心跳如雷的缓缓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这么长时间?”
夏千雪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现在的天空已经泛白,她居然才出来。
“钱呢?”
夏千雪装作听不见,警戒的看了眼酒店四周正准备闪身钻进酒店,一只手却被夏千暖握住,“我说钱呢?”
“什么钱?”
夏千雪漏出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她,“暖暖,这不是你自愿的吗?”
夏千暖一改往日的清冷,语气中带着几分祈求,“夏千雪,这是我妈妈救命的钱,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过节,我求你,把钱给我。”
只见夏千雪看着她的眸中尽是戏谑和讽刺,“当初你抢走顾城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
“我和他没什么,他只是我的学长。”
“可他为了你甩了我。”
因此她一时糊涂去酒吧买醉,导致被一群混混给糟蹋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夏千暖。
夏千雪看着她,此时恨不得将她神吞活剥,看着夏千暖此时那楚楚动人的小脸,恨不得将它毁了,她就是用她这虚伪的嘴脸迷惑了苏城。
“爸爸说过,事成之后会给我一百万。”
“那又怎么样,夏千暖,那一百万早就被我买衣服花掉了,有本事,问爸爸去要,我就说我已经给你了,是你贪得无厌,想要讹诈。”
说完,夏千雪捂嘴轻笑出声,“你猜到时候爸爸信你还是信我!”
“你……”
“别你啊你的,松手!”
夏千雪挣脱夏千暖的手,看到她此时苍白的脸色,心情大好的走进了之前她出来的那间总统套房,然后脱掉自己的衣服躺了上去。
夏千暖此时气的浑身发抖,下身撕裂般的疼痛隐隐传来,昭示着房间内男人之前的罪行,可她顾不得那么多,冒着大雨连夜赶到夏家别墅。
“爸爸…爸爸……”
已经整整二个小时候了,夏千暖此时嗓子都喊哑了,里面的人仍旧不为所动。
保镖看了眼大门外浑身狼狈不堪的女孩,依旧一身洗的泛白的校服,此时已经被雨水浸湿,“二小姐,夫人吩咐过了,夏千暖与狗不得入内。”
“让我进去,我要见爸爸,爸爸…爸爸……”
保镖一个用力阻止了她想强行穿过去的举动,用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地,毫不怜惜。
夏千暖一边哭一边喊,她的妈妈已经快不行了,刚刚医生打来电话,如果不立马做手术,恐怕活不过明天早晨。
“爸爸,我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拿到钱,救救我妈妈……求你救救妈妈………呜呜呜………”
夏千暖倒在地上哭的撕心累肺,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
刚爬起身,夏千暖大脑一阵眩晕,身子忍不住向后踉跄几步,突然身后一个结识的胸膛及时接住了她。
“暖暖……你怎么在这,我父亲让我过来给伯父送些东西,老远的以为看错了人,怎么哭成这样,遇到什么事了?”
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顾城顿时脸色一变,紧张的按住她的肩膀,“是不是夏千雪又欺负你了?”
是顾城,夏千暖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有一瞬间的失神,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抱歉,我身上不干净。”
见她一如既往的想要和他划清界限,顾城皱了皱眉,一双如水的眸子微微黯淡几分。
夏千暖看着突然举到自己头顶的黑色雨伞,震惊的看着他自己此时却淋湿在大雨中。
“阿……阿城?”
为了她,值得吗,她只不过是夏家被人嘲笑的私生女,一个野种而已,而他却是顾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们的身份天壤之别,她不配。
正在这时,夏千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似乎有什么预感一般,她急忙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夏小姐,很抱歉,您的母亲三分钟前去世了。”
轰!
夏千暖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听不清医生接下来的话,夏千暖双腿一软,再次跌坐在地上,因为恐慌,全身战栗不止。
“暖暖!”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顾城,此时甚至连捡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眼泪犹如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我妈……去世了……”
听了她的话,顾城同样震惊不已,夏千暖母亲的身体不好,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突然的就去世了。
顾不得地上被狂风骤雨吹走的雨伞,顾城半跪在地上,用力将她搂在怀中。
暴雨淋湿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在这一瞬间,夏千暖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抱住他,放声大哭了出来,哭的肝肠寸断。
“阿城,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那么过分,为什么……”
顾城看着在自己怀里哭的几乎快要晕厥的女人,心疼不已,夏千暖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清纯阳光而又坚强的,和他认识所有的名媛都不一样,她没有名牌包包,没有昂贵的首饰,甚至每天都是一套单一的校服。
可即便如此,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甜甜的笑意,偶尔垂眸间的黯然,再抬头时依旧是一脸灿烂。
顾城何曾见过她哭的如此肝肠寸断,眸光一柔,情不自禁吻了吻她泪湿的侧脸想要给她几分安慰。
“不要碰我!”
夏千暖惊恐的尖叫出声用力推开他,年轻男人的突然轻吻,让她想到了刚刚不久之前自己那不堪的一幕。
夏千暖一屁股重新跌坐在泥水中,蜷缩着身体将自己抱成一团。
她好下贱。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男人在她身体里狂野肆虐的场景,再加上母亲刚刚去世的消息,痛彻心扉的尖叫出声,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少爷……”
随行的管家一脸为难,老爷吩咐了,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夏正海。
“你先进去吧,暖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
话音刚落,顾城便抱着夏千暖的身影消失在了暴雨之中,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心疼。
第二天
霍彦琛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夏千雪,浓烈刺鼻的香水味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他的鼻子对气味一向很敏感,只要闻到香水味就会过敏。
“你他妈给老子滚下去!”
男人冷冽至极的声音夹杂着暴怒从头顶传来,夏千雪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压迫感和强大的寒气。
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男人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
本以为顾城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那是因为她从未见过霍彦琛,没想到她从未谋面的未婚夫居然是这样出色的人物。
夏千雪勾起一抹千娇百媚的笑意,双腮微微低着头,一脸娇羞,“彦琛哥哥,你醒了?”
不仅是味道,甚至连声音都让他觉得异常的反感,即使他昨天醉的再糊涂,也不至于会对这种女人有兴趣。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总统包间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居然是双方的父母。
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一双深邃的双眸子此时晦暗不明。
冷冷的勾起一抹笑意,似乎他刚回国,tmd就被人算计了,慢条斯理的穿上自己的衬衫,不去理会呆滞在一旁各自的家长。
“混……混账……你去哪?”
霍彦琛看了眼怒气冲冠的父亲,勾起一抹妖孽的笑意,“昨晚运动量太大,我要补充点能量。”
说完不顾众人尴尬的神色径自走了出去。
那该死的女人究竟去了哪里,上了他就想一走了之,她的胆子倒是不小,可恨的是他甚至连对方的样貌都不曾看清。
霍彦琛咬紧牙关,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最好别让他逮到她,否则他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招惹到了不该招惹到的人。
天空阴沉沉的,夏千暖垂着头整个人毫无生气的站在墓地前,很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谢谢你。”
抱紧手中的骨灰盒,夏千暖由衷的感谢,如果不是顾城,可能她连安葬母亲的钱都没有。
“暖暖。”
顾城看着她一脸心疼,刚准备上前一步,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就后退一步,始终和他保持着固定的距离,顾城神色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葬礼办的极为简单,简单到只有2个人来参加,当看到母亲的骨灰盒放进墓地的一瞬间,夏千暖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从今天开始,她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暖暖……”
顾城看着她此时摇摇欲坠的虚弱身形和红肿的双眼,心痛的无以加复,很想将她搂在怀中狠狠安慰一番,可又怕吓到她,突然毫无预兆,噗通一声跪在了墓碑前。
“阿姨您放心,我顾城发誓,从今往后一定会照顾好暖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只不过是被人唾弃的私生女,没人要的野种,而他则是顾氏集团的太子爷,二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她何德何能得到他如此相待。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起了一丝涟漪,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了。
安葬完母亲,夏千暖拒绝了顾城送她回来的提议,独自回到了之前自己所住出租屋。
全身虚软的蜷缩在沙发上,目光落到茶几上的照片,哽咽着将母亲的照片搂在怀中,夏千暖哭的无声,一夜之间,她的天塌了。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夏千暖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的异常,直到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踹了开来,月光照到门外站着的几个黑衣人,夏千暖脸色一变,“你……你们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
其中一个人夏千暖去夏家见过,那是孙丽的心腹,这个时间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家里,似乎意识到什么。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恐惧的后退,一直退到书桌旁,悄悄的拿起手机。
“请二小姐和我们走一趟,是要我们动手还是自己跟我们走?”
目光落到黑衣人眸中腾腾的杀气,跟他们走,跟他们走还有命吗?
夏千暖知道一定是那对恶毒的母女害怕自己泄露秘密,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才准备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来的吗?
夏千暖知道自己在夏家一直不受待见,却没想到她们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居然想要了她的命。
“我……我自己和……和你们走!”
夏千暖哆嗦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是这几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的对手。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目光一凝,落到她身后的手机,突然阴骘的笑了出来,“二小姐这是给谁在打电话?”
“没……没有……啊!”
夏千暖惊恐的躲在角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手机被对方摔的四分五裂。
她也是个正常的女孩,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害怕,夏千暖做出了寻常人最正常的反应,尖叫出声。
被束缚住手脚,塞进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车在一座大桥下停了下了,夏千暖恐惧的眼泪滚滚落下,原本煞白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抗议又似在哭泣,直到车子驶进桥边停了下来,夏千暖疯了一般用力挣扎起来,直到手腕处满是血痕都无济于事。
黑衣人看着她,眸中满是戏谑的神情,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她还不想死,谁来救救她。
黑衣人看了眼四周,在确定周围没人的情况下将夏千暖从车内拉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
不知何时,原本堵住她嘴角的胶带掉了下来,夏千暖立马放声呼救,“救命……救命……”
啪!
重重的一巴掌,夏千暖被打的头晕目眩,唇角溢出的鲜血她浑身不知,“放开我,如果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会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血债血偿,回去告诉夏千雪和孙丽……我……唔!”
嘴巴重新被堵上,黑衣人目光落到她眼神中的恨意和此时所发的毒誓之后,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大……”
毕竟对方才不过刚满20的小姑娘,正准备将她扔下去的双手在半空中犹豫了,“我们真的要这么做?”
“心软了?”为首的黑衣人突然一脸嘲讽,这种勾当他们不是第一次做,却也没见过他犹豫过,还是因为这夏千暖长的确实有几分姿色,所以居然怜香惜玉起来。
“扔下去,等事成之后,哥请你们几个去吃花酒,到时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话音刚落,顿时引起众人一阵哄笑,仿佛在做的不是一件要人命的勾当,扔下去的不是人,而是一件货物。
噗通……
夏千暖任命的闭上眼睛,冰凉刺骨的水如洪水猛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四肢百骸,充斥着他的口鼻,身子不断向下沉去,夏千暖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她居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反正如今她什么也没有了,这样也好,活着实在太累了。
妈妈……我来陪你了。
此时,大桥底下的堤坝旁,纯黑色的兰博基尼超跑犹如夜之精灵一般隐匿在黑夜之中。
而半靠在车头前的男人则是冷冷的看着从桥上被扔下来的女孩,冷漠的神色中没有起到任何的一丝波澜,顺手拿起一旁的啤酒罐仰头喝了口,然后再狠狠扔掉,今天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以他的手段,居然都没有查到那个女孩的去向,甚至连酒店的监控录像都被人动了手脚。
更可恶的是,家族长辈居然催着让他和夏千雪订婚,美其名曰让他负责任。
tmd让他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霍彦琛心里冷笑一声,不可能。
只不过是爷爷辈所订的娃娃亲,否则以夏家根本不可能攀上这门亲,霍彦琛烦躁不已,缓缓走近江面,看了眼平静无波的水面,那个女孩应该已经死了吧。
正准备起身回走,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听,霍彦琛脚步一顿,张扬的眉微蹙。
“救……救命………”
还没死?
霍彦琛本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居然鬼使神差的脱掉外套跳进水中。
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女孩上了岸,霍彦琛眸子闪过片刻的迷茫,他居然也会觉得她可怜。
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女孩其实长的不算差,只是太过单薄了些。
“喂,没死就醒醒……”
霍彦琛小心翼翼的将她平躺在地面上,拍了拍她的脸。
夏千暖一只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霍彦琛被迫弓着身子,双臂撑在她的头顶上方,眉间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是的,她还不想死,她如果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们,她不甘心,为什么自己一再退让,他们还要赶尽杀绝。
“救……救我……”
霍彦琛将耳朵贴近她的唇边,夏千暖虚弱的吐出这两个字后便不省人事,彻底晕了过去。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眼角刚刚滚落的泪珠,皱了皱眉,女孩很小也很纤瘦,在他的怀里显得如此弱不禁风,可偏偏一只小手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衬衫,一点松开的迹象都没有。
叹了口气,霍彦琛索性又将地上的她拦腰抱了起来,然后向自己怀中更加搂紧几分,神色略显烦躁,有点嫌弃的看了眼怀中的女人,今晚他可能真的有点喝多了。
医院
“小妹妹,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联系你的父母……”
护士见夏千暖终于醒了过来,立马拿起纸笔准备登记。
“我……我没死?”
夏千暖答非所问,护士好笑的看着她,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你已经脱离危险了。”
被陌生人碰触,夏千暖一惊,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紧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此时的她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脸戒备的看了眼四周。
护士互相对视一眼,以为她是吓坏了,毕竟刚刚那个脾气不大好的帅哥将她送过来的时候,很明显这个女孩是被人绑架,手腕上的淤青到现在还没有褪去。
“小妹妹,你不用害怕,我们已经帮你报警了,我们相信很快警察就会过来将坏人绳之以法。”
“你……你们报警了?”
夏千暖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又是一惊,恐惧的睁大了眼睛,a市的警察局局长就是孙丽的亲舅舅,如果报警,她无疑就是自投罗网。
“小姑娘,你去哪,你现在的身子很虚弱……”
不顾护士的阻拦,夏千暖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
她已经死过一次,她不想再死一次。
握紧手中的戒指,那是自己无意识从那个男人身上拽下来的,夏千暖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刚走,后脚顾城就神色匆匆的走进医院。
“人呢,刚刚送过来溺水的那个女孩呢?”
夏千暖平白无故不会给他打电话,除非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可他还没有接通,电话那头便显示了关机,因此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因为不放心,顾城连夜去了夏千暖所在的出租屋,里面果然一片狼藉,当意识到她确实遇到危险的时候,顾城紧张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一拳重重的锤在墙上。
他好恨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听她的话,让她独自回来,即使知道她不愿意,也要强迫她留在他的身边,那她就不会发生意外。
顾城自责不已,鲜血顺着关节从墙面滴落到地上,一听到警方那边有消息,顾城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那个小妹妹已经走了。”护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旁边拿过一件洗的泛白的校服,“她把这个落下了,还有这个……”
东西确实是暖暖的,没想到他还是迟了一步。
顾城红着眼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衣服和向日葵发夹,身子不可控制的踉跄几步。
“少爷……”
顾城摆了摆手,只要她没事,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她,他会保护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去伤害她。
他发誓!
四年后,夜晚
a市五星级房间内
灯红酒绿交相辉映,灯光昏暗,暧昧的温度不断上升。
今天是hu财团总裁的订婚宴,可此时房间内的女人却不是准新娘,而是一位打扮异常妖娆妩媚,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女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浓妆艳抹的将自己化老了整整十岁。
“你是谁?”
男人双手支撑着墙壁将女人禁锢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间。
与四年前相比,男人更显成熟和一种致命的诱惑,狭长的眼,高挺的鼻梁,粉而薄情的双唇。尤其是他笑起来只斜起一边嘴角,带着七八分的邪气,足够将任何女人瞬间秒杀。
夏千暖看着他愣了片刻,不可否认,霍彦琛长的足够俊美,他有让所有女性为之疯狂的资本,但这些女人却不包括她。
嘴角一笑,一脸的妖娆和魅惑,夏千暖双手柔弱无骨的勾住他的脖子,千娇百媚,“您不认识我了,刚刚在夜店,是我陪您回来的。”
沉默几秒钟,霍彦琛似乎这才回想起来,大手揽上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用力贴近自己,暧昧的吻了吻她的耳垂,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是不是处?”霍彦琛单刀直入,他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夏千暖心里咯噔一声,霍彦琛有洁癖她一直都知道,否则四年前她也不会顶替夏千雪爬上他的床。
“不是?”
霍彦琛眉头微皱,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到她扑着厚重粉底的脸上,这抹的什么鬼东西。
“洗干净。”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不喜欢女人浓妆艳抹,将刚刚触碰到她下巴的指尖用手帕擦了擦,全是粉,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随性的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
夏千暖走进卫生间,今晚是他和她亲爱姐姐的订婚宴,恐怕夏家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时隔四年她不仅没死,而且还再次上了他的床,真期待待会夏千雪进来后看到她的表情,一定大快人心。
从卫生间出来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夏千暖卸了妆,俨然和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清纯的犹如在校的大学生,肌肤白嫩的可以滴出水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床上正在假寐的男人,明明做好了心里准备,可一想到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情不自禁抱紧自己的胳膊。
怎么办,时间比她预想的还早一些。
“过来!”
霍彦琛挑眉的看着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女人,慵懒的掀起眼帘,目光落到她清秀的小脸上,没想到四年前青涩的小女孩如今竟然出落的如此惊艳。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原来他早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四年前他救下的那名女孩。
夏千暖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裹着浴巾走了过去,霍彦琛一个伸手将她搂在怀中随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夏千暖还是止不住的全身一颤。
“你很紧张?”
“没……没有……”夏千暖被他压制住身子动弹不得。
“我不喜欢勉强女人。”说完正准备起身。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来了!
“彦琛,你在里面吗,今晚的订婚宴你没有参加,爷爷很生气,彦琛……?”
是夏千雪,即使时隔四年,夏千暖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勾起一抹冷笑,夏千暖主动攀住霍彦琛的肩头,四目相对,夏千暖咬牙闭上眼睛,双手捧起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霍彦琛原本深邃的双眸渐渐漆黑一片,明明生涩至极的亲吻,味道却是好的出奇。
当夏千雪进来的一瞬间目光落到床上交缠的二人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彦……彦琛?”
夏千雪的身后,跟着一个一脸无奈的服务员。
看着眼前的一幕,夏千雪的表情五味杂陈,她紧紧的攥起拳头。这个男人她用了无数的手段都打不通他的心,而现在他却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不…不好意思霍总,我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服务员因为紧张语气吞吞吐吐。
看到破门而入的夏千雪,霍彦琛才翻身从夏千暖身上下来,将她搂在怀中,夏千暖配合的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眼泪瞬间模糊了夏千雪的眼眶,咬了咬唇看着交缠的二人。
夏千暖勾了勾唇角,突然从霍彦琛的怀中漏出两个眼睛,笑的明媚,“夏千雪,好久不见。”
轰……
夏千雪怎么也想不到霍彦琛怀中的女人居然会是夏千暖,颤抖着身子看着她,“你……怎么会是你这个贱人!”
她居然还没有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他未婚夫的床上?
霍彦琛眯起眼睛看了眼怀中的女人和此时夏千雪的反常,整整四年的时间,夏千雪在他的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大方得体,温柔贤淑,她今天的反应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夏千暖表现出一副茫然懵懂的模样,突然掩嘴轻笑了出来,“你看到我很惊呀?”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一直沉默的霍彦琛突然开了口,神色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完美的五官底子,魅惑深邃的瞳仁,眼底迸射出迫人的寒光,以及,只是这样随意地站着,就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贵族气息。
这个男人……有种天生慑人的气势。
“我……我刚刚收到一条短信,说你在这,所以过来看看。”
夏千雪低下头,语气里已经有了隐隐的哭腔,“今天你没有参加我们的订婚宴,爷爷他很生气……”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夏千雪看了眼被霍彦琛抱在怀里的夏千暖,咬了咬唇,捂着唇哭着跑了出去。
夏千暖自然没有错过夏千雪柔弱外表下的阴骘和眼神中的恨意,牵起唇角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她那么想嫁给霍彦琛,她偏不如她意。
在夏千雪跑出去的一瞬间。
“呕……”
夏千暖及其配合的一口哇的声吐了霍彦琛的衬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呕……”
该死,霍彦琛此时整张脸都变得铁青,一个用力直接将她从床上踹了下去,毫不客气。
夏千暖看着匆忙走进洗手间的男人,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被摔痛的屁股,偷偷摸摸正准备出去,突然手腕一痛,原本在洗手间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一双眸子看着她几乎能喷出火来。
“想走?”
吐了他一身,就想走,未免太异想天开了点。
“痛痛痛……”
看着渐渐青紫的手腕,夏千暖挤出几滴眼泪,“霍总,刚刚我有眼不识泰山,喝多了酒,头脑不清醒这才反应过来是您,我知道您有洁癖,我马上就走,抱歉打扰了。”
夏千暖说的真诚丝毫没有破绽,毕竟他们确实是在夜店相遇,可霍彦琛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没有识破她的那些小伎俩。
“迟了!”
“干什么?”夏千暖气急败坏的双手牢牢抓住门框,死活不跟他进去,霍彦琛双手捉住她的双腿一扛,就把她给扛了起来。
夏千暖一口气咽在喉咙里,一双细腿乱蹬着,不想被他扛着,霍彦琛俊颜一沉,大掌狠狠的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掌,瞬间,夏千暖安静了。
她睁大眼睛,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该死的,这混蛋打哪里?
紧接着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便被人重重扔在了床上,男人沉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夏千暖不着痕迹的缩到床脚,这混蛋该不会是霸王硬上弓吧。
“下不为例!”一语双关,霍彦琛带着深深的警告。
“霍总,谢谢您的体谅。”
优雅的拿起一旁干净的衬衫重新穿上,霍彦琛眼角的余光看到脚底抹油,此时几乎已经重新走到门边的女人,“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霍总还有什么吩咐?”夏千暖一脸纯良的表情看着他,突然眼前一黑,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是他之前被她弄脏的衬衫。
“洗干净,还有这个…”霍彦琛目光落到同样被她吐出的污渍弄脏的床单时,“全部给我手洗!”
what!
这得洗到什么时候,天亮吗?
…………
天空渐渐泛白,霍彦琛的私人别墅,夏千雪在门外等了霍彦琛整整一夜的时间,他才回来。
“彦琛,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毕竟我……”
毕竟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而他居然在他们的订婚宴上和另外一个女人在酒店里翻云覆雨,这让她情何以堪。
更何况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夏千暖,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夏千雪站在他旁边柔弱的小手拉着他的衣袖,无声的哭了出来。
“需要吗?”
霍彦琛冷眼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这场婚事不是我本人的意思,我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要娶你。”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
“小雪,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那晚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你,你我心里都有数,别再让自己难堪!”
霍彦琛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便走了进去,独留夏千雪白着脸呆呆的站在外面,他……居然早知道了。
夏家别墅
夏千雪泣不成声的躲在孙丽的怀中哭诉,听到她的话,孙丽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立马掰正她的身子,“小雪,你没有看错吗,你确定是那个小野种?”
四年前被她侥幸逃脱后便一直杳无音讯,她曾多次买通黑道的人,均一无所获。
“妈,我怎么可能会看错,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夏千雪一边哭一边委屈的抹眼泪。
当年抢走了顾城,如今又要抢走他的未婚夫,孙丽眸中的阴骘一闪而过,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闯进来,既然她嫌自己活长了,那她不介意再帮她一次。
“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彦琛本来对我就不上心,如今又知道了四年前的人根本不是我,如果他将这件事告诉霍家的人,我恐怕……恐怕……”
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嫁进霍家了,hu财团作为欧洲第一的上市财团,霍家作为第一豪门世家,而霍彦琛又是亚太地区的总裁,霍家自然对儿媳妇的标准严苛至极,这四年来,她处心积虑博得霍家上下的好感,所以即使霍彦琛不喜欢她,可有霍老爷子和霍老太太替她撑腰,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订婚,却没想到……
一想到这里,夏千雪又委屈的哭了出来,她怎么可能甘心。
“小雪,妈问你,你确定彦琛不知道当年的那个女孩就是千雪?”
看着孙丽一脸严肃的模样,夏千雪哽咽不止的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了,如果那个小贱人存心想报复,为什么不直接捅破四年前的事情,而要如此大费周章?”
孙丽百思不得其解,听了她的话,夏千雪也是一脸疑惑,甚至都忘记了哭泣,“妈,你什么意思?”
只见孙丽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就凭那个小贱人想和她斗,她还太嫩了点。
安抚性的拍了拍夏千雪的肩膀,“小雪,你放心,这霍家少奶奶的身份你是做定了。”
既然那个小野种没有捅破这层关系,那就证明她有所顾忌。
“shit!”
夏千暖低咒一声,愤愤不平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目光落到桌子上的照片,只见阳光下,一个年约三四岁的男孩躺在翠意盎然的草地上,一只手遮挡住阳光,笑笑的脸上有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那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像两颗水晶葡萄。
所有的阴郁在见到桌子上小人的照片时,全部烟消云散。
波的一声,夏千暖重重的吻了吻照片上的小人,正在这时候,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脆脆的童声,夏千暖神色一柔,“济州岛好玩吗?”
“可好玩了,干妈说了,后天我们去日本看樱花,妈咪,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妈妈很忙,还要给你找爹地呢。”夏千暖半靠在桌子上,一只手慵懒的半撑在上面,眸中满是宠溺之色。
电话那头的小人听了她的话一脸的不屑,“哼,妈妈你又骗人,你都给我找了四年的爹地了都没找到一个像样的,全是一些歪瓜裂枣,我这次回来,我要自己找爹地。”
听了她的话之后,夏千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到时候你要是看中哪个,妈咪去给你追。”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让干妈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霍诺菲听了她话语中的怀疑,气愤的直嚷嚷,“喂,拜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次工作绝对靠谱,你放一百个心。”
“借你吉言,如果应聘上了,回来请你吃饭。”
“那是必须的。”
挂掉电话,夏千暖挑了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连衣裙配上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让她原本纤细的身材衬托的更加高挑,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夏千暖漏出一丝满意笑意。
按照霍诺菲之前发过来的地址,夏千暖抬头看了眼位于本市最繁华的金融街段的办公大楼,它就如一根高耸入云的擎天柱,高大而又壮观,夏千暖微仰起脑袋,随着应聘的其他人在人事部主管的带领下缓缓走了进去。
面试的结果很顺利,这一次让夏千暖对霍诺菲再次刮目相看,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也能在这么大的公司工作。
“这是你的工作证,试用期为三个月,试用期内月薪6000,转正后10000,五险二金,双休加班费另算,还有……”
“我签!”
几乎未经犹豫,夏千暖甚至连看都没看合同的内容,不要说试用期就有6000,即使600她也签,“好了。”
夏千暖带着谄媚的笑容将合同递了过去,“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明天八点人事部报道。”
“谢谢!”
夏千暖眼角含笑的看了眼对方,在经过电梯时,见她一脸不解,那人立马解释,“这是总裁的专属电梯,员工电梯在那一头。”
夏千暖状似恍然的点了点头,这么大的公司,总裁一定是一位年纪稍长的长者。
“你们总裁平日好相处吗?”
只见那人给了她一记高深的眼神,“你是这个月第八位新招的总裁秘书。”
“那其他的呢?”
这么好的待遇,没必要辞职啊,夏千暖看着对方一脸困惑。
“被炒了。”
夏千暖尴尬的捋了捋自己颊边的头发,“被炒了,为什么啊?”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夏千暖,然后目光落到她那纤尘不染的小脸上,偷偷看了眼四周,“我们总裁不喜欢女人。”
噗嗤……
夏千暖毫无形象的笑了出来,“难道你们总裁是……gay?”
“你可别说我说的,我只是提醒你,如果想在这里工作,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像总裁那样的男人不是我们可以肖想的,之前那七位,整日上班在总裁面前搔首弄姿,不被炒了才怪。”
夏千暖云里雾里的看着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夏千暖看着眼前面相和善的女人,一脸笑意的问道。
“周萍萍。”
正在这时,叮的一声,原本紧闭的电梯突然打了开来,在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萍萍已经率先反应过来拉着她站到了一边。
“总裁早。”周萍萍拽了拽还在发愣的夏千暖,用着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小声的提醒,“千暖……”
四目相对,夏千暖震惊的看着男人张扬而又邪魅的俊脸,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由天堂落到地狱。
出乎夏千暖意料之外,霍彦琛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之后就离去,仿佛二人根本不相识一般,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让夏千暖内心大大翻了个白眼。
“诺菲,告诉你一件事。”
从公司出来,夏千暖迫不及待的拨通了霍诺菲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让夏千暖不禁拔高了声音,“你怎么不和我说这次介绍我的的公司是hu财团。”
“我没和你说过吗?怎么样,通过了吧。”
“通过是通过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顶头上司是霍彦琛,我昨天差点真的和他……”
“被他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霍诺菲一脸八卦,“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
“切。”霍诺菲恹恹瘪了瘪嘴,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失望。
“这份工作我不能要。”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霍诺菲震惊不已,“你可知道这份工作我花了多少人脉才给你找到的,如果这次再砸了,夏千暖我可告诉你,我们友尽!”
“我有我的原因。”夏千暖态度坚决的开口,“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这份工作我不能做。”
“夏千暖你老实和我交代,孩子究竟是谁的?”
这几年,无论霍诺菲如何旁敲侧击都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线索。
“我早说过他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故意用霍彦琛来激夏千雪,夏千暖我可告诉你,我拿你当朋友,你可别瞒着我什么事。”
“那你呢,诺菲,你不让我过问你的家世,你难道没拿我当朋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想提起的往事,我们都一样,所以,我不问你,你也别来问我。”
说完,夏千暖烦躁的挂断电话,一张小脸布满阴霾。
如果让霍彦琛知道她偷生了他的儿子,那还得了。
刚走出没几步,夏千暖再次拨通霍诺菲的手机,“臭丫头,生气了没?”
“我要是生气,早五年前认识你的第一天就被你气死了。”
说完二人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你真的不打算要这份工作?”
要知道hu财团不是谁都可以进的,更何况还是总裁的私人秘书。
“诺菲,我真的不能做,我有我的原因,真的很抱歉。”
“那好吧,你开心就好。”
“回来请你吃谢罪饭。”
挂掉电话,夏千暖重重舒了口气,虽然她看不得夏千雪和霍彦琛好,可也不代表她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每日见到孩子他爹还能像没事人一般,一方面若无其事的工作,一方面提心吊胆的害怕他发现自己的秘密。
更何况经历了昨晚那件事,虽然没有让他得逞,可终究还是她吃亏了。
一想到这里,夏千暖握紧拳头,这个变态!
“你想解约?”
“是!”
周萍萍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笑的有几分牵强,“你看合同内容了吗?”
见她一脸茫然,周萍萍摇了摇头,“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实习期一方违约要赔付乙方工资十倍的违约金给对方。”
如果按照合同实习期的工资,夏千暖张大了嘴巴,“6万,我哪来那么多钱?”
“所以……你还准备解约吗?”
看着夏千暖此时犹如霜打的茄子,答案不言而喻。
“实习期之后呢?”
“实习期之后我们会有正式合同,当然到时候你可以选择不签。”
第二天,夏千暖早早的便起了床,可令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路上居然堵车了。
“师傅,大概还有多长的时间?”
透过后视镜,面善的的哥司机看了一眼焦急的夏千暖,“小姑娘,以我平时的经验,最起码还要半个小时。”
夏千暖虽然已经24了,可单从外表上看也不过20出头的年纪,165的身高,身材纤细有致,长发简单的束起马尾露出整张精致而又饱满的小脸,再加上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和异于常人清澈的眼睛,根本难以想象她居然已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妈了。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夏千暖眼皮没由来的跳了跳,已经迟到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
说话的正是霍彦琛的助理丹尼尔,只见他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拍了拍她的肩膀,爱莫能助的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怎么了?”
夏千暖气喘吁吁的说着,她已经尽她最大的努力跑来了,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说道。
“总裁找你——很久了。”
心里咯噔一声,他找她,第一天上班就找她?
夏千暖心虚的瞄了丹尼尔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他有说什么事情吗?”
如果有可能,她绝对不想和他独处一个空间。
“快进去吧,总裁的脾气上来,一般人可招架不住。”
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的眼神,夏千暖只觉得头都大了,听他的语气,似乎他们的总裁正在发火,为什么?
对接下来的情景有些捉摸不定,她就这样进去,会不会撞枪口上?
放下手中整理的文件,夏千暖深吸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服装,这几年,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脸色没看过,她就不信了,他霍彦琛还能上天不成。
夏千暖拍了拍自己的略显僵硬的小脸,漏出得体的微笑。
“扣扣扣……”
沉默……
“扣扣扣……”
“进来!”
阴沉至极的声音响起,即使隔着一扇门,夏千暖几乎都能感受到来自里面的寒气,“霍总,您找我?”
男人短发鬓入脑后,精心梳妆打扮过,看上去一丝不苟。黑色手工订制西装、纯白色丝质衬衫打底、穿在男人身上,冷冽而又霸气,夏千暖看着他,她从未见过如此冰冷不近人情的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即使坐着也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她的声音,霍彦琛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微眯起眼睛,这才想起来,他似乎又换了秘书。
“是你?”
“是我!”
夏千暖笑的天真而又无害,目光落到满地散落的文件和倾倒的桌椅时,开始脑补之前他摔东西的场景。
“听说您找我?”
“那是一个小时之前。”给了她一记冷眼带着深深的警告,霍彦琛面色不善。
正在这时,放在他手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眉宇间的戾气和烦躁毫不掩饰,甚至还夹杂着隐隐的怒火,“爷爷,我说过,我不可能娶小雪,我马上还有个会议,先挂了。”
啪的一声,手机被重重摔在桌上,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带着命令的口吻,“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夏千暖不为所动,夏千雪,那个女人居然还不死心,未婚夫在订婚宴上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这种事情她都能忍。
“在想什么?”她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开小差的女人。
下巴突然被人轻佻的捏住,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不知何时听已经走了过来,夏千暖抬起头正对上男人一双幽深的眸子,条件反射的后退几步。
“在想您找我什么事?”
“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安排个女人。”霍彦琛看着她,停顿片刻,“最好是演技好的女人。”
女人?演技?
“cosplay还是制服诱惑?”几乎未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夏千暖目光落到霍彦琛的下半身,一本正经的说着,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只见霍彦琛原本阴沉的脸色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确实让人心里咯噔一声。
“我立马给您去找。”
“等等……”
带着得体的笑容,夏千暖回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他咄咄逼人的视线下,夏千暖被逼的情不自禁后退几步,“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霍彦琛带着一丝邪气的笑意,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女人在订婚宴的那天晚上试图爬上他的床,而又正巧被夏千雪看见,没有什么人比她更合适。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她出奇的不反感。
而此时,夏千暖想的完全就是另外一件事,“你变态。”
变态?
“你说谁?”
“霍总,我不是那种女人,请您放尊重点。”
谁说霍彦琛有洁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进行语言上的挑逗?
“哪种女人?如果我记得没错,前两天你还曾主动上过我的床,怎么,现在和我装清高?”
夏千暖张了张嘴,将想说的话最终又咽了下去,“如果您需要女人,我立马给您去找?”
“一百万!”
霍彦琛回到办公桌旁,随手拿起一旁的文件开始批阅起来,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夏千暖的脚步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一顿,“什么一百万?”
“做我女朋友,一个月100万的酬劳。”
霍彦琛神色笃定的看着她,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名义上的女朋友,你不亏。”
一个月100万,这对夏千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有了钱,她就可以买房了,再也不用带着儿子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
“你想借我毁了你的娃娃亲?”
“你很聪明。”
霍彦琛看着她,神色中的赞赏一闪而过,优雅的从抽屉里掏出一叠文件,“夏千暖,夏家的私生女,夏千雪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调查我?”
夏千暖收起原本的伪装,一张小脸立马变得谨慎起来,他还知道多少?
“订婚宴的那天晚上,小雪收到的匿名短信是你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亲眼捉奸在床。
霍彦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脸玩味,“你和她有过节?”
“和你没有关系。”
“可你已经将我牵扯进来了,怎么,不想负责了?”
如果被外界媒体知道他霍彦琛在订婚宴的晚上和准新娘的妹妹暧昧不清,岂不是毁了他的名节。
这个男人到底还要不要脸,怎么可以这么无奈,她又没将他怎么样,负什么责,更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天晚上明明他也不想参加订婚宴。
夏千暖本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低死不认。
“和我合作,你不亏,不仅可以拿到每个月100万的佣金,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报复夏千雪,岂不是一举两得,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们同样是夏家的千金,老爷子指定的霍家媳妇,你以为这种好事,会轮得到你?”
不可否认,霍彦琛很会打心理战术,他是一个天生的说服家。
“当然,我利用你的身份,并不是真的想要和你结婚,一旦我和小雪的婚事取消,你完全有自由可以选择自己的婚姻,到时候我们两个互不干涉。”
夏千暖此时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三个月。”
三个月后拿到300万,然后她就带着儿子远走高飞。
豪门,她高攀不起。
“好,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我还有个条件,在这期间,你要负责我的人身安全。”
她可不想四年前的事情重新上演,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对母女的恶毒,当初她无牵无挂,即使死了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不同。
“当然!”霍彦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一次提出来。”
“在此期间你不可以对我有过分之举,更不可以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和调查对方的隐私。”
“没问题。”
霍彦琛的唇角始终带着邪邪的笑意,面对她所有的条件,他都欣然的接受。
夏千暖看着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一个大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谈好了条件,签订了合同,“如果没事,我先出去了。”
夏千暖看着手中的合同,恍若隔世,一转身的时间,她居然成了他的女朋友,正准备打开大门的手突然停顿下来,回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正对上他此时深邃如墨的双眸,犹如一潭漩涡几乎让人沦陷,夏千暖的心没由来狂跳起来。
“方便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娶夏千雪吗?”
在外人眼中,她漂亮,温柔,高贵,几乎达到了所有男人梦中情人的标准。
“如果是你,我可以考虑。”
霍彦琛揶揄的看着她,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一脸玩味。
夏千暖干笑几声,就当她没问过。
“怎么样,总裁没有为难你吧?”
刚出办公室,霍彦琛的行政助理丹尼尔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还有办公室里其他的秘书和助理也纷纷看向她的这个方向。
“还好,他并没有为难我。”
“那就好。”丹尼尔松了口气,目光落到她手中的文件,“这是?”
“没什么。”
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将合同收在了身后,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见不得人的契约,更何况合同里面明文规定了,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她这无意识的动作,在别人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
“哟,看夏小姐似乎很得意啊,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大家不能看的啊?”
说话的是一位年约30岁左右,身材高挑,化着精致妆容的职场女性,夏千暖不傻,自然透过她的眼神和语气中的嘲讽听出了几分玄外之音。
“没什么,只是总裁交给我的一份机密文件。”
“呵呵,机密文件,我们这么的秘书和助理他不给,偏偏给你一个新人,该不会是卖身契吧?”说完掩嘴轻笑出声,看夏千暖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此时夏千暖的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飞奔,也不想和她再继续这个话题,回到自己的座位,将文件放在抽屉里锁上。
“你不要介意,她就是这样,有口无心的。”
“我知道。”
夏千暖看了眼丹尼尔笑了笑,“我没往心里去。”
阳光下透过窗户玻璃照在他的身上,丹尼尔褐色的头发,白净的肌肤还有那温柔的笑意,夏千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脸似乎和另外一个人的脸开始重叠,让她对丹尼尔有了一丝莫名的好感。
话说,自从订婚宴霍彦琛消失后便再也没有回过霍家大院,霍家的人打了整整三天的电话都不曾打通,即使身在欧洲的霍老太爷的电话,霍彦琛也只是草草的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挂掉了。
看着再次震动的手机,霍彦琛继续选择无视,只不过这次不是霍家的人打来的,而是夏千雪。
“怎么了,彦琛还是不接电话?”
看着自己宝贝女儿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孙丽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早已经扭曲一片,看了眼坐在一旁同样愁眉苦脸的夏正海,气愤的说道,“你看看你生的什么好女儿,小雪好好的一场订婚宴都被她给搅和了。”
“我怎么知道暖暖会在这种时候和彦琛好上。”
夏正海的眼里早已经没有这个女儿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夏千暖毁了夏千雪订婚宴的事情,对夏千暖更是恨之入骨。
因为气愤,孙丽原本的贵妇形象早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剩下刻薄和嫉恨。
“那个小贱人消失了整整四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订婚宴的这一天出现,我看她就是存心报复的,报复当年我们没有及时出钱救他母亲。”孙丽气的咬牙。
“妈,我不会放弃彦琛,当年她抢走了顾城,这次彦琛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
夏千雪说的声泪俱下,好不委屈,看的夏正海又是心里一疼。
“小雪,你放心,只要有爸爸在,这门亲我们和霍家是结定了。”
“可是小妹她这次就是有备而来,她就是想看我出丑,而且彦琛早就知道了当年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
夏千雪越说越觉得委屈,趴在枕头上嚎啕大哭起来,夏千暖分明就是计划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报复她当年私吞了那100万,这件事情,连夏正海和孙丽都不知道。
“怕什么,就算彦琛喜欢她又能怎么样?一个卑贱的野种,也枉想嫁入霍家那样的大豪门吗?她做梦。”
孙丽眸子阴骘一片,突然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小雪,既然彦琛已经知道了四年前那晚的女人不是你,那我们索性直接去认错。”
“妈,我如果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彦琛岂不是更讨厌我了。”夏千雪哽咽着开口,怎么说也不同意。
只见孙丽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小雪,我是你的妈妈,我难不成会害你不成,你听我的,你直接告诉霍老太太和霍夫人,四年前,那个小贱人嫉妒你,想要拆散你们所以设计睡了霍彦琛,不仅如此,她还枉想坐上霍家少奶奶的位置,因为你念手足之情,所以才没说出来,霍家认她才怪。”
听了她的话之后,夏千雪眼睛一亮,与其最后被揭发,还不如自己说出来。
“妈你说得对,四年前的那件事情真相,绝对不能让霍家知道,我们只能说是夏千暖自已跑进彦琛的房间的,趁他醉酒还主动的勾引了他。”
此时的夏千雪已经冷静了下来,“我要告诉他们,是夏千暖四年前就心怀不轨,利用我的关系偷上了彦琛的床,不仅如此还勒索我要了100万。”
孙丽点了点头,夏正海此时也是一脸赞成的看着她。
“既然彦琛还不知道那晚的女孩是夏千暖,这件事情暂时避开他别在他面前提,先把你之前所受的委屈说出来,毕竟订婚宴男主角没来,霍家对你多多少少是有亏欠的,再说四年前夏千暖替身的事情,记住,一定要表现的委屈一点,彻底让霍家的人讨厌夏千暖。”
“妈,我知道了,我之前打电话去彦琛的公司,他现在在工作,肯定不在霍家,为了以防夜长梦多,我这就去。”
霍家大院
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霍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原本和煦的面容此时一片愠怒,啪的一声将茶盏重重放下,朝管家又问了一声,“还是不接电话吗,真是太不像话了,越大翅膀越硬,看看他做的事,好好的一桩订婚宴也毁了。”
“妈,您也别生气,彦琛不是不顾大局的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的。”霍夫人孙兰芝安慰道,替自己的儿子说话。
“原因?那臭小子从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看一眼小雪那丫头,我看他成心就不想结婚,真是岂有此理。”
“妈,我有机会找彦琛谈谈,看看他为什么不出席订婚宴,您别太着急了。”孙兰芝此时眉宇间的郁结同样挥散不去。
“谈谈,现在他连电话都不接,他是想气死我?”霍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愤怒,“是不是真的翅膀硬了,所以他就不把我这个奶奶放在眼里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的佣人赶紧进来通传一声,“老夫人,夫人,夏小姐来了。”
霍老太太一听夏千雪来了,立马下令,“快请那丫头进来。”
远远的就看到夏千雪身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款款而来。
“丫头,快到奶奶这里来。”
霍老太太看着夏千雪微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显然是刚刚哭过的,一脸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这次委屈你了。”
夏千雪摇了摇头,“是我对不起奶奶,让您生气了。”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这次是彦琛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我老婆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我就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霍老太太心疼的拍了拍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夏千雪,眼圈也不由得红了一圈。
夏千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丝笑容我见犹怜,“奶奶,阿姨,我这次过来是不放心彦琛,他不接我电话,我很担心他,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为什么要取消订婚宴。”
夏千雪表现的对订婚宴男主角的缺席毫不生气,反而十分不放心霍彦琛,让她在霍老夫人面前又赢得了几分好感。
“小雪,你放心,这几年你为彦琛所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订婚宴不会取消,你是我们霍家指定的儿媳妇人选,只是……”孙兰芝一脸惆怅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在国外长大,他的有些思想也并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所以暂时只有委屈你了……”
看此时孙兰芝和霍老夫人的态度,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家人,夏千雪心里得意一笑,可脸上却是一脸委屈。
“没有的事……”夏千雪欲言又止,目光含泪的看了眼众人,隐忍的泪水再次滚滚落下。
霍老太太立马心疼的替她擦拭眼角的泪珠,“小雪,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彦琛这混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不关他的事,都是我咎由自取。”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夏千雪立马心虚的捂住嘴巴,“没……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小雪,如果彦琛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帮你做主。”
“奶奶……”说着说着,夏千雪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其实订婚宴的那天晚上,我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什么短信?”
霍老夫人和孙兰芝互相对视一眼,“小雪,彦琛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我……我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夏千雪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奶奶,求求你们不要再问了。”
“小雪,奶奶都是过来人,一味的忍让只会变成敌人肆无忌惮的筹码,今天你必须说清楚,我们霍家的孙媳妇怎么可以受这种委屈。”
十分钟后
霍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用力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茶盏挥落在地,“这世界居然还有如此不要脸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的心机和手段,小雪,你告诉我,这个女孩是谁?”
敢破坏她宝贝孙儿订婚宴的女人,他们霍家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个私生女,一个女人勾引我爸爸生下来的女儿,叫夏千暖。”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
夏千雪开始睁着眼编故事,反正夏千暖的母亲已经死了,如今更是死无对证。
“还有这样的事情?”婆媳两互相对视一眼,鼓励她接着说下去。
“其实,我今天来是来认错的。”夏千雪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霍老夫人急忙将她扶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跪下了,有什么话我们起来再说。”
霍老夫人心疼不已,谁不知道平日里除了自己的孙女,霍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夏千雪了。
“奶奶,你们如果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夏千雪说的声泪俱下。
霍老夫人见此情形,也红了眼,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孩子,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奶奶给你做主”
“四年前彦琛刚回国准备接手hu亚太地区的公司,我们家受邀参加了彦琛的洗尘宴,酒会上我见彦琛喝多了酒,就准备扶他去客房休息,没想到半路遇到了我的妹妹夏千暖,她骗我说我父亲找我,然后我就将彦琛交给了她,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
“已经……怎么了?”
霍老太太和孙兰芝立马紧张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只知道,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衣冠不整的从客房出来,我当时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跑进彦琛的客房,见他完全不省人事,甚至……甚至什么都没穿。”
“你说什么,岂有此理。”霍老太太此时愤怒的无以加复,胸口剧烈的起伏,而孙兰芝也同样一脸不可置信,她的儿子居然就这样被别的女人睡了,而且还是如此不堪的女人,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仅如此,当时她还威胁我说,如果不给她100万,她就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我没有办法,夏家丢的起这个人可霍家丢不起,只得瞒着家人向别人借了100万给她,你们如果不信,可以查我的当年的账户。”
夏千雪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见犹怜“后来,我睡在彦琛的身边,我不想让彦琛知道这件事情,我怕他知道了会不能接受,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他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不是我,而是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夏千雪一边说一边抹泪,似乎眼泪怎么也擦不完,“所以到现在彦琛都恨我,不待见我。”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小雪,你快起来。”霍老夫人心疼的将她扶了起来,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雪,你太善良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一方面因父亲从小疼爱我,所以她心里不平衡,另一方面,她一直因为父亲不承认她们母女的关系而心存怨恨,所以当她得知我和彦琛的婚约之后,故意报复我,一如之前,她趁我订婚宴再次和彦琛……”
说到这里,夏千雪再次控制不住的哽咽出声,“还发短信给我,让我亲眼看到他们……他们……”
夏千雪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目的就是不想我和彦琛在一起,不想我们能够顺利举行婚礼。”
“真是恬不知耻!”
霍老太太从未如此愤怒过,“小雪,你放心,只要我老太婆还活着一天,我们霍家的孙媳妇就只能是你。”
“奶奶……”
“乖,这次奶奶为你做主。”
她倒是想会会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够无耻到这种程度。
才短短三天的时间,夏千暖一跃成为总裁的首席秘书,看着突然的调令,夏千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个男人……
“千暖,恭喜你。”整个办公室除了丹尼尔一脸诚意的祝贺她,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看的夏千暖极为不自在。
皱了皱眉,身为总裁的首席秘书是拥有独立办公室的,而让一个实习生,才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一跃成为总裁的首席秘书,确实是前所未有,也难免别人会用有色眼镜看她。
“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夏千暖挂还没有说完,丹尼尔就抢过她手中的纸盒,“日后你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了,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做吧。”
“丹尼尔,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夏千暖可是总裁的人,还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才做到这个位置,你别热脸贴冷屁股了,你看人家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
这三天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总觉得琳达从一开始就非常针对自己,听到她的话,夏千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可终究还是没有解释。
“琳达,千暖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乱说话。”
丹尼尔因为琳达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口无遮拦微有愠怒,“大家都是同事,你不要诋毁人家。”
谁不知道霍彦琛的正牌女友是夏千雪,那是公认的夏家儿媳妇人选,琳达这么说,无疑就是指证夏千暖小三的身份。
“我诋毁她?丹尼尔你看她自己都已经默认了,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说完办公室里的人哄然而笑,丹尼尔白皙的俊脸微囧,反观夏千暖则是一脸淡定的接过丹尼尔手中的纸箱,很显然因为她的突然升职导致她现在成了众矢之的。
情有可原,毕竟很多人辛辛苦苦奋斗了大半辈子也没做上她的位置,心里不平衡也是在所难免。
“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去忙吧。”
“你看吧,人家根本不领情,你别自作多情了,她看不上你的。”琳达说的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夏千暖看了看丹尼尔脸颊微红,一脸疑惑,他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她如今可是四岁孩子的妈了,对于感情,夏千暖向来都很认真,更不想因为自己无意识的行为或者语言动作让他有任何的误会,看了眼众人阴阳怪气的神色,夏千暖淡淡的开口,“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且我和你们总裁没有任何的关系。”
话虽然是对着琳达等众人说,可实际却是说给丹尼尔听。
切,骗谁呢,如果不是潜规则,以她的资历怎么可能升职的这么快。
夏千暖该说的已经说了,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她不是发疯的狗见人就咬,点到即止。
刚转过身,目光落到不远处地面上的一双私人高级定制的皮鞋,夏千暖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到男人如雕刻的五官仍旧面无表情,微震。
众人在看到霍彦琛的时候,那表情相对于夏千暖有过之而无不及,立马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要知道,总裁可是从来不会踏足他们的办公室,这是第一次。
尤其是琳达,不知道她之前说的话,总裁有没有听到,一张脸顿时青白交加,悔不当初。
不过片刻的功夫,因为男人的到来,原本轻松的办公氛围立马变得忙碌起来,甚至连气压都莫名降低了许多。
夏千暖看着他微愣,可也只是片刻功夫,正准备穿过他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新的办公室,突然手上一轻,原本自己怀里抱着的纸箱已经被他轻而易举的拿在手中。
夏千暖诧异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她有病还是他有病,明明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在公司,他们的关系只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她现在百口莫辩,谁会相信一个堂堂财团总裁会帮秘书拿东西。
夏千暖几乎未经大脑思考就将手伸了出去想要抢回来,霍彦琛面无表情的一个转身让她落了空,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夏千暖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霍总,你什么意思?”
莫名出现在她的办公室也就算了,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现的如此暧昧,她夏千暖不是残疾,那点东西还不至于手无缚鸡到拿不动,他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故意让人遐想。
面对女人眸色中隐隐的不满,霍彦琛视而不见,“谁?”
“什么谁?”
“你喜欢的那个人。”
夏千暖的嘴角没由来的抽了抽,不明所以他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你穿帮,毕竟在我家人面前我们才是一对。”
“我知道。”
“吻我。”
“什……什么?”夏千暖一度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男人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怎么,这点勇气也没有,这可一点也不像你。”霍彦琛看着她似笑非笑,前几日在酒店她主动吻他的情形历历在目,如此热辣,怎么看她现在的表情,似乎极为不情愿。
“我父母还有奶奶要见你,届时夏千雪也会去。”
“什么?”
“如果你连吻我的勇气都没有,我怎么相信你可以扮演好我女朋友的角色?”
霍彦琛挑了挑眉看着她说的极为坦率,慵懒的半靠在办公桌上,双手环臂,高贵天成,有些人就是如此,即使一个如此随意的动作,也掩饰不了他自身强大的气场。
夏千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口气,不就是吻他吗,又不是没吻过,刚走至他的面前,夏千暖尴尬的发现他不是一般的高,目测得有188,即使他现在没有完全站直,以她目前的身高根本不可能吻到他。
小手搭在他的肩头试了几次,夏千暖面色漏出几分尴尬,“你……你低点,我够不到。”
霍彦琛低笑一声,性感的嗓音充满了揶揄,“你可以踮起脚。”
夏千暖疑惑的看着他,一双迷茫的眼睛顿时清明起来,最终被怒火所取代,“霍彦琛,你故意的!”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夏千暖一张小脸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愤怒的涨的通红,她可没有这种多余的时间和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正准备转过身,身子突然被人用力的转了过来,背上一痛已经被他重重按在办公桌上,紧接着唇上一热,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夏千暖大脑一片空白。
他居然……真的吻了她,而且是以如此……如此不雅的姿势。
他的吻霸道至极,唇齿厮磨,他的舌毫无预兆的长驱直入席卷着她所有的神思,在她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霍彦琛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带着邪气的笑容,“这才叫吻,记住了?”
用手嫌弃的擦了擦被他吻的红肿的双唇,似乎唇齿间还残留着他独特的味道,夏千暖敢怒却又不好言,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愤愤的看着他,再次重重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知道了。”
“该你了?”
“什么?”
这男人是不是有病,“霍总,我想您的父母还没有挑剔到会考量到您女友的吻技或者床技吧。”
除非是变态。
“如果你连吻我的时候都不能做到专心,我怎么相信你可以让我的家人相信我们真的在一起,夏千暖,我可是一个月开你100万薪酬的金主。”
“你不用总是提醒我,我知道!”
夏千暖不由分说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按了下来吻了上去,动作一气呵成。
吻就吻,又不是没吻过,这样自我安慰,夏千暖也就无所顾忌,就当是在吃棒棒糖。
“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吗?”
“勉强过关,记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里只能是我,我不想花钱请一个三流演员。”
夏千暖看着他,四目相对,二人还保持着及其暧昧的姿势,女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男人则是圈住她的腰肢,正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来人是人事部的周萍萍,因为职务的变动,所以特意过来确认登记的,刚打开门见到二人亲密的情景立马吓得花容失色,“总……总裁,我不知道您在这,我……我马上出去。”
重新将门关上,夏千暖欲哭无泪,恐怕这次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三这名分她真的得坐实了。
霍彦琛走后,夏千暖这才后知后觉,懊恼不已,她居然忘记问了,那个男人究竟是几个意思,合同上明明写的清清楚楚,公私分明,他为什么会突然升她做他的首席秘书。
夏千暖送走了霍彦琛那尊大佛,刚想去冲杯咖啡,还没有走到茶水间便听到里面传来的议论声,好看的眉微皱。
“你们听说了吗,新进来的实习生和总裁的关系可不一般。”
“我早知道了,就在前不久我还亲眼见过二人从酒店一起出来,关系可暧昧呢。”
“真是不要脸,夏小姐估计得伤心死,听说总裁连订婚宴都没参加就是和这只狐狸精在一起……”
“要我说,如果我是夏小姐,早就冲过去给这种不要脸的臭婊子一巴掌了。”
“你以为她不想,可总裁是什么人,我猜即使总裁带那只狐狸精回去过夜,夏小姐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谁不知道夏家是高攀了hu,如果没有hu,夏家早就破产了。”
夏千暖站在茶水间门外,将里面的对话悉数听到了耳朵里,看了看自己手中空空的茶杯,叹了口气然后折返回去。
没想到她刚进公司三天就成了风云人物,是不是可喜可贺?
夏千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茫然的坐在办公桌前,百无聊赖的打开其中一个文件夹,这是这一个星期内霍彦琛的预约名单,目光落到今天下午的三点钟,夏千暖的目光一滞,微挑起唇角冷笑一声,没想到夏千雪见他居然还要预约,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彦琛……彦……”
夏千雪一路小跑追他了上电梯,整整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霍彦琛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见她。
“小雪,我说过我待会会有个会议,如果没什么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彦琛,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奶奶身体一直不好,最近联系不上你很着急。”
夏千雪红着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着急的看着他,订婚宴的那晚明明是他负了她,可在她的脸上除了炙热的痴恋,几乎看不出任何对他的埋怨。
“叮!”
电梯到达了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夏千暖正抱着一堆开会备用的文件正准备进入,听到不远处女子的高跟鞋不禁疑惑的回过头,目光落到跟在男人身后那张熟悉的面容时,夏千暖的神色明显一愣,没想到夏千雪居然也会有如此卑微的一天,就像当初的她,为了祈求夏家出钱为自己的妈妈手术那时,犹如一只狗渴望得到他人的垂怜。
夏千暖不动声色的将办公室的大门打开,然后将文件放了进去,不出所料,刚准备离开,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女人解释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彦琛,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你是为了四年前我欺骗你的事情生气,可是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
从前他对她的话不多,却也不至于如此冷漠。
听着夏千雪那隐隐的哭腔,夏千暖垂眸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苦衷?苦衷就是为了因为她早已经失身,害怕自己嫁豪门无望所以让自己的妹妹顶替,还是偷偷阳奉阴违私吞了爸爸给妈妈那100万救命钱,亦或者是,为了害怕她走漏风声,不惜杀人灭口!
夏千暖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拳,如果不是当初她命大,恐怕早已经遇害了。
霍彦琛紧抿的唇始终不语,众所周知,霍彦琛是个孝子,如果不是看在这四年的时间,夏千雪深得母亲和奶奶的喜欢,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将她丢出去。
正在这时
“霍总,您需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夏千暖缓缓转过身,一霎那她没有错过夏千雪眸中的诧异和惊怒。
“你……你怎么在这?”
“他是我的私人秘书。”
霍彦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夏千雪不可置信的看了二人一眼。
“姐姐,我们又见面了。”夏千暖带着挑衅的笑容看了她一眼,不出所料,果然见夏千雪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私人秘书,这么说,他们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霍彦琛看着她淡淡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身后的夏千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是姐妹?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夏千雪此时脸色苍白如纸,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平时我们很少见面。”
霍彦琛颔首,淡淡扫了眼站在办公桌前的夏千暖,“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待会不是还有个会议吗?”
言外之意,你现在可以送客了。
还未待夏千暖说话,夏千雪的眼眶迅速红了一圈,咬了咬唇一脸受伤的看了他一眼。
“你先工作吧,那我……我不打扰你了。”
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夏千雪眸中的委屈和受伤通通一闪而过,然后被嫉恨所取代,一双眸子布满阴骘。
夏千暖,你只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一个野种,你凭什么和我抢。
霍彦琛听到女人踉跄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缓缓抬起头慵懒的半靠在身后的老板椅上,一只腿毫无形象的跷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千暖,“你刚刚的表现很好。”
夏千暖莫名的看着他,虽然能够得到他的承认是件欣慰的事,可她刚刚似乎什么话都没有说。
“谢谢领导夸奖,表现好加工资吗?”
霍彦琛听她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低笑一声,“请你吃晚餐,如何?”
犹如合作最默契的拍档,夏千暖也不扭捏,“好啊,如果能把晚餐折现,我会更开心。”
“你很缺钱?”
“一直都是!”
单亲妈妈的艰辛,没有人能体会,更何况还是高高在上的hu总裁。
刚走出霍彦琛的办公室,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觉得一阵风从耳边刮过,紧接着听到一声脆响,自己的左脸被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夏千暖被扇的偏过了头。
“夏千暖,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要脸,就凭你也想和我争?”
夏千雪面目狰狞的看着她,精致的妆容早已经一片扭曲。
原来她还没走,擦了擦自己唇角的鲜血,夏千暖不怒反笑,扬起手腕反手同样一巴掌甩给了夏千雪,更重更狠。
“你敢打我?”
“礼尚往来。”夏千暖看着她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表情就觉得异常痛快。
“夏千雪,我警告你,以后少惹我,至于四年前的事情,我会一笔一笔和你算清楚。”
夏千雪目光落到印象中曾经胆怯弱小的女人,那个整日只会在父亲面前哭哭啼啼的女人时,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一天,因为她如今冷冽的眼神震的说不出话来。
“你算什么东西!”夏千雪彻底发了狂,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扇耳光,这种奇耻大辱如果不是碍于现在在公司,夏千暖毫不怀疑她会向自己扑过来。
“你以为你和彦琛睡了一觉你就是他的女人了,我告诉你,贱种永远只是贱种,麻雀永远飞不上枝头当凤凰,就像你妈妈一样,小三永远都是小三,被人唾弃,被人鄙视是被人看不起的下流货。”
被人戳到自己的脊梁骨,夏千暖握紧拳头自然不甘示弱,说出来的话脱口而出,甚至未经大脑思考
“小三是吗,夏千雪,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似乎还没结婚,这霍家少奶奶的位置究竟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我们同样姓夏,为什么我不可以,更何况彦琛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
夏千暖说的笃定而又自信,突然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嘲讽的说道,“夏千雪,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四年恐怕你连他的床都没有上过,作为一个女人,我真替你可悲。”
说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说她的妈妈,妈妈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爱错了人,当初如果不是夏正海隐瞒他已婚的事实,妈妈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夏千暖此时将坏女人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
夏千雪被她堵的哑口无言,一口气梗在胸口,“你最好不要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这一巴掌,她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们拭目以待。”
夏千暖冷哼一声,回到自己办公室,原本冷冽的眸子渐渐变得雾气腾腾,深吸口气将眼角的泪水也憋了回去,烦躁的将桌子上的文件悉数扫落在地。
“怎么了,火气怎么这么大?”
看着突然进来的男人,他明知故问,夏千暖知道他办公室其中一面墙上的现代化装饰玻璃是单向玻璃,恐怕他早已经将之前外面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依旧帅的人神共愤的五官,可她却无暇欣赏,夏千暖皱了皱眉,“你很高兴?”
“没有,我只是第一次见女人为我争风吃醋。”
他只是觉得很新奇,之前他不是没有过别的绯闻女友,可没有一个能把夏千雪气成那样的,夏千雪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柔贤良善解人意的模样。
霍彦琛大言不惭的说着风凉话,邪气的眉微挑,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无聊,偷听别人说话,非君子所为!”
“你们说的那么大声,我在办公室里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夏千暖脸色不禁一红,抬起头目光正对上他一双玩味的双眸,只见他正一只手半撑在桌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远远的就像被他拥在怀中一般,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狂跳,他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
不可否认,她对美男确实毫无招架能力,可不代表她分不清这种心跳加速的感情是心悸还是花痴,夏千暖自动将它归为后者。
“走!”
“去哪?”
夏千暖被他拉的一个趔趄,直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还没下班。”
“我说过请你吃晚餐。”
既然有人请吃饭,她自然也不和他客气,原本的阴郁夏千暖在大快朵颐之后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微红的半边脸上,上面清晰的印着五个手掌印,优雅的轻抿了口杯中的红酒,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
“疼不疼?”
夏千暖愣了片刻,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疼。”
“我是说你的手。”霍彦琛绅士的替她又倒了杯红酒,看着她微囧的神色,勾了勾唇角。
夏千暖看着他,张口将一块牛排放进嘴中狠狠的咀嚼起来,霍彦琛的目光突然落到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项链时,使用刀叉的手微微一僵。
“你的项链很漂亮。”
“是吗?我也觉得。”夏千暖将脖子上的项链掏了出来,那是一个男士戒指。
“你爱人的?”
“我没有爱人。”这戒指的主人曾经救过她而已,这四年来,她一直将这枚戒指当做护身符挂在身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那是你男朋友的?”
霍彦琛明知故问,目光落到她脖颈处的项链微勾起唇角,没想到他丢了四年的戒指是被她那晚捡去了。
“霍总,打探这么多,您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
夏千暖含笑的看着他,顺手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唇角的污渍,然后双手托腮眨了眨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夏小姐,你很自信啊!”
“那样最好,我们可是合作关系,而且我相信霍总您的眼光一定很高,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霍彦琛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想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女人。
吃完晚餐,夏千暖刚准备起身,不妨身后被人重重撞了下,重心一个不稳直直的被某人接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小姐你没事吧!”只见一个模样憨厚的中年男人一脸歉意的看了眼霍彦琛怀中的夏千暖,“刚刚真的很抱歉。”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替她擦拭着。
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大片污渍,夏千暖笑的牵强立马阻止了他的动作,“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
该死,他往哪里摸,霍彦琛此时脸色阴沉的厉害。
夏千暖夺过他手中的纸巾,没想到在这种高级餐厅吃饭居然也会遇到如此冒失的男人。
“您……您是霍总?”
男人见到霍彦琛明显一脸的震惊,喜色不以言表。
“您好,您好,我是安莫,安泰公司的总经理,我们曾经见过,您还记得我吗?”
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提到霍彦琛,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刚刚的碰撞,自己还被他半拥在怀中,正准备退开几步,霍彦琛似乎早有预感提前放开了她
“安莫?”霍彦琛这才反应过来,可面部的表情却没有太多的变化,仍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看着眼前伸过来的名片,既不接过也没拒绝,微抿的薄唇已经有了几分不悦,他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他不认为这次中年男人的失态是个失误。
见二人似乎熟识,夏千暖也不插嘴,她没有什么特长,就是会见机行事,一个闪身已经走到了洗手间开始清理起自己身上的污渍,再回头时,哪里还有霍彦琛的半个人影。
“这个混蛋!”
夏千暖愤愤不平的低咒了声,他不会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了吧,要知道这家森林主题餐厅主打的就是环境清幽,离市区整整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如果打车,最起码得花她几百块大洋。
刚准备转身,夏千暖的脸色一变,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衣保镖,“请夏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一些不好的记忆立马涌现在脑海,夏千暖不禁后退几步,“你们是什么人?”
“老夫人和夫人想见您。”
老夫人和夫人?莫不是霍彦琛的奶奶和母亲?这样想着,夏千暖看了眼礼貌而又绅士的保镖,虽然恭敬可神色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这个时间想见我?”
“是的。”
夏千暖皱了皱眉,自然知道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平白无故来找她,一定是夏千雪今天又去嚼舌根了,否则那二位不会这么急着要见她。
“我打个电话。”
“少爷已经走了。”
虽然已经猜到,可夏千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将他唾弃了一百遍,即使他们不是真的情侣,可好歹也是拍档,再不济也是同事,他居然就这么将她丢下了,夏千暖越想越气,“知道了,我去补个妆。”
黑衣人目光落到夏千暖那一张素面朝天瓷娃娃般素净的小脸时,面面相觑,“请夏小姐抓紧时间,不要让老夫人和夫人久等了。”
重新回到洗手间,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人从身后突然抱住了,大惊失色之余,夏千暖张口便想呼救。
“是我!”
全身一僵,霍彦琛,他不是走了吗?冷静下来的夏千暖转过身看了眼他又扫了眼四周,“这里是女厕所。”
“我知道。”
堂堂一个大总裁居然会躲在女厕,夏千暖看他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深意。
“你那是什么眼神?”
他自然是已经确认过里面没人才敢进来,霍彦琛看了看卫生间的窗户,“恐高吗?”
“还好。”
话音刚落,夏千暖便见霍彦琛已经一个利索的动作翻到窗户边,原本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性的扔在地上,只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只手向她伸过来,“上来!”
夏千暖的眼皮没由来的跳了跳,这里可是三楼,“霍总,您真是艺高人胆大。”
无视她阴阳怪气的风凉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和我从这里跳下去,二,和保镖回去见我奶奶,当然你可以选择第二条。”
夏千暖实在不明白,以他的身份他大可以直接和那些保镖明说,似乎看出他心里所想,霍彦琛淡淡撇了她一眼,“他们带你回去只不过是想见我,毕竟我的女人被抓了,我没道理不回去,而恰好我目前还不想回去。”
霍彦琛一想到霍老太太,就开始莫名头疼。
夏千暖了然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交在他的掌心中,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拽了上来,此刻夏千暖的笑容有几分挂不住,“我……我们真的要从这里跳下去?”
三楼说高不高,可是说低也不低,如果就这样下去,不死也得残,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了他弄个终身残废值得吗?
“你怕了?”
“开……开玩笑,怎么会!”
霍彦琛但笑不语,一个纵身已经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夏千暖震惊的看着他,这货绝对是练家子。
还在出神的功夫,霍彦琛在楼下已经对她张开了双臂,“下来。”
夏千暖一咬牙,闭上眼睛纵身一跃,一双结识的臂弯果然如预期般接住了她,夏千暖嚯的睁开眼睛,由于惯性的作用,霍彦琛抱着她二人纷纷摔倒在地上,夏千暖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脖子,笑的开怀,“好刺激!”
女上男下的姿势,夏千暖跨坐在霍彦琛的身上,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霍彦琛闷哼一声,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缓缓撑起自己的胳膊抱着她坐了起来,鼻息相间,夏千暖这才意识到二人之间的亲密,自己的双手还环在他的脖子上,一个挣扎立马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抬头看了眼窗户口气急败坏的黑衣保镖,夏千暖和霍彦琛对视一眼。
“少爷,老夫人只是去请夏小姐聊聊,没有什么恶意。”
“回去告诉奶奶和母亲,过几天奶奶她老人家大寿的时候我会亲自带暖暖前去祝贺,登门谢罪。”
见,自然是要见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届时他会向所有人介绍她。
霍彦琛说完,不顾楼上保镖焦急的神色拉着夏千暖向停车场走去。
“混账,他真这么说,这个孽障!”
全家上下敢这么骂霍彦琛的也只见霍老太太了,“他还说了什么?”
为首的黑衣保镖一脸为难的看着霍老太太,“少……少爷还说,他到时候会向所有的亲朋好友介绍夏小姐的身份。”
霍老太太冷哼一声,“夏小姐?在我们霍家,夏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小雪!”
她夏千暖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一声称呼。
“妈,既然现在彦琛那孩子一心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我们何不顺水推舟,趁这次机会让她知难而退?”
霍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夏千暖坐在车内,偷偷瞄了眼正在驾驶的男人,看似随意的将颊边的碎发别到脑后,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真的要带我去参加你奶奶的寿宴?”
“有问题?”
“没有,我只是好奇你奶奶这次见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以孙丽为例,夏千暖对那些豪门贵妇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还有一句话叫做天下乌鸦一般黑。
“无非就是让你知难而退,毕竟在他们心中,小雪才是霍家的儿媳妇。”
夏千暖冷笑一声,霍家的儿媳妇她还不稀罕呢,霍彦琛眼角的余光没有错过夏千暖那不屑的眼神,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在前面的路口下就可以了,我家就在这附近。”
将车停在路边,霍彦琛看了眼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是民宿,没想到繁荣昌盛的a市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说它是贫民窟也不为过。
“你就住在这里?”
“是啊。”夏千暖自顾自的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很意外,没想到夏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居然生活得如此贫困潦倒。”
这地方能住人吗,这几栋楼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一阵稍强力的大风才能将其吹倒。
“你为什么不向夏家寻求帮助?”
提到夏家,夏千暖的脸色豁然一变,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踏进过夏家一步。
“你的问题很多。”
“我只是关心我的拍档。”
夏千暖不去理会他,起身下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站在窗外向霍彦琛挥了挥手,“明天见。”
却没想到自己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你为什么跟着我?”
“既然都到你家楼下了,为什么不请我上去喝口茶?”霍彦琛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才七点半。”
夏千暖没想到他的脸皮居然这么厚,好在她的小宝贝现在和霍诺菲在国外旅游不在家,因此她也没有什么顾忌,“茶倒是没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白开水倒是可以无限量供应。”
掏出钥匙,因为过道的灯坏了,夏千暖只得借助手机上微弱的灯光才能对准钥匙孔。
刚打开房门,夏千暖习惯性的按了按墙面上的灯,里面仍旧一片漆黑。
夏千暖烦躁的叹了口气,将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你先坐会,灯泡似乎坏了,我去换一个。”
霍彦琛看着她,原本清丽的小脸此时已经微染上几分红晕,鼻尖有点点的汗珠,夏千暖此时站在桌子上,垫起一双脚正废力的将损坏的灯泡拧下,然后重新装上备用的,不难看的出,这些事情她经常做,而且很熟练。
霍彦琛心里说不出什么情绪,一个落魄的千金住在如此破败的环境做着一般女人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想了想,“还是我来吧。”
“不用,马上就好。”
“为什么不找个男人?”最起码这些粗活她可以不用亲力亲为。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夏千暖站在桌子上低头看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靠谱一点的别人看不上我,我什么都没有,而且还带着那么大的……”
而且还带着那么大的儿子。
“什么?”
“没什么!”夏千暖好在反应够快,急忙收住了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搞定!”
光着脚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夏千暖跑到开关前将灯打开,果然原本漆黑的屋子一瞬间一片通透。
做完这一切,夏千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去厨房拿了一个粉色的马克杯倒了杯白开水递过去,“诺!”
霍彦琛出神的看着她递过来的水杯,粉色的,上面还有一只凯蒂猫,“你的?”
因为家里很少来客人,所以几乎没有配备多余的杯子,夏千暖点了点。
轻啜了口杯中的水,霍彦琛这才发现,居然真的是白开水,可是味道确实出奇的好,勾了勾邪肆的唇角,“很甜。”
甜?白开水也会甜,毛病!
夏千暖不去理会他,而是径自去了厨房开始捣鼓起来,霍彦琛想了想跟了上去,“做什么?”
“明天的早饭。”
“就吃这个?”
看他一脸嫌弃的表情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饭团既方便,还能抗饿。”
“可是没有营养。”
夏千暖一门心思的在做饭团,根本没有察觉到他此时的小动作,她一边做着,另一边霍彦琛已经吃了一大半,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千暖整个人都不好了,家里现在只剩下这些饭,“霍彦琛,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刚吃完饭,怎么还吃这么多。”
“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霍彦琛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无视夏千暖怒红的小脸,在她恶狠狠的眼神中将最后一个饭团塞进口中,意犹未尽的喝了口杯中的白开水,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夏千暖的世界开始凌乱,反应过来的她立马追了出去,此时哪里还有他的半个人影,目光落到茶几上的支票和纸条,几个饭团就值这么多钱,心里五味杂陈,他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她很缺钱,可并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夏千暖几乎未经犹豫就追了出去,好在他还没有走远,“霍彦琛,你站住!”
霍彦琛闻言转过身,她难道是来感激他的?
“你什么意思?拿走你的臭钱!”
夏千暖拿着支票的手用力拍在了他的胸口,霍彦琛没想到她不但没说感谢居然还不领情,一张俊脸顿时拉了下来。
“你可知这里是多少钱?”比她一年的工资还多,她装什么清高。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如果你钱多,可以捐给希望工程。”
霍彦琛莫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也不知道她这莫名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自嘲一笑,她是第一个敢甩脸色给他看的女人。
………
很快便到了霍老太太寿宴的日子,不同于以往,这次霍老太太的寿宴办的极为隆重,即使霍彦琛也愣了半晌,因为霍老夫人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霍家本就是名门望族,前来巴结的人不计其数。
张灯结彩,气势恢宏。
车子停在了别墅大门口,夏千暖目光落到气派的别墅大门,只见两根宽大罗马柱的大门口,象牙白色的柱子,上面雕着精美细腻的浮雕,十分庄严,夏千暖只觉得自己便像是走进了神秘的城堡一般。
虽然是家宴,可霍家大院此时门庭若市,近一公里的停车场已经布满了各色各样的豪车,甚至已经延伸到山顶别墅下方,更有各报社媒体的记者接踵而来。
“你们家的生日都是这么大阵仗?”夏千暖带着得体的笑容将手交给霍彦琛,浅笑下唇角的梨涡若影若现,在这种场合她可不能给他丢人,表现的落落大方。
一袭淡紫色连衣裙,长发微拢,随性而不随意,原本素净的小脸今天化了一个淡妆,让原本清丽的她更多了几分妩媚,唯一不适应的就是脚下那双高跟鞋了,刚下车,夏千暖脚下一个趔趄,如果不是霍彦琛扶着她,恐怕她早已经摔倒在地。
“小心……”
“没事!”
夏千暖顺势揽着他的胳膊,撩了撩自己颊边的碎发,“说,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人?”
“什么意思?”霍彦琛看着她一脸莫名。
“温柔可人的,青涩可爱的,内敛深沉的,风情万种的,清冷高雅的?”
她都可以。
霍彦琛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破天荒笑出声,神色是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将唇贴近她的耳朵暧昧的无比的说道,“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夏千暖脸皮没由来一红,佯怒的看了他一眼,碍于今天的场合,夏千暖任由他轻揽着她的腰肢,犹如最亲密的恋人般将她领了进去。
从他们踏进霍家大院的第一步开始,夏千暖只觉得无数道带着探究的目光投向她和霍彦琛的身上,众所周知,霍彦琛的未婚妻是夏千雪,可如今他的女伴却是另外一个人,订婚宴的无故缺席,虽然霍家已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说明了原因,霍彦琛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可还是难免惹人怀疑。
犹如众星拱月般,二人被围着走了进去,夏千暖始终带着得体的笑意,不卑不亢。
坐在首座的老者今天穿了一袭暗紫色祥云唐装,这是夏千暖第一次见霍老夫人,虽然已经年近八十,可保养的很好,只是那双犀利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夏千暖身上离开过。
“回来了?”
霍老夫人端起手中的茶盏轻抿了口,杯盖碰撞到杯檐发出清脆的响声,霍老夫人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和岁月沉淀的气质不是一般妇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霍彦琛拉着夏千暖跪在地上,霍家的规矩一直比较多,尊卑有序,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盏,霍彦琛面无表情的举过头顶。
夏千暖依葫芦画瓢,学着他的姿势将杯盏同样举过头顶,可是霍老太太在喝了霍彦琛的茶之后却并不急着接过夏千暖手中的茶盏。
“请霍老夫人用茶!”
夏千暖声音淡淡的开口,她没有跟着霍彦琛叫她奶奶,那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怎么样才能最高程度提高她的好感度。
霍老夫人听到夏千暖的这一声霍老夫人之后不禁挑了挑眉,算她识相,“抬起头来。”
夏千暖依言缓缓抬起了自己的脑袋,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始终带着大方得体的笑容,没有刻意的讨好更没有一丝不安和忐忑。
霍老夫人眼前一亮,不可否认,眼前这个女孩论姿色确实要比小雪略胜一筹,目光落到她清澈见底的眼睛,霍老太太心里冷哼一声,她就是用这张虚伪的脸迷惑了她的宝贝孙儿,这种女孩能够干净到哪里去。
夏千暖今天既然敢来,自然想到了这些,见霍老夫人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之后便开始和别人闲话家常,揉了揉自己酸涩的手臂,夏千暖自顾自的将手中的茶盏交给一旁的佣人。
“我让你起来了吗?”
“奶奶,暖暖身子不好,你不要为难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霍彦琛一张俊脸阴沉的厉害,扶着夏千暖就站了起来,周围人因为霍彦琛的这句维护开始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都说霍彦琛是出了名的孝子,平日做事虽然偶尔嚣张狂妄,可对霍老太太一直敬重有佳,谁不知道霍彦琛小时候是霍老太太一手带大的,直到十岁后才去欧洲学习经商之道。
霍彦琛从未正面顶撞霍她,更别说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霍老夫人一时之间气愤的将手中滚烫的茶盏悉数打翻在地。
“混账,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你究竟有没有将我老太太放在眼里?”
见霍老夫人真的动了怒,霍彦琛微微收敛了周身的不满气焰,可一双幽深的眸子仍旧带着几分隐忍的烦躁。
“暖暖是我的女人!”
言简意赅的话让霍老夫人气的全身打颤,“你的女人,你如今的未婚妻是小雪,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霍老夫人在家佣的搀扶下缓缓又坐了下去,孙兰芝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彦琛,你怎么和你奶奶说话的,快道歉。”
这孩子以前不会这样和长辈说话,他并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人,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多前来祝贺的人面前。
夏千暖始终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势,突然大腿一痛,夏千暖差点尖叫出声,哪个混蛋掐她。
转过头正对上霍彦琛那笑里藏刀的眸子时,这个女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出神。
在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自己的小手被人紧紧握住,然后一股大力将跪在地上的她重新拉了起来。
“既然门外那么多媒体,也好,今天我会向媒体宣布我要娶暖暖为妻。”
“你敢!”
“同样是夏家的千金,为什么暖暖不可以?”
霍彦琛根本无视霍老太太和霍夫人此时难看至极的脸色,拉着夏千暖作势真的就要往外走。
他霍彦琛从小到大还没有不敢做的事。
正在这时
“老夫人,夏小姐来了。”
提到夏千雪,霍老太太原本愤怒的双眸顿时变得柔和几分,“快搀我过去。”
还未走出门,便见一个俏丽的淡粉色身影走了进来,扑进她的怀中,“奶奶,生日快乐,这是我前几天特地去国外给您带的礼物,您打开看看喜欢吗?”
那是一张画轴,即使夏千暖不懂行,可也知道那副古画价值不菲,果然见霍老夫人在见到那副古画的时候眸色明显一亮,
“顾恺之的真迹……还是你有心了。”霍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斜睨了眼霍彦琛。
“奶奶,您喜欢就好。”夏千雪也顺着她的视线,目光落到霍彦琛的身上,含羞带怯的唤了声,“彦琛……”
夏千暖莫名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看似不不经意的将另外一只手也环上他的胳膊,抬了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他是我的!
果然只有在夏千雪的面前她才能表现出如此敌意,霍彦琛这样想着,也不禁勾了勾唇角。
“你送给了奶奶一份大礼,今天奶奶也要送你这丫头一份大礼!”
霍老夫人宠溺的刮了刮夏千雪的鼻子,夏千雪一脸娇羞的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双腮绯红。
突然霍老夫人对着身后的家佣吩咐了些什么,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被挡在门外的记者突然蜂拥而至,无数道闪光灯对着他们猛拍。
主宴会厅内,夏千暖条件反射的用手捂住刺眼的闪光灯,用着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对着霍彦琛说道,“搞什么?”
“静观其变。”
见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霍老夫人在孙兰芝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最前面,“首先我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来参加老生的寿宴,在此,我对大家表示深深的感谢。”
“趁着这次机会,以及当着在场所有亲朋好友的面,我有两件事要宣布。”
闪光灯还在继续,此时偌大的宴会大厅里,除了相机快门的声音没有一丝多余的杂音,纷纷等着霍老夫人接下来的话。
“第一,我将hu财团亚太地区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移给夏氏集团的千金。”
说到此时,此时整个宴会大厅一片哗然,hu亚太地区10%的股份是什么概念,纷纷向夏千雪投以惊羡的目光。
“第二,hu财团亚太地区的总裁,也就是我的孙儿,将于下个月和夏氏集团的千金,夏千雪完婚,那10%的股份就是作为他的聘礼。”
第二件事情一宣布,原本还因为第一件事情而全场哗然的人群此时再次变得更加沸腾。
就连夏千雪本人也不可置信的看着霍老夫人,更别提霍彦琛了。
夏千暖此时嘴角没由来的抽了抽,如今自己的手还挽着霍彦琛的胳膊,他就要成为别人的新郎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即使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所散发的强烈寒气,那寒意几乎千里之外都能感觉得到。
“怎么办?”
夏千暖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一脸愁容的看着他,只是眼底却是多了几分看戏的表情。
霍彦琛,这下你该怎么办?
夏千暖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看着这一出闹剧,霍家的人还真是可笑,霍彦琛已经明确表示过他不想娶夏千雪可还要如此固执,可看霍彦琛似乎也并不像好说话的主。
“小雪,还不过去。”
霍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们霍家的长孙媳自然是要她来亲自把关。
霍彦琛此时眉头拧的更紧了,看着款款走来的女人,突然笑了,这一笑,不仅让夏千雪止住了脚步,也让夏千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夏千暖侧眸看了她一眼,突然见霍彦琛饱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奶奶,暖暖已经有了我们霍家的骨肉。”
霍彦琛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脸深情的看着夏千暖,夏千暖被震的愣在原地,五雷轰顶。
她怀孕了?
话音刚落,霍老夫人几乎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别人搀扶着她,恐怕早已经震惊的摔倒在地。
“至于爷爷那里,我会亲自和他老人家说明情况。”
此时,原本还嘈杂的宴会大厅鸦雀无声,反应过来的记者开始盯着夏千暖一顿猛拍。
“还不清场!”
霍老夫人此时愤怒的几乎说不出来话,哆嗦着嘴唇颤抖着手指,拿起拐杖就准备对着霍彦琛的后背打下去。
“妈,您消消气!”
孙兰芝见状立马走上去去替她顺着后背,“彦琛,你今天太失礼了。”
霍彦琛面无表情的牵着夏千暖的手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霍老夫人暴怒中夹杂着几分颤抖,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刺激的,“把孩子打掉。”
“不可能。”霍彦琛甚至看都没看众人,揽着夏千暖的就准备离开,“我过几天会召开记者会。”
“你是不是想气死奶奶……”
“我非暖暖不娶!”霍彦琛此时面色同样是不容商量的坚决。
“老夫人!”
“妈!”
听到身后的惊呼,霍彦琛这才缓缓将头转了过来,见霍老夫人被众人搀扶着重新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我们走。”
没想到霍彦琛这么极端,夏千暖点了点头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夏千雪看着相拥离去的二人粉拳早已经紧紧的攥成拳头,如果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夏千雪一定会将夏千暖那只狐狸精给碎尸万段。
这样想着,夏千雪突然心生一计。
隐忍的泪水在霍彦琛协同夏千暖离开的一霎那滚滚落下,突然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在了霍老夫人的面前。
“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奶奶,您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起来。”夏千雪哽咽着开口,我见犹怜,看的霍老夫人心里又是一疼。
“好,好,乖孩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奶奶一定会满足你。”
哪怕现在让她命人将那小混账抓回来给她赔礼道歉,毕竟是他们霍家再次失了礼。
“小雪求奶奶不要逼彦琛,既然他不爱我,那……那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说完这句话,夏千雪犹如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任谁都看得出,夏千雪对霍彦琛那可是一片真心。
“小雪,怎么可以算了呢,你太善良了,这样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小妖精,更何况,你这四年为彦琛为我们霍家付出这么多,尽心尽力,彦琛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你放心,彦琛的妻子只能是你。”
霍老夫人说的斩钉截铁,伸手将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夏千雪扶了起来,“至于那个孩子,我们霍家是不会认的。”
霍老夫人此时的神色闪现出一抹狠厉之色。
“奶奶,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想彦琛因为我而和您有间隙,更不想他为难,所以……”
话还未说完,夏千雪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顺着眼眶落了下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傻孩子,你总是替别人着想,也该替自己着想才是,这婚约是老爷子定的,不是我老太婆说了算的,你放心,只要我老婆子还活在这世上一天,你就是我老婆子指定的孙媳妇。”
夏千雪看着她,张了张嘴,想了想才擦干眼角的泪珠说道,“奶奶,彦琛之所以对我有误会还是因为不了解我,那10%的股份我更不能要,否则他要怎么想我,要不您看这样,既然彦琛现在不想结婚,奶奶您也不必逼他,这样只会让他更反感我。”
“小雪,那你想怎么样?”
“我知道这样说很冒昧,可……”突然夏千雪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想去公司工作。”
话一说完,霍老夫人突然眼前一亮,和孙兰芝对视一眼,“这样也好。”
………
话说,夏千暖自从被霍彦琛牵着走出来之后,“喂,我什么时候怀孕的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
霍彦琛话音刚落就将她按在汽车椅背上,作势就要吻上去,“够了,够了,我不打趣你了还不成?”
夏千暖收起原本戏谑的神情,“刚刚那么多记者,你说明天会不会上头条?”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不会。”霍彦琛说的笃定。
“这么自信?”
只见霍彦琛邪肆的勾起唇角,“我要我想。”
好吧,不过,夏千暖还是相信他的,毕竟hu在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如果有哪个不怕死的记者想要报道,也要三思而后行,更何况,hu旗下也有多家媒体娱乐公司,造星能力更是国内首屈一指。
再说霍彦琛本人更是各路女星争相巴结的对象,可是他的绯闻几乎为零。
“这里是我的家?”
当夏千暖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已经将车停在了她家门口的巷子里,因为白天,清湖洞虽然是整个a市最破败的地方,可还是有很多自营小贩将小商品放在路边,见到这千万级别的豪车,纷纷像看火星人一般看着车内的霍彦琛和夏千暖,将原本就不大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这样好了,车子彻底堵死了,进也进不来,出也出不去。”
夏千暖抚了抚额头,准备下车,突然手腕一紧,已经被他一个用力握在了手中。
“去哪?”
看了一眼邋遢的地面,霍彦琛皱了皱眉,嫌弃之色一览无余。
他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记得上次晚上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a市居然会有这么多穷人。
夏千暖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神色,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悦,不要忘了,她也是这群人之一。
“像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虽然无法想象到这里的生活,不过我可以保证,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凭自己的双手挣来的钱,干干净净。”
“我没有别的意思。”
霍彦琛破天荒的解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想了想还是和夏千暖一起下了车。
“不好意思,让让啊……麻烦您了……”
夏千暖一边礼貌的说着,一边拉着身后的霍彦琛,无视对方一脸吃大便的表情和他那一双昂贵的意大利私人定制皮鞋,走在脏乱不堪的巷子里。
“让开,让开!”
突然,巷子的正前方传来一道疾呼,夏千暖此时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地面的路况,因为前几天刚下过雨,所以地面有很多积水,根本没有听到前面的疾呼声。
突然,腰上一紧,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整个人的身子被人护在怀里360度旋转开来,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霍彦琛抵在巷子里的墙面上,而他的一只手正揽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将她的头按在怀中,紧接着听到砰的一声,一辆摩托车应声倒在了地上。
夏千暖即使再迟钝,此时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抬起头正对上男人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夏千暖的心没由来的漏跳了一拍。
“有没有事?”
夏千暖摇了摇头。
摩托车的主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夏千暖就开始破口大骂,他的刹车坏了,刚刚已经那么大声提醒了,没想到她居然视若无睹,还让他因此摔了一跤。
“死八婆,你是耳聋还是耳背了,你说我的车摔成这样,你要怎么赔偿我!”
不说还好,一说,夏千暖就怒火中烧,指着那个中年大汉破口大骂,“你说谁是死八婆,这么大点的巷子也能够骑车?是我眼睛瞎还是你眼睛瞎了,我告诉你,幸亏我没事,否则即使报警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这是酒驾知不知道。”
那位中年大汉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居然也能有这么大的爆发力,那声音震的他愣了半天,大汉本就喝多了酒,行为根本不经过大脑思考,“报警是吧,我抽不死你!”
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将头又缩回了霍彦琛的怀中,论打架,她可不在行,而且还是和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
闭上眼睛的功夫,突然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哎哟哎哟,老子的手都要断了,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快放开我……”
夏千暖睁开眼便看到那位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已经半跪在地上,一只手被霍彦琛扣住,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落下,可见霍彦琛此时的力道之大。
“滚!”
一个用力,霍彦琛放开了他,那名中年大汉顿时摔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
“彦琛,小心。”
霍彦琛刚转过身,便见原本醉酒的大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砖头就对着他的后脑勺砸去。
夏千暖大惊失色,尖叫出声。
又是砰的一声,原本的大汉直接被男人一脚踢到了墙脚,快,准,狠,只见鲜血顺着他的额头缓缓落下,毫无生气。
夏千暖还没从霍彦琛侥幸脱险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心便再次沉入谷底,他不会死了吧,流了那么多的血。
震惊中,夏千暖突然腰上一紧,“你不回家了?”
“他……”
“死不了。”
夏千暖还是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向后看,真的没事吗?
“你刚刚叫我什么?”男人明显心情愉悦,唇角的笑意一览无余。
夏千暖还是控制不住的向后看,心不在焉的回答,“什么?”
“你第一次叫我彦琛。”
从前,她不是连名带姓的叫他,就是称呼他为霍总。
反应过来的夏千暖脸色绯红,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为什么心会跳得这么快。
回到家,夏千暖目光落到霍彦琛那昂贵皮鞋上的污渍时,几乎未经思索条件反射的就拿着一旁的布弯下身子替他擦拭起来。
“好了,干净了!”
因为开心有时候顽皮,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也是这般,小鞋子上沾满了泥巴灰尘,她也是如现在这般,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几乎已经成为习惯。
“干净了……”
抬起头,夏千暖眼角含笑,正对上霍彦琛一双幽深的眼睛,原本擦拭的手顿时僵了又僵。
该死,她究竟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脑袋秀逗了,僵硬的抬起自己的胳膊站了起来,“你不要误会,我这个人有强迫症,遇到一点脏的东西就想清理干净。”
霍彦琛对她的话似乎根本没往心里去,淡淡的从鼻子里恩了声,就像上次那般,夏千暖以为他上来只不过是讨口水喝,自顾自的将杯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后悔吗?”
夏千暖转过身,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后悔?”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两个字。
“今天带我去你奶奶的寿宴啊,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而且还扯了如此的弥天大谎。”
想到这里,夏千暖不禁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霍彦琛说她怀孕时候,霍老夫人以及夏千雪当时的反应,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她几乎都信以为真。
“我没想到奶奶居然那么固执。”趁着寿宴的契机,没想到霍老夫人和他想到一块去了,都想通过这次机会表明立场态度,只不过于二人的想法和目的不同,霍彦琛是要解除婚约而霍老夫人恰恰相反。
事情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霍彦琛看了眼手中的白开水,“你就准备这样打发我了?”
“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吃饭不成?”
夏千暖本是一句玩笑话,当目光落到霍彦琛认真的表情时,“喂,你不会真的是想我请你吃饭吧,我穷的叮当响,你的那套消费标准我可请不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家里还有一些剩饭剩菜。”
霍彦琛俊逸的眉挤到一起,剩饭剩菜?
“重新做!”
夏千暖无语的看着他,咬了咬牙,看在他刚刚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好,你等我会,我先去买菜。”
“我载你。”
“算了,这边有个小菜场,离这里并不远,你先坐会,我马上回来。”
夏千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想了想悄悄走进卧室,然后将自己和开心的合照放在抽屉里锁上,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从前没有和霍彦琛间接触的时候,还不觉得开心和他长得像,如今看照片,虽不说他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相似度也能达到60%,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我出去了,你自己看会电视。”
夏千暖拿起包包正准备出门,不妨身后一只大手已经率先将门推开。
“我和你一起去。”
夏千暖愣了片刻,然后也便随他去了。
“你要吃什么?”
“随便!”
“随便最难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夏千暖跟在他后面出了门。
夏千暖淡淡瞄了他一眼,只见他一身昂贵的高级定制西装再加上他本就帅得惨绝人寰的俊脸,有些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与生俱来散发出来的高贵和气场,都能让他成为全场的焦点,不,全菜市场的焦点,此时他往这一站,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从前逛菜市场也没觉得这么别扭,今天,夏千暖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下,草草的买了几个菜便往回走。
还没走到家,夏千暖便看到不远处几个手持电棍和长刀,此时正气势汹汹向她方向走来的几个人,夏千暖和霍彦琛对视一眼,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老大,就是他们!”
夏千暖第一时间拉着霍彦琛就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因为她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人正是霍彦琛之前出手教训过的那个骑摩托车的中年男人,想必他是找人寻仇来了。
“你跑什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那么多人还带了家伙,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夏千暖不顾霍彦琛一脸便秘的表情,将他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可是天不遂人愿,当夏千暖看着眼前的死胡同时,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干笑几声,“怎么办?”
一想到霍彦琛之前将人打成那样,她心里此时一万个后悔,早知道如此,她应该拦着他的。
“拿着!”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手上一重,霍彦琛已经脱了自己的外套扔在了她的手中。
“你干嘛?”
“你想挨揍?”
霍彦琛不答反问,拽了拽领带,漫不经心优雅的解开自己衬衫领口的几颗纽扣,看着他的背影,夏千暖的眼皮没由来的跳了跳。
夏千暖不知道的是,以前霍彦琛在国外的时候,可没给霍老爷子惹是生非,只是回国后才有所收敛。
自从回国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了,每天都被这样那样的条条框框限制得死死的,作为一个财团的未来继承人,霍彦琛必须遵守。
“闭上眼睛。”
“什么?”
还未待夏千暖反应过来,霍彦琛已经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正对着墙面,一双眸子散发着嗜血而又兴奋的光芒。
与此同时,夏千暖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怒骂声,“老大,他们在这。”
夏千暖此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却仍旧保持着刚刚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听到身后重物倒地的声音,夏千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霍彦琛?”
他有没有事?
话音刚落,夏千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目光落到脚边被打落的电棍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即使此时她闭着眼睛背对着他们,夏千暖还是清晰的听到身后打斗的声音,不时有人发出痛苦的嚎叫,可见状况的激烈程度。
那群人都是地方上的恶棍混混,没想到看起来养尊处优的男人出手居然这么狠,才短短的时间就将他们一大群人打趴下,作为曾经的国际锦标赛的格斗冠军,霍彦琛对付这几个人流氓小混混自然不在话下。
为首的人看了眼霍彦琛,示意同伴后退几步,目光落到他身后的夏千暖,突然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看了眼旁边的同伴,后者立马心领神会。
趁其中一个人缠住他的功夫,另外一个人立马向夏千暖袭过去,等霍彦琛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她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
霍彦琛来不及多想,一个前手直拳直接将眼前阻拦他的人打趴在地,霍彦琛神色阴寒至极,“放开她。”
夏千暖被人用手肘勒住自己的脖子,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用眼神示意,报警啊,快报警啊,可霍彦琛仍旧不为所动,似乎根本没把她的暗示当回事。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人去报警,那他还是男人吗?
“臭小子,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能打吗?”
说完重重向地上啐了一口,在这个胡同,还没有人敢这么张狂到居然敢打他的黑豹的人。
“现在你的女人在我的手上,有本事你打啊。”
他的女人?天知道,她真的不是他的女人,夏千暖此时欲哭无泪。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此时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怔,在道上混过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气场这么强大的人,这男人究竟是谁?
“呵,不管你是什么人,得罪了我黑豹的人,你想这么容易就让我放过你,可以,把这小妞给哥几个爽几天,大伙说怎么样?”
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更有甚者色眯眯的在夏千暖白皙的小脸上摸了一下,轻佻至极。
霍彦琛眯起眼睛,眸色杀气顿显。
“兄弟们,上。”
夏千暖被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因为自己被擒住有了她这个筹码,霍彦琛的动作明显有了顾忌,原本被打趴下的那些人顿时士气大涨,夏千暖不安的看了眼此时仍旧一脸淡然的霍彦琛,咬了咬牙,拽下自己头上的发夹就朝着那人的手背扎去。
电光火石之间,霍彦琛看准时机,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啊!”
顿时一道杀猪般的嚎叫震耳欲聋,原来趁着他被发夹扎痛闪神的功夫,霍彦琛一个漂亮的侧踢然后一记勾拳将他彻底打趴下,那人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居然敢调戏她,她的脸也是他摸的?
夏千暖越想越气,拿起从菜场买来的菜就朝那人头上猛砸过去,一只肥硕的母鸡似乎受到惊吓从袋子里被甩了出来,然后漫天的鸡毛从天而落,场面一片混乱,与此同时,霍彦琛也已经将其他的人摆平,拉着还在暴走的夏千暖,“够了,我们走。”
再呆下去,不敢保证他们那群人还会有同伙。
夏千暖红了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劝阻,霍彦琛原本认为他已经够暴力,没想到女人发起狠来比男人恐怖,让他大开眼界,没想到看似柔柔弱弱的她居然有如此大的爆发力,只见那名被揍的黑豹,此时的脸上不止是鼻青脸肿那么简单,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暖暖,够了,我们走。”
再不走他们的帮手可真要来了,霍彦琛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这些人他自然不会放过,只不过不是现在。
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用力又踹了踹那人的身子,这才被霍彦琛拉着离开。
“你学过格斗?”夏千暖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问。
刚刚看他的专业的动作,如果说他是业余的,她绝对不相信。
“了解一点。”
“你还真是谦虚。”
了解一点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那几个彪形大汉摆平,夏千暖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开心那孩子那么喜欢格斗术,这该不会是遗传吧。
夏千暖这样想着,可是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又偷瞄了他一眼,和他呆的时间越长,越能看到开心的影子,正如现在,他性感的薄唇斜斜勾起,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一如每次开心求她买玩具时候的眼神。
“帮我个忙?”
“什……什么?”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霍彦琛便将一只胳膊支撑在她的肩头,“受了点小伤。”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顿时脸色一变,这才注意到他肩头的衬衫早已经鲜红一片,“你怎么现在才说!”
夏千暖埋怨的说道,更多的却是自责,“我送你去医院!”
霍彦琛索性将身子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我这可是护你受的伤,你可要为我负责。”
夏千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口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眼中的奸佞。
夏千暖撑住他打了个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受了伤还要逞能!”夏千暖看着他,她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知道。
“只是小伤而已。”
还好只是皮外伤,医生处理好伤口又吩咐了些注意事项,二人出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
“你的车还在清湖洞的巷子里,现在还能开车吗?”
“你看我现在还能开车吗?”霍彦琛将自己被纱布裹得严实的手臂在她面前晃了晃,意思不言而喻。
夏千暖想了想,“你住哪,我给你打车。”
说完,夏千暖真的就准备伸手拦出租车,霍彦琛也不阻止,只是在上车后轻飘飘的几个字,“去清湖洞!”
夏千暖嗖的一声转过头看着他,“为什么去我家,你不是不能开车吗?”
看着夏千暖一脸天真而又疑惑的神情,霍彦琛淡淡瞄了她一眼,“我也去你家。”
“什么?”
“我现在受伤了,可能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你难道不该负责?”
夏千暖一脸呆滞的看着他,反应过来的她立马驳斥,“什么叫我负责,又不是我让你去打架的,而且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以这么无赖。”
“这么说,你不想负责?”霍彦琛见她点了点头,也不和她争辩,似乎陷入了沉思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那群人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看样子并不是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好,去我家就去我家。”
夏千暖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清了清嗓子,追根究底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在你伤好之前我负责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这样可以了吗?”
霍彦琛笑的邪肆,然后眯起眼睛半靠在椅背上,“这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
夏千暖看他此时一脸欠抽的表情,只能咬了咬唇,默许了。
回到夏千暖所居住的出租屋,霍彦琛看着她为自己端上的一碗鸡蛋面,“你就让我吃这个?”
有的吃还挑剔,夏千暖看着他的眼神微有愠色,可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之前的菜都丢了,你先将就着吃吧。”
“你似乎对我很有成见?”
霍彦琛优雅的挑了一筷子面放入嘴中,眼睛微微一亮,没想到她的手艺居然还不错,虽比不上五星级大厨做的,可也勉强能吃。
“怎么会,正所谓过门就是客,霍总,您想多了。”
夏千暖笑的虚伪,同样挑了一筷子面吞进口中,因为是在自己的家里,自然没有顾忌那么多,和他优雅的吃相相比,夏千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狼吞虎咽。
“我第一次见女孩子吃饭这么毫无形象,你就不能淑女一点?”
“那也要看我对面坐的是不是绅士。”
夏千暖将面条咻进口中,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没见过哪个绅士会像地痞流氓一样打群架。”
而且看他那架势,绝对不是第一次。
霍彦琛在听到她的话语之后,不怒反笑,“夏千暖,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上司,还是你的雇主!”
她居然敢这样嘲讽他。
“我没忘,霍总,您可不要吓我,如果我一紧张,怀孕的事情穿帮了我可不敢保证。”夏千暖看着他一脸害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将最后一口面条吃完,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一天可算是吃饱了。
目光落到他碗中还剩下的大半碗面条时,她做的有这么难吃吗?
正在这时,突然门铃响了起来,夏千暖心里一惊,不会是那群人找上人了吧,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夏千暖脸色一变,立马紧张的跑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了看。
铃铃铃……
门铃声还在继续,夏千暖看着门外西装革履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群人一伙的,“谁啊?”
夏千暖朝门口的方向问道,不知何时她也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请问霍总在这吗?”
霍总?夏千暖的目光落到还在吃面的男人,“找你的?”
门外的男人见里面的人大半天都没有开门,越发的疑惑起来,这种地方莫说是霍总了,就是他也不可能住在这种贫民窟,看这房龄,最起码得50年以上,破败的早已经不像话。
一定是他弄错了地址,正准备转身离去,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你好,你把东西放在这里就好了。”
夏千暖客气的说道,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无视对方探究的眼神。
这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从来没见过,没道理啊,他从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就跟在霍总身边,他只不过休了个探亲假而已,回来霍总的身边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女人,而且看二人这架势,同居了?
叶青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搞定霍总,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要知道夏小姐可是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都没有将他的心捂热,“小姐,请问您怎么称呼?”
“夏千暖,你叫我暖暖就好。”
夏千暖一边礼貌的回应着他,一边将他手中的袋子放进屋内。
夏千暖,夏千雪,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姐妹吧,叶青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趁着夏千暖忙碌的功夫,占着身高的优势,向里面看了看,果然看到背对着自己正在用餐的男人,不是boss又是谁?
真……真的同居了?
叶青在国外的时候就跟在霍彦琛的身边,与其说是下属,更胜似朋友,这么多年,他可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这可是头一次,以霍总的个性,如果说霍总对这位小姐没有想法,打死他都不信。
夏千暖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进来,这才发现居然都是男士的洗漱用品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见鬼的看了眼霍彦琛的背影,他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在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让下属采购了这么多东西。
“谢……谢谢……”夏千暖见叶青仍旧堵在门口,场面上道了一声谢准备关门,却不防叶青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反而有向里面走进来的趋势,一双眸子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要不要进来坐会?”夏千暖礼貌而又客气的说道。
叶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一只手正抵在门框上,大半个身子已经走了进来。
“不……不用了,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叶青在霍彦琛身边呆的时间长了,自然会察言观色,这时候,霍总是绝对不希望他多留一分钟。
夏千暖疑惑的看着他递给自己的名片,没想到刚刚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居然是他的特级行政助理兼企划部总监,他这等级可不止比自己高了一个级别。
她这房子本来就只有60平方,如今这些购物袋几乎已经占了她家客厅的一大半面积。
当霍彦琛用完饭的时候,夏千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收拾出了一件房间,意外于她的速度,霍彦琛勾了勾唇角,算她有眼色。
而此时霍彦琛不知道的是,夏千暖趁他用餐没有在意的这一段时间,将开心的所有东西都藏了起来,原本饱涨的肚子在经过这一番收拾之后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看了眼一脸无知的霍彦琛,夏千暖心里有丝小小的负罪感,真不知道她偷生了他的儿子会是什么反应,想到这里,夏千暖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不可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锁门,是担心我对你做出什么?”
霍彦琛一脸玩味的看着夏千暖此时僵硬的动作,笑的高深。
“我不是担心你对我做出什么事,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出什么事?”
夏千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然后砰的一声将门锁死,无视门外脸色阴沉至极的男人,动作干净利索。
霍彦琛咀嚼了她的话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居然是暗讽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像那么饥渴的人吗?
第二天
夏千暖平日都是早起,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本以为他还没起,却没想到过了片刻,便见到他身着一身运动服,似乎刚从外面回来,湿漉漉的发丝垂在眉间,很显然他刚锻炼回来。
夏千暖拿着勺子将头伸出厨房外,“你不是受伤了,为什么还能锻炼?”
“我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
霍彦琛说的理直气壮,夏千暖看着他却是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
霍彦琛此时丝毫没有一个作为客人的自觉,自顾自的将夏千暖准备好的早餐端到厨房吃了起来,夏千暖也不同他计较,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于是转身又做了一份。
“你平时一般怎么去上班?”
“公交或者地铁。”
夏千暖言简意赅,用餐的动作突然一滞,夏千暖后知后觉抬起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和你一起。”
“咳咳咳……”夏千暖一个不留意,食物突然卡到了嗓子里,开玩笑,和他一起,因为她的突然升职,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再和他一起上下班的话,那无疑就是昭告天下,大家快来看呀,我就是小三,我是第三者,专门破坏人家婚姻的,我们已经同居了。
想到这里,夏千暖端着一旁的水杯,狠狠的灌了一口水,咳嗽这才缓解。
“霍总,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夏千暖说的无奈,拍了拍自己被噎到的胸口,虽然她的脸皮不算薄,可也不厚,每天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待,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坐在对面用餐的男人。
明明之前说的好好的,在公司,他们的关系就是普通同事,可是他的一些行为举止总是那么惹人非议,如今更是堂而皇之住进了她的家,即使她的亲娘在世,都可能会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了?
一大早
夏千雪便早早来到了公司,看了眼手中的爱心便当,这是她第一天进hu工作为霍彦琛准备的早餐,也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的距离接近他,她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彦琛还没到公司吗?”
夏千雪站在霍彦琛的办公室门外等的有几分焦急,已经十点了。
“夏小姐,霍总今天还没到,要不您先坐会,若是他来了,我再通知您如何?”
说话的正是霍彦琛的秘书之一琳达,只见她得体而又不失礼仪,对夏千雪的态度更是尊重有佳,谁不知道夏千雪是霍彦琛的未婚妻,在琳达心中,早已经将她看成了是霍家少奶奶,未来的总裁夫人了。
霍彦琛的秘书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无论是形象还是能力,夏千雪看了眼可信的琳达点了点头,“那好,麻烦你了。”
叹了口气,夏千雪看了眼怀中的便当,眸色是抑制不住的失落,这份便当,可是她早晨5点半就起床亲手为他烹饪的。
似乎看出她神色中的失落,琳达是什么人,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转了转眼珠,笑的谄媚,“哇,夏小姐这是为总裁准备的便当吗,看样子好好吃的样子。”
夏千雪带着甜甜的笑意将便当盒子又向自己怀里抱了抱,“是啊,这是我学了一个星期的糕点。”
“能娶到夏小姐这样的人,真有福气。”
夏千雪笑的含蓄,在外人的眼中,她一向都是温柔如水,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不忍责备。
“真是奇怪,今天她也没到,平时她是不会迟到的,作为总裁的秘书,守时是必备的要素。”
似乎听到了她的玄外之音,夏千雪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说的是谁?”
“夏千暖,就是那个刚来才一个星期就荣升为总裁首席秘书的人。”
琳达一边说一边观察夏千雪的表情,果然,在她听到夏千暖名字的时候,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正常。
女人的直觉告诉琳达,她一定知道夏千暖和霍彦琛的关系。
“这样啊……”夏千雪看似毫不在意的将颊边的碎发别到脑后,笑的坦然,“那一定是因为她的能力出众所有彦琛才破格提拔她的,hu能够引进这种人才,我也替彦琛而感到庆幸。”
听到夏千雪那毫无破绽的言辞,琳达也跟着附和,可心里却是想着,这夏千雪如果知道他们的关系还能这么淡定,不是蠢就是过份有心机,琳达自然而然认为夏千雪是第二种人。
心里冷笑一声,看来以后公司有的热闹了。
夏千暖无视霍彦琛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看了眼此时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已经整整2个小时了,公交车才以龟速前进了几百米的样子。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知道这里堵车堵的这么厉害……”夏千暖越说越觉得没底气,早知道,她就选择坐地铁了。
可是这能怪她吗,夏千暖无视霍彦琛那黑沉的脸色,挤到人群前方,“师傅,麻烦打开车门,我们要下车。”
“这里不能下车,等到站吧。”
再这样下去,看着几近爆发的霍彦琛和站在他身边故意往他身边凑的莺莺燕燕,夏千暖叹了口气,一脸爱莫能助的看了他一眼,她已经尽力了。
只见其中一个女孩,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应该还是在上高中的样子,此时正一脸花痴的看着霍彦琛,不仅如此,公交车内人本就比较拥挤,一个劲的将自己的身子贴向他,夏千暖心里汗颜,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奔放的吗?
夏千暖实在看不下去了,再怎么说霍彦琛也是他的上司,一个转身挤到霍彦琛和那名女孩中间,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在前面一站就下车。”
“嗯。”霍彦琛垂眸眼角含笑的轻声应道。
女孩在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果然神色也片刻的不自然,自下而上打量了一番夏千暖,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穿着,而且还土的掉渣,白色的t恤配牛仔裤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她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吗,这么保守。
她那是什么眼神,夏千暖无语的吹了吹自己的头发,看了眼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到了,下车!”
二人从拥挤的公交车上下来,霍彦琛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短信,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看着突然停到眼前的一辆兰博基尼黑色商务轿车,顿时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你有专车接送为什么不早说?”
不要告诉她,他只是想体验一下贫民的生活。
“你又没问我。”
霍彦琛率先坐了进去,夏千暖弯腰看了眼里面的驾驶员,不是昨天的叶青又是谁,“暖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还不上车?”
不期然,坐在后排的霍彦琛突然开口,“我给你算过了,加上今天,你刚上班第六个工作日就迟到两次,你说该扣你多少奖金?”
夏千暖在心里大大翻了个白眼,然后犹豫了会,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透过后视镜,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她只觉得霍彦琛原本黑沉的脸色更加黑沉了几分。
hu办公大楼
“夏小姐,总裁来了。”
夏千雪百无聊赖中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神色一亮。
当她看到跟在霍彦琛身后的夏千暖时,夏千雪的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凝滞。
同样,夏千暖和霍彦琛看到对面的女人,都有几分出乎意料,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她怎么会在这?
“彦琛,我……”夏千雪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夏千暖挽着他胳膊的小手,一副占有的姿势,夏千雪愣了片刻继续说道,“奶奶让我跟着你。”
“需要跟到公司?”霍彦琛此时的神色已经有了几分隐忍的不耐烦,“我待会命人送你回去。”
“彦琛,你误会我了,你听我说……”
“我还有点事。”霍彦琛看着她越发烦躁,这个女人是不是有问题,昨天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他不会娶她,可她居然还不放弃。
这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只会让他更加厌恶。
正在这时
“霍总,您的电话。”
霍彦琛看着下属递过来的手机,目光落到上面霍老夫人的号码,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将电话接通,“喂,奶奶。”
在听到电话里面霍老夫人的话之后,霍彦琛略带诧异的看了眼夏千雪,原本烦躁的情绪明显好转许多,“嗯……我知道了。”
电话里,霍彦琛得知夏千雪的这个决定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霍老夫人的固执,没想到夏千雪居然能说服她。
其实仔细想来,这四年里,夏千雪也不过是背负着家庭的使命而嫁给他,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其实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相反,总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脸色看。
挂掉电话,夏千暖看着霍彦琛突变的态度,一脸疑惑。
“我待会会安排你去人事部报道。”
“真的吗?”夏千雪喜不自禁的抱紧手中的饭盒,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又将它收在了后背,她这无意识的小动作自然落到了霍彦琛的眼中。
“霍总,夏小姐可是一早就过来,亲手为您准备了便当呢。”
琳达看了眼娇羞的夏千雪又看了眼脸色已经缓和几分的霍彦琛,适时的开口。
“琳达,就你话多,现在都快中午了,彦琛一定早就用过早餐了。”
夏千雪埋怨的看了琳达一眼,琳达吐了吐舌头,霍彦琛仍旧面无表情。
“琳达,带小雪去人事部报到。”
“好的总裁!”
夏千暖却是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会突然同意夏千雪到公司上班,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是醉温之意不在酒,而他居然无条件的答应了。
夏千暖即使现在心里有想法,却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公司不是她的,她更没有权利左右他的决策。
“你什么意思?”关上门,夏千暖脱口而出。
“小雪不仅拒绝了那10%的股份而且也说服了奶奶不逼我结婚,不过奶奶的前提是让她进公司工作。”
奶奶的这一做法,或许是想对她的补偿。
回到霍彦琛的办公室,夏千暖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明明知道她们这么做的目的,霍彦琛,你为什么同意她进公司工作?”
她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夏千雪的目的绝对不会这么单纯。
“小雪只不过是到公司来上班,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霍彦琛看着她,似乎只要是关于夏千雪,她的一些想法总是特别极端。
“你根本不了解她,她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纯良无害,她比谁都阴险,你如果真的不想和她结婚我帮你,因为我也讨厌她,非常非常讨厌的那种,可你如果动摇不定,抱歉,我爱莫能助。”
让夏千雪进公司工作就叫动摇不定?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
“夏千暖,你说话太刻薄了。”他并不喜欢诋毁别人的女人,“如果我真的想和小雪结婚,那还有你什么事,我一个月开你100万,你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
霍彦琛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看着她此时一脸愤怒的小脸,霍彦琛只觉得莫名其妙,相对比和奶奶大动干戈,他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办法,事情的进展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的多,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她又有什么理由这么生气。
霍彦琛话一说出口,二人纷纷一震,反应过来的霍彦琛懊恼皱了皱眉,“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多了。”
“我……我没有想多。”他说的是事实,夏千暖咬了咬唇,心里自嘲一笑,“会议快要开始了,我先出去了。”
他说她刻薄,他的意思是她诬陷夏千雪了吗?他还说,如果他真的想和夏千雪结婚,那还有她什么事?
为什么这句话会让她觉得这么难受,关她什么事,是啊,从头到尾其实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个局外人,拿了他的钱,她只要在别人面前扮演好属于她的角色就好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霍彦琛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夏千暖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看到坐在本属于自己位置上的女人,握紧拳头,“你怎么会在我这?”
“琳达没有告诉你吗,从此以后,这个办公室就是我的了。”
夏千雪一边说一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将原本放在桌子上属于夏千暖的东西一件一件犹如丢垃圾一样扔到地上。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当年和我抢顾城抢父亲,现在又来和我抢彦琛,怎么样,刚刚吵架了吗,你的眼睛红了呢?”
目光落到夏千暖尚算平坦的小腹,夏千雪勾起一抹阴骘的笑意,“你以为你有了他的骨肉就可以为所欲为,雀占鸠巢,我告诉你,莫要说我这一关,即使是奶奶那一关你也过不了,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
夏千暖现在的心情差到极点,根本不想和她废话,转身就走。
“我的好妹妹,我们走着瞧!”
夏千暖全身颤抖的握紧拳头,不就是一个办公室嘛,让给她就是了。
夏千雪看着夏千暖此时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心情大好的从包包里掏出一面镜子,越看自己越觉得比夏千暖那个野种高贵的多,她夏千暖哪点可以比得上自己。
“她人呢?”刚下会议,霍彦琛看了眼叶青,面色不善的问道。
叶青一脸莫名的看着他,“霍总指的是?”
“夏千暖。”
叶青这才恍然大悟,“暖小姐似乎刚刚还在这里,您若是找她,我马上叫她过来。”
霍彦琛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拒绝道,“不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叶青的错觉,总感觉今天霍总怪怪的,虽说他平时就是不苟言笑的人,可今天脸色从开会到现在一直臭的厉害,导致从会议开始到结束,几乎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个个胆战心惊。
可让霍彦琛没想到的是,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这个女人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丝毫没有一个身为首席秘书的自觉。
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
“你在哪?”
听到霍彦琛的声音,夏千暖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有点事情请了二小时假。”
他不过是无意中说了几句重话,她就和他闹脾气,霍彦琛不语,隔了许久,“嗯,就这样。”
看着被中断的电话,夏千暖苦涩一笑,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夏千暖啊夏千暖,你究竟在想什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到底在想什么。
“小姐,您的药!”
夏千暖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将药拿了过来,道了声谢这才离开。
回到家
夏千暖刚打开房门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同居了。
四目相对,二人的目光都有几分的不自然,夏千暖率先别开自己的目光,他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她其实不应该再纠结这件事,可是,夏千暖不是心里可以憋得住事情的人,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了脸上。
“你还在因为中午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夏千暖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霍总您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前是我逾越了,肚子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今天晚上奶奶让我带你去参加家庭聚餐。”
夏千暖前进的脚步微微一滞,“我……可以不去吗?”
今天她的状态非常的不好,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
“你想让他们怀疑我们?”
夏千暖笑的淡然,“反正现在夏千雪已经说服霍老夫人除非你心甘情愿,否则不会逼着你娶妻,既然你的长辈做出来这么大的让步,有没有我这个角色也无关紧要了吧。”
“夏千暖,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阴阳怪气,既然你当初和我签订了合同,这三个月,你必须得听我的。”
她和他好好说,他不信,夏千暖叹了口气,妥协道,“我知道了,我去换件衣服。”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霍彦琛一脚踹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该死,他究竟怎么了!
看着镜子中略显苍白的小脸,夏千暖难得的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果然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霍彦琛自认为见过的美女不在少数,可还是看她失神了几秒。
只见夏千暖身着一袭浅绿色洋装,端庄却又不失朝气,将本就白皙如雪的肌肤衬托得更加娇嫩,身姿纤弱娉婷却又玲珑有致,腰肢不盈一握,原本束起的长发散落下来长及腰部,增添了一种女人特有的柔美和妩媚,不可否认,她稍加修饰确实还有几分姿色。
“你就准备和我保持这么选的距离?”
夏千暖愣了片刻,然后带着习惯性的笑容将手挽上他的胳膊,抬头看了眼霍家别墅门前的那一排排象牙白的罗马石柱,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不得不再次感叹豪门的奢华和浪费,这就是夏千雪做梦都想嫁入的豪门宫殿。
“待会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学着配合我就好。”
“嗯!”
突然腰部一紧,原来霍彦琛已经一只大手揽上了她的腰肢,一个用力将她向自己怀里带了带,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就想将他推开,却没想到霍彦琛楼主她腰部的大手却是更紧了几分。
“你怎么了?”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之前也没见她像今天这么排斥。
“霍总,你先放开我!”
夏千暖一个用力挣脱开来,无视对方阴沉的脸,明知道这时候说这些他可能会生气,可是她也不想,她就是控制不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对不起,我…我今天有点不在状态,我……我很抱歉。”
“你到底怎么了?”霍彦琛此时的神色已经有了明显的不悦,看了眼四周,低咒一声,“夏千暖,我就这么让你反感。”
连演戏都演不下去了吗?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他此时眸中的隐隐怒火,莫要说他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他之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导致身体开始有了本能的反应。
“好,我不碰你,牵手总可以了吧。”
总不能一前一后像两个人陌生人一样进去吧。
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霍彦琛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我们进去。”
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夏千暖看着坐在客厅里的中年男女,身子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居然是夏正海和孙丽,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想至她于死地的继母。
“暖暖?”
夏正海突然冲了过来,看到夏千暖的一瞬间似乎也颇为震惊,情绪激动的将她搂在怀中,“暖暖,这四年你去了哪里,爸爸找的你好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如果不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让夏千暖彻底看清了夏正海的虚伪面容,恐怕连她都要被他给骗了。
夏千暖敢肯定,夏正海一定早就知道了她,现在又摆出这副嘴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虚情假意。
“夏先生,您的女儿早在四年前就死了!”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夏千暖任由他抱住自己,这个父亲的怀抱,她曾经渴望了整整20年,如今只让她觉得恶心。
“你说什么傻话,暖暖,快和爸爸说说,这几年你究竟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些什么?”
“正海,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的好女儿今非昔比,根本不想认你呢!”
夏千暖目光落到此时一脸奚落的孙丽时,眸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小丽,怎么可以这么说,血浓于水,暖暖是我女儿,这辈子都是我的女儿。”
呵,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两个人是想来段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
“都来了?”
看着从楼梯缓缓而下的霍老夫人,此时正由夏千雪扶着,扫了眼众人目光最终落到霍彦琛和夏千暖相握的掌心时,“彦琛,叫皮特医生过来一趟,小雪刚刚有点不舒服,请他过来看看。”
“奶奶,我没事,只是有点咳嗽,没有大碍!”
霍老夫人埋怨的看了她一眼,神色中对她的关心毫不掩饰,“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不在意身体。”
话音刚落,自然免不了夏正海和孙丽的又一番关怀。
离晚餐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夏千暖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除非霍彦琛问她话的时候,她偶尔会点头回应之外,除此之外都是眼观鼻鼻观心。
和夏千暖的冷落相比,夏千雪明显要受宠许多,无论是在霍家人面前还是夏家人面前,她永远就像开心果,惹得大家时不时大笑。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霍老夫人虽说没再强迫霍彦琛娶夏千雪,可这不过就是一个缓兵之计,这霍家少奶奶迟早都是属于夏千雪的。
“暖暖怀孕多长时间了?”这是今晚第一次除了霍彦琛之外有人和她说话。
夏千暖全身一僵,没想到孙兰芝会突然有此一问,和霍彦琛对视一眼,“二个月。”
其实孩子都已经四岁了,夏千暖心里突然有点想笑,包括霍彦琛在内,这群人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
“待会皮特先生过来的时候,顺便给你看看。”孙兰芝目光落到夏千暖平坦的小腹时,越发的疑惑,知子莫若母,霍彦琛并不是一个这么不知分寸的人,豪门世家的子嗣有多重要,他不会不清楚,当初说夏千暖怀孕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怀疑过。
什么,如果给医生看,那岂不是穿帮了!
夏千暖看了眼霍彦琛,只见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一只大手贴上她的腹部,温热的触感隔着布料几乎烫伤了她的肌肤,夏千暖的面色有片刻的不自然,她神色中的这抹异常自然落在了霍老夫人的眼中,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眼二人。
霍老夫人是什么人,自然能分得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爱。
霍彦琛皱了皱眉,因为二人此时坐在沙发上,夏千暖被霍彦琛半拥在怀里,全身僵硬的难受。
扫了眼众人,霍彦琛宠溺的扫了眼夏千暖,暧昧的吻了吻她的侧脸,夏千暖如遭电击,他又准备干嘛?
“你还在因为中午的事情和我生气?”
夏千暖一张俏脸刷的声通红,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突然,整个人被他从沙发上拉站了起来,霍彦琛看了眼在坐的所有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暖暖对我点误会,我们先离开会。”
被霍彦琛拉着上了楼,夏千暖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了,瘪了瘪嘴,“我说过我不想来的……”
霍彦琛看着她却也并没有多言,不送拒绝的将她的手又攥在掌心。
关上房门一个用力将她按在墙面上,夏千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大脑一阵眩晕,“你干什么?”
她只不过是不在状态,他不会就要打她吧,“霍彦琛,你可不要动粗。”
“你还知道害怕?”霍彦琛的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胸前,“你就这么介意我中午说的话,夏千暖,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夏千暖犹如听到了最大的笑话般,脱口而出,“怎么可能,霍彦琛,全天下我最不可能喜欢的人就是你,你不要想多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么别扭?”这可一点也不像当初想方设法爬上他的床,勾引他的女人。
霍彦琛勾起一抹妖孽的笑意,“夏千暖,你不会是想和我假戏真做吧?”
“我说过我不可能喜欢你,霍彦琛,别做这么无聊的猜测。”
夏千暖推了推他想要将他推开,却不防他的手臂犹如铜墙铁壁纹丝不动,“你干什么,下面还有人在等我们!”
突然唇上一痛,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混蛋居然咬她,夏千暖也不客气,张口同样重要的咬在了他的唇上,霍彦琛疼的倒抽口冷气,目光落到她嫣红唇瓣的时候,霍彦琛这才摸了摸自己的同样被咬破的唇角,“如果你真的那么排斥小雪进公司工作,我安排她去别的分公司如何?”
夏千暖意外的看着他,有点不可置信,“你说真的?”
“不过前提是,既然是演戏,你就给我演得逼真一点,夏千暖,你难道就没恋爱过?”
夏千暖被他说的一愣,她20岁就怀了他的孩子,如花的年纪她已经是四岁孩子的妈了,她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
“和你没有关系。”
霍彦琛低笑一声,“我教你。”
说完就准备继续刚刚吻她的动作。
“不用。”
夏千暖一个闪身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来,然后一脸严肃而又认真的看着他,“霍彦琛,你是聪明人,我和夏千雪不是一路人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虽然我没有资格这么说,可我希望你能坚定立场,如果……”
如果连他都站在夏千雪那边,那她现在所做的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像个笑话。
“夏千暖,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见她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霍彦琛接着说道,“吃醋。”
“如果你知道我四年前经历了什么,你绝对不会这么说。”
四年前的那一段经历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至于你已经让夏千雪进了公司,如果再让她去分公司,指不定你家人又怎么想我……”夏千暖抬起头看了眼他,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口,“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
“如果我对她真的有那种想法,需要等到现在。”
也是,他们在一起整整四年的时间,如果真的喜欢应该也不用等到现在。
原来她介意的一直不是霍彦琛答应夏千雪进公司的事情,而是害怕他真的对夏千雪动了心,听到他的答案,夏千暖如释重负的勾了勾唇角,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好,我们下去演戏吧……”
毕竟霍家的人还没有完全松口,让自己取而代之。
二人下了楼,夏千暖的目光落到大厅里多出来的另外一个男人时,微微一愣,想必他就是霍夫人口中之前所说的那位皮特先生,也就是霍家的私人医生。
淡蓝色的眼睛,白色的肌肤,黑色的头发,是位相貌堂堂的混血男人。
皮特在替夏千暖检查完之后已经再三确认她怀孕的事实,老夫人和孙兰芝互相对视一眼,“她……真的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是的,恭喜夫人了。”
此时,夏千暖从孙兰芝的神色中看不出一丝的高兴反而多了几分阴郁。
扫了眼众人面色各异的脸,夏千暖熟视无睹,甜甜的将手覆盖在自己的腹部,一脸娇羞的模样依偎在霍彦琛的怀中,让霍老夫人眯起了眼睛。
这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
送走了皮特先生,大厅里面此时寂静一片,似乎确认了她怀孕的事实之后,在坐的所有人都是各怀心事,只有夏千暖依偎在霍彦琛的怀中,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老夫人该用餐了。”
碍于霍彦琛在这,夏千暖这顿饭到目前为止吃的还算顺利,并没有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只是自己胃部的疼痛似乎越来越明显了,夏千暖捂住自己的唇,干呕起来。
“怎么了?”
夏千暖看着霍彦琛一脸关切的表情,“有点不舒服。”
“喝点水……”
夏千暖就着霍彦琛递过来的被子喝了起来,自动过滤掉夏家所有人难看至极的脸色。
贱人就是矫情,怀个孕而已,需要如此矫揉造作吗,还要别人替她端茶递水。
“好些了吗?”
夏千暖摇了摇头,看着霍彦琛一脸委屈,“还是有点恶心,想吐。”
众所周知,在怀孕初期的时候,妊娠的女人会有孕吐反应,夏千雪看着霍彦琛对夏千暖那关怀备至的呵护,心里嫉恨的要死,恨不得将手中的碗筷直接砸到她的脸上,可在孙丽一记警告的眼神之下,虚伪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好不委屈。
明明之前是她的未婚夫,为什么现在坐在他身边的却是这个小野种。
她表现出来的这种委屈霍老夫人和孙兰芝自然心知肚明。
“彦琛,你也不要只顾着暖暖,还有小雪。”
突然,霍老夫人看了夏千雪一眼,略带责备的语气缓缓响起,“刚刚皮特先生交代过,你感冒还是少吃些辛辣的食物。”
目光落到霍彦琛手边的蔬菜时,“彦琛!”
夏千暖自然明了霍老夫人的意思,可有些时候该果断的时候还是要果断。
夏千暖缓缓放下筷子,她的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霍老夫人,霍夫人,我知道,你们对我可能还有些误会,不过既然我现在已经有了彦琛的孩子,那就证明彦琛爱的人是我,所以我不会允许我的男人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这也是彦琛答应过我的。”
说完,夏千暖的目光转向霍彦琛,一脸深情的等着他的回答。
只见霍彦琛笑了笑,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她居然看出了几分温柔。
“暖暖,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既然奶奶已经解除了婚约,现在小雪我只把她当做妹妹,你不要想多了。”
霍彦琛一语双关,说的霍老夫人面色有几分不悦。
“这门亲事是老爷子订下的,如今他人在欧洲,我自然做不了主,至于解不解除,也是由他说了算。”
霍老夫人打了个太极,看着夏千暖的神色多了几分警告。
她还真是会把自己当回事,还没嫁进他们霍家就开始提要求,一想到她几次三番处心积虑的爬上她孙儿的床,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孩,除非她不在人世,否则,她都不会同意她嫁进他们霍家,更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生下未来霍家的继承人。
“暖暖也是夏家的女儿,如今我和暖暖又是情投意合,伯父,您说呢?”
夏正海没想到霍彦会突然提到他,立马正襟危坐起来,毕竟夏家和霍家结亲那可不止一个高攀那么简单,讪笑两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对。
“暖暖姓夏,可不代表是我们夏家承认的女儿,当年她的母亲……”孙丽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脸歉意的看了眼霍老夫人和孙兰芝,“你看我,都是些成年旧事了,我还提它干嘛,都怪我多嘴。”
“我们霍家娶媳妇自然是要正室嫡出,至于那些不三不四女人生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会在考虑范围之内。”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言外之意,除了夏千雪,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成为霍家的准儿媳妇。
听了霍老夫人的话,孙丽也放了心,宠溺的看了眼坐在一旁乖巧懂事的夏千雪,欣慰的笑了笑。
不三不四?听了霍老夫人的话,夏千暖一只小手紧紧握拳,她口中不三不四的女人指的就是她的妈妈吗?她凭什么这么说,难道只因为她是私生女,所以就要连带妈妈都被抹黑。
似乎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起伏,霍彦琛握住她的手,夏千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将这口气生生咽了下去。
没关系,她忍!
吃完饭,看霍老夫人的意思显然不打算放人了,夏千暖跟在霍彦琛的身边,只觉得脸上的肌肉都要笑的僵硬了,可她还是不知疲倦的问东问西。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霍老夫人一边品着茶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扫向夏千暖。
好在霍彦琛早有准备,满口胡话说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夏千暖看着他此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再也控制不住的笑出来,为什么这剧情这么像狗血的韩剧片段。
霍彦琛满头黑线的瞪了她一眼,夏千暖立马收敛起唇角的笑意,清了清嗓子又恢复成原本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
“奶奶,时候不早了,我和暖暖也该回去了。”霍彦琛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搂着夏千暖的腰站了起来。
霍老夫人淡淡应了声,然后挥了挥手,“小雪,你也和他们一起去吧。”
什么,夏千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脸莫名。
“最近夏家的别墅在重装,小雪暂时住你那。”
夏千暖心里冷笑一声,霍老夫人,您还可以再明显一点吗,她这意图显而易见。
“我替她安排酒店。”
霍彦琛一直都有洁癖,即使他现在的别墅不住,他也不喜欢有陌生人进去,而且还是个女人。
霍老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夏千雪已经率先开口,“奶奶,我没关系,住哪都一样。”
霍老夫人佯怒的看了眼夏千雪,这孩子不争不抢,可不是办法。
“既然这样,正好听你父母说近期要出国,你就暂时住在我这吧,也正好陪我聊聊天。”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夏千暖揉了揉自己的腹部,一出门,夏千暖便痛的弯下了腰,直到这时,霍彦琛才发现她的异常。
“怎么了?”
“我胃疼。”
“多久了,你怎么不早说!”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下午去医院开了点药还没吃就被你拉过来陪你演戏。”
“药呢?”
“家里!”
夏千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一只手撑在地上,“老毛病了,没事,过会就好,并不是一直持续的疼痛。”
霍彦琛眸中的愧疚一闪而过,一个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勾住他的脖子。
“我送你去医院。”
从下午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六个小时,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的下来的。
“我吃点药就好……”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夏千暖脸色一沉,“你的胳膊好了?”
这么轻松的就将她抱了起来,想必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准备什么时候从我家搬出去。”
“你不怕那群恶棍再来找你麻烦?”霍彦琛抱着她弯腰将她放进车内,伸手替她系好安全带。
“我打听过了,那些人今天早晨就被抓了。”
“所以你打算过河拆桥?”霍彦琛坐到驾驶座的位置,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那去我住的地方。”
一脚油门,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已经以120码的速度驶了出去,吓的她尖叫连连。
“霍彦琛,你疯了,开慢点!”
说是去他家,可霍彦琛还是将车开到了清湖洞,一进门,霍彦琛便熟门熟路的用她那淡粉色的被子倒了杯水,“药在哪?”
夏千暖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么急着回来就是为了给她吃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莫名起了一丝涟漪。
正在自己出神的功夫,霍彦琛已经将药放在了她的掌心中,夏千暖笑了笑,仰头将药吞了下去。
“你是第二个喂我吃药的人。”夏千暖说的有几分苦涩。
“第一个呢?”
夏千暖呆呆的看着他手中的水杯,眼圈一红,“我妈妈,不过她早已经去世四年了。”
霍彦琛一愣,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脸,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你干什么?”
“在男人面前劝你最好别摆出那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为什么?”
“真的想知道?”霍彦琛缓缓逼近她,夏千暖情不自禁后退几步,“让人想吃你。”
反应过来的夏千暖脸色瞬间通红,将手中的药盒重要的拍在了他的脸上,“霍彦琛,收起你那份龌龊的思想。”
听着身后男人低沉的笑声,夏千暖一脸郁闷,是谁说他不苟言笑淡漠无情,这货相处久了越发觉得像个活流氓。
第二天
夏千暖看着眼前带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是上班时间,夏千暖以为是别的部门的同事,“夏秘书是吗?”
“是,请问你是……”
金丝眼镜男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镜架,“我是霍老夫人的律师,霍老夫人想单独约您见个面。”
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是霍老夫人的人,一时之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我去叫彦琛。”
“老夫人强调过,她只想见你一人。”似乎生怕她不信,金丝眼镜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就在办公楼下的咖啡厅。”
“那……那我先处理完手中的事情,麻烦你稍等片刻。”
夏千暖想了想找了个折中的说法,拿着桌子上的一叠文件走了出去,似乎真的有很重要的公事要处理。
“霍总呢?”
“霍总刚刚和夏小姐出去了。”
夏千暖刚去他的办公室,发现根本就没人,听了他的话神色一僵,“是和夏总监?”
夏千雪刚上任就荣升为企划部总监,夏千暖见怪不怪,可是听到他们单独出去了,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
再次拨通了他的号码,还是长久的无人接听,夏千暖皱了皱眉,算了,霍老夫人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总不能将她吃了吧,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霍老夫人!
抛去所有的顾虑,夏千暖回到办公室跟着金丝眼镜男走了出去。
霍老夫人依旧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看着她,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夏千暖看了眼她身后一脸严肃的保镖,礼貌性的对着她打了声招呼便坐在了她的对面,而她自始至终,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留给她一个,仿佛她就像路边的垃圾,让人不待见。
不难看得出,霍老夫人对她的偏见很深。
对着身后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支票放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突然伸到眼前的支票,夏千暖有片刻的失神,原本低垂的脑袋抬起来,一脸疑惑。
“把孩子打掉,这笔钱就是你的。”
夏千暖目光落到支票上的那一串数字,突然有点想笑,可面上仍旧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老夫人,孩子我是不会流掉的,这笔钱我自然也不能要。”
夏千暖将支票又推了过去,霍老夫人早在意料之中,也并不急着将支票收起来,“嫌少?”
像这种女孩,不就是为了钱吗,她不接受她的提议那只有一种可能。
夏千暖看着眼前多出的另外一张支票,出手还真是大方。
见夏千暖仍旧不为所动,霍老夫人眸中的厌弃之色更甚,“你要多少?”
“无论您给我多少钱,这孩子我不会打掉。”
夏千暖不紧不慢的说着,可是神色异常坚决,“如果今天您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恐怕我要让您失望了,公司还有事情,没什么事情我先去工作了。”
夏千暖刚想起身,便被身后的保镖又按坐了下去,挣扎几翻无果的情况下,夏千暖索性乖乖的安定下来。
“我不管你接近彦琛有什么目的,这肚子里的孩子你必须得流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到最后,霍老夫人面色已经冷如寒冰。
“老夫人,要不要这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毕竟还要经过彦琛的同意……”
“既然我对你好言相劝你不识抬举……”居然还搬出了霍彦琛做挡箭牌,“来人!”
突然,夏千暖被人束缚住手脚,绕是她平时再淡定此时也慌了神,“老夫人,你想干什么!”
“将药给我喂下去。”
话音刚落,夏千暖瞳孔骤然一缩,没想到霍老夫人这么狠毒,好在她没有真的怀孕,若是因此而失了孩子,她不管她是谁,她不会放过她。
“放开我,彦琛知道了他是不会同意的。”
夏千暖被人捏住下颚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将强塞进嘴中的药连水悉数又吐了出来。
“我是他奶奶,他是我霍家的长子嫡孙,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霍老夫人没想到夏千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居然这么大,立马又示意一名保镖按住她,目光阴骘的开口,“给我接着喂,全部喂进去!”
咕噜咕噜
一整瓶药悉数倒在她的口中,有的散落在地上,有的被强制咽了下去,夏千暖此时只觉得下巴都要被捏掉了,这人越有钱,是不是越冷血,不管怎么说,她要打掉的也是他们霍家的子嗣啊!
愤怒,非常的愤怒,夏千暖不知是被痛的还是气的,眼圈早已经红了一圈。
看着一整瓶的堕胎药被她吞了大半,霍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将放在桌子上的支票放在她的手边,无视她脸色苍白的脸,想了想又加了一张支票。
得到解脱的夏千暖立马趴在桌子上干呕起来,想要把嘴里的药抠出来。
“离开彦琛,这笔钱全是你的,足够你花一辈子。”
忍无可忍,夏千暖一改之前恭顺的态度,什么和气生财,什么温顺贤良,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老太婆,你不要太过分。”
“你说什么?”霍老夫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逆不道,居然敢这么称呼她。
“老巫婆,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认为是人都惦记着你那几个臭钱,我告诉你,我夏千暖虽然穷,可是穷的有骨气。”
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支票撕的粉碎,“你不是想我离开彦琛吗,我偏不,我不仅如此,我还要正大光明的嫁进来,我……”
啪的一巴掌,霍老夫人重重地一巴掌甩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气得浑身打颤。
“你敢再骂一遍!”
说就说,夏千暖红了眼,果然这天下乌鸦一般黑,有钱的贵妇人都是一个德行,夏千暖被打的理智全无,拍在桌子上气若游丝的说着,眸中尽显嘲讽。
“老巫婆,人们都说虎毒还不食子,你居然连霍家的亲生骨肉都能下得了手,不是老巫婆是什么,你这么恶毒,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如果被彦琛知道了,你认为他还会认你这个奶奶吗?我真替你感到悲哀……我……啊!”
夏千暖左一个老太婆,右一个老巫婆,霍家从上到下那个人对她不是尊敬有佳,霍老夫人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给我打,狠狠的打!”
啪啪啪……
夏千暖连续被人扇了十几巴掌,被人揪住头发直接从桌子上拽了起来,药效开始发作,夏千暖虽然没有真的怀孕,可吃了那么多堕胎药,宫缩越来越频繁,这该死的霍彦琛这么关键的时候究竟去了哪里,她都快被他奶奶整死了,他还不出现。
夏千暖这样想着,啪啪的巴掌声还在继续,夏千暖只觉得眼冒金星,她发誓,她这一辈子绝对没有被人连续扇过这么多的巴掌,这简直就是把她往死里抽啊。
位于a市的一所私立医院里,霍彦琛突然接到消息说孙兰芝发生了交通事故正被紧急送往医院,几乎想都不想扔下了手中的工作。
“妈?”
孙兰芝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夏千雪,“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只见孙兰芝此时正被佣人搀扶着从检查室里出来,霍彦琛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我听说您在路上遇到了交通事故。”
“奥!”孙兰芝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大碍,只是胳膊有点擦伤而已,看把你吓得,是他们太过小题大做了,这种事情还要通知你。”
霍彦琛再三确认孙兰芝确实没有大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亲生母亲若真是出了事,他这个当儿子的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既然来都已经来了,不妨和小雪陪我一起吃顿饭。”
霍彦琛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然后点了点头,驱车载二人来到了一家高级西餐厅,这是一所装潢构造艺术于一体的豪华餐厅,整个餐厅以金黄色为主,一流的装饰无不彰显着贵族的气派。
霍彦琛绅士并不喜欢嘈杂,选的这家餐厅也格外清幽。
孙兰芝坐在一侧,夏千雪和霍彦琛则是坐在另一侧,夏千雪看了眼霍彦琛那如雕刻的侧颜有片刻的失神,一如第一次见面,他有着让所有女人为之尖叫的资本。
三人刚落座,便有一位服务员手捧一大束鲜花走上前来,“恭喜这位先生和小姐,今天是我们店开业一周年纪念日,每位用餐的情侣都是送上一束玫瑰。”
霍彦琛还没来得及否决,便见夏千雪道了声谢将一捧花接过,脸上洋溢的是甜蜜无比的笑意。
一顿饭吃的和睦而又温馨,温暖的灯光,浪漫的背景音乐还有象征着爱情的玫瑰,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美好。
夏千暖看着电视里的男女,难怪打了那么多通的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心里冷笑一声,原来是去和佳人约会了,果然这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一方面越发的庆幸她和他只是逢场作戏,另一方面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
镜头拍摄的很有技巧,恰恰避过了孙兰芝,镜头里只出现了霍彦琛和夏千雪二人,还有那一束红的刺眼的玫瑰,原本有报道称二人感情不和的消息如今不攻自破。
只见女人一脸娇羞的抱着手里的玫瑰,男人依旧是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俊颜,只是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他的表情看得并不是太真切,可即便如此,夏千暖心里的小火苗还是在蹭蹭的往上冒。
刚洗完胃,夏千暖原本阴郁的心情此时变得更加阴郁,刚刚霍老夫人从医生那里得知自己根本没有怀孕时候的那种表情,夏千暖心里几乎笑岔了气,看着霍老夫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时候的表情,她根本就懒得和她解释。
医院的病房再次被人推开,夏千暖看着霍老夫人此时那面色不善的老脸,给了她一记白眼,反正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不该骂的,她也已经骂了,她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在她面前装作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老太婆,你还没走?”
“请注意你的言辞!”
霍老夫人还没有说话,一直服侍在她旁边的女侍开了口。
“你算什么东西,我说话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你……”
霍老夫人摆了摆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现在漏出狐狸尾巴了?”
她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夏千暖这样想要用孩子拴住男人的女人她见的多了,可怜他的孙儿还被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买通皮特先生,不过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
夏千暖冷笑一声,不再去理会她,目光定定的看着刚刚的财经新闻。
“你以为彦琛真的如他所说对小雪没有一点感情?”
提到霍彦琛和夏千雪,果然夏千暖的目光闪烁片刻,却听霍老夫人接着说道,“彦琛骨子里桀骜的很,他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接受家族的强制安排,夏千暖,你以为他爱的真的是你?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他,男人在外,哪个能够做到片叶不沾身,如果你还是泯顽不灵,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这次只是给她的一个小小的教训。
霍老夫人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爱的不是她,她一直都知道,夏千暖不懂声色的看着电视,面无表情,如今这个老太婆和她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到头来还是劝她离开霍彦琛。
姜还是老的辣,她以为软硬兼施,她夏千暖就会感恩戴德?
“我相信他!”
夏千暖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神色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话虽这样说,可心里怎么想只能她自己知道。
“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离开?”霍老夫人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她。
“是!”
“好,很好!”霍老夫人对着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心领神会的拨通霍彦琛的号码。
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夏千暖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她之前给他打了那么多通的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而霍老夫人只不过打了一遍就通了,让她怎么能不多想,家人毕竟是家人,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外人,就像以前她在夏家时候的处境一样。
霍彦琛刚上车,正准备回公司,便接到了霍老夫人的电话,当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之后,霍彦琛立马神色一变,“她怎么了?”
“你过来就知道了?”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夏千雪,四目相对,夏千暖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你来了?”
他不过是刚刚离开2个小时候的时间而已,她居然就把自己折腾到医院,霍彦琛的目光落到她此时苍白如纸的脸上还有正在输液的手腕,眸中的心疼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
夏千暖不语,因为她知道,即使她不说,也会有人替她说。
“少爷,这位小姐根本就没有怀孕!”
听到霍老夫人的身边女侍说的话,霍彦琛好看的眉一拧,却也并没有言语。
她没有怀孕,他当然知道。
夏千雪诧异的看着夏千暖,没想到她居然没有怀孕,这对她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霍彦琛的目光顺着夏千暖的视线落到此时电视上正报道的八卦新闻,那是刚刚自己和夏千雪一起用餐的视频,没有他的允许,绝对没有哪个电台或报社敢私自报道,除非……
霍彦琛目光落到霍老夫人的身上。
“你不要误会。”
“我没有误会!”夏千暖心里自嘲一笑,她有什么资格误会,只不过被人当猴耍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霍彦琛如今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出调虎离山显然是霍老夫人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想要离间他们。
众人没想到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质问她为什么没有怀孕,而是和她解释刚刚的八卦新闻。
霍彦琛看此时夏千暖的反应,怎么也不相信她真的没有生气,“刚刚我母亲遇到了交通事故……”
“霍彦琛,难道你该关心的不是我如今为什么会躺进医院?”
霍彦琛刚准备解释便再次被她打断了话,愣了片刻,“你为什么会在医院?”
目光落到她红肿的脸上,虽然已经经过处理,可还是看得出被人打过的痕迹,仔细一看,居然显得有几分骇人,“你的脸……”
“你该问问你的奶奶!”
“少爷,她对老夫人出言不逊!”
“闭嘴!”霍彦琛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霍老夫人身后的保镖,不怒而威,这里何时轮得到一个下人说话。
夏千暖目光看向霍老夫人,可话却是对着霍彦琛说的,“真庆幸这次没有真的怀上你们霍家的孩子……”
夏千暖说的有几分心酸,真庆幸当初怀开心的时候,她的人生和霍彦琛还没有交集。
“什么意思?”
霍彦琛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可看她这架势似乎根本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她还在生气。
“暖暖,我说过我和小雪没什么。”
没什么,二人会跑去吃烛光午餐,没什么一个男人会送那么大束玫瑰花给一个女人,夏千暖眼里明显写着不相信,她不是吃醋,她只是气不过,她为了配合他,被折磨送到医院,他居然还在外面风花雪月,逍遥快活。
“说完了没?”
夏千暖扫了眼众人,可恶现在她下不了床,否则这里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说完了就给我全都滚出去。”
这夏家也好,霍家也罢,全都没一个好东西。
“我没看见你给我打的电话!”
霍彦琛的神色难能可贵出现了一丝急切,之前他的手机一直落在了车上。
夏千暖心里又是一声冷笑,没看见她给他打的电话,偏偏看见了霍老夫人给他打的电话,再退一万步,即便他没接到自己的电话,那也应该给她回个电话,可是他什么都没有。
“不要告诉我你手机落在了别的地方所以没有看到,又正巧你奶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刚拿到手机,霍彦琛,理由我都替你想好了,你还要说些什么?”
此时夏千暖一张小脸上布满了嘲讽。
“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你只要滚就可以了。”
好,很好,她是第一个敢三番四次让她滚的女人。
霍彦琛百口莫辩,黑着脸一言不发,薄唇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线,目光落到夏千暖一脸嘲讽的小脸上,突然夺过她手中的遥控器,砰的一声砸在了电视上,超薄的液晶显示屏顿时四分五裂。
“你就是这么不相信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谁都没有想到,霍彦琛沉着脸,这该死的女人到底要他怎么说才相信他。
霍老夫人同样诧异不已,霍彦琛并不是一个容易失控的人,可是她惊讶的不止这个,似乎他对夏千暖假孕的消息根本不在意,他就这么喜欢这只狐狸精,哪怕她这么欺骗他,他也不在乎?
霍老夫人看夏千暖的眼光多了几分狠戾。
夏千暖看着四分五裂的电视和散落一地的电视残骸,他为什么发火,从头至尾受害者一直都是她,好,既然他们不走,她走便是!
夏千暖索性直接拔掉正在输液的针管,这戏,她不演了!
刚下床,夏千暖双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去哪?”
“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夏千暖用力挣脱自己的手腕,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了分豪。
如今她连人身自由都要受限制了吗,夏千暖越想越火大,“霍彦琛,你有病是不是,你不走我走还不行!”
再呆下去,她肺都快气炸了!
“回去,不要逼我发火。”
霍彦琛拉着她手腕的手用上几分力,夏千暖疼的倒抽口冷气,可面上仍旧不为所动。
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出闹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霍彦琛非但没有对她假孕的事情深究,相反,看着二人这架势,反而像是小情侣之间的吵架。
突然,夏千暖抬起脚,用力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该死!
霍彦琛没有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脚,趁他松手的功夫,夏千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霍彦琛急忙追了出去,再次将她拽了回来,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霸道而又强势的唇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吻了上去。
他的舌就这样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席卷着她的一切。
反应过来的夏千暖眼圈一红,扬起手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混蛋,这种时候居然敢强吻她!
霍彦琛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对她的侵略,索性一个用力将她抵在墙角,吻的更重更狠。
委屈,不甘,愤怒,耻辱………
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倾泻而出,夏千暖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呜咽出声。
此时众人面色各异,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霍老夫人和夏千雪。
霍彦琛似乎察觉到女人的异常,微喘着粗气放开她,“暖暖,我喜欢的人是你。”
夏千暖看着他,估计在场所有人除了她,几乎都被他骗了,这炉火纯青的演技几乎可以拿金马奖影帝了,他怎么不去当演员。
看着一个劲落泪的女人,霍彦琛烦躁不已,心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全都给我滚出去!”
“彦琛……”
夏千雪刚想上前几步,却被他冰冷至极的眼神震的愣了原地。
“滚!”
直到房门重新被人再次关上,夏千暖用力的擦了擦自己被他蹂躏的嫣红嘴唇,“人都已经走了,戏也演完了,霍彦琛,现在请你出去。”
她认为他是在演戏?
霍彦琛紧抿着唇垂眸看着她,目光落到她此时微红的眼圈时和红肿的脸颊,“究竟怎么回事?”
“出去!”夏千暖指着门口的方向。
“信不信我再吻你!”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此时的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霍彦琛叹了口气,“之前我和小雪接到消息称我母亲出了点交通意外,一时情急将手机落在车里了,而且,我没有和小雪单独用餐,我母亲也在场,而且那束玫瑰也不是我送的。”
她也不用脑子想想,如果真的是男女单独约会的话,怎么可能坐在一侧,而且那角度,明显就是偷拍的,目的就是造成视线上的混淆。
夏千暖此时的脸色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有丝毫的好转,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说完了吗,说完了请你出去。”
霍彦琛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可理喻,不要说他们只是契约关系,即使真的是他的女人,他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和她解释了,她还想怎么样。
夏千暖虽然洗了胃,可小腹还是因为之前的药效痛的厉害,之前挂水时候倒不觉得有多痛,如今只觉得小腹传来阵阵的疼痛,痛的她几乎直不起身子。
径自爬上床,夏千暖盖上被子不去理睬他,蜷缩的身子还是因为疼痛忍不住瑟瑟发抖,霍彦琛这才发觉她的异常,脸色一变,将她半抱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见她一只手护着腹部,一张小脸早已经被冷汗浸湿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可即便如此,原本苍白的唇瓣被她生生咬出一排血印。
“暖暖!”
此时霍彦琛褪去了一贯的淡定,原本清冷如霜的眸子溢出几丝慌乱,一个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冲了出去。
当从医生那里得知她居然被强行喂了整整一瓶强力堕胎药之后,霍彦琛几乎不可置信,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亲人居然会这么毫无人性,想要亲手杀死他未出世的孩子。
她们居然真的能下得了手。
握紧拳头,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戾气,霍彦琛看着在药物制剂下已经昏睡过去的夏千暖,神色中闪现出一丝愧疚。
当夏千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偌大的房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刚准备闭上眼睛,突然,夏千暖的眼睫嗖的下又睁开,半撑起自己绵软的身子环顾了圈四周,这里并不是自己之前所呆的那个病房。
以银灰色为主的低沉而又内敛的装修风格,即使房间里随意的一件摆饰,就连夏千暖这个外行都可以看得出价值不菲,银色的窗帘后面是整整一面的落地窗,不难看得出这是一个男人的卧室。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似乎已经不痛了,夏千暖缓缓下了床,触脚的柔软让她目光落到房间内昂贵的羊绒地毯上,只觉得自己的脚此时就这样放在上面,就是对它的玷污。
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奢侈。
似乎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一直守在门外的佣人立马走了进来,“夏小姐,您醒了?”
来人见夏千暖已经自己下了床,立马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扶住她的胳膊,“少爷吩咐过了,小姐若是醒来了就躺在床上,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这些下人就可以了。”
“你口中的少爷是……霍彦琛?”
“是的,夏小姐,少爷现在不在别墅,您现在需要用餐吗?”
“我为什么在这?”她记得她明明是在医院,怎么一睁眼居然到了这里,夏千暖环顾了一眼四周,眉头皱的更深了。
“当然是少爷抱您回来的。”小翠一脸打趣道,“我从来没见过少爷对哪个人这么上心,更别提让女人睡他的床了。”
“我的东西呢?”
夏千暖环顾了四周都没见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
“夏小姐,您找的是这个?”
夏千暖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立马将它拿了过来,然后一脸警戒的看了眼小翠,“我的东西……有谁动过吗?”
见她摇了摇头,夏千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里面的钱包里有自己和开心的合照,如果被人发现她不仅有了霍家的骨肉,更甚至还把他生了下来,以霍家那般人恶毒的手段来看,夏千暖不敢想象。
见夏千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翠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或者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夏小姐,您还好吧。”
夏千暖听到她的话立马回过神来,“没事,你先出去,我还想再休息会。”
小翠看了眼夏千暖仍旧苍白的脸色,想了想还是识趣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而此时,夏千暖坐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四周萦绕的都是那个男人的气息,越烦躁大脑越混乱。
“少爷………”
“她醒了?”
突然门外响起男人熟悉的声音,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将原本被自己踹到地上的被子又拉了起来盖在自己身上,然后闭上眼睛。
“夏小姐刚刚已经醒了,只不过现在又睡着了。”
小翠的声音刚落,夏千暖便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开门声,夏千暖全身警戒起来,即使闭着眼睛,夏千暖仍旧能够感受到来自头顶的炙热视线。
她冷静下来的她,记得自己之前似乎打了他。
霍彦琛勾了勾唇看着此时正在装睡的女人,弯腰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夏千暖一惊,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正对上男人一双含笑的眼睛,一脸玩味。
“你干什么?”
“怎么不接着睡了?”
夏千暖看着他揶揄的目光,脸刷的一下憋的通红,“要你管。”
夏千暖给了他一记白眼,然后挣扎着跳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仅着了一件纯白色的吊带蕾丝睡衣,立马条件反射的护住了自己的胸口。
霍彦琛的目光微滞,不可否认,她的身材的确很好,有让一个男人血脉喷张的资本,看着她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看什么看?”
看着夏千暖那一张怒目而视的小脸,霍彦琛笑了笑,“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太迟了吗?”
该看的他已经看了,不该看的,他似乎也看了。
“现在觉得怎么样?”
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夏千暖如遭电击,还没来得及将他的手拍掉,霍彦琛已经率先将自己的手拿了开来。
“好在烧已经退了。”
夏千暖将被子裹紧,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和温柔,她一时半会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等你养好身子,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夏千暖一脸莫名的看着他,隔了半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见她没有反应,霍彦琛邪邪的勾了勾唇角,“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和你解释过,我……”
“没有!”霍彦琛话说了一半,夏千暖便打断他。
冷静下来的她,这才后知后觉,思前想后都觉得这是霍家人为了拆散他们使用的手段,更何况以霍彦琛的个性,怎么可能允许媒体私自刊登他的花边新闻,也没有哪个媒体有这么大的胆子,毕竟霍家是政.府都要礼让三分的豪门家族。
这无疑就是那老太婆为了刺激她的手段,以为她会因为失去孩子和被男人背叛的双重打击而选择离开他,可那老太婆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她和霍彦琛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霍彦琛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干脆,颇有些意外,这和之前像吃了炮仗根本不听他解释的女人判若两人。
“我之前……”
“我知道,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不用和我解释。”夏千暖口是心非的说着,“至于那老太婆……”
提到霍老夫人,夏千暖咬了咬唇停顿片刻,“我是说至于你奶奶,我这次没有怀孕也就算了,不过下次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夏千暖做出了最大的让步,霍彦琛点了点头,牵起她的一只手,“我保证类似这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那样最好!”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相视而笑,夏千暖这才发现此时二人姿势的暧昧,霍彦琛半坐在床上,一只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夏千暖反应过来立马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看似毫不在意的捋了捋自己略显凌乱的长发。
要死了,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此时,清湖洞夏千暖的出租屋门外
夏子霆撅着一张小嘴,小脸上布满了阴霾,后背上背着一个超大的小黄人书包,凡是经过的路人,没有不赞叹他可爱而又精致的外貌。
“干妈,你说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昨天和今天她都不在家?”
没有家里的钥匙,他根本进不去。
妈咪难不成趁他不在家的这段日子真的替他找了个新爸爸,然后和新爸爸远走高飞了吧。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夏子霆的小脸既是委屈又是气愤,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既可爱又可笑。
霍诺菲此时也是一脸疑惑,本想着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连续两天吃了闭门羹,不仅如此,甚至连电话也打不通。
“开心啊,要不这样,你先和干妈回家好不好,你妈妈现在换了工作,也许是出差去了,等她回来干妈再带你回家住好不好?”
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大门,那一排排罗马石柱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门外站着数十名黑衣西装的保镖,个个神情肃穆的看着前方,夏子霆眨了眨眼睛,一张小嘴巴里几乎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这栋建筑,甚至比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欧洲贵族的宫殿还有好还要大,甚至更有气势。
“哇,干妈,原来你家这么有钱?”
还未下车,夏子霆就迫不及待的将小脑袋伸到了窗外,看着门前几十米高的景观喷泉,一张小脸既是羡慕又是惊讶。
霍诺菲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夏子霆那圆滚滚的小脑袋,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回来,可小家伙还是不放心妈咪,这不刚回国,却没想到夏千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家里又没人,本来他还准备了一大堆礼物送给妈咪想给她一个惊喜,原本高涨的兴致也因为联系不上她,而变得失落起来。
“开心,这几天你先和干妈住在这里,等过几天你妈咪出差回来之后再带你回去,好不好?”
夏子霆重重点了点头,从小到大他都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小孩子对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一下车,夏子霆便冲了出去,还没有到门口便被门外的保镖拦了下来。
“住手!”
霍诺菲看了眼保镖,立马将夏子霆抱了起来,“他是我朋友的孩子。”
保镖看了看霍诺菲怀中的夏子霆,不知为何,这个孩子居然给他们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眼睛,总觉得似曾相识。
“是的,小姐!”
霍诺菲刚抱着夏子霆正准备进门,便见家佣立马迎了上来,“小姐,您可回来了,夫人和老夫人整日在家里念叨您,知道您回来了一定会非常开心,这是……”
“这是我干儿子,奶奶呢?”
话音刚落,霍老夫人便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佯怒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还记得惦记我这个奶奶,这么多天,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这几年在外随心所欲,心都玩野了!”
霍诺菲撅了撅嘴,然后一脸委屈的看着霍老夫人,“奶奶,你怎么这样说我,谁不知道家里最疼我的就是奶奶你了,你看我还给您带了贺寿的礼物呢,我没回来,您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你这丫头!”
霍老夫人接过礼物,宠溺至极的看着她,目光突然落到夏子霆的身上,眼睛一亮,好精致的孩子,这么小,长得就这么漂亮,长大了还得了,人们往往对美好的事物都有一种喜爱,霍老夫人也不例外,摸了摸夏子霆的小脸,目光却是看着霍诺菲一脸疑惑。
“他是夏子霆,小名字叫开心,我好朋友的孩子,最近她出差,孩子暂时放在我这。”因为联系不上夏千暖又害怕夏子霆担心,所以霍诺菲扯了一个善良的谎言,“开心,叫祖母。”
“祖母!”
夏子霆及其配合,一张小脸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精明,一双小眼睛骨碌碌的打量着霍老夫人,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位老奶奶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一定很高,别的不说,就看佣人的态度就一眼明了。
“老夫人,按照计划,今天中午还要请少爷回来用餐吗?”
霍老夫人在下人提到霍彦琛的时候眉头一皱,如今他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得团团转,她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似乎看出了霍老夫人的忧愁,霍诺菲疑惑的问道,“奶奶,怎么了,哥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哥就是吃软不吃硬,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替你教训他。”
“就凭你?”霍老夫人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从小到大,因为兄妹二人聚少离多,再加上霍彦琛那与生俱来的气场和不苟言笑的性格特点,每次霍诺菲见到他就像猫见到老鼠一样,躲他都来不及了还说教训他。
尤其是闯祸的时候,霍彦琛在霍诺菲的眼中,那更是天神般存在的男人,需要仰望的。
“不说了,难得回来一趟,我让厨子给你了平日最爱吃的菜。”
“还是奶奶你最好。”霍诺菲抱着霍子霆上了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奶奶,哥和那个女人最近怎么样了?”
她昨天还看到新闻报道说二人一起约会,虽然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可霍诺菲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看似无意间的问话让霍老夫人又沉了脸,佣人一个劲的对霍诺菲使眼色,可她视而不见,大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
“上次听说订婚宴也搞砸了,究竟怎么回事!”霍诺菲明知故问。
不提还好,一提霍老夫人原本黑沉的脸色此时更加阴沉起来,“还不是最近彦琛鬼迷心窍,不说他了,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你哥了?”
“他是我哥,我能不关心他吗?”霍诺菲说的慷慨激扬。
最主要的是,霍诺菲目光落到夏子霆那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总觉得夏千暖和霍彦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又找不到头绪。
“就你嘴贫,小雪那丫头是我霍家钦点的儿媳妇,菲菲,奶奶可告诉你,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切莫不要在外面胡说八道,我不管你之前在学校和小雪有什么矛盾,既然她迟早都要嫁进我们霍家的门,你们都是一家人,听到了没?”
霍诺菲瘪了瘪嘴,“奶奶,你真偏心,我才是你的亲孙女,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开心好像有点犯困了,我先带他进去睡觉,待会饭好了你再让下人来叫我们。”
…………
夏千暖站在手机维修店前,看着被摔的惨不忍睹的手机,叹了口气,人倒霉连喝水都塞牙,前几天被那老太婆强行喂药的时候,因为自己的挣扎,一不小心将手机掉落在地上,好在没有光荣的牺牲,还有的救。
“师傅,大概还有多长时间才能修好?”
难怪这几天她的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原来是内部的零件出现了问题,别人的电话根本就打不进来。
“马上就好……”
说完,维修的师傅立马将手机还给她,“你现在试试。”
“好嘞!”
夏千暖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前几天自己被教训的事情,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好心情的看着只花了十几块钱就修好的手机,“谢谢您了。”
以此同时,禄口国际机场
萧舒然身着一身浅粉色高级定制小洋装,褐色的头发微卷,身后跟着俩个保镖模样的高大男人,白皙的肌肤此时正泛着淡淡的红晕挽着身侧身形挺拔而又俊美的男人,显而易见,她是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公主。
霍彦琛的帅是一种邪肆和不羁,他的俊美更加温和儒雅,良好的教育和优雅的气质让经过他们身边的人们频频侧目。
只见他的唇角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似温柔更似宠溺看着她。
“城哥哥,我们终于回来了,我好开心!”
天知道在国外整整三年,她几乎都忘记家乡的样子了,不过为了他,一切都值得。
顾城侧目看了眼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无奈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拽下来,“舒然,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叔叔阿姨应该等着你回去呢,不要让他们担心,乖。”
话音刚落,女孩似乎有点不开心,憋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顾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吧。”
“就知道城哥哥对我最好了!”萧舒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将行李随手扔给身后的保镖,“你们不用跟着了,我们自己回去。”
“是,小姐!”
………
这时候的夏千暖刚拿回手机,正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夏千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红绿灯,来不及多想,看着斑马线那头的灯已经变绿,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边冲向马路对面。
“喂……霍彦琛,现在可是吃饭时间………什么,紧急会议……”夏千暖心里早已经将他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这个资本家,连她的私人时间都要压榨,他还是不是人。
夏千暖严重怀疑他是报复自己之前给了他的那一巴掌,完全忽略了从马路对面疾驰而来的轿车,夏千暖突然脸色一变,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夏千暖倒下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阿…城!”
萧舒然早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踩了刹车,“城哥哥,怎么办,我………我撞到人了。”
早知道她就不开车了,要知道她在国内可是没有驾照的,如今还撞了人,若是被身为军区司令的父亲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顾城微微皱了皱眉,“舒然,你又闯祸了!“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可是神色却没有一丝埋怨,示意了随行的管家,“处理好!“
“小姐,你……还好吧!”
倒在地上的夏千暖废力的撑起半个身子,额头也因为伤口此时正在汨汨的流着鲜血,染湿了半边脸颊。
左腿处传来刺骨的疼痛,冷汗顺着额角留下。
“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好了!”她快痛晕过去了,“你们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吗?“
李管家没想到这个外表看似文文弱弱的女孩居然会如此野蛮,说话毫不客气咄咄逼人,看样子又是一个讹钱的主,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是补偿!”
“呵!”夏千暖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出手还真是大方的很,看到伤者的第一时间不是想到打120或者送她去医院,而是给她一张支票打发她,当她是什么人。
而且,最近她的财运是不是太好了点,频繁有人给她送钱,还真是可喜可贺。
见夏千暖没有要收下的意思,李管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么多,这位小姐应该满意了吧!”
见夏千暖不语,苍白着脸低着头,似乎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管家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请示一下顾少。
“她不收?“顾城拧了拧眉,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公司还有重要的会议等着他,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耗在这。
“告诉那位受伤的小姐,我们深感歉意,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他不该由着舒然的性子,同意给她驾驶。
萧舒然焦急的伸出半个脑袋,探出车外,“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千暖突然笑了,这语气,听着怎么这么让她不爽,抬起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萧舒然顿时面色一变,这个女孩……
急忙将车窗的窗帘拉上,顾城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没想到回国的第一天他们居然就碰上了,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
“城哥哥,既然她不愿意私了,要不报警吧,刚刚明明是她闯红灯在先。”
萧舒然心虚的绞着手指,然后打开车门,之后又迅速关上,在李管家的耳边轻声吩咐了些什么,对方似乎明了,然后看了眼仍旧坐在地上的夏千暖,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a市警察局的效率真的很快,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夏千暖便诧异的看着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命公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现在不仅让我赔他们汽车的维修费,还要拘留我?”
可是无论夏千暖怎么解释,对方都坚称自己是按照交通规则行驶,说违章的是她。
“人家堂堂司令千金会平白无故冤枉你?如果您不能出示相关的证据或者支付一定的维修费,那么请您和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从小到大,她的宗旨是就是不花一份冤枉钱,不受一份窝囊气,明明是对方有错在先。
见她态度强硬,不由分说,架起夏千暖就上了警车。
萧舒然笑了笑,果然,有时候权势要比道理可靠多了。
夏千暖回眸看了眼禁闭的车门,眨了眨眼,刚刚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是阿城。
“嘶……你们轻点。”
在经过那辆肇事车辆时,夏千暖未做任何的停留,可也只是一瞬间的背影的停留她便上了车,顾城的眸子瞬间一亮,条件反射的就要下车。
“暖暖!“
“城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顾城颇为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能最近太累了!”
萧舒然看着远去的警车,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后背也因为紧张,早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夏千暖因为不配合而被强制带到警察局,低咒一声,最近她是不是犯小人,越想越觉得郁闷,“这位警官,真的是对方违反交通指示灯在先,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调查监控录像。”
“那一带的监控录像坏了。”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替洛落做口供的工作人员,“说明下你的个人情况。”
“这件事情和我无关。”夏千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里冷笑一声,坏了?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警官,你不能听信对方的片面之词,我真的是正常过马路,我才是受害者。”
只见那个人几乎看都没看她一眼,连眼神都懒得丢她一个,漫不经心的开口,“进来的每个人都和你说一样的话!”
“我没有!”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洛落情绪激动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膝盖上的疼痛,双腿一软差点又坐了下去,双臂撑在桌面上,才勉强站得稳。
“我说我没有,既然监控录像坏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
突然腿上一痛,被人重重从身后一脚踹坐在地上,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似乎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安分点!”
看了眼始作俑者的那名警官,夏千暖咬紧嘴唇,识趣的闭上嘴巴,她不傻,自然知道在警察局发生逼供的情况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肇事对方还是军区司令的女儿,如果反抗,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夏千暖咬了咬牙,却听他接着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赔偿对方16万的维修费,二,找人来担保赔偿这16万,否则就要对你暂时进行拘留。”
十六万?他怎么不去抢劫,不要说她根本没有这么多钱,即使有,她也不会赔,
等等,夏千暖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她不学法律可她也不是法盲。
“警官,如果我记得没错,机动车与行人之间发生交通事故的,由机动车一方承担责任,但是,有证据证明行人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规,机动车驾驶人已经采取必要处置措施的,减轻机动车一方的责任。”
夏千暖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说是监控录像坏了,那么,换一句话说,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违反交通指示灯,该负全责的应该还是机动车驾驶人,怎么现在到头来还要我赔偿人家?”
那些警官面面相觑,看着咄咄逼人的女人,没想到她的反应能力居然这么快,可即便如此,上面都交代了这个人不能放,自然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二话不说就将她铐上手铐架起她走进拘留室里。
“放开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
“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到了这里,你不是得罪人了人就是犯了事,安分待上一段日子,自然会有人放你出去。”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失神了愣了片刻,得罪了人,她这一辈子除了和夏家的人有过节,一直都是和和气气,根本不可能和别人结仇,差点忘记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霍老夫人,可即便如此,夏千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她们的性格,如果真的想要对付她,根本不会用这么含蓄的手段。
霍彦琛看着手腕上的时间,钢笔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办公桌,这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即使是龟速,她也应该爬回来了。
“叶青!”
“霍总,有什么吩咐?”
霍彦琛好看的眉拧紧,“想办法联系上暖暖。”
电话打不通,人也没有回来,霍彦琛平时不是这么捕风捉影的人,可经历了上次霍老夫人的那件事情,让他还是放不下心。
过了片刻,看着叶青神色匆匆的闯了进来,霍彦琛薄唇微抿。
“有消息了?”
“暖小姐涉嫌讹诈,被拘留了。”
……………
夏千暖看着眼前锃亮的黑色皮鞋和男人此时阴沉至极的脸色,挥了挥手笑的极为尴尬,“你来了?”
“夏千暖,你还真是好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被抓进了警察局。”
更让他可气的是,她居然没有向他求助,如果不是他让叶青去调查,她难不成是想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霍总,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人……”公安局长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笑的谄媚。
如果知道,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她抓进来呀。
军区司令又如何,在亚洲谁不给霍彦琛一个面子,即使是政.府的人也不例外。
霍彦琛不仅是hu亚太地区的总裁,更是因为他的背景是整个霍家,那个动动手指就能影响亚洲以致整个欧洲的金融体系的hu财团。
霍老爷子更是商界的传奇,单是他个人的人物传记就被翻译成多种语言,畅销各个国家,由此可知,霍老爷子在世界商界的重要地位。
“怎么回事?”
“误会……误会……”公安局长咽了咽口水,“出了一起交通事故,不过事故的原因还在调查,既然是霍总您的人……”
“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把这位小姐给放了。”
话音刚落,立马有两个机灵的狱警将她的手铐解开。
霍彦琛目光落到夏千暖额头的伤口,脸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不难看得出,她之前受了多么大的撞击。
看吧,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权势的人就是不一样。
一上一下,夏千暖坐在地上微仰起脑袋看着他此时冷如寒冰的脸色,垂下头将自己的长发拨了拨,希望可以借此来掩盖不了脸上的伤痕。
“都已经这么丑了,遮什么遮!”
夏千暖瞪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本想顶回去,可是想了想,她还指望他把自己担保出去呢,看这架势,那16万恐怕也不用她赔了,一咬牙,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
夏千暖将头别过一边,默不作声。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查清楚。”居然有人敢欺负到他的人头上。
霍彦琛看着正堆着满脸笑意的公安局长,因为他那谄媚而又夸张的笑意,让他脸上的每道褶子都异常清晰,可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刻意讨好而有丝毫的好转,反而变得越加冷漠起来。
因为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寒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还不走,准备在这过夜?”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坐在地上一副唯唯诺诺的女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怒气,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凶什么凶,如果她能站起来干嘛还要坐在地上。
“我腿疼。”
听到她的话,霍彦琛保持着刚刚转过去僵硬的身子,缓缓回过头,目光落到她的膝盖上,这才发现和她脸上的伤口相比,她腿上的伤明显要出目惊心的多。
该死,这个蠢女人怎么现在才说!
“嘶,霍彦琛,你难道就不会轻点。”
因为他这粗鲁的动作,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了起来,可还是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还知道疼?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夏千暖状作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心里开始揣测,是不是因为她耽误了他的紧急会议,所以他才摆这副臭脸给她看。
“你不是说你有一个紧急会议的吗,我怕打扰你,所以本来打算等你开完会之后……”
夏千暖越说,霍彦琛的脸色越黑,到最后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索性就闭口不说了。
看着二人之间亲昵的对话和动作,警局里所有的人心跳如雷,尤其是之前踹了她的那个人,冷汗早已经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怎么造成的?”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血肉模糊的膝盖和红肿的小腿,神色一凝,危险的眯起眼睛。
夏千暖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此时站在一侧,正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想了想,“还能怎么着,当然是之前被车撞的。”
霍彦琛冷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夏千暖,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目光落到她小腿处的脚印,霍彦琛深邃的目光几乎想要将她看穿。
夏千暖此时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只要不让她赔偿那16万的维修费,她就谢天谢地了,更何况对方也是来头不小,再也不想多生枝节,。
“霍彦琛,我一直都很善良,你到底走不走,我的腿真的很疼。”
说疼,绝对不是骗他,之前坐在地上倒没有疼的这么厉害,如今被他抱起来双腿悬空,只觉得骨头深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霍彦琛看了眼她此时肿得像馒头那么高的膝盖和小腿,犀利的目光扫了眼众人,这才抱着她转身离去,随行的保镖见状,也立马跟了上去。
此时,原本拥挤的警察只因为他的离开,气氛也由之前的紧张压抑而变得松懈几分,众人重重舒了一口气,尤其是之前踹过夏千暖的那名警察,霍彦琛前脚刚走,他便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瞧你那点出息!”
公安局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这次我让你们都长个记性,打狗还要看主人,以后调查清楚了再行动,好在这次霍总没有追究,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场闹剧因为霍彦琛的离开而收场,夏千暖感觉自己退可能真的要废了,她的忍耐力一向很强,可中途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
“再忍会,医院马上到了。”
霍彦琛发誓,他从没有将车开得这么慢过,只因为害怕路上颠簸而伤到她。
“霍彦琛,要不你让你的司机来开吧。”按这速度,恐怕还得有大半个小时才能到。
夏千暖的目光落到车窗外穿过他们的电动车,哭笑不得。
“霍总,还是我来吧。”
“滚!”
霍彦琛冷冷的扫了眼说话的司机,就在夏千暖疼的快要晕厥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被他再次轻轻抱了起来,“到了。”
再不到,夏千暖只觉得她都快要虚脱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到了就好。”
拍了个片子不出所料,确实是骨裂了,打完石膏夏千暖只觉得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中午为了修手机,连饭都没吃,如今她毫不夸张,给她一只羊,她能一口吞下。
霍彦琛似乎有读心术,从医院出来已经不早了,可还没有到用晚餐的时间,夏千暖看着他将车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外,一脸诧异的看着他,霍彦琛的脸色出现几分不自然。
“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路过。”
口是心非的家伙,夏千暖的唇角情不自禁勾了勾,路过需要把车停在这里,路过需要解开安全带下车?
夏千暖看着他那英俊的侧颜,然后调笑道,“霍彦琛,其实你也不算坏。”
严格来说,还挺细心。
乖顺的任由他将自己抱下了车,二人此时丝毫不觉得他们之间的举动有多亲密。
夏千暖依赖的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而霍彦琛虽然仍旧面无表情,可熟悉他的人还是可以发现他唇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还有眸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将她放在了凳子上,趁霍彦琛点单的时间,夏千暖替自己要了杯果汁,顺手拿起一旁的手机,当看到里面的未读短信时,夏千暖瞳孔一缩,噗的一声将嘴巴里的果汁悉数喷了出来,信息里面的内容对她来说,无疑就是晴天霹雳。
霍诺菲居然带着夏子霆提前回国了!
“咳咳咳………”
霍彦琛看着此时被呛咳的女人,嫌弃的皱了皱眉,目光落到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夏千暖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边捂着胸口咳嗽,一边警觉的将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颗心早已经跳的七上八下。
霍彦琛俊脸一沉,她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他知道,需要这么防备他。
而此时夏千暖满脑子都在回荡着同一个声音——她儿子回来了,她夏千暖和他霍彦琛的儿子,回来了!
“怎么这种表情?”
霍彦琛目光落到夏千暖那一副生无可恋的小脸,“发生了什么事?”
“我………”夏千暖垂眸掩盖住神色中的焦虑,“我……我有点不舒服,去趟卫生间。”
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腿,夏千暖神色尴尬的看了看霍彦琛,“我自己去就好。”
说完不待他反应,夏千暖便单腿跳着离开,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此时一蹦一跳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眼角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拿起手中的手机拨通叶青的号码。
“查下今天中午暖暖遭遇意外的那辆肇事车辆。”
夏千暖刚关上洗手间的大门,就迫不及待的给霍诺菲打电话。
此时,儿童玩具店
霍诺菲一脸讨好的弯下身子向从始至终都撅着嘴的夏子霆介绍着各式各样的玩具,可夏子霆似乎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开心,怎么了,这些玩具你都不喜欢吗?”
夏子霆摇了摇头,“干妈,妈咪还是没有联系你吗?我很想她。”
“那个……”霍诺菲心里也疑惑,夏子霆虽然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可却要比同龄的小孩成熟的多,这或许和他从小没有爸爸的有关。
似乎看出他的焦虑,毕竟再如何懂事,霍子霆也不过是个孩子,什么心事都放在脸上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
“那个昨天你妈妈已经打过电话了,因为时间比较晚了,所以干妈就没告诉你。”
夏子霆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此时霍诺菲那飘忽不定的双眼,一本正经的说,“干妈,你说谎。”
额……
霍诺菲顿时觉得满头黑线,这夏千暖也不见得多聪明,怎么她生出来的儿子到像个人精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霍诺菲挑选好一箩筐的玩具丢给随行的保镖,牵着夏子霆的手向另外一头走去,在儿童玩具店里,因为夏子霆出众的外貌,时不时有漂亮的小姑凉频频对他示好,可他居然都视而不见,一副拽拽的样子让霍诺菲不禁轻笑出声。
“开心,你应该多笑笑,这样长大才能找到像干妈一样漂亮的老婆。”
目光落到夏子霆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哎呀,臭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干妈最漂亮!”
夏子霆破天荒的笑了笑,那一笑让霍诺菲顿时弯下了腰,捧起他的小脸左右仔细好好研究了一番,像,越看越像,“开心,再给干妈笑一个。”
夏子霆挥舞着小手挣扎起来,一脸不解的看着她,自从回国后,干妈就经常鬼鬼祟祟的看着他的脸,虽然他长得确实不错,也经常被人夸,可这样整日被人这样研究,即使是小孩子也会有脾气的。
正在挣扎间,霍诺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上面的号码,霍诺菲眼睛一亮,立马放开了他,“开心,你妈妈终于回电话了。”
提到夏千暖,夏子霆立马跳了起来,“我要接我要接。”
夏千暖躲在洗手间,忐忑的看了眼外面,在确定没人的情况下,立马悄悄的用手捂住听筒的位置,听到那脆生生的声音,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妈咪,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好想你啊妈咪……”
“妈咪也很想你,妈咪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怎么这么突然的就回国了,国外不好玩吗?”
夏千暖一双清澈的眸子此时温柔如水,想问的问题一大堆,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喂,夏千暖,你如果再不出现,我都要报警了。”
霍诺菲本就是急性子,说话也不拐弯抹角,“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怎么这几天都不在家,说,老实交代。”
“诺菲,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最近发生了点事情,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霍诺菲和夏子霆对视一眼,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兮兮,“那你现在在哪,我们去找你。”
“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夏千暖让霍诺菲把电话交给夏子霆,“开心,乖,你暂时先住在干妈家,妈咪一有空就去找你好吗?”
“妈咪,你是不是真的给我找新爸爸了所以不要我,不关心我了。”
听到电话那头隐隐的哭腔,夏千暖神色一紧,“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呢,妈咪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最爱的人也是你,最关心的人也是你。”
夏千暖拍着胸脯保证道,就差对天发誓了。
“那你来接我,我在这等你。”
啪的一声挂掉电话,夏子霆一脸坏笑,夏千暖匪夷所思的看着已经被中断的通话,满脸黑线。
“在和谁打电话?”
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最关心的人?
霍彦琛脸色不善的看着她,夏千暖刚转过身便看到杵在门口的男人,吓的一惊,差点将自己手中的手机甩了出去。
“这里是女厕,霍彦琛,你是不是偷窥狂?”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女厕所了。
见他居然毫不在乎的跨步走了进来,夏千暖只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别开他的目光。
“你……你听到多少?”
“我刚来,你有男朋友了?”霍彦琛沉着脸,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我们之前说过,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
夏千暖一蹦一跳的穿过他,心虚到了极点,霍彦琛薄唇紧抿,她的逃避他理所当然理解成了心虚。
“你很爱他?”
“什么?”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夏千暖突然笑了起来,不要说她根本没有男朋友,即使有,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嗯!”夏千暖明显敷衍的态度,让他眉头微皱。
“分手,他并不适合你。”
“霍彦琛,你真的很搞笑。”见都没见过,居然就说不适合她,“他不适合,难道你适合。”
“他比我有钱,比我帅,还是比我能力强?”
夏千暖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他,“霍彦琛,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对我动了心,我早说过,这世界上,我最不可能爱上的人就是你。”
她的这种想法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是夏千雪看上的男人,他是她顶替夏千雪爬上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自始至终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她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拆散他们就好,他们结不了婚,那夏家自然就失去了霍家这个靠山,破产只是迟早的事情。
妈妈爱了夏正海一辈子,也恨了他一辈子,到头来他却连她救命的钱都不愿意出,甚至以此来威胁她这个私生女,夏千暖心里这口气,即使时隔四年,有增无减。
“你对我的偏见很深。”
“我只是过份理智。”夏千暖看着他笑着回应,“拍档永远不可能成为情人的不是吗?”
霍彦琛深邃的目光死死的锁住她,渴望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可是没有,她并不是像在说笑。
“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极为压抑,夏千暖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看着窗外,胸口只觉得闷的难受。
在岔路口,夏千暖突然开口,“我在这下就可以了。”
这里离霍诺菲他们所在的玩具店并不远,只要打个车,十分钟的时间就能到。
霍彦琛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并没有将车停下,“你腿现在不方便,暂时还是住在我那,也好有人照顾。”
霍彦琛以为她是想回清湖洞,几乎想都没想的拒绝道。
和开心结束通话已经整整半个小时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还有没有在那傻傻的等她,夏千暖越想越不放心,但是碍于霍彦琛在旁边,又不好打电话,只能偷偷的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
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条短信,是霍诺菲发来的,大致意思是她如果再不出现,夏子霆就要发飙了。
夏千暖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霍彦琛,然后迅速打出几个字:现在有事,暂时走不开,想办法先安抚他,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晚一点再过去。
“妈咪是大坏蛋,我再也不喜欢她了。”
夏子霆突然将手中事先准备送给她的礼物狠狠扔在了地上,这几天他甚至连睡觉都抱着这个向日葵抱枕,知道妈咪最喜欢向日葵,所以回来之后就一心想着送给她,却没想到她却三番几次都不愿意见他,难道没有爸爸,连妈妈也不要他了吗?
她到底在忙些什么,连见他的时间都没有。
见夏子霆真的生了气,霍诺菲急忙又给夏千暖打了个电话,可还没接通便再次被她挂断了。
“开心,你妈咪可能真的有急事。”
“骗人,骗人,你们全都是骗我的!”
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理总是很敏感,即使是夏子霆也不例外,看着红着眼一脸愤怒的夏子霆,霍诺菲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再次拨通夏千暖的手机,这次,她居然直接选择了关机。
听到里面机械的语音提示已经关机,夏子霆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妈妈从小就教育他,男子汉不可以哭,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霍诺菲此时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这夏千暖究竟怎么回事,别的不说,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她带着霍子霆去找她也行,可偏偏什么都不说,不要说夏子霆了,连她都有了几分怒气,更可气的是,她居然还选择了关机。
出神的功夫,霍诺菲再转头时,哪里还有夏子霆的身影,地上只有刚刚被他扔下的向日葵抱枕。
霍诺菲大惊失色,“人呢?”
一直随行的保镖此时也是一脸困惑,“刚……刚刚还在这里的。”
当夏千暖重新开机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这手机好好坏坏就没正常过。
在这段时间里,霍诺菲打了整整几十个电话,手机短信提示音一直在震动,这不刚开机,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夏千暖,你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关机,开心不见了。”
轰……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叫开心不见了,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会好端端的不见了呢?”
“和我在一起?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见他,夏千暖你现在仔细想想,他平时爱去哪,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可还没有一点消息。”
夏千暖一听到夏子霆失踪了,手脚冰凉的披上自己的外套,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我马上过来,你在哪?”
“你现在过来有什么用,当初做什么去了!”
啪的一声,霍诺菲挂掉电话,因为对夏子霆是真的关心,所以对夏千暖就越是埋怨,明知道她现在也很担心,也很焦虑,可还是忍不住向她发火,不可否认,霍诺菲的性格多少遗传了点霍老夫人的暴躁和易怒。
夏千暖来不及多少,更顾不了腿上的疼痛,力所能及,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下了楼。
小翠见夏千暖红着眼,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不顾自己安危,跌跌撞撞的就下来楼。
“夏小姐,出了什么事,外面正在下大雨,您的腿脚不方便,这是要去哪?”
小翠一边跟在她的身后一边劝阻,可是夏千暖此时都听不进去,不要说是下雨,就是下冰雹她也得出去。
小翠见夏千暖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出去不可,霍少前脚刚走,夏小姐后脚就要出门,她可没忘记,霍少临走之前再三叮嘱过她照顾好夏小姐。
“我去给霍少打电话。”
提到霍彦琛,夏千暖神色一凝,前进的脚步立马止住,“不准打!”
小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惊,夏千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只是去见我朋友,过会就回来,不用麻烦他。”
“可是…”小翠看了看夏千暖绑着石膏的一只腿,“我同您一起去,这样路上如果发生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夏千暖没有时间再和她耗下去,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夏千暖固执的撑着伞出了门,还没走出门廊,就差点摔了出去,小翠心里一惊,也因为她这突如其来差点摔倒的动作心哽到嗓子眼,不行,现在天已经黑了,再加上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夏小姐的腿又不方便,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小翠难辞其咎,转身走到电话旁拨通霍彦琛的号码。
霍诺菲毕竟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之前那么说她,可终究还是来到了二人约定的地方,当目光落到夏千暖那一条打着石膏的左腿时,哼了哼,“你腿怎么了?”
“没事!”
夏千暖上了车,暴雨太大,即使撑着伞也几乎将她从上到下都淋湿了,“先去我家附近的小公园。”
夏千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孩子丢了她比谁都着急。
“你也不用太着急。”见她那样,霍诺菲安慰的有几分别扭。
夏千暖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将头埋在膝盖中,“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他。”
到了小公园,夏千暖第一时间冲了下来,走到他平时最爱玩的滑滑梯下面,没有,没有,还是没有,顾不得此时的狼狈,夏千暖三番几次差点摔倒在地,又一次次稳住自己的身子。
感觉天都快要踏了,夏千暖的身子不禁踉跄几步,霍诺菲见状立马撑着伞扶住她颤颤巍巍的身子,雨势太大,她必须提高自己的声音才能让对方听的见,“暖暖,你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回去,不行就报警,孩子一定会找到的。”
夏千暖本来还没有这么着急,以前夏子霆每次和她闹别扭的时候都是躲在这个小公园,从无例外,可是这次,让她从心底开始慌了神。
“诺菲,开心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会不会过马路的时候出了交通事故,或者被人贩子捉走了,越想夏千暖的心里越觉得害怕,甚至连声音都控住不住的颤抖起来,带着哭腔,“怎么办,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
“不会的,开心那么机灵,一定不会有事,我们先回去看看,也许开心已经自己回去了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二人马不停蹄的赶到夏千暖所在的出租屋里,夏千暖失魂落魄的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该找的地方都已经找了全都一无所获,腿上的石膏早已经在泥水的浸泡下而变得松软起来,夏千暖索性将它摘了下来。
“暖暖,你……”
霍诺菲看着夏千暖泡的发白的膝盖和小腿,不难看的出伤口已经感染发炎了。
“我没事。”夏千暖觉得自己没在这里呆上一分钟就是煎熬,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如果今天晚上找不到开心,哪她也不用回来了。
“暖暖,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你的腿需要治疗。”
“我说了我没事。”
夏千暖表面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可骨子里的那股执拗却是与生俱来,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明知道此时她的状态一定像个鬼,可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给了霍诺菲一个安心的微笑,“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你先在这休息,我再和他们一起出去找会。”
霍诺菲毕竟是千金小姐,在暴雨里淋了整整一个小时,一张小脸早已经苍白如纸,可她不同,她没有那么娇气,曾经的她在暴雪中发了整整一天的传单也像只打不死的小强,晚上还能继续别的兼职,第二天还要早起,一天打几份工,夏千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一直都很自信。
说完不等霍诺菲的回答,夏千暖便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千暖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沉入谷底,只要看到路边的孩子,夏千暖不管是谁,都会上去确认一下,而她冒失而粗鲁的动作总会吓到那些孩子,她想,她此时的样子一定像个鬼,可她无暇顾及那么多。
看到前面又一个孩子,似乎被家人抱在怀中,约莫四五岁的样子,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就冲了过去,“开心?”
“你谁啊?”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到夏千暖那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立马条件反射的将怀中的孩子护紧,一脸戒备。
“老婆,算了,好像是个神经病,我们快走吧。”
夏千暖眸中的希冀在看到那孩子的面容时立马变得黯淡起来,耳朵里根本听不清他们的对话,看着一家三口渐渐远去的身影,夏千暖从未觉得如此害怕过,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一如四年前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她从未如此无助过。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夏千暖捂着脸哭出了声。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夏千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头顶的雨伞和锃亮的皮鞋,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来人,隐忍的眼泪却是落的更凶了。
霍彦琛看着此时跌坐在地上哭的昏天黑地的女人,弯下身子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夏千暖一个劲的摇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今他们的儿子丢了,她要不要告诉他,夏千暖突然想到霍老夫人逼她吃堕胎药的事,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落泪。
霍彦琛何曾见过她这幅模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夏千暖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他们已经报警了,可仍旧一无所获。
“跟我回去。”
霍彦琛不由分说将她从泥泞不堪的路面上拽了起来,目光落到她的腿上,见过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却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我不回去。”人还没找到,她怎么可能安心的回去,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夏千暖深吸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点。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说完不顾他难看至极的脸色转身就走,腿上已经疼的麻木了反而觉得不疼了。
突然身子一轻,夏千暖已经被身后的男人强制性的抱在了怀中,“你放我下来。”
“你冷静点!”
霍彦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也不勉强她,可是如果看着她的腿就这样废了,他还是做不到,“我送你去医院!”
“霍彦琛,谁要你管我了,我说不去就不去,你放我下来,你放开我!”
夏千暖使出全身的力气捶打着他,奈何他的臂弯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将她禁锢的死死的,夏千暖眼看就要被他塞进车内,几乎毫不犹豫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厮……”
霍彦琛被她咬的一僵,他发誓,他从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
砰的一声,夏千暖只觉得眼冒金星被他毫不温柔的扔进了车内,“夏千暖,你别这么不识好歹,给我安分点,我送你去医院。”
霍彦琛一只手覆盖着已经被她咬破皮的脖子,一只手握住方向盘,暴雨还在继续,霍彦琛看着夏千暖那不寻常的脸色,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中途几次,如果不是霍彦琛提前将车门锁上了,夏千暖不知道已经跳车多少次了。
红着眼夏千暖此时像只抓狂的小兽没有丝毫的理智,不管霍彦琛是不是在开车,用尽全身的力气捶打着他,“你给我停车,停车!”
夏千暖声嘶力竭,喊的嗓子都哑了,霍彦琛仍旧面无表情,“混蛋,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锤着锤着,夏千暖的拳头渐渐变得无力起来,一双眸子犹如失去了灵魂和焦虑,“霍彦琛,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放我下车,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那你可以告诉我。”
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了,她要怎么开口,她根本开不了口,一旦说出来,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会变质,如今她不仅担心他会和自己争取夏子霆的抚养权,而且还害怕那两家人知道夏子霆的存在而对他不利。
霍彦琛见她此时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夏千暖反而比之前平静许多,乖巧的犹如破败的娃娃任由他抱进了医院。
“霍彦琛,我渴了。”
夏千暖刚一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沙哑的厉害,红着眼看着他,“能给我买瓶水吗,医院下面的超市就有。”
目光落到她被雨水浸泡过清澈的双眸,似乎还夹杂着点点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欲落不落,一张小脸埋在他的怀中,显得那么娇弱。
她的长相是能引起男人保护欲的那种,可偏偏一双眼睛却是倔强的很,又很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夏千暖咬了咬嘴唇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真的很渴。”
“好,你等我会。”
霍彦琛将她轻轻放在医院一旁的长椅上,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等我,我马上回来。”
夏千暖对他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嗯,快点,我等你。”
直到霍彦琛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视线当中,夏千暖这才收起自己的目光,哆嗦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然后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霍彦琛刚走到医院楼下的超市,还没来得及将货架上的矿泉水拿走,突然整个货架轰然倒塌,好在他的反应够快,也幸而这里只是一个小超市,货架并不高,皱眉看着站在对面一动不动的罪魁祸首,似乎也受到了惊吓,还保持着刚刚跳跃的姿势,手里正拿着一包薯片。
夏子霆没想到这货架居然这么不经折腾,他就这么轻轻的一跳,居然就倒了,看了眼对面的叔叔,夏子霆破天荒的笑了笑。
霍彦琛很少接触孩子,也没有机会接触孩子,见他对他笑,霍彦琛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可对他居然出奇的不反感,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亲近。
正在这时,这家超市的营业员听到这声巨响,立马赶了过来,当看到面前那一摊被摔得稀巴烂的货品时,还有很多的包装是玻璃制品,顿时一张脸就变了。
“小兔崽子,你妈妈呢,你打碎了我们这么多的东西,是要赔钱的,你家长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夏子霆看着凶神恶煞的营业员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如果是一般的孩子早就吓得不知所措,而他却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哟呵,看他这身打扮也不像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营业员对他的话显而不相信,认为他是推卸责任,而找的借口,现在的孩子可不比从前,精的和只猴似的。
“走走走,别跟我废话,你跟我去警察局让你家长来认领。”
夏子霆怒气冲冲的抬起小脑袋瞪了他一眼,一个挥手将他提着自己衣领的手给打了下来。
“我讨厌别人碰我。”尤其是陌生人,霍子霆气鼓鼓着小脸看着他,他又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这货架质量未免也太差了,也不全是他的错。
这样想着,夏子霆的目光落到因为自己的过失而一片狼藉的地面,绞了绞手指仍旧倔强的不肯低头。
夏子霆虽然此时闯了祸,可是丝毫没有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的自觉,更没有预想中的惊慌失措,那种桀骜的神态让霍彦琛挑了挑眉,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漫不经心弯腰将地上的矿泉水捡了起来,霍彦琛看了眼此时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准备动手的营业员,缓缓走了过去,阻止了他正准备落下的拳头,“多少钱,我替他付。”
营业员被他一个用力甩在了地上,疼的哇哇大叫,霍彦琛虽然不爱管闲事,可以大欺小这种事情他还真的看不下去,出手难免重了点。
当看到眼前落下的支票,营业员原本狰狞的一张脸顿时变了,看霍彦琛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个财神。
这些钱不要说是货架上的商品,就是整间超市买下都绰绰有余。
“够?”
“够,够了。”营业员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讨好,这才发现这一大一小居然是父子,刚刚霍彦琛站在对面没看出来,如今这么一看,二人的相似度达到了60%。
“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小少爷,刚刚多有得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霍彦琛并未言语,低头看了眼此时正一脸崇拜看着他的夏子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几分笑意。
夏子霆已经做好被揍的准备,却没想到预想的拳头没有落下,睁开眼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只见他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个想要动手的营业员给打趴在地,震惊,崇拜,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感谢,夏子霆出神的看着他的背影,如果他的爸爸还在人世的话,应该也会像他这样吧。
一直到霍彦琛走出超市,夏子霆仍旧跟在他的身后。
回过头,霍彦琛垂眸看着他,“小不点,你为什么总跟着我。”
霍彦琛从没觉得自己的脾气这么好过,看着自己的西裤口袋被一只小手拉了拉,夏子霆似乎纠结很久才开口,“今天,谢谢你,还有那钱……算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的。”
说完这段话,夏子霆的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
霍彦琛勾了勾唇角,却也并未言语,见他仍旧跟着他,霍彦琛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那钱不用你还。”
“叔叔你结婚了吗?”
夏子霆抬起头一脸天真的看着他,“我可以叫我爸爸吗?”
刚刚那个营业员叔叔以为他们是父子,他也默认了,从另一方面是不是也证明他也挺喜欢他的?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以外没有一个人会为他出头,他是第一个。
“爸爸可不能乱叫的,好了,叔叔还有事情,你家住在哪里,可以自己回去吗?”
见他拒绝了自己,夏子霆还是忍不住小小失落了几分,收回自己拽着他西裤的小手,恹恹的说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见他毅然离去的小小身影,霍彦琛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可心里夏子霆那失落的小脸却是破天荒的挥之不去。
算了,霍彦琛转过身,此时雨已经停了,目光落到站在路边发呆的小人,“你怎么不回家?”
“叔叔?”夏子霆在看到霍彦琛的时候眼睛明显一亮,既然他不给他叫爸爸,叫叔叔总没错吧。
“家住在哪里?”
“清湖洞!”
霍彦琛一愣,顺手替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垫付了车钱这才放心离去,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可当霍彦琛再赶回去医院的时候,哪里还有夏千暖的身影,霍彦琛的脸色此时阴沉一片,握紧拳头低咒一声,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骗他。
扔掉手中的矿泉水,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她的腿脚不方便,应该还不会走太远。
夏千暖跌跌撞撞的走在马路上,即使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可她的大脑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夏千暖以为又是霍彦琛打来的,刚准备挂断,当看到是霍诺菲的号码时,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是不是有开心的消息了?”
“暖暖,开心回来了。”
果然,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之后,夏千暖激动的捂住自己的唇畔才没有哭出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我马上回来,马上……”
打开出租屋的大门,夏千暖看着坐在餐桌前吃着面条的夏子霆,眼眶一热,愣愣的站在门口。
夏子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惊,目光落到站在门口的夏千暖,抽了抽鼻子然后垂下头继续吃着面条,嘟着一张小嘴,显然还在生气。
见他安然无恙,夏千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真正放了下来,全身犹如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还好吧。”
夏千暖摆了摆手,然后撑着门框缓缓站了起来,原本的担忧渐渐被愤怒所取代。
抄起一旁的棍子就向夏子霆招呼上去,霍诺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反应过来的她立马将夏子霆护在身后。
“夏千暖,你神经病啊,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揍他做什么?”
“诺菲,你让开……”夏千暖红了眼,看着此时躲在霍诺菲身后的夏子霆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她虽然没有优越的条件给他,可其他孩子有的一切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不让他受一分的委屈,即使偶尔会使些小脾气,夏千暖都会选择原谅他,可这次不同于以往,他居然会离家出走。
“你别拦着我,平时可能是我太惯纵他了,这次他太不懂事了。”
夏千暖一边拉扯着对方一边说道,一张小脸上是不容商量的坚决,今晚如果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还得了。
“妈咪,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夏子霆说完,一把将霍诺菲推开哭着跑了出去。
“开心!”
霍诺菲见状,立马追了出去,夏千暖痛苦而又悲伤的扶住自己的额头,无声的哭出了声。
掏出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夏千暖哽咽着将它拿在手中。
“夏千暖,你现在在哪,你他妈拿我当猴耍!”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气急败坏暴躁的声音。
“霍彦琛,我真没用………”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听到电话里女人的哭泣,霍彦琛原本高涨的怒火瞬间熄灭,“你又怎么了,你在哪?我来接你。”
夏千暖摇了摇头,“我没事,现在准备睡了,明天公司见。”
挂掉电话,霍彦琛低咒一声,睡?她的腿伤还没处理好,她是准备后半辈子当跛子吗?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看着再次被打开的房门,以为是霍诺菲将夏子霆追了回来,一回头入眼的却是霍彦琛那阴郁的眼睛正落在自己化脓的腿上,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将自己的腿向后缩了缩。
“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你准备就这样过一夜?”霍彦琛冷哼一声看了眼她。
只见夏千暖全身湿漉漉的坐在地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头原本束起的长发早已经散落,凌乱的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夏千暖咬了咬唇,乖巧的任由他将自己抱了起来,失神的看着男人坚毅的下巴,眼神迷离,“霍彦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对我好,我就觉得很不安……”
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霍彦琛这才知道她是在说胡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霍彦琛,对不起,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儿子,真的很对不起……”夏千暖含糊不清的说着,霍彦琛听得并不太真切。
“你在说什么?”
过了片刻,霍彦琛似乎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看着此时一个劲落泪的女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起了一丝涟漪,“夏千暖,你都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吗?”
抬起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夏千暖只觉得头痛欲裂,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哭的却是更凶了,“霍彦琛,你知道吗,我好自责,我真的很没用,我是不是该嫁人了?”
这样夏子霆有了爸爸,会不会就不一样,也会更有安全感。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会想到嫁人。
将她放进车内,看着此时一直自言自语的女人,霍彦琛将车内的空调温度开到最大,神色出现几分担忧。
“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会。”
当夏千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又回到了霍彦琛的私人别墅,头痛欲裂的撑起自己的身子,正准备下床,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腿不知何时又重新打了石膏,这才意识到似乎有意识之前,是霍彦琛将她送进了医院。
那夏子霆呢,夏千暖脸色一变,立马拨通霍诺菲的号码。
“开心呢?他有没有事?”
“昨天晚上我们回去你怎么又不见踪影,开心见你不在,这次真的是伤心了……”
霍诺菲说完,叹了口气,“夏千暖,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霍诺菲正准备挂掉电话,夏千暖立马出声阻止,还有几不可见的紧张,“那他现在在哪?”
“还能在哪,当然是在我家,昨天一晚上说梦话都在叫妈妈,我说你什么时候把他接回去?”
听到霍诺菲的话,夏千暖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酸,“把你家庭住址告诉我,最好发个定位给我,我……我马上过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手机微信收到一条信息,是霍诺菲发过来的定位信息,看了眼四周,夏千暖在确定没有的时候正准备打开房门悄悄离开,却不防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
“你准备去哪?”
夏千暖被吓得全身一惊,回过头见霍彦琛此时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刚煮好的白米粥。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医生说,如果你再下床,你这条腿就废了。”
霍彦琛说的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将粥放在了床头柜上,“现在吃还是待会吃?”
夏千暖咬了咬唇,废了?应该还不至于吧,她不过就是轻微骨裂,又不是粉碎性骨折,即使粉碎性骨折也不至于废了吧。
霍彦琛自然说的夸张了些,见她此时忽明忽暗的小脸,“等吃完饭,我送你过去也不迟。”
夏千暖看着他,一口一口心不在焉的将稀饭喂进嘴中,一边悄悄地打量着他,既然夏子霆提前回国了,纸终究包不住火,她要不要提前和他坦白?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如果霍彦琛知道夏子霆就是他的儿子,夏千暖不敢想象。
一碗粥的时间,她此时的大脑百转千回,直到最后一勺子粥喝完,夏千暖这才清了清嗓子。
“霍…霍彦琛,有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夏千暖正在纠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霍彦琛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霍家的人打来的,大致的意思是霍诺菲刚回国,让他回去吃顿饭。
只听见他敷衍的从嗓子里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便挂断了电话。
夏千暖看着他,正对上他此时一脸探究的目光,“你刚刚说什么事情忘记告诉我了?”
“我……”夏千暖深吸口气,“我已经有儿子了。”
“什么!”
霍彦琛突然噌的一声从凳子上坐了起来,“领养的?”
“不是,我亲生的。”
亲生的,她和别的男人生的?
霍彦琛此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之前他在国外,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但是最近他回来了,我怕你家人会因为我儿子的存在而怀疑我们。”
毕竟,一个未婚妈妈,不要说像霍彦琛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就是普通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想娶的。
霍彦琛看着她,原本深邃的双眸渐渐变得冰冷刺骨,“那孩子的父亲呢?”
“死……死了!”
夏千暖心虚的低下头,将自己颊边的长发别到脑后,眼神一片幽深,似乎陷入了回忆。
“四年前,我和孩子他爸是初恋,当时我在夏家过的不是很如意,在我最无助和需要的时候,他总是陪在我身边,当时我觉得天底下没有谁比他对我更好了,所以一时冲动就怀孕了,之后不久被他家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后,逼他出国,很不幸,在去机场的路上他遭遇了车祸,当场就去世了。”
夏千暖说着说着眼圈不自觉的红了一圈,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后来,我就把肚子里的儿子生了下来,因为当心别人说闲话,所以就躲了起来。”
霍彦琛双目猩红的看着她,眸中的戾气让夏千暖心里咯噔一声,他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仿佛她背叛了他一样,他们之间似乎还没发展到那种关系吧,可接触到他的眼神,夏千暖还是情不自禁别开自己的目光。
“夏千暖,你真是好样的。”
霍彦琛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之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转身离去。
tmd,他霍彦琛活了整整28年,头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没想到她却有了别人的儿子,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此时哪能接受得了,却又说不出口,一个人在酒吧里生闷气。
这日,霍彦琛从未如此放纵过,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借酒买醉的那一天,自嘲一笑,一个挥手将茶几掀翻在地,上面的酒瓶顿时滚落到地上四分五裂,有喝过的,也有没喝过的,整个包间里充斥着浓浓的烈性的酒气。
说清楚,夏千暖莫名看着霍彦琛摔门而去的身影,只觉得终究堵的慌却又无从说起。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夏千暖这次学聪明了,找了根拐杖,走起路来也方便多了。
打车到了霍诺菲发给自己的定位地址,看着那一排排标志性的罗马石柱还有气势宏伟的别墅大门,以及别墅门前那一望无际的草坪和草坪中央的景观喷泉。
夏千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马将定位的地址又给的哥司机看了看,“师傅,你是不是看错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天下姓霍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都是一家。
“没错,就是这,这附近十几公里的地盘都是霍家的,绝对不可能错。”
夏千暖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失神的看着前面像城堡般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霍诺菲居然是霍家的人。
呵……这世界还真是小的很。
难怪之前霍彦琛订婚的那晚,她那么容易就成功的接近了他,难怪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别人挤破头都进不了的hu财团,甚至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晋升为总裁的首席秘书。
这么一说来,夏千暖思前想后突然豁然开朗,这期间她的好闺蜜帮的忙还真不少,原本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千金小姐,却没想到,她居然气霍家的千金,早知道如此,无论如何她就是刨根究底也要把她的身世打探清楚。
夏千暖还没踏进霍家的大门,保镖互相对视一眼,一脸诧异,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夏千暖淡淡开口,“我来是找你们家小姐的。”
说话间,霍诺菲已经牵着夏子霆从正门走了出来,“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总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你儿子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夏千暖看着她,面无表情,目光落到夏子霆那微红的眼睛时,终究还是心疼了,对他招了招手。
“到妈妈这里来。”
夏子霆虽然很不情愿,看那表情似乎还在生气,可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一只小手轻轻的牵住她的手,显然已经服软了。
“诶,暖暖,你这就走了?”
霍诺菲见状,立马双臂张开,横在她的眼前,“既然来了,大家就一起吃个饭吧,我哥马上也过来,还有夏千雪。”
夏千暖一脸探究的看着她,“诺菲,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霍诺菲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一脸歉意的拉着夏千暖的手,“你……生气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当初真的不知道你是夏家的人,我是后来猜到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就是不喜欢夏千雪那个女人,整天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到我就心烦。”
夏千暖看着她,她对霍诺菲和夏千雪之间的恩怨没有兴趣,而且她们之间也绝对没有她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说霍诺菲只是看不惯夏千雪。
“那你故意将我安排在霍彦琛的身边又是什么意思?”
“你和我哥真的没谈过?”
霍诺菲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不自觉的落到夏子霆的身上,将夏子霆转到夏千暖的身边,指着他的小脸,“你看看这眼睛,和我哥简直一模一样,说不是亲生的,我都不相信,还有啊,你那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拆开我哥和夏千雪那个女人,难道不是因为她抢了你的男人?”
夏千暖此时不得不佩服女人强大的想象力,“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问你哥?”
她敢保证,霍彦琛第一次见她,就是在他订婚宴的那天晚上。
“我要是敢,那还用得着问你啊。”
霍诺菲大大咧咧,用只手肘用力捅了捅夏千暖,“听说我哥为了你要和夏千雪闹掰了,可以啊,我没有看错你啊,你还说你们没有关系,谁信啊!”
看着霍诺菲那一脸的幸灾乐祸,夏千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确实,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她,可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敢保证,如果这次她带着夏子霆进去,霍老夫人喂她的就不仅仅是堕胎药了,可能会是鹤顶红。
霍诺菲自然不知道夏千暖和霍老夫人的关系几乎发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见她要走,立马又追上前去。
“我哥你还想不想要了,我奶奶如今可是只认夏千雪,你如果再不加把劲,过不了我奶奶和我妈这一关,这霍家少夫人的身份可没有这么容易得到。”
夏千暖知道霍诺菲一直以为她和霍彦琛的关系暧昧不清,所以也懒得和她解释,牵着夏子霆的小手就准备离开,在这里,她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没想到夏千暖居然这么执拗,霍诺菲无法,只得一边跟在她的身后一边劝阻,“夏千暖,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好说歹说,你总得给我一个反应,你这掉头就走是什么意思呀,你……”
话还没有说完,眼看从不远处驶来一辆银灰色的宾利,正以上百码的速度向他们这个方向冲过来,二人面色一变,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护住夏子霆的脑袋,将他抱在怀中闭上眼睛。
一道刺耳的急刹车声响彻云霄,车声只离他们几公分的距离,霍彦琛看着前面不要命的女人,使劲按了按喇叭。
夏千暖回过头,正对上霍彦琛那一双暴躁的双眸,霍诺菲在看到霍彦琛的时候,眼睛一亮,立马像只欢脱的小鸟向他跑了过去。
“哥!”
“回来了?”
霍彦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目光始终紧紧的盯着前面的一大一小二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砰的一声,一拳重重地捶在了方向盘上,霍诺菲吓的一惊,敲了敲玻璃窗户,“哥,你今天吃火药啦?”
霍彦琛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霍诺菲立马认怂的缩了缩自己的肩膀,吐了吐舌头,对霍彦琛,打从心底,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畏惧,到底不敢再放肆。
“妈妈……”
夏子霆似乎也被这没完没了的喇叭声吓到了,探出一个脑袋,惊魂未定的看着她。
“没事,别怕。”
夏千暖抱着夏子霆给他让了一条路,却没想到他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
“上车!”
“什么?”
“我让你上车!”难道她想这样带着她这么大的儿子,被所有人拆穿?
他此时不善的语气和态度让夏千暖微微一愣,可还是好脾气的抱着夏子霆上了车。
突然一个漂移,夏千暖抱着夏子霆差点被他甩了出去,这才发觉整个车厢内都是一股浓浓的酒气。
“霍彦琛,你喝酒了?”
透过后视镜,夏千暖的目光落到他猩红的双眸,“快停下,你这是酒驾知不知道?”
“死不了,怎么你害怕了?”
霍彦琛突然笑了出来,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恨恨的说道,“夏千暖,你真的该死!”
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夏千暖抱着夏子霆坐在后排的位置,看着渐行渐远的别墅还有霍诺菲那叫唤的身影,“你不是回来吃饭的。”
刚刚霍诺菲发短信给他,说她和孩子都在霍家,他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好在霍老夫人目前并不知道夏子霆就是夏千暖的儿子,否则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而这一切,都要拜这该死的夏千暖所赐,而她居然毫无觉悟。
见他不回答,夏千暖索性也不再追问,好在路上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低头看了眼怀中乖巧的夏子霆,此时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正在驾驶的男人,那眸中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崇拜和惊喜。
“叔叔?”
霍彦琛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也是明显一震,没想到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小不点,心里自嘲一笑,这世界还真是小的很。
见霍彦琛不回答他,夏子霆的眸中出现几丝失落,抬头看了眼夏千暖,早已经将之前母子的别扭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事,叔叔在开车不能分心的。”
夏千暖安慰道,心里却是不是滋味,这霍彦琛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他们母子脸色看。
“怎么认识叔叔的?”
夏子霆一五一十的将那天遇到的经过说了出来,夏千暖在听着,而此时正在驾驶的霍彦琛也将他的话悉数听在了耳中,原来那天晚上她发疯就是为了出去找他。
想到这里,霍彦琛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那就是她有儿子了。
该死,她居然有了别的男人的儿子,霍彦琛又是一拳重重地捶在了方向盘上,夏千暖自动忽略他此时暴动的情绪,将它归咎于发酒疯。
很快,车子在霍彦琛的私人别墅前停了下来,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夏千暖从车里拽了出来。
夏子霆看着霍彦琛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夏千暖的一声惊呼,立马以捍卫者的姿态站在了夏千暖的面前。
“叔叔,你不可以欺负我妈妈!”
夏千暖看着这一大一小,怒目而视的二人,心脏没由来的狂跳着,直到将两个人的脸放在一起对比这才知道他们的相似度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高。
立马条件反射的站在了二人的中间,挡住了他们互相对视的视线,“开心,叔叔没有欺负妈妈,他只不过是喝醉了,力气所以有点大。”
夏子霆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目光落到夏千暖那打着石膏的左腿上,瘪了瘪嘴眼眶不由得一红,如果早知道她受了伤,他一定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离家出走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夏千暖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妈妈没事,你先和小翠阿姨去楼上玩,我和叔叔有话要说。”
依依不舍的被拉了开来,夏子霆看了眼夏千暖又看了眼霍彦琛,握紧小拳头,虽然他很喜欢这个叔叔,可是如果他欺负妈妈,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夏子霆被支开,空气出奇的安静,夏千暖甩开了霍彦琛仍旧禁锢着自己的胳膊,秀眉微蹙,“你喝多了。”
霍彦琛被她甩的一个踉跄,或许真的是喝多了,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在了她的脸上。
“这些钱买你一夜够不够?”眼中满是讥讽和不屑。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渐渐被怒火所取代。
“你说什么?”
“老子想睡你!”
啪!
霍彦琛的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夏千暖无视周围佣人异样的眼神,霍少居然被女人打了,回过神来的他们立马分散开来,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霍彦琛,你如果再敢这样口无遮拦,我们协议取消。”
霍彦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几个跨步追了上去。
“你他妈都有孩子了,还和我装什么纯洁,夏千暖,不如我们假戏真做,看你儿子也挺喜欢我的,要不改口叫爸爸得了。”
霍彦琛摇晃着身子,打了个酒嗝,似嘲笑又似讽刺,从背后抱住她,佣人早已经识趣的避开,各忙各的去了,此时偌大的一楼大厅只剩下他们二人。
夏千暖听他的疯言疯语,心知他是真的醉的不轻,用力的掰开禁锢住腰间的手腕,她越用力,霍彦琛将她勒的越紧。
“你放开我!”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很喜欢他?”
夏千暖一脸莫名,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如果需要女人,我去给你找。”
霍彦琛听到她的话之后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她勒的更紧了些,邪恶的吻了吻她的侧脸,“我就想要你。”
夏千暖又气又急,“霍彦琛,拿出你的风度,别像只发情的公狗一样到处求欢!”
“老子就想上你,夏千暖,你开个价,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你混蛋!”
她的咒骂和捶打反而刺激了男人本能的欲望,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他折成两段,动弹不了分毫,任由他抱着自己为所欲为。
人们都说反抗只会引起男人更大的征服欲,他现在头脑又不清醒,夏千暖咬了咬牙,索性停止了一切的挣扎,红着脸,她发誓,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一万句咒骂他的话演变成一句,“霍彦琛,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间,好不好。”
“不行,我就想在这,夏千暖,你他妈就是我的克星。”
夏千暖没想到这男人喝醉酒后的酒品居然这么差,好在他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事,夏千暖索性任由他抱住自己,只希望他的酒早点醒,两眼当空的看着头顶的吊灯。
突然,腰部的力量徒然一松,紧接着,扑通一声,夏千暖回过头便见他已经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地毯上,跛着腿半跪在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脸,试探性的叫道,“霍彦琛?霍彦琛?”
“来人啊!”
听到她的声音,佣人立马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神色担忧的看着昏睡在地毯上的男人,在夏千暖的指示下,架着霍彦琛回了房。
“妈妈,那个叔叔就是你要给我找的新爸爸吗?”
夏千暖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心里将他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听到夏子霆的话,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新爸爸?”
“对啊,之前你不是在电话里说给我找新爸爸的吗?”
看着夏子霆那一脸天真的表情,夏千暖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以前,她也经常会拿别人给他开玩笑,也从未见他这么上心过。
“你很喜欢他?”
看似无意的问话,夏千暖心里早已经紧张到不行。
“嗯,我很喜欢这个叔叔,他……和之前那些叔叔不一样。”
夏千暖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从前她不是没有过追求者,只不过那些人只想拿她当炮友而已,换句话说,就是别人眼中的小三,其中不乏他以前的领导和上司,和一些条件比较好的富二代,或许是夏千暖性格使然,所以她每一份工作做的时间都不长,她看不惯这些人每日用龌龊的思想接近她,还能若无其事的工作。
夏千暖一听夏子霆居然说喜欢霍彦琛,立马板了脸,“开心,你不可以喜欢他,你只能喜欢妈妈。”
“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个叔叔………”夏千暖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反正喜欢他不能多过喜欢我,否则我就会生气。”
夏千暖佯怒的看了眼夏子霆,见他一脸不解,“这个叔叔的家境很好,他家里人不喜欢妈妈,虽然他现在是妈妈名义上的男朋友,可妈妈和他不会结婚,所以,他不是你理想中的爸爸,也不会是妈妈未来的老公。”
夏千暖也不管夏子霆究竟听懂了多少,见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夏千暖摸了摸他的脑袋,“乖,自己去玩吧,等妈妈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回家。”
因为这几天特殊的原因,夏千暖一直寄宿在霍彦琛的私人别墅,说到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不过是自己刚来时穿的那一套衣服和随身携带的包包而已。
很快,夏千暖一瘸一拐的推开房门,知道此时夏子霆被小翠领出去玩了并未多想,在经过霍彦琛房间的时候,夏千暖还是忍不住将脑袋向里面探了探。
只见霍彦琛整个人横在床上,被子早已经被他踹到了地上,原本工整的领带被他拽的歪七扭八,甚至连鞋子也没脱。
夏千暖闻到里面熏人的酒气,目光最后落到地上的几个空酒瓶,他又喝酒了?
意识到这点,夏千暖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然后将地上的空酒瓶全都捡了起来,这才多长的时间,他就喝了这么多酒,夏千暖秀眉微蹙,替他脱掉脚上的鞋子,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替他盖上,正准备离开,突然手腕被他用力握在手中。
“醒了?”
夏千暖话音刚落,霍彦琛用力一掀,将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又掀了下来,“我热!”
你喝那么多酒能不热吗,夏千暖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见他又开始扯自己的领带,“我去开空调。”
夏千暖找了一圈,这才发现整栋别墅都是中央控制空调,她根本不会操控,也不知道遥控器在哪,“我去给你找扇子。”
“夏千暖,你先别走。”
突然,霍彦琛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然后摇摇晃晃的向她这个方向走来,他每走一步,夏千暖便觉得四周的酒气明显又重了几分。
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这种味道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霍彦琛一步一步走向她,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在夏千暖的身上,她本来一只腿就不方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整个人的身子都朝着身后的木地板倒去,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夏千暖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悦,“霍彦琛,你给我起来,你压到我了。”
“压到你,我又不是上你,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霍彦琛含糊不清的说着,理直气壮,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尝试过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最后索性就放弃了,感受着身下女人柔软的身体,霍彦琛舒服的呼了口气。
“喂,你给我醒醒!”
夏千暖欲哭无泪,看着混蛋的架势,几乎快在她的身上睡着了,她甚至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鼾声。
“霍彦琛,我不是床垫,你给我起来……”
突然脖颈处一痛,这混蛋居然敢咬她,一瞬间,夏千暖的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来,虽然她连儿子都生了,可是一场恋爱都没谈过,除却四年前那荒唐的一夜,夏千暖干净的犹如一张白纸。
“霍……霍………霍彦琛,你干什么……我……我警告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威胁对男人似乎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反而变本加厉,夏千暖气急败坏,霍彦琛一米八几的身高压在她的身上,夏千暖只觉得肺部的空气都要被他压出来了,一边用力的推搡着他,一边破口大骂。
“霍彦琛,你别以为你喝醉酒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说完,正准备抬脚向他的胯下袭去,正在这时,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你电话!”
霍彦琛神色迷离的抬起头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扔给她,“头疼的很,你给我接。”
当看清上面备注的姓名之后,夏千暖全身一僵,此时完全忽略了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居然是夏千雪,她接就她接,夏千暖废力的将原本抵在他胸口的手拿了下来,这下更好,他此时身体的所有重量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二人贴合的毫无间隙。
“彦琛,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奶奶等的有点着急了。”
夏千暖这才想起来,霍彦琛本来是准备去霍家用餐的,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都已经一点多了,他们的耐心还真是好。
“他去不了了。”
“是……是你!”
电话那头的夏千雪听到夏千暖的声音明显一愣,转过身,背对着霍老夫人和众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会是你这个贱人。”
“夏千雪,怎么听到我的声音这么意外,我是彦琛的女朋友,这只不过是接个电话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有,我告诉你,以后少给我男人打电话。”
“你!”
“你什么你……”夏千暖被身上的男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连说话都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这样,他和我在一起,今天暂时过不去了。”
“你让彦琛接电话。”
“他没空……唔……”
夏千暖突然身子一僵,手中的电话啪嗒一声落到地上,这混蛋,夏千暖用尽全身的即使挣扎起来,没想到趁她打电话的时候,他居然……
夏千暖此时一张老脸红到耳根后面,“霍彦琛,你是不是变态,放开我,嗯……”
“你也有感觉的不是吗?”
男人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他们的对话悉数落在了夏千雪和所有霍家人的耳中,原来不知何时,夏千雪早已经将手机调成了公放的模式。
“真是不要脸,这狐狸精居然……”霍老夫人因为愤怒,气得全身颤抖。
“妈,您消消气。”孙兰芝同样皱了皱眉,这种没教养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他优秀的儿子。
霍老夫人知道霍彦琛因为上次她强迫夏千暖吃堕胎药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是假孕的事情,居然是霍彦琛让那个狐狸精说的谎,这样倒成了她的不是。
所以这顿饭原本也算是和合饭,正所谓一家人哪有两夜仇,却没想到这个夏千暖这个女人的心机这么深沉,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勾引他,耽误霍彦琛来家里用餐。
霍老夫人冷哼一声,想把他们霍家搅得鸡犬不宁,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此时最高兴的人非霍诺菲莫属了,只见她半支起脑袋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夏千雪,“奶奶,既然哥喜欢的是别人,而她恰巧也是夏家的人,正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依我看呀,要不就成人之美,成全他们得了。”
霍诺菲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放高了自己的声音朝着夏千雪的方向,“强扭的瓜,不甜的!”
夏千雪对于霍诺菲那含沙射影的意思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心底疑惑,这霍诺菲怎么会突然帮夏千雪说话,难道他们还有别的什么交情?
夏千暖知道此时她的状态一定很狼狈,原本穿在身上工整的上衣已经被推到锁骨处。
“妈……妈妈?”
突然,夏千暖的视线中出现夏子霆那倒着的小脸,这才发现她此时是仰躺在地面上,都说女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夏千暖在听到他的声音一瞬间,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个用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
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霍彦琛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稚嫩的声音震的愣坐在地上,单腿曲膝,头疼不已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开心,你怎么会突然上来了?”
夏千暖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掩盖住眸中的慌乱,可脸上的绯色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了。
夏子霆看了看霍彦琛此时敞开的衬衣,露出里面精装的肌理,瘪了瘪嘴,“妈妈,叔叔,刚刚你们在做什么?”
霍彦琛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单腿屈膝坐在地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目光朦胧的看着门外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缓缓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夏千暖经过刚刚的事情,见他向自己走来,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
却没想到,霍彦琛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朝着夏子霆走去。
“霍彦琛,有什么事情等你酒醒了再说。”
夏千暖立马将夏子霆护在身后,对于醉酒的男人,她深知毫无道理可言,可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和夏子霆有关系,难道只是因为当初她没有和他交代清楚,所以会扰乱他原先的计划?
“你叫什么名字?”
“夏子霆!”
夏子霆,霍彦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既然她那么爱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和那个男人姓?
“姓夏?”
“他爸爸也姓夏。”夏千暖开始佩服自己那惊人的反应能力。
霍彦琛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小子,之前你说想叫我爸爸,现在还想不想?”
听了他的话之后,夏子霆的眼睛明显一亮,“想。”
霍彦琛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到夏千暖的身上,“以后在外人面前,我就是他的父亲。”
霍彦琛想了想,强调道,“亲生父亲。”
夏千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没想到夏子霆居然这么快就被他收买了。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夏千暖因为他的这句话,心里大大的震撼着,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毫无芥蒂的说出这句话,他说,在外人面前,他就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明知道他这样说可能只是为了敷衍霍家的人,可夏千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这么多年,她已经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突然跑出来一个人说愿意做孩子的亲生父亲,“你……你喝多了。”
“我清醒的很!”
霍彦琛晃了晃自己的身体靠在门上,“夏千暖,算你聪明提前告诉了我,否则等那边的人发现了夏子霆的存在,你认为我们耍的那些小手段能够瞒得过他们?”
夏千暖垂眸不语,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事实。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霍彦琛说完这句话,径直穿过他们母子头重脚轻的下了楼。
“霍少,那东西……”
一旁的小翠将夏千暖的行李拿在手中,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在征求他的同意。
“暂时住在这。”
他真搞不懂,她那个破房子,连他家的厕所都比它大,为什么她总是想着回去?
“妈妈,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吗?”
夏千暖的目光落到夏子霆那一脸期待的表情时,心还是忍不住狠狠抽痛了一下,断然的否决道,“开心,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青湖洞。”
夏千暖说完这句话,接过小翠手中的行李,目光落到男人已经下楼的背影上,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装疯,等他酒醒之后,会不会后悔他自己的决定,夏千暖左思右想还是追了下去。
“霍彦琛,我有话想对你说。”
此时,他正将一整瓶的矿泉水喝了下去,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夏千暖的目光落到他此时犹如千斤重的眼皮上,似乎怎么也睁不开,“算了,还是等你酒醒了再说。”
仰头将手中的矿泉水喝得一滴不剩,霍彦琛摇晃着身子走到她的跟前,“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奶奶那边,她不会对你儿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夏千暖抬起头一脸探究的看着他,目光正落入他此时深邃如墨的双眸,心没由来的漏掉了一拍。
“你是真的喝多了,还是在和我装疯卖傻?”
霍彦琛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突然笑了出来,“我可以再喝三瓶。”
“有病!”
夏千暖懒得纠结这个问题,最终还是固执的带着夏子霆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可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霍彦琛之前说的话,他说,在外人面前,他会做她孩子的亲生父亲。
这个笨蛋,他本来就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
“妈妈,你笑什么?”
夏子霆一脸疑惑的看着反常的夏千暖,拽了拽她的手,“你已经笑了一路了,是因为爸爸吗?”
听到夏子霆称呼霍彦琛为爸爸,这个陌生的词听在她的耳中显得如此的膈应,“你的适应能力还真快,爸爸是随便可以乱叫的吗?”
“那爸爸说让我叫他爸爸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啊。”
夏子霆撅了撅嘴,显然是一脸的不服气。
“那不一样,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夏千暖掰正他小小的身子,义正言辞的看着他,“开心,妈妈和你说,彦琛叔叔还没有结婚,妈妈也不会真的嫁给他,以后彦琛叔叔还会有新的家庭,也会有新的宝宝,他不可能是你的爸爸,也不会是你的爸爸。”
不会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曾经她也像他一样,小时候多么渴望夏正海,那个她的亲生父亲,能够多看她一眼,可是私生女终究是私生女,永远是见不得光的,与其这样,她倒宁愿夏子霆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知道,我爸爸早就去世了……”夏子霆恹恹的瘪了瘪嘴,“你都和我说过一百遍了,我都听腻了。”
“下次妈妈给你找一个比彦琛叔叔还要出色的人给你做爸爸,好不好?”
见他点了点头,夏千暖这才舒了口气,可内心的愧疚却是与日俱增。
四年前,当她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流掉孩子,可当她知道人工流产的原理之后,就是将肚子里的胎儿绞碎,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当时她已经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不可以再失去自己的孩子,明知道生下他,未来会有很多的困难,可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将他生下,从不曾后悔。
愧疚的吻了吻夏子霆的额头,“妈妈给你去做饭。”
看了眼时间,他们回来已经有一段时候了,甚至天空都已经黑沉了下来,夏千暖刚系上围裙,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房门,夏千暖看着拎着大一包小一包行李箱的男人,“霍……霍彦琛,你怎么在这?”
只见他此时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二话不说,将手中的行李箱扔了进来,“既然你不肯住在我那,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住在你这了。”
此时的他身上的酒气已经消了大半,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后的清香,夏千暖还杵在门口,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
“爸爸!”
夏子霆开心的一下子钻到霍彦琛的怀中,而他顺势将他举的高高的,那是一个女人绝对不可能完成的高难度动作。
在夏子霆的欢笑声中,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我这地方这么小,怎么可能够住。”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呀。”
这间房子只有60平米,除了两间卧室,和一间客厅,剩下的地方只有巴掌那么大,“霍彦琛,这次你又发什么疯?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和我们一起住。”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我相信不久之后他们就会调查到开心身上,你认为你们母子单独住在这里很符合常理?还有………”
霍彦琛突然转过身一脸不满的看着她,“夏千暖,那100万的月薪你以为那么好挣,到现在也将近一个月了,你除了和我家人把关系经营的更加恶劣之外,你还做过什么,从此以后你睡客厅,我睡主卧。”
“你还要不要脸啊,霍彦琛,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居然让我睡客厅?”
“想睡床?”突然霍彦琛暧昧的看着她,“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睡。”
“变态!”
夏千暖低咒一声,不去理睬他,自顾自的钻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霍彦琛和夏子霆对视一眼,一击掌,互相了然一笑。
“爸爸,爸爸,你会玩游戏机吗?”
霍彦琛目光落到夏子霆手中的游戏机时,眼睛一亮,“你这么小就玩这种游戏,会不会难度太高了点?”
当夏千暖端着刚盛好的菜放到餐桌上时,目光落到挤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的二人,夏千暖不知道那是什么游戏,只知道是上次夏子霆生日的时候,霍诺菲送给他的。
“小孩子不好总打游戏,这样对眼睛不好。”
夏千暖不由分说夺过了夏子霆手中的游戏手柄,顺带将霍彦琛的那个也收走了,“还有你,你一个大总裁平日都是这么清闲的吗?”
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几乎都没见他认真工作过,事无巨细,几乎都有人为他事先打理好,他只要做个决策就好了。
霍彦琛双手优雅地垫在脑后,躺在沙发上似笑非笑,“你见过哪个皇帝亲自上战场打仗的?”
“吃饭了。”
夏子霆本来还在嘟囔着嘴埋怨夏千暖收走了他的游戏机,可一听到吃饭的时候,眼睛一亮,立马从沙发上又弹了起来,拉着霍彦琛就上了桌。
“爸爸,爸爸,吃饭了!”
夏千暖咬了咬牙,自从霍彦琛进门之后,这孩子的眼里和心里全是他,他就那么喜欢他?
“不可以不吃蘑菇!”
夏千暖神情严肃的将夏子霆拨下的蘑菇又重新夹进他的碗中,语气是不容抗拒的严厉,“小孩子不好挑食,这样以后会长不高。”
“那爸爸呢?”
顺着夏子霆的目光,夏千暖看着霍彦琛手边那一小堆显然是被嫌弃的蘑菇,眼皮没由来的跳了跳,却听夏子霆接着说道。
“爸爸也不爱吃蘑菇,可爸爸还是长得很高,很帅。”
夏千暖一时之间居然无言以对,可看着夏子霆那一脸期待的眼神之后,想了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听霍彦琛漫不经心的说道。
“爸爸不是不爱吃蘑菇,只是想待会一起吃。”
说着,霍彦琛犹如吃什么穿肠毒药一般将自己挑剩下的蘑菇一口气吃了下去,那脸色实在说不上是享受,夏子霆看的却是狰狞的咽了咽口水。
噗嗤一声,夏千暖突然毫无形象的笑了出来,在霍彦琛警告的目光之下,讪讪的收回了自己唇角的笑意。
“你看,爸爸都已经把蘑菇都吃完了,现在该你了。”
夏子霆如今找不到借口,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将碗里的蘑菇塞进嘴中,那表情同样是像在吃什么难以下咽的食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的烹饪技术有多差呢。
这晚,霍彦琛深刻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单亲妈妈都不容易。
夏千暖在二人吃完饭之后便开始收拾起碗筷,然后拖地打扫卫生最后还要给孩子洗澡,哄他睡觉,直到夏子霆睡着,夏千暖才从他的房间出来,此时已经将近晚上的十点钟了。
霍彦琛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狗血电视,夏千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你现在可以去洗澡了。”
霍彦琛淡淡应了声,然后缓缓站起来,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处于半迷糊状态的女人,只见她半撑起胳膊微闭着眼睛,头发凌乱的甚至让他觉得有些不修边幅,一件宽大的t恤配上一条花里胡哨的短裤,这形象确实说不上好看,却又该死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夏千暖见他大半天没有反应,疑惑的抬起头,正对上他此时深邃的眼睛,“你不去洗澡,看我做什么?”
霍彦琛这才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到她还在打着石膏的左腿上,“明天我去请个保姆。”
“你别开玩笑了,如今这巴掌大的地方住了三个人,如果再加上一个保姆,恐怕我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夏千暖毫不优雅的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着,索性趴在了沙发上,“你快去洗澡,我有点困了,你洗完我还要洗。”
霍彦琛看着她略显疲惫的双眸,然后这才一脸复杂的转身离去,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霍彦琛身着一袭纯黑色真丝睡衣出来,夏千暖敢保证,他那身毫不起眼的睡衣绝对比她家里任何一件东西都要值钱。
见她一瘸一拐的走进卫生间,霍彦琛俊眉微拧,想了想还是开口,“你的腿……”
“我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夏千暖突然一声尖叫,啊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摸着自己被摔痛的屁股,夏千暖回过头一双杏目圆睁,对他怒目而视,“霍彦琛,你洗完澡不会将地面的水擦一下吗?”
“夏千暖,你这是在跟谁说话?”他还没有和她计较她有儿子的事情,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老板,是不是最近对她真的太客气了,让她三番五次蹬鼻子上脸。
夏千暖用了吃奶的力气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咬了咬牙算是将这口恶气给咽了下去,然后正准备用力将门关上,可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在房间里熟睡的夏子霆,犹如一只本来蓄势待发的弓箭,突然被泄了力,最终门被极其小心翼翼的关上。
霍彦琛勾了勾唇,看了眼四周,从前他也在这里呆过几天,可是却从未好好打量过这里。
房间不大,家具也很简陋,可是却很整齐,原本吃饭的餐桌上还放着一束鲜花,每个房间的门前都挂着一串风铃,打开窗户,偶尔可以听到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
霍彦琛躺在沙发上微眯起眼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给电视换了个台,夏千暖刚洗完澡便看到躺在沙发上慵懒的男人,家里平白无故冒出一个男人,让她多少有几分不适应。
替他换好床单和被褥已经十一点钟了,“你还不休息?”
霍彦琛看着她好心端过来的牛奶,挑了挑眉。
“睡觉前多喝点牛奶,有助于睡眠。”夏千暖看着他,说的一脸真诚。
霍彦琛看了眼她手中的牛奶,然后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见他喝完,夏千暖笑的诡异,霍彦琛自然没有错过她笑容中的不同寻常,“你笑什么?”
“没什么。”
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便觉得小腹一痛,“你在牛奶里加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加。”
霍彦琛相信她才有鬼,立马护着肚子走进卫生间,夏千暖看了看牛奶上的日期,只不过才过去了一个星期,反应应该不会有这么快吧。
这样想着,夏千暖立马将喝剩的牛奶盒子扔在了垃圾桶里,打算毁尸灭迹。
平时趁着超市搞活动,夏千暖总会在家里囤一些货,因为夏子霆睡觉之前有喝牛奶的习惯,所以上次去超市忍不住多囤了些,后来他和霍诺菲出国旅游了,这牛奶她也记不得喝,直到今天她才想起来,这才发现居然已经过期一个星期了。
这些牛奶毕竟是她花钱买的,如果就这样扔了,未免太可惜了,思前想后,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却没想到这霍家大少爷的肠胃还真是娇气的很,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反应。
“你还好吗?”
夏千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霍彦琛,要不要我下去给你买点药?”
“夏千暖……”霍彦琛话还没有说完,似乎在经受什么最大的痛苦似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突然戛然而止。
夏千暖心虚不已,想了想还是披上外套出了门。
可毕竟太晚了,好几家药店都已经关门了,只能去更远的药店。
因为刚从家里出来,所以夏千暖并没有换衣服,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纯白色及膝的睡衣,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脑后,一张小脸素面朝天。
毕竟清湖洞的治安实在称不上太平,在经过巷子时,只见几个正蹲在那里抽烟的不良小青年正一脸探究的从上到下打量着她,夏千暖早已经见怪不怪,犹豫了会,正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他们,猝不及防,突然一个小混混站了起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妞长的可以啊,走,陪哥哥们出去喝几杯。”
哥哥?夏千暖心里冷笑一声,这几个小混蛋的年纪最多不超过20岁,居然敢在她的面前自称是哥哥。
“让开。”
“呵,没想到还挺刚烈的。”
其他几人见状,也立马站了起来,将夏千暖围成了一个圈。
“300快,给哥哥们三百块烟钱,我们放你离开,怎么样?”
其中一人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然后立马身旁的小弟要给他点上,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吐在了夏千暖的脸上,不难看得出,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他们的老大。
三百,夏千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不要说是300块了,她连一毛钱都没有,身上只有一张医保卡是准备替霍彦琛买药的,换句话说,就算是有,她也不会便宜了他们这些不学无术的社会小青年。
夏千暖捂住鼻子,别过自己的脑袋,然后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你们也看到了,我身上一个口袋都没有,要钱没有,不过……”
夏千暖突然话锋一转,“我家就在这附近,你们可以跟我回家去拿。”
“你当我们傻呀,我们跟你回去了,还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吗,想办法让你家人把300块钱给你送来。”
接过少年的电话,夏千暖数了数这里的人,一共三个人,霍彦琛他……应该没问题的吧。
夏千暖想了想然后拨通他的号码,而此时霍彦琛已经结束了那一场荡气回肠,排山倒海的发泄,正脸色不善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
看着手机上突然显示的陌生号码,霍彦琛本想挂断,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
“霍……霍彦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在哪?”
扫了眼那几个不良少年警告的眼神,夏千暖想了想,“我不是说给你买药的吗,我忘记带钱了,还差300块钱,你能给我送过来吗?”
买药,霍彦琛如果记得没错,他们公司的所有员工都有医保卡,而且每个月定期都有固定资金和补贴上去,换句话说,他们hu的员工无论是去药店还是去医院,即使是进口药品都可以全部报销,怎么可能会用的到现金?
霍彦琛薄唇紧抿,“我知道了,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披上外套,霍彦琛按照夏千暖指示的路线,果然在巷子里看到了被堵在路中间的女人,见她此时正友好的向他招了招手,霍彦琛只觉得满头黑线。
“我们要的钱呢……”
只见其中一个黄毛小子立马走了过去,“说你呢,钱呢?”
明明稚嫩的语气,偏要充大人,霍彦琛垂眸好笑的看着他,这身高,初中?
那人见霍彦琛眸中的不屑,立马涨红了脸,碍于对方强大的气场,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你……你笑什么?”
“毛都没长齐,就想冒充黑社会?”
霍彦琛轻而易举的将他推到一边,然后径自朝夏千暖走过去,“你还真是一时不得安宁。”
夏千暖笑的有几分尴尬,如果不是她的腿脚不方便,就凭这几个黄毛小子,怎么可能挡得住她。
“操你妈……”被推开的少年似乎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立马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霍彦琛只一招便将对方制服在地,只见那名少年脸朝地,被压的死死的,嘴中愤愤不平的嚷着单挑,果然,霍彦琛再次放开了他,见他再一次轻而易举的就将对方制服在地,不费吹灰之力。
霍彦琛一只脚踩在他的头上,拍了拍自己的手,用眼角的余光斜了其他二人一眼,勾了勾唇角,“要不你们一起上?”
“老……老大……”
很显然对方是练过的,而且看这架势,现场经验一定也不少。
“抖你妈个逼,还不将三毛拉起来。”
那人见状,立马将被霍彦琛揍的鼻青脸肿的少年拉了起来,然后灰溜溜的逃也似的跑走了。
夏千暖讨好的向他走了过来,然后笑的谄媚,“药店就在前面,我去给你买药。”
突然手腕一紧,被人一个用力拉了回来,夏千暖结结实实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揉了揉自己被撞痛的鼻子,“好了,我谢谢你还不成吗?”
抬起头,夏千暖说的义愤填膺,黑夜中他的眼睛亮的出奇,二人的距离之近,让她不由自主的别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指的是这件事?”
霍彦琛拉着她的手肘将她向自己跟前又带了带,咬牙切齿的说道,“夏千暖,这辈子没有一个人敢给我吃过期的食物,你他妈是第一个。”
刚刚在出门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门外垃圾桶上牛奶的包装,她是没有给他的牛奶里加些佐料,可是他喝的确是已经过期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牛奶。
一想到这里,霍彦琛原来阴沉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对不起嘛,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看到生产日期……”
夏千暖越说声音越小,很显然底气不足。
“你不知道你还将牛奶的盒子扔在外面垃圾桶里,怎么,打算毁尸灭迹?”
霍彦琛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在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松开了她的胳膊,“扣你一个月工资!”
夏千暖如遭电击,什么,一杯过期的牛奶就扣她一个月的工资,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夏千暖立马跛着脚,又追了上去,“霍彦琛,你等等,你凭什么扣我一个月工资,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小气,更何况你吃我的,住我的,我都还没要你给生活费呢,你凭什么扣我钱?”
听着身后女人喋喋不休的抱怨,霍彦琛邪肆的勾了勾唇角,突然转过身,好在夏千暖的反应够快没有直接撞上去,及时护住了自己的鼻子,否则她的鼻子又要遭殃了。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扣两个月工资!”
“你!”
果然,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在夏千暖愤恨的目光中,霍彦琛心情大好的转过身。
看着他突然弯下的脊背,“干嘛?”
“按你这速度,可能得天亮才能到家。”
夏千暖看着他,既然有免费的人力车,她不坐白不坐,似乎生怕他反悔似的,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他的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黑夜的巷子中,月光照在二人的身上,出奇的美好而又和谐。
二人回到家的时候,夏千暖几乎快要趴在霍彦琛的背上睡着了。
“到家了。”
将后背上的女人摇醒,夏千暖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擦了擦唇角的口水,从他后背上滑了下来。
“开门!”
霍彦琛一脸见鬼的看着她,“你让我开门?”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二人脸色均是一变。
“夏千暖,你没带钥匙?”
“霍彦琛,你钥匙呢?”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异口同声,霍彦琛无语的看着她,“我怎么可能会有你家的钥匙!”
“我刚刚出门,根本没想到你也会出去,所以……”
夏千暖说完,懊恼的挠了挠头发。
“所以,你也没带钥匙?”
霍彦琛笑的有几分瘆人,夏千暖点了点头,“怎么办?”
这大半夜的谁来给他们开门,可是又总不能在这里待上一晚上吧,夏千暖想了想,用力拍了拍门,“开心,听得到吗,给妈妈开个门……”
夏千暖扯着嗓子叫了大半天,夏子霆倒是没开门,隔壁却传来了怒骂声。
“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哭狼嚎些什么?”紧接着是一连串粗俗的辱骂声。
夏千暖理亏,讪讪的闭上嘴巴,“怎么办?”
小孩子睡觉向来比较死沉,恐怕她喊到天亮夏子霆也不会醒来。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臭的厉害,“你说呢?”
看着席地而坐的男人,夏千暖咬了咬唇也靠在门上坐了下去。
“霍彦琛,认识我之后是不是觉得很倒霉?”
突然,夏千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霍彦琛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将目光缓缓从她的脸上移开,淡淡的开口,“没有。”
空气安静的几乎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夏千暖突然想到了他今天醉酒对她做的那些混账事,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夏千暖的身子不由自主向旁边移了移,随后倚在门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因为她确实有点困了。
夏千暖,你和夏家究竟有什么矛盾,带着这么大的孩子,她宁愿一个人在外面奔波劳碌,也不愿意回去,霍彦琛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可是却也并没有问出来。
第二天,夏千暖是在他的怀里醒来的,霍彦琛抱着她,双手自然而然的环着她的上半身,而她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睡在了他的腿上,夏千暖脸色一红,条件反射的就想起来,奈何全身都已经麻木僵硬了,动弹不得。
似乎感受到怀中女人轻微的挣扎,霍彦琛原本假寐的双眸睁了开来,“醒了?”
“你……你就这种姿势睡了一夜?”
“嗯!”抽出环抱住她身子的手,霍彦琛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的正香,所以没有打扰你。”
夏千暖此时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看着他眼角下淡淡的黑眼圈,心里有点甜甜的还有点酸酸的,这是从未有过的情绪。
“谢谢。”
“阿城是谁?”
突然,霍彦琛没头没脑的来了句,目光死死的锁住她,“你昨天喊了一夜他的名字还有你妈妈。”
难怪今天早晨起床头痛欲裂,夏千暖这才想起来,似乎昨晚她梦到了四年前那个夜晚,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那天夜里,她失去了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第一次,失去了自己真正意义上唯一的亲人,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利用,被自己的亲姐姐陷害,经历了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阶段所经历的一切,那晚暴雨中,顾城抱着她,她哭的肝肠寸断。
即使已经时隔四年,夏千暖每每想到那天夜里,自己像只摇尾乞怜的狗,心还是不可抑制的抽痛了起来。
“没什么,我的一个故交而已,曾经……他帮过我很多。”
看着她渐冷的神色,霍彦琛并未再继续追问下去,可阿城这个名字,却在他的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看了眼泛白的天空,夏千暖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身体上的麻木已经渐渐好转,夏千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身子,在霍彦琛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没想到堂堂的hu大总裁居然和我睡了一夜的大门口。”
想到这里,夏千暖越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笑出了声,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夏千暖看了眼天色,然后卯足了劲开始敲门。
“夏子霆,太阳都快晒屁股了,快起床!”
霍彦琛看着她,唇角始终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底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
一前一后,霍彦琛就这样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喊着他们的儿子起床,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们的身上,投下长长的两道影子交叠在一起,有些东西似乎早已经变了质,而他们二人却是毫无知觉。
…………
一连休了好多天,夏千暖在拆石膏的那天终于得到了解脱,虽然自己的腿脚还不太灵活,可要比之前强上千倍万倍,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便又可以像之前那样活蹦乱跳了。
之前夏子霆出国旅游,所以她和老师请了假,如今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一大早,夏千暖便将他送到了幼儿园。
“妈妈,放学我可以让爸爸来接我吗?”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一愣,这才相处了几天,她发现夏子霆对霍彦琛的依赖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开心,你忘记妈妈怎么跟你说了吗?”
“知道了嘛……”
妈妈说过,爸爸不会真的成为他的爸爸,可他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的期待。
夏子霆撅了撅嘴,抬起小脸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妈妈再见,我去教室了……”
“乖,放学之后妈妈来接你。”
目送夏子霆走进教室,夏千暖这才往回走,在和霍彦琛商量之后,二人决定暂时不把孩子的事情告诉霍家,等到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再说。
因为从霍彦琛的角度来说,他也心虚,因为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可是作为夏千暖的角度,正是因为孩子是他亲生的,所以她更不愿意将孩子也扯进来。
最近一段日子,夏千暖的生活过得还算太平,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霍霍和夏家真的打算成全她和霍彦琛,他们没有动作只能说明在酝酿着更大的一场阴谋想要拆散他们。
“我很少见你这么忙。”夏千暖将手中一堆需要批阅的文件放在霍彦琛的办公桌上,目光落到他此时略显疲惫的眼睛,突然轻笑出声。
霍彦琛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钢笔放下,“我要杯咖啡。”
夏千暖点了点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冲好了一杯速溶咖啡。
“不是现磨的?”
“这样方便一点,而且也没有那么苦。”夏千暖将桌子上的咖啡向他面前推了推,“雀巢的。”
最普遍而又大众的牌子。
霍彦琛颇为嫌弃的看了眼,可最终还是将它拿了起来,他挑剔的味蕾自从夏千暖成为他的秘书之后,口味便变了许多,从前这种速溶咖啡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难以下咽。
“晚上陪我出席一个饭局。”
“可我还要去接开心放学。”夏千暖犹豫了会,“你找别人可以不?”
“好。”霍彦琛拿起电话,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一时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你给谁打电话?”
“小雪。”
“我陪你去。”
挂断电话,霍彦琛得逞的看了她一眼,他怎么可能真的去找夏千雪,“我已经和诺菲打过招呼了,放学之后让叶青载她去接开心。”
“我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吗?”秘书陪老板出去饭局的这种现象再正常不过,可是看霍彦琛这架势,对方明显来头不小,她不想给他拂了面子。
“你只需要负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可以了。”
霍彦琛看着她,一脸的玩世不恭,和别人面前那个不苟言笑喜怒无常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夜色渐浓,夏千暖本以为只有他们两个,却没想到浩浩荡荡来了这么一大群人,一排车队将酒店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夏千暖看了眼车窗外,这哪里是出席一个饭局那么简单,这架势仿佛是在迎接国家首脑,门外黑压压的站了整整两排的黑衣保镖。
“霍彦琛,你确定这只是一个饭局?”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受重视过。
“要不然你以为呢?”
霍彦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说话间已经有专人为他们打开了车门,霍彦琛率先下了车,看着伸到眼前的修长手指,夏千暖不由自主的将手交给了他,任由他将自己拉了出去。
“霍总,我们老板正在楼上等你。”
直到进去,夏千暖这才发觉整整几十层楼的五星级酒店都被他们包了下来,此时,夏千暖突然想到了四个字,财大气粗。
夏千暖的手自然的挽着他的胳膊,身后跟着一群人声势浩大的走了进去。
推开包间的门,夏千暖看着坐在首座的混血男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可保养的却是很好,看上去最多不超过35岁,他的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性感的白人女人,当看到夏千暖进来的一瞬间,混血男人眼睛不由得一亮。
不可否认,东方女人有着西方女人所不具备抚媚和娇柔,对于今晚的猎物,他很满意。
绅士的牵起她的手,夏千暖知道这是国际礼仪,可当他的唇触碰到自己手背的时候,夏千暖还是忍不住恶心了一下,一种从心底的抵触油然而生。
“这位美丽的小姐,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大卫本恩,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本恩或者大卫。”
夏千暖挤出几丝温和的笑意,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却没想到他更加用力的握紧了几分,甚至指尖还大胆在她的手心中摩挲挑逗起来。
夏千暖皱了皱眉,眸中已经有了几分反感可是却又不好表现出来,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的狰狞。
“她是我的女人。”
突然自己的小手被另外一股大力握在手中拉了回来,夏千暖诧异的看着霍彦琛那一脸冷峻的侧脸,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给大卫面子,好在对方似乎并不在意。
“iamsorry!”大卫显得异常的诧异和吃惊,“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女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夏千雪,夏小姐,霍总的未婚妻?”
“她是姓夏,只不过不是夏千雪,她叫夏千暖。”霍彦琛将夏千暖搂在怀中,占有的意味不言而喻,找了个位置二人坐下,那两个白人女人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从霍彦琛的脸上移开过,夏千暖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卫听了他的话更加诧异,整个商界都知道霍彦琛的未婚妻是夏千雪,这可是霍老爷子亲口承认的,以霍老爷子在商界的地位,他说的话自然举足轻重。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霍家的家事,他也不便打探那么多,他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对方只说要把他身边的这个美人弄上自己的床,那他就功德圆满了。
轻啜了口杯中的美酒,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总觉得大卫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猎物,让她浑身不自在。
“彦琛,我去趟洗手间。”
找了个借口,夏千暖率先离席,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夏千暖出现片刻的迷茫,这还是她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难怪那么多女人用尽心机也要嫁入豪门,原来真的可以麻雀变凤凰。
甩了甩头,夏千暖啊夏千暖,你在想什么呢,没有化妆,夏千暖用清水洗了一把脸,这才觉得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刚打开卫生间的大门,夏千暖诧异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只见大卫看着她笑的一脸玩味。
“你怎么会在这,彦琛呢?”夏千暖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他刚接到电话说有急事离开了。”
怎么可能,霍彦琛怎么可能会自己先走留下她一个人。
“不可能,让开!”
“霍总让我送你回去。”
事情比他预想中的还要顺利,觉得连老天都在帮他。
似乎意识到什么,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就想将门关上,却被他洞悉自己的行为,率先制止了她的动作。
“大卫,你和彦琛是生意上的伙伴,你这样对我,你就不怕影响你们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
犹如听到了最大的笑话,这丫头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背景,在商界,他还从未看过任何人的脸色,即使是霍彦琛又如何,霍老爷子还得给他三分薄面。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今晚是他将你亲手送给我。”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只觉得是天翻夜谈,自然不会相信。
“你不信,可以给他打电话。”
看着突然伸到眼前的手机,夏千暖几乎未经犹豫拨通霍彦琛的号码。
“你在哪?”
“暖暖,抱歉,突然有点急事需要离开一会,我已经安排人送你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急切,还未待夏千暖说话,对方便挂断了电话,夏千暖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愣愣的看着被中断的号码,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霍彦琛脸色冷寒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为什么不去医院?”
琳达看了眼霍彦琛此时冷漠至极的脸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夏总监最近因为和创世合作的项目已经整整三天没合眼了,为了能在预期的时间完成企划案,这几天一直在硬撑,即使生病了,也不让我们告诉您。”
创世,就是大卫的公司,也是hu在国内最大的客户。
“她手腕又是怎么回事?”
“是刚刚眩晕的时候,不小心被摔落的玻璃被划的。”
霍彦琛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夏千雪,眉头深锁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毕竟如果在自己的公司出事,传出去他难辞其咎,更何况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夏千雪,外界认为的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彦琛,我……我没事,企划案还差一点就…就完成了,明天……明天一定可以交出去。”
即使霍彦琛来了,夏千雪仍旧不愿意去医院,那股执拗劲和夏千暖不相上下,果然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性格的某些方面也惊人的相似。
霍彦琛不自觉的放柔了自己的语气,“企划案不急,我先送你去医院,你才刚工作,不用这么拼。”
夏千雪何曾被他如此温柔对待过,在他怀中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我只是不想别人说闲话,说我是靠关系才爬上总监的这个位置,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我不想被人看不起……”
“够了,谁敢说我炒了谁,我先送你去医院,你先休息会,我待会联系叔叔阿姨过来照顾你。”
“不要,我……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看着她虚弱的脸颊,霍彦琛看着她的神色难得多了几分怜惜,点了点头,“那好,我会安排别人照顾你。”
听到他的承诺,夏千雪这才安心的在他怀中闭上眼睛。
霍彦琛看了眼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再看了眼怀中的女人,想了想还是抱着她走了出去。
…………
此时,五星级酒店
一辆毫不起眼黑色轿车内,男人一袭洁白的衬衫,亚麻色干净利落的短发,白皙的肌肤比女人更胜一筹,唇角始终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如沐春风的微笑。
顾城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衬衫的袖口,“事情进展如何?”
“顾少,霍彦琛中途就离开了,事情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顺利。”
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顾城突然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个男人见到自己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缠绵时的那种表情,一定很痛快。
四年前,霍彦琛刚接手hu财团就开始打压国内所有对他有竞争可能性的所有公司,其中就包括顾氏集团,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年迈的父亲跪在年仅二十四岁的霍彦琛面前的那种卑微和祈求。
想到这里,顾城情不自禁握紧拳头,眸中恨意一闪而过,因为他,他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霍彦琛,他和他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将房间的镜头传送过来。”
李管家听后,立马将电脑放在他的跟前,调整好视频,此时车厢内寂静一片。
大卫看着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调整好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床的位置,然后开始一颗一颗缓缓解着自己胸前的纽扣。
顾城看着床上的女人,勾起一抹冷笑,一只手半撑住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电脑上的画面。
迷糊间,夏千暖只觉得全身似乎被人重重碾压过一般动弹不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这是在哪,记得自己之前明明还在卫生间,然后遇到了大卫,再然后……
夏千暖头痛欲裂,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美人,你醒了?”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夏千暖如遭电击,这才发现他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半撑在自己头顶上方的位置。
“大……大卫,你干什么,放开我!”
夏千暖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从不曾想象她居然会再次承欢在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床上,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霍彦琛呢,他在哪?
夏千暖害怕极了,连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霍彦琛,霍彦琛……”
她一遍一遍机械的叫着他的名字,回答她的却是头顶男人愚弄的嘲笑。
“美人,我都和你说了,他今晚把你送给我了,换了我们长达十年的合作项目。”
“你骗人!”不管怎么说,她都不相信他的话,霍彦琛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他们使用了什么手段,他才被迫离开。
“你好香。”
大卫赞美的看着她,犹如在看一件艺术品,“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东方女人,你让男人有一种想要将你生吞的冲动,宝贝,我都要等不及品尝你了。”
“你如果敢碰我一下,我让你不得好死………”
夏千暖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动门边,却发现早已经被人反锁起来。
“有没有人,救命……救命………”
夏千暖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着门,全身哆嗦不止,渴望有谁能够听到她的呼救。
霍彦琛,你在哪,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她会睡在陌生男人的床上,为什么他不在,她记得她有打电话给他啊,他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
“没用的,整个酒店都被我包下来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大卫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向看着一个猎物一般看着她,那眼神,让她恐惧的想要逃离。
“你不要过来。”
其实,他根本就不屑对一个女人用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把柄落到了别人的手中,他也不用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不要,放开我……”
大卫钳制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拽了过来,然后扔在床上。
大脑一阵眩晕,夏千暖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心里想的是他,嘴里喊的也是他。
所有的挣扎和捶打全都无济于事,夏千暖两眼放空的看着天花板,泪如雨下。
她不相信他真的会不管她,他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为什么他还不来……
霍彦琛,你在哪?
老天似乎突然听到了她的召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冲了开来,顾城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狼狈不堪的女人,连自己的指尖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暖……暖暖?”
夏千暖别过头,满脸泪痕的看着顾城苍白的脸,没想到他们四年之后相遇居然会是这样一番情景,眼泪却是落的更凶了。
“阿……阿城?”
顾城红着眼,一拳重重的锤在了大卫的脸上,将他从床上用力踢了下去,然后情绪激动的将她抱了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满是淤青的身上。
后悔自责心疼到让他不能呼吸,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差点毁了他的女孩,他找了整整四年的女孩。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顾城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临走之前,顾城看了眼被制服在地的大卫,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便抱着夏千暖匆匆离去。
“没事,并没有受到侵犯,只是被吓到了……”
听完医生的话,顾城这才如释重负,如果她真的被……那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看着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顾城缓缓走了过去,将她搂在怀中,“没事了,我在这,暖暖,我在这。”
夏千暖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眼圈不自觉的又红了一圈,熟悉的青草香气,和之前梦中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开口,夏千暖这才发觉自己声音居然嘶哑的不像话。
“我听到门内的呼救所以就冲了进来,没想到居然是你,暖暖,这四年,我好想你。”
顾城用力收紧自己的胳膊,情不自禁吻了吻她的额头,夏千暖闭上眼睛,不知是因为还没有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还是别的原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抖落了一颗豆大的泪珠。
顾城将她眼角的泪珠悉数吻去,他和四年前相比,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温柔。
“我……我儿子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去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一把将他推开,四年前她配不上他,四年后,她更不配。
“我知道,我待会和你一起回去,你先休息一会好吗?”
夏千暖意外的看着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顾城已经将她所有的资料信息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她那个生父不详的亲生儿子。
“暖暖,不要拒绝我,我爱你。”他不介意她的过去,他只要她的现在。
夏千暖诧异的看着他,如触电般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和四年前相比,他还是那个他,可是又有一点不一样,具体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顾城过了片刻便放开了她,温柔如水的眸子染上几丝湿润,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夏千暖不由自主垂下了眼帘。
“对……对不起……我儿子还在家里等我。”
每和他呆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秒钟,夏千暖就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开始压抑,除了用儿子做借口,她找不出任何的理由。
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夏千暖只能将头垂的更低。
突然身子一轻,夏千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你带我去哪?”
“你不是要回家吗,我送你,所以别再哭了……”
顾城说的有几分无奈和心疼,夏千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落泪,立马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我……我可以自己走。”
“我想抱着你。”
“阿……阿城,我……”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刚走出病房,夏千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霍彦琛还有那个同样被他抱在怀里的夏千雪。
心,不可抑制的抽痛了下。
霍彦琛看到她的时候同样一愣,他明明已经吩咐别人将她送回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还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而她乖顺的犹如一只兔子任由对方抱在怀中,那亲密,霍彦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掩盖住眼角的湿润,他说有急事就是为了夏千雪?
夏千暖将自己的脸向顾城怀里埋了埋,显然不想见到他,而她这无意识的小动作自然落在了霍彦琛的眼中,让他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夏千雪在看到顾城的时候心里也是震惊不小,没想到她还能再见到他,当年顾氏集团倒闭,他就消失了。
人们都说,初恋在一个人的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痕迹,那是人们所有爱恋中最美好而又单纯的时光,再次见到顾城,仍旧温润如玉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相对比四年前,顾城变得更加成熟也更有魅力,所有一切美好的词用在他的身上也不为过。
夏千雪的心还是没由来的悸动几分,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遇到霍彦琛之前,她曾经暗恋了整整十几年的男人,如今正抱着那个该死的小野种,他们还有联系?
“下来!”
顾城在抱着夏千暖在经过霍彦琛身边的时候,带着冷冽而又霸道的口吻命令道。
“暖暖?”顾城的脚步一顿,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女人,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你们认识?”
和霍彦琛的咄咄逼人相比,顾城的温柔让人觉得很舒服。
“不熟……阿城,我们走。”
她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可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在了霍彦琛的耳朵里。
这个女人又是哪根筋不对劲,不熟,他们都在同一屋檐下了,还不熟,是不是只有睡了她,才叫熟?
“夏千暖,我让你滚下来,听到了没。”
霍彦琛看着顾城怀里的女人,只觉得怒火中烧,“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顾城拧眉看了他一眼,伸手阻止了霍彦琛正预伸过来的手,“她说了,和你不熟。”
同样出色的两个男人,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四目相对,无形之中夏千暖只觉得有一股暗涌的气流,她缓缓睁开眼睛,淡淡扫了眼已经被霍彦琛放下的夏千雪,目光落到她手腕处的纱布,心里冷笑一声,这次用上苦肉计了?
“霍彦琛,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抬眸看了眼抱着自己的顾城,“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不放心……”
顾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眸中对她的感情毫不掩饰。
霍彦琛看着二人,出于男人的直觉,这个叫阿城的男人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说完这句话,夏千暖没有再看众人,而是径自离开,虽然她认识霍彦琛的时间不长,可她知道,如果今天晚上她和顾城纠缠不清,她毫不怀疑以他的个性,真的可能打起来,而她,并不希望发展到那一步,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在顾城面前还保留一点尊严。
顾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追上去,可当看到霍彦琛追上去的时候,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握紧拳头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夏千暖,你站住!”
突然,身子被人一个用力转了过来,感觉到按在自己肩头的大手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不适的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甚至还和一个野男人在一起。
夏千暖突然想笑,可不知为何却流下了眼泪,他凭什么质问她,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的吗,霍彦琛,你怎么在这?”
见他神色有片刻的闪烁,夏千暖不用猜也知道,“抱歉,没有按照你的剧本发展,对不起了。”
当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在陪着夏千雪,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那里,他明明知道大卫对她有非分之想,可他还是丢下她了。
“你什么意思,说话不要这么阴阳怪气。”
“毁了你和创世十年的合同,真是抱歉。”夏千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脑海中被侮辱的画面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即使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
目光落到她身上的衣服,纯白色的西装外套,是他最讨厌的颜色,“脱掉。”
“霍彦琛,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夏千暖疲倦的看着他,额头上还缠着厚重的纱布,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小雪今天在公司晕倒了……”
“我又不是你的谁,你没必要和我解释。”夏千暖苦涩一笑,“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即使在一起也是天经地义,我没有误会。”
霍彦琛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倒宁愿她像上次那样质问他和夏千雪的关系,也不想像现在这样看她一脸的无所谓。
那感觉,让他觉得心里闷的慌。
“我们回去。”
霸道的牵起她的手,将她塞进了车内,夏千暖闻到他身上和车内还残留着夏千雪身上的香水味,捂住嘴唇忍不住干呕起来,原来讨厌一个人真的连带身体都会做出排斥的反应。
“怎么了?”
霍彦琛见她吐的厉害,可也只是干呕,立马将车停在路边,“夏千暖,你今晚到底怎么了,说句话。”
原本沉着冷静的男人终于还是狂躁起来。
“把窗户打开,这味道…我受不了…”夏千暖异常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霍彦琛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毫不犹豫的将它丢在了车窗外,直到闻到新鲜的空气,夏千暖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回到家里一路无言,霍诺菲看着终于回来的二人,立马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太好了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开心等你们都已经等睡着了,春宵苦短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暧昧的看了眼霍彦琛和夏千暖,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直到房门重新被关上,夏千暖悄悄打开夏子霆卧室的房门,见他真的睡熟了,这才安心的重新将门关上。
“你的头怎么回事?”
夏千暖不语,而是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找了换洗的衣物,当她正准备走进卫生间的时候,霍彦琛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的头怎么回事?”
伸手抚上她裹着纱布的额头,霍彦琛心里的心疼一闪而过。
“重要吗?”
看吧,这个女人今晚存心不想和他说话,他还在因为自己将她一个人留在那而生气?可他明明已经安排人送她回去了。
“好,我道歉,对不起,下次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嗯?”
真是可笑,她是不是该感激涕零的跪谢他?
夏千暖眼圈一红,越发的觉得自己没用,只知道哭,天知道,当她看到破门而入的男人不是他的时候,她居然有丝失落。
“霍彦琛,我们………”夏千暖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我们……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你也看到了,我带了这么大的儿子,纸包不住火,你家人迟早都会知道真相,不要说像你们霍家这种豪门望族,就是普通人家也难以接受我这种单亲妈妈,所以我更帮不了你的忙了,那三百万我也不要了,你还是找别人吧,也许夏正海有别的私生女也说不定。”
“是因为他?”
夏千暖自然知道他指的那个人是顾城,几乎想都不想否决,“和他没有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你会突然回来和我说这这一大堆屁话。”霍彦琛显然不相信。
目光落到她身上男人的衣服,霍彦琛的眼睛里布满阴霾,“还是你担心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所以怕他误会,想要提前结束,我告诉你,不可能,我霍家没有松口结束这段联姻,你就必须得配合我把这场戏给演完。”
霍彦琛将她逼到墙角,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让她不禁再次红了眼。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了开来,看着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夏子霆,二人原本紧张的氛围顿时变得缓和几分。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
夏子霆揉了揉自己困倦的眼睛,此时明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还是喜滋滋的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画,“这是今天老师让我们画的,里面有爸爸,妈妈,还有我。”
夏子霆献宝似的将画向她面前伸了伸。
“开心画的真棒。”
从前他画笔上的颜色只有单调的二三种,而现在,夏千暖居然看到了七彩的颜色,天空,蓝天,白云,鲜花和小草,每一种颜色都不一样。
夏千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竖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真的很漂亮。”
“爸爸,爸爸你看。”
“很棒。”霍彦琛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夏子霆将画塞进了霍彦琛的怀中,“祝爸爸父亲节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等你们好久了,等的我都快睡着了。”
霍彦琛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一个用力将他抱了起来,感动的吻了吻他的脸颊,“爸爸很喜欢。”
夏子霆犹如得到了天大的表扬,这种笑容,夏千暖从未见过,只觉得鼻子莫名一酸,将头别过一边,心里五味杂陈。
她又何尝不想给他一个父亲,给他一个家。
霍彦琛带着夏子霆回到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出乎夏千暖意料之外的是,霍彦琛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耐心和细心,他将会是一个好父亲。
看着双腿屈膝在沙发上垂泪的女人,霍彦琛终究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中,夏千暖一惊,正准备推开他,却不防他收紧自己的胳膊,将她抱的更紧了几分。
因为距离比较近,霍彦琛清楚的看到了她脖颈处隐隐的淤青,神色一变,似乎意识到什么,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身上的外套扯了下来。
目光落到她此时满是淤青的肌肤,尤其是胸前和大腿内侧,原本穿在她身上的衣裙早已经破败不堪,霍彦琛瞳孔一缩,“你……你……”
夏千暖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惊,反应过来的她立马护住自己的胸部,深深的闭上眼睛。
“告诉我,谁做的?”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夏千暖立马将衣服又裹在了身上,“用我换你和创世十年的合作,你不亏。”
“谁他妈告诉你我需要用女人来换取合作?”霍彦琛愤怒至极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是大卫?”
见她默认,霍彦琛突然嚯的一声站了起来,甚至连外套都没披上就准备冲出去。
“你去哪?”
“杀了他。”
夏千暖从未在一个人的眸中见过这种狠绝,他眸中嗜血的杀气即使是夏千暖也被震的愣在原地。
“放手!”
“霍彦琛,你大半夜发什么疯。”夏千暖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看他这暴戾的样子真害怕他做出什么事,“孩子刚睡着,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出去,不会打扰到他。”
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甩开,刚准备拧开门锁,夏千暖又追了上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他,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他这样子,她不想让他出门。
“放开。”
“不放。”
再次被他甩开,夏千暖整个身子重重的被甩飞出去,跌坐在沙发上。
“霍彦琛,你冷静点。”
“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他连我的人都敢动,我要是不弄死他,我不信霍。”
见他作势又要将她甩开,夏千暖几乎未经大脑思考,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原本暴躁都男人在她吻上来的一瞬间,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反应过来的他立马反客为主将她推倒在沙发上,以更重更狠更霸道的姿势将她压在身下吻了上去,舌势如破竹的滑了进去,勾住她的舌,强硬到她根本反抗不了分毫。
“唔………霍………放……”
身上的男人犹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所作所为根本不受控制,在这一瞬间,夏千暖深刻的认识到,男人和女人在力气上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喘着粗气放开他,目光落到她泪湿的小脸,一拳重重的锤在了沙发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有病啊!”
夏千暖生怕吵醒了在屋子里熟睡的夏子霆,担心他发起疯来再做出什么事,立马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胳膊,闭上眼睛咬唇不语。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有打电话给你,你将我电话挂了。”见他情绪平复,夏千暖这才敢松开他的胳膊,“你有给过我机会说吗?”
“我……”
霍彦琛一时居然无力反驳,目光落到她身上深浅不一的淤痕,不知为何只觉得胸口堵的慌,拽了拽自己领带,霍彦琛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夏千暖皱了皱眉,她第一次见他抽烟。
“霍彦琛,吃亏的是我,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你当初既然丢下我一个人,我不相信你没想到这种结果,你明明看的出来大卫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夏千暖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沙发上抱成一团,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很失望。”
“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和信用,而拍档需要的则是无条件的信任,霍彦琛,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深吸一口烟,霍彦琛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浓浓的歉意,“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赌不起。”
夏千暖缓缓站起身,“霍彦琛,从我们结盟开始我就无条件相信你,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和夏千雪牵扯不清,我对你…没有信心!”
说完,夏千暖自顾自的走进卫生间,洗了足足一个钟头,甚至连身上的皮肤都搓掉了一层,眼睫上隐隐的泪珠昭示着她此时情绪的波动。
再出来时,看着他还在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夏千暖别过自己的眼睛,“今天我有点累了,我睡床。”
第二天,夏千暖在生物钟的影响下,七点半准时起床,正准备叫夏子霆上学,此时哪里还有夏子霆的身影,目光落到门上的便利贴,是霍彦琛留给她的纸条,他说他送孩子上学去了。
而此时,夏子霆坐在车内手舞足蹈的开心不已,霍彦琛替他系好安全带,带着几分讨好,“放学爸爸也来接你好吗?”
“好耶!”
霍彦琛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乖,想吃什么,放学之后爸爸带你去。”
“爸爸,你是不是和妈妈吵架了?”
霍彦琛斜了斜眉,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小子是不是精过头了,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感觉啊。”其实昨天夜里他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他们吵架的声音,因为声音不大,所以听得不太真切。
“嗯,你妈妈好像想和爸爸分手,开心,你喜不喜欢爸爸?”
“喜欢喜欢,除了妈妈,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爸爸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子霆歪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爸爸,那你喜欢妈妈吗?”
“当然。”
“那你会和妈妈结婚吗,妈妈说你不会真的娶她,私下都不给我叫你爸爸的……”
夏子霆说着说着,语气里难掩几分失落,眼神却在偷偷打量着霍彦琛的反应。
夏千暖居然这么和孩子说,俊逸的眉微拧,“你妈妈对爸爸可能有点误会,所以才这么和你说,她是骗你的。”
“真的吗?”夏子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得到他的肯定,夏子霆眼底欣喜的神色不言而喻。
小孩子的想法往往都很单纯,也不会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即使比同年人早熟的夏子霆也不例外。
将霍彦琛的话默默的记在了心里,夏子霆心里开心的不得了,拍着胸脯保证道,“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霍彦琛好笑的看了眼夏子霆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可你妈妈现在根本不打算理我。”
“没关系,女人哄哄就好了嘛。”听他这老成的语气,完全不像一个刚满四岁的孩子说的,那模样,真是又萌又可爱。
“你打算怎么帮我?”
夏子霆突然桀骜的抬了抬下巴,那嘚瑟的模样让霍彦琛不禁再次被他逗笑。
“放学你来接我就是了。”
送完夏子霆,霍彦琛便直接回到了公司。
“霍总,这是您的快件。”
霍彦琛接过,上面并没有任何的字迹,“什么人寄过来的?”
“并不清楚,只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放到了一楼服务台,说是给您的惊喜。”
霍彦琛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疑惑的拆了开来,居然是一张光盘。
出于人类本能的好奇心,霍彦琛将电脑打开,当看到光盘里的内容之后,霍彦琛猛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霍彦琛因为愤怒双目猩红,额头青筋凸起,手中的钢笔被折弯刺入他指尖的肌肤,而他浑然不知。
光盘里的内容显然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
他听到她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那么无助而又绝望,她当时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喊他,霍彦琛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勇气去看。
直到房间的门被人撞开,他看到她眼里的脆弱仿佛一碰就碎,她听到了她叫他……阿城。
是他,是那天晚上医院遇到的那个男人。
嫉妒,疯狂的嫉妒,一段视频剪切的很有技巧,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看着在顾城怀里哭的快要昏过去的女人,看到他吻她的额头和眼睑,他温柔的舔舐着她眼角的泪珠,霍彦琛自责,愤怒,嫉妒到无以加复。
所有的情绪在视频结束之后悉数爆发,他犹如一只被刺激的野兽,愤怒到想要将全世界毁灭。
这段视频无疑给他原本就愧疚的内心重重一击。
“大卫!”
霍彦琛全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气息,正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霍彦琛闭上眼睛,过了很久之后才将胸腔内那排山倒海的愤怒给压了下来。
“进来!”将电脑合上,“什么事?”
“霍总,这是今年和创世合作的签约条款。”
“知道了。”霍彦琛看着眼前的文件,微眯起眼睛,“通知创世,下午的会议提前到上午,如果他们那边有意义,今年的合作取消。”
因为隐忍,此时霍彦琛握紧拳头,被折弯的钢笔深深刺激掌心。
“霍……霍总?”
看着霍彦琛突然之间的反常,叶青一脸迷惑,跟在霍彦琛身边这么多年,他深知他并不是这么容易情绪失控的人。
“有意见?”霍彦琛抬起头冷冽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让叶青不由一震,立马摇头。
“滚出去!”
“是。”他这就滚。
大卫不知道霍彦琛为什么会把会议的时间提前,可昨天他差点强上了他的女人,他终究理亏,恐怕现在他也知道了,好在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的未婚妻,否则他真的有可能要失去这个最大的合作伙伴。
看了眼自己手中珍藏多年的红酒,算是给他的赔罪礼,女人嘛,在他们这个圈子都是玩玩,不过该给的面子还是要做足。
因为昨天挨了顾城一拳,嘴角的淤青还没有消散,在做了简单的处理和遮盖之后,看起来也不大明显。
拐角处的夏千暖看着被众人簇拥而来的男人,抱着文件的手突然一僵,哗啦一声,原本整理好的文件资料悉数落在地上。
“怎么了?”同为秘书的丹尼尔看了眼此时脸色苍白的夏千暖,“哪里不舒服?”
夏千暖摇了摇头,立马敛了心神,“和创世的会议不是安排在下午吗,为什么会突然提前。”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听说是霍总要求的。”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立马冲上顶楼霍彦琛所在的办公室。
“霍总人呢?”
“去开会了。”
糟了,夏千暖心里咯噔一声,霍彦琛不是这么善变的人,可他今天的反常让她不由得多想,以前只要是会议,他都会提前通知她,可今天,他明显是刻意支开了她,不想让她参加。
“你们让我进去。”
“霍总正在里面开会,没有允许,什么人都不可以进去。”
开会需要这么大阵仗?
夏千暖看着门外那一群凶神恶煞的保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在绞尽脑汁想法设法进去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霍彦琛看到夏千暖的时候,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
“你……你把他怎么了?”夏千暖的目光落到他洁白衬衫的大片血迹时,脚步不由的虚浮了几分。
霍彦琛抿唇不语,眸中的狠戾还没有完全敛去。
不过当看到被人架出来已经面目全非的男人时,如果不是他原本金色的头发,夏千暖几乎没有认出来那个男人居然是大卫。
目光落到他耸拉的脑袋和双手时,“他的手……”
“别那么大惊小怪,我只是废了他的手和命根子,死不了。”
夏千暖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霍彦琛,你是不是疯了,你如此野蛮,和那些社会小混混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这里是在公司,他居然就这么把创世的老板给修理了,他的行为作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疯狂和嚣张。
夏千暖看着被架出去奄奄一息的男人,霍彦琛似乎根本毫不在意,漫不经心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袖口,突然笑出了声,“这是他自找的。”
“你这个疯子。”夏千暖说完这句话,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去。
她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大卫轻薄她的事,明知道他是替她出气,可因为他极端的报复方式,夏千暖没有丝毫的开心。
创世这么多年在国际内外的影响力仅次于hu,霍彦琛这次不计后果的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她一时之间居然一点报复的快感都没有,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这个疯子,面子真的有这么重要,让他可以不计后果肆意妄为?
…………
一整天,夏千暖心不在焉,在工作上频频失误,学校老师的电话也接连不断。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麻烦你了老师……”挂掉电话,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请了事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千暖一脸着急的赶到学校医务室,看着躺在上面的夏子霆,心里一紧。
“我是夏子霆的妈妈,我儿子怎么了?”摸了摸夏子霆的小脑袋,还好不是发烧。
医务室的医生看了眼夏千暖,似乎也极为困惑,扶了扶厚重的镜片,“他说他肚子疼,可是我没有检查出来有什么问题,不放心我们建议你去医院查一下,确诊下是不是阑尾炎。”
“阑尾炎?”
夏千暖摸了摸夏子霆此时皱成一团的小脸,“开心,哪里不舒服?”
“妈妈,我肚子疼……”
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夏子霆,夏千暖心疼不已,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妈妈,我难受……”
“乖,妈妈知道。”和老师道了声谢,夏千暖便火急火燎的抱着夏子霆就准备离开。
“孩子的父亲呢,你一个女人怎么抱得动?”
“没事,我可以的。”
推开医务室的门,夏千暖还未来得及走出去,便看到同样匆忙赶过来的霍彦琛,愣了片刻,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之前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是孩子把他父亲号码给我的。”
老师直到现在都认为他们是离异家庭,上了整整一学期,都没见过孩子的父亲。
“我来抱。”
霍彦琛接过夏千暖怀中的夏子霆,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三人向医院驶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了?是不是阑尾炎?”
刚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夏千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神色中满是担忧。
“没有大碍,可能只是吃撑着了,回去带孩子多运动运动消消食。”
“吃……吃撑了?”
“小孩子这种情况很常见,可能觉得好吃的东西吃多了,没有节制,没事。”
霍彦琛听到医生的话立马反应过来,果然看到不远处被医护人员牵着走出来的夏子霆正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那神态哪里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走到他的跟前又变成一副虚弱不堪的可怜模样,霍彦琛了然的将他抱了起来。
“爸爸,我还是有点不舒服。”
夏千暖看了眼在霍彦琛怀中撒娇的夏子霆,对他伸出双手,“妈妈抱。”
“不要,我就要爸爸抱。”
夏子霆将头一撇,索性直接牢牢抱住霍彦琛的脖子,无视夏千暖此时已经有几分难看的脸色,撅了撅嘴,“我现在是病人,你不能对我凶。”
吃撑了,这算哪门子的病,“夏子霆,不要惹妈妈生气,快下来,妈妈抱。”
“不要不要……我就要爸爸抱。”
霍彦琛勾了勾唇自然没有错过夏千暖此时眸中隐隐的怒火,见她气的扭头就走,夏子霆趴在霍彦琛的肩膀上小声的提醒道。
“爸爸,你还不追上去?”
反应过来的霍彦琛抱着夏子霆几个跨步便追上了此时面色不善的女人。
“暖暖,开心还只是个孩子,你没必要和他生气。”
不说还好,一说夏千暖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眼他怀中胳膊肘向外拐的夏子霆,她带了他四年,到头来还不低和他几天的相处。
一个用力重重地拍上了他的屁股,疼的夏子霆忽然哇哇大叫起来,这一叫哪里还有之前的虚弱,那声音洪亮得几乎整栋楼都可以听得见。
“疼死了,疼死了,妈妈你虐待儿童。”
“你怎么不接着装了?”
夏千暖话音刚落,夏子霆立马又变得虚弱无比,那演技,夏千暖实在不敢恭维。
看了眼此时同气连枝的父子,夏千暖从未觉得这么挫败过,既然他们关系好,那就让他们一起呆着吧。
“糟了,妈妈现在连我也不理了。”
夏子霆苦着一张小脸,有些埋怨,“爸爸,你说该怎么办?”
果然,有些事情不能指望一个孩子,霍彦琛双臂环胸一脸惆怅,夏子霆学着他的姿势坐在对面叹了口气。
“吃饭了。”
霍彦琛和夏子霆对视一眼,立马走到饭桌前,当看到今天的晚餐后,两个人的脸色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五彩缤纷。
“这么多蘑菇,得有好几种吧?”
夏子霆趴在桌子上,眨着一双大眼睛忽悠忽悠的看着,苦着一张小脸嘴巴撅的老高,妈妈明明知道他最讨厌吃的就是各种菌类蘑菇,还弄了这么一桌全蘑菇宴,见过的没见过的,今天都凑齐了。
因为知道她在生气,二人虽然心有不满,却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纷纷识趣的上桌用餐。
夏千暖看着父子二人此时难以下咽的表情,原本紧抿的嘴唇不经意间勾了勾,然后颇为好心的替二人舀了一大勺子的杏鲍菇放进他们碗中,“吃!”
这是今天她主动和他说过的第一个字,霍彦琛看着碗中那堆积成山的各种蘑菇,咬了咬牙悉数吃了下去。
夏子霆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夏千暖用筷子重重地敲了敲他的碗,“快吃饭,发什么呆!”
“妈妈~~~”
“吃!”
见夏千暖不容商量的果决,夏子霆将头别向霍彦琛那边,同样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爸爸~~~”
“听话,快吃!”霍彦琛摸了摸他的脑袋,爱莫能助的看了他一眼。
一顿饭吃的父子两个人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看着夏千暖眼角的笑意,夏子霆立马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爸爸,爸爸你看妈妈笑了,她不生气了。”
“多话!”
夏千暖瞪了夏子霆一眼,开始收拾起碗筷。
“爸爸……”
“怎么了?”
夏子霆看着他一脸无语,怎么这种事情还要他一个小孩子来教,“快去帮妈妈一起洗碗呀……快去快去………”
霍彦琛被推进厨房,还没有反应过来,夏子霆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将门关上,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道,“爸爸,我只能帮到你这了,其他看你自己了。”
听到夏子霆稚嫩的声音,夏千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目光落到他此时一脸别扭的表情,二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收回自己的目光,夏千暖继续低头洗着碗。
此时除了潺潺的水流声和偶尔洗碗时瓷碗的碰撞声,空气沉静得有点尴尬。
“我帮你……”
“不用!”
霍彦琛发誓,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尴尬过,60平米的房子,厨房更是小的可怜,两个人站在这里几乎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而夏千暖此时的心情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后男人的存在感太强,即使他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夏千暖还是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心脏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动起来。
他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突然,身后一软,夏千暖全身一僵,霍彦琛就这样从身后抱住了她,夺过她手中的碗然后将他推到一边,“我来,你去休息。”
一度,夏千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目光落到他此时骨骼修长的双手,正笨拙的擦拭着从自己手中夺过的碗碟,心里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下,她又何尝不知道他是在讨好她。
咬了咬唇,夏千暖将自己原本湿漉漉的双手在自己围裙上擦了擦,说话间,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
“你出去吧,这里我来就好,你做不惯的。”
“没事,不会我可以学,你可以教我。”
此时的他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渴望得到大人的原谅,现在的他和早晨修理大卫的那个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他除了长相出色了点,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居家的男人,而早晨的他就像是地狱边境走出来的修罗,让人恐惧的想要逃离。
别开他深邃如墨的眼睛,夏千暖拿起另外一只碗和他并肩站在洗水池旁,突然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中,夏千暖全身一僵,一时之间,居然连抽离的力气都没有。
“暖暖,对不起,原谅我了好吗?”
他发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和一个人道歉,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二人此时的距离之近,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到,夏千暖只觉得此时身体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他手心传来的灼热温度几乎要将她烫伤。
“下……下不为例。”
慌乱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离,夏千暖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
霍彦琛听到她的话,笑的像个孩子。
“暖暖,你真的原谅我了?”
“还不快洗碗……啰嗦……”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比他谈成任何一个项目时还要开心。
……
“别玩游戏,吃水果了。”
夏千暖端着果盘目光落到沙发上又在打游戏的父子,索性将游戏机直接关了。
“妈妈,你不生爸爸气了。”
夏子霆突然抱住夏千暖的大腿,笑的一脸奸相。
夏千暖目光落到沙发一角眼角含笑的男人时,脸不受控制的红了几分。
“快点吃,吃完给我睡觉去。”
夏千暖佯怒的看了眼夏子霆,后者背对着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妈妈切的水果真好吃。”
“就你话多。”
顺手拿起一旁的电视遥控器,夏千暖无意识的调到一个财经频道,当听到里面的内容时,夏千暖一震。
“税务政策正一步一步在规范会计人的工作方式,整体在提高行业的发展,但是依然有不少企业不以为然,继续不正当的税务处理。”
“千易网6月7日讯创世集团通过工资单造假方式,少代扣代缴个人所得税,并且在2014年12月14日至2018年5月25日期间以一般贸易方式向海关申报进口商品等货物,公司因未向海关申报境外至起运港间陆运杂费共人民币约4575万元,造成漏缴税款人民币约3559万元,税务局和相关单位已经立案调查。”
相对比夏千暖的震惊,霍彦琛明显要淡定的多。
夏千暖保持着呆滞的表情看着霍彦琛,那眼神不禁让霍彦琛皱了皱眉。
“不是我。”
知道她在想什么,霍彦琛立马否认。
夏千暖看着电视财经频道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关于创世集团偷税漏税的文章,“真的不是你?”
“不是。”
今天早晨创世的老总刚被揍了,下午就传出这种爆炸性的负面新闻,看这趋势,牢狱之灾恐怕是避免不了了,想要东山再起也是希望渺茫。
不过总而言之,这对霍彦琛来说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霍彦琛,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
少了一个敌人总比少了一个合作伙伴强的多。
可是当目光落到此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轻松,反而他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夏千暖疑惑的皱了皱眉,“本来我还担心他会报复你,这下好了,他现在自身难保,也无暇再顾及你了。”
“你居然担心我?”
霍彦琛似乎颇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原本看到新闻时候那眸底的深沉和疑惑消失的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戏谑。
“当然,你可是我的老板,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我还指望你拿工资呢。”
霍彦琛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到电视上还在继续播报的新闻,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他从不相信偶然,也不相信运气,创世能有今天也绝非一朝一夕,可居然在一夜之间被人给毙了,霍彦琛微眯起眼睛,联想到今天早晨的那个神秘送碟人,看样子,是有人想和他玩游戏,既然他想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什么?”
突然听到女人的一声惊呼打乱了霍彦琛的思绪,看着一脸郁结的夏千暖,霍彦琛顺手拿起牙签尝了一块切好的水果,挑了挑眉,“怎么了?”
“刚刚新闻上说大卫逃到国外了。”夏千暖越想越觉得气愤,“霍彦琛,你听到我说的吗,我说大卫逃到国外了。”
“然后呢?”
夏千暖噗通一声坐在他的跟前,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我说大卫逃到国外了,你说他会不会找机会报复你?”
“有可能。”
“那怎么办?”
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霍彦琛突然觉得很可爱,“找保镖24小时保护我?”
“安全吗?”
霍彦琛笑而不语,穿过她将一旁的夏子霆抱了起来,“今天爸爸给你洗澡。”
夏千暖云里雾里的看着他毫不担心的背影,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追了上去,她和他说真的,而他却在打趣她。
“霍彦琛,你……”话还没说完,夏千暖看着已经脱的只剩下一个内裤的男人,立马捂着眼睛转过身,“你,你变态啊。”
哪有人脱衣服脱这么快的。
“难道你穿衣服洗澡?”
霍彦琛看着她狼狈而逃的身影轻笑出声,“开心,自己会脱吗?”
“当然,哇……爸爸,为什么你的比我的大那么多?”
“等你长大了也会像爸爸一样大。”
“真的吗?”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浴室里父子二人的对话悉数落入客厅里正在收拾沙发的夏千暖耳朵里,从头到脖子都红了个透。
“爸爸,为什么妈妈没有?”
夏千暖终于忍不可忍,立马将手上的抱枕用力扔了下去。
“夏子霆,妈妈如果再听到你的一点声音,就把你的嘴封上!”
话音刚落,便听到霍彦琛爽朗的笑声。
夏千暖懊恼不已,似乎她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此时,位于繁华的金融街段,在诺大的一面落地窗前,男人背对着,双手负在身后,长若羽翼的睫毛如刷子一般微垂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干净的褐色短发,堪比女人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美好的犹如画里走出来的王子。
“少爷,您太沉不住气了。”
李管家红着眼,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可惜。
“我心里有数。”
顾城仍旧面无表情,温润的眸子微抬了几分,“李叔,我让你调查的事呢?”
“少爷,现在那个女人可是霍彦琛的人,你难道忘记了……”
“住口!”
顾城握紧拳头转过身,似是说给他听,又似是说服自己,“她并不爱他。”
从她的眼神中,他可以感受的到,暖暖对他还是有感情的,虽然她不承认,不过没关系,他四年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少爷!”
李管家老泪纵横的看着他,自从四年前顾氏集团倒闭,少爷就像换了一个人,他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于他这些年的隐忍他都看在眼里,他不希望因为一个女人而使他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这次创世公司的案子就是最好的例子,少爷对夏千暖的执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
第二天
夏千暖看着铺天盖地的电视报道,虽然创世的事件告一段落,可总有些媒体和记者捕风捉影,暗示创世的垮台和hu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现在外面都在传是因为我们公司和创世在洽谈的过程中产生了矛盾,所以hu落井下石,从背后暗箱操作才导致了创世的今天。”
不可否认,因为创世的垮台,hu也受到了波及,叶青拧紧眉头,“这对我们公司的信誉很不利。”
霍彦琛慵懒的靠在身后的老板椅上,微眯起眼睛双腿交叠,听了叶青的话薄唇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无妨。”
谣言止于智者,霍彦琛缓缓睁开眼睛,“关于这次新品的代言,我要换人。”
叶青听了之后一脸的匪夷所思,众所周知,hu财团在房地产,珠宝,电影娱乐,化工等多方领悟均有所涉猎。
而这次hu旗下的恒享珠宝年度代言人邀请了国内最具人气的当红小花旦梦黎作为形象代言人,合同都已经签了,如今说要换人就换人,叶青的表情多了几分为难。
“怎么,有什么问题?”霍彦琛慵懒的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显得如此漫不经心,似乎创世的事情并没有给他造成影响。
“照我的意思去做。”
“可是……”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见叶青突然脸色一亮,茅塞顿开。
“霍总,您的意思是?”
“嗯。”
霍彦琛邪气的勾起一抹笑意,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替换成韩飞飞。”
韩飞飞是国内的流量和话题女王,虽然人气不及梦黎,可她是唯一一个微博粉丝数打破吉尼斯纪录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霍总,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联系韩飞飞所在的经济公司。”
叶青神色一喜,他怎么就没想到用这招来转移大众的舆论视线。
看着此时火急火燎正准备出去的男人,霍彦琛立马出声阻止。
“夏千暖呢?”
为什么身为他私人秘书的女人,丝毫没有作为一个秘书的自觉,如果他不叫她,恐怕他一天都看不到她的人。
“暖小姐……”
见叶青欲言又止的样子,霍彦琛薄唇微抿,“她又怎么了?”
叶青笑的有几分牵强,“我也只是听说,刚刚上来的时候,好像听下面人说………说暖小姐似乎和夏小姐起了一点纠纷。”
霍彦琛颇为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叶青得到赦令立马头也不回以最快的速度,生怕他反悔似的,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生怕霍总突然一时心血来潮,让他去解决这两位姑奶奶这么棘手的问题。
一个是霍总的心上人,虽然他没有承认。
一个是霍总的未来夫人,虽然还没有订婚。
这两个无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
此时
夏千暖所在办公室
“夏千暖,别以为你是总裁的首席秘书就可以为所欲为,企划案我明明已经给你了,而且电子档也用邮箱发送给你了,你怎么可以睁着眼说瞎话没收到。”
夏千暖知道自己因为被霍彦琛破格提拔的事,让身为元老级的琳达心有不满和嫉恨,所以类似于这种莫须有的诬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大多数夏千暖都是会忍气吞声,能自己解决都自己解决,因此虽然上班时间不长,却是吃了不少暗亏。
可这次丢失的文件是夏千雪所在部门的企划案,据说整个计划部加班加点的工作了整整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完成。
她不是天才,这么复杂的企划案,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就能完成。
夏千暖看了眼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琳达再看了眼一脸委屈的夏千雪,不用想也猜到了此时二人一定串通一气,故意给她难堪。
撇了眼惺惺作态的夏千雪,夏千暖本就随和的性子,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活到现在,可是在看到她之后,却怎么也无法将这口气咽下去。
谁不知道,夏千雪进入公司的这段时间,就属琳达和她走的最近,如果他们真的在自己电脑里动了什么手脚,恐怕也没有人知道。
夏千暖翻遍了整个邮箱,甚至连邮箱里的回收站都找过了,根本没有琳达口中所说的企划案。
“暖暖,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这个企划案对我们公司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将它还给我们。”
夏千雪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让夏千暖没由来的一阵厌恶,好一朵盛世的白莲花。
“我说没有就没有,夏千雪,在我面前,你不要这样惺惺作态,让我觉得恶心。”
“你……”夏千雪咬了咬唇,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说话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如果不是之前我们的电脑系统重新组装过了,我们也不需要来求你,这是我们整个企划部近三个月的劳动成果。”
“然后呢,如果我交不出来呢?”
夏千暖老僧入定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夏千雪,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了,要企划案,没有,请你出去不要影响我工作。”
见过小三,没见过这么猖狂的小三,围在一起看热闹的同事纷纷用异常排斥的眼神看着她。
“她怎么这样啊?”
“就是,什么东西,夏总监都那样低声下气的和她好说歹说,她还不领情,什么玩意儿。”
“嘘,小声点,你不知道她现在可是总裁身边的红人,今天早上我亲眼看到他们一起来上班的。”
听到她的话,碍于霍彦琛的威信,四周议论的嘈杂声音顿时小了下去,夏千暖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做着自己的事情。
“对不起了!”
夏千雪咬了咬唇,然后想要将夏千暖手中的笔记本抢过来,更有甚者,见到了夏千雪的动作也来帮忙。
虽然夏千暖目前受宠,可未来的总裁夫人却是夏千雪,这是全公司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因此想要巴结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夏千暖没想到她此时居然当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她的人际关系处理究竟是有多差,心里大大叹了口气,却也是固执的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一来二往之间,夏千暖已经被迫从凳子上被人拉拽了起来。
拉扯间
突然,脚下一痛,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脚背都要被人踩穿了。
低头看了眼夏千雪那一双恨天高正好巧不巧的踩在她的脚背上,再抬起头时眼神落到夏千雪那一双带着几分阴狠的目光,夏千暖抬起手一个用力将她推到在地。
痛死她了。
“夏千暖,你怎么打人啊?”
“就是,就是,太过分了,不给就不给,干嘛动手打人……夏总监,你没事吧。”
夏千雪柔弱的摇了摇头,脸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让夏千暖恨不得立马甩她两个耳刮子。
“我没事……”
从地上被人扶了起来,夏千雪此时心里是想笑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她越不给她电脑,给人的感觉就越像欲盖弥彰,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站在她这一边,哼,她百口莫辩。
夏千雪心里冷哼一声。
“夏总监,你的手腕……”
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因为这一撞击而又裂开,鲜血顿时渗透了纱布,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暖暖,要不然你就把电脑给他们检查一遍算了。”丹尼尔好心的提醒,与其这样僵持,不如把电脑给他们证明自己的清白。
夏千暖看了眼丹尼尔,又看了一眼夏千雪那一脸得逞的表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着他。
“丹尼尔,少掺和我的事,否则连你都要受到排挤了。”
丹尼尔没有想到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我没关系,暖暖,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你。”
这个时候还有同事说相信她,夏千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可也仅此而已。
“哟,丹尼尔,我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得亲眼看到她睡在别人的床上,张开双腿你才死心,人家不想领你的情,这还看不出来?”
琳达给了丹尼尔一记轻蔑至极的眼神,这丹尼尔其实出身还算不错,人长得也还可以,怎么就喜欢夏千暖那种狐媚女人了。
如今,夏千暖在公司可是狐狸精一般的存在,这是人竟皆知的。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夏千暖怒急,她扪心自问,自从到了公司她不曾招惹到任何一个人。
“别以为我们大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才坐上如今这个位置,敢做还不敢承认了,真是怂逼、烂货。”
琳达爆了句粗口,夏千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息事宁人,息事宁人!
可心里这样想,行动已经不受控制了,扬起手腕一巴掌打在了琳达的脸上。
“你再说一遍!”
琳达没想到她居然会动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的她似乎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立马向她扑了过去。
“你敢打我!”
哪怕不要这份工作,她也不想被这种靠潜规则的女人爬到她的头上。
丹尼尔眼疾手快的冲上前想要分开二人,此时办公室混乱一片。
夏千暖心想,她一定是疯了,反正这狐狸精的名分她都已经坐实了,那不做些狐狸精的事情,岂不是太对不起这个称号。
夏千暖被众人推搡着,笔记本也在争执的过程中摔到地上,紧接着随着一道电流的声音,之后笔记本电脑显示屏漆黑一片。
随着笔记本的损坏,众人噤若寒蝉,夏千暖却是欲哭无泪。
众人见夏千暖越发冰冷的脸色,毕竟她是总裁的情人,如果她记仇在总裁面前给他们穿小鞋的话,那他们会吃不了兜着走。
反正戏也看的差不多了,纷纷遣散开来,此时原本就不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夏千雪,琳达和丹尼尔。
夏千暖弯腰将已经报废的笔记本电脑捡了起来,心疼不已。
只听见琳达突然冷笑一声,“现在好了,笔记本也摔坏了,那你一定更不会承认了。”
“琳达,本来念在我们是同事一场的份上,我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夏千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最终目光落到夏千雪的身上,“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立马从我办公室里滚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琳达和夏千雪对视一眼,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只见琳达立马走上前,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捉住夏千暖的一只胳膊,夏千暖没有防备,被她生生拽了过去。
紧接着,手腕处一痛,原本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夏千雪的。
“暖暖,你不要太过分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夏千暖一脸莫名的看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夏千雪的身子向后一倒,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额头好巧不巧的撞在了门框上。
夏千暖看了眼手中的鲜血,那是之前夏千雪手腕上留下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
霍彦琛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夏千雪,又看了看站在那里一脸怒气的夏千暖,好看的眉微拧。
“总裁,夏秘书欺人太甚。”
琳达恶人先告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其中的内容莫过于夏千暖多么多么歹毒有心机,夏千雪多么多么忍让迁就,可她还不知好歹,先动手打人。
霍彦琛径自走向夏千暖,后者的目光从他进来的一开始就不曾从霍彦琛的身上离开过,一脸嘲弄,霍彦琛,你信谁。
“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霍彦琛看着夏千暖,潜意识里他觉得夏千暖不是这样的人。
“还能怎么着。”夏千暖咬了咬唇,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长发,“你信我还是她?”
霍彦琛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夏千雪,又看了看夏千暖手掌处的鲜红,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身将夏千雪扶了起来,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刚刚他亲眼见到她将她推倒。
“琳达,带小雪去休息室里休息。”
“好的,总裁。”
琳达临走之前不忘给了她一记胜利的眼神。
夏千暖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的失落,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丹尼尔看了眼此时气氛不同寻常的二人,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决定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总裁,刚刚夏总监她……”
是她故意摔倒的。
话还没有说完,夏千暖便打断了他,“丹尼尔,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你也回去吧。”
“可是……”
就这样看她被误会,丹尼尔心里总觉得有些疙瘩。
“别可是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相信你的人,无论是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无条件的去信任你。
不相信你的人,即使你说破了嘴也没用,所以何必去费心。
显然,霍彦琛对她的信任还没有到达那种地步。
目送丹尼尔离开,夏千暖没心没肺的勾了勾唇角。
“你怎么有空下来?”
“找你吃午餐。”
霍彦琛痞痞的半靠在她的办公桌上,“中午想吃些什么?”
夏千暖深吸口气,其实心里都快气炸了,可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约了别人。”
“谁?”霍彦琛大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仿佛刚刚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发生。
“重要吗?”
夏千暖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拍了拍,看样子是真的摔坏了。
“楼下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
“奥。”夏千暖装作听不懂,“那一定很好吃。”
“怎么样?要一起吗?”霍彦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桌面上,将她半圈在自己的怀中,不远不近的距离,恋人未满,朋友至上,一如他和她现在的关系。
强压下心中的晦涩,夏千暖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笑的毫无破绽,“我不喜欢吃西餐,霍彦琛,如果你想尝新,可以找别人陪你。”
霍彦琛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丝毫的不悦,“那你想吃什么,日式料理,泰国菜,还是中餐。”
夏千暖从未觉得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烦,“我今天带了便当,我不想出去吃。”
“又是饭团?”他记得昨天晚上家里不是没饭了吗。
“霍彦琛,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不去不去,你怎么听不懂人话?”
“夏千暖,有人说过你的脾气很差?”霍彦琛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相反,今天的他格外的好脾气。
夏千暖无语的吹了吹自己的头发,论差脾气,谁比得过他霍彦琛。
“你让开!”
夏千暖站起身,正准备出去,奈何眼前的男人就像一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还没有答应我。”
“呵,霍彦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我不饿,吃不下。”
他总能轻而易举将她惹炸毛。
“如果你不想出去,那我命人点外卖。”
夏千暖推了推他,纹丝不动,妥协道,“随便你。”
“待会到我办公室来用餐。”
直到夏千暖松口,霍彦琛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他的离开,夏千暖胸腔里的愤怒有增无减,甚至比之前那帮人诬陷她的时候还要生气。
这个混蛋,他果然还是向着夏千雪。
也是,他说过他不想娶她,可也从未说过他讨厌她。
意识到这点,夏千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和委屈。
霍彦琛,他终究还是不了解她,如果……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站在她这边,她会无比欣慰和开心,可他终究没有表态,任由别人对她加深误会,质疑她的人品,还是说,其实……他也不相信她。
意识到这点,夏千暖的眼圈莫名红了一圈,只觉得胸口堵的慌,因为接近午休时间,夏千暖索性打算去楼下散散心,再这样闷着,她会得抑郁症的。
可是,人生却总是那么巧合,夏千暖刚准备出电梯,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女人,不是夏千雪还是谁?
可是,跟在她身边的妇人却让夏千暖一惊,见她一脸娇俏的模样搂着孙兰芝,夏千暖瘪了瘪嘴,下意识的给他们让开一条路。
孙兰芝不知道是没有看见她,还是根本不屑看她,反正在经过她身侧的时候,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小雪,最近工作还能适应吗,听说之前你都累到医院了,彦琛这孩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疼人,我去让他给你换个舒服点的岗位。”
“没事的,我一点也不觉得累,能和彦琛在一个公司工作,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累呢,就担心工作不好会给彦琛拖后腿……”
夏千雪说的一脸娇羞,夏千暖却在心里唾弃了她千百遍。
“我们霍家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真是修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总觉得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她听得。
电梯门重新关上,夏千暖这才伸了个懒腰,然后搓了搓自己的脸,将那婆媳二人的对话抛到脑后。
霍彦琛看着被孙兰芝领进办公室的夏千雪,“妈,您怎么会突然来公司。”
“我不来公司,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回去了,不回家也就算了,怎么去你的别墅佣人都说你已经很久没回去住了?”
孙兰芝嗔怒的看了眼依旧帅气逼人的儿子,牵着夏千雪的手走到他的跟前,“彦琛,不是妈说你,之前你和那个女人怎么胡来都无所谓,但是不要突破底线,即使没有小雪,我们霍家也不会允许那种女人进门。”
霍彦琛自然明白孙兰芝话语中的深意,看了眼此时被推在自己跟前一脸娇羞的夏千雪,缓缓转过身,“我心里有数,我也没想过这么早要孩子。”
“那好,妈点到即止。”孙兰芝欣慰的看了眼儿子,“虽然你奶奶暂时答应不强迫你结婚,但是你应该清楚……你的妻子只能是小雪。”
孙兰芝看着他,带着几分提醒。
“暖暖也姓夏。”
“妈和你说了那么多,你还在想着那个女人?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
霍彦琛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奶奶和妈妈对夏千暖会有如此偏见,即使他们喜欢夏千雪也不至于如此排斥夏千暖,难道只是因为她是私生女,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阿姨,彦琛不是故意要气您的,您别生气。”夏千雪看了眼霍彦琛此时那一脸阴沉的侧脸,想了想。
“我……我也有了别的喜欢的人,阿姨……您就不要再逼彦琛了。”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什么?”
夏千雪话音刚落,霍彦琛和孙兰芝都诧异的看着她。
夏千雪绞着手指脸色绯红,似乎撒谎对她而言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怎么都做不好,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最起码,霍彦琛和孙兰芝一眼就看得出。
“你这个傻孩子。”
孙兰芝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暧昧不清的瞥了她一眼,“你喜欢谁我还能不知道?”
“一味的替别人着想,只会委屈了自己。”孙兰芝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这次过来是因为今天是小雪的生日,往年都是在我们家过得,这次也不例外,下班之后直接回去,你奶奶也想你了。”
霍彦琛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听夏千雪说道,“今年不用了阿姨……”
往年她都是以霍彦琛未婚妻的身份去的霍家办生日宴,而今年……夏千雪脸色出现片刻的失落,“不用这么麻烦了。”
“小雪!”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争气,孙兰芝看了眼神色算不上好的霍彦琛,等着他的回答。
“知道了。”
孙兰芝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三人又闲聊了许久,霍彦琛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神色凝重的不断看着手腕上的时间。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吃过饭了没。
“彦琛,时候也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你带小雪下去吃个午餐,我也该回去了。”
送走孙兰芝,霍彦琛和夏千雪路过楼下新开的餐厅,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夏千雪神色一喜,立马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想吃些什么?”
“你……你做主。”
霍彦琛随便点了几道菜,夏千雪此时的心里是窃喜的,这么多年,霍彦琛不是对她如避蛇蝎就是冷语相向,妈妈果然说的对,以退为进反而能够事半功倍,不仅让霍家的人对那个小贱人恨之入骨,甚至连霍彦琛对她的态度都好了不止几倍。
夏千暖趁着午休的时间出去转了一圈,在回来的时候经过霍彦琛口中那家新开的餐厅时,由于本能,出于好奇站在门口向里面打量了几番,当目光落到角落里正在用餐的男女,夏千暖心里一窒,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重重咬了口手中的苹果。
这对狗男女!
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夏千暖转身就走,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约夏千雪一起用餐,这次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刚走出几步的夏千暖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突然调转身子走了进去。
霍彦琛看着突然走到自己跟前的女人,意外之余似乎受了点惊吓,立马条件反射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
夏千暖看了眼坐在那里,似乎对自己出现同样不满的夏千雪,咬了咬牙,突然诡异的挤出一丝笑意,“我就是进来看看,有没有认错人。”
“暖暖,你别误会,我和彦琛……”
夏千雪见夏千暖似乎生气了,立马手足无措的开始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夏千暖此时真想仰天长笑。
她误会?她才没有误会。
可她夏千雪居然会和她解释,看她惺惺作态的模样,夏千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霍彦琛,今天我把话撂这了,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考虑清楚了再说。”
娶夏千雪,众望所归。
选她,那就会继续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她帮她摆脱两家的联姻,他付她300万元的报酬,各取所需。
“我们出去再说。”
霍彦琛拉着她的手腕就准备将她拖出去,夏千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甩开,“就在这说,当着我们的面说。”
霍彦琛皱了皱眉,薄唇微抿,“小雪,你先出去。”
“不准走!”
夏千暖这架势,典型的捉奸成双,似乎今天他不做个选择,她就誓不罢休。
“霍彦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今天给你选择。”
霍彦琛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也不由得冷了几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霍彦琛,我讨厌你的摇摆不定!”
说完这句话,夏千暖转身就走,今天的他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暖暖!”
霍彦琛顾不得多想,这个女人的气量实在算不上大,以最快的速度买完单之后便追了出去,徒留夏千雪一人尴尬的坐在那里,可若是近距离,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就会发现她眼角全是还未收得起的笑意。
………
夏千暖跑了足足有500米的样子,回头看了眼追上来的男人,霍彦琛刚想解释,却不妨身前的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我刚刚的演技可以吧。”
霍彦琛还没反应过来她这突变的态度,却听她接着说道,“我刚刚在楼下遇到你妈了,是你妈让你约她一起用餐的吗,我知道你们全家人都不喜欢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可能不给你和夏千雪制造独处的机会?”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满头黑线,刚刚他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这才火急火燎的追了出来,却没想到这女人……
霍彦琛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哭笑不得。
“你遇到我妈了?”
“嗯!”夏千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可即便如此,霍彦琛,我还是不喜欢看到你和夏千雪在一起,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真的,我相信你,所以,不要做些让我误会的事。”
她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她讨厌他的摇摆不定。
“不会的,夏千雪我不会娶她。”
“那样最好。”
二人一路结伴同行回到公司,霍彦琛的眼神有片刻的闪烁,“今天我有点事情,不回去吃饭了。”
夏千暖看着他,“怎么这么突然。”
“有点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潜意识里,霍彦琛不想夏千暖知道他今天回去只为参加夏千雪的生日宴。
“奥,那我和开心就不等你了。”
夏千暖瘪了瘪嘴,掩盖住眸中那几不可见的失落,今天是她的生日呢,她本来还准备了一大桌菜,看样子又得浪费了。
下班
因为霍彦琛说他临时有急事,所以也就不便去打扰他,本来准备直接去幼儿园接夏子霆,却突然收到了霍诺菲的短信,大致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带夏子霆去参加一个派对,让她不要谢她。
从前,霍诺菲也是隔三差五带夏子霆去参加各种活动,所以这次,夏千暖也并未放在心上。
今年,夏千雪的生日派对一如往常一般办的温馨而又浪漫,邀请的人数并不多,都是一些关系比较亲密的亲朋好友。
今天的她,穿着一袭纯白色的高级定制礼服,长发披肩,温婉动人的在众人的赞美声中款款走下楼梯,犹如被人宠坏的公主一般,嘴角的甜蜜从未消散。
“干妈,这个阿姨是谁啊?”
坐在角落的夏子霆撑着两只小胳膊,蹬着两只小短腿爬上凳子,“真漂亮啊!”
“漂亮吗?”霍诺菲不屑的挖了夏千雪一眼,“有干妈漂亮?”
“干妈最漂亮。”
夏子霆积极配合的啵了她一大口,霍诺菲这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真乖,走,带你去找你爸爸。”
霍诺菲始终不明白夏千暖和霍彦琛为什么不将孩子的事情说出来,整日看着夏千雪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就恨不得将她的面具给撕下来。
看了眼在和别人寒暄的霍彦琛,霍诺菲正准备牵着夏子霆走过去,今天晚上,她一定要让夏子霆认祖归宗,看夏千雪那个绿茶婊还怎么得意。
可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看着突然崴在霍彦琛怀里的女人,不是夏千雪又是谁?
“干妈,那个阿姨是谁?”夏子霆看了眼霍彦琛怀里的夏千雪,不满的撅起嘴巴。
“坏女人。”霍诺菲用着最简单易懂的词说道。
“干妈,我不喜欢她。”抬起头,夏子霆一本正经的说道。
“干妈和你妈妈都不喜欢她。”
“那爸爸呢?”
夏子霆看着不远处的二人,即使是小孩子都可以看得出来,之前的那个漂亮阿姨好像喜欢爸爸。
“你爸爸只喜欢你妈妈。”
“那爸爸为什么会搂着那个阿姨?”
夏子霆将好奇宝宝的优点充分发挥了出来,一连串问出了无数的问题。
而此时霍彦琛不动声色的将夏千雪推开,目光落到她突然坏掉的高跟鞋上,皱了皱眉,“你还好吗?”
“抱歉,失礼了。”
霍彦琛不着痕迹的和她保持一段距离,“没事,今天你是主角,不用和我道歉。”
夏千雪笑的羞涩,“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我真的很开心。”
霍彦琛又怎么看不出她眸中对自己的爱慕,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生日快乐。”
他能给她的,也仅此而已。
夏千雪受宠若惊的看着他,这么多年他不要说是送给她礼物了,就是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曾。
夏千雪愣了片刻才接过他手中的礼物,眼泪早已经在眼圈里打转。
“好漂亮啊……”
打开,夏千雪神色一亮,从不曾想到他居然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霍彦琛缓缓开口。
“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彦琛……”
他才刚来就要走,“你就不能再多留一会儿吗?”
今天是她的生日,虽然给她庆祝生日的人有这么多,可她的眼中只有他。
“暖暖还在家里等我,她的脾气不是很好。”
提到夏千暖,霍彦琛的神色明显一柔。
“哼,又是那个女人!”不知何时,霍老夫人已经走了过来,“既然人都来了,等切完蛋糕再走也不迟。”
见霍老夫人下了楼,夏千雪立马迎了上去,一旁的佣人识趣的退开两步,夏千雪自然而然的小心搀扶起她,那潜意识的动作俨然成了一种习惯。
支开所有人,霍老夫人领着霍彦琛独自进了书房,然后一棍子打在了他的腿上,霍彦琛却是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创世公司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彦琛啊彦琛,你怎么这么糊涂。”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奶奶指的是哪件事?”
“你还准备和我装傻,外面现在都传的沸沸扬扬,你因为一个女人而不顾及公司的利益,创世可是我们最大的客户,你知不知道你为呈一时之气,公司损失了多少?”
将人打了不说还,把人家公司直接整垮了。
霍彦琛心里突然想笑,却没想到自己最近的亲人也怀疑是他,缓缓站了起来,“我公司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来插手?”
言外之意,即使是霍老夫人也不例外。
“你公司,彦琛,难道你忘记了你爷爷的遗嘱了吗,现在说你的公司是不是未免还早了点。”
霍彦琛自然没有忘记,如今身在欧洲的霍老早已经提前拟好了遗嘱,想要继承hu财团所有的股份,前提是必须娶夏家的女儿,否则霍家的所有资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霍彦琛直到现在都搞不明白爷爷这荒唐的决定究竟是什么原因。
放弃继承权当然不可能,可是让他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更不可能。
他也曾一度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假,可调查的结果却让他不得不信。
“彦琛,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和夏千暖那个女人比起来,小雪要比她强上百倍。”
见他冷着脸仍旧执迷不悟,霍老夫人终究还是率先妥协,“好,好,既然你喜欢那个女人,我们也无话可说,今天晚上先陪小雪过完生日,这是我们霍家欠她的。”
见霍彦琛仍旧不为所动,霍老夫人急红了眼,“小雪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还主动提出了退婚,你难道不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你哄哄她也不行吗?”
“算是奶奶求你了。”
夏千暖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日,相对比夏千雪的众星拱月,她要显得清冷的多。
“小姐,你的奶茶好了。”
失神的功夫,夏千暖立马接过,“谢谢。”
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难得有这么空余的时间逛街,却没想到突然没了兴致。
“请问是夏小姐吗?”
正在喝奶茶的她看着眼前的孩子突然一愣,“咳咳,是我,怎么了?”
“送给你!”
夏千暖莫名的看着手中的向日葵,再抬起头时,哪里还有那个孩子的身影。
真是奇怪,什么人送的,知道她喜欢向日葵的人并不多。
还没有走出几步,突然另外一个孩子跑了过来,说着相同的话,夏千暖这次学聪明了,“小朋友,这花是谁让你送的?”
“不知道!”
“诶,你别跑……”
只见那名孩子还没有回答完她的问题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夏千暖看着手中的两朵向日葵,越发的疑惑起来,就这样,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夏千暖收了整整十几朵向日葵。
不过,很显然的是,这些孩子的目的就是将她往一个地方引。
怪事年年有,几年特别多,夏千暖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狐疑的转过身,难道是什么人的恶作剧。
刚抬起脚,还未来得及落下,突然从身后被人轻轻搂住,夏千暖被吓得一惊,条件反射的回过头挣扎起来。
“暖暖,是我?”
夏千暖此时全身的血液在听到顾城的声音之后犹如凝结了一般。
“阿……阿城?”
身后传来男人浅浅的低笑,“被吓到了?”
夏千暖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找到她,自从上次医院一别之后,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相对比于见到她的震惊,另她更加意外和诧异的是顾城此时抱着她的姿势,他手臂的力道让她觉得有点疼。
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顾城立马歉意的送来自己环住她的手,“抱歉,弄疼你了?”
夏千暖摇了摇头,时隔四年,她仍然没有勇气敢正视他的眼睛,他看她的眼神能够轻而易举的让她沉沦。
“你怎么会在这?”
顾城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然后神色有些羞赧,“今天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夏千暖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突然肩膀一重,顾城的双手已经搭上她的肩膀,将她向前推,“我们还是走吧。”
“什么?”
“没什么!”
他这样说,夏千暖更加好奇起来,一个劲的扭头看着后面。
“暖暖,真的没什么。”
“顾少,烟花还放吗?”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一个保镖模样的人,看他的表情,夏千暖就知道他不怎么灵光。
果然,话音刚落,顾城的脸便黑了一圈,“不放。”
“烟花?”
夏千暖更加疑惑,“阿城,什么烟花?”
见她这么问,顾城知道瞒不下去了,一向俊逸的眉眼难得出现几分羞涩。
“今天是你的生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想到……”
顾城拍了拍手,四周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夏千暖不适的用手遮住眼睛,鲜花气球还有……那无数根早已经被大风吹灭的蜡烛。
噗嗤,夏千暖突然笑了出来,“你傻不傻。”
“我也不知道,原来理论跟实践不一样。”
本想给她一个难忘的生日,却没想到都被这一场大风给搅了局,还有那漫天的轻纱随风狂舞,实在没有什么美感可言。
不可否认,如果这种布置是在室内,一定美轮美奂到让她置身于梦境。
可是现在,夏千暖只觉得滑稽的想笑。
“谢谢,我很喜欢,真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的生日。”
“以前夏千雪生日的时候,我总记得你都会偷偷躲在角落里偷看,后来才知道你和她原来是同月同日生的。”
从那时起,角落里那不起眼的女孩就深深的映入了他的脑海。
“是啊,然后每年结束的时候,你还会偷偷塞给我一块蛋糕呢。”
“没想到你都还记得,当时我以为你只是哪个家丁的孩子。”
除了她一双异常清澈又明亮的眼睛,她全身上下的装扮丝毫看不出是一位千金小姐。
“当然,我那时候觉得你和她就像电视上的王子和公主那么相配,可羡慕她了。”
说笑间,夏千暖的眼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的神色不由得黯淡几分。
“我那时候真傻……”
以为自己躲在角落里,就没人发现,到头来却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她永远记得自己被人赶出去的那一幕。
“走!”突然手腕被他一个用力拽住,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前进。
“你带我去哪?”
“虽然给你精心准备的惊喜没有了,可是蛋糕我还是能够买得起。”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男人的背影,说不感动是假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能够记得自己的生日。
牵着她的手,顾城领着她走进一家蛋糕店,看着眼前的蛋糕,夏千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看着橱窗里裱花精致的蛋糕。
“喜欢哪个?”
夏千暖侧眸看了他一眼,指了一个最简单的粉色蛋糕,“这个。”
二人找了个露天的台阶,夏千暖看着膝盖上的蛋糕,小小的却很精致,不大却温暖了她整个心房。
顾城舀了一勺子喂进她的最终,昏暗的路灯下,他整个人温柔到极致,陌上人如玉,说的大概就是顾城了。
夏千暖点了点头,“很好吃。”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块不大的蛋糕悉数进入了她的肚子,顾城看着她此时心满意足的模样,眼角的宠溺几乎可以化成水。
就着她吃过的勺子,顾城似乎毫不介意的将最后一口蛋糕吃进嘴中,然后替她将唇角的奶油擦去,夏千暖一惊,立马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自己来就好,脏。”
“没事!”
夏千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脸开始不受控制的红了几分。
“你怎么那么看着我?”顾城好笑的看着她此时发呆的表情。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以前是,现在也是。
“因为我在你妈妈的墓前发过誓要照顾你。”
顾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然后叹了口气,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覆盖上她的手背。
“可是你却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找了你整整四年。”
这句话,他第一次见面就说过,夏千暖居然从他的口中听出了几分苦涩。
“为什么总躲着我?”从前是,现在也是。
微微用力,夏千暖想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却没想到他更加用上几分力,握住她掌心的力量几乎让她觉得有些疼。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孩。”
“可是,我只想要你。”
顾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他那神色中的认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阿城……我……”
“我现在已经不是顾氏集团的大少爷,暖暖,在我面前你不用总是刻意放低自己的姿态,现在我们都一样,是普通人。”
“什么?”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顾氏怎么了?”
“四年前因为经济危机倒闭了。”
顾城说的云淡风轻,眉眼淡淡的,仿佛根本不像是在说一件有关自己的事情。
“我现在开了一家新公司,暖暖,要不要考虑到我的公司来,因为刚起步,所以急需人手,你愿意过来帮我吗?”
“阿城,对不起……我……”
“好了,我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不会愿意的。”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顾城便率先打断了她,可眸中还是难以掩饰的失落,“那这个你可不能再拒绝我,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他总是这么替人着想,不会让你觉得有一丝的为难。
夏千暖看着眼前包装精致的礼盒,犹豫了许久才缓缓接过。
似乎看出她在犹豫些什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放心收下就是了。”
夏千暖点了点头,“谢谢。”
说起来真是有些可笑,这居然是她收过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二人就这样步行回到夏千暖所在的出租屋,清湖洞,整个a市治安最混乱的地方。
“你住在这里?”
她现在的生活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
“嗯,这里的房租最便宜,虽然房屋建筑比较破旧,好在交通还算便利。”
顾城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夏千暖侧过脑袋看了他一眼,“你住惯了豪宅,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平民窟。”
顾城知道她是在打趣他,也并没有往心里去,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夏千暖率先开了口。
“这里我已经住习惯了,如果现在让我搬家,我还真的怕不适应。”
“你的手机呢?”
夏千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自己的包包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顾城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这是我的号码,如果遇到了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见她明显敷衍的态度,顾城捏了捏她的鼻子,“听到了没,不要让我担心。”
“知道了。”
夏千暖将他作怪的手从自己的鼻子上拿了下去,“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去了。”
夏千暖想了想,突然回过头,“还有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
顾城看着她的眼神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这才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
“顾少!”
不知何时,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几名黑衣保镖。
“他还没有回来?”
“是的。”
顾城抬头看了眼夏千暖所在出租屋的方向,褪去了原本的温润,一双眸子布满寒霜。
“继续在这里监视。”顿了顿,“不要被她发现。”
“是的,顾少。”
简单的交接之后,黑衣保镖再次隐藏在黑暗之中,顾城转过身越走越远,修长的背影与黑夜融为一体,透出淡淡的薄凉。
霍彦琛,今晚恐怕是回不来了。
夏千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霍彦琛没回来也就算了,可是居然连夏子霆也没回来。
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焦虑的心情,夏千暖拨通霍诺菲的手机。
“暖暖,隔……呵呵……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电话那头含糊不清的声音,夏千暖心知这丫头恐怕是喝多了。
“开心呢?”
“睡着了,我让佣人送去客房了……”夏千暖听着她此时断断续续的声音,怎么也不放心就这样将夏子霆交给一个醉鬼。
“你在哪,我去把开心接回来。”
“我除了在家还能在哪,今天是夏千雪那个女人的生日……真是可恶……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让开心认祖归宗的,却没想到……隔……”
却没想到霍老夫人和夫人趁着这次机会,居然给她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相亲,“暖暖,你说,我这么优秀,怎么会没人要,我……我用得着相亲吗?”
“诺菲,你喝多了。”
“我才没多……”霍诺菲情绪激动的嚷嚷起来,“暖暖,我……我就是喜欢他,如果他们不让我们在一起,我……我就去死。”
“诺菲,你在说什么。”
夏千暖很少见霍霍诺菲情绪如此失控过,正准备出声安慰的时候,却听她接着说道,“呜呜呜……为什么我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他要娶别的女人……暖暖,我的心都快痛死了……”
“诺菲,你究竟怎么了?”
“我今天晚上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他都不接,暖暖……你说他是不是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了,所以不要我了,所以就去娶那个娇滴滴的,嗲声嗲气的大小姐了。”
夏千暖可算是听出来了,这丫头恐怕是失恋了,可是转念一想,她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为什么她一点不知道。
“诺菲,你先冷静点,我马上过去。”
“你不用过来,我……我待会就把开心送回去,还有,对不起………今晚没有帮到你。”
挂掉电话,夏千暖一脸茫然,霍诺菲从前并不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也没有如此失态过,看样子,她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
可是她为什么和她道歉,夏千暖百思不得其解。
挂掉电话的霍诺菲看了眼不远处黏在一起的霍彦琛和夏千雪,身为霍彦琛的妹妹,夏千暖的好闺蜜,夏子霆的干妈,居然什么忙也帮不上。
霍诺菲看了眼一如既往表里不一,死缠烂打的夏千雪,从学生时代到今天,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出租屋内
夏千暖正在纠结要不要给霍彦琛打电话,号码按了又删,删了又按,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妈妈,我回来了。”
见被专人送过来的夏子霆似乎还没睡醒的模样,睡醒惺忪的揉着眼睛,夏千暖道了声谢礼貌性的邀请对方进门喝茶,被对方委婉的拒绝之后,夏千暖这才将门关上。
“开心,先别睡,妈妈给你洗完澡再去睡觉。”
抱着直打盹的夏子霆,夏千暖母爱泛滥的吻了吻他肉嘟嘟的小脸,“妈妈先去给你放水,别睡啊!”
夏千暖再三交代叮嘱,夏子霆这才点了点头,“妈妈,我知道了。”
抱着刚洗完澡的夏子霆,夏千暖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了。
“妈妈,你喜欢爸爸吗?”
夏千暖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正准备离去,突然他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妈妈最喜欢的人是你。”
夏千暖替他掖了掖被子,“快睡吧。”
“嗯……我也最喜欢妈妈了……”
夏千暖欣慰的笑了笑,看来这四年没白带,听到他糯糯的声音,夏千暖再次情不自禁的吻了吻他的额头,“明天还要上学,早点睡,乖!”
“妈妈……”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夏子霆有些异样,“宝贝,怎么了?”
一想到爸爸和那个陌生的阿姨在一起,夏子霆的心里就觉得不舒服,虽然他是小孩子,可他看的出来那个阿姨是喜欢爸爸的,更让他觉得生气的是,他亲耳听到了别人说那个叫做小雪的阿姨是爸爸未来的妻子,爸爸的妻子不应该是妈妈吗?
“没什么,妈妈,我最最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夏子霆困倦到极致,说着说着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夏千暖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房门关上,想了想还是给霍彦琛发了条短信:今晚还回来吗,不回家我就锁门了。
很快,手机那头传来了另一条短信:今晚有点事情,不回来了,你先休息。
夏千暖将手机放下,这个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毫无睡意,目光落到放在玄关处的精致礼盒,是顾城之前送给她的礼物,当打开的一霎那,夏千暖震惊不已,居然是一套钻石珠宝。
顾氏不是破产了吗,现在他哪来的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看了看牌子,夏千暖上网搜了搜,居然还是一款全球限量版的,在国内只发售了六套,价值高达500多万。
夏千暖立马将它重新装上,不要说500多万了,即使5000块钱的首饰她都没有买过,这种奢侈品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浪费。
更重要的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不能收。
这样想着,夏千暖立马拨通他的号码,可奇怪的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占线状态,打了大约三四个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打通,因为时间太晚,所以就没有继续,可心里一直琢磨着明天一定要将东西还给他。
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夏千暖翻着手机,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可是今天她却毫无睡意。
打开微信,无意中点到了一个聊天群,这是自己刚进入公司时所加入的群,里面都是秘书组的人,为了方便工作,很多时候如果有事情都会在群里通知大家,因为夏千暖之前和同事相处得并不是很融洽,所以就直接屏蔽了。
看着不断跳动的信息,夏千暖的瞳孔突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里面赫然是庆祝夏千雪生日现场的照片,可她却做梦也没想到,霍彦琛居然也在,他不是说他有急事的吗。
呵,原来,他骗她!
他不是临时有急事,而是去给她庆祝生日去了。
夏千暖一条一条讯息翻看着,一张一张照片欣赏着,看到最后,夏千暖全身几乎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陪她一起切蛋糕。
他搂着她的腰,二人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翩翩起舞。
他们一起看烟花,一起吹蜡烛,一起庆祝这美好的生日。
男人依旧一身做工考究到无可挑剔的西装,立体的五官如刀削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相对比于他的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他身侧的女人明显要娇柔的多,从照片上看,无论哪一张,都显得那么相配。
男才女貌,莫过于此。
夏千暖一张一张欣赏着,看着里面的聊天记录,无不是赞美和祝福,当然顺带将她这个小三含沙射影暗讽几番。
夏千暖面无表情的退出微信,根本不管时间,拨通霍彦琛的号码。
就在夏千暖以为没人接听的时候,突然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夏千暖深吸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你……在哪?”
这么晚了,霍彦琛接到夏千暖的电话也很诧异,想了想,“之前有点急事,因为回去太晚怕吵到你,所以回了自己的别墅。”
霍彦琛停顿片刻,“怎么这么晚不睡觉,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又性感。
“原来这样……”夏千暖缓缓闭上眼睛,掩盖住眼中那浓浓的失望,“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你在哪,明天你正常去公司吗?”
“当然,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有件事情明天想和你说,先挂了。”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霍彦琛眸中的愧疚一闪而过。
“是暖暖打过来的吗?”夏千雪绞着手指,一脸不安,神色中充满了自责,“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奶奶他们居然会……”
看着被反锁的大门,霍彦琛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果然,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留下!
见他一直冷着脸,一张俊脸上此时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满脸寒霜,夏千雪及其识趣的坐在了床脚。
“彦琛……我……”
“够了!”
他现在烦躁的很,比起她身上的香水味,他突然有点怀念夏千暖那身上那特有的自然清香,起身走到窗户前将窗户全部打开,低咒一声,居然连窗户都被封死了。
夏千雪不安的咬了咬唇,“彦琛,明天早晨他们一定会放我们出去。”
霍彦琛又怎会不知道霍老夫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休息吧。”
“那你呢?”
“我不困。”言简意赅,再次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只觉得全身燥热难耐。
该死,奶奶居然在他的酒水里加了药,可恶!
“我也不困!”夏千雪缓缓走到他的身后,“彦琛,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脸怎么这么红,哪不舒服?”
夏千雪一边说着一边关切的准备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滚!”
还未触碰到他的肌肤,霍彦琛突然一个用力将她的手挥开,夏千雪的神色出现几分尴尬和委屈。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神色冷漠的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对不起……”
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夏千雪挤出一丝笑容,“那我先去休息了。”
因为夏千雪今天穿的是一身厚重的白色晚礼服,见霍彦琛此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想了想还是走到沙发上。
霍彦琛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此时泫然欲泣的女人,“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彦琛,我知道你很反感家人们强迫我们在一起,可是………可是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彦琛……我也没有办法。”
夏千雪说着说着委屈的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暖暖,所以我不奢求可以得到你的爱,只是……”
夏千雪突然缓缓解开自己厚重而又繁琐的礼服,“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一次,彦琛……哪怕一次,我也心甘情愿,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如此坦白的吐露心声,一张俏脸上早已经绯红一片。
看着她缓缓脱落的礼服,霍彦琛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冷漠起来,那眼神犹如千年的寒冰毫无温度。
“我对你没有兴趣。”即使是在中了媚药的情况下。
短短一句话就能将一个人伤得体无完肤,夏千雪红着眼,正在脱衣的动作一滞。
看着突然走进的男人,夏千雪以为他是突然改变了心意,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就能轻而易举的让她心跳加速。
夏千雪见他伸手将自己脱到腰部的礼服重新穿上,然后再将拉链拉上,眼神漠然的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女人。
“别让我对你仅存的那一点好感消失殆尽!”
“对……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夏千雪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将门锁上,阴骘的眯起眼睛,夏千雪握紧拳头,原本委屈的眸子渐渐被恨意所取代,没想到他的自制力居然这么强,夏千暖,都是那个女人,都是她!
第二天
霍彦琛看着面色凝重的叶青,“怎么了?”
“这是暖小姐的辞职信。”
“什么?”
霍彦琛匪夷所思的接过,在看清上面的字迹的时候,“她人呢?”
“在收拾东西。”
该死,这个女人又发什么疯。
夏千暖面无表情的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哟,夏秘书这是要去哪高就啊。”
琳达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目光落到她通红的双眼时,觉得心情莫名大好。
“让开!”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夜,她如果再相信霍彦琛,那她即使被人玩弄也是活该,自作自受。
“你说让开就让开了呀,夏小姐丢了东西。”
夏千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难道是怀疑她偷了她的东西?
“我们要检查你的抽屉。”
“如果我说不呢?”
“这可不是由你说了算。”
话音刚落,便见平时和她走的近的几个女同事一左一右将夏千暖禁锢在中间,其余的两个人便毫无顾忌的打开她的抽屉。
众所周知,昨天夏总监的生日宴上,总裁可是亲自陪她庆祝了,在群里大家都看到了琳达传的照片,看照片中二人的亲密,很显然,总裁喜欢的还是夏总监,所以对夏千暖越发的没有顾忌。
琳达意外的看着夏千暖今天的配合,记得昨天他们要查她电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乖顺,昨天她可是彪悍的很,不撕个鱼死网破誓不罢休。
一整夜没睡,夏千暖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反正都决定要走了,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琳达姐,找到了。”
夏千暖看着从自己抽屉里拿出来的礼盒,立马冲了过去,“还给我,这是我的。”
“你的?”琳达显然一脸的不相信,在众人面前将里面的钻石项链拿了出来,“这条项链可是我昨天亲眼看到总裁送给夏总监的,你说是你的,大家快来评评理,她一个工薪阶层,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个?”
“找到了吗?”
听到风声的夏千雪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推开人群,看着琳达手中的项链,如果珍宝的将它拿了过来,“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
突然,手腕一痛,夏千暖已经将她原本握在手中的项链抢了过去。
“暖暖?”
“这是我的!”
夏千暖不去看众人面面相觑的表情,自顾自的将那条价值500多万的钻石项链又放进了盒子中,这条项链她还要还给顾城呢,如果弄坏了,她可能连修理的钱都没有,因此置放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彦琛……”
听到身后突然一声委屈的叫唤,夏千暖全身一僵,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整理着手中的礼盒。
“暖暖!”
霍彦琛穿过众人径自走到夏千暖的身后,目光复杂的落在她手上的项链。
“如果你喜欢,下次我送你一百条。”
夏千暖一脸好笑的转过头,“我要你的项链做什么?”
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本来想问她为什么突然辞职的事情,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一出闹剧。
“还给小雪。”
“这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还给她?”夏千暖说的理直气壮,“霍彦琛,现在我不是你的员工,你没有资格指使我。”
“听话!”
突然间,夏千暖有点想笑,“霍彦琛,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人?”
昨天不相信她,今天又不相信她。
“麻烦让让,我要离开。”
“暖暖……”
“你不要碰我!”夏千暖突然情绪激动的甩开他的手,“霍彦琛,我就是一个傻瓜才会相信你。”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辞职!”他总得知道原因。
“想知道原因,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夏千暖脸上笑的嘲讽,那神色中的疏离让霍彦琛拧紧眉头。
“好,这件事情我们暂时不提,你先把东西还给小雪。”
“如果我不还呢?”
“暖暖!”霍彦琛此时也沉了脸,面上露出几分阴沉。
“霍彦琛,你就是一个混蛋,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公司有规定,在办公室行窃者,开除!”
夏千暖气得全身发抖,“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断定是我?”
霍彦琛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弧度,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琳达,“怎么回事?”
“今天早晨夏总监带了这条项链,在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当时监控录像显示,从丢项链到现在,只有夏秘书一个人去过卫生间,而且我们又在她的抽屉里找到了这条项链。”
霍彦琛本来不想将事情搞的这么直白,毕竟他也不想夏千暖难堪。
“现在可以了吗?”霍彦琛复杂的看了眼此时红着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尽量放柔自己的语气。
“你怎么肯定这条项链就是她丢的那条?”
夏千暖勾了勾唇角,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霍彦琛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因为是我昨天晚上送给她的,可以了吗?”
他终于亲口承认了,霍彦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霍彦琛,这条项链确实是我的。”
四周传来一片嗤笑声,这种时候还不愿意承认,她的脸皮是有多厚。
霍彦琛冷冷的扫了眼众人,本来围在一起看她出丑的众人立马犹如惊弓之鸟分散开来,各自忙活起来。
“彦琛……如果暖暖喜欢,我……我送给她了吧。”夏千雪说的一脸不舍,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她怎么可能舍得。
“不用!”霍彦琛想都不想的拒绝。
她如果喜欢,他可以买更好的。
夏千暖直到此刻,对霍彦琛算是彻底绝望,这个地方,她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将最后一只笔放进包里,夏千暖满脸讥讽的穿过霍彦琛,却没想到被他率先握住了手腕。
“东西!”
“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
霍彦琛见她此时一脸坚决的模样,索性直接将她手中的包装盒抢了过来,夏千暖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让出去,可女人的力气相对比男人而言确实不堪一击,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夏千暖身子一个踉跄,被霍彦琛推倒在地,看着被他夺过去的项链,立马又扑了上来。
心难受的快要死去。
“还给我!”
“够了,夏千暖,你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霍彦琛此时的好脾气终于消失殆尽,将项链扔给一旁的夏千雪,拽着夏千暖走了出去,
“霍彦琛,你放开我,你说谁给你丢人现眼了,你这个王八蛋,混蛋,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到你。”
夏千暖一边怒骂,一边用手推搡这他,想要挣脱他对自己的钳制,“霍彦琛,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霍彦琛听着身后女人隐隐的哭腔,这才回过头,复杂的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你如果喜欢珠宝,我下次送你更好的。”
“谁稀罕你的东西。”
夏千暖趁他不注意,用力挣脱他的束缚,以最快的速度又跑了回去,然后夺走了夏千雪手中的项链。
是她的东西就好她的,哪怕不贵重,她也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不是她的东西,即使别人双手奉上,她也不会要。
办公室里的人早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眸中对夏千暖的鄙视更甚,全都像看笑话一般看着她。
霍彦琛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夏千暖,你适可而止!”
“霍彦琛,你也给我适可而止!”
“你他妈是不是真的要被人说下贱才开心,喜欢从别人手里抢东西?”
“你……你说什么?”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夏千暖,别再给自己难堪,如果你想辞职,可以,东西必须还给小雪!”
“如果我不呢?”
“那你得征求小雪的同意。”
“霍彦琛,你做梦!”
夏千暖用力甩开他,看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起来,“霍彦琛,你知道你这样和四年前的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霍彦琛深知此时和她根本没有道理可言,索性直接强行抱起她扔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夏千暖此时彻底被激怒,红着眼用力的捶打着办公室厚重的大门。
“放我出去!”
身子突然被他用力转了过来,“夏千暖,我承认昨晚我骗了你,那条项链确实是我送给小雪的,可又能代表什么?”
“你现在和她怎么样,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霍彦琛,我不陪你玩了,放我出去!”
“你冷静点!”将她抵在墙角,禁锢住她的身子,霍彦琛此时的神色同样冷的骇人。
“你凶什么凶,霍彦琛,你凭什么对我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也就算了,我走还不成,老娘不陪你玩了。”
夏千暖红着眼歇斯底里的控诉着,“我再相信你,我就是傻子!”
他就知道,她一旦知道他昨天是参加夏千雪的生日宴会是这种反应,所以才没告诉她,“暖暖,我的初衷一直都没变,我就是因为担心你误会才没告诉你。”
“霍彦琛,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大脑不断浮现出昨晚二人在一起切生日蛋糕的场景,一起跳舞的场景,一起放烟花的场景,夏千暖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个用力推开他。
霍彦琛见她作势就要开门,立马从身后抱住她,“对不起,我道歉,可以了吗?”
这就是他道歉的态度?那语气,分明就是她在无理取闹。
夏千暖此时真是痛恨自己的不争气,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转过身,“霍……”
话还没说完,突然目光落到他领口的口红印,神色有片刻的震惊,顺着她的目光,霍彦琛立马将领口整理好,“不是你想的那样。”
“陪她过生日,送她礼物,最后还上床了。”夏千暖抬起头看着他,一脸受伤,“霍彦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他说什么她都信。
“你霍彦琛是什么人,如果你不愿意,谁还能强迫了你?”
夏千暖本来是不想说的,可实在讨厌这种被人欺骗玩弄的滋味。
“你是不是还认为这条项链是夏千雪的?”
是不是她不还给她,他就不让她出这个大门。
见他不语,夏千暖深深的闭上眼睛,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手机,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暖暖,抱歉,刚刚才看到你的短信,出了什么事?”
电话里的男人言语中是难以掩饰的关切,夏千暖本想今天有机会将东西还给他,所以一大早这才给他发了短信,没想到顾城这个电话居然打的这么及时。
“我遇到了点麻烦,你现在有空吗?”
“你……哭了?”
听到他的声音,夏千暖强忍住眼角的湿意,“没有。”
“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夏千暖握紧手中的项链,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霍彦琛自然没有错过她刚刚给顾城打电话时候神色中的委屈,一时之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
霍彦琛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总裁,楼下有人要找夏秘书。”
“让他直接到我办公室来。”
片刻的功夫,顾城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双目红肿的女人看到自己时,虽然她已经极力掩饰,可他还是看出了几分委屈。
顾城立马走了过去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了?”
夏千暖笑的有几分牵强,“只是让你做个证,这条项链是你昨天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没有偷他送给夏千雪的东西。”
夏千暖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却没想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可悲,这种事情居然还要麻烦他过来亲自证实。
霍彦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这条d&g的项链确实是我昨天送给她的,霍总,你不会认为全天下只有你能够买得起?”
顾城习惯性的将夏千暖护在身后,神色中满是嘲讽,不用猜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昨天……你生日?”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对她居然一无所知。
“我和夏千雪虽然不是同年,确实同月同日的生日,你很意外吗?”
夏千暖胡乱的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霍彦琛此时的神色中出现了难得的慌乱,“暖暖,你听我说……”
抬起头,夏千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霍彦琛,我解释过的,可是你不信我。”
昨天也是,今天也是。
事情说开了,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夏千暖微垂着眼睫,一大颗泪珠顺着脸颊落下,她以为并不是这么爱哭的人。
“辞职报告已经交给你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霍彦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刚想牵起她的手,却被她身旁的男人率先握住,目光落到顾城那一双饱含深意的双眸,带着浅浅的笑意和警告,霍彦琛微眯起眼睛。
“暖暖由我守护就好,就不麻烦霍总了。”
霍彦琛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他带走,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咚咚咚……
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霍彦琛看着丹尼尔,“有什么事情?”
“霍总,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告诉您比较好。”丹尼尔想了很久,直到今天看到夏千暖再次成为众矢之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女孩,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说,任由别人误会她。
霍彦琛的神色难得出现几分疲倦,还有几分傲慢和自责,“你的意思是,昨天企划案是琳达故意栽赃?”
“而且,昨天夏秘书没有先动手,是夏总监自己故意摔倒的。”丹尼尔生怕他不信,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亲眼所见。”
霍彦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丹尼尔走出几步,回过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霍总,虽然我不知道项链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丹尼尔停顿片刻,思索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觉得夏秘书不是那样的人。”
连一个普通同事尚且如此,而他居然误解她,霍彦琛,妈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丹尼尔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只见霍彦琛已经率先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冲了出去,那背影,丹尼尔居然看到了慌乱。
被顾城牵着手,在众目睽睽异样的眼神中,夏千暖垂着头被带了出去。
难堪到无以加复,走出hu的办公大楼直接坐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夏千暖这才将自己的小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
夏千暖此时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垂到地面。
顾城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想到这条项链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夏千暖咬了咬唇,然后将项链连带精致的包装盒一起放到顾城的手上。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之前给我发信息就是为了这件事?”顾城看了眼被她还回来的东西,“不要也罢,我去扔掉。”
夏千暖本以为他是玩笑,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顺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夏千暖大惊失色,顾不得垃圾桶内里面肮脏的垃圾,就要伸手去捡。
顾城眼疾手快,立马阻止了她的动作。
“暖暖,我没想到霍彦琛送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给夏千雪,否则这条项链我是绝对不会买来送你的,也就不会给你难堪。”
“和你没有关系……”
他已经不是顾氏集团的大少爷,如今自己开公司一切从头再来,一定举步维艰,这时候他还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受不起。
不顾他的阻拦,夏千暖将整个垃圾桶翻了遍这才将他扔掉的项链找到,小心翼翼的从自己身上擦了擦,确定干净了之后,这才将它放到地上。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夏千暖笑的有几分尴尬,“我手上脏,这么贵的东西以后不要乱扔了,你现在的公司才刚起步,不要这么浪费。”
夏千暖说完,越发的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个白痴,“那个……今天谢谢你,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想去看他的表情,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夏千暖自顾自的转过身。
“暖暖……”顾城一个跨步追上她,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此时情绪略显激动的按住她的肩膀,“从前到现在,你为什么总是逃避我,暖暖,四年了,你为什么一点都没变,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你弄疼我了……”
夏千暖情不自禁开始挣扎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城笑的苦涩而又悲伤,“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阿城……”
她又何尝不觉得难过,可是现在,甚至连她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那股恶臭,和垃圾桶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她每退后一步,顾城就跟上一步,夏千暖别开自己的目光不去看他,四年的时间,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而他,同样也是。
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大的压迫感,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
终于,顾城率先妥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一个用力将她搂进怀中,用尽全身的力量,夏千暖呆愣的任由他抱住自己,依旧是淡淡的青草般的香气,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此时心脏跳动的频率一点也不比她慢,甚至还要快上几分。
“阿……阿城……”
她该怎么办,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明知道不应该耽误他,可她此时居然连推开他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哪怕时间能够回到四年前,也好。
那时候的她虽然生活过得窘迫,可至少还是干净的。
而现在,她一无是处,甚至还有了那个混蛋的孩子。
夏千暖无声的哭了出来,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他,就一次,就抱一次,她真的很怀恋他的拥抱。
阿城……我也好想你,夏千暖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中,只能偷偷的在心里告诉他。
当霍彦琛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二人,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
慢慢的,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她那是什么表情,她在那个男人的怀中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
该死,她是不是喜欢他?
霍彦琛握紧拳头,头脑一热,几乎想都不想冲上前去,一拳重重揍在了顾城的脸上。
顾城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霍彦琛便霸道的将她半搂进怀中,一只手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腰肢,宣告着自己的占有权。
“霍彦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夏千暖见被他打倒的顾城,几乎毫不犹豫甩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放开我。”
“夏千暖,谁给你的胆子?”
霍彦琛看着此时怒火中烧的女人,恨不得将她的心给剖开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打他,从小到大,她是第一个敢在他脸上动手的女人,而且还不是第一次,更可恶的是,这次居然是为了别的男人。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扬起的手腕,索性扬起小脸,一脸决绝,“霍彦琛,你打啊,你怎么不打!”
“该死!”
霍彦琛双目猩红的看着她,眼中布满了愤怒的血丝,扬起的手腕却是怎么也落不下。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他凭什么打人!
原本毫无防备被打倒的顾城擦了擦自己唇角的鲜血,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阿城,你怎么样?”
顾城还没有回话,霍彦琛便用唇堵住了她的嘴,看着被霍彦琛禁锢在怀中强吻的女人,顾城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恨不得立马分开他们,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得忍。
等到霍彦琛真正爱上她的时候,等到他最心爱的女人背离他的时候,等到他众叛亲离,家破人亡的时候,想到这里,顾城眸中溢出几丝兴奋的光芒。
突然,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等到那一天了。
只是,顾城从未想过,自己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最爱的女人最后却爱上了他最大的仇人。
如果早知道那样……那么今天,他一定不会让霍彦琛在自己面前将她带走。
………
“唔……放……放开………”
夏千暖又气又急,这个混蛋居然敢在顾城面前强吻她,再次扬起的手腕被他轻而易举察觉禁锢在身后,夏千暖只觉得他此时就像是一只愤怒的野兽,他那毫无章法的吻技几乎要将她的嘴唇咬破。
直到浓浓的血腥之气充斥着彼此的口腔,霍彦琛这才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抹了抹刚刚被她咬破的唇瓣,笑得邪里邪气,“小野猫!”
“你!”
夏千暖又羞又怒,这个混蛋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夏千暖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走到顾城的跟前,目光落到他唇角的淤青,愧疚的看了他一眼,“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啊……”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人直接扛了起来,顿时尖叫出声,“霍彦琛,你神经病啊,放我下来……”
夏千暖一拳一拳重重地捶在他的后背,而他却是毫无知觉,突然臀部传来一阵剧痛,这混蛋居然敢打她。
“安静点,你想吵得全公司都知道吗?”
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他居然已经带她进了电梯,一双眼睛此时几乎能喷出火来。
“霍彦琛,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我说我辞职了,你听到了没……我不回去,你放我下来……放开我……”
“只要我一天不同意,你就是我们hu的员工,我霍彦琛的秘书,想离开,没门。”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之后,怒火攻心,“霍彦琛,你不要脸,你无耻,你卑鄙!”
骂吧,她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他今天是把恶人坐实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情。
夏千暖发誓,她从未如此愤怒过,看着被自己砸的惨不忍睹的总裁办公室,似乎仍是觉得不解气。
“霍彦琛,你什么意思,我不陪你玩了还不行吗?”
看了眼此时坐在办公桌上气定神闲的男人,夏千暖一脚踹在了反锁的办公室大门上。
“别闹了,待会还有个会议,你和我一起去。”
我去你大爷的。
夏千暖回过头,一双眸子几乎可以喷出火来,胸口因为愤怒剧烈的起伏着,“霍彦琛,你如果再不放我出去,我就要报警了。”
“你开心就好!”
“你!”
夏千暖自然没有蠢到会真的去报警,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对于他这种无赖的举动,夏千暖居然无可奈何,难不成就这样任由他搓圆捏扁?
“霍彦琛,你当我是什么人,心血来潮时就拿出来的玩具吗?”
“你可比玩具好玩多了。”
霍彦琛笑的妖孽,不过片刻功夫,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夏千暖眼睛一亮,她终于可以出去了。
“彦琛……”
看着突然进来的女人,夏千暖和夏千雪同时一愣。
“暖暖,你怎么在这?”
她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夏千雪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夏千暖根本不打扰理睬她,看着半掩的大门,夏千暖还未来得及走出去,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走了过来,禁锢住她的腰肢,一如既往的霸道让她动弹不了分毫。
夏千雪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东西,一脸疑惑。
“你被解雇了。”
“为……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听到霍彦琛的话,夏千雪迅速红了眼,一双眸子噙满了泪水,显得如此楚楚可怜,而又弱不禁风,那脆弱的模样让身为女人的夏千暖都恨不得将她搂在怀中狠狠宠溺一翻。
“暖暖对我们似乎有点误会,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夏千暖也没想到霍彦琛居然舍得辞退夏千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原谅他。
看着夏千雪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夏千暖突然有点想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二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出乎公司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夏千暖没有辞职,反而夏千雪被辞退了,众人面面相觑,一脸的匪夷所思。
“夏总监,您真的要走?”
面对同事的关心,夏千雪表现的极为大度,可神色还是难以掩饰的失落和委屈。
“嗯,或许我在公司惹了太多的麻烦,大家也不用替我难过,有机会大家再一起共事。”
看着她此时强颜欢笑的模样,众人无不替她感到惋惜,夏千雪自从进公司以来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夏千暖看着黯然离去的女人,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这下你满意了?”
站在落地窗前,霍彦琛仍旧保持着半搂着她的姿势,目光淡淡扫了眼夏千雪离去的背影,侧眸看了眼女人依旧不善的脸色,“暖暖,我为我昨天隐瞒你的事情而道歉,作为赔偿,今天我来做饭,怎么样?”
“霍彦琛,你别和我嬉皮笑脸。”
将搂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拿开,夏千暖看着他,漠然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夏千雪的离职而有一丝缓和。
她是生气他骗她,可更让她寒心的是,他不信任她。
“霍彦琛,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今晚我就将你的东西收拾出来打包好,房子我过几天就会退掉,如果你喜欢,你接着住也可以。”
霍彦琛看着她那一脸绝情的小脸,心知她是真的动了气,如此这般,只能向上次那样从夏子霆身上下手,霍彦琛这样想着,任由她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夏子霆颇有些意外的看着还没放学就来接自己的霍彦琛,小孩子的心事总是表现在脸上,看着一脸想和自己划清界限的小人,霍彦琛一脸疑惑。
“怎么了开心,今天在学校不开心吗?”
“哼,我才不要和爸爸说话!”
夏子霆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别过自己的小脸蛋,嘴巴撅的高高的,显然是不想理他。
霍彦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生爸爸的气?”
“哼!”
回答他的又是一句重重地哼。
霍彦琛突然觉得好笑,“可以告诉爸爸为什么吗?”
自从遇到了这对母子,霍彦琛都开始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从没有觉得自己的脾气和耐心这么好过。
“我昨天晚上看到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还听到别人说她是爸爸的未来的妻子。”夏子霆说完这句话再次将自己的头别过一边,继续把嘴巴撅得高高的。
爸爸曾经和他说过,他喜欢的人是妈妈,只有妈妈会是他未来的妻子,为什么他说的和从别人那里听到的不一样?
原来如此,看样子这小家伙昨天晚上也在那,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带去的。
“那是别人胡说。”霍彦琛矢口否认。
夏子霆显然不相信,他昨天亲眼见到爸爸的奶奶和妈妈都对那个陌生的阿姨非常好,最起码在他孩子的眼中,他们早已经像是一家人那么亲密了。
如果这样,那妈妈呢?
如果爸爸真的喜欢妈妈,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家,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娶她,为什么还要让别人说闲话。
“爸爸带你去游乐园?”
“哼!”
“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
“不要!”
“爸爸带你去海底世界?”
“哼!”
在众多的诱惑之下,夏子霆依旧撅着嘴,显然不给霍彦琛赎罪的机会。
霍彦琛看着夏子霆那同样决然的小脸,颇为头疼的摇了摇头。
这夏千暖和夏子霆正不愧为母子,连生气的都生的这么独树一帜,这气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好,既然你哪都不想去,我们去公司接你妈妈下班好吗?”
果然,见夏子霆的眼睛亮了亮,扭捏了好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吐出一句,“那好吧……”
看着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夏子霆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这比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大楼还要漂亮还要高还有宏伟,夏子霆无法用语言描述,小小的心灵被大大的震撼着。
这座大楼就是爸爸的公司,爸爸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钱。
当霍彦琛领着夏子霆重新回到hu办公大楼的时候,从一楼大厅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总裁手上牵着的小男孩身上。
精致的五官完美到无懈可击,那粉嘟嘟可爱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亲,更主要的是,这小男孩为什么这么像总裁,可是总裁今年也不过28,这孩子最起码已经四五岁了,怎么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长得像,一定只是巧合。
夏千暖将手上最后没有完成的工作任务全部交接好,这次那个混蛋便再也没有借口不同意她辞职。
刚忙完转过身,夏千暖看着站在门口一大一小的两个,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夏子霆可没有顾及那么多,立马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向她飞奔过来。
“妈妈!”
“开心,你怎么突然来了。”
霍彦琛抽的什么风,为什么会突然把孩子接到公司。
“是爸爸带我来的。”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因为夏千暖现在的办公室是属于开放式的,从霍彦琛领着夏子霆进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就没有从他们身上离开过,内心都在揣测这个孩子和总裁的关系。
刚刚夏子霆的一句话,那反响丝毫不低于一颗原子弹爆炸的威力,更有甚者震惊到直接将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
总裁……有儿子了?而且还是和他们口中的小三生的,剧情突然来了个大反转,原本还正配变小三,小三反倒成了正配。
“开心说他想来接你下班,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霍彦琛无视夏千暖此时难看至极的脸色,自顾自的将夏子霆抱了起来,“妈妈还有工作,跟爸爸到办公室去玩。”
夏千暖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立马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霍彦琛,你等等,你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把孩子带到公司,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你等等……”
随着一家三口的离去,整个办公室里就属琳达的脸色最难看,怎么也不会想到夏千暖居然和总裁已经发展到了那一步,连儿子都有了,居然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喂,开门!”
这个混蛋,夏千暖用力敲了敲这该死的门,他是不是锁门锁上瘾了,之前自己在里面出不来,现在她又进不去,“霍彦琛,你混蛋,让我进去。”
“爸爸,你为什么不让妈妈进来。”
“开心,爸爸也是没有办法,你妈妈现在又要吵着和爸爸分手………”
夏子霆顿时满头黑线,为什么每次你们大人吵架都要拉上他,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爸爸知道你在生气,可是爸爸不喜欢昨天你看到的那个阿姨,所以再帮爸爸最后一次,怎么样?”见他似乎在做激烈的挣扎,霍彦琛再接再厉,“一辆最新款的四驱跑车。”
“你真的……不喜欢那个阿姨?”
夏子霆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似乎还在怀疑他话中的真假。
“当然,爸爸喜欢谁,你能不知道?”霍彦琛挑了挑眉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那意思不言而喻。
“好!”
父子二人再次达成协议,霍彦琛欣慰的看了眼夏子霆,笑的像只狐狸。
毫无疑问,夏千暖跟在二人身后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东西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霍彦琛看了看被打包整齐的行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妈妈,你真的要赶爸爸走吗?”
夏子霆拽了拽夏千暖的衣摆,一脸不舍。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弯腰解释道,“不是妈妈要赶爸爸走,而是我们要搬家了,所以爸爸和妈妈暂时都不住在这里了。”
“那爸爸还和我们一起住吗?”
“我们搬的新家离爸爸的公司比较远,所以不方便。”
夏子霆和霍彦琛对视一眼,看样子这夏千暖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和他划分界限。
“妈妈………”
夏子霆还想再说些什么,夏千暖立马打断,“好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夏千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开始收拾起来,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完全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心里知道她还有气,识趣的保持沉默,见她忙活了大半天,霍彦琛看到她颤颤巍巍的站在凳子上。
“我帮你。”
“不用!”
夏千暖踮起脚尖将柜子顶端的行李箱拖了下来。
“小心!”
“你别碰我!”
夏子霆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看了看此时一脸冷漠的妈妈和一脸讨好的爸爸,甚至连指甲盖都被自己咬凸了,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
趁夏千暖去卫生间的时间,夏子霆偷偷拽了拽霍彦琛的大手。
“爸爸,你惨了,以我对妈妈的了解,这次妈妈是不会原谅你的了。”
霍彦琛垂眸看了看夏子霆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皱了皱眉,“那怎么办?”
“你让我想想……”
夏子霆学着大人的样子撑着手肘时而皱眉时而叹息,那模样俨然就是一个小老头。
“婷婷说,每次她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只要在房间呆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房间做些什么,可他隐隐觉得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婷婷?”
“我同学啦!”夏子霆一脸白痴的看了霍彦琛一眼,那一眼,让霍彦琛不禁黑了脸,这小子那是什么眼神。
“爸爸,我待会就去睡觉,给你和妈妈留下二人空间,如果还不行,我也没有办法了。”
夏子霆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看了眼在卫生间忙碌的夏千暖,“妈妈,我要睡觉了。”
“去吧,妈妈洗完澡待会就过来哄你睡觉。”
“不用了,今晚我自己睡。”
夏子霆给了霍彦琛一记坏笑,“爸爸,我撤了,看你的咯。”
霍彦琛苦恼的看着紧闭的卫生间大门,叠起双腿坐在沙发上等她出来。
正在考虑要不要和她坦白的时候,突然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夏千暖沐浴之后,正准备穿衣服,却没想到自己原本放在一旁换洗的衣物居然不翼而飞了,不仅如此,原本放置衣物的架子上居然还有只死老鼠,刚刚找衣服没注意,一不留神翻找的时候那只死老鼠好巧不巧的掉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了?”
霍彦琛立马冲了进来,目光落到女人几近全裸的身子时,震的愣在了原地。
“啊!”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霍彦琛,你给我滚出去!”
反应过来的他立马将门关上,可是脑海中那副香艳的画面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而此时,躲在自己房间的夏子霆早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没有衣服,家里还有那么个大男人,越想,夏千暖就恨不得将夏子霆拖出来揍一顿。
过了许久,久到夏千暖都快冻的流鼻涕的时候,才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霍…、霍彦琛,你还在外面吗?”
“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夏千暖咬了咬唇,“帮我拿件睡衣!”
有点难以启齿,夏千暖不用看镜子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过了片刻,看着伸进来的一只手,夏千暖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穿上衣服的她顿时觉得火冒三丈,穿着拖鞋就冲到夏子霆的房间将他从床上揪了起来。
“妈妈,妈妈……我疼,我错了……”
夏千暖又气又怒,出手自然比平日重了点,啪啪对着他的小屁股打了两下。
“夏子霆,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恶作剧,妈妈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到了没。”
“呜呜呜………”
夏子霆真的伤了心,一个人趴在床头哭了好一会,霍彦琛看着夏千暖那彪悍的模样,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她居然连个孩子都能下得了手。
再次从夏子霆房间出来的时候,夏千暖看着杵在门口的霍彦琛,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暖暖,其实孩子……”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怎么教育孩子。”
夏千暖此时犹如被点着的炮仗,今天的她心情本来差到了极点,却没想到这小家伙还给她添乱。
听着房间里夏子霆的哭声,夏千暖只觉得整个人更加焦躁起来,“别哭了,听到了没,不准哭!”
果然,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夏子霆原本的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的啜泣,“我最讨厌妈妈了~~~”
霍彦琛此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听着屋内的哭声,目光落到夏千暖微红的眼眶。
“你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点。”
夏千暖侧眸看了他一眼,“我就是个粗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他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受到惩罚。”
“可他还小,才四岁。”
霍彦琛皱了皱眉,狭长的凤目中隐藏的几分不赞同。
夏千暖冷笑一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什么人?”
霍彦琛脸色有几分难看,是啊,又不是他的儿子,他瞎操什么心?
“霍彦琛,你很奇怪,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因为她此时咄咄逼人的气势,“夏千暖,你真的是不可理喻!”
霍彦琛本来准备好好和她谈谈,可她一直不给他这个机会。
“滚出去!”夏千暖指着门口的方向。
“夏千暖,你以为我稀罕这里,如果不是因为你姓夏,我会对你这么迁就!”
霍彦琛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不但没有得到她的谅解,反而让她变本加厉,他霍彦琛何时受过这种气。
“既然这样,那你就从我家出去。”
正在这时,原本一直安静躺在霍彦琛怀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二人此时紧张的氛围。
看了看上面的号码,居然是那边打来的,本想拒绝,霍彦琛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今天他带夏子霆公司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霍家那边。
皱了皱眉,索性直接将它接通,薄唇轻启带着几分不耐烦,“是,我已经有儿子了,有什么问题?”
果然,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夏千暖一直冷淡的目光终于落到他的这个方向。
“我马上过来。”
霍彦琛看了眼夏千暖,然后披上外套就走了出去,或许,今晚他们都需要冷静冷静。
与此同时,夏千暖将他所有的行李一股脑的全部扔了出去。
霍彦琛的背影僵硬几分,薄唇紧抿,然后大步离去。
随着霍彦琛的离开,原本床上轻声哭泣的小人又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我最讨厌妈妈了……”
妈妈还是把爸爸赶走了,爸爸走了,他以后就再也没有爸爸了。
夏千暖靠在墙面,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才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平静了许久,夏千暖这才缓缓推开夏子霆房间的门,将他从被子里面拽了出来,目光落到他哭红的眼睛,夏千暖又何尝不心疼,可是,有些事情她终究不能够优柔寡断。
“开心,妈妈对你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回答她的仍旧是孩子的轻啜声。
“妈妈和你说过多少遍,霍叔叔不会成为你的爸爸,你有妈妈一个……难道还不够吗?”
说到最后,夏千暖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居然有几分害怕的颤抖。
“可是我喜欢爸爸,我就要这个爸爸……”
“开心,全天下最不可能成为你爸爸的人就是他……”
夏千暖说的悲哀,温柔的将他眼角的眼泪拭去,“如果你要这个爸爸,也许你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开心,如果我和他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明知道这是个残忍的问题,可经历了今天的这种事情,霍彦琛居然公然的将孩子带到公司,夏千暖隐隐有种直觉,总有一天他会面临这种选择题。
夏子霆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肉肉的小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我当然要妈妈……”
夏千暖欣慰之余更多的是心酸,轻轻将他搂在怀中,“乖,妈妈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所以开心,你要知道妈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当然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如果哪天……”
夏千暖的话戛然而止,并没有再说下去。
“妈妈,你哭了……”
“妈妈没哭,妈妈就是眼睛有点过敏了。”目光落到他此时还光着的屁股,夏千暖摸了摸,“还疼吗?”
“妈妈又不是第一次打我,我都习惯了,一点都不疼。”
夏千暖轻笑出声,夏子霆拽了拽夏千暖的胳膊,“妈妈,为什么这个爸爸不能是我的爸爸,为什么你们不能在一起。”
“因为……”夏千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缓缓捧起他的小脸,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因为妈妈害怕失去你。”
夏子霆越发的困惑起来,看着他疑惑的挠着自己的脑袋,夏千暖挤出一丝笑容,“不早了,早点睡觉。”
“我要妈妈给我讲故事!”
“好!”夏千暖原本坐在床边,索性直接上了床,盖上被子,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童话书,她的声音柔柔的,也许是因为之前哭的累了,夏子霆听着听着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睡着了。
夏千暖见他睡着,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走了出去。
“夏千暖,你和我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突然大晚上的发酒疯,奶奶都被他气进医院了。”
夏千暖意外之余,突然有点想笑,那老太婆居然也会被他气到医院,是因为霍彦琛说他们已经有儿子了吗?
电话那头的霍诺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夏千暖啊夏千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说你和我哥认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再见,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你误会了,我和他刚认识不久。”
确实是这样,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才认识一个多月。
电话那头的霍诺菲显然不相信,“你别开玩笑了,你脖子上的那个戒指可是戴了整整四年,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我哥的东西。”
更何况,孩子都那么大了,她居然还不承认,刚刚可是听霍彦琛亲口当着霍家所有人的面说的。
“你……你说什么?”
一度,夏千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可思议的笑了笑。
“我脖子上的戒指怎么可能是霍彦琛的,诺菲,你别开玩笑了。”
“你是真糊涂还是和我装糊涂,那戒指是我哥的,我敢保证全国,哦,不,全世界这个戒指只有一个,你不信你可以看看戒指的内侧,是不是有字。”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立马将脖子上的戒指掏了出来,直到将它放到灯光下,这才可以隐隐看到几个英文字母,难怪这几年她都没发现。
“h……u……c?”
“对啊,这是我哥名字的缩写,我哥临走前的脸色很不好,我见他往九环山的方向去了,我拦不住,。”
啪嗒一声,手机应声掉落在地上,夏千暖不可置信的握紧手中的戒指,整个人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
四年前救她的人,居然是霍彦琛。
“喂……喂!你有没有在听?”
夏千暖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她根本无暇顾及。
满脑子都回荡着一种可能性,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自己就是他四年前救的那个女孩,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她。
四年前他救了她,然后不吭一声就走了,事后她有去医院咨询过,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初救她的人是谁,因为这件事,夏千暖心里遗憾了好长一段时间,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霍彦琛。
呵,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小。
等等,刚刚霍诺菲说他去哪了?夏千暖立马捡起地上的手机,“诺菲,你刚说霍彦琛去哪了?”
“九环山。”霍诺菲的语气难得有出现几分担心,“他好像喝了酒,我很怕他出事,又不敢说他,又不敢告诉家里人。”
谁都知道霍诺菲在整个霍家最顾忌的人就是霍彦琛。
夏千暖挂掉电话,九环山,一个天然又险象环生的赛车场。
众所周知这是a市最大的地下车族飙车的地方,为了寻求刺激,在那飙车出事的人不计其数。
他这么晚去那干嘛,一想到他有可能做的疯狂举动,夏千暖的心脏没由来的一阵紧张,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个神经病!
九环山
夏千暖看着此时亮如白昼的黑夜,各类豪车聚集在一起,法拉利,宾利,迈巴赫,兰博基尼,布加迪,阿斯顿马丁,见过的没见得的品牌豪车应有尽有,毫无疑问,不仅仅是一场赛车比赛,更是一场豪车盛宴。
可是,夏千暖用手挡住刺眼的灯光,穿梭在人群中,霍彦琛在哪。
夏千暖此时越发觉得自己犯贱,将人赶了出去,现在又急吼吼的过来寻他,再次拨通他的号码,仍旧是长久的无人接听。
霍彦琛此时一整张俊脸布满阴霾,飙车一族自然都有各自的圈子,一般时候他们都只是在网上联系,很少露面彼此之间都只有代号,不报真名,其中不乏各界的精英。
不过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把汽车当做宣泄的工具,那是一种生和死交接的地方,可以体验一种死亡的恐惧。当人战胜这种恐惧的时候,心理的确得到了一种很大的满足。
霍彦琛很享受这种快感,在国外的时候,他就经常三五成群的和朋友追求这种飞翔的感觉,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刺激,特别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便成了他发泄情绪的唯一方式。
夏千暖看着那一辆辆蓄势待发的各类跑车以及周围人群兴奋的呐喊,而她不仅没有丝毫的期待,反而隐隐担忧起来,满脑子都是他喝了酒还要做这么危险的极限挑战。
他为什么还不接电话?
夏千暖手中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停止拨号,嗡嗡的发动机声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知道这场飙车盛宴什么时候开始,夏千暖只想尽快找到他。
突然,人群变得燥热起来,围观的年轻男女尖叫起哄舞蹈,嘈杂的露天音响震耳欲聋,夏千暖目光落到道路中间一排打扮极为妖娆的女人,清一色的拉拉队服,身材火辣到让人血脉喷张,夏千暖知道快要开始了。
随着裁判的一声号响,此时整个天空发动机的嗡鸣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困兽的咆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莫名的亢奋起来。
3、2、1!
比赛即将开始。
夏千暖根本无暇顾及,立马冲到了马路中间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度,霍彦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当看到她疯狂的举动之后,立马神色一变,真的是她!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冲到赛道上来,她没事不在家好好陪孩子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霍彦琛一脚油门,率先冲了出去,然后一个漂亮的甩尾,整个车身横在了路面上,将她挡在身后,以免后面的车辆撞到他。
夏千暖看着突然驶到自己面前的红色法拉利,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惊魂未定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甚至连指尖都在颤抖,夏千暖系了好几次才将安全带系上。
刚系上安全带的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车声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啊!”
夏千暖刚坐稳,急转弯时刺耳的刹车声,底盘的摩擦声,车身的碰撞声,无一不在挑战她此时那脆弱不堪的神经。
山路本就崎岖,而霍彦琛此时正以200码向上的速度疾驰,夏千暖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连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尖叫,“霍彦琛,你神经病啊,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她是来阻止他的,并不是陪他一起来疯的。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有好几次她以为他们会冲下悬崖,却又有惊无险的避过了,夏千暖此时真的快被吓哭了,闭上眼睛索性不去看眼前的飞驰的画面,可即便如此,那种速度的激情和冲击还是让她忍不住频频尖叫出声。
“霍彦琛,我害怕,快停下!”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忍不住哭出了声。
男人始终沉着脸,一双眸子幽深的看着前方,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听到渐渐缓和的发动机声,这才泪眼婆娑的睁开眼睛,不知何时,他们已经下了山。
夏千暖全身虚软的倒在身后的座椅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霍彦琛,你这个疯子。”
是,他是疯了,她知不知道她刚刚那么横冲直撞的跑到赛道上来有多么危险,好在他的反应够快,否则今晚她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带我去哪?”
本来郊区就比较偏僻,可是好歹之前还有几盏路灯,而这里,夏千暖看了眼四周漆黑一片,他怎么越走越偏。
霍彦琛并没有直接回到她的话,而是将车停在了小树林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将它扔在一旁的座椅上,随后解开安全带将车门锁上。
“霍……霍彦琛,你干什么?”
男人双目猩红布满血丝,夏千暖从未见过他如此表情,那眼神让她心底不由得一慌。
“我想好了,你替我生个孩子,到时候即使他们发现开心不是我亲生儿子,也晚了。”
夏千暖大惊失色的看着他此时疯狂的举动,不知道今天她出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霍彦琛,你说什么呢,我们之前说的不是这样的……你放开我……放开………唔……”
唇被他重重吻上,夏千暖睁大了眼睛,相对比最初的震惊,现在被他强吻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隔三差五上演几次,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你被狗咬了,总不能再咬回去,吻一次和吻几次没什么区别。
只是为什么这混蛋每次喝醉酒都要将她的豆腐从里到外吃一遍。
“呃……该死。”
因为隐忍,此时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却又带着致命的性感,“别乱动!”
“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
这个混蛋,夏千暖怒目而视,双颊绯红,没想到他居然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肆无忌惮。
夏千暖此时又怒,又羞,又急,她发誓,如果有下次,他如果再喝酒了,她一定躲他躲得远远的。
“见鬼!”霍彦琛拽了拽她繁琐的背带裤,“你穿的是什么鬼东西!”
夏千暖此时不仅没有一种被侮辱的耻辱感,反而觉得莫名的想笑,看到他笨拙的动作,急切而又无可奈何,额头因为隐忍而出了一层汨汨的汗珠。
“暖暖,这个怎么解开?”为什么他一点头绪也没有,为什么别的女人穿裙子,她总是喜欢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
霍彦琛再次低咒一声,重重地在她脸上咬了一口以表对她的惩罚,夏千暖闷哼一声,“你属狗的吗?”
男人低声一笑,“属狗也只咬你。”
夏千暖双手自然而然环住他的脖子开始做死鱼状,只要他不那个啥,她也是可以勉强牺牲一下的。
看到她一脸任命的表情,霍彦琛眼角淡淡勾起一抹笑意,夏千暖两眼放空的看着车顶,他不是喝多了吗,为什么一点酒气都没有。
夏千暖越想越不对劲,似乎意识到什么,立马将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霍彦琛,你没喝酒?”
“谁告诉你我喝酒了?”
轰……
夏千暖此时连脖子都红了个彻底,拿起车内一旁的靠枕砸在他的脸上,“你这个色胚,你敢吃我豆腐!”
霍诺菲,她居然骗她!
此时身在霍家大宅的霍诺菲不禁打了个喷嚏,她不骗她,以夏千暖那个性能去找他吗?她这个做小姑子的也真是不容易,都操碎了心。
回到出租屋
身后的男人又不知廉耻的贴了上来,顺带将她扔在楼梯口处属于他的行李又搬了回来。
夏千暖一个伸手将他推开,“霍彦琛,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们走着瞧。”
夏千暖恶狠狠的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瞪了他一眼便回到自己房间将门关上。
不知从何时起,原本说好的她睡沙发他睡床倒了过来,霍彦琛看了看还没自己长的沙发,想了想偷偷钻进夏千暖的房间。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前天晚上因为他骗她的事情一夜没睡,刚刚在九环山,神经因为紧绷太长时间,导致夏千暖整个人疲惫不堪,刚倒床便沉沉睡了过去,甚至床上多了一个人都毫无知觉。
霍彦琛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舒服的叹了口气,这才意犹未尽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在女人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中,霍彦琛慵懒的睁开眼睛,大手一捞,将她又重新捞回了自己怀中。
“今天周日,时间还早,再睡会……”
“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夏千暖此时犹如惊弓之鸟,一想到他们刚刚二人的暧昧姿势,夏千暖的脸犹如煮熟的螃蟹,将自己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沙发我睡得不舒服。”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夏千暖看着在床上大大咧咧只穿一条内裤的男人,此时恨不得将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扔到楼下,见过卑鄙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见过下流的,却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夏子霆听到夏千暖一大早的尖叫,抱着一个毛绒玩具,睡眼惺忪的走到房间,“妈妈,怎么了?”
当看到床上的霍彦琛,夏子霆睡意全无,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立马蹦到了床上,搂住霍彦琛的脖子。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乖!”
霍彦琛一个翻身让他骑在了自己的身上,眼神有意无意的扫了一下夏千暖,这让夏千暖原本恢复常色的脸再次绯红起来,莫名想到昨晚车内二人的姿势。
“下流!”
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霍彦琛低笑一声,然后将夏子霆扛在肩膀上,“老婆,还不给我们做早饭!”
“谁……谁是你老婆,霍……霍彦琛,你乱说什么。”
夏千暖因为羞愤,开始语无伦次。
“开心叫我爸爸,叫你妈妈,你自然是我老婆。”某人厚颜无耻的说着,“开心你说是不是?”
而此时,夏子霆捂住嘴早已经笑开了花,“爸爸说什么都是对的。”
看着此时一个鼻孔出气的二人,夏千暖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厨房为他们烹饪起早饭。
难得的周末,夏子霆今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嚷嚷着要出去玩,而是和霍彦琛准时准点等候在电视机旁。
“在看什么?”
夏千暖端着三个刚煎好的荷包蛋走出来,目光落到电视上f1赛车锦标赛的预告,伸手就将台换了,脸上还有之前未消散的红霞。
“妈妈!”
夏子霆不依的看了她一眼,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夏千暖觉得赛车什么的还是少接触为好。
“别看这些没有营养的,妈妈给你换个台。”
调到了一档教育类的儿童节目,夏千暖将手中的早餐放下,抱起夏子霆坐在儿童座椅上,斜睨了一眼霍彦琛,“你别教坏小孩子。”
“不过是个比赛。”
霍彦琛将荷包蛋吃进口中,知道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而心有余悸,突然勾了勾唇角,“你昨天都吓哭了。”
“霍彦琛!”
啪的一声,夏千暖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上,没想到他还敢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夏千暖瞪着他,“以后你也尽量少去接触这么危险的运动。”
“你关心我?”
夏千暖冷笑一声,“我只是怕你出了事,没人给你收尸。”
玩这些地下飙车族的人无非就是这几类人,一种就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一种是从国外生活回来的海归,最后一种是衣食无忧的人,而恰好,这些条件霍彦琛都满足。
夏千暖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想了想,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霍彦琛,你经常参加这种活动?”
“偶尔,一个月二次而已。”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连嘴中的食物都觉得有几分乏味,皱了皱眉,一个月两次,听他的口气可能更多。
夏千暖知道霍彦琛虽然才28岁,可是却已经是hu财团亚太地区的总裁,非比寻常的尊贵身份同时也承受着一般人所承受不了的压力。
“霍彦琛,这是种病态心理,说白了就是和毒瘾、网瘾的心理需求是一样的。”
霍彦琛这下可算是听出来了,难不成这个女人怀疑他有心理问题?挑了挑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觉得可能必要的情况下,还要接受一些心理的干预,我正好认识一位心理医生,你看……”
夏千暖抬起头正对上男人此时似笑非笑的眼睛,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别开自己的目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你可能会有那方面的倾向。”
毕竟现在有很多人因为社会压力过大,导致各种精神疾病的人不在少数,夏千暖这样想着,自然不敢说出来,心里知道只是每个人宣泄的方式不一样,可一想到他玩命的去参加那种活动,还是觉得莫名不安,既然相识一场,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照你这么说,每一个爱车一族都被你说成是精神疾病患者?”
霍彦琛阴沉着脸,她居然怀疑他有精神障碍,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不排除这种可能……”
每一个存在心理障碍的人都不觉得自己的心理有问题。
夏千暖说的一本正经,霍彦琛的脸色却是更黑了几分。
“夏千暖,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我再让你体验一下昨天晚上的刺激?”
他可没忘记昨天晚上她在他车内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想到这里,霍彦琛心情大好,邪肆的勾了勾唇角,说的暧昧无比,“你那脆弱的模样,让男人有种想要将你撕碎的冲动。”
夏千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杂志扔在了他的脸上,她关心他,他却变着法儿的调戏她。
他不是心理有障碍,而是心理变态,“下流!”
夏千暖端起吃剩的碗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坐在笑的一脸邪气的男人,“心理变态,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种。”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有进步啊,居然会拐着弯的来骂他了。
…………
夏家别墅
夏千雪愤怒的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通通扔到地上,似乎仍是觉得不解气,目光怨恨的将茶几掀翻在地,凄厉的尖叫出声。
“小姐!”
“滚!”
夏千雪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那个女佣的脸上,长长的指甲划破她的脸颊,她仍然觉得不解气,拽着她的长发,又将她拖了起来。
“说,你们是不是都在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小姐,我们没有……没有……”
啪的又是一巴掌,被打的女佣捂住自己的脸颊,“饶了我小姐,饶了我……”
“贱人,你凭什么和我抢,贱人!”
夏千雪俨然失控,表情狰狞的看着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女佣,显然将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
无视她的哭泣和求饶,夏千雪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就划在她的脸上。
“我让你勾引他,我让你勾引他,夏千暖,你去死,去死!”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别墅,孙丽和夏正海赶到的时候,目光落到房间内倒在血泊中的女佣,只见她的脸上已经遍布纵横交错的刀痕,一把水果刀正刺在她的肩头上,鲜血染红了整个地毯,而此时正在她身上发泄的女人仍然觉得不解气,一脚一脚重重地踹在她的身上。
“还不将小姐拉开!”
孙丽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佣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将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佣拖了出来,另外一人禁锢住她的手脚。
“你清醒点。”
啪的一声,孙丽一巴掌打在了夏千雪的脸上,“你现在哭,现在闹又有什么用,夏千暖连彦琛的儿子都有了,你现在就是去死也没用。”
冷静下来的夏千雪突然毫无形象的大哭出声,“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妈,你教我的我都已经做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无动于衷,他根本就对我没有兴趣,我好不容易让她对我有了一点好感,又让那个女人给破坏了,他把我辞退了,他说不要再让我出现在他的面前。”
夏千雪越说情绪越激动,再次凄厉的尖叫出声,“之前甚至我连婚都主动退了,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是那个贱人,夏千暖,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小雪,事情还没有到完全不能挽回的地步,你听妈妈的话,先冷静下来,那小贱人想抢走你霍家少奶奶身份,她还太嫩了点。”
孙丽眸中阴鸷的目光一闪而过,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
听了她的话之后,夏千雪情绪激动的握着孙丽的手,泣不成声的哽咽开口,“妈,真的还有希望挽回吗,我真的很喜欢彦琛,我不能没有他,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妈,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本以为他们的婚事会水到渠成,却没想到那个贱人成心和自己过不去,不仅如此,她居然连他的儿子都有了,她这一手,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傻丫头,妈妈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没想到那个小野种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是妈妈之前低估她了,哼,即使有了儿子又怎么样?”
孙丽勾起一抹冷笑,精致的妆容显得如此扭曲而又狰狞。
“有了,也可以变成没有。”
夏千雪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妈,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也可以变成没有。”
孩子都已经那么大了,时间又不能够倒流,早知道如此,他们当初就不应该让夏千暖顶替她上了霍彦琛的床。
“正海,小雪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夏正海一心想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入豪门,“你说能怎么办,暖暖本就对我们恨之入骨,早知道当年我就不做那么绝了,谁会想到彦琛居然对她上了心。”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正海,趁现在霍家还没有承认那个孩子,如果……我有办法让那个孽种从这个世界消失,你同不同意。”
“妈,你的意思是……”
夏千雪震惊的看着她,绝望的眸子此时溢出希望的光芒,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果那个小畜生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事情便又会回到原有的轨迹。
“如果能让小雪嫁入霍家,我……”夏正海一双算计的眸子布满了狠绝,如今夏家的公司根本离不开霍家的扶持,一旦联姻失败,不出一个星期他的公司肯定破产。
不要说是外孙,即使是牺牲夏千暖他也在所不惜。
………
“开心……开心……”
这个夜晚,夏千暖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夏子霆又不见了,她怎么找也找不到,梦中,她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一瞬间,夏千暖的世界再次崩塌了。
“暖暖……暖暖?”
霍彦琛听到房间里的声音,立马将她抱了起来。
夏千暖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心有余悸的看着他,“霍彦琛?”
“你做噩梦了。”霍彦琛将她搂进怀中,轻轻的替她拍着后背,“没事,我在这,你不怕。”
“霍彦琛……刚刚吓死我了……”夏千暖带着重重地鼻音,哽咽着开口。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立马推开他,赤脚从房间里出去,直到看到睡的安稳的夏子霆,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幸亏是梦,她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打击。
一连几日都相安无事,或许是因为霍彦琛带孩子到公司,变相的昭告天下她的身份,又或许是因为之前夏子霆和自己置气离家出走的那次,导致她最近有点神经过敏,总觉得孩子会出什么事。
这日,夏千暖一如既往的将孩子送到学校之后,准备去公司,之前她有和霍彦琛提过辞职的事,不是一时之气,而是她经过生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而他却没想到居然直接把夏千雪给辞退了,如果她还坚持,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至于那些爱说闲话的同事,夏千暖在心底不断给自己打气,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谁怕谁!
这样想通之后,夏千暖如往常的时间准时去了公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让她觉得全身不舒服。
看了眼琳达的办公桌,夏千暖疑惑的皱了皱眉,她平时不是会迟到的人。
“琳达被辞退了。”
不知何时,丹尼尔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丹尼尔解释道,“前几天夏总监丢的项链其实是被她偷偷藏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污蔑你。”
“你怎么知道?”
“之前我发现那一块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丹尼尔说得有几分羞涩,“果然,后来我找专业的人来检查过,那段监控视频确实被人剪切过,当时去卫生间的,除了你还有琳达。”
夏千暖看着他,由衷的道了一声谢。
“没事,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
夏千暖也不扭捏,“那好,下次有时间请你吃饭。”
“真的吗?”
丹尼尔眼睛一亮,随后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丹尼尔急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如果让总裁知道他的女人约他吃饭,那还了得。
夏千暖见他拒绝也不坚持,后来做为礼貌,还是去楼下点了几杯咖啡送了上来。
“暖暖,不好意思啊,之前是我们误会你了。”
“都怪琳达,总是喜欢在我们面前搬弄是非,我们其实没有什么恶意的。”
“你和总裁都发展到那一步了,为什么不早说,还让我们误会了这么长时间,幸亏你脾气好,否则一般人早就发飙了。”
“暖暖,你不会和我们一般见识吧。”
夏千暖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她道着歉,这一转变让她一时半会还真适应不了。
他们没将她买的咖啡扔到地上,她已经谢天谢地了,更别说这么和颜悦色的对她道歉。
夏千暖立马尴尬的摇了摇头,“怎么会,我没有放在心上。”
“那就好,我就说组长不是那样的人。”
说话间,那人立马捅了一下旁边的人,后者立马点头,“我们之前还担心你会生气,你没有生气,太好了。”
夏千暖又怎么看不出她们刻意的讨好,不去想那么多由衷的笑了起来,“之前我也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对,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夏组长,您太客气了。”
一时之间,夏千暖突然觉得办公室的气氛从未这么融洽过。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不知何时,腰间多出了一只大手,即使不听声音,夏千暖也知道是谁,即使以前自己公司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没有哪个男同事敢这样轻薄她。
夏千暖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部拿开,“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据说,她没进秘书组的时候,霍彦琛就没踏进过这里的大门,如今倒好,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也难怪别人之前骂她狐狸精。
“来看看。”
因为霍彦琛的到来,原本聚在一起都同事早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分散开来。
霍彦琛扫了眼四周,目光最后落到夏千暖的办公桌上,“我待会找人给你安排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不用,这里挺好的。”
夏千暖走了过去将他从自己的办公椅上又挤了下来,她可没忘记当初自己被夏千雪夺走办公室的情景,她就不相信他不知道。
再说,当初企划案的事情,他明知道那份企划案是和创世的合作,创世垮台,也就意味着那份企划案根本就没有用,可他却没帮她说过一句话,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说到底,夏千暖的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她不说,并不代表着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好,如果我想你,我以后每天都过来看你。”
话音刚落,四周的同事抬起头苦着脸看着她,那眼神似乎有千言万语。
不要啊,如果boss天天过来,那对他们来说会是一种无比的煎熬。
“霍彦琛,拜托你说话不要那么引人遐想好不好……”夏千暖拽着他的领带将他拖到自己的跟前,用着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
“或者说你直接想把办公室搬到我的办公室?”
夏千暖白了他一眼,然后松开自己拽着他领带的手,“我接个电话。”
霍彦琛识趣的半靠在桌子上,扫了眼噤若寒蝉的众人,他有这么恐怖吗?
侧眸看了眼夏千暖,只见她脸色苍白,甚至连嘴唇都在哆嗦,慌慌张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夏千暖看着他,连声音都在颤抖,“老师说开心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
看着火急火燎跑出去的二人,办公室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之前还在打情骂俏的两个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如果不是霍总扶着她,看夏千暖那样子,似乎随时都要昏倒了。
“怎么在学校好端端的会出车祸?”
“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今天学校会组织孩子们去博物馆,好像是一辆大货车失控撞上了正在过马路的孩子们………”
夏千暖此时紧张到连手心都在出汗,“彦琛,我好担心,你说……”
“不会的,医院马上就到。”
霍彦琛这样安慰她,可实际上自己的心里没有一点谱,原本清冷的眼睛此时也布满了焦虑。
夏千暖手脚冰凉的被霍彦琛牵着走进医院,看着波及到的其他几个孩子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被带了出来,看样子好在伤势都不是很严重。
“老师……夏子霆呢?”
“夏子霆他……他……”
看到老师吞吞吐吐的模样,夏千暖的大脑没一片空白,“他……怎么了?”
“夏子霆妈妈,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医生说还在抢救……”
其实他也不清楚,当初那么多孩子被送进去,只有夏子霆一个人留了下来。
抢救……那得多严重。
“夏子霆的父母到了没。”
夏千暖心乱如麻的走到手术室门前,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还有她手上那刺目的红,“我是我是,我家孩子怎么了?”
“孩子情况很不好,被撞到了头部现在还在昏迷,需要做开颅手术,才能将里面的血块清理干净,你是他妈妈,尽快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个字。”
开颅手术,这么小就做开颅手术,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看着被送到自己面前的手术风险承担书,手术的成功率居然只有50%。
“你想好了没有。”这种时候还在犹犹豫豫,只见那护士也急了,“你每犹豫一分就是增添了一分危险。”
颤抖的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签完字,夏千暖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此时她的整个天都塌了,今天早晨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就躺在了手术台上呢。
夏千暖一想到夏子霆这才四岁,就要经历这么大的手术,不仅因为这种手术的高风险,而且它的后遗症有偏瘫,失语,癫痫等等,如果……再严重的话,就可能发展成为植物人。
夏千暖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不是霍彦琛扶着她,可能她现在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等等!”
突然,霍彦琛在那护士转身的一瞬间开口,目光落到那名护士的指甲上,疑惑的皱了皱眉,护士可以做美甲的?
“你是这家医院的护士?”
霍彦琛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碍于对方的气场太过强大,只见那名护士神色莫名出现几分紧张,他的眼神太过犀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你在怀疑什么,孩子现在正在关键时期,不要耽误了最佳的手术时间。”
那名被怀疑的护士似乎也动了怒,“从业至今还没有见过疑心病这么重的家长。”
虽然她已经极力掩饰的很好,可还是漏出了几丝破绽,可这些已经足够他断定这个护士有问题。
正准备转身,霍彦琛已经率先走了进去,那名护士大惊,脸色一白,“没有经过消毒处理,你不可以进手术室。”
霍彦琛置若罔闻,夏千暖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冲进去的霍彦琛也跌跌撞撞的跟了进去。
当看到坐在手术台上对她笑的的灿烂的小人,夏千暖一度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不是说他昏迷,需要进行开颅手术吗?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躺在这里,甚至还对他们微笑招手。
“妈妈,爸爸……”
无知的人儿躺在床上挥舞着小手,一只腿缠着纱布,很显然之前那名护士手上的血迹是他腿上的根本不是他的脑袋上的。
夏千暖眼圈一红,立马走了过去,将此时躺在手术台上的小人抱在怀中,夏子霆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妈妈……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呀?”
以为她是心疼自己伤了小腿,夏子霆立马将腿又翘了起来,“妈妈,我一定都不疼,你看还能动呢,真的,就是有点擦伤,比我以前从滑滑梯上摔下来的时候要好多啦……”
夏千暖强忍住眼角的湿润,颤抖着嘴唇亲了亲他的小脸,“妈妈知道开心最坚强了,一点都不怕疼,你真棒,妈妈现在就带你回家。”
夏千暖心有余悸的重新将他抱在怀中,看了眼此时神色晦暗不明的霍彦琛,原本手术室里的其他几个医护人员见事情败露,立马交换一个眼神,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千暖无暇顾及那么多,只要他儿子平平安安的,什么都无所谓。
霍彦琛冷冷的扫了眼门口的方向,然后走近,“我来抱。”
接过夏千暖手中的孩子,夏子霆开心的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爸爸,你是怕妈妈累到了吗。”
即使是霍彦琛,此时笑的也有几分勉强,“爸爸带你和妈妈回家。”
“好耶好耶,可以不用上学了。”
而此时,霍彦琛和夏千暖看着天真而又无忧无虑的孩子,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回到出租屋,趁着夏子霆玩游戏机的时间,夏千暖偷偷走进卧室,紧跟着,霍彦琛也走了进来。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霍彦琛轻轻的将她搂进怀中,“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明白。”
“我……我差点亲手杀了我的儿子。”
如果霍彦琛今天没到办公室来找他,如果霍彦琛没有发现那个护士的异常,可能现在她的儿子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里,夏千暖情绪失控的捂住嘴唇哭了出来,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霍彦琛吻了吻她的额头,神色是同样的复杂而又凝重。
夏千暖越想越觉得后怕,这究竟是怎么样有心机的人才会想到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法。
一旦她在手术风险书上签了字,即使死亡,也可以称作是医疗事故,夏千暖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她会生不如死。
“暖暖,你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红着眼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如果说是得罪人,除了夏家,她实在想不出谁还有如此阴险的手段。
呵,前不久霍彦琛刚带孩子进了公司,这么快就想要她孩子的命,他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丧心病狂,这次,她绝对不会再选择逃避。
握紧拳头,一双眸子渐渐被仇恨所取代,夏千暖看着霍彦琛,眸中的恨意同样是毫不掩饰。
“霍彦琛,我知道是谁,你会帮我吗?”
“当然。”
即使不用她说,他也会让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
霍彦琛的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她有片刻的失神,“你为什么不问我对方是谁?”
“无论是谁,我都会替你讨回公道。”
夏千暖看着他,原本已经干涸的眸子又湿润了几分,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哭着哭着笑了出来,“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会帮我,霍彦琛,你可别骗我,我是会当真的。”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此时哭红的眼睛和鼻子,还有那满脸泪痕的小脸,实在与美沾不到一点边,可让他居然有了一种莫名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四目相对,夏千暖看着他此时近在咫尺的俊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看着他瞳孔里倒映出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夏千暖有片刻的失神,似乎有些隐隐的期待,可又不知道期待什么。
就在他的唇要碰上她的一瞬间,突然门被人从外面冲开,二人犹如惊弓之鸟立马分散开来。
“爸爸,爸爸,为什么我这一关总是过不了!”
夏子霆捶胸顿足的咆哮着,刚冲进房门就拉着霍彦琛走了出去,“你看你看,我都已经打到最后一关了,每次都在这个地方被杀。”
“你看,这个关卡不是这样打的……”
霍彦琛耐心的讲解着。
“哇,爸爸,你好厉害啊,一次就过了。”
听着客厅二人父子间的对话,夏千暖用手扇了扇自己发热的脸颊,她刚刚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这么热?
夏家别墅
孙丽听到来人的禀报,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什么,事情败露了?”
夏正海和夏千暖听到,神色均是一变,夏千雪立马慌乱的站了起来一个劲的摇着孙丽的胳膊。
“妈,怎么办,怎么办?事情败露了怎么办?你说他们会不会查到我们的头上,如果被霍家的人知道我们要杀了他们霍家的骨肉,会不会报警,妈,我们会不会坐牢。”
“你冷静一点。”
孙丽看了眼自己精心培养26年的女儿,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小雪,遇事一定不能够自乱阵脚,妈妈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这点出息?”
“妈……”
“你怎么打孩子。”夏正海立马将夏千雪护在身后,“孩子还小,遇到这种事情会慌乱也是情理之中。”
夏正海看了一眼夏千雪被打红肿的面颊,一脸心疼。
被打之后的夏千雪果然冷静了许多,除了时不时的哽咽之外却也变得安静不少。
孙丽一脸阴鸷的让所有的下人退下,在外人的眼中,孙丽一直都是一种贤妻良母的形象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当中,可实际上,夏家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都由她亲自做主。
“你们慌什么?他们不是还没有找到证据吗?”孙丽面容扭曲的冷笑一声,“即使那个小野种知道是我们做的又如何,她没有证据,即使告到法庭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a市的公安局局长可是她的亲戚,如果那个小贱人想凭一己之力扳倒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霍彦琛居然在那,为了以防万一,“以免夜长梦多,今天晚上就将这件事情有关的所有人都送到国外,给他们每人一笔钱,永远不准回国。”
孙丽想了想,停顿片刻,“包括那个大货车司机。”
即使到时候霍彦琛怀疑,他们来个抵死不认,他也没有办法。
这样想着,孙丽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决定,目光落到还在一个劲落泪的夏千雪身上,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没用。
“别哭了,如果你还想做霍家少奶奶的话,就乖乖的听妈妈的话,从明天开始和没事人一样,千万不要给任何人看出破绽,听到了没?”
夏千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唯唯诺诺的点头,“我知道了。”
………
短短五个小时的时间,霍彦琛便接到了叶青的电话,“事情查的怎么样?”
“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对方似乎早已经洞察了我们的行动,将所有肇事人员全部送到国外,一时之间可能很难找到他们。”
霍彦琛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阴沉至极,“我不想听废话,最短多长的时间?”
“一年。”
毕竟世界这么大,而他们对于对方又一无所知,犹如大海捞针,根本无从查起,更何况如果对方将他们分散开来,无疑给他们的寻找又增加了难度。
“医院那边怎么说?”
霍彦琛此时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凌厉之气。
“医院那边声称这件事情他们毫不知情,当时操刀的主治外科医生也已经被辞退,说来也奇怪,就在刚刚一个小时前,那个医生在家心脏病发突然去世了。”
“甚至连当时肇事的大货车司机如今也不翼而飞,不仅如此,医院当时的监控录像也被人动过手脚,如果想要根据监控录像调查当时人物的面部特征,根本不可能,很显然,这是连环套,目的就是……”
目的就是要将夏子霆除掉,永绝后患。
叶青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霍彦琛自然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很显然,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究竟是什么人狠毒到居然连一个孩子的性命都不放过。
挂掉电话,霍彦琛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我看你晚饭吃的不多,吃点水果吧。”
看着突然坐到自己对侧的女人,刚沐浴后的她还散发着特有的沐浴的清香,长方微湿,随意的披在肩头,脖子上还挂着四年前自己遗失的戒指,手中正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举到他的跟前。
霍彦琛接过,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抱歉,人没有捉到,我还是迟了一步。”
“我早猜到了。”
夏千暖似乎根本不在意,咬了一口苹果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不怪我?”
毕竟,他承诺过会帮她,霍彦琛皱了皱眉,目光落到她一脸淡然的小脸,和之前那个听到孩子出事之后几近奔溃的女人判若两人。
不可否认,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比他想象中强很多,如果是一般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出来。
“我谢你还来不及,霍彦琛,我怎么可能怪你。”夏千暖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他,可能现在孩子都已经被她间接害死了。
“你知道吗,你无意中救了我们母子两次。”
夏千暖此时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着霍彦琛的眼神也不禁柔和几分。
“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谁想要置你们母子于死地。”
“霍彦琛,如果我说是夏家的人,你会信吗?”
夏千暖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霍彦琛,你说过,无论对方是谁,你都会帮我,如果对方是霍家一直想要联姻的对象,你又会怎么选?
果然,在听到夏千暖的话之后,霍彦琛的神色出现片刻的震惊,可也只是转瞬即逝。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证据,可是我敢断定就是他们,除了夏家的人,我想不出还有谁可以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虎毒还不食子,霍彦琛相信她,却又有点匪夷所思。
“你不用现在急着回答我,霍彦琛,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想过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去和夏家抗衡,开心现在太小了,通过今天的事情,我想了很多,我一方面咽不下这口气,另一方面又不想开心再出什么意外,我很矛盾。”
现在全天下都认为夏子霆是霍彦琛的儿子,恐怕她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夏家那边也不会放过她和她的儿子,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甚至有些偏离了她原先的轨道。
“嫁给我。”
霍彦琛思索很久,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不知道你和夏家究竟有什么过节,不过,如果你嫁给我,我可以顺理成章的帮你去对付夏家。”
夏千暖呆呆的看着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的做出这个决定。
嫁给他,全天下有多少女人想嫁给他,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夏千暖见他似乎根本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心里震惊的无以加复。
“霍彦琛,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习惯被掌控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那么排斥和夏千雪的婚事。
“因为你姓夏。”
而想要未来继承霍家所有的资产和股份,他必须二选一,最主要的一点是,他发现他有点喜欢他,当然,他不会告诉她。
霍彦琛言简意赅,“如果你和小雪必须选一个,我会选你。”
此时,夏千暖表情看起来还算淡定,可心底早已经起了惊涛骇浪,真的嫁给霍彦琛,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也和他们最初的约定大相径庭。
“暖暖,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和开心怎么样?”
“很好。”
“你还犹豫什么,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有钱有势,最主要的是外貌配你也是绰绰有余,你遇见过比我还优秀的男人吗?”
夏千暖原本的感动因为他这句自恋的话而消失的淡然无存。
“霍彦琛,你还真是厚脸皮。”
她是不是还得感激涕零的向他跪谢,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自信还是自负。
“更何况你还带着这么大一个拖油瓶,你犹豫什么?”
夏千暖看他那一副嫌弃的表情,就觉得莫名火大,什么叫这么大一个拖油瓶,他也不想想这拖油瓶是谁的种,也罢,他反正也不知道夏子霆就是他的亲生儿子,那这样说来,他这句话,没毛病。
夏千暖自顾自的在心底生着闷气,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坐到了她的身侧,“嫁给我,就这么让你为难?还是说,你看上的是那个小白脸?”
小白脸?
夏千暖疑惑了许久,他说的可是顾城?
“他不是小白脸,霍彦琛,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不愁吃不愁穿,阿城不是小白脸。”
夏千暖一再强调,清澈的眸子一脸较真的看着他。
见她替他说话,霍彦琛就觉得莫名不爽,“你还说你没看上他,之前你说你喜欢的人就是他?”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霍彦琛,你管的着吗?”
“我只是给你一句忠告,未来成为我夫人的女人,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话,夏千暖立马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霍彦琛,谁说要嫁给你了,我不会嫁给你。”
“除了我,谁还会不嫌弃你?”
“你!”
夏千暖被他堵的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拿起一旁的抱枕扔了过去,“睡觉吧你。”
夏千暖刚准备关上房门,不妨身后的男人已经顺势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然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开始宽衣解带的准备上床。
“霍……霍彦琛,你别得寸进尺,去睡……睡沙发!”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三不成礼,暖暖,昨晚我们都已经睡在一起了,现在矜持是不是太迟了点。”
男人一边扯着领带一边邪里邪气的看着她,那动作居然该死的性感。
原本绯红的脸颊在他厚颜无耻的语言和动作挑逗之下爆红,“霍彦琛,你给我下去!”
夏千暖推搡着他沉重的身子,却不防被他一个用力反而拽趴了下去,夏千暖的头好巧不巧吻了上去,二人均是一愣,霍彦琛率先反应过来,笑的低沉“我保证只是睡觉,沙发我睡不习惯。”
几天后
霍彦琛驱车带着夏千暖送夏子霆去学校之后,夏千暖看了眼窗外,“这是去哪?”
这并不是去公司的路。
霍彦琛一只手慵懒的半撑在窗户上,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去我家。”
不过在此之前,霍彦琛看了眼夏千暖那依旧一身犀利的装扮,真的是毫无女人味可言。
车停在了一家高级私人定制的服装店内,夏千暖抬头看了眼装修豪华的店面,这个牌子的衣服她听过,一件衣服就可能耗费她一个月的工资。
“霍彦琛,我这样去你家很给你丢人吗?”
低头看了眼自己一双帆布鞋,然后一条当下最时尚的牛仔短裤配上一件纯白色的t恤,最起码在夏千暖的审美眼光中,她这一身既运动又休闲还减龄。
“你还没告诉我去你家干嘛?”
夏千暖被他拽着走了进去,立马有眼色的店员迎了上来,虽然她穿的是地摊货,可他身侧的男人那一身行头可是价值不菲。
“这位先生,我们店里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无论是样式还是材质都是最一流的,不知道您要看一些什么风格的类型?”
夏千暖顺手看了一件最不起眼的坎肩上的吊牌,立马讪讪的将它又放了回去。
一件坎肩就要3,怎么不去抢劫?
“将你们店里所有的最新款都按照她的码都给我来一套。”
霍彦琛豪气的将一张金卡送给店员,目光落到夏千暖那一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有你这样强买强送的吗?”
夏千暖扫了眼周围的衣服,不可否认,就是挂在那里就可以看出和自己身上所穿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
看着店员拿过的一大捧衣服,夏千暖随手挑了一件紫色的一字肩连衣裙,裙摆长及膝盖,“就它了。”
“其他的按照这个地址送过去。”
夏千暖看着他,有点莫名其妙,虽然知道他不缺钱,可她还是觉得浪费,“霍彦琛,你钱多,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为我自己的女人花钱,我高兴。”
她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女人了,夏千暖刚准备反驳,身侧的男人便已经将她推进更衣室,“快换上,待会还要带你去做造型。”
说到这里,夏千暖越发的疑惑起来,还算配合的将衣服换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夏千暖有片刻的失神,果然是人靠衣装佛要金装。
“好了没?”
推开门的一瞬间,霍彦琛的神色有片刻的呆滞,“很美。”
淡紫色的连衣裙,衬托出她原本白嫩的肌肤显得更加娇嫩,一字领的设计漏出女人小巧而又白皙的香肩,优雅中又不失女人的小性感,腰肢不盈一握,夏千暖的身材是典型的瘦而不柴,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霍彦琛缓缓走到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夏千暖理了理衣襟,护住胸口的位置,“你看什么?”
“没想到你还挺有料。”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去,突然霍彦琛伸手将她原本束起的马尾拆了下来,顿时一头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下来长及腰间,将她原本就娇柔的面容更加增添了几分女人所特有的抚媚和柔美。
“不用去做造型了,我们直接去我家。”夏千暖的长相本就清丽,皮肤的先天条件也很好,清水出芙蓉莫过于此,如果再稍加装饰,反而会显得几分艳俗。
牵起她的手,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拽着走了出去。
当看到同样身在霍家的夏千雪,夏千暖原本还算和善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甚至连一旁的霍彦琛也感觉到了她此时僵硬的身体,轻揽她的腰肢,大步走了进去。
“你怎么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了?”
不可否认,众人看到夏千暖的时候,神色有片刻的惊艳,不过转瞬即逝。
夏千雪一直站在霍老夫人身后轻轻替她揉捏着肩膀,看到霍彦琛袒护的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是从前,夏千暖或许还会在霍老夫人面前摆摆样子,装个大家闺秀,可自从上次霍老夫人强行喂她堕胎药的事情之后,她连演戏都觉得是一种浪费,有些人,无论你表现的多么优秀,在她眼中,早已经将你定位好了,根深蒂固。
“暖暖也是这个家庭一分子,自然是要参加的。”
霍彦琛说的淡然,却又不容置喙。
话音刚落,在坐的所有人面色都有几分难看,尤其是是夏千雪,如果今天霍彦琛认定了夏千暖,那她呢,她算什么人,神色难堪的垂下头。
“奶奶,我……我还是先回去吧。”
“你走什么,该走的是她。”霍老夫人看夏千暖的神色是毫不掩饰的轻视,只见她突然冷哼一声,将夏千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就凭这一点,她就进不了我们霍家的大门。”
霍老夫人神色凌厉的扫了一眼二人相握的掌心,“还愣着干嘛,还不将这个小贱人给我轰出去。”
“你们谁敢?”
霍彦琛此时也沉了脸,脸色同样骇人的冰冷,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寒气选胜于霍老夫人,保镖们在霍彦琛的一个眼神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求助的看了一眼霍老夫人。
“彦琛,这次你太过分了,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准备这样带着她公然的去我们霍家的墓地?”
“他是我认定的妻子,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
夏千暖震惊的看着他,几不可见的拽了拽他的大手,一脸诧异,今天是他们霍家祭祖的日子,为什么他不提前告诉她,她挑这个颜色衣服的时候,他也不吱一声。
“你怎么不早说。”
“没关系。”
霍彦琛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看着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和互动,无疑是给此时难堪的夏千雪雪上加霜。
霍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到这个时候,所有霍家的子孙必须赶回来祭祖,即使是霍彦琛也不例外。
夏千暖看了眼四周,难怪有这么多人她不认识,想必都是霍家的旁系。
“彦琛,你太不像话了。”
此时,即使是身为霍彦琛的父亲霍正庭也忍不住开口责备,这霍夏两家的亲事本就闹得沸沸扬扬,如今还在这种场合,公然的将这个女人带了回来,让他们在全族人的面前都丢了面子。
“爸,我趁着这次机会和老祖宗说清楚,我霍彦琛的妻子是夏千暖,而不是你们孙认定的夏千雪,既然你们不承认,那好,这祖我也不祭了。”
说完,霍彦琛就准备拉着夏千暖养回走,气的霍老夫人差点又晕厥了过去。
“奶奶……”
夏千雪急忙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药,喂进她的口中,“奶奶你没事吧。”
夏千雪一边说着,一边担忧的替她顺着后背。
“站住!”
听到霍正庭的话,霍彦琛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原本正在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要带你便带吧,现在我们整个霍家也没有人能管的住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霍正庭怒气冲冲的说完,便甩手走了出去,谁不知道这霍彦琛可是霍家的独苗,如果今天的祭祖他不参加,还不给其他旁系看笑话。
霍家的墓地离城里足足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据说当年霍家的老祖宗是因为这里的风水好,才买下这块墓地,也因此,霍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只可惜当年的几公里墓地因为国家开发山林的需要,现在只剩下一半大,可即便如此,夏千暖还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车子一开,夏千暖在霍彦琛的搀扶下下了车,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将夏千暖彻底吓傻了,这霍家,原来不止刚刚在别墅里的那些人,还有好多人已经提前到了墓地,都等着霍彦琛的到来。
众人看到霍彦琛牵着的女人时,纷纷一愣,可是却没有人敢言语。
夏千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突然肩膀一重,霍彦琛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黑色的西装披在她的身上,她才没有显得如此突兀。
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只见他神色冷冷的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看着他,夏千暖有片刻的失神,有时候他觉得霍彦琛就像一个流氓无赖,有时候摇身一变,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总裁,一如现在这般,全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王者之气,跟在他们身后站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而他,就像是他们的王。
他的手始终牵着她的手,夏千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看他,终于到了一片墓林前停下,夏千暖不知何时,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累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霍彦琛看了眼她脚下的高跟鞋,夏千暖摇了摇头。
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事先都不和她说一声,就把她带来祭祖,怎么办,这里她谁都不认识。
越是忐忑,就越是不安,尤其是在这么庄严的场合。
可是,霍彦琛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她此时的尴尬和紧张,站在气势磅礴的墓碑林中,故意很大声的宣布,“今天我带过来的这个女人她叫夏千暖,现在是我的秘书,也是我的女人,将来更会是我的妻子,不管你们承不承认,同不同意,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霍彦琛宣布完,众人脸色各异,除了霍诺菲一个劲的鼓掌,表示开心,其他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好了,爸,妈,奶奶,哥都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我们就开始祭祖吧。”
夏千暖还没从他的霸道和独裁中反应过来,抬起头目光落到不远处夏千雪那阴骘的双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抱着霍彦琛给了她一个挑衅的微笑。
果然,夏千雪在看到夏千暖那占有的意味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除了夏千雪,还是霍正庭和孙兰芝,当然还包括霍老夫人,他们此时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目光都阴骘的看着夏千暖此时那一脸得逞的模样。
终于,上香献花立誓,祭祖在一大群人声势浩荡之下结束,那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夏千暖拉着霍彦琛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你怎么事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这么擅自做主。”
天知道,刚刚她心里紧张的要死。
“这事迟早都要面对的,与其你整日背后被他们说三道四,还不如今天一起解决了,看谁敢说你,你不是说想要报复夏家的吗,怎么才刚开始你就害怕了?”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带她来这里,感激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好,谢谢你。”以后她会尽量配合他。
“你不要每天逼我睡沙发就可以了。”霍彦琛看着她,一脸玩味。
“你还能不能正经点。”夏千暖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每次她和他说正经事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吊儿郎当的。
霍彦琛眼疾手快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两个人就这样打情骂俏,不远处的霍老夫人看夏千暖的神色更是多了一分厌恶。
真是只狐狸精,在这种场合还不忘勾引男人,回过头拍了拍夏千雪的手,“你这孩子也真是太不争气了。”
上次她都那要放下长辈的身段,在夏千雪生日宴上恳求霍彦琛留下陪她,甚至还不惜在他的酒水里加了媚药,没想到她都做成这样了,第二天打开房门的时候,两个人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夏千雪自然知道霍老夫人的意思,眼圈立马红了一圈,一脸委屈。
“算了算了,你这丫头也不是个善于心计的人,奶奶啊,就看上你这丫头的傻劲了。”
祭完祖天色已经渐晚,待一群人正准备向山下走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
此时此景,夏千暖情不自禁抱了抱胳膊,墓地群建造在山林之中,再加上此时阴沉的天空和绵绵的小雨,抬头看了眼茂密的树荫,夏千暖居然觉得有几分阴森。
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地面已经被雨水浸湿,好在路面都已经被修葺过,大理石的台阶不算难走,可对于夏千暖这种穿着高跟鞋的女性来说,也算不上好走。
“我来背你。”
夏千暖看了看霍彦琛,然后也不扭捏,站在台阶上顺其自然的爬了上去。
“霍彦琛,你说我们这样当众秀恩爱,你奶奶会不会被气晕过去。”
夏千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笑着打趣道,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左后方夏千雪的方向,然后抬起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那模样热恋中的情侣也不过如此。
一想到他们居然想对夏子霆下手,如果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夏千暖一定会毫不犹豫拿把刀直接向夏千雪冲过去,将她碎尸万段,可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
如果此时她真的犹如一个泼妇一般扑过去,她倒是无所谓,丢人的会是霍彦琛。
“没事,不过,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从今以后,除了结婚,我都会竭尽全力配合你。”
霍彦琛也不逼她,勾了勾唇角,“好。”
“累吗?”
“不累!”
霍彦琛刚回答完她的话,夏千暖便自顾自的从他后背滑了下来,之前秀恩爱是给那群人看的,她可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脱掉自己的高跟鞋,就这样赤脚站在大理石地面上,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只到他的下巴。
微仰起脑袋看着他,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她夏千暖在女性中也不矮,再怎么说也有165的身高,而他最起码也有185的样子。
正在闪神的功夫,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夏千雪不知何时被滑倒在地,瞬间脚踝处肿了老高,那模样,还真是触目惊心。
夏千暖冷冷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突然觉得好笑,她这苦肉计表演的是给谁看。
“彦琛,你还不过来扶小雪一把。”
真是搞笑,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叫他,夏千暖立马握住霍彦琛的手,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还愣着干嘛?”
霍老夫人动了气再加上她脾气素来火爆,说话自然也直接,“你看着那个狐狸精做什么,距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你难不成想让别人抱着她下去,那她女孩子的名节还要往哪里放。”
真是可笑,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名节,更何况她的名节关霍彦琛什么事,还未待霍彦琛说话,夏千暖便率先穿上鞋子,然后搂住霍彦琛,“抱我。”
“什么?”
“我说让你抱我,我脚疼。”
霍彦琛这才后知后觉,性感的薄唇斜斜的勾起一抹弧度,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夏千暖抱了起来。
霍老夫人此时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这只狐狸精居然这么不要脸,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作对,可看霍彦琛那袒护的架势,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吩咐一旁随行的女佣将夏千雪扶了起来。
夏千暖看着夏千雪那隐忍的愤怒,并没有觉得丝毫的痛快,相对比他们对她所做一切,简直就是不堪一提。
“霍彦琛,我真的很想上去将夏千雪那个女人千刀万剐。”
二人距离身后的人群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夏千暖眸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毕竟还没有找到证据。
见他居然还想帮夏千雪说话,夏千暖顿时沉了脸,“霍彦琛,你是不是还向着她,信她不信我。”
也是,这都是有历史可循的,夏千暖此时一双眼睛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我相信你,可你也要对我有信心,这个话题我们暂停。”霍彦琛率先妥协,将她向上抱了抱,夏千暖顺势搂紧他的脖子。
“你真的很重。”
她哪重了,别人都在减肥,而她觉得自己需要增肥,“我100斤都没有。”
“诺菲目测才八十几斤。”
“霍彦琛,你是不是成心想和我吵架。”居然说她重,从小到大他是第一个说她重的人,虽然这样想着,夏千暖的目光还是不自觉的扫了眼自己,她真的很胖吗?
被人说胖,尤其是对女人而言,无疑就是一种奇耻大辱。
似乎看出她神色中的郁结,霍彦琛低笑出声,“你不胖,就是有点壮。”
“霍彦琛!”
夏千雪看着走在前面脸色绯红的女人,恨恨的握紧自己的拳头,这个贱人,你得意吧,迟早有一天,她会让夏千暖匍匐在地跪在她面前。
虽然这次祭祖闹的不太愉快,终归还是顺利的完成了,临走之前,霍老夫人和霍彦琛的父母挽留他吃饭,却被霍彦琛婉言拒绝了。
夏千暖深知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了眼坐在一旁脸色尴尬的夏千雪,“彦琛,既然难得回来一次,你就留下来吧。”
众人没想到夏千雪居然会率先松口,即使是霍彦琛也颇为意外,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不过前提是……”突然,夏千暖的目光落到夏千雪的身上,“你们让她走。”
霍老夫人冷哼一声,“丫头,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们霍家的家宴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夏千暖也不生气,笑的妩媚,“外人?刚刚彦琛可是在你们霍家人面前,当着你们霍家列祖列宗的面说的清清楚楚,他要娶的是我夏千暖而不是夏千雪。”
夏千暖字字珠玑,反正这霍家上下她都已经全部得罪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情。
“你!”
霍老夫人被她气的身子虚浮了几步,可夏千暖却并不准备善罢甘休,目光落到坐在一旁楚楚可怜的夏千雪身上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所有霍家人的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夏千雪,霍彦琛是我的男人,以后你少打他主意,若是被我知道了。”
夏千暖停顿片刻,然后端起一旁的茶水泼在了她的脸上,“下次这水,就不是温的了。”
“你!”夏千雪似乎受了刺激,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脚下一痛,嘶的一声又坐了下去。
猖狂,目中无人,傲慢,众人面面相觑的看了眼夏千暖,那架势,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谁不知道在霍家,霍老夫人的地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霍老,所有的人和她说话都要三思,而这夏千暖倒好,偏偏从一开始就和她对着干。
这次更是夸张,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她最宝贝的夏千雪难堪。
“彦琛,你看看你带回来的就是这种女孩!”
霍正庭看了眼夏千暖此时毫无家教的模样,目无尊长,嚣张跋扈,气得眼睛都绿了。
“她有哪一点比小雪好?”
霍彦琛似乎根本没将她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那神色中的温柔几乎可以化出水来。
“爸,如果你喜欢小雪,你娶了便是。”
“混账。”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夏正庭愤怒之下,未经思索端起一旁的茶盏就扔了过去,霍彦琛微微侧头,轻而易举躲闪过去。
夏千暖看着突然动手打人的夏正庭,本来她这夏正庭是她在霍家看的最顺眼的一个,毕竟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给过她一分难堪,可是如今,他居然敢动手打霍彦琛,夏千暖原本难看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看着此时剑拔弩张的父子,夏千暖不安我握住他的手,“没事吧。”
“没事!”
霍彦琛此时仍旧面无表情,眼神冷冽到让人如至冰窖,唇角冷冷的勾起一抹弧度,“这饭我看是不用吃了,暖暖,我们走!”
回到车内
夏千暖看着霍彦琛脸颊,瘪了瘪嘴,“抱歉,没想到你爸爸居然会动手。”
“是吗。”他可一点也不奇怪。
霍彦琛仍旧满不在乎的模样,一只手慵懒的撑在窗户上,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从前夏正庭在霍彦琛小的时候可没缺乏管教,后来因为财团继承,所以才把年仅十岁的他送到欧洲霍老那边去学习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对于霍正庭和孙兰芝,霍彦琛心底多少有点怨气。
四年前回国后,霍彦琛接受亚太地区,对于霍正庭,霍彦琛说不上疏远倒也不亲近。
………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霍家所有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尤其是夏千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此时霍老夫人心里却是盘算着自己的事情,这次霍彦琛的态度如此强硬,不过就是因为多了个儿子,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种还不一定,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年,而那个狐狸精又不是本分的人,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这亲子鉴定必不可少,不要说不是他们霍家的后,即使真的是,他们霍家也不会承认这种女人生的孩子。
意识到这点的霍老夫人心里冷哼一声,对着一旁的管家吩咐,“过几天想办法将那个孩子接到这来。”
她倒是想看看这只小狐狸生出来的会是什么样的孩子。
“奶奶,你见过的。”此时坐在一旁的霍诺菲突然眼睛一亮,“就是我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小男孩,你还夸他漂亮呢。”
“什么!”
霍老夫人看着自己一向宠爱有佳的孙女,怎么也没想到她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小男孩是夏千暖的儿子。
“你和那个女人居然早就认识了。”
霍诺菲咧嘴笑了起来然后一脸谄媚的走了过去,“奶奶,暖暖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你一定是误会她了,她可是我的朋友,不像有些人,表里不一。”
说话间,霍诺菲眼神有意无意的看着夏千雪,夏千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霍诺菲从见她的第一次开始就对她充满了敌意。
霍老夫人冷哼一声,将她挽自己胳膊撒娇的手拂去,嗔怒的看了她一眼。
“你和你哥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一个被那狐狸精迷的团团转现在甚至连家都不回了,还因为那个女人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一个吊死在一棵树上,给她安排了那么多的相亲对象,不是贵族之后最差也是书香门第,而她居然除了他其它谁也看不上。
兄妹二人同样的执迷不悟,霍老夫人一边焦虑却又无可奈何。
“妈,诺菲还不到25,这嫁人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等到她哪天自己想通了再说也不迟。”
孙兰芝对着霍诺菲使了一个颜色,后者立马心领神会,“爸,妈,奶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回房了。”
霍诺菲生怕他们再给自己介绍什么奇葩的相亲对象,以最快的速度爬上楼,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日
霍诺菲是一个将所有心事都放在脸上的人,夏千暖看着在她此时满脸的阴霾,笑了笑,“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霍诺菲瘪了瘪嘴,自从夏千暖知道她是霍家的人之后,隔三差五便会这样打趣她。
“烦。”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们霍大小姐如此愁眉苦脸的?”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霍诺菲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学长吗,最近他回国了。”
原来这丫头是思春了,“记得,就是那个送你雨伞的那个学长?”
夏千暖之前有听她提起过,当初高中的时候,她暗恋过一个学长,甚至因为对方,这么多年都没有谈恋爱,对于她的执着,夏千暖打从心眼里佩服。
“嗯,他回国了,可是我听说他要订婚了,暖暖,你说我该怎么办?”
夏千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既然他有结婚对象了,我觉得你也可以开始新的恋情了,诺菲,你的条件这么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喜欢他整整十年,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我就是不甘心,那个女人有哪一点比我好,除了会撒娇卖弱,还会干什么,看的就觉得恶心,和夏千雪没什么两样。”
霍诺菲似乎非常郁闷,好好的一盘冰淇淋被她捣的粉碎,似乎还不解气。
“暖暖,这次你可得帮我。”
突然被她握住手,夏千暖一惊,笑的牵强,“我能怎么帮你,你可不要病急乱投医。”
“我父母反对我们在一起,而且最近我家人跟我跟的比较紧,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做。”
“什么事?”看她一脸严肃的模样,夏千暖目光落到她身后不远不近的保镖,也不再打趣她,“正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可别让我做些缺德的事。”
夏千暖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丫头指不定又出什么馊主意,“正所谓丑话说在前头,诺菲,不是不帮你忙,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帮我送一封信给她。”
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粉色信签,夏千暖眨了眨眼睛,看看她早就准备好了,“就这么简单!”
夏千暖暗忖,不会是挑战书吧,以霍诺菲的性格,夏千暖越想越有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如果对方对她是同样的感情,怎么可能十年都不给她一个答复。
“在想什么呢!”
霍诺菲嗔怒的看了她一眼,“是萧舒然和别的男人开房的照片,我朋友无意中拍到的,我只是让她有自知之明,主动将这门婚事退了。”
“那这是威胁信?”
夏千暖拿过手中的照片,“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你的心上人?”
“我不想他难过。”
他那么温柔那么优雅的一个男人居然被带了绿帽子,“都是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如果是一般安分守己的人也就算了,她霍诺菲也就认了,可偏偏是那种绿茶婊,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军区司令,整日为虎作猖,还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了就让人恶心。
夏千暖想了想,不就是送一封信而已,“那好,你把地址告诉我。”
“你真的愿意帮我。”
“那我还能怎么办,你不是我朋友嘛。”更何况只是送个东西而已。
夏千暖说完,将那封装有照片的信封塞进包包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目光落到她手中的男士手表,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还有这个!”
“这是……”
霍诺菲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它一并塞进了她的手中,“将这块手表一起给她。”
霍诺菲当然不可能告诉她,这是他在她那过夜时留下的,只能找了一个委婉的借口搪塞。
“这是她出轨对象留下的。”
原来这样,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一起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包包中,看着霍诺菲递给自己的地址,“我可能晚点送过去,我得先去接开心放学。”
夏千暖刚说完,霍彦琛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外,看着缓缓走进来的男人,霍诺菲羡慕嫉妒恨的扫了眼二人,然后大大咧嘴笑开,“哥,你来啦。”
霍彦琛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随后目光便落到了夏千暖的身上,“我找了你整整一下午。”
夏千暖吐了吐舌头,“抱歉,忘记请假了,不过我已经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其它人了,会议资料和行程安排也整理好了,回头我会把请假条补上。”
“你还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夏千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立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神色中也不由得出现几分急切。
“诺菲,下次再聊,我们先走了。”
自从上次夏子霆出事之后,每天上下学都是霍彦琛和夏千暖一起接送,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霍诺菲这才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然后起身离去。
一想到萧舒然看到那张照片和那只手表的反应,霍诺菲就觉得莫名期待。
………
萧舒然看着监控录像上的女人,手中的鲜花啪嗒一声毫无预兆的掉落在地上。
“小姐,就是这个女人将这份信签和顾少的手表放在大门处的。”
萧舒然此时整个人的面色如纸,一张小脸上充满了惊慌无措。
这个女人不是被她送进监狱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甚至还拿着顾城贴身的手表,顾城是不是早就见过她了,他们是不是早已经相认了,为什么他的手表会在她的手中,顾城有没有见过这张照片,这个女人的目的又是什么,一瞬间,一连串的问题都浮现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
察觉到萧舒然的异常,一旁的下人立马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你先下去。”
如果是霍诺菲,萧舒然根本不担心,即使她喜欢他那又如何,因为顾城明确和她说过,他不喜欢她。
可是对于之前照片上的女孩,萧舒然不知道,她在顾城心里究竟占有什么样的地位和身份,只知道他找了她整整四年,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言而喻。
这张照片是当初她认识顾城之前所发生的事,是,她承认自己之前的私生活比较混乱,可是在认识顾城之后,她再也没有跟她从前那些所谓的男朋友们联系过。
想到这里,萧舒然的神色出现几分慌乱,如果顾城看到这些照片,会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坏女孩,甚至,甚至……
萧舒然不敢再想下去,哆嗦着手根据上面的要求拨通父母的号码,只能请求将订婚典礼延迟。
………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霍彦琛想了想走了进去。
“明天抽空带孩子去医院做个鉴定。”
霍彦琛漫不经心的将其中一盘炒好的蔬菜顺手端了出去。
“鉴定,什么鉴定,为什么要去做鉴定,和谁做鉴定?”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之后,立马关掉煤气,拿着炒菜的铲子追了出来,神色紧张而又戒备的看着他,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霍彦琛回过头,“虽然开心不是我儿子,不过你不用紧张,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过去也只不过是走个形势而已。”
吓死了,夏千暖原本跳的七上八下的心立马平静下来,“是那头要求的?”
“嘶!”夏千暖被烫的立马摸了摸耳朵。
“我来……”霍彦琛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汤碗,“只要开心鉴定出来是我的儿子,你们母子他们不承认也得承认。”
夏千暖看着他将碗稳妥的放上了餐桌,忽然有点感慨,“你经常做这些?”
“认识你之后。”霍彦琛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明天你只要表现的自然一点就可以,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夏子霆本来就是他儿子,她才没有负担,夏千暖心想,她只是担心弄巧成拙,真的鉴定出什么。
“爸爸妈妈,我不要打针。”
一听去医院,原本在玩遥控赛车的夏子霆立马跑了过来,“我不要去医院。”
“明天不是去医院打针。”
听夏千暖这么说,夏子霆一脸的怀疑,毕竟以前她也这么骗过他去医院,狐狸的看了眼霍彦琛。
“明天去医院不打针。”
听到霍彦琛的话,夏子霆这才放了心,伸出两只肥肥的小短胳膊示意霍彦琛要抱。
霍彦琛了然一笑,将他抱坐在了儿童椅上。
夏千暖看了眼此时坐在自己对侧有爱的父子,突然间有些恍神,如果这样子一辈子,其实也不错。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夏千暖立马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替夏子霆夹了筷子青菜,而与其同时,霍彦琛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她的碗中,夏千暖呆呆的看着自己碗中的那块肉,咬了咬嘴唇。
“怎么那种表情?”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他,“那个……如果我打个比方,有一天你发现别人骗了你怎么办?”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霍彦琛漫不经心的回答,然后替一旁的夏子霆擦了擦唇角的米粒,“不过,一般人很少能骗到我。”
你还真是自信到狂妄,夏千暖心想,可也不敢说出来,“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今天很奇怪。”
“有吗?”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我是说如果啊……霍彦琛,我偷了你一件东西,你会不会怪我?”
“那要看它值多少钱了。”
这女人今天晚上怎么了,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对你来说可能不值什么钱,你还有很多,就像……就像头发一样……”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那我送给你便是。”
“真的?”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之后,突然眼睛一亮,“那你不会怪我吗?”
“你不是说我有很多?”
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灯光下对面女人原本就清丽的小脸此时显得愈加的柔和,一双清澈的眼睛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
人如其名,夏千暖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的女人,而是属于一种耐看型,给人一种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不准和我抢。”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心情没由来的大好,一个劲的替他碗里布菜,“霍彦琛,今天晚上你的话我可是记在心里了,吃饭。”
“我说话自然算话,不会和你抢的,不过……究竟是什么?”
“你发誓。”
看着她目光灼灼的眼神,霍彦琛想了想,终究不忍拒绝,“我保证。”
“也没什么,对你而言,真的就和你头发丝同等重要的东西。”夏千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的一本正经。
在她心中,除了偷了他的一个小蝌蚪以外,后天的培育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霍彦琛有种莫名其妙的错觉,看着自顾自吃的正欢的女人,无奈而又宠溺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夏千暖其实心里有几分疑惑,以霍家的背景,完全可以不用本人亲自来鉴定,后来才明白,原来霍老夫人是怕自己甩手段。
“开心,把嘴巴张开。”
夏千暖抱着夏子霆连哄带骗,反正霍彦琛都说只是走个形势,取了口腔分泌液以及毛发,霍老夫人还是不放心,又命人采血。
夏子霆将头埋在夏千暖的脖颈处,忽闪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从始至终都脸色不善的霍老夫人,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可是那眼神,即使是个孩子,他也可以看得出这位老夫人好像不大喜欢他。
“妈妈,我们还要等多久。”
“我先命人送他回去。”霍彦琛摸了摸夏子霆的脑袋,然后将他交给叶青。
夏千暖看了看霍彦琛,然后点了点头,“爸爸妈妈待会就回去,你先和叔叔回家,回去后妈妈给你买好吃的冰淇淋,好不好?”
以夏千暖的常识,夏千暖知道如果是普通人,最快的鉴定结果也要12小时,而她知道,他们自然不用等那么长时间,和霍彦琛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霍老夫人已经率先开口。
“鉴定结果最短需要多长时间。”
回答她的是一个年纪约莫50左右的医学教授,“最短需要三个小时。”
孙兰芝搀扶着霍老夫人坐在休息室里,夏千暖偷偷将霍彦琛拉到一旁,“靠谱吗?”
“当然。”霍彦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了眼坐在那里休息的孙兰芝和霍老夫人,显然不想和他们说话,霍彦琛也难得清闲,拉着夏千暖去楼下闲逛,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当他们再回来的时候,看着霍老夫人手中拿着的那份事先准备好的鉴定报告,正气的浑身发抖,她就是怕霍彦琛私下耍手段,以防上次那种假孕的事情再发生,所以这才强烈要求直接来做亲子鉴定,她一定要亲自监督,却没想到这小贱人生的孩子居然真的是他们霍家的种。
“奶奶,妈,你们要做的亲子鉴定我也做了,孩子确实是我的,明天我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将事情说清楚,我要娶暖暖为妻。”
说完,不看她们此时难看至极的脸色,正准备牵着夏千暖离开的同时,突然见之前那个50多岁的医学教授一脸急切的跑了过来。
“霍总!”
霍彦琛皱了皱眉,看了眼他此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和夏千暖说道,“我离开会。”
“嗯。”
看着他被那位教授拉走,夏千暖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中的鉴定结果,三项检验分析都显示霍彦琛是夏子霆的生物学父亲,没想到他造假都这么逼真,看着一项项的对比数据,夏千暖突然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可笑之事。”夏千暖打了个太极,然后将亲子鉴定报告在他们面前挥了挥,“你们还需要带回去研究吗,如果不需要的话,我就拿走了。”
“你别以为你有了我们霍家的种,我们就会接纳你。”此时夏千暖在霍老夫人心里和那些蛇蝎女人没有区别,“不要说你,就是你的儿子我也不同意让他进我霍家大门。”
夏千暖自然知道霍老夫人不是在说笑,当初喂了自己吃那么一大瓶堕胎药的时候,夏千暖就知道这个老太婆根本毫无人性可言,更不奢望她能够接纳夏子霆。
与此同时,走廊的尽头
霍彦琛看着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什么意思。”
“都怪我一时糊涂。”那位年迈的医者自责的无以加复,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哆哆嗦嗦的解释。
“今天我那个学生临时有事换了人,事先准备好的这份亲子报告我还没来得及和她交待清楚,她就把那份真的报告给了霍老夫人,都是我一时疏忽,一时疏忽啊,霍总……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要换回来也来不及了……”
霍彦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亲子鉴定,一向沉稳的俊脸难得出现几分迷茫,“什……什么意思?”
“刚刚给霍老夫人的那份报告是真的,而我这份,是假的。”
霍彦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李老,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份亲子鉴定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不会有错,确实是我那个学生拿错了,都怪我一时疏忽,你看这里……”
霍彦琛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亲子报告的一栏,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被鉴定二人的关系为父子。
霍彦琛仍然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他的脑袋,意识到什么,霍彦琛扔掉手中那份事先准备好的假的亲子鉴定,立马冲了出去。
忽略夏千暖此时和霍老夫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立马将夏千暖手中的亲子鉴定夺了过来。
夏千暖看着神色匆匆向自己冲过来的男人,故意搂住他的胳膊,对着霍老夫人做了一个鬼脸,悄悄的看了看霍彦琛,不知道是不会她的错觉,她居然感觉此时霍彦琛的双手居然有丝微微颤抖。
“怎么了,这份报告出了什么问题吗,你妈和你奶奶已经相信了,刚刚还质问我来着,太好笑了。”
霍彦琛一页一页,一行一行,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对比,最终目光落到最终的结果上。
肯定亲子关系:符合遗传规律,认定亲权关系≥99.99%
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身侧一脸娇笑的女人,难不成,四年前那个女人时她?
该死!
霍彦琛心里低咒一声,心里早已经惊涛骇浪,什么狗屁孩子的父亲早已经车祸去世了,原来全都是骗他的。
“你为什么那种眼神看我?”
夏千暖被他看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正准备松开环住他的胳膊,不妨他立马改握住她的手腕。
“诶,你怎么了,你带我去哪,霍彦琛,你到底怎么了?”
啪的一声,夏千暖看着突然甩到自己面前的亲子鉴定,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眼睛。
“夏千暖,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解释?”
夏千暖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我有什么需要解释的,霍彦琛,你今天又发什么疯。”
看来这个女人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霍彦琛居高临下的期近她,夏千暖不由自主后退几步,脚下一个踉跄摔到身后的凳子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和我说实话,我现在就上了你。”
“你!”夏千暖气急败坏的推开他,“霍彦琛,麻烦你说话不要这么粗俗。”
他好歹也是豪门贵族,怎么当她对他印象有所上升的时候,他总是有办法再让她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我们第一次见面究竟是什么时候?”
“还能是什么时候,就是你和夏千雪订婚的那天啊……”
夏千暖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有此一问,立马心虚的别开自己的眼睛,说的毫无底气。
“我给过你机会,夏千暖,这是你自找的。”
“你神经啊!”好端端的居然跑来质问她,刚准备出去,却不防门被他率先反锁起来,“放开我……霍彦琛,你吓到我了,放开……”
从她脖颈处抬起头,霍彦琛面色此时冷的厉害,“你还不说实话?”
“我说什么啊,我……”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立马将自己的衣服重新整理一番,“我……我不知道当初救我的是你,好,我承认我们四年前就见过了,可我保证,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
生怕他不信,夏千暖立马对天发誓,如果是以前,恐怕霍彦琛都要信了,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居然还不承认。
“只是这样?”
“那还能怎样?”夏千暖推了推他坚硬如磐石的身子,“你先让开。”
“夏千暖,你他妈是不是真的要我对你动粗。”
“唔!”夏千暖此时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被他勒断了,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闷哼一声,“霍彦琛,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告诉我,四年前的女人,是不是你?”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嗖的一声抬起头,脸色一变。
“呵!”
霍彦琛看她此时的表情,不用再问了,“夏千暖,你他妈真是有种!”
如果不是这次阴差阳错,恐怕他要被她蒙在鼓里一辈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居然还不承认,霍彦琛将手中的亲子鉴定啪的一声拍在墙上贴在她的耳边,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情不自禁闭上眼。
“若不是这次李教授的学生临时有事,后来的助理拿错了鉴定报告,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
霍彦琛只觉得莫名火大,这个女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他生气的不是她偷生了他的儿子,而是她居然骗了他这么久,难怪当他第一眼看见夏子霆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说什么。”夏千暖似乎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发生的这么突然,“你不是说我们只是走一个形式?”
为什么真的会去做亲子鉴定,夏千暖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霍彦琛,这份报告……”
“夏千暖,你总算反应过来了。”霍彦琛此时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掐死,可是又下不了那个手,只能恨恨的盯着她,没错,刚开始确实只打算走一个形式,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去做这个鉴定,“该死,你居然骗了我这么长时间,夏千暖,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一瞬间,夏千暖的脑海里百转千回,“霍彦琛,你凶什么凶,昨天晚上我已经问过你了,是你说不介意的。”
还说不会和她抢,也不会要回去,夏千暖杏目圆睁,丝毫不觉得理亏,“是你说即使我偷了,你也会送给我的。”
这能相提并论吗,霍彦琛怎么也想不到她说的像头发丝一样重要的东西居然是他祖传的染色体,而他对她居然一无所知,“夏千暖,你是不是真的当我很好说话,开心能和头发丝相提并论?!”
“你要带我去哪?”
夏千暖被他拖拽着塞进车内,半路上遇到正准备打道回府的霍老夫人和孙兰芝,看着在半路上争执的二人,女人一脚踹上了他的小腿,男人吃痛,低咒一声,索性将她扛了起来,任由肩头上的女人对他打骂。
互相对视一眼,表示不解。
“霍彦琛,你妈和你奶奶还在看着我们呢,你放开我!”
“夏千暖,我告诉你,我收回昨天说的话,至于孩子,必须由我抚养。”
听到他的话之后,夏千暖立马红了眼,“霍彦琛,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个男人。”
听到副驾驶座女人的怒骂,霍彦琛一只手按在她身后的真皮座椅上,“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早就领教过了,那天晚上我可是记忆犹新。”
霍彦琛捏住她的下巴冷哼出声,说的暧昧。
更何况,如果没有他,哪来的夏子霆,一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凭空掉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霍彦琛仍旧不敢相信,可在事实面前,他不得不信。
愤怒之余,居然心底有一丝窃喜,没想到夏子霆居然是他们的儿子,亲生儿子,突然间,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真是可笑,想当初知道她有儿子之后,他还为此郁结了好长一段时间,想到这里,霍彦琛的脸色不禁又沉了几分。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话还没有说完,夏千暖已经率先打断了他。
“我什么都不要选。”
“这可由不得你。”霍彦琛此时的脸上是不容商量的果决,“一,孩子有我来抚养,无论是生活环境,还是教育条件我都可以给他最好的。”
夏千暖很少见过霍彦琛如此认真而又严肃的表情,在事实面前,她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显得如此苍白而又无力。
夏千暖握了握拳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我承认我当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生了你的孩子是我不对,可我发现的时候,开心都已经成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当做不知道,难道不可以吗?霍彦琛,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没有你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冷情,算我对不起你,至于孩子,抱歉,我不能让给你。”
“如果你不选第一条,当然,你可以选择第二条。”霍彦琛斜睨了她一眼,停顿片刻,“和我结婚。”
夏千暖此时一脸见鬼的看着他,却听他继续说道,“因为我爷爷的原因,如果想继承hu所有的股份和资产,必须和你们夏家联姻,除了你就是夏千雪,更何况,我没想到你居然早就有了我的儿子,如今想要从我身边离开,不可能。”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之后,突然之间豁然开朗,难怪他之前一直纠缠自己不放,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姓氏如此尊贵。
无可厚非,霍彦琛知道她不可能选择第一条,可如果真的和他结婚,夏千暖降头别过一边,“我还是做不到。”
“夏千暖,我就真的让你这么反感?”
突然,霍彦琛一个急刹车,夏千暖的额头重重撞上仪表台,“霍彦琛,你知不知道这种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婚姻,对孩子来说反而是一种伤害。”
霍彦琛此时一双漆黑的眸子渐渐变得阴沉起来,没有感情,难道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想到她抱住顾城时候的那种想爱又不敢爱的表情,霍彦琛握住方向盘的手又用上几分力。
“你四年前趁我喝醉,主动勾引我,爬上我的床,偷了我的种,就凭这一点,夏千暖,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夏千暖看着他,四年前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她承认那天晚上是她主动,可是她犯贱吗,平白无故的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想到这里,夏千暖眼圈不由得一红,转过目光不去看他,偷偷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见她不说话,霍彦琛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此时幽深一片,甚至还带着点点寒光的眼睛,突然觉得心里一酸。
“霍彦琛,孩子,我不会放弃,至于结婚……我也不会同意。”
她知道一但她真的嫁给他,那就彻底粉碎了夏千雪的美梦,可孩子不是她报复的筹码,她不能这么自私。
“二年!”霍彦琛眸中的痛楚一闪而过,“二年后给孩子自己选择。”
这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霍彦琛冷着脸,松开钳制住她的下巴,这段时间他自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为一个好父亲。
“霍……霍彦琛?”
夏千暖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却听他接着说道,“两年的婚期,二年后,如果孩子选择你,那好,我无话可说,你可以选择带着孩子离开,可是如果孩子选择我,我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更何况……你还想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最起码,如果你们母子呆在我的身边,我可以护你们周全,即使你为逞一时之快报复了夏家又如何,你认为他们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
上次夏子霆在医院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可否认,霍彦琛是一名天生的说服家,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夏千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要让夏氏企业倒闭。”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愣了片刻,“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们吗?”
“因为他们害死了我的妈妈,就凭这点,够不够?”
她明明是在笑,可不知为何,霍彦琛居然从她的眼睛里见到了泪水,收回自己的目光,“我知道了。”
自从夏子霆知道他是霍彦琛的亲生儿子之后,整整几天都缠着他,夏千暖看着此时如胶似漆的父子,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是的,她吃醋,非常的吃醋。
霍彦琛看着一脸愤愤在收拾衣物的夏千暖,走到她的身后,“儿子似乎更喜欢我一点。”
“你别自恋了,他只是有新鲜感而已。”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他含笑的双眸,然后郁闷的转过头,自然不肯承认。
“爸爸,爸爸,今天我们真的要搬到大房子里去住吗?”
霍彦琛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啊,想不想搬新家?”
“好耶,是不是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
夏子霆亲昵的抱住霍彦琛的大腿,别提多开心了,“那妈妈呢,我是和妈妈一起去吗?”
“当然,妈妈和爸爸是夫妻,当然要住在一起。”
自从前几天二人协商好之后,夏千暖便开始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霍彦琛召开记者发布会到领证,他们只用了18个小时,直到现在,夏千暖都不可置信她居然是有夫之妇了。
听到夫妻两个字从霍彦琛口中说出来,夏千暖立马惊的回过头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同意搬到你那的?”
“难道你准备在这里租一辈子的房子,更何况开心的幼儿园下学期就要迁址到西门,那里离我住的比较近,到时候如果转学,也方便点。”
夏千暖不语,虽然现在这个房子是她租住的,可毕竟是自己的家,她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突然之间就要寄人篱下,夏千暖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车子驶入了一个独栋别墅前,高高的栅栏,盘绕着妖艳的玫瑰荆棘;院子中摆放着价格高昂的沙发座椅,阳光斜斜的射下来,斑驳的光影映照出了院子的奢华。
夏千暖认出了这是自己之前来过的地方,霍彦琛的私人别墅。
“霍少,夫人,小少爷!”
夏千暖看着门外那一排迎接的家佣,提着行李的箱的手一抖,差点将行李摔了出去,立马有眼尖的佣人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霍彦琛,这里…”
如果她记得没错,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的佣人,夏千暖扫了一眼,保守估计也有二十几个。
“因为家里新增了两个人,所以佣人也翻了3倍。”
侧眸看了眼原本站在自己身侧的夏子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夏子霆的身影。
夏子霆看着金碧辉煌犹如城堡般的别墅,立马兴奋的冲进那栋别墅,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却发出耀眼的亮光,气派辉煌的设计,金光闪闪的装饰,更加衬出了这座别墅拥有者的身价不菲。
夏千暖红着脸立马将他那大惊小怪不安分的身影禁锢在怀中,那感觉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土的掉渣。
“开心,别那么没有礼貌。”
虽然这里不是他们母子第一次过来,可像他们这样普通的人还是无法想象这得有多大的财力才能建造出如此奢华的建筑。
佣人见状,纷纷掩嘴轻笑出声,夏千暖的脸色却是变得更红了。
“没关系,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去玩吧。”
得到霍彦琛的特赦令,夏子霆一蹦一跳的在佣人的带领下走到了霍彦琛专门为他准备的儿童游乐房,里面几乎囊括了所有儿童的娱乐设施,夏子霆目不暇接,开心的合不拢嘴。
夏千暖担忧的看了眼他,“霍彦琛,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孩子的教育问题。”或许他没有发现,可是自从霍彦琛住进他们家之后,夏子霆似乎有点变了,特别是在得知霍彦琛是他亲生父亲之后。
霍彦琛听到她的话之后,这才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此时一脸严肃的小脸,“什么意思?”
“虽然我们之前物质条件没有如今这么优越,可开心一直很懂事,从来不会浪费,更不会攀比。”
她对孩子的教育一直都颇为自豪。
除却懂事听话不说,所有的玩具他都很珍惜,所以对衣服只要得体他从不会嫌弃,而如今……
玩具只会玩一遍,喜新厌旧的程度让她都觉有点不可置信,衣服只会挑名牌,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趋势。
想到这里,夏千暖不禁皱了皱眉,“霍彦琛,你太纵容他了。”
“他还小,你这么说会不会太严重了?”
更何况,他的儿子自然是和别人与众不同,他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他要将这四年来所遗失和亏欠的尽自己所能弥补。
夏千暖也不和他辩驳,对于带孩子经验为零的男人来说,现在与其和他浪费唇舌不如对牛弹琴,还是慢慢来吧。
……………
而此时,整个霍家别墅因为霍彦琛的擅自做主早已经炸开了锅,不仅如此,夏正海拉着哭的眼睛通红的,脸色苍白的夏千暖怒气冲冲的跑到霍彦想要讨一个说法,霍老夫人自知失了礼数,“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老夫人,如今我们小雪可是成了全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你说这让我们小雪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说到激动之处,夏正海热泪盈眶,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如此奇耻大辱,作为父亲的自然不能够坐视不理。
如今那混小子居然连结婚证都领了,她说什么都显得如此苍白,霍老夫人看着神色憔悴的夏千雪,心里既是愧疚又是心疼,“小雪,到奶奶这里来。”
夏千雪依言走了过去,擦了擦泪水,“奶奶……”
霍老夫人没想到这夏千暖心机如此深沉,可是霍彦琛偏偏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如今家里人的话他更是听不进去,夏千雪也知道即使整个霍家的人都站在她这一边,只要霍彦琛向着她,仍然无济于事。
一想到他们居然领了证,夏千雪便觉得眼泪又落了下来,那她这四年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吗,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让那个小野种爬到她的头上,抢了她的男人。
“小雪!”
看着突然晕厥的女人,霍老夫人立马让人将她扶了起来,“快去请医生。”
夏千雪神色哀怜的半靠在床上,一双眸子早已经红肿一片,小脸苍白如纸,可以看得出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
正在这时
“老夫人,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听到佣人如此称呼夏千暖,夏千雪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
“什么少夫人,没有经过我霍家的同意,她算什么少夫人!”
在霍老夫人严厉的呵斥下,佣人立马改口,“是少爷带着夏小姐过来了。”
“夏家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小雪。”
霍老夫人再次更正,对夏千暖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心里冷哼一声,这个女人刚领完证就准备到他们这里耀武扬威吗。
“是的……老夫人。”
“将那个女人给我轰出去。”
想进他霍家大门,她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只要她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她就不可能同意。
此时,客厅楼下
“霍彦琛,你说你们家人会不会将我轰出去?”
夏千暖的话刚说完,便见之前到楼上禀报的下人神色尴尬的走了下来,目光落到夏千暖的身上,“老夫人说请您回去,她不想见你。”
夏千暖看了眼自己带过来的礼品,本来她因为自己的关系,导致霍彦琛和霍家原本和睦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她还心存愧疚,今天她是看在霍彦琛的面子上,而不是霍家的人。
如今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霍彦琛,看来这好人还真是做不得了。”
霍彦琛皱了皱眉,从他心底来说,也不想把家庭关系搞的如此复杂。
“少爷,老夫人在楼上等你。”目光落到夏千暖的身上,“请小姐回去。”
夏千暖心想,如今既然她可以摒弃前嫌放低姿态想要和好,而看这架势,霍家似乎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如果她再如此,未免显得太廉价了点,是,她是穷,甚至还是被人轻视的私生女,可是她也是有尊严的。
“我在车上等你。”夏千暖想了想还是开口,瘪了瘪嘴然后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我们如今证都扯了,你和你家人态度也好点,说话别总是那么杠。”
不用想也知道霍家此时都气疯了。
夏千暖转过身,潇洒的摆了摆手,“我走了。”
“你现在是我老婆,哪有你一个人走的道理,和我一起上去。”
不由分说,霍彦琛拉着夏千暖便上了楼。
“少爷,少爷……老夫人吩咐过……”
“滚!”
下人讪讪的闭上嘴巴,然后苦着一张脸让开一条路。
霍彦琛又怎么会真的让夏千暖难堪,领着她走进自己原本的房间,“你先坐会,我待会就回来。”
夏千暖点了点头,“好。”
随着霍彦琛的离开,夏千暖百无聊赖的参观着偌大的房间,清一色的灰色调很符合他的气质,和他自己私人别墅里的风格一致,简单而又干练。
突然,门外响起一声惊呼,紧接着听到一声巨响,似乎是人将门撞开的声音,夏千暖一惊,莫非是霍彦琛又和霍家的人起了争执。
偷偷打开房门看了眼,正巧看到抱着夏千雪从门前经过的霍彦琛,目光落到地板上的鲜血,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跟在后面的还有霍老夫人和孙兰芝,当然还有那一脸焦急而又心疼的她的亲生父亲夏正海。
夏千暖悄悄又将门关上,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一个人又重新坐回床上。
这夏千雪除了苦肉计,还有没有一点新鲜的花样。
“小雪,你怎么这么冲动!”
看着病床上虚弱不堪的女人,夏正海双目通红,即使嫁不进霍家,也不用想到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霍彦琛面无表情的看着病床上垂泪的女人,烦躁不已,突然破门而入的孙丽,见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躺在了医院,神色紧张的走到床前,“小雪,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好端端的……”
“妈!”
似乎所有委屈的情绪在见到孙丽的时候悉数崩溃,看着在自己怀里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的夏千雪,孙丽也止不住落下了心疼的眼泪。
“老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霍老夫人在听到孙丽的话之后,除了赔礼就是一个劲的道歉,最后目光落到霍彦琛的身上。
“彦琛,你还不给小雪一个说法。”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娶她,奶奶,你们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你!”
霍老夫人气的差点晕了过去,霍彦琛见夏千雪此时已经没有大碍,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去。
“彦琛,有句话我们不知道该不该说。”
霍彦琛此时正在开门的手微微一顿,回过头等着孙丽接下来的话。
“四年前,确实是我们隐瞒在先,可我们也是有苦衷的,是,那天晚上的女人确实是夏千暖而不是小雪,可是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你难道这么相信那个女人的片面之词,她步步为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呵,霍彦琛心想,他倒是想那个女人和他说一些有关四年前的事情,可她什么也没说。
“是啊,彦琛,她如果没有别的想法,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生下你的孩子。”
毕竟曾经他们从未谋面过。
看着一唱一和的夏正海和孙丽,霍彦琛挑了挑眉,确实,对于四年前的事情,他确实一无所知。
却听他们继续说道,无非就是说当初霍彦琛刚回国准备接手hu亚太地区的公司,夏家当初受邀参加了彦琛的洗尘宴,酒会上夏千雪见霍彦琛喝多了酒,就准备扶他去客房休息,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夏千暖,然后夏千暖以夏正海找夏千雪为由,接过了醉酒的霍彦琛,这才发生了关系。
事后,夏家的人不想家丑外扬,更何况,夏家丢的起这个人,霍家也丢不起这个人,于是答应给了夏千暖100万作为封口费。
第二天,因为夏千雪本就和霍彦琛有婚约在身,于是夏千雪代替夏千暖睡在了霍彦琛的身边,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期间,孙丽和夏正海不免添油加醋再说一翻,“当初是我对不起暖暖她们母女,这才造成了暖暖如今扭曲的性格,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夏正海说的老泪纵横,自责到无以加复的锤着胸口。
“爸,这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初不应该轻易相信她,如果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或许……或许……”
说着说着,夏千雪似乎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掩面哭了起来,那脆弱的模样仿佛一碰就碎。
霍彦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哦,是吗?”
虽然他没有问过夏千暖当初事情的缘由,可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晚上的女人说她叫夏千雪,而不是夏千暖,虽然事后知道她说了谎,可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那夏千暖大可没有必要说这个谎,他们说的,他自然不信。
更何况,知道夏子霆是他儿子,纯属意外,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想他认他。
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然会搞清楚,而不是听他们在这里一派胡言。
就在夏千暖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霍彦琛看到此时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女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就一直待在这里?”
夏千暖见是他,这才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毫不优雅的伸了一个懒腰。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麻了。
“刚刚小雪情绪比较激动,我送她去了医院。”
霍彦琛见她似乎没有一点意外,“你知道。”
夏千暖也不否认,诚实的点了点头,“你看见你抱她去的。”
“嗯,生气了?”
“霍彦琛,你当我是醋坛子?”夏千暖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霍彦琛一个弯腰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搂住他,“没事,我腿一会就好。”
霍彦琛并不言语抱着她下了楼,夏千暖知道这时候霍老太太和霍夫人一定在医院安慰夏千雪,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下去。
将她放进车内,霍彦琛贴心的为她系好安全带,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在医院,他们和我说了四年前的事情。”
霍彦琛并没有急着开车,拿过放在一旁的矿泉水拧开,然后喝了一口,“渴吗?”
夏千暖摇了摇头,同样事不关已的模样说道,“他们说什么了?”
霍彦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夏千暖听后破天荒的笑了出来。
“他们真的这么说?”
“我自然不信。”霍彦琛说的异常笃定,“可我还是想亲耳听你说。”
夏千暖掰着自己的手指,眼帘微垂遮盖住眸中的神色,摸了摸自己一直挂在脖子处的戒指,想了想才缓缓开口。
“我妈妈从年轻的时候身子就不好,后来更是日况愈下。”
霍彦琛并没有看她,而是在车里放了一首比较舒缓的轻音乐,然后靠在身后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细细听着。
“霍彦琛,可能像你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到,金钱那时候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夏千暖低着头,即使闭着眼睛,霍彦琛还是听出了此时她话语中的苦涩。
“那时候我爸爸每个月给我2000块钱的生活费,再加上我每天打工的钱,加起来还不到4000,除去房租还有平时的吃穿用度,最大的开销就是妈妈的医药费了,一个月下来,这4000块钱根本不够用。”
夏千暖此时的眸中出现几分恨意,“那时候夏千雪的一串手链就20万,我问爸爸去要钱,他总是以公司不景气为由而拒绝我,我那时候还小,他不给我也没办法,所以后来每天只能多打几份工,可是,妈妈的医药费对我来说就像个无底洞,我觉得我怎么努力,似乎都不够……”
夏千暖说着说着,声音已经有了几分哽咽,虽然她已经控制的很好,可霍彦琛还是听了出来。
“然后呢?”
“四年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说妈妈如果再不动手术,可能无法活过一个月,那时候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被逼走投无路,我只能再去夏家伸手要钱。”
夏千暖始终低垂着头,即使是时隔四年,她也永远忘记不了那种耻辱。
“而他们答应给我钱的唯一条件就是……”
说到这里,夏千暖停顿了,霍彦琛缓缓睁开眼睛,“是什么?”
夏千暖咬了咬唇,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甚至连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代替夏千雪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夏千暖情不自禁握紧拳头,即使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那么无助,“霍彦琛,上了你的床,我是被逼的,所以我恨他们。”
缓缓抬起头,夏千暖红着眼看着他,正对上他此时漆黑如墨的双眸,“为了100万,我出卖了我的第一次,可事后,夏千雪却私吞了那100万。”
夏千暖重新垂下头,似乎陷入了回忆,“我记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我从没见过下过那么大的雨,我在夏家门前跪了整整两个小时,可是爸爸不见我,他不信我,他说夏千雪不可能没有将那100万给我,我当时就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夏家门前,哭的嗓子都哑了,保镖甚至连门都不让我进。”
夏千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霍彦琛,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水渍,夏千暖继续说道,“医院说,再不动手术的话,我妈妈可能撑不过那天晚上,我当然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努力了,可是我还是没有拿到妈妈的救命钱,那天晚上……我妈妈去世了……”
夏千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一想到当初的绝望,情绪还是不受控制的宣泄出来,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她不想他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眼泪顺着指缝间流了出来。
“暖暖,我想吻你。”
“什么?”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他微微侧身,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明明是温柔至极的亲吻,夏千暖却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慌乱。
颤抖着眼睫,眼睑上的泪珠悉数被他吻去,夏千暖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霍彦琛此时目光漆黑一片,深邃的目光落到她的唇上,薄唇轻启然后轻轻覆了上去。
呆呆的任由他对自己索吻,缱绻而又缠绵,就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诉,又像是爱人之间的抚慰,她居然有丝贪恋和沉醉。
夏千暖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这种心跳加快的速度是从未有过的,慌乱的推开他。
夏千暖手足无措的咬了咬唇,他们刚刚怎么了?
霍彦琛低笑一声,邪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意有所指,“你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惹人怜爱。”
“霍彦琛!”
夏千暖原本慌乱的情绪在接触到他此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流氓表情时消失的淡然无存,“霍彦琛,你可以换首音乐吗?”
夏千暖听到车厢内重新恢复安静,过了许久才平复自己的情绪,没有去看霍彦琛的表情,夏千暖再次摸了摸胸口的戒指,“你相信命运吗?”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天晚上救我的居然是你,你知道吗,你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居然救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霍彦琛,你说,这世界是不是很奇妙。”
“那天绑架你,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也是夏家的人?”
收起戏弄她的表情,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眸中寒光一现。
难道就是为了怕她走漏风声,就准备杀人灭口,意识到这点,霍彦琛眯起眼睛,如果他那天晚上不在那里,是不是她和他们的儿子就死了,霍彦琛不敢再想下去。
见她仍旧泛红的眼圈和刚刚被自己蹂躏过的双唇,此时正泛着诱人的光泽,霍彦琛喉结滚动几分,强迫自己避开视线。
“你放心,我的女人被欺负了,我自然会十倍千倍的讨回来。”
“谁是你的女人了。”
霍彦琛替她擦了擦眼角还未完全干涸的泪珠,“如今我们证也领了,孩子也有了,你不是我的女人,是谁的女人?”
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厚颜无耻,也懒得和他辩驳,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他吻过的唇,脸开始火辣辣的烧起来。
“还在回味?”他不介意再来一次。
见他作势要解开安全带,眼看就要欺身而上,夏千暖吓得立马侧过脸推开他,“霍彦琛,你敢!”
听到车厢内男人低沉的笑声,夏千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到男人揶揄的表情,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
“霍彦琛,你又耍我!”
此时,夏千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开车啦,你还准备在这里待上多长时间?”
霍彦琛见她此时眸中的哀伤已经不在,勾了勾唇角,这才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叶青接到霍彦琛的电话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面对突然要撤销与夏氏企业的合作,叶青百思不得其解,一度认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仅如此,夏氏企业主要是经营高档化妆品,霍总不知为何突发奇想居然想收购夏氏企业。
不过boss都发话了,他自然只有照做的份。
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夏氏企业因为面临销售渠道的断裂以及原料供应商的毁约再加上失去了hu财团的扶持,整个公司即将面临破产的边界。
更甚至,整个媒体新闻都开始大肆宣扬报道夏氏企业即将倒闭的消息,一瞬间,整个夏氏企业从上到下人心慌慌,对于一些高层的技术和开发人员更是纷纷提出了辞呈,这无疑对夏氏集团来说是雪上加霜的打击。
霍彦琛冷眼看着电视报道上满头大汗的夏正海,一双清冷的眸子毫无温度,因为资金链的短缺,如今夏氏集团似乎连最基本的员工工资都周转不过来。
“请问夏总,听说最近夏氏企业和hu财团发生了内部矛盾,这是间接导致夏氏企业面临如此困境的主要原因吗?”
“hu财团的霍总之前有发布记者招待会,请问他的现任妻子是您的私生女吗,之前霍总的未婚妻一直都是夏千雪小姐,为何会突然换人,请问这是这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吗?”
“有小道消息称,据说之前夏总的两个女儿关系并不和睦,请问是因为霍总吗?”
夏正海看着唯独在自己公司的记者,那一个个刁钻的问题早已经让他汗如雨下。
“夏氏企业和hu目前来说没有任何的矛盾,请大家不要道听途说,小雪和暖暖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他们的关系一直很融洽,不存在矛盾一说,更不会是因为霍总的原因。”
电视里的夏正海始终保持着官方式的微笑,看似耐心的回答所有记者的问题。
“那之前霍总的未婚妻为何会突然换人,是不是真的如传闻那样,夏千雪小姐才是第三者,您因为自己的私心和偏心,这么多年才没有在媒体面前承认过她,一直矢口否认你有两个女儿的实情,请问您如今坦诚您有两个女儿,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hu总裁的妻子吗?”
还未待夏正海回答,一旁的黑衣保镖便强行为夏正海开出一条路,“不好意思,我们夏总待会还有一个会议,请让让……”
啪的一声,关掉电视,霍彦琛看着虽然已经调成静音可还是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冷冷的接过,可是并没有将电话接通,而是选择直接关机。
这几天,霍家和夏家没少给他打电话,无非就是为了公司的事情。
咚咚咚……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霍彦琛翘起一只腿看着来人,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到桌子上新鲜的现磨咖啡。
“今天怎么这么体贴?”居然没有因为图省事儿给他冲速溶咖啡,霍彦琛轻抿了口,“怎么那种表情?”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一副依旧云淡风轻的表情,想了想,“你真的对夏氏出手了?”
夏千暖从未想过他的处事方式居然如此雷厉风行,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能将在a市的商业巨鳄给打出原形,夏千暖突然觉得,是不是从前她太小看他了,还是说,hu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霍彦琛看着她,莫非她心软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可能终其一生她都无法完成的目标,对这个男人而言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夏千暖瘪了瘪嘴,夏氏宣告破产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她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她不是觉得心软,更不是觉得他们可怜,因为这是他们应得的恶果。
只是突然觉得,过去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谁也无法改变,即使夏家破产了又如何,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她还真是矫情。
叹了口气,夏千暖缓缓开口,“霍彦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差点杀了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他不是夏千暖,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格,绝对和善良沾不到一点边,唯一做过的一件好事就是四年前,那次居然还在无意中救了他们母子。
他向来都是有仇报仇,而且是双倍的。
“你查到了上次医院的事情是夏家动的手脚?”
霍彦琛点了点头,眸中寒光一现,缓缓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只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替她梳理着略显凌乱的长发,“嗯,已经捉到了一个人。”
“这么快?”
夏千暖的眼睛一亮,然后情绪激动的看着他,一双眼睛愤怒到极点,“我就猜到是他们,真是歹毒。”
好在夏子霆没事,否则现在她一定会亲手将他们杀了。
“这件事情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我会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牵扯到夏家的人,霍彦琛相信过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到欧洲,到时候如果爷爷知道了他做的这些事,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霍彦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所以赶在霍老插手之前,他一定加快速度。
“怎么了?”
夏千暖看了眼他此时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伸手触碰到他深拧的眉心,“很累吗?”
霍彦琛点了点头,“很累,我已经三天没怎么休息了。”
“你自找的!”
说到这点,夏千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自从夏子霆认了他这个亲爹之后,每晚都缠着他要和他一起睡,霍彦琛刚开始的时候别提多激动了,无视她好心的劝阻,美其名曰增加父子之间的关系,才不过三天的时间,夏千暖目光落到他眉宇间的疲惫。
霍彦琛从未想过原来带孩子睡觉居然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一到深夜,他就恨不得将床变大两倍,难怪之前夏千暖一直给他睡儿童房,因为儿童床有护栏,可以避免他那夸张的睡姿而摔下去。
不仅如此,为什么他有喝夜奶的习惯她不提前告诉他,每当他睡得正香的时候,身旁的小人总是会戳戳他的脸,然后揉着自己的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奶声奶气的叫着他爸爸,让他给他冲奶。
霍彦琛每到这个时间,心里是最柔软也是最无奈的时候,强忍着困意替他去冲奶然后看他一个人抱着奶瓶在床上一脸满足的模样,霍彦琛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夏千暖不愿让下人来带孩子了。
“这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霍彦琛看着她,见她一脸娇笑的模样,心头一软。
“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记得以前闹夜的时候,我一天晚上要起来四五次,白天还要工作,不仅如此,如果遇到他发烧生病,你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才好。”
夏千暖笑的甜蜜而又宠溺,“霍彦琛,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受不了了?”
霍彦琛深知实际一定比她说得更加艰难,看她的目光不禁又柔了几分。
…………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一个星期,自从进了霍彦琛的私人别墅,房子大也有房子大的好处,他们再也不用挤在一张床上了,夏千暖更不用担心他哪天夜里突然会兽性大发对她做出些什么,因为现在每个人一间房间,挺好。
以前在出租屋的时候,夏千暖一般都是和孩子分房,最多在夜里给他夜里冲夜奶的时候,顺便看看被子有没有被他踢掉。
夏子霆气鼓鼓的看着夏千暖,却不防后脑勺突然被打了一巴掌。
“看什么看,还不睡觉。”
“我要和爸爸睡。”
夏子霆撅着嘴,显然是在抗议。
“夏子霆,你都已经是四岁的大宝宝了,不是小宝宝了,你需要一个人睡觉,不可以再跟大人一起睡,明白吗?”
“可你明明跟爸爸说,今天晚上妈妈你带我睡觉的,你骗人,妈妈说骗人的人不是好孩子。”
呃……
夏千暖一时之间居然无力反驳,吃完饭的时候她确实这么说过,掩嘴轻咳了几声,“那你是不是想和妈妈睡?”
夏子霆重重点了点头,夏千暖无法,只得钻进他的被子,“妈妈等你睡着再走,不可以再讨价还价的,知道了吗?”
夏子霆虽然还不满意,可终究还是比自己一个人睡强的多。
亲了亲夏千暖的脸,夏子霆撒娇的依偎在夏千暖的怀里,“妈妈,你喜欢爸爸吗?”
“喜欢啊。”可是那种喜欢不等同于那种喜欢。
“那你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夏千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到夏子霆那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突然间有些不忍,如果两年之后他们分开了,是不是对孩子来说更是一种残忍?
“开心,并不是所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在一起的。”
“可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啊……”夏子霆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固执,一再强调她不可能和爸爸走在一起。
“那是因为别人的爸爸和妈妈相爱啊。”
“那爸爸和妈妈不相爱吗?”
夏千暖听到夏子霆那稚嫩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喜欢很容易,可是相爱就很难了。”
夏子霆眨着一双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她,“妈妈,如果你和爸爸相爱了,那你们会在一起吗。”
“当然,如果爸爸和妈妈相爱了,当然会在一起。”
“那怎么样才算是相爱呢?”
夏子霆继续发挥着他好奇宝宝的身份,将一万个问题都问了出来。
“相爱就是除了彼此,心里再也没有别人,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即使每天都在一起,只要分开一分钟就会思念对方的那种……”
“那怎么样才知道自己是爱上对方而不是喜欢呢?”
“……”这个还真把她难住了,夏千暖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等等……
夏千暖嗖的一声睁开眼睛,她一个成年人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子给绕进去了,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还不睡觉,想上天吗?快睡!”
“妈妈,我都快要被你打笨了。”
夏子霆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一脸不满。
“打笨了才好,你就是太聪明了。”
夏千暖没好气的又捏了捏他的鼻子,惹得他又是一阵轻笑和抱怨,“妈妈就是粗鲁,没有爸爸温柔。”
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霍彦琛温柔,夏千暖笑了出来,“你爸爸如果算是温柔的,天下就没有粗鲁的人了。”
“爸爸怎么对妈妈粗鲁了?”
“小孩子怎么那么多问题!”
夏千暖神色一凝,因为是黑夜,所以才没有看出她此时脸色都绯红,清了清嗓子,将怀中的找人抱了起来,“要不要尿尿?”
“不要……”看他打了个哈欠,可能真的困了,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换了一块尿不湿,说来惭愧,夏子霆虽然已经四岁了,可夜里偶尔还是会有尿床的毛病,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夏千暖一般睡觉之前都会给他用尿不湿。
从夏子霆的房间出来,夏千暖正看到从书房门口出来的霍彦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居然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戾气。
夏千暖来不及多想,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睡衣,此时甚至连内衣都没穿,夏千暖下意识的转过了身。
霍彦琛在经过她面前的时候,扫了眼紧闭的房门,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睡着了?”
“嗯!”
夏千暖背对着他点了点头,霍彦琛疑惑的看着她,“你干嘛背对着我。”
“你管的着吗?”心里这样想着,她也说了出来,绕过他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
霍彦琛摇了摇头,正准备向楼下走去,想了想又折返回来。
夏千暖此时正准备睡觉,因为以防刚刚的尴尬再发生,虽然她平时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夏千暖思索再三,刚脱下睡衣,准备穿上内衣的时候,却不防房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打了开来。
四目相对,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护住自己的胸前,“死变态,出去。”
霍彦琛被她这突如其来拔高的声音震的一惊,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便见一个枕头向自己这个方向飞来。
“原来你习惯裸睡?”
裸睡你妹,除却上次浴室夏子霆恶作剧的那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夏千暖又囧又羞,“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就不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
见他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躺在了她的床上,夏千暖怒火攻心,顾不得羞涩,抓起一旁的睡衣胡乱的套在头上,转过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气的浑身发抖。
“霍彦琛,别这么无赖,回到自己房间去。”
如今这么大的别墅再也不是当初那么狭窄的出租屋,他还有什么借口爬上她的床。
见他仍旧不为所动,夏千暖咬了咬唇,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下去……啊……”
霍彦琛一个反手将她的脚踝握在掌心中,一个用力将她拽趴了下来。
“夏千暖,你吃我的住我的,我收点利息不算过分吧。”
见他此时似笑非笑的双眸,夏千暖只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这不是她当初对他说的吗,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小气。
“霍彦琛,你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嗯,猜对了。”
给了她一记赞赏的神色,霍彦琛紧跟着开口,“夏千暖,我允许你做我的女人,除了约定以外,我觉得我们可以发展一些更进一步的关系。”
“谁要和你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夏千暖用力抽了抽自己的脚踝,却不防他的手腕犹如铜墙铁壁,她根本挣脱不了。
“霍彦琛,你不打趣我,是不是觉得全身不舒服?”
原来这女人居然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他表现的有这么不正经吗?
他是不是得表现的再明显一点?
霍彦琛这么想着,夏千暖趁他闪神的功夫,立马挣脱他的舒服抽出自己的脚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霍彦琛,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霍彦琛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略显褶皱的衬衣,收起原本玩笑的神情,“明天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这么突然。
“算了。”夏千暖想了想拒绝。
点了点头,“也好,开心需要有人照顾,我最迟一个星期就回来。”
霍彦琛突然邪气的勾起一抹笑意,“如果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夏千暖索性裹好被子躺了下来背对着他,选择直接无视。
“记住,这段时间无论是夏家的人还是霍家的人来找你,都不要见。”
见他此时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夏千暖原本假寐的双眸缓缓睁开,回过头看着他,一脸疑惑。
“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情就往我身上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越这么说,夏千暖心里越觉得不安,“霍彦琛,你这次是去出差办公还是去欧洲你爷爷那?”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夏千暖看着霍彦琛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我是去欧洲,只不过不是去我爷爷那。”
霍彦琛一想到中午收到的匿名邮件,眸色渐渐变得阴冷起来,以他的手段居然没有查到发送邮件的具体ip地址,只知道是在欧洲其中的一个小镇,一想到邮件的内容,霍彦琛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一脸不解的眸子时,“你先休息,我走了。”
霍彦琛重新打开笔记本,打开之前的匿名邮件内容,里面赫然是夏千暖当时差点被大卫用强的照片,一双眸子带着嗜血的寒气,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威胁到他的头上。
“霍总,您真的要放弃这个项目?”
叶青看了眼霍彦琛,仍旧不能理解,这个马场的开发项目hu已经准备了整整一年之久,如今说不做就不做,损失的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你有意见?”
“不……不是!”叶青迅速低下头,心里叹了一万口气,这霍总真的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那份神秘的邮件已经被他删除,邮件内容指明这个项目hu不能接,否则就要让照片流传出去,霍彦琛双手握拳,薄唇紧抿,“叶青,关注这个项目最新的动态。”
他要知道,他放弃这个项目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或许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离着陆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霍彦琛翻看着手机里夏子霆的照片,眉眼中毫不掩饰对孩子的宠溺,滑动的屏幕落到女人熟睡的容颜时,霍彦琛的动作微微一僵,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角,这是他今天早晨偷拍的,她这是在流口水吗,本来想去和她道别,看她睡得正香,就没好打扰她。
而此时
霍彦琛的私人别墅
夏千暖缓缓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目光落到窗外,立马嗖的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
“什么时间了?”
哒哒哒,匆匆忙忙的下了楼,夏千暖甚至连头发都没梳,蓬头垢面的随便拉了一个佣人问道,“霍彦琛呢?”
“少夫人,您醒了,霍少天刚亮就出门了,想必现在已经下了飞机了。”
这么快……就走了。
夏千暖瘪了瘪嘴,小声嘀咕着,“这人也真是的,走了也不说一声。”
见她神色中的失落,一旁的佣人掩嘴打趣,“少夫人,霍少吩咐了,他不在的这几天您可以不用去公司工作,如果想他的话,可以随时和他联系。”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想他,她只是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而已。
“霍少还说了,让您尽量少出门。”
直到三个小时之后,夏千暖终于明白霍彦琛不让她出门的理由。
看着电视报道上铺天盖地的财经新闻,无不是关于夏氏企业破产的消息,不仅如此,甚至连夏氏集团总裁夫人,也就是孙丽也因为涉及故意杀人罪而被拘捕。
如果她这个时候出去的话,一定会被记者围堵。
啪嗒一声,电视遥控器掉落在地上,夏千暖心里五味杂陈,事情发展的太快,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霍彦琛不是说还没有找到足够的人证指控孙丽吗,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被逮捕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其中使了什么手段,可无疑和他脱不了关系。
不去想那么多,如今夏家可谓是真的完了,虽然此时夏千暖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可心里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
心里这么想着,门外似乎听到了一片争执的声音,夏千暖收回自己的神思向门口走去。
“你们反了,居然连老夫人也敢拦。”
“老夫人,霍少吩咐过,在他出差的这段时间里,别墅不招待任何人,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
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甚至特意强调尤其是霍家的人还有夏家的人。”
说完,站在门前的佣人大气也不敢出,纷纷垂着头汗如雨下。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霍彦琛前脚刚走,后脚霍老夫人就带着夏千暖父女就找上了门,看这架势,似乎来者不善啊,怎么,是为夏家打抱不平来的吗。
夏千暖思索再三,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刚准备上楼,便听到门外的人似乎看到了她的身影。
“暖暖,等等!”
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继续向前走,对于有些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说。
夏千雪急红了眼,刚想挣脱家佣和保镖的纠缠,突然被人一个用力推倒在地。
“小雪!”
“丫头!”
身后传来夏正海和霍老夫人的惊呼,夏千暖这才转过头,这画面似曾相识啊!
勾起一抹冷笑,夏千暖想了想走了过去,如今的她早已经今非昔比,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看着门外的三人,不用说,霍老夫人也是夏千雪怂恿过来的。
“有什么事?”
“暖暖,看在我们父女的情分上,让彦琛放过夏氏集团吧,就当是爸爸求你了。”
夏正海此时俨然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她,在外人眼中,她夏千暖反倒是像那十恶不赦六亲不认的蛇蝎女人。
“夏总这么说,真是抬举我了,我有什么本事能够左右彦琛的决定,更何况,彦琛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如果没什么事情,你们请回吧。”
说完,夏千暖就准备转身,却不防身后的夏千雪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暖暖,我求求你,放过我妈妈吧,她是无辜的,暖暖,我知道你可以听到,我求求你了,暖暖。”
“无辜?”夏千暖此时犹如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如果不是彦琛,开心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她如果算是无辜,那我妈妈呢,我妈妈究竟做错了什么,夏千雪,你别在这给我惺惺作态。”
霍老夫人听到夏千暖的话微微一皱眉,一脸不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千雪,为什么她说的她一点也听不懂。
“暖暖,无论如何,你先让我们进去,我知道你对我们有误会,我知道你恨我,只要你能让彦琛放过我妈妈这一次,放过夏氏企业,这霍家少夫人的位置我不和你争了……”
夏千雪此时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跪在门前,她表现的越卑微,夏千暖觉得越厌恶。
因为知道她是做给霍老夫人看的,夏千暖也懒得再纠缠下去,“小翠,将大门关上!”
不去看外面哭的快要昏厥的女人,夏千暖神色淡漠的仿佛没有任何的表情。
“小雪!”
突然,夏千暖听到二声惊呼,再回过头时,夏千雪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额头上正流着汨汨的鲜血染红了整张小脸,不难看得出,这次苦肉计是她有史以来使得最狠的一次。
夏千暖突然有点想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冷冷的勾了勾唇角,一次是聪明,二次是偶尔,三次是心机,那这第四次就是愚蠢了。
不再去看她一眼,夏千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听到门外夏正海略带威胁道,“暖暖,爸爸和姐姐都这样求你了,你居然还能无动于衷,好,好的很哪!”
不愧是她夏正海的女儿,一样的冷酷无情,铁石心肠。
“你难道就不管你妈妈了?”夏正海目光突然变得阴骘起来,收起原本的伪装,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你妈妈的骨灰如今可是在我的手中。”
什么!
夏千暖大惊失色的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人们都说人死之后入土为安,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
夏千暖气的浑身发抖,眼圈也不由得红了一圈,可是转念一想,不禁生了几分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妈埋在哪?”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夏正海眸中威胁道意味不言而喻,突然勾起一抹冷笑,“暖暖,别怪我这个当爹的心狠。”
见她似乎不信,夏正海缓缓吐出三个字,“含笑园。”
这是母亲安葬的墓地,夏千暖隐忍着眸中的恨意咬牙看着他,“开门!”
霍老夫人此时虽然对于夏正海的所作所为不赞同,可是一想到之前夏千雪和她说过的那些话,也就罢了。
夏千暖将他们三人领至二楼客厅的位置,看着眼前的三人,夏千暖莫名觉得头皮发麻,那眼神仿佛她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夏千雪此时受了伤,头已经重新包扎过了,脸色虽然仍旧苍白,可还不至于昏厥,此时正半靠在霍老夫人怀中。
至于霍老夫人,一只手正搭在夏千雪的手上,看二人的亲昵,夏千暖冷眼相待。
夏正海示意夏千暖禀退了所有佣人,然后将客房的门关上,夏千暖皱了皱眉,毕竟这里是在自己家里,他们即使再胆大,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样想着,也就任由他去了。
可事情往往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暖暖,其实爸爸也不想做得这么绝,本来爸爸还对你有一丝愧疚,可如今爸爸没想到你居然会把爸爸逼到绝路。”
夏正海说着说着,缓缓朝夏千雪逼近,眸中尽是阴骘的寒光。
如今夏氏企业负债6多万,如果他不好过,那么谁都别好过。
夏千暖见夏正海终于卸下了伪装,他还真是十年如一日,一样的冷血,一样的无情。
夏千暖就这样瞪着他,眸中的恨意有增无减,“善恶终有报,即使不是我,夏氏集团迟早也会有这一天。”
“看你这样子,是不打算给爸爸一条生路了?”
“那你当初可有给我一条生路!”
夏千暖突然情绪激动失控的喊了出来,“爸,你可曾有将我当成是你的女儿,你可曾正眼看我一眼,四年前,是你亲生把我杀死了,不仅如此,我没想到四年后你们居然还敢对我的儿子下手,我告诉你们,即使不是我,霍彦琛也不会放过你们。”
啪啪啪……
夏正海突然拍起手来,目光落到夏千暖充满憎恨的双眸,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那可别怪爸爸狠心了!”
话音刚落,夏千暖便被夏正海强行塞进一颗白色的药丸,入口即化,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想吐已经来不及了。
霍老夫人同样被这突发的情况震的说不出话来,“小雪,你们准备做什么?”
此时的夏千雪哪有之前的温婉和柔弱,拿起一旁的水果刀用力捅在了霍老夫人的腹部。
奶奶,对不起了,要怪也只能怪夏千暖那个贱人。
霍老夫人震惊的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落下一颗泪珠,没想到她一心相待的可人儿,居然想要亲手杀了她。
夏千暖想要惊呼,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居然发不出一丝的声音,紧接着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佣人看着昏迷中的夏千暖被警车带走,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甚至连拨电话的手都不听使唤。
“霍少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小翠早已经急红了眼,因为霍少在临走之前再三叮嘱要照顾好夏小姐,因为担心出现什么意外,小翠这才大着胆子端着茶水推开紧闭的二楼会客室大门,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小翠几乎是本能的尖叫出声。
夏千雪和夏正海似乎也没想到小翠会突然闯进来,震惊之余门外已经挤进了一大群家佣。
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当看着昏迷不醒手中握住凶器的夏千暖和倒在沙发上脸色灰白的霍老夫人,小翠立马想冲进去,奈何夏正海已经洞悉了她的动作,将她阻挡在了门外,不过片刻的工夫警车便进来了。
调取了之前别墅门前的监控和夏千暖手中的匕首做了物证,连带夏千雪和夏正海也被请到了警局做口供,如果说唯一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因为小翠的突然闯进,夏正海和夏千雪还不来得及动作,因此霍老夫人还剩一口气。
随着警车和救护车的离开,所有人都被震的愣在了原地。
“怎么样,电话打通了吗?”
“没有,还是没人接听。”
此时整个别墅死一般的沉寂。
…………
冷,这是夏千暖醒来之后唯一的感知,想动动自己的手脚,奈何全身就像是被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意识慢慢归拢,夏千暖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睁开眼睛,这里是哪?
环顾了一圈四周,夏千暖缓缓从地面爬了起来。
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里面刺鼻的腐臭之味充斥在这不大的房间,灰黑色的墙面,水泥地砖,仅有四五平米的样子,一张床上凌乱的铺着已经发了霉的被褥,洛落情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鼻子,这味道让她觉得恶心。
刚想撑起自己的胳膊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处居然铐着手铐。
有人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4038号出来。”
夏千暖茫然的看着铁栅栏处的狱警,笑容此时有些苍白,“请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要拘留我,我犯了什么罪?”
只见那名狱警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哪会有什么好脸色,手里的电棍用力的敲了敲门框,“犯了什么事,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快出来。”
夏千暖缓缓走了出去,然后被安排在了一间黑暗的审讯室里,里面的人冷着脸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
夏千暖咬了咬唇,手中的手铐发出金属的碰撞声,让她此时的心也没由来的一紧。
“知道为什么进来?”
夏千暖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怎么狡辩。”
人证,难道指的就是夏千雪那对父女,他们的话怎么可信,“警官,真的不是我,是他们,他们栽赃。”
那个做审讯的长官似乎根本不在乎她在说什么,然后递给她一支笔,“签了。”
当夏千暖的目光落到上面的内容时,脸色一变,“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签,我不签。”
情绪激动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故意杀人这种罪状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认,红着眼,夏千暖看着他,“你们没有证据,更何况当初我昏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很明显就是栽赃嫁祸。”
只见那个长官轻笑出声,那云淡风轻的笑让夏千暖心里一寒,“你……你笑什么?”
“你说的这些,重要吗?”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执法人员的口中说出来的。
“夏千暖,这字我劝你还是早点签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呵,难道还准备屈打成招不成,夏千暖目光坚决的看着对方,即使是死,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她也不会承认。
夏千暖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夏家如今的现状,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更何况,他们为了栽赃她,居然敢拿霍老夫人下手,难怪之前在门外唱的那一出大戏,看样子目的不仅是让她放松警惕,更是让别墅门前的监控拍下了当初彼此争吵的那一幕,留了她杀人未遂的导火索,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天衣无缝。
“能告诉我是谁吗?”
夏千暖从未如此平静过,突然笑了出来,“即使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不止一个人。”
这是那个狱警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此时,夏千暖的心里百转千回,她扪心自问,她除了和夏家有过节,一直都是与人为善,难道还有霍家的人,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杀了霍老夫人,认为她想取她的性命?
而此时,夏千暖还不知道,霍老夫人根本就没有死。
夏千暖百思不得其解,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文件,夏千暖几乎想都没想洋洋洒洒的签下大名。
当有专人拿起的时候,突然面色一变,重唾了一口,目光落到夏千暖挑衅的眼神时,“tmd,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签是签了,只不过签的不是她夏千暖的名字而是夏千雪的名字。
“我要见霍彦琛。”
这里还没有哪个犯人敢提条件,钳制住她的手腕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她的膝盖上,夏千暖闷哼一声跪了下去,“恐怕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放开我!”
夏千暖怒红着眼,如今她今天认了,那夏子霆怎么办,他将背上他的妈妈是杀人犯的罪状一辈子,夏千暖不敢再想下去,咬紧牙关一声没吭。
“再给你一次机会,签,还是不签。”
下颚被无情的捏住,夏千暖似乎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你们这些政、府的败类,人名公仆的老鼠屎。”
啪的一声,夏千暖被打的偏过了头,目光落到那几人愤怒的双眸,吐了口口中的鲜血,“你们除非打死我,否则今天,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唔!”
被人一拳锤在了腹部,夏千暖情不自禁蜷缩起身子,长发被人从身后拽住将她整个人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夏千暖突然无声的笑了出来,这些逼供的手段不过如此。
和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酷刑相差甚远,可她终归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当双手被高高吊起,双脚离地被一遍一遍吊打的时候,夏千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闷哼出声,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到地面,她突然有些佩服起自己居然这种时候还没晕过去。
现在什么时间了,是不是该放学了,夏子霆有没有人去接,想到这里,夏千暖鼻子一酸,仰起脑袋将眼泪又憋了回去,她出了事,小翠一定会替她去接孩子的。
施」虐在自己身上的暴行还在继续,夏千暖满脑子都在想孩子今晚看不到爸爸妈妈会不会难过。
…………
此时,霍家大院
霍诺菲疯了一般捶打着锁死的大门,“妈,你放我出去,暖暖不是那样的人,放我出去!”
此时,孙兰芝也是满脸憔悴,根本听不进去霍诺菲的话,如今三天过去了,霍老夫人还没有转醒的迹象,没想到夏千暖那个女人居然这么狠,好在那一刀不在要害,否则可真的是回天乏术。
霍诺菲拍的手掌都肿成一片,见孙兰芝仍旧不为所动,无奈之中只能打电话求助。
听到电话那头温润如玉的声音,霍诺菲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
“顾城,我好朋友现在遇到了点麻烦,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害怕……我出不去………你能不能帮帮她……再迟……再迟的话……”
霍诺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顾城听到电话那头女人语无伦次的声音,仍旧不紧不慢的开口,“诺菲,你冷静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暖暖这次可能遇上大.麻烦了,顾城,帮帮她,我……”
“你放心,既然是你的朋友,我这个忙一定会帮。”顾城的声音依旧温润,让人如沐春风,丝毫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异样,只是那握紧的拳头却是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不要再哭了?嗯?”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霍诺菲立马擦干眼泪,“我没哭,我就是着急。”
“好,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我先去救你那个朋友。”
挂掉电话,顾城此时一双眸子晦暗不明,整个人隐藏在一片阴霾之中。
……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顾城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泪如雨下的萧舒然,眸中布满了痛楚,“你太让我失望了。”
随着顾城的转身离去,萧舒然立马从身后抱住了他,“城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我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一时糊涂………”
萧舒然自然不敢把照片的事情说出来,如果这样的话,只会让顾城更加讨厌自己,将头埋在他的后背,萧舒然嘤嘤的哭了出声。
“暖暖是我找了整整四年的女人,当年我答应过她的妈妈要好好照顾她,舒然,你平时再怎么胡闹都没事,我都可以迁就你,可是这次你居然……”
顾城深吸口气,然后缓缓转过身,“如果这次不是诺菲告诉我,我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萧舒然的身子不禁后退一步,“你……你说什么,你说你找到那个女人和霍诺菲认识?”
“不仅认识,而且还是最好的朋友。”
顿时,萧舒然脸色煞白,她平时很少关注商业新闻,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么说的话那照片极有可能是霍诺菲拜托夏千暖送过来的,其实……其实她和顾城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真的是她误会了吗,还是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难道顾城根本就没和夏千暖相遇,难道都是她做错了吗?
“城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顾城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腰部拿开,转过身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舒然,我爱的人是你,如果你对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想我们……”
“不要!”
萧舒然突然情绪失控的抱住了他,“我不要,这辈子我除了你,我谁也不嫁,你若是敢不要我,我就去死,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会去死。”
在很早之前,她和霍诺菲就认识,因为两家的背景都差不多,一个是商界的翘楚,一个是政界的元首,二人经常就在一些上流社会的宴会上遇到,只不过因为性格使然,霍诺菲更加随性,而萧舒然则是甜美可爱,二人虽然说不上是至交,可也能勉强算得上是朋友。
可命运却和她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顾城,因为他的出现,没想到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从此之后,他们之间的战争就没停过。
因为当初顾氏集团倒闭,hu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霍诺菲的父母从始至终都不赞成他们在一起,总觉得顾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让他们觉得很不安心。
也正是因为霍诺菲父母的阻拦,才给了萧舒然机会,萧舒然的父母老来得女,向来对这个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对她所有的要求有求必应,包括她的终身大事,所以也就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性格。
一听顾城因为她联手夏千雪去对付夏千暖的原因,要和自己分手,她怎么也不愿意,没人知道夏千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消失了四年,他找了她四年,不,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夏千暖缺席的这四年,可能顾城到现在都不会看她一眼,因为他说过,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她。
他说他对她没有感情,她怎么可能相信,可是既然他说,她会逼自己去相信,因为她是那么的爱他啊。
看着哭泣到哽咽不止的女人,顾城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温润的唇也只是落在她的额头,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真正的吻过她的唇。
“舒然,给我点时间,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
看着转身离去的男人,萧舒然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泪犹如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
顾城刚走到楼下,目光落到不远处而来的夏正海父女,和夏千雪互相对视一眼,很快别过自己的目光,和他们擦肩而过。
夏正海停顿下来,目光落到男人已经离去的背影,疑惑的皱了皱眉,“那孩子是顾城?”
出落的越发英俊不凡了。
夏千雪目光淡淡的看着远方,“爸,你看错了。”
夏千暖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暗无天日的牢笼,她昏昏沉沉不知道过去了几天,霍彦琛说他最快三天就能回国,这该死的混蛋,这都几天了,她几乎都快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唔……”
头发再次被人拎了起来,夏千暖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似乎连狱警都没想到她有这么倔强,这几天无论用什么方法,她就是不松口。
夏千暖自然知道,没有霍家的允许,他们自然不敢真的对她动武,一定是在经过默认的情况下,夏千暖心里低叹了口气,她这个名义上的霍家少夫人做的还真是窝囊。
夏千暖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索性一直闭着眼睛,更何况她现在确实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拿了起来,然后指尖传来一些湿濡的触感,虽然心里清明,可夏千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被迫按了指印,夏千暖突然觉得这个社会还真是扭曲,屈打成招不好使,难不成之间准备做假,毕竟以现在的科技,临摹一个人的字迹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这样想着,便听到身侧有人轻轻的发出了声音。
“真的打算这么做?”
那人似乎极怕被人知道,说的小心翼翼。
“没办法,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倔的女人。”
即使是一般男人,恐怕也没这么大的意志力居然能撑到现在,所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上面追究起来,就说她畏罪自杀。
夏千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似乎情况对自己不妙,很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奈何却总是徒劳。
突然,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夏千暖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慢慢的觉得鼻子和口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大脑渐渐变得混沌不堪。
他们居然想杀人灭口!
她不想死,她死了,夏子霆怎么办,想到这里,夏千暖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扎起来,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或许由于人类的本能,在面临死亡的同时会激发出无限的潜能,只见其中一个狱警见状,似乎制服不了她了,另外一个人立马按住了她的四肢。
“救……救命………”
从嗓子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夏千暖只觉得全身都被禁锢住,双腿无力的抽搐几下,她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霍彦琛他如果回来看到自己挂了会是什么反应,他以后会不会给夏子霆找后妈,后妈会不会对他不好,想到这里,夏千暖干涩的眼睛滚下泪来。
突然,砰的一声,扼制住自己脖颈处的那股力道突然消失,夏千暖本能的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却发现不仅睁不开眼睛,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可是她却感觉有大量的空气重新注入到自己的肺部,狂喜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她就说,她命大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身子被人极其小心翼翼的抱起,夏千暖感觉到来人的颤抖,甚至连抱住她的手腕都抖的厉害,他没有说话,可夏千暖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青草薄荷香气。
阿城,是你吗,为什么每次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遇到的总是他。
原本紧绷的神经在意识到抱着自己的人时,夏千暖终于放松警惕,彻底晕了过去,这次连意识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敢去碰她此时浑身是伤的身体,顾城抱着她走了出去,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而将她无罪释放。
夏千暖从未觉得有床睡是如此幸福的事,虽然身体之前负荷了太多的创伤,可似乎已经经过了处理,全身上下清清凉凉的,尤其是伤口处,夏千暖舒服的哼哼出声。
是谁的手这么温柔,夏千暖突然想睁开眼睛看一眼,却奈何眼皮沉如千金,索性最后她也不再顽抗,又沉沉睡了过去。
顾城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好在温度已经退下去了。
失神的看着她的小脸,顾城一双眸子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温柔而又宠溺的将她额间的碎发别到脑后,失神的看着她之前因为发烧仍旧有几分红晕的小脸。
她一头长发扑散开来,熟睡时仍抹不掉眉宇间的忧愁,似痛苦又似无助的秀眉微蹙,平增几分楚楚动人。
顾城的目光落到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最后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呼吸一紧。
她睡的是那么柔美而又脆弱,让人看了就有想触碰的冲动,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暖暖,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可要吻你了。”
果然,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夏千暖长长的眼睫抖动几分,可也仅此而已。
她实在太累了,她想休息。
吻小心翼翼的落到,顾城蜻蜓点水般吻上她的唇,停留了几秒钟之后,这才移开,目光突然落到此时门外站着的女人,顾城收起原本神色中的爱恋,淡淡的看了眼萧舒然,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顾城哥哥……”
小心的拽了拽他的衣袖,萧舒然目光落到他此时略显疲惫的神色,“她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见他转身就准备离开,萧舒然立马挡在他的身前,“我不,我要在这里陪你。”
“听话。”
他已经够累了,顾城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应付她,而他此时敷衍的态度似乎极大的刺激了她,萧舒然突然情绪失控抱住他哭了出来。
“你骗人,你还说你没有喜欢她,她昏迷了三天,你看你不眠不休照顾了她整整三天。”
而且她亲眼看到他吻她,他从没吻过自己,即使心里不断催眠自己,萧舒然却发现被事实伤的体无完肤。
顾城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她是霍彦琛的妻子,我不可能会娶她。”
听到他的话,萧舒然神色中的欣喜不言而喻,她喜欢他,哪怕她知道他的心里没有她,没关系,她可以等,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她和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只要他还留在自己身边,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的吗?”
“太晚了,快回去吧,别让叔叔阿姨担心。”顾城将自己的外套脱掉披在她的身上,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原本温润如玉的双眸深深的看着她。
“舒然,至于我们的婚事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萧舒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情绪激动的哭了出来,“你还说不是为了她?”
“和她没有关系,舒然,我不适合你,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那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啊,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可以改的……真的,你不可以不要我……”
萧舒然情绪失控的哭了出来,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中呵护着,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失手过,从第一眼见他开始,她就疯狂而又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她发誓,她一定会嫁给他。
“我送你回去。”
“我不!”
相对于顾城的平静,此时萧舒然明显要激动的多。
萧舒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他的手,“你究竟是为了她还是霍诺菲那个女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和她发展到了哪一步,你还想骗我。”
看着被她重重扔在地上的机械手表,顾城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也不想探究自己的这块手表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手中,一如既往好脾气的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认为了,我觉得我们更没必要走到一起了。”
“不要!”
萧舒然在这场爱情游戏里已经输的体无完肤,她可以没有自尊没有骄傲,可是她不能没有他。
“我不要,我知道你平时最疼我了,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对吗,顾城哥哥……对吗?”
萧舒然奔溃的从身后抱住了他,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他怎么可能不要她,他对她那么好,那么迁就她,甚至连一句大声的话都没对她说过,一直都是她在无理取闹。
转身,顾城俯身捧起她泪流不止的小脸,目光落到她发间的向日葵发夹,叹了口气,“舒然,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她们唇角的笑时的弧度和那若隐若现的梨涡,几乎一模一样。
顾城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萧舒然突然情绪崩溃的捂着眼睛呜咽出声,“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顾城此时一双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舒然,给我点时间,好吗?”
现在,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可能和她订婚。
萧舒然听到她的话,泪眼婆娑的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你……你说什么,你还要我吗?”
“傻瓜,我当然要你,只不过,给我点时间好吗?”
她就知道,每次只要她哭,顾城总是会心软,然后对于她所有的条件都会百依百顺,这次也不例外。
开心的擦干眼泪,萧舒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要生气了,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听信夏千雪的话去对付夏千暖,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能没有你。”
顾城微勾起唇角,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她的头发,微垂的眼睫遮盖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夏千暖虽然猜到是顾城救了她,可心里猜到和自己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她睁开眼睛看着熟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时,夏千暖一度以为自己还是出现在梦中,立马重重闭上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时还是那俊美到让女人都为之汗颜的容貌,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
蹑手蹑脚的准备爬下床,却不妨身侧的人一个翻身将她又按了下去。
“你才刚醒,多休息会。”
夏千暖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城,立马坐了起来,原来他早醒了。
“你…你怎么…我……”
夏千暖语无伦次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顾城笑了笑,原本利索的短发略显凌乱,揉了揉夏千暖同样乱糟糟的头发,“什么你啊你我啊我的,暖暖,我可是比你年长四岁。”
夏千暖突然一张俏脸爆红,“我怎么在这?”
顾城漫不经心的替她梳理着头发,温润如玉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被夏千雪诬陷,我听说之后就设法将你救了出来。”
“谢……谢谢!”
除了谢,夏千暖已经想不到第二句话。
“暖暖,你知道的,和我不要如此见外。”
话是这么说,可夏千暖还是没有办法真正做到。
“之前给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手机有点问题。”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顾城似乎也不拆穿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结婚了?”
“嗯!”
夏千暖此时将头垂的更低了。
“他对你好吗?”
夏千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你爱他吗?”
爱?夏千暖皱了皱眉,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我儿子很依赖他。”
“那你呢?你对他什么感情?”
夏千暖抬起头目光落到他灼热的眼神,“他很好,他是个好父亲。”
虽然偶尔幼稚,无赖,下流,暴力了点,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夏千暖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要爱上他。”
“你……你在说什么?”
夏千暖挤出一丝笑容,神色有点尴尬。
顾城一脸深情的看着她,那眸中的情愫几乎要将她淹没。
夏千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别开目光,然后准备下床,总觉得和他呆在一张床上,她全身不自在。
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搂住触碰到后背上的伤口,夏千暖疼的咬紧牙关,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暖暖,不要爱上他,如果哪天他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他只是将她暂时寄放在那,迟早有一天他会将她带回来,只不过不是现在。
夏千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他们这算是婚外情吗?
甩了甩头,夏千暖将大脑中那些胡思乱想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微微用力掰开他圈住自己的手腕,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
是,曾经她对他确实有过感情,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她都和霍彦琛结婚了,虽然他们不像普通的夫妻,可最基本的道德准则她还是知道的。
顾城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的举动,愣了片刻,如果是从前的她,绝对不会主动推开他。
“暖暖?”
“阿城,对不起,我想了想,我觉得还是不要再见了,这次谢谢你,除了谢,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不过,如果今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手足无措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夏千暖垂着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刚准备转过身,顾城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夏千暖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她却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暖暖,你真的要和我划清界限?”
“我如今不仅结了婚还有了他的孩子,阿城,我们之间,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不可能……”
夏千暖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声音越来越小,可却异常坚定。
“抱歉,是我唐突了。”顾城自嘲一笑放开她,“我没有别的意思。”
夏千暖此时矛盾至极,心里同样自责不已,他对她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
顾城缓缓牵起她的手,叹了口气,“我承认我对你动过心,如果你因此而对我刻意疏离,大可不必。”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顾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温柔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当然。”
夏千暖笑了笑,发自肺腑,把话说通了,夏千暖只觉得全身都轻松起来,虽然有遗憾,可世间哪有如此完美的事情。
她希望他过得好,发自肺腑,可她知道那个人注定不会是她。
夏千暖微仰起头看着他,顾城同样深深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夏千暖也从未发觉自己对待感情居然能够如此豁达,后来才明白,她只是爱的不够深。
突然,砰的一声,医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看着火急火燎赶过来的男人,夏千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霍彦琛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叶青,还有那还未来得及放回去的行李。
“该死!”
霍彦琛突然低咒一声,带着如火的怒气冲了进来,将几乎要黏在一起的二人迅速分开,他没有错过自己刚刚破门而入时,他们彼此之间交缠的眼神,一想到这里,霍彦琛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目光落到夏千暖身上的病号服。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临走之前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和他们有接触,你究竟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夏千暖,在你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之前,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夏千暖被他吼的一时忘记了反应,握了握拳,他不安慰她也就算了,刚见面居然就朝她大呼小叫,夏千暖顿时来了脾气,“霍彦琛,你凶什么凶,你对谁大吼大叫的呢?”
她差点就死了,没想到他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骂她,夏千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眼中迅速起了一层水雾,在监狱被虐待成那样的时候她都不曾哭过,却没想到,因为他的一句话,夏千暖此时居然只觉得鼻子一酸。
霍彦琛脸色阴沉的厉害,看着她此时同样怒目而视的小脸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天知道他刚下飞机就接到家里佣人打过来的电话,几乎直奔医院,得知她差点死在了监狱,霍彦琛整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发誓,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紧张过,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可当她看到她居然和别的野男人在这你侬我侬,他能不来气吗?
“跟我回去。”
“啊!啊!疼……疼……”
霍彦琛俊眉微蹙,顺着她的手腕将她的衣袖掀开,这才发现她原本白皙的几乎居然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伤,因为自己刚刚用力的拉扯,原本已经结痂的疤痕又溢出了丝丝鲜血。
霍彦琛眸光一沉,索性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这一抱,疼的夏千暖几乎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痛呼出声,“疼,疼………霍彦琛,难道你就不会温柔点吗。”
后背的伤口似乎也裂开了,这男人是不是成心不想她好过。
霍彦琛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千暖已经疼出了一声的冷汗。
“忍会,我带你回家。”他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
家?他说他带她回家。
夏千暖眼圈又是一红,然后点了点头,“你温柔点,我现在全身上下都疼的要死。”
抱着她,霍彦琛在经过顾城身边的时候,给了他一记意味深长的微笑,顾城眯起眼睛,同样回以他一记高深的眼神。
…………
“妈妈!”
刚回到家,夏子霆就迫不及待的扑了过来,霍彦琛眼疾手快的将他在接触到夏千暖之前抱了起来。
“爸爸,太好了太好了,翠姨说你们出差了,我可想死你们了。”
“真乖开心,妈妈有点不舒服,爸爸先带妈妈回房间休息,待会再来陪你好吗?”
夏子霆疑惑的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看着被爸爸抱上楼的妈妈,挠了挠头发,“翠姨,妈妈怎么了?”
佣人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可能是国外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少夫人有点困,所以这才要霍少抱着的。”
“奥,这样!”
夏子霆将信将疑的瘪了瘪嘴,目光落到霍彦琛给自己带的一大堆玩具,心里揣摩着明天要怎么带去学校显摆,于是将夏千暖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一门心思的钻进那堆玩具中。
………
卧室
霍彦琛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锁上门以防万一夏子霆会突然冲进来。
“你干什么?”
察觉到身后男人灼热的视线,夏千暖别过自己的脑袋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可能会有点疼,你先忍忍。”
在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已经解开了她胸前的三颗纽扣。
“变态!”
挥出去的手被他窝在掌心,夏千暖羞愤交加。
“夏千暖,你似乎对你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啊,身无三两肉,你不会认为我窥窃你吧。”
这个混蛋居然还好意思说,她有没有料关他什么事,“霍彦琛,你这叫耍流氓。”
“别动!”被他按坐在床上,夏千暖这才发现他手侧的医药箱。
“虽然你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可是刚刚又裂开了,如果不想留疤的话,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我,以免到时候沾上衣服,脱不下来受罪的人可是你。”
霍彦琛看似好心的提醒,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用棉签蘸着酒精。
“让小翠来,你出去。”
让她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袒胸露乳,她实在是做不来。
霍彦琛低笑一声,然后将她转了过去,“你想让别人怀疑我们的关系?”
衣服被他轻轻褪下,夏千暖咬唇任由他将自己的长发拨到胸前,因为背对着他,所以夏千暖看不到霍彦琛此时的表情。
霍彦琛看着她身后纵横交错的鞭痕和各种伤痕,心疼和自责到无以加复。
“嘶……轻点!”
“麻烦!”
霍彦琛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原本就轻柔的动作此时变得更加轻柔几分,伤口上传来清清凉凉的触感,夏千暖胸前抱着被子防止走光,舒服的眯起眼睛。
突然察觉后背没了动作,夏千暖疑惑的侧过头,“好了吗?”
回答她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他此时的动作。
“对不起。”
夏千暖全身一僵,感受到身后男人结识的胸膛,此时正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灼热温度。
夏千暖咬了咬唇,并未言语,微垂的眼睫染上几分湿润。
霍彦琛仍旧保持着环抱住她的姿势,“离顾城远点,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提到顾城,夏千暖这才意识到此时二人之间的动作有多暧昧,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通红。
“我信他。”
短短的三个字,让霍彦琛的脸色冷若寒霜。
“那你不信我?”
夏千暖不语,霍彦琛环住她身子的手微微收紧几分,带着几分怒气。
他的高大和她的弱小形成鲜明的对比,远远看去就像是二人正在做着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的运动。
“你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
霍彦琛放开她,替她将原本被自己褪下的衣服穿上,“好了,这几天你就呆在床上哪也不用去,孩子由我接送,你先养好身体。”
夏千暖点了点头,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奶奶的事情,你不怨我?”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等我奶奶醒来,自然会真相大白。”
听到他的话之后,夏千暖诧异不已,“你说什么,你奶奶她还没有……”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破天荒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奶奶她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夏千暖重重舒了口气。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关心她。”
霍彦琛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疑惑,“你不恨她吗?”
“我为什么要恨她。”
虽然她这个老人家确实不怎么讨喜,可毕竟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更何况这次也是因她而起,否则她也不会至今都昏迷不醒,“你没有怪我,你奶奶也没事,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说过,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霍彦琛,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奶奶也不会躺在医院,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霍彦琛怔怔的看着她,突然勾起一抹笑意,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善良。
俯身弯腰勾起她的下巴,霍彦琛吻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我保证,如果这次我奶奶醒来,一定会喜欢上你。”
“谁让她喜欢了?”
夏千暖瘪了瘪嘴,搞的和她刻意讨好一般。
等等……这混蛋刚刚是不是又吻她了,看着他已经离去的背影,夏千暖懊恼的抓耳挠腮,她最近是不是被他吃豆腐吃习惯了,居然连本能的排斥反应都没有。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霍老夫人在万众瞩目中醒是醒了,只不过似乎得了一种病——阿尔茨海默病。
这是一种起病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的疾病,医生说可能由于刺激过度导致的,言简意赅,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老年痴呆。
以前那么狠厉果决说一不二的老人,居然得了老年痴呆,不仅是夏千暖,几乎所有霍家上下的人都吃了一惊。
犯贱,真的有点犯贱!
夏千暖深吸口气探出半个脖子偷偷向里面看了看,见没人,立马一个闪身钻了进去。
霍老夫人原本呆滞的目光在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人之后,微微一惊,可也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又归于沉寂。
夏千暖在她面前挥了挥手,见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才大这胆子,“老太婆,你真的变痴呆了?”
还是没有反应,夏千暖看着她的眼神出现几分同情。
因为从霍彦琛口中得知她所在的医院,夏千暖这才偷偷的潜入进来。
慢慢的坐在了床边,夏千暖看着她此时仍旧毫无焦虑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地方,夏千暖顺着她的目光,落到一旁的苹果上,想了想,“你想吃?”
虽然明知道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夏千暖还是自顾自的拿了起来替她削,叹了口气,夏千暖切了一块放进她的口中。
“你不是要吃吗?啊~~~”
霍老夫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几丝呆滞,看了眼伸到唇边的苹果张口吃了下去,夏千暖看着她此时甚至连吃东西的咀嚼都那么机械,再次叹了口气。
“你在做什么?”
“嘶!”
夏千暖回过头一脸愤怒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霍彦琛,将划破的手指放到口中吮吸起来。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是在公司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吧?”
毕竟霍老太太是他的亲奶奶,他到医院来看她也是情理之中。
霍彦琛就着她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俊逸的眉微拧,“这是谁买的?这么难吃!”
听到他的话之后,夏千暖也吃了一口,果然看起来好吃,实际吃起来真的不怎么样。
“你妈妈呢,怎么最近都没看到她?”
“去欧洲了,不仅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如今奶奶又变成这样,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她和我父亲负荆请罪去了。”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再次震惊到无以加复,“你爷爷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做也做了。”更何况他也已经按照遗嘱的约定,娶了夏家的女儿,可并没有说不让他出手对付夏氏企业。
夏千暖只在杂志上见过霍彦琛的爷爷,甚至连电视媒体都没有机会直接采访到的传奇人物,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慈眉善目,根本看不出来在商界居然是那么厉害的角色。
人们都知道霍家的产业主要集中在欧洲那一带,hu财团的亚洲地区对霍家来说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再说直白一点,就是给霍彦琛练手的。
“你爷爷没有责备你吗?”
“你说呢?”霍彦琛不答反问。
如果他没有动怒,孙兰芝和霍正庭又怎么会这么突然的离去,没人知道霍老生气后果是什么,因为很少有人有这个胆量让他动怒。
霍彦琛,绝对是个例外。
知道这次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霍老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这也是霍彦琛没有再追究夏千雪那对父女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霍老为何如此袒护夏家,可是在霍家,霍老就是这个家族的王。
霍老夫人还是一脸呆滞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地方,夏千暖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真是可怜。”
她这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霍老夫人此时这般模样,“霍彦琛,你妈妈不在,那你奶奶谁来照顾?”
“有护工,而且家佣也会过来帮忙。”
听完他的话之后,夏千暖的目光落到那颗中看不中吃的苹果上,“这就是那个护工买的?”
为占小便宜偷工减料这种事情她见的多了,曾经她的母亲生病,因为经济原因她虽然没有钱去请护工,可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家里有人在的时候,那些护工表现的都极为有爱心和贴心,一旦家里人走,完全就又是一副模样。
夏千暖目光落到霍老夫人那干涸的嘴唇,似乎上面已经起皮了,“霍彦琛,你请的护工呢?”
霍彦琛似乎也极为疑惑,因为前几天他都是下班的时候过来看一看,今天偶然知道这个女人趁着午休的时间,自己偷偷跑了过来,这才跟着过来。
“或许有事先出去了。”
话音刚落,门卫便响起了女人嬉笑的声音,无非是给对方看自己今天逛街的战利品。
当推门而入看到站在病房内的夏千暖和霍彦琛,那三位护工神色一变,条件反射的就想将手中的购物袋向后收去。
“霍总,少夫人……你们……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
霍彦琛薄唇抿成一条线,拧眉不语显然不悦。
而夏千暖目光落到她们手中的购物袋,还真是奢侈,这些品牌连她平时都舍不得买,这小小的一个护工哪来的钱,答案不言而喻。
夏千暖不急不慢的坐了下来,然后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你们去哪了?”
他请他们过来是为了照顾病人,而不是让他们逛街的。
那三个女人此时见夏千暖不善的脸色,立马扬起一抹谄媚的笑意解释,“我们刚刚见老夫人睡着了,怕打扰她,所以这才出去逛了一圈。”
“原来这样啊……”夏千暖若有所思的看着霍老夫人那干渴到起皮的嘴唇还有那身上发出阵阵汗腥味的病号服,“她有多久没洗澡了?”
“这……这个………”
只见那三个护工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夏千暖冷笑一声。
或许是因为当年母亲病重多年,导致她现在见不得一丝虐待病人的现象,“如果你们还想保住这份工作,我劝你们还是本分一点,不要因为老夫人现在神志不清就可以自由散漫为所欲为,如果你们不想做,我们也不勉强,现在就把工资结算给你们。”
听到夏千暖的话,那三人顿时脸色一变,他们开的价格可是别人的几倍,自然乐意在这里做,只是这少夫人的话未免太犀利了点,完全不给他们留一点情面,可即便如此她们还是陪着笑。
“少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大的能力去照顾霍老夫人的,如果有什么做得您不满意的地方,我们一定会改,您放心。”
夏千暖点了点头,有些事情点到即止。
看了眼霍老夫人,夏千暖莫名想到了她自己的妈妈,情不自禁端起一旁的水喂给她喝,事后又替她将身子擦拭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和霍彦琛走了出去。
“夏千暖,你还真是奇怪,当初我奶奶好好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讨好过她。”
“霍彦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午休的时间都过了,可怜她的饭还没有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谄媚的挽住霍彦琛的胳膊。
“霍总,你看我这么辛苦的份上,请我吃饭呗!”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一脸娇笑而又生动的小脸微微失神,“想吃什么?”
“海鲜自助。”
经济实惠又便宜种类还多,自助餐一向都是夏千暖的最爱。
霍彦琛想了想,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破天荒没有再说一些毒舌的话,驱车带她去了就近最有名的一家海鲜自助餐厅。
刚进去,那里面的混合气味便让他不适的皱了皱眉,这环境实在说不上是好。
“掏钱啊!”
夏千暖拽了拽霍彦琛,然后对着门口的营业员笑的有几分尴尬,“喂!”
“我们换个地方。”
不由分说,霍彦琛扭头就走,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离她已经十米开外的距离了。
夏千暖顿时沉了脸,脸上有点挂不住,在营业员异样的眼神中,握了握拳,这男人不会这么小气吧,连一百多块钱的自助餐都舍不得请。
“抱歉,先等一会再买单。”
夏千暖一路小跑追上他,“霍彦琛,你怎么这样,你不是说请客的吗,这么小气,算了算了,我请还不成吗。”
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的钱包,义薄云天的将他又拽了回来,她今天特别特别想吃自助餐,顾不得霍彦琛此时难看至极的脸色,豪迈的将200块钱大洋放在收银台上。
自助餐厅人满为患,夏千暖找了个不算拥挤的位置和他坐了下来,见他此时脸色臭的确实厉害,夏千暖真担心自己消化不良。
“霍彦琛,你不能吃海鲜?”
不对啊,这钱她也付了,他吃着免费的午餐,居然还能沉着脸,不应该啊。
“不是!”
突然身后的人谈笑间动作幅度大了一点,不小心撞到了他身后的椅背,霍彦琛原本阴沉的脸色此时更加阴沉。
见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夏千暖目光落到地上和桌上的油渍,这可总算明白过来了。
因为这桌是刚刚别人吃过的,所以饭桌上还残留着许多垃圾,她怎么就忘记他有洁癖这一说。
“矫情!”
“你说什么?”
夏千暖大大咧咧的吃了口自己刚刚端上来的食物,重复道,“我说你矫情。”
一个大男人居然还那么讲究,夏千暖摇了摇头,伸手招来了一个服务员,然后将他眼前别人吃剩的碗碟全部收起来,重新整理干净之后,顺手拿起一旁的水果放到他的唇边,“如果你嫌弃这边的食材不新鲜,吃点水果总没有问题吧。”
霍彦琛目光落到伸到自己唇边的纤纤玉指,她的指甲不像现下女孩那样抹的五颜六色,纯天然的指甲本色粉粉嫩嫩,勾了勾唇张口将她递过来的圣女果吃了下去,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她的指尖,夏千暖暗骂一句变态,又狠狠挖了他一眼,这才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看着她在那个小锅里忙得不亦乐乎,霍彦琛不禁好奇的问出口。
“烧烤,要吃吗?”
“你喂我?”霍彦琛似乎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巴,“就像刚刚那样。”
夏千暖再上他的当就有鬼了,再次狠狠白了他一眼,将自己刚烤好的一块牛排正准备放进自己的碗中,想了想还是转了个方向,“你尝尝。”
霍彦琛此时似乎颇为给她面子,在浅尝一口之后,眸色一亮,不可否认,味道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
“怎么样?”
见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霍彦琛卖了个关子,并未回答。
“怎么样嘛!”
夏千暖放在桌下的脚,毫不收敛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我烤的好不好吃?”
“还不错。”
这还差不多。
“以前每次发工资的时候,我都会带开心过来吃一次,你别看他,他的食量可大了,吃的一点都不比我少。”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然后继续将鱿鱼放在上面烤。
“你们经常来吃?”
“也没有经常,偶尔。”如果天天这样吃,还不把她吃穷了,夏千暖说的一脸好笑。
霍彦琛突然间有点食不知所味,他如此嫌弃的食物和环境没想到对他们母子来说,居然算得上是一顿大餐。
就这样一个人烤一个人吃,可她终究还是错了,没想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整整一中午辛辛苦苦烤了两个小时的食物,自己居然一口都没吃到,全都进入了他的肚子。
看着他将自己烤好的最后一块肉放进嘴里的时候,是可忍孰不可忍,夏千暖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的扔在了桌上,“霍彦琛,你够了,这块给我吃。”
见过脸皮厚的,没有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从头到尾居然一动不动,人们都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老人家倒好,都是等着吃现成的,可怜她的胳膊因为烧烤都烤酸了,连块像样的肉都没有吃到嘴里。
恶狠狠的夺过他碗碟中的肉放进嘴里,狠狠的咀嚼起来,真是太好吃了,她眼神中因为美食而流露出的贪念悉数落入他的眼睛。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鼓鼓的腮帮子,一方面有点诧异她这么小的嘴巴居然能将那一整块肉塞进去,虽然那形象确实有点不堪入目,可另一方面又觉得率真的可爱。
“又没人和你抢,你不用吃的这么着急。”
“你还好意思说……”
夏千暖含糊不清的说着,“霍彦琛,我早知道就一个人来吃了。”
她出钱出力还没吃到东西,简直亏大发了。
还准备继续烤的时候,突然对侧的男人已经率先站了起来,“走,回公司,我给你点外卖。”
“等等……我还没吃回本呢。”
夏千暖被他拽着走了出去,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餐桌,她还没吃饱呢,这男人是不是太自私了,自己吃饱就不管她了。
夏千暖一双清澈的眸子此时几乎能喷出火来。
可当她看到自己办公桌上那一桌子的满汉全席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哇,组长,总裁对你真好,这一桌翡翠楼的招牌菜可抵我们这里几个人一个月的工资,看样子就好好吃的样子。”
其中一人说着,另外几人附和,夏千暖笑的一脸尴尬,他说的点外卖就是点的这个,这翡翠楼的高价可是远近闻名,夏千暖看了眼办公桌上的菜肴,这得多少钱,真是败家子。
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良心大发请她吃大餐,夏千暖百思不得其解。
夏千暖即使再饿,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也吃不下去,更何况现在是工作时间,咽了咽口水,夏千暖将打包盒全部放在归纳箱中。
“组长,这是总裁这个星期的行程安排,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看着突然伸到自己眼前的行程安排表,“后天有恒享珠宝的新品发布会?”
恒享珠宝是hu旗下最大的珠宝品牌,一年一度的新品发布会霍彦琛自然是要参加。
“是啊,到时候韩飞飞也会出席。”
夏千暖知道,这韩飞飞就是替代梦黎拿下今年恒享珠宝代言的人,据说她是当之无愧的话题女王和流量女王,无论走到哪都是自带话题的人物,可为此公司因为违约而赔偿了梦黎所在的经济公司一大笔违约金。
真不知道这霍彦琛是怎么想的,可是谁叫人家是老板呢。
夏千暖点了点头,“知道了。”
咚咚咚……敲了敲门。
霍彦琛看着推门而入的夏千暖有些意外,“怎么样,吃饱了?”
夏千暖心里大大发了一个白眼,“我是来和你说正经事的。”
夏千暖走了过去,完全没有上级和下级的身份芥蒂,“后天是开心学校的亲子活动日,霍彦琛,你答应他会去学校陪他的。”
夏千暖看着他,霍彦琛这才后知后觉,之前确实有和他提过,“好,我会准时参加。”
“那发布会……”
“无妨,我让叶青替我。”
“这样好吗?”
霍彦琛笑了笑,“只不过是一个发布会而已,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开心就一定会去学校。”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夏千暖自然相信他,“那好,如果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这才将手中一直抓着的包裹交给他。
“这是你的快件。”
霍彦琛目光落到上面寄件人的落款时,原本微扬的唇角僵硬片刻,不过很快却又恢复正常。
zero,那个神秘邮件的发件人。
“这是什么东西?”
夏千暖疑惑的看了看,没有他的允许她自然不会打开,可霍彦琛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看着迅速被他夺过去的包裹,夏千暖和霍彦琛的神色都出现几分尴尬。
不给看就不给看,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霍彦琛的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说完这句话,霍彦琛看似毫不在意的将它扔进了垃圾桶中。
夏千暖诧异的看着他,他居然连看都没看就把它扔了,张了张口,将心中的疑惑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关她什么事!
………
这日放学,夏千暖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夏子霆那一脸嘚瑟的将自己得到的奖状在她面前显摆。
夏千暖也颇为诧异,这都上了将近一年的学了,这是夏子霆有史以来第一次得到奖状,“你这么厉害呀,快给妈妈看看!”
霍彦琛透过后视镜,目光落到夏子霆那一脸傲娇的表情,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
“夏——子——霆!”
当夏千暖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差点没被气死。
“妈妈,我是不是很棒呀!”
“你居然还有脸敢说!”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人都快被他丢尽了,一气之下揪着他的耳朵就将他从汽车后座拎了起来。
“什么叫最佳捣蛋奖,你给我说清楚。”
夏子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的一惊,“妈妈,妈妈,你干嘛?”
只见他一边跳着小脚一边躲着她,“哎哟……哎哟……疼疼……”
夏千暖深呼吸,再深呼吸,此时车子已经驶进了霍彦琛的私人别墅,她要冷静,她要言传身教,不能再这么暴力了。
“怎么回事?”
霍彦琛将车停下,目光落到夏子霆此时一脸委屈的小脸时,拿过夏千暖手中的奖状,当看到上面几个大字是,眼皮没由来的跳了跳。
夏千暖本以为他懂事了,居然能得奖状,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别出心裁的奖状。
“我待会给老师打个电话,霍彦琛,这次你可千万别再包庇他了。”
说完,夏千暖便毫不怜惜的拽着他小小的身子下了车,其间免不了他的又一阵鬼哭狼嚎。
“爸爸,爸爸………”
霍彦琛只觉得自己的头莫名大了几圈,叹了口气,宠溺而又无奈的摇了摇,也跟着他们下了车。
刚走进客厅,便见夏千暖满脸赔笑的不知道在电话里说着什么,不仅如此,还一个劲的道歉。
霍彦琛皱了皱眉,他的妻子需要如此低身下气的给别人道歉?
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真的很抱歉,这种情况下次不会再发生了,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了老师……夏子霆给您添麻烦了……”
挂掉电话,夏千暖原本满脸堆笑的小脸立马变得骇人起来,夏子霆似乎早有预感一般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
夏千暖几个跨步追了上去,然后将他按在沙发上,“夏子霆,你老实给我交代,你在学校究竟做了什么事,你要是敢说错一个字……”
啪的一声,夏千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屁股上,疼的夏子霆哇哇大叫起来。
“爸爸,爸爸……”
“你叫你爸爸也没用,你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你说不说!”
夏千暖将女人彪悍的泼妇姿态发挥的淋漓尽致,那一巴掌下去,夏子霆那原本白皙的小屁股上顿时多了一个手掌印。
“够了,孩子还小。”
霍彦琛看到夏子霆居然被那么粗鲁的对待,不禁还是忍不住开口。
“霍彦琛,你知不知道他今天在学校做了什么事?”
夏千暖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仅在老师的茶水里放蟑螂,还敢拽小女孩的辫子,不仅如此,他居然还学着高年级的学生打群架。”
夏千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师刚刚还说,你儿子在幼儿园里不遵守纪律,不服从老师的教育,甚至于专门与老师作对,上课时故意捣乱,讲话,注意力分散,做游戏时经常破坏游戏规则,你说该怎么办?”
如果再不教育他,岂不是要上天了?
夏千暖一直认为老祖宗说的话非常有道理,正所谓慈母多败儿,如果她再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可能再大点他谁都不怕,到时候想管也来不及了。
霍彦琛莫名想笑,为什么这些听起来这么耳熟,这不就是当年那些老师向他父母告状时说的那些话吗?
果然天下老师一般黑,霍彦琛这样想着,自然没敢真的笑出来,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觉得调皮是男孩子的天性,如果老师做不到爱心耐心和细心,那只能说明那些老师还不够专业。”
夏千暖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犹如在看一个怪物。
“霍彦琛,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说老师不合格,学校里那么多孩子不说,偏偏说你儿子,你为什么不从他的身上找原因。”
“我最近正准备给他转学,教育层次和教育水平不一样,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不一样。”
呵,夏千暖无语的吹了吹自己的头发,“霍彦琛,我敢打赌,无论他在什么样的环境,结果都是一样,更何况贵族学校更能助长这些气焰。”
如果不从自身找原因,一味的认为是外界的因素导致的,这样的孩子恐怕永远也无法成长起来。
做错事情不要紧,只要能够知错就改,很显然,霍彦琛并不懂这个道理。
夏千暖双手叉腰,清了清嗓子,“我不同意。”
“我说了算。”
“不行,这四年你都没有在他身边,根本没有我了解他,知子莫若母,我说不转就不转。”
小翠和佣人看着他们此时谁也不肯让谁,都固执己见,目光落到仍旧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夏子霆。
“霍少,少夫人,你们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先吃晚饭吧?”
回答她的仍旧是沉默的空气,小翠被一旁其他的女佣拉了拉胳膊,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话。
“那这样,给开心自己选。”
“不行!”以夏千暖对夏子霆的了解,他一定会选择转学。
果然,话音刚落,夏子霆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爸爸,那个学校好玩吗?”
“嗯,听过德威幼儿园吗?”
“哇,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电视上经常报道的那个幼儿园吗,爸爸,我真的可以去那个幼儿园上学吗?”
霍彦琛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
夏千暖知道,这所学校的规定是:非外国护照的,即便港澳台也要去教委审批,绿卡或者非永居必须教委批准。
当然这学校也有特例,那就是父母如果是中国商界或政界有威望或有影响力的人士,其孩子同样可以申请入学的。
这学校无疑就是贵族中的贵族。
霍彦琛得逞的看了眼夏千暖,气的夏千暖差点吐血而亡,这小兔崽子果然和他爸爸同一个鼻孔出气。
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阴沉之极的脸色时,夏子霆扬起一个官方式的讨好微笑。
“妈妈,你就同意嘛,我保证在新学校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调皮捣蛋的。”
“那你以前幼儿园的好朋友就不可以再见咯?”夏千暖还不死心,还想再做最后一次挣扎。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妈妈,我会交到新的好朋友的。”
霍彦琛自豪的看了他一眼,真不愧是他的儿子,这种豁达可不是一般小孩能做到的。
霍彦琛此时是圆满了,可夏千暖心里就不那么痛快了。
“那好,你以后在学校的事情就别来找妈妈了,去找你爸爸去,我不管了。”
“哦耶!”
夏子霆开心的手舞足蹈,得到夏千暖的同意显然让他高兴坏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夏千暖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以后一个月只准买一个玩具,而且服装不可以挑剔,妈妈让你穿什么就穿什么。”
听了夏千暖的话,夏子霆似乎陷入了一种两难的挣扎境地,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撅了撅嘴。
“那好吧……”
反正到时候如果他求爸爸,爸爸一定会给他买的,想到这里,夏子霆突然抱了抱霍彦琛的大腿,抬起头极其谄媚的看了他一眼。
霍彦琛居然看懂了他那小脸上的深意,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子连心?
见她向楼上走去,霍彦琛立马握住了她的手,“你不吃饭?”
“有点头晕,我先休息会,你们先吃。”
说到这里,霍彦琛这才发现她此时的脸色确实不大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居然都不知道?”
“是吗?”夏千暖一脸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是有点,霍彦琛都是被你给气的。”
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霍彦琛还是吩咐了佣人拿了药。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替自己端茶递水的男人,怎么也想象不到他是霍彦琛,那个hu财团的总裁,霍家未来的继承人。
“发什么呆?”
“没什么!”夏千暖仰头将药就着他端过来的水喝了下去,在这一刻,夏千暖心里居然有点庆幸自己姓夏。
“转学手续大概什么时候能办好?”
“明天就可以去报到。”
有钱真好,连手续都可以不用走,直接去报道。
“那这样的话,原本后天的亲子活动就不用参加了,霍彦琛那发布会你还去吗?”
潜意识里,夏千就是不想让他去,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
“奥!”夏千暖恹恹的垂下头,或许是由于药物的作用,居然开始有点犯困,“我也要去,我还没见过明星呢。”
突然,霍彦琛暧昧的坐在她的身侧,“以什么身份?我的老婆,还是私人秘书?”
看吧,他说话总是能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秘书,秘书,私人秘书。”
夏千暖一再强调,她可没有那种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的嗜好。
霍彦琛也不勉强她,“那好……给我看看你后背的伤口。”
见他又要开始扒她衣服,夏千暖条件反射的缩到床角,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还是故意调戏她,“好了好了,结痂已经掉了,不用看了。”
“躲这么远,怕我吃了你不成?”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突然暧昧的欺身上前,闻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沁香,呼吸莫名急促起来,本来只想逗弄她一番,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他起了反应。
突然想到四年前的那个疯狂的夜晚,霍彦琛此时的眸子漆黑一片,夏千暖被他看的脸上一热,而且此时二人离的又这么近,正在尴尬间……
“亲亲!”
不知何时,夏子霆已经走了进来,看着在床上互相对视发呆的二人,贼笑一声,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爬上了床,然后趁着霍彦琛不备,用力将他推向了夏千暖,霍彦琛没有防备,身子就这样直直将她压了下去,将她压在身下,唇好巧不巧的贴了上去。
“哦耶,爸爸妈妈玩亲亲咯。”
夏千暖此时的小宇宙终于彻底爆发,今天她如果不收拾他一顿,她就不姓夏!
“夏子霆,你给我滚过来。”
而此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犹如千金巨鼎,让她动弹不得,“霍彦琛,你放开我,你让我起来。”
看着不断对她做着鬼脸的夏子霆,夏千暖的肺都要气炸了,奈何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纹丝不动。
佣人看着这一家三口有爱的闹剧,纷纷掩嘴轻笑出声,在霍彦琛一个冷冽的眼神之下,讪讪收起笑容。
待佣人离去,霍彦琛看着被禁锢在身下一脸怒火的女人,唇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恒享珠宝的新品发布会如期举行,夏千暖作为霍彦琛的首席秘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侧,一袭纯黑色的职业装让她多了几分干练,长发束起,漏出整张饱满的小脸,夏千暖不动声色。
从未在媒体面前露过面的夏千暖当然没人认出她,身为霍彦琛的秘书,长相自然不用说,被问及有关霍家少夫人的话题,霍彦琛甚至不用开口说话,自然都有一旁的助理替他回答。
发布会举办的很盛大,尤其是当韩飞飞在万众瞩目中闪耀登场的时候,现场所有的媒体记者都将话筒伸向她的身前,闪光灯和众位等候的粉丝的尖叫声从未听过。
不可否认,韩飞飞是自带热点的话题女王,当被问及为什么hu会将已经签约的梦黎替换成她的时候,韩飞飞给了记者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相信霍总的眼光,她比梦黎更适合拿下今年恒享的代言,相对比梦黎,她和霍总的合作会更有默契。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纷纷向霍彦琛看去,而他始终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甚至连眼角都没抬一下,虽然这句话很轻易的就能引起别人的遐想,可那些记者根本接近不了霍彦琛,只能一个劲的套韩飞飞的话,希望能够打听到什么。
韩飞飞也十分配合,一双丹凤眼时不时的向霍彦琛暗送秋波,看的夏千暖莫名一阵排斥,虽然有些明星需要靠炒作来增加自己的曝光率,可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夏千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耻。
一场发布会在霍彦琛和韩飞飞的光环下终于结束,夏千暖看着此时气定神闲的男人,她就不相信他没听出来韩飞飞之前所说的弦外之音。
“你觉得韩飞飞怎么样?”
夏千暖坐在车内,看似无意间问道。
“还不错,在娱乐圈能够保持初心的女星并不多。”
“看样子你很了解她?”
霍彦琛挑眉看了她一眼,一脸玩味,“暖暖,听你的语气,我怎么感觉你在吃醋?”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点好奇。”
夏千暖这样说,可神色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乎。
果然,女人精准的第六感果然灵验到让人匪夷所思。
这日
看着叶青忙碌而又奔波的身影,夏千暖还是忍不住拦下了他,“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
夏千暖见他神色中的闪躲,秀眉微蹙,可无处她如何旁敲侧击都打听不到一点消息。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夏千暖想了想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正准备进入霍彦琛的办公室,却发现门居然被人从外面锁起来了,夏千暖此时心中的疑惑更甚。
………
“霍总,都已经调查过了,这是韩飞飞这三个月来所接触到的人,并没有您描述的那个可疑人物,那照片的事情……”
霍彦琛看着手机不断闪烁的屏幕,全身上下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强大压迫感。
有意思,居然敢威胁到他的头上,一而再再而三。
漫不经心的接通电话,霍彦琛原本深邃的眸子此时冷如冰霜。
“霍总,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我知道,底片都带来了吗?”他的声音仍旧低沉而又性感,像是大提琴的演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自然,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突然,电话里面那个女人话锋一转,“约定的地方由之前的咖啡厅改到龙泰酒店,房间号是8014。”
挂掉电话,此时霍彦琛整个人的脸色阴沉至极。
“霍总,您真的要去吗?会不会有诈?”
叶青一边说着,神色是难以掩饰担心,认识霍总这么久,从没见他如此被动过。
无论有没有诈,他今天必须得去,因为从上次欧洲调查的ip地址显示,那个ip最频繁的联系对象居然是他旗下刚签约的恒享珠宝代言的韩飞飞,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有心人的步步为营,霍彦琛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很显然,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以最快的速度布置好一切,龙泰酒店的十八楼,霍彦琛按照之前的约定,找到8014号房间,目光落到半掩的房门还有里面传来的阵阵水声,霍彦琛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走了进去。
此时叶青正在总监控室里,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监控录像上的画面,似乎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蛛丝马迹,紧张到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小心翼翼。
韩飞飞没想到霍彦琛居然就因为那几张含糊不清的照片就来了,照片上的女人因为背对着镜头,看的不是很真切,可是毋庸置疑,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似乎很重要。
洗完澡,韩飞飞用了最顶级的香水,这香水不仅味道让人沉沦,更有催情的效果,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点了一点调情的香精,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韩飞飞裹着一件浴巾风情万种的走了出去。
“东西呢?”
“霍总,不要这么着急嘛!”
韩飞飞此时一改往日的清纯形象,走到酒柜上替二人各自倒了一杯酒,将其中一个高脚杯递给他,“霍总,请。”
霍彦琛勾起一抹冷笑,然后啪的一声,挥手将她手中的杯中扫落在地,眯起的眼睛此时几乎已经结冰,布满寒霜。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那我之前的条件……”
韩飞飞被他震的心里莫名一颤,可是一想到自己手中握有的那几张照片,便又大起胆子向前几步,一只手似有似无的触碰到男人结识的胸膛,笑的风情万种。
“十年的代言和安导电影的女主角,这些都没问题,我……只要底片!”
韩飞飞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将他递给霍彦琛,“喝了这杯酒,我就将它给你。”
霍彦琛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将酒杯扔在桌上,“我要的东西呢?”
“霍总,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韩飞飞说的一脸委屈,将自己的36d不断向他身上蹭,霍彦琛条件反射的将她推开,“滚!”
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排斥。
韩飞飞不慎,被他重重推倒在地,原本裹好的浴巾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散落在地,令人血脉喷张的女性酮体立马出现在他的眼前。
韩飞飞惊呼一声,一脸羞涩的护住自己胸前,“霍总,你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都摔痛人家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底片在哪?”
霍彦琛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何况还是面对如此风骚的女人,让他心里一阵阵反胃。
“在………”韩飞飞突然卖起关子,将浴巾重新裹上,然后缓缓爬了起来。
霍彦琛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u盘,几乎不假思索就要伸手去夺,奈何韩飞飞却快他一步,然后将u盘放进了她那一道深不可见引以为傲的事业线之中。
“霍总,别这么心急嘛,想要的话,你自己来拿嘛!”
霍彦琛此时不怒反笑,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韩飞飞,你有没有打听过我是什么人?”
韩飞飞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大脑一阵眩晕的摔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的她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被打的左脸,惊恐的看着缓缓弯腰的男人,这时心里才开始有点后悔了。
霍彦琛他可不算什么正人君子,更没说过不会出手打女人,可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
无视她此时几近全裸的身体,霍彦琛此时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骇人的强大气场,“东西,给我!”
他不碰她,是因为他嫌脏。
………
此时
夏千暖看着手机中的匿名短信,一脸不解,8014,什么意思,暗号还是代码?
夏千暖刚准备删除便又接到了一条短信,龙泰酒店8014房,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可即便再模糊,夏千暖还是认清了男人的背影,不是霍彦琛又是谁?
因为他不在公司,夏千暖心里暗自揣测这会不会是他发过来的信息,正在疑惑间,夏千暖已经拨通了对方的手机,诧异的看着机械的语音提示,夏千暖心中的疑惑更甚,搞什么,居然关机了。
没有多想,夏千暖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下班,提前半个小时出了公司,夏千暖打车直奔龙泰酒店。
不知道为什么,当夏千暖看着门外那一群记者,夏千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帽沿向下拉了拉直奔之前短信中所提示的房间。
叮……
随着电梯到达了十八楼,夏千暖震惊的看着门外人满为患的记者还有那无数道闪光灯,夏千暖的目光落到被人群围在中间的二人,此时叶青正一脸焦急的命令保镖疏散人群。
“霍总,请问您和韩小姐这种关系已经维持了多长时间?”
“韩小姐,请问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当初恒享珠宝突然换人是不是因为您是霍总情人的这层关系?”
“霍总,霍总,请问您的妻子知道您和韩小姐的这层关系吗?”
韩飞飞似乎也没想到为什么会突然杀出这么多记者,一张小脸顿时变得苍白,一只手紧紧握住自己胸前的浴巾生怕一个不慎就掉落下来。
是,她原本是想趁此机会勾搭上霍彦琛,可并没有真的蠢到去通知记者,毕竟霍彦琛已经结过婚了,她这样,无疑就是落人口实,公众人物最忌讳的就是品行不正做小三,一旦形象有损,严重的话可能直接遭到广电封杀,从此之后再无出头之日。
夏千暖看着只裹着一条浴巾一脸惶恐的韩飞飞,目光再落到霍彦琛此时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房间里还充斥着暧昧的香薰,夏千暖只觉得胸口堵的慌,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刚准备转身,在她身后新进来的记者似乎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她,“这位就是上次陪霍总出席发布会的秘书吗,请问对于霍总和韩小姐的事情,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听到他人的问话,霍彦琛这才将目光落到此时同样被人围堵的夏千暖身上,神色一紧,立马推开众人向她走了过去。
“暖暖!”
原本冷如冰霜的俊脸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立马显出几分慌乱,霍彦琛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中,脸贴上他的胸膛,避免那些摄像头直接照到她。
暖暖?难道她就是传说中霍总的妻子夏千暖,看这二人亲昵的架势,一定没错。
“请问这位就是少夫人吗,少夫人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对于霍总和hu旗下珠宝代言的韩小姐二人之间的关系,您怎么看!”
“面对如此优秀的竞争对手,您会不会有压力,如果霍总和韩小姐真心相爱,您会选择退出吗?”
现场的场面几近失控,夏千暖全身僵硬的被霍彦琛搂在怀里,脑子嗡嗡作响,外界根本听不见去一点声音。
“叶青!”
“霍总,人马上就到。”
这很明显就是有心人的刻意为之,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不知过了多了,久到夏千暖都快要出现幻听的时候,“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我………”
夏千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目光落到霍彦琛紧张的双眸,眼泪却是从未有过的,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
原本嘈杂拥挤的房间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现在的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这里还残留着之前暧昧调情的熏香气味,昏暗的灯光和凌乱的床铺还有女人掉落到地上的内衣,夏千暖只觉得胸口一窒。
慌乱的推开她,脚步虚浮的冲了出去。
“暖暖!”
霍彦琛急了,立马几个跨步追上前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那个女人没什么。”
她有什么权利质问他,有什么权利责备他,夏千暖一个劲的摇头,眼泪却是落的更凶了,她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其实,她什么都不是。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为什么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这么在意,她怎么了,她是不是生病了,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夏千暖始终摇着头,眼泪却是越流越凶,她不知道霍彦琛和她说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之前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直到她的唇被男人强悍而又霸道的吻住,夏千暖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夏千暖,你听好了,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喜欢的人是你!”
该死,见她一副根本听不见去的模样,霍彦琛索性又以吻封口,比上次更重更狠,似乎想要将对方吞之入腹,如果不是后面的墙,夏千暖恐怕早已经因为他过度的用力而摔倒在地。
她……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意识到这点,夏千暖全身的感官都汇集到手上,在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有男性荷尔蒙和如此炙热的激吻之下,让她全身上下都感觉快要燃烧起来。
一吻结束,二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几分,“夏千暖,你听好了,我霍彦琛喜欢上你了。”
所以,他不可能和别的任何女人发生任何关系。
见鬼,他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表白,她为什么这种表情。
只见夏千暖看着他,目光始终落到地上散落的黑色女士蕾丝内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彦琛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睛,“夏千暖,我喜欢上你了,你听到了没?”
夏千暖原本朦胧的眸子渐渐变得越发茫然,“喜欢?”
那他是不是也喜欢韩飞飞,毕竟论身材和长相,她比自己要强的多,而且还是被誉为国名女神。
夏千暖随意的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开心要放学了。”
霍彦琛复杂的看着她,然后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这种时候如果让她走,恐怕他以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顾她的反抗,拦腰将她抱了起来,霍彦琛将她放在了床上,然后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的动作,整个房间所散发出来的香薰味道让她几欲作呕,他刚刚就是在这里和别的女人欢爱的。
“夏千暖,我刚刚和那个女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我可以做给你看。”
话音刚落,霍彦琛便俯身而下,夏千暖既不迎合也不反抗,“开心要放学了……”
霍彦琛一拳重重的锤在了被褥之上,然后低咒一声,她如今这般模样,他真的做不出什么事。
一如从前那般,夏子霆在车内滔滔不绝的说着新学校发生的趣事,夏千暖也想和平时那般,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偶尔的互动也让夏子霆觉得特别敷衍。
“妈妈,你今天怎么了?”
夏千暖笑了笑,仍有夏子霆在自己怀里钻来钻去,“没什么,快到家了,坐好不要调皮。”
夏子霆吐了吐舌头,然后一屁股重新坐回到座椅上,目光无意中落到后视镜上,却见霍彦琛的目光透过后视镜始终注视着她的脸,好看的眉始终拧成一个川字。
夏千暖迅速别回自己的视线,即使是年幼的夏子霆也发觉了二人之间的异常,转了转眼珠,一只短胳膊拽了拽正在开车的霍彦琛。
“爸爸,你又惹妈妈生气了?”
夏千暖见他此时危险的动作立马将他又抱了回来,“爸爸在开车,这样很危险。”
夏子霆一脸疑惑的看着夏千暖此时微红的眼圈,眨了眨眼睛,心里大大叹了口气,哎,这大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
回到别墅,夏子霆趁夏千暖离开的一会功夫,立马钻到霍彦琛的怀中,“爸爸,你真的又惹妈妈生气了吗?”
霍彦琛此时笑的也有几分牵强,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却也并未言语。
“爸爸,很严重吗?”
“乖,自己去玩会。”看霍彦琛此时的态度,明显不想和他再多说,这却越发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爸爸,爸爸,说嘛说嘛……也许我可以帮你呢。”
夏子霆跳着脚,不依不饶。
“这次你恐怕真的帮不了我了。”霍彦琛笑了笑,“你妈妈以为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什么!”
夏子霆似乎吃惊不小,立马像弹簧一样弹了开来,“爸爸,你真的……”
“没有!”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夏子霆不断拍着自己被吓得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如果爸爸你真的有了别的女人,不要说是妈妈了,连我都会生气。”
霍彦琛看着他那此时撅起的小嘴,突然间有点想笑,“那如果你妈妈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呢?”
“不可能!”
夏子霆说的异常笃定,“妈妈不会喜欢别人。”
霍彦琛听他回答的这么干脆,颇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这么肯定?”
“当然。”
父子说话间,夏千暖已经缓缓走了过来,直接忽略掉霍彦琛此时看自己的表情,“不吃饭吗?”
“妈妈,你吃!”
夏子霆献宝似的将碗碟向她面前推了推,然后眨着一脸期待的大眼睛,夏千暖如无其事的伸了一筷子,“快吃!”
“爸爸你也吃!”
夏子霆今天看起来懂事的有点超乎寻常,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此时滴溜溜转着的小眼睛时,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却也并没有想那么多。
“爸爸妈妈,明天是儿童节,我想要礼物。”
夏千暖就知道他没这么安分,“想要什么礼物?”
夏千暖和霍彦琛此时几乎同时开口,互相对视一眼,夏千暖迅速别开自己的目光,在还没有理好自己感情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他。
“哼,你们果然都不在乎我。”
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根本就忘记了今天是什么节日,任性的将碗向前一推,夏千暖脸色因为他此时毫无礼貌的行为立马冷了脸。
“夏子霆,你皮又紧了是不是。”
夏千暖说出这句话,并没有表现出很愤怒,越是如此淡然的语气让夏子霆立瑟缩的咽了咽口水,可是为了拯救爸爸,他豁出去了。
“哼!我再也不要和妈妈说话了。”夏子霆不顾夏千暖此时阴沉至极的脸色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夏千暖叹了口气,闷闷的吃着碗里的食物,越发的觉得食不知所味,缓缓站起身,却不防霍彦琛已经率先站了起来,“我去!”
也好,反正如今这两父子已经同气连枝,夏千暖什么话都没说,表示默认。
推开夏子霆房间的门,霍彦琛看着此时正坐在床上吃零食的夏子霆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爸爸,你来了……”
看着他嘴里包着那么大一口食物,霍彦琛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
“爸爸,你别看妈妈平时对我那么凶,她其实可疼我了,你待会在我屁股上使劲抽两下,我保证她一定会心软,到时候你再和她解释,我再帮你说几句话。”
霍彦琛看着那小脸上此时的一本正经,笑着说道,“这么说,你倒成了爸爸都出气筒?”
霍彦琛自然没有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这次即使是换成他,恐怕也会误会,可是如今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开心,明天儿童节帮爸爸一个忙。”
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对霍彦琛的感情,夏千暖甚至都不想见他,意识到自己居然喜欢他,这种可能对她来说无疑就是晴天霹雳。
将自己的脸闷在被子里,夏千暖只觉得更加烦躁。
缓缓站起身走了下去,悄悄打开儿童房的门,夏子霆半夜会有踢被子的习惯,却没想到正看到霍彦琛正弯腰将他睡掉下来的被子重新盖在他的身上。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他,不可否认,霍彦琛对夏子霆是真心实意,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似乎察觉到身后的视线,霍彦琛缓缓转过身正对上夏千暖此时失神的双眸,四目相对纷纷微愣片刻。
“暖暖……”
终于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霍彦琛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之前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和她沟通,可惜她的房门早就被她从里面锁反锁起来,他根本不得入内。
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夏千暖突然脚下一崴,居然这个时候小腿肚子抽筋了。
看着此时亲力亲为给她揉捏的大手,夏千暖刚想将脚伸回来,却发现使不上一丝的力气。
霍彦琛一米八几的个子半蹲在地上,忽而抬起头看着她,“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依旧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夏千暖有片刻的怔忪,点了点头,即使隔了这么长时间,她居然还是可悲的发现做不到像平时那般若无其事。
过了许久,霍彦琛犹如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入书房然后将门锁上。
“暖暖,我今天去见韩飞飞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
男人和女人约在酒店无非就是为了一种事情。
“我和她没什么。”
“……”这句话,她显然不信,没什么,会宁愿赔付巨额违约金也要将梦黎换成她,如果没什么,她会赤身裸体的和他出现在酒店。
“你跟我来。”
将她拉至办公桌前,霍彦琛打开自己的办公电脑,里面赫然被点开的几个文件让夏千暖霎时白了脸。
“这……你为什么会有这些照片。”
看着当初自己差点被大卫用强的照片,夏千暖震惊的无以加复,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早已经过去了,可一看到这些照片,不禁又想起了之前,一些不好的记忆顿时涌现出脑海。
“霍彦琛,你说话啊!”夏千暖急红了眼。
“一个月前,我就频繁收到匿名邮件和快件……”
霍彦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夏千暖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嘴巴,“他们威胁你?”
难怪最近几个大案子霍彦琛都莫名其妙的解约,原来如此。
转念一想,霍彦琛这么不喜欢被人掌控的人居然因为她而被人牵着鼻子走,难道只是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霍彦琛点了点头,“不仅如此……”
霍彦琛停顿片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她的表情,“包括这次,这是我上次去欧洲调查的ip,还有这是韩飞飞的邮箱地址。”
夏千暖根本看不懂他递给自己的文件,见霍彦琛调出酒店的监控视频,赫然是当时他进入酒店所发生的一切,甚至酒店房间里的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韩飞飞这个蠢货被人拿了当枪使还不自知!”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播放的画面,从霍彦琛刚开始走进酒店到后来他们一起离去都保存的完好,原来他和她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意识到这点,夏千暖此时心底原本的抑郁烟消云散,似乎连自己那些不雅照片都变得微不足道。
见她终于漏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脸,霍彦琛这才将笔记本缓缓合上。
“相信我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千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将自己额前的碎发别到脑后,可唇角的笑意还是在不经意间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皱眉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知道是什么人吗?”
说实话,他心里也不确定,必定商场如战场,他得罪的人其实不算少。
“会是大卫吗?”
毕竟当初霍彦琛不仅毁了他的公司,更甚至让他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夏千暖的神色难免出现几分担忧。
“不知道。”
毕竟,当时的那个ip确实是在国外,而大卫恰好也逃离到国外。
“对了……”夏千暖灵光一现,立马从自己的卧室拿出手机,“这是今天也收到的匿名短信。”
上面显示的号码如今再拨过去已经是空号,显然是被人重新注销掉了。
夏千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总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又说不出头绪。
见她眉头深锁一脸惆怅的模样,霍彦琛抬起她的下巴,“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嗯?”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艳照门的女主人公可是她,夏千暖说不忐忑是假的,怎么也想不到从开始她就已经被人算计进去跌入一个巨大的阴谋网之中。
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此时深邃如墨的黑眸以及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还记得我今天在酒店和你说过的话吗?”
他说了那么多,她怎么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夏千暖,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呢,你呢?让我知道你的想法。”
霍彦琛根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睛,“夏千暖,你今天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开房,你是吃醋的,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也喜欢我?”
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捅破这层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暖暖,告诉我。”
“我……”
霍彦琛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许久,“我不知道!”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一片空白,她之前认为自己是喜欢顾城的,可是霍彦琛给她的感觉和顾城完全不一样,她突然在想,如果今天酒店里出现的男人是顾城而不是霍彦琛,那她还会觉得如此难受吗?
“我给你时间,夏千暖,你是我第一个看上的女人。”
霍彦琛也不逼她,突然勾起一抹自信而又狂妄的笑意,“我改变主意了,儿子,是我的,你,也将会是我的。”
夏千暖目光落到他眸中的璀璨时,似乎也被他感染,“霍彦琛,你是我见过最自大……唔……”
“这是利息,夏千暖,不要让我等太长时间。”
霍彦琛亲吻上她的唇,带着几分霸道,“这段时间,我会以一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的方式来追求你,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碰你,可是……”
霍彦琛再次重重吻上她的唇,带着几分霸道,似惩罚似占有,“可是,你给我离那个姓顾的远点,他不是好东西。”
回到房间的夏千暖却是辗转难眠,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霍彦琛刚刚在书房说的话。
一方面担心那个匿名者究竟有什么目的,另一方面在想他之前说要追她这句话的真假。
心烦意乱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夏千暖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时,天空居然已经泛白了,她居然一夜没事!
她——失眠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夏千暖刚打开房门,便见霍彦琛已经穿戴整齐绅士的半倚靠在她的门前,白色的衬衫搭配黑色的休闲西装,没有穿的那么正视,领带随意的系在脖子上,多了几分桀骜和随性,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他穿什么都显得如此高贵。
“你……你干什么?”
“今天是儿童节!”
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此时迅速绯红的俊脸,“我们之前答应开心带他去游乐园的。”
夏千暖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可是……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
看着突然伸到自己面前包装精致的礼盒,夏千暖下意识的接过,“什么?”
“上次去欧洲给你带的礼物,之前忘记了,现在送给你。”
夏千暖震惊的看着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霍彦琛,你怎么了?”
看了眼她脖子上还带着的自己四年前遗失的戒指,霍彦琛将钻石戒指拿了出来,“我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这个你先带着。”
夏千暖立马将戒指还给了他,“霍彦琛,无功不受禄,这戒指看起来价值不菲,我不能收,而且……”
夏千暖突然话锋一转,“而且,谁是你女人了?”
正准备转过身,却不妨霍彦琛率先挡住了她的去路,“你是我的妻子,证都领了,更何况连孩子都有了,你不是我的女人,谁是我的女人?”
夏千暖懒得再听他狡辩,嘴上虽然否认,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对他此时的称呼没有一丝的排斥。
自顾自的将她的小手捏在掌心中,霍彦琛将戒指带了上去,邪邪的勾起唇角。
“不大不小,很漂亮!”
带这么大颗钻石,她还怎么做事?
夏千暖想都不想,想要将它摘下来,霍彦琛却是快她一步,“戴上这戒指,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你妈妈的事情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你说什么?你知道夏正海现在在哪?”
她从监狱出来的这阵子不是没有想办法联系过夏正海,可是他和夏千雪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联系不上,甚至连夏家的别墅都已经人去楼空不复往日的辉煌。
见他不回答居然卖起了关子,夏千暖急忙小步追了上去,“霍彦琛,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他现在在哪?”
见他此时仍旧噙着笑意一脸高深,夏千暖急的半搂住他的胳膊,“你倒是说话呀!”
却没想到霍彦琛顺势将她搂在了怀中,暧昧的将她圈禁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夏千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被被他偷了一吻。
“你妈妈的骨灰我已经命人安放回去,如果你想祭拜,随时都可以。”
夏千暖怔怔的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听佣人说的。”
原来如此,当初夏正海以此要挟才得以进入霍彦琛的私人别墅,当时的佣人都在场,他知道也不足为奇了。
“谢谢!”
夏子霆睡眼惺忪的在走廊尽头看着此时暧昧抱在一起的二人,立马眼睛一亮,哇,爸爸妈妈的关系什么时候发展到如此迅猛了,立马也扑了过去。
夏千暖和霍彦琛没有防备,生生的差点被他撞倒在地,“妈妈,你不生爸爸气啦?”
这小混蛋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夏千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刚准备揪起他的耳朵,突然想到今天是儿童节,改揪为摸,夏子霆瘆人的一个机灵,“妈妈,你怎么了?”
看着他此时缩的脖子,故意装作一脸瑟缩的模样,夏千暖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还是耐着性子,“夏子霆,今天早晨你的表情最好令我满意点,否则今天的游乐园之行,取消!”
夏千暖当然是吓他的,可是孩子自然不会去想那么多,立马站了个军姿,“allright,sir!”
夏千暖见他如此模样,既是好气又是好笑,刚想动作却发现自己还被某人抱在怀中,一张老脸顿时羞得通红,而夏子霆则是捂嘴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
霍彦琛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女人极其不自然的表情,一只手当着儿子的面肆无忌惮的扶上了她的腰肢。
她腰部的曲线让他不由自主的摩挲几分,嗯,手感不错很有弹性,夏千暖咬着牙,“霍彦琛,你够了!”
看着她狼狈而逃的身影,夏子霆立马跳进了霍彦琛的怀中。
“爸爸,妈妈今天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没什么,只不过是在害羞。”
今天,夏千暖因为考虑到去游乐园,所以穿了一条最简单不过的休闲套装,再加上一个黑色的真皮双肩包,头戴一个鸭舌帽,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或许是因为儿童节的原因,此时整个游乐园人满为患,可能玩上一个项目都要排几个小时的队,可这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一家三口出游的心情。
夏子霆两只小手分别牵着夏千暖和霍彦琛,脸上的兴奋和开心毫不掩饰,“爸爸,爸爸,我要玩那个!”
霍彦琛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跳楼机,眸光一闪,“你要玩?”
夏千暖看了眼高耸入云的跳楼机以及上面传来的各种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开心,这种游戏太危险了,你不可以玩。”
见夏千暖似乎不同意,夏子霆立马瘪了瘪嘴,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霍彦琛。
“爸爸……”
霍彦琛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看了眼夏千暖,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没想到霍彦琛居然也会征求她的同意,可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刺激程度,五颗心,比过山车有过之而无不及。
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夏千暖脸色有了几分不自然,“要不我们一起去玩旋转木马?”
夏子霆给了她一记白眼,显然对她的提议很无语。
“那是小孩子玩的,我才不要去。”
夏千暖在这一瞬间突然想笑,“你才四岁,你不是小孩子,谁还是小孩子。”
夏子霆似乎根本就不服气,一脸渴望的看了眼跳楼机的方向,夏千暖对他这种渴望的神情的免疫力几乎为零。
“好吧,不过可能会有身高限制,如果你的身高不够达标的话,那可别怪妈妈不同意咯。”
果然,在看到上面的限定身高不得低于一米五时,夏千暖终于舒了口气,脸上洋溢的是无比轻松的神情。
“你看,我们还是去玩别的项目吧。”
却没想到夏子霆居然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夏千暖低下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见夏子霆贼兮兮的说道,“我不可以,可是爸爸妈妈可以啊……你们去玩吧,我在这里等你。”
夏子霆说的颇为懂事,一副成人之美的模样索性坐在了一旁的观光椅上,让夏千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这小混蛋不会是故意给她难堪的吧。
“暖暖,你不敢?”
侧眸正对上霍彦琛此时一双戏谑的双眸,夏千暖几乎大脑一热,“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不敢。”
可要面子终究是要付出代价,夏千暖看着不远处的夏子霆此时正兴奋的手舞足蹈的给他们拍照,很想挤出一丝笑容,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众人被确认好一系列的安全措施。
“我好怕啊……”
“待会要是害怕,你可以握紧我的手。”
说话的自然不会是夏千暖和霍彦琛,听着坐在自己身侧的一对小情侣,夏千暖闭着眼睛假装自己还在陆地,可实际座椅已经在机械的调控下正缓缓的向上一直达最顶层。
心跳扑通扑通还在不断加速,耳边突然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不害怕的吗?”
这男人这时候不打击她会死吗?
夏千暖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仍旧气定神闲的模样,嘴角始终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一双狭长的眼睛正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他的淡定和她此时的紧张害怕形成鲜明的对比。
夏千暖欲哭无泪,可面子还是要做足的,“谁……谁说我害怕了?”
“你连声音都在抖!”
霍彦琛毫不客气的拆穿她,“握紧我。”
看着突然伸到自己眼前的大手,夏千暖咽了咽口水,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选择上来,她会认怂乖乖的在下面,这种双脚悬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不用,我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啊!”
话还没有说完,夏千暖因为突然间的失重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一种濒临死亡的刺激吞噬着她所有的神经。
如果有一天她会选择自杀,一定不会选择跳楼,因为真的是太tm恐怖了。
“呵呵……”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幻觉,居然听到男人的闷笑声。
“霍彦琛,你是不是变态!”
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是变态也和变态差不多。
“你不是说你不害怕的吗?”
“关你屁事!”
夏千暖死不承认,忍不可忍爆了一句粗口。
因为这家又能展示全国最大也是最先进的,单是着一项跳楼机的价格就高达300元,453米的高度不仅可以选择坐跳,还可以选择站跳,而他们毫无疑问选择了最刺激的一种,站跳!
忽然,整个人的重心随着重力的作用急剧下降几秒钟之后,夏千暖经过惨绝人寰的尖叫之后,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停在了跳楼机到半腰之处,也就意味着还要再来一次。
此时,她的情绪是崩溃的,早已经有胆小的女生吓哭了,她庆幸的是自己还没到达那种程度。
当死亡的恐惧再次来临,夏千暖整个人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直到双脚落地,夏千暖毫无形象的摔倒在地。
“还好吗?”
夏千暖抬起头,霍彦琛这才发现她原本红润的小脸因为惊吓多了几分苍白。
“需要我帮忙吗?”
霍彦琛明知故问,等着她的回答。
夏千暖此时全身哆嗦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结巴着说道,“需……需要!”
霍彦琛这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夏千暖发誓,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坐这个玩意儿。
夏子霆看着被霍彦琛抱下来的女人,立马凑上前去,“妈妈,妈妈,怎么样怎么样好玩吗?我还给你们拍了许多照片呢?”
霍彦琛看着夏子霆伸过来的相机,破天荒的笑出了声,夏千暖不用去看相机里的照片,也知道自己有多糗。
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夏千暖柔弱的心脏实在是承受不了其他过多刺激的项目,看着父子二人嬉笑间也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角。
“妈妈!”
看着夏子霆兴高采烈的向她的这个方向跑来,身后的霍彦琛不远不近的跟着,一只手拿着两只棉花糖,一只手拿了三串糖葫芦,一张俊脸上布满了宠溺和温柔。
此时此刻,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幸福。
天色渐晚,夏千暖看着霍彦琛怀中已经累倒的夏子霆,“霍彦琛,谢谢你,我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将夏子霆交给一旁的保镖,霍彦琛牵起夏千暖的手,“你带我去哪?”
“陪完儿子,剩下来的时间当然是要陪我老婆。”
夏千暖看了眼身后已经被抱走的夏子霆,“可是开心……”
“你放心,我让人先送他回去。”
刚被抱进车内的夏子霆突然嗖的一声睁开了眼睛,他可没忘记昨天答应过爸爸要给他们留下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你带我去哪?”
“约会!”
夜晚的风微凉,霍彦琛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夏千暖有些许的不适应,刚准备拒绝,却被眼前的美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没有见过摩天轮,只是从没有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摩天轮,眼前的一切如此缤纷绚丽而又静谧安宁,美的仿佛就像是一幅画,夏千暖不禁感叹出声,“真美。”
被动的被他牵着手,当夏千暖乘坐到封闭式的透明包厢里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摩天轮居然别有洞天。
看着眼前布满鲜花的包厢,夏千暖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夏千暖愣了好半天这才接过伸到自己胸前处火红的玫瑰,“霍彦琛,你搞什么?”
摩天轮正在缓缓上升,一如此时整个封闭式的透明包厢的温度正在暧昧急剧上升,男人不断逼近的身子让她情不自禁后退几步,心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霍彦琛轻笑出声,“你很紧张?”
或许是由于身高的差距,夏千暖只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双手情不自禁的抵在他的胸口,突然原本漆黑的天空骤然被一道道绚丽的彩光所覆盖,夏千暖看着漫天的烟花,美的让她犹如身在梦境。
霍彦琛趁她恍神的功夫,从身后轻轻搂住了她,闻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有清香,霍彦琛微微弯下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暖暖,我想要一个真正的家,有我,有儿子,还有你。”
他的声音带着致命的性感,夏千暖全身僵硬的任由他从身后抱着自己,而她手中紧紧抱着他刚刚送给自己的那束火红的玫瑰。
“暖暖,你愿意吗?”
将她的身子轻轻转了过来,霍彦琛看着她的一双眸子布满了深情,夏千暖几乎快要为之沦陷。
此时此刻,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二人,看着渐渐逼近自己的俊脸,夏千暖颤抖着眼睫缓缓闭上眼睛,吻,温柔而又缱绻,霍彦琛捧起她的脸吻的认真而又深情。
她想,或许她也是喜欢他的,意识到这点,夏千暖此时心里的辛福甜的快要溢出来,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环抱住他,夏千暖微仰起脑袋踮起脚尖开始以他的方式回应着他。
察觉到她的迎合,霍彦琛心里一喜,原本放在她脸侧的大手移至她的腰部,另外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从而加深这个吻。
摩天轮还在缓缓上升,而此时狭小的包厢内的暧昧却也是在不断继续。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霍彦琛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目光落到她此时绯红的双颊和潋滟的眸光,何曾见过她如此含羞带怯的模样,霍彦琛只觉得莫名口干舌燥起来,情不自禁又要吻上去。
“别闹,快下去。”
霍彦琛皱眉看了眼外面,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摩天轮已经饶了一圈,见鬼,怎么这么快。
二人刚下去,夏千暖目光落到迎面而来的男人时,身子还是不可控制的僵硬了几分。
顾城在看到她的同时,神色是同样掩饰不了的震惊,目光落到她嫣红的唇瓣,顾城眸中的阴骘一闪而过。
二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霍彦琛率先反应过来,邪肆的勾了勾唇角,占有性的将夏千暖半搂进怀中。
“阿……阿城,好巧!”
“是啊。”
尴尬的笑了笑,夏千暖任由霍彦琛搂着自己离开,在经过顾城身侧的女伴时,夏千暖还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好眼熟!
疑惑的回过头,正巧对上顾城同样探究的眼睛。
“顾城哥哥!”
萧舒然不依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夏千暖这才将目光落到他身侧的女子身上,一袭洁白的公主裙衬托出女孩婀娜的身姿,白色的肌肤吹弹可破,这不就是当初交通事故,仗着自己是军区司令,明明是她违章行驶,却将自己送进监狱的那个女孩吗?
夏千暖看她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排斥,可一想到她似乎是顾城喜欢的女人,硬生生的将这份排斥压了下去,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萧舒然一愣,同样对她笑了笑,然后便拉着一旁发呆的顾城上了摩天轮。
办公室内
叶青将之前夏千暖出车祸的始末调查清楚,对方的家世不简单,难怪连续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消息。
“萧舒然?”霍彦琛挑了挑眉,“萧司令的千金?”
叶青也颇为意外,“霍总,不仅如此,上次夏小姐在监狱差点遇害和这位萧小姐也脱不了关系!”
原来如此,可是夏千暖什么时候惹上这种人物了。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叶青将手中的请柬推至他的跟前,“这是之前萧家的请帖,是萧家小姐订婚宴的喜帖后来因为别的原因取消了。”
霍彦琛看着请帖上的名字,微眯起眼睛——顾城。
“听说顾先生从多年前对夏小姐就一往情深,所以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霍彦琛并未言语,目光落到大红色的请帖上,“暖暖知道吗?”
“暖小姐目前还不知道顾先生和萧小姐有婚约在身,不过听说,顾先生已经将婚约取消掉了。”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霍总,还有这个!”叶青递给霍彦琛一份有关顾城的资料,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原来他是顾长远的儿子……”
霍彦琛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四年前,顾长远因为公司倒闭欠下一笔巨款,后来因为不堪重负受不了这个打击,据说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他的夫人也因为伤心过度导致精神失常,如今还在接受治疗,霍彦琛不曾想过,他们居然有了这个大一个儿子。
在他看来,职场失意导致自杀的这种行为就是懦夫的行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我知道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诺菲呢,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她?”
“大小姐之前有来公司找过您,不过当时您不在,后来老夫人又出了那件事,得知老爷和夫人去了国外之后并也消失了,或许……或许是和她男朋友在一起。”
霍彦琛这才想起来,她确实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只不过没有上心,也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似乎家里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
“请问……你是暖暖?”
夏千暖疑惑的回过头,没想到去楼下买个水果的时间居然也能碰到熟人,只见三婶在夏千暖回过头的一瞬间立马欣喜万分的握住了她的手。
“真的是你啊!”
“三婶,这么巧,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曾经,夏千暖的母亲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三婶是她们的邻居,之前因为生活困难,她给了她不少帮助,因此夏千暖到现在仍旧记在心里,亲切的任由对方握住自己的手唠嗑。
“暖暖,没想到四年不见,你变得这么漂亮了,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啊,你妈妈走后,你这孩子去了哪里,无亲无故的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夏千暖笑了笑,犹如见到了最亲近的长辈,“三婶,您呢,您儿子应该都上大学了吧,我记得四年前那时候已经高中了。”
“别提那小子了,说来就烦心,倒是你……”目光落到她手中的水果花篮和崭新的换洗睡衣,“这是……”
“家里有老人生病了,给她挑了几身换洗的衣服。”
“看你这丫头现在过得一定挺好,没想到这种事情还要亲力亲为,真是难得。”
夏千暖笑得有几分羞涩,“这是应该的。”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三婶突然哎呀一声,“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当年你突然不告而别,你们家的那个房东本准备将你之前落下的行李全都扔了,我见你妈以前特别宝贝的一个匣子,所以想了想自作主张的将它留了下来,一直寻思着机会将它还给你。”
这么一说,夏千暖这才想起来,自从四年前出了那场事故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出租屋,在这里能够遇到三婶已经实属意外,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有心。
感谢的话不以言表,听她这么一说,夏千暖这才想起来妈妈之前确实特别宝贝过一个匣子,只是至于那匣子里面的内容连她都没有见过。
跟着她回到了她如今所租住的房子,夏千暖看着暗红色的金属匣子,心里五味杂陈,将它紧紧的搂在怀中由衷的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妈妈,这是什么啊?”
回到别墅,夏子霆看着夏千暖那宝贝的样子,也不由得对那个神奇的盒子充满了好奇。
小手还未来得及触碰到那个盒子,便被夏千暖啪的一声打了一下,“这是你奶奶的东西,不要乱动。”
夏子霆不依不挠的拽着夏千暖,“妈妈,我就看一看啦,别那么小气嘛,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啊!”
如果真的有什么宝贝的话,当初母亲病重,她们母女二人也不会走投无路了。
夏子霆正在闹腾的时候,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走了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夏千暖,“什么东西?”
见她此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霍彦琛的目光也不禁落到了她手中暗红色的匣子上,半开玩笑的说道,“没想到你手里还有这种古董,看你抱得这么紧,准备当传家宝?”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霍彦琛,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好,我们进房间谈。”
自从爸爸和妈妈好上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夏子霆的错觉,总觉得爸爸对自己没有以前那么百依百顺了,例如现在,他想跟着一起进去,霍彦琛早就率先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将他像拎小鸡一样从房间扔了出去,“乖,爸爸待会再陪你。”
动作一气呵成,气的夏子霆直跺脚。
“霍彦琛,既然你知道我妈的骨灰在哪,那你一定知道我爸在哪,他……现在怎么样?”
毕竟公司倒闭,而且还负债了4000多万,夏千暖不用猜,恐怕现在也是躲起来了。
霍彦琛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你爸了?”
夏千暖缓缓将那个匣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整整几十封的书信,“这是我妈妈这么多年一直保留下来的,我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些。”
这是当初和夏正海之间的往来书信,可以看的出,年轻时候的妈妈真的很喜欢他。
夏千暖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条,赫然是留给她的,夏千暖做梦也不会想到妈妈居然临死之前还想着那个人。
暖暖,我的女儿,如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要怪妈妈,更不要恨你爸爸,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爸爸,不要想着报复夏家的任何人,这些都是妈妈咎由自取,是妈妈应得的罪,这些年,妈妈一直生活在悔恨之中,每天都生活在痛苦和自责中,死亡对于妈妈来说就是一个解脱,妈妈唯一遗憾的就是……
因为霉斑,整个一片的字迹都显得模糊不清,只能接着向下看。
妈妈爱你,妈妈希望妈妈的小天使每天都能开心快乐,妈妈会在天堂看着你,不要因为妈妈的离去而难过和悲伤,没有妈妈这个累赘,以后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妈妈每次看到你那小小的身子就要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就自责到无以加复,妈妈爱你……
夏千暖神情痛苦的看着这一排排字迹,“霍彦琛,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霍彦琛看到这份信的时候同样不解,“你想说什么?”
夏千暖虽然知道这样说很可笑,“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他有几分诧异,“你知道?”
“我知道夏千雪和你父亲在哪,如果你想见他们搞清楚事情的始末,我可以带你去。”
“谢谢!”
她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那样说,明明就是夏家对不起他们在先,为什么她还会帮他们说话。
一时之间,夏千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坚守有什么意义,终于看到夏家彻底覆灭,不仅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高兴,反而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孙丽被关进监狱,夏正海破产,夏千雪原本的少奶奶美梦也化作泡沫,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看到妈妈说的这些话,会让她觉得如此不安。
难道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吗?难道妈妈做了什么对不起夏家的事情,这才导致夏正海那么无情的对待她们的吗?
“不要想那么多,先去吃饭。”
霍彦琛安抚性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夏千暖点了点头,刚打开房门,便见夏子霆正瞪着一双眼睛怒火攻心双手叉腰的看着他们。
“开心,你偷听爸爸和妈妈说话?”
夏千暖立马揪住他的耳朵,疼的他哇哇大叫,趁她一个不防备,夏子霆眼疾手快的想要夺过夏千暖手中的暗红色匣子。
咣当……
随着一声巨响,匣子被摔的四分五裂,夏子霆还没有反应过来,夏千暖的手便招呼上来,“夏子霆,你真的太过分了!”
夏千暖打,他自然不会躲在这里乖乖的被她打,而是一边跑一边跳着脚的喊救命。
“等等……”
霍彦琛捡起匣子里暗格处的照片,因为破损,导致被隐藏在里面的老照片漏了出来。
当二人看到里面的一家三口时,男的自然是夏正海,女人自然是她的母亲,只是他们手中抱着的孩子……
夏千暖目光落到那孩子的生理特征时,因为夏天,所以穿的开裆裤。
“霍彦琛,我……我是不是看错了?”
为什么他们抱着的会是一个男孩?
“你不要想太多。”
“我怎么能不想太多!”
夏千暖突然情绪激动的叫了出来,“为什么会是这样?”
霍彦琛不顾她此时激烈的情绪,一个眼神命人将夏子霆带走,虽然夏千暖已经刻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一种被欺骗的感情不断充斥着她的脑海。
夏子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爸爸妈妈的模样,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便也识趣的跟着下人离去了。
“霍彦琛,你说我会不会根本不是夏家的人?”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种情况,语无伦次的哭了出来。
“不会,你不要想太多,这只不过是一张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如果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妈妈怎么可能这么宝贝的将它放在匣子里,更何况还是如此隐蔽的地方,一瞬间,夏千暖的世界奔溃了。
如果不弄清这一件事情,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会有遗憾。
霍彦琛在夏千暖的坚持下,第二天便带她去了距离a市足足有上千公里的一个偏远村庄。
“这里是……”
开了近一天的车,夏千暖见霍彦琛将车停在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停车场。
“我们去哪?”
被他牵着手下了车,夏千暖看到霍彦琛面色已经漏出几分疲倦,眼底的心疼一闪而过,毕竟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开了这么久的车也会受不了。
“前面还有一段路车不好开,可能需要步行。”
“我爸爸和夏千雪就在这里?”
夏千暖此时震惊无比,要知道从小到大生活在王国里的公主此时居然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夏千暖看了眼四周,贫穷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没有超市甚至没有便利店,这里就是最典型的乡村,甚至连路都是没有修过,前几天的大雨使路地泥泞不堪,到哪都有积水和泥巴,这里和繁华的都市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那么娇气的女孩能够忍受的了吗?
“因为之前债主闹的很凶,他们也是走投无路。”
一个公司破产居然会让对方颠沛流离,这是夏千暖从未想到过得。
也许,她心底早就知道,或许只是不愿意往那一方面想,可当事实放在眼前的时候,夏千暖还是震惊不已。
“走吧,他们就住在前面。”
因为霍彦琛那辆拉风的豪车,整个村庄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淳朴的孩子光着脚围着夏千暖和霍彦琛转圈,夏千暖笑了笑,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夏子霆。
才走了不过一小段的路程,他们二人的鞋子都沾上了泥水,整个鞋底都开始觉得湿哒哒的。
夏千暖倒还好,目光落到他那双纯手工定制的意大利皮鞋,夏千暖抬头看了眼霍彦琛,本以为以他的脾气和洁癖会出现几分嫌弃或者厌恶的表情,可是他除了勾了勾唇对她笑了笑,并未有太多的埋怨。
“还有多久?”
没有去问他是怎么知道他们住在这里的,因为夏千暖自然知道他有他的方法。
“还有半个小时。”
这么久,看了眼此时渐渐黑沉的天色,夏千暖居然发现这里居然连最基本的路灯都没有。
夏千暖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可当看到夏正海和夏千雪的时候,心,还是软了。
只见以往的风光不再,即使只是背影,夏千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们。
只见他们穿着时下最粗鄙的服装,当他们二人刚赶过去的时候,因为没有钱交房租的订金,夏千雪和夏正海正被房东赶了出来,连带他们本就不多的行李一起扔了出来,犹如两只丧家之犬一般,摇尾乞怜的不断拍打着院子的大门。
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相似,曾几何时,她和母亲也曾这般落魄过。
霍彦琛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挣扎而又矛盾的小脸,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她的心终究还是太软了。
“霍……”
当夏千暖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感受到身后的强大气场,夏千雪和夏正海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回过头,当看清男人的面容时,夏千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彦……彦琛?”
夏千雪喜极而泣第一时间就向他扑了过去,将自己这些天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小雪!”突然,夏正海一个用力将她从霍彦琛的怀中又拉了回来,如今自己这般境地都是拜眼前的这个男人所赐。
“爸,彦琛不会真的这么绝情的,爸……”
犹如溺水的人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霍彦琛此时在夏千雪的心里犹如是她的救星,能够带她脱离苦海的唯一倚靠。
不顾夏正海的阻拦,夏千雪哽咽着又向他扑了过去,“彦琛,你是不是心里有我,你不是不是不放心我,担心我,所以才来找我的,我真的好开心……彦琛,我真的太高兴了……”
霍彦琛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眼角的余光扫了眼仍旧杵在墙角的夏千暖。
顺着他的目光,夏千雪看到了站在墙角的女人,只见夏千暖此时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一张素净的小脸未施粉黛,可偏偏如此,她的美已经非昔日可比,今时今日的她有一种她身上所没有的华贵气质,无关外貌和穿着,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
握紧拳头,夏千雪目光死死的看着她的方向,原来她也来了,呵,是准备来看她笑话的吗?
霍彦琛替他们付了足足一整年的房租钱,房东眉开眼笑的将他们迎了进去,看了眼夏千暖和霍彦琛此时的穿着和气质就知道二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非富即贵,尤其是那个男人,简直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帅气。
在房东的热情招呼下,夏千暖和霍彦琛吃了顿还算饱腹的饭菜,今天赶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夏千暖看了眼坐在自己对侧的夏正海和始终红着眼的夏千雪,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又过了许久,夏千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爸……”
“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反正他的公司已经倒闭了,最宠爱的女儿嫁入豪门也无望,如今的他更没有什么可顾虑的,说出来的话,自然毫无情面可言。
“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现在还想怎么样?”
“好,夏先生,我这次过来也不是和你套近乎的,我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搞清楚,你和我的妈妈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夏正海冷笑一声,“你妈妈,你是说那个恶毒的女人?”
“我不准你这样说我妈妈!”
“我也不妨告诉你,你以为你妈妈就是受害者,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恶毒的女人,或许……”
夏正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夏千暖冷着脸,至于上一代的恩怨她不想去了解,这么多年过去了,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
再换一句话说,难道这些年他们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恶毒了吗?
夏千暖索性直接将照片交给夏正海,“这个男孩……是谁?”
夏千暖丝毫没有错过夏正海神色中的痛楚,可也只是转瞬即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没想到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和她谈条件,可是,除了当事人,夏千暖别无他法只能来找他。
“只要你把当年的实情说出来,你公司欠下的那4000万我可以替你还,你们不用再这样东躲西藏暗无天日,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说实话。”
夏正海没想到就为了这么一个私生女,这霍彦琛居然出手这么阔绰,买他一个消息。
“我凭什么相信你?”
看出他的心动,夏正海知道这4000万对于他们霍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对如今的他来说不仅是天文数字,更是救命稻草。
霍彦琛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夏正海立马条件反射的就想要伸手去夺,霍彦琛却先他一步将支票交给了夏千暖,那意思不言而喻。
夏千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巨额支票,愣了好长时间,“可以给我解释一下照片吗?”
话,自然是对着夏正海说的。
“他是你的哥哥,也是我唯一的儿子,只不过,因为你妈妈的自私,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哥哥,夏千暖除了震惊就是震惊,“哥哥?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妈妈提起过?”
“哼,他自然没有脸提他!”
夏正海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神色中仍旧是毫不掩饰对他母亲的恨意。
“当年,因为一次出差,偶然遇到了你的母亲,她是一位空姐,很漂亮气质也很好,我们很快坠入了爱河。”
第一次从夏正海的口中听说自己父母以往的事情,夏千暖屏住呼吸。
“我隐瞒了我已婚的事实,那段时间,我和你妈妈生活的还算甜蜜。”
“然后呢?”夏千暖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
夏正海看了她一眼,却也不急着开口,“后来,因为小丽当时被诊断为不孕不育,我这么大的家业自然是想要人来继承,很快,你妈妈怀孕了,查出是男孩之后,我便将她接回到了我的私人公寓让她安心养胎,后来她知道我已婚的事情,自然和我大吵一架,可是为了孩子,我当初骗她会离婚。”
禽兽!夏千暖在心里暗骂一句,这婚,自然没离,否则也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可是你妈妈的性格太过于刚烈,她并不满足于做我身后的女人,她想要的是我夏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在英杰八岁那年,她做出了一件让我对她恨之入骨的事情。”
夏正海似乎陷入了回忆,“我没想到英杰出生后的两年,小丽居然也怀孕了,那天晚上小丽在医院待产,巧合的是那天同样也是英杰的生日,她居然以孩子来威胁我要我离婚,我没有答应,她就扬言要将英杰杀死,然后再自杀,我本以为她是开玩笑,却没想到在我离开后不久……”
夏千暖居然从夏正海的眼睛中看到了几许泪光夹杂着莫名的恨意,“怎么了?”
“她抱着孩子一起跳海。”
话音刚落,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妈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傻事。
“她是被救了,可是我的儿子却再也没有回来……”
听到夏正海的这番阐述,夏千暖久久不能平静,“那我……”
“英杰是你的亲哥哥。”
夏千暖痛楚的闭上眼睛,一方面因为自己还是妈妈的女儿而庆幸,一方面又因为妈妈当年的冲动而可悲,酿成这种悲剧,这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她知道,因为英杰的死,妈妈这一辈子都活在痛苦自责之中,缓缓站起身,“霍彦琛,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夏千雪恨恨的握了握拳,“爸,你之前说的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她不仅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居然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只见夏正海正看着那4000万元的支票发呆,眉宇间还带着淡淡的哀伤。
夏千雪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看了眼二人离去的方向,想了想还是偷偷跟了出去。
夜晚的风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月光下夏千暖和霍彦琛走了很久,四周的蝉鸣和偶尔远处传来的狗吠声使得原本就寂静的空气变的更加沉闷几分。
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夏千暖在一颗大树下停下,“让我抱会……”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味道,夏千暖的心瞬间变得宁静许多,霍彦琛顺势搂住她的腰让她更贴向自己。
月光下,夏千雪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嫉恨的握紧拳头。
明明是在黑夜,可夏千暖还是因为不远处的一道目光而回过头,果然看到夏千雪正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们。
夏千暖缓缓退出霍彦琛的怀抱,目光同样直视她的眼睛。
“暖暖,可以和你单独聊会吗?”
霍彦琛皱了皱眉,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正对上自己的眼睛,“你先进去,我待会就回去。”
霍彦琛点了点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夏千雪这才向她走了过来。
“你现在就得意吧,夏千暖,看我如今的狼狈你一定觉得很开心吧。”
“你要和我谈的就是这个?”
夏千暖眼底的不屑毫不掩饰,“夏千雪,我有什么好得意的,是因为我抢了你的男人还是因为夏家破产,这些不是你应得的吗?”
夏千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越是这样,夏千雪的心里越是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她,她的妈妈又怎么会被关进监狱,如果不是她,她和父亲又怎么会过得如此潦倒。
“夏千暖,你别得意的太早,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是吗,这句话你以前也说过!”
夏千暖根本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霍彦琛,他是我的男人,以后你少打他的主意。”
既然已经梳理好自己的情绪,夏千暖自然要捍卫自己的感情,果然说完这句话,看到夏千雪目光死死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夏千暖笑了笑,刚转过身便看到霍彦琛在自己三米开外的地方眼角含笑的看着她。
“你的男人?暖暖,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已经承认你是我的女人?”
回到房东替他们收拾好的房间,夏千暖的脸色极其不自然,可霍彦琛却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不亲口听她说就不罢休。
“嗯,是,这样可以了吗?”
“那男人和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可不可以正经点?”
“你不想?”
想你妹,经过四年前那个夜晚,他喝多了酒,再加上她是第一次,她可没少被他折腾,如今想来还是有点觉得后怕,那晚的他就像一个野兽,让她恐惧的想要逃离。
“不想!”
夏千暖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他,“霍彦琛,你不会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女人吧?”
见他神色有几分尴尬,夏千暖越发的觉得有这种可能,立马欺身上前,带着几分调笑,“真的没有过别的女人?”
见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千暖似乎还不罢休,“霍彦琛,我不会是你第一个女人吧。”
此时霍彦琛的脸色黑到了极点,却听她接着又问道,“霍彦琛,我真的是你第一个女人?”
难怪四年前的他毫无技巧可言,完全是根据人类本能的欲望才宣泄,这样想着,夏千暖情不自禁勾起唇角,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真的吗?”
“我去洗澡!”
看着他此时落荒而逃的身影,夏千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挺可爱,没想到他居然也有害羞的这一天。
当霍彦琛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着趴在床上的女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叹了口气将她弯腰抱了起来,然后盖上被子,这才躺了上去。
开了一天的车,他确实也累了,再加上纵然自己真的想做出什么事情,也不忍心把她叫醒,自从昨天看到了那张照片之后,她就没怎么闭眼,如今事情真相大白,她一根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了下来,看着她此时熟睡的面容,霍彦琛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勾了勾唇,温柔的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这才搂着她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二人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看着早已经坐在办公室里大大咧咧的等着二人的霍诺菲,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哥,嫂子,你们回来啦?”
这丫头红光满面,显然因为父母不在,少了爱情的阻力,看来最近一阵子被爱情滋润的还不错。
这一声嫂子可把夏千暖叫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少恶心我了,你怎么会突然来公司。”
“嫂子,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夏千暖只能呵呵,“还不错!”
只见霍诺菲突然谄媚的对她笑了笑,然后偷偷看了眼霍彦琛,大着胆子拉了拉他的袖子,“哥,下个星期是不是有个公益的慈善拍卖夜,你可以带我去吗?”
夏千暖挑了挑眉,果然醉温之意不在酒。
“怎么?你有兴趣?”
霍彦琛斜睨了她一眼,然后将她牵住自己衣袖的小手挥开,“我有女伴了……”
“暖暖……拜托拜托……”
夏千暖看了眼她,此时她对于这些拍卖会根本没什么兴趣,正准备开口答应的时候,没想到霍彦琛已经率先开口拒绝了。
“哥……欧巴……”
霍彦琛仍旧不为所动,那天有件拍品可是他中意许久的,就是为了能那天亲手替她带上。
霍诺菲心里恨的牙痒痒,可是却又无可奈何,目光只能哀怜的看着夏千暖,而后者根本视若无睹,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果然是夫唱妇随,霍诺菲索性也不再纠缠下去,闷闷的双手托腮撑住下巴坐在了沙发上。
“如果你能和我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没有规定说一张请柬只能去一个人。
“真的吗?”
霍诺菲一听有希望,立马眼前一亮,“太好了,哥,你真的愿意带我去吗?”
“前提是你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没问题!”
虽然被嫌弃了,可霍诺菲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妨碍你和嫂子的二人世界的。”
因为是工作时间,所以霍诺菲也不好多做停留,暧昧的对二人眨了眨眼睛,“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医院看望奶奶去!”
“我和你一起去。”
夏千暖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立马跟了上去,霍诺菲颇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暖暖,你不用工作吗?”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诺菲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记性,连公司都是你老公的,你上不上班当然无所谓咯。”
夏千暖深知她这是打趣她,用力在她的腰间一扭,疼的霍诺菲立马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哥,那我们走咯。”
对着霍彦琛挥了挥手,见他却是看着夏千暖,“等下班我去接你。”
“好!”
霍诺菲看了眼二人此时欲语还休的模样,这哪像是老夫老妻,简直就是像刚谈恋爱的小年轻,酸得她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霍诺菲看着她熟练的挑选水果的架势,“暖暖,你干什么?”
“上次去医院带了一些车厘子和猕猴桃,你奶奶挺爱吃的,这次过去顺便再买一些。”
“不是有帮佣和护工吗?”
更何况奶奶如今都这样了,她对她再好,她也不知道,她可没少听说过之前奶奶对她做的那些事,二人之间不说是你死我活,可也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你指望他们?”
不偷懒就已经算不错了,想让他们像照顾自己亲人那般照顾痴呆的霍老夫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还是我们家暖暖心地最善良了!”
果然自从进了他们霍家的门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贤惠多了。
夏千暖一脸嫌弃的将她推开,“你少恶心我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她也不会住进医院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我多上点心也是应该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真的是你刺伤我奶奶的,可恶的是我奶奶现在根本不开口说话,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夏千暖不语,专心的挑选着手中的水果,她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少夫人,大小姐,你们来了。”
“老夫人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夏千暖看了一眼此时坐在病床上,仍旧面无表情的霍老夫人,将自己刚买的水果放在了柜子上。
“回少夫人的话,老夫人今天的状态还是老样子,除了吃饭和睡觉什么话都不说,也没有什么表情。”
听到护工的话,夏千暖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了床边,“老夫人,今天想出去晒太阳吗?”
她和其他人一样称呼她为老夫人。
见她仍旧没有回答,夏千暖自顾自的替她披上一件外套,然后和别人合力将她放到轮椅上,然后再贴心的在她的膝盖上盖着一个毯子,这才和霍诺菲一起推着她走了出去。
“暖暖,我突然发现和你比起来觉得自己很惭愧……”
走到一处树荫下,夏千暖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自从我奶奶出事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只来过二次,可我刚刚听病房的护工们说,你几乎每天都会过来,你不怨我奶奶吗?”
“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老人家而已,无论如何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孙着想,虽然你奶奶的有些做法我确实看不过去,可是还没到怨恨的地步……”
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将被微风吹落的毛毯从地上重新捡起来盖在了她的膝盖上,带着几分打趣,如今霍老夫人这般模样,她倒是觉得比以前那种盛世凌人的模样可爱多了。
“倒是你,最近几天到哪去了,我差点都要以为你和别人私奔了。”
夏千暖话语中的揶揄和玩味让霍诺菲不禁红了眼,“讨厌,说什么呢!”
想了想,霍诺菲警戒的看了眼四周,神色中的羞涩和幸福几乎溢满了眼眶。
“偷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见她如此神秘兮兮的模样,夏千暖也来了兴致。
“我好像怀孕了!”
“什么!”
“嘘!”见她这么大的反应,霍诺菲立马紧张的捂住她的嘴巴,“要死啦你,叫那么大声,你怕别人听不见吗?”
“诺菲,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可千万不要开玩笑,他知道吗?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我还没有告诉他,不过八九不离十,我这次月经已经推迟一个多月还没有来,我想应该是有了。”
夏千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她,看着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和甜蜜,虽然知道她或许不爱听可还是说了出来。
“我之前听你说他快要订婚了,如果他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再换句话说如果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你怀孕。”
因为这样不仅仅伤害的是她一个人,而同时是两个女人。
“他和我说过他不喜欢那个女人,他爱的是我。”
而且她知道他是有苦衷的,有不得不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理由。
“可他承诺过要和那个女人分手吗,向你求婚了吗?”
“你真扫兴,我相信他,他只是还需要点时间。”
夏千暖看着深陷情网而不可自拔的霍诺菲,人们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在她看来,恋爱中的霍诺菲智商为负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这个男人真的爱她,怎么会和另外一个女人暧昧不清?
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父辈年轻时候的那些风流韵事,夏千暖在霍诺菲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妈妈的影子。
“那个男人如果没有给你一个说法,诺菲……”
想了想,夏千暖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个孩子,你不能要!”
“你怎么也和我父母那样古板,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
霍诺菲因为她的这番话似乎有点生气,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他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更何况她是如此的爱他。
心想,如果顾城知道自己有了他的骨肉的话,一定也会很高兴,不仅如此,如今家里人即使再如何反对他们在一起,也无济于事,这辈子,她一定要嫁给他,总不能逼她一尸两命吧。
夏千暖从没想过霍诺菲居然能对一个男人的执念达到如此程度,不禁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心里隐隐觉得这个男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爱她。
如果是一般人,夏千暖也懒得管这份闲事,可她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
“诺菲,既然你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能让我见见他吗?”
“当然,前提是你可别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我哥。”
想了想,夏千暖点了点头,“好,什么时候?”
“就是那个慈善拍卖夜,到时候他也会去,我要让那个贱女人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爱的人。”
能把小三做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人,除了霍诺菲恐怕也没第二个人了。
从医院回来
夏千暖早就料想到夏子霆这几天的安分不过是暂时的。
看着霍彦琛脸色难看的从书房出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霍总,据说刚刚班主任给您打电话了?您儿子怎么了?换了一个学校是不是好多了?”
明知道她在说风凉话,可霍彦琛居然没有丝毫的生气,只是那脸色也确实说不上好看。
“开心呢?”
“在儿童房玩呢。”
霍彦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打开儿童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夏子霆看到来人,立马向霍彦琛扑了过去,“爸爸!”
即使原先脸色再难看,可当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霍彦琛仍旧一副慈父的形象将他抱了起来。
“今天在学校开不开心?”
“当然!”
夏千暖好笑的看着霍彦琛此时的表情,就这样站在门口既不进去也不出去。
“听说你们学校马上就要年庆了,你们班排练了什么节目?”
一听到年庆表演,果然见夏子霆原本还嬉皮笑脸样子立马变得有几分,“没有啊,我没听老师说耶。”
说谎!
夏千暖目光落到他那贼溜溜的小眼睛,此时正以45度斜上角的方向看着天花板,霍彦琛,你不是主张言传身教吗,看你这次怎么做。
霍彦琛也没想到他居然一口否认了,一双俊逸的眉微皱,可也只是转瞬的功夫。
“刚刚我听老师说,你在排练节目的时候不仅扰乱秩序,而且还不听从管教,怂恿其他的孩子一起玩闹,不听老师指挥,还公然和老师斗嘴?”
“爸爸,老师和你告状了吗?”
真是可恶,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最讨厌的就是给家长打小报告的老师了。
撅着嘴,夏子霆显然现在不高兴了。
“开心,这不是告状,这只不过是老师在向家长反映孩子在学校的实际情况。”
夏子霆瘪了瘪嘴,然后一脸无辜,“傻乎乎的跳那些幼稚的舞蹈,感觉就像是大笨蛋,我才不要参加排练,丑死掉了,爸爸,你说是不是?”
霍彦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是不会跳吧!”不知何时,夏千暖已经走了过来,用力戳了戳他的小脑袋,“你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自己不会跳,就去骚扰别的小朋友,夏子霆,你什么时候变的有这么多的小心眼了?”
夏子霆确实聪明没错,可是在音乐和舞蹈这奖项艺术面前,他的天赋几乎为零。
被夏千暖说中了心事,夏子霆立马红了脸,开始结结巴巴的反驳道,“我……我……我才没有!”
“你……你……你没有,你没有你结巴什么?”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学着他的语气,“明天去学校和老师道歉。”
“我才不要!”
夏子霆立马别过难道,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将头埋在霍彦琛的怀中。
夏千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将他从霍彦琛的怀中抱了过来,然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无疑便是一声凄厉的鬼哭狼嚎。
“爸爸,爸爸,妈妈又打我了……”
霍彦琛既是好笑又是无奈,任由夏千暖将夏子霆抱了过去,一狠心,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暖暖,我先出去!”
言外之意,你现在可以自由发挥,他不做任何的评论。
“爸爸,爸爸……”
夏千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叫爸爸也没用,夏子霆你是真的欠收拾!”
…………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牵着夏子霆从楼上下来,霍彦琛目光落到夏子霆那双微红的小眼睛,显然是哭过了。
“爸爸,我明天去学校就和老师道歉。”语气虔诚而又认真。
“乖!”霍彦琛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向夏千暖投过去一道佩服的眼神,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因为周五,老师都会布置一项手工课,替夏子霆做完手工作业,夏千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突然身后一双大手温柔的从身后替她揉捏起来,夏千暖舒服的眯起眼睛。
“今天诺菲怎么了,去医院接你的时候,看你们的表情都不对。”
提到霍诺菲,夏千暖这才嗖的一下睁开眼睛,张了几次嘴想把霍诺菲怀孕的事情告诉他,可一想到那丫头的叮嘱,思索再三还是没说。
“没什么,霍彦琛,你学过按摩吗,好舒服。”
原本酸痛的颈椎在他技巧性的按摩之下顿时觉得舒缓不少,“这里……左边一点……嗯……用力……好舒服……”
“你在勾引我?”
夏千暖微微侧眸瞄了他一眼,依旧如雕刻的五官,依旧帅到让人尖叫的俊脸,刚沐浴后的他身上还散发着特有的清香,长发微湿的垂在眉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这么想,而变得确实也这么做了,转过身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
“霍彦琛,你喜欢我吗?”
“喜欢!”
夏千暖笑了笑,“那你再帮我捏会。”
“我有什么奖励?”
夏千暖自然知道他想什么,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风情万种。
霍彦琛顿时觉得肌肉一紧,条件反射的就准备吻上她的唇,奈何她却巧妙的躲了过去。
“给我按摩30分钟,我就有奖励。”
“真的?”
霍彦琛眼睛一亮,虽然承诺过她直到她愿意,否则他不会碰她,可是他连做梦都想要她,想要狠狠占有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将她——撕碎。
“嗯……”
夏千暖掩盖住眸中的狡黠,将自己的睡衣向下拉了拉,欲遮还掩,随后抚媚而又妖娆的撩了撩自己的长发,那含羞带怯的模样让霍彦琛下腹一紧。
这个妖精,今晚看他怎么惩罚她。
霍彦琛原本深邃如墨的双眸,此时更是漆黑一片,立马想将她压在床上,他快,夏千暖比他更快,在她站起身的一瞬间,便将衣服重新拉上,“你还没给我按摩呢,急什么?”
霍彦琛咽了咽口水,大手一捞将她捞在怀中,“好,三十分钟就三十分钟,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谁都不会相信堂堂hu亚太地区的总裁,霍家未来的接班人居然会为女人按摩。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只是给她按摩30分钟,霍彦琛这样想着便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舒服?”
难怪有钱人都喜欢找人按摩,原来真的这么舒服,夏千暖享受的直哼哼,可身后的男人却没有她这么惬意了,“夏千暖,还有五分钟。”
他有这么饥渴么,趴在床上将头换了一边,夏千暖舒服的都快睡着了,带着一丝鼻音,“知道啦!”
“时间到了!”
随着手机定制闹钟,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霍彦琛便急不可耐的将她抱上了床。
“唔……等……等等,你让我准备一下。”
这种事情还需要准备什么,虽然极不情愿,可霍彦琛还是耐着性子,“麻烦。”
“我去拿个东西,你先放开我。”
难道是那东西?也是,毕竟开心还小,她又这么年轻,他们二人还没有好好的二人世界,如果再要一个孩子,他的幸福生活岂不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当看到夏千暖拿着一大本相册过来的时候,黑,已经无法形容霍彦琛的脸色了。
“霍彦琛,你不要想多了,我说的这个奖励可是这个?”
扬了扬手中足足有一千多张的相册,夏千暖将它放在了床上,随后自己也爬了上去。
这个女人居然敢耍他,上一个欺骗过他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断送了前程。
“夏千暖,你以为这一本相册就可以打发我?”
霍彦琛是什么人,自然不愿意看着到口的肥肉就这样飞走了,正准备动作的时候,夏千暖翻开了第一张照片。
霍彦琛的目光落到相册中的第一张照片,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这一团肉球是什么东西?”
红红的,脸上皱不拉叽的,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老头。
“什么肉球?”夏千暖佯怒的看了他一眼,“这是开心出生的第一天。”
顺着夏千暖的目光,霍彦琛目光果然落到了那张照片的最下角的位置,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出生的时间和日期,不仅如此,几乎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日期和孩子的实际天数。
霍彦琛的眸光一柔,情不自禁将原本放在她面前的相册翻阅起来。
“这是……”
看着哭的如此凄惨的小人,霍彦琛的心仿佛也跟着揪了起来。
“就是开心第一次刚学会走路时摔跤的。”
“原来这样!”
霍彦琛唇角的弧度是自己都未发觉的温柔和宠溺。
“这是?”
“这是他第一次吃柠檬时候的表情,是不是特可爱,你看他酸的!”
夏千暖指着相册里的照片笑得前仰后翻。
“那这……”
“这是他第一次叫妈妈的时候……”
夏千暖顺着他的目光,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上那张照片上的小人,还流着口水,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霍彦琛,其实你不知道,开心小的时候,有很多人以为他是女孩……”
说到兴头的夏千暖转过头,正对上霍彦琛此时灼热的目光正深深的看着她,“你不看照片看我干嘛?”
“你以前都是这样一点一滴记录着儿子的过去吗?”
“有什么问题?”
霍彦琛摇了摇头,继续翻看着照片,从小到大,孩子所有的喜怒哀乐她都细心的标注上。
“这是……”
“这是我们上次去游乐园那次的照片,我刚洗出来,还没来得及放进去。”
霍彦琛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一只手抱着夏子霆,一只手牵着夏千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起了一丝涟漪。
好温暖,好幸福的感觉,没想到只是一张照片,居然给他这么大的触动。
小心翼翼的将它放了进去,霍彦琛正准备将相册合上,目光落到最后一页的看照片,“这是……顾城?”
“咦,没想到这张照片居然在这?”
因为每次洗完照片,她都会直接将它放进去,很少再来翻看,“这是五年前,那时候我妈妈还没去世。”
看着照片中抱在一起的青涩男女,女孩还扎着马尾,一身洗得泛白的校服,而男孩则是身着一件纯白色的外套紧紧搂住怀中的女孩,二人在阳光下明媚的笑容,仿佛连他们身后的向日葵都失了色彩。
夏千暖神经大条的笑了出来,丝毫没有察觉到身侧男人渐渐阴沉的脸色。
“阿城那时候真的好傻!”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相册便被重重地合上,夏千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此时脸色不善的男人,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你喜欢他?”
“嗯……”意识到身侧愈发寒冷的气息,夏千暖立马改了口,“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不对不对,不是那种喜欢,他帮过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恐怕我早已经死了,换句话说,我的这条命可是他救回来的。”
“什么?”
“就是上次在监狱,如果不是他,恐怕我就要冤死在里面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让我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如今说起来,夏千暖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夏千暖至今都不知道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究竟是何人。
她不知道,可不代表他也不知道,萧舒然,顾城名义上的未婚妻,霍彦琛心里冷哼一声,眸中嗜血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张照片我先替你保管。”
说是保管,霍彦琛想到的第一件处理方式就是将它给扔了,免得这个女人睹物思人。
“以后离顾城远点,最好不要和他有任何的联系。”
出于男人的直觉,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夏千暖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顾城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如今对二人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永远不要见面。
可心里终究还是觉得亏欠他,一时之间夏千暖矛盾的厉害。
她偶尔间的惆怅和忧郁在霍彦琛看来却是一种不舍,“我不喜欢你的心里有他,哪怕一点位置都不可以。”
“真霸道,知道啦。”
夏千暖抱起相册正准备离去,霍彦琛突然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真的不喜欢他了?”
“你猜?”
夏千暖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笑的像只狐狸,刚从床上站起来,便被他又拽了下去。
“夏千暖,我可是认真的。”
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背叛,尤其是心爱的人。
“霍彦琛,难不成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他就对她这么没有信心,该担心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即使她每天都守在他的身边,总还有一些花蝴蝶想方设法的想要接近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暖暖,你是我唯一一个让我动过心的女人,我要的是从一而终,既然你答应我了,那你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女人,否则……我会毁了你。”
夏千暖没想到他对感情居然这么极端,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霍彦琛,如果是你背叛我在先呢?”
“不会!”
霍彦琛说的笃定而又自信。
“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
满意的听到她的回答,霍彦琛勾了勾唇,“好,那我们该做正事了。”
话音刚落,在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便将她又放倒在床上。
夏千暖欲哭无泪,一整晚,难道他还在想着这种事,看着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在挣扎无果的情况下,终于妥协道,“我……我有点害怕,你轻点。”
霍彦琛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低笑一声,“好,这次我会很温柔。”
夏千暖闭上眼睛,霍彦琛还未来得及动作,甚至连唇都还未落下,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稚嫩的童声。
“妈妈,我做噩梦了,我梦见老师变成大老虎,把我给吃了,我好害怕,我要和你一起睡。”
该死,霍彦琛低咒一声,看着男人此时欲求不满的神情,夏千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安抚性的吻了吻他,“进来吧。”
这晚,因为夏子霆的到来,终究以一家三口同眠而收场。
芭莎慈善夜,全国最大的慈善组织机构,与其说是慈善捐款不如说是上流社会的金钱游戏,这次主办方的地点选在了一艘超级豪华的游轮上。
露天的泳池,奢华的派对场地,还有五星级酒店的服务,能够参加这场慈善夜的人非富则贵,可夏千暖更好奇的是霍诺菲口中所说的那个神秘男友。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及膝的小洋装,裹胸的设计让她多了一些女人的小性感,夏千暖环顾了四周,果然见霍诺菲离他们远远的,此时正垫着脚尖伸长脖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夏千暖趁着霍彦琛和别人寒暄的时候,正准备走过去,却不防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因为穿着不适应的高跟鞋,夏千暖好在被对方即使揽住了腰肢。
“谢谢……”
刚回过头,夏千暖便看到顾城那温柔如水的眼睛此时正深深的看着她。
夏千暖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也能遇到他,“阿城?”
顾城就这样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不是没有话可说,而是有太多的话想问,所以就这样搂着她,一动不动。
知道身侧的女人一脸委屈的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顾城这才反应过来,“没事吧。”
夏千暖摇了摇头,目光落到他身侧的萧舒然,一袭淡粉色的私人订制礼服,衬托出女孩温婉而又可爱的一面。
“阿城,你还没和我介绍呢,这位小姐是?”
“我是他女朋友,也是他未婚妻。”
顾城还未开口,一旁的萧舒然便占有性的挽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夏千暖笑了笑,女孩眸中的敌意她又怎么会看不见。
“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暖暖……”
夏千暖正准备转身,顾城已经率先挡在了她的面前,“和我聊会,我有话想对你说。”
一想到上次在摩天轮偶遇的那次,顾城脑海中不断浮现夏千暖和霍彦琛二人拥吻的画面,他就恨不得将霍彦琛碎尸万段。
夏千暖看了眼此时泫然欲泣的萧舒然,“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顾城皱了皱眉,目光落到一旁委屈的萧舒然,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到不远处的霍诺菲一路小跑过来。
“顾城!”
顾城看到她的时候神色有几分诧异,不过却也只是转瞬即逝。
“诺菲,你怎么在这?”
夏千暖看着霍诺菲就这样大大咧咧毫不含蓄的挽上他的另一只胳膊,秀眉微蹙。
“霍诺菲,你还要不要脸,这是我未婚夫,见过死缠烂打的,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死缠烂打的女人。”
“姓萧的,你又算什么东西,未婚夫,别笑死人了,顾城似乎并没有和你订婚。”
夏千暖看了眼霍诺菲和萧舒然,不可置信的将目光看着顾城。
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霍诺菲口中说过那个暗恋多年的学长,那个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居然会是他,夏千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会是顾城。
顾城无视身侧两个女人的争吵,眼神只是死死地盯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诺菲……”
夏千暖拉了拉她,想要将她从顾城的身侧拉开,“暖暖,你不是要见他的吗,就是他,你们之前应该见过的,我当初就是托他将你从监狱救出来的,他叫顾城,是我男朋友。”
“什么你男朋友,霍诺菲,你还真是厚脸皮,你们霍家的女人都这么哈男人的吗?”
“你说什么!”
“我们谈谈……”
夏千暖二话不说淡淡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顾城看了眼身侧两个女人,“我离开会。”
霍诺菲疑惑的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心里开始揣测他们二人何时亲近到可以说悄悄话的地步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他们面说的,如果不是因为夏千暖是自己嫂子,恐怕真的以为自己又要多了一个情敌了。
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夏千暖此时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顾城点燃一根烟半靠在墙面上,微垂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到底喜欢谁?”
顾城缓缓吐出一口烟笑了出来,“你。”
“阿城!”
见她似乎动了怒,顾城将手中的香烟扔到地上,“暖暖,我的心里只有你。”
夏千暖看着他,从未觉得如此陌生过,一个差点成为别人未婚夫的男人,一个是他最好朋友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夏千暖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城居然也是那种游走在花丛之间风流成性的男人。
“我已经有儿子了。”
“我不在乎。”
“我已经结婚了。”
顾城突然嗤笑一声,“那又如何?”
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已经结婚,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更何况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霍彦琛,只要是他的东西,他都要通通抢回来。
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执拗,“阿城,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诺菲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感情?”犹如听到了最大的笑话,顾城依旧温柔如初将她颊边略显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没有感情。”
“这么说你是在玩弄她的感情?”
“这是她心甘情愿的。”
啪!
顾城的脸上被她重重打了一巴掌。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失望,亦或者是替霍诺菲觉得不值,夏千暖眼眶早已经红了一圈。
“阿城,你太让我失望了。”
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顾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原本平静无波的瞳孔出现几分波澜,深深的闭上眼睛然后迅速追了上去。
“暖暖!”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夏千暖红着眼索性跑了起来,一直跑到甲板上原本霍诺菲所在的地方,牵着她的手就走。
“喂,你怎么了?”
“以后不准和他来往。”
霍诺菲看着追上来的顾城,目光又落到夏千暖此时微红的眼眶,心中的疑惑更甚,可是却来不及细想。
一边用力的挣扎,一边反抗,“喂,夏千暖,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能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喜欢顾城吗。
更何况现在自己的肚子里还孕育着二人爱情的结晶,霍诺菲说什么也不愿意现在离开,她这次过来就是要让萧舒然那个女人知难而退,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她怎么可能甘心。
“放开我,夏千暖,你是不是被我爸妈收买了,放开我,我不走!”
一拖一拽之间,早已经引来了别人的驻足。
“怎么回事?”
夏千暖目光落到缓缓走来的男人身上,霍彦琛看了眼二人此时毫无形象可言,“在做什么?”
“霍彦琛,帮我个忙,将诺菲送上岸。”
“游艇已经开了。”
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他们居然已经身处在海中央,挫败的松开钳制住她的手腕。
霍诺菲一得空,立马就向顾城扑了过去,当看到顾城的时候,霍彦琛微眯起眼睛,不亚于夏千暖的震惊,没想到霍诺菲喜欢的居然会是他。
顾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冷冷的勾起一抹笑意,霍彦琛缓缓走到顾城面前,同样优秀的两个男人完全不同的气场,顾城的俊美更偏向于一种优雅和绅士,他的唇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而霍彦琛,即使是在笑也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距离感,如果一个人是水,那另外一个人则是冰。
“霍诺菲,我看的是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如果他记得没错,他有提醒过她,让她和他们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
霍诺菲瘪了瘪嘴,打从心里她有点畏惧霍彦琛,“好嘛好嘛……”
回过头对着顾城一脸娇笑,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侧脸,“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顾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神色始终淡淡的看着一个方向,夏千暖别开自己的目光并没有去看他,而是挽住霍彦琛的胳膊,“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房。”
“好!”
霍彦琛二话不说搂着夏千暖就离开,徒留顾城和萧舒然二人站在原地。
………
“距离拍卖晚会还有一段时间,你先休息会。”
走进客房,霍彦琛刚准备离开,夏千暖即使再不懂得察言观色也知道他此时在生气。
“霍彦琛,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从你身上离开过。”
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这么酸,他要看哪,难不成还得受她指挥。
“霍彦琛,你真是小心眼,如果我真的和他有什么,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更何况,她从没想到他和霍诺菲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以后不准见他!”
夏千暖笑起来,这男人吃起醋来的样子还真的挺可爱的。
之前说自己不舒服,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离开,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夏千暖自然而然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我承认之前确实对他动过心,可是为了你,我会尽快忘记他。”
不说还好,一说夏千暖只觉得肩膀一痛,霍彦琛这是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着实吓了她一跳。
“你还喜欢他?”
“我不知道那叫不叫喜欢,可是和你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与其说是喜欢,更不如说是一种欣赏和向往,顾城于她灰暗的曾经而言,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全身上下都是自带光芒,而人们向来对美丽的事物都有一种向往,她也不例外。
而霍彦琛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
肩膀上传来的阵阵钝痛让夏千暖皱了皱眉,“嘶……你弄疼我了。”
“那我给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是秘密!”
该死,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吊人胃口。
“秘密自然是秘密,当然不可能告诉你。”夏千暖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疼的肩膀,“幼稚,你还真是暴力!”
生平第一次居然被一个女人说幼稚,霍彦琛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重重地咬上她的唇以作惩罚。
夏千暖推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知道诺菲喜欢的人是顾城吗?”
“刚知道!”
这个男人,夏千暖咬了咬唇,“我觉得他们不适合在一起。”
“你吃醋?”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顾城并不爱她。”
霍彦琛冷哼一声,“我知道他爱的是你。”
“霍彦琛!”
霍彦琛不再打趣她,“你想做什么?”
夏千暖思索再三,出于尊重,还是没有将霍诺菲怀孕的事情告诉他,“我……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你以后慢慢想,马上拍卖会就要开始了……”霍彦琛牵起她的手,“走,送你件东西。”
………
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最前面的一排正中间的位置,好巧不巧,他们身后正是顾城和萧舒然,而霍诺菲则是在她们四十五度角的方向,眼睛一直看着顾城,从未离开过。
夏千暖叹了口气,目光落到霍诺菲微红的眼眶,他们吵架了?
顾城一如既往,对萧舒然表现的既不亲近,也不疏远,任由对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台上,只是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夏千暖收回自己的视线,目光跌入霍彦琛那一双漆黑的瞳孔,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
夏千暖捏了捏他的脸,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在说我的心里只有你。
顾城眼角的余光看到此时互动的二人,情不自禁握紧手中的拳头。
慈善拍卖会正式开始,夏千暖看着第一件拍品,那是一件宋代的青花瓷,兴致缺缺的又将头转到了后方,霍彦琛神色不悦的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又转了回来,夏千暖没好气的瞪着他。
昏暗的大厅,顾城的眼神始终不曾离开过她,而霍诺菲同样一脸深情的看着他,夏千暖半靠在霍彦琛的怀中,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笑打了他一下,而她身侧的男人看着她则是一脸宠溺。
“我离开会。”
萧舒然从未见过顾城的脸色这么难看,目光落到前排的夏千暖时,顿时恍然,握紧粉拳点了点头。
在经过夏千暖身后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城一不小心将手中的香槟洒在了夏千暖的身上。
察觉到肩头的凉意,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回过头,正对上此时顾城一双幽深的眼睛。
“抱歉,需要去洗手间吗?”
夏千暖的神色略显尴尬,咬了咬唇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污渍,“我去趟洗手间。”
因为霍彦琛正在翻看着拍品的名册,再加上此时大厅内的光线本就比较昏暗,因为根本就没注意到顾城的小动作。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
夏千暖前脚刚走,后脚顾城就跟了过去,与此同时,霍诺菲也偷偷跟了上去。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走进洗手间,身后的男人便一个箭步追了上来,用力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夏千暖吃了一惊,当看到顾城那张熟悉的脸之后,神色中的紧张这才舒缓了几分。
“阿城?”
顾城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霍诺菲便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追了过来,当看到站在一起的夏千暖和顾城时,并没有多想,而是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皱了皱眉,顾城顺势揽住她的肩头,“怎么了?”
“之前萧舒然私下和我说,你们的婚期并没有取消,只是推迟了,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
霍诺菲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眼泪犹如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你说过的,你不会真的和她结婚,你说过你爱的人是我,顾城,整整十年过去了,我等了你整整十年,为什么到头来你还是选择别的女人。”
本以为萧舒然那个女人是骗她的,可是当听到他肯定的答案之后,霍诺菲从未如此心痛过,仿佛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捅一刀,因为她信他,所以她才等他,一直幻想着自己成为他的新娘,而他却要娶别的女人。
从前的霍诺菲自信,大胆,夏千暖何曾见她如此模样,哭的那么卑微而又悲伤,心里一软,可是别人的感情她终究无从插足,只能沉默而又怜惜的替她擦了擦眼泪。
“暖暖……”
他不要她了。
“我带你回客房。”
夏千暖刚准备牵起她的手,却被她再次挣脱,依旧不死心的看着顾城。
“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毕竟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骨肉。
顾城不语,目光却是透过霍诺菲看着夏千暖,夏千暖的脸色此时同样冷的厉害,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见他沉默,霍诺菲充满希望的抬起眼帘看着他,“顾城,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霍诺菲又问了一遍,豆大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够了!”
夏千暖实在看不下去了,“诺菲,他不爱你。”
“可他也不爱萧舒然,为什么他可以娶她却不可以娶我?”
霍诺菲此时几近失控的咆哮,“暖暖,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做,我现在该怎么做啊?”
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夏千暖深深的闭上眼睛,神色痛苦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境地,一边是她最好的朋友,一边是曾经对她最好的人。
“诺菲,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我告诉你。”
顾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波澜,夏千暖却是脸色一变,看着缓缓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夏千暖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阿……阿城?”
他要做什么,夏千暖目光落到霍诺菲呆滞的面容,此时恨不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放……放………唔!”
夏千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无论她如何反抗,他的手臂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
霍诺菲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举动,即使他们二人已经发展到了男女之间的那一步,可她知道他的习惯,他从来不吻女人的唇,即使萧舒然也不例外。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因为我爱的人一直都是暖暖,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一吻结束,顾城看着霍诺菲一字一句残忍的说道。
愤怒,失望,夏千暖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怎么也联想不到他居然会是顾城,那个从前比阳光还耀眼干净的男孩。
霍诺菲看了看顾城,又看了看被他禁锢在怀中的夏千暖,突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夏千暖顿时脸色一变,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他的束缚,将倒在地上的霍诺菲扶了起来,与其同时,夏千暖突然被人从身后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不过片刻的功夫,待她反应过来已经不省人事了。
当夏千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环顾了一圈四周,夏千暖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根本就不在游轮上,想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里是哪,为什么她会在这,大脑一片空白,夏千暖头痛不已。
似乎察觉到床上的人早已经醒来,顾城立马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的身上。
“杰西,她怎么会这样?”
夏千暖全身无力的靠在顾城怀中,那眼神几乎想将对方看出一个洞。
只见那个被称作杰西的男人在听到顾城的声音之后立马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一只手随意的掀了掀她的眼皮,他的漫不经心和玩世不恭绝对让人联想不到他居然是名医生。
“没事,只是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过一会就没事了。”
那个被称作杰西的男人长着一张堪比女人还柔美的面容,夏千暖废力的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怒火几乎快要燃烧起来。
“小妹,你可别怨我,要怨就怨你身边的这位。”
小妹,他还真是会套近乎。
只见他一边嚼着木糖醇一边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的抖着脚尖,夏千暖气的直想翻白眼。
“渴吗?”
顾城端起一旁的开水放置她的唇边,夏千暖只恨自己现在没有力气,否则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将其掀翻在地。
见她别过了脑袋似乎根本不想和他说话,顾城也不恼怒,而是好脾气的将水杯又放了回去,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少年。
“暖暖,你不用害怕,我并没有恶意。”
“是,他没有恶意,他就是想软禁你。”顾城解释,而一旁的杰西显然是在拆台,在顾城的一记寒光下立马识趣的闭上嘴巴,吹着口哨,眺望远方。
“这几天你先住在这里,我也专门请了人来服侍你。”
住?夏千暖想笑却笑不出来,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带来这里,他有什么目的,霍诺菲又在哪?
“三天后我就送你回去。”
他这么说,夏千暖更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让她重新躺在床上,顾城和杰西互相对视一眼后便将门重新关上。
“顾城,你这么公然的绑架霍彦琛的老婆,你就不怕他把你老巢给掀了?”
杰西此时唯恐天下不乱,一双桃花眼满含笑意的看着他。
待夏千暖恢复了些许力气就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门边,门居然被锁起来了。
…………
“人呢,还是没有找到?”
“霍总,整个游艇都找遍了……就……就是没有夫人的踪迹。”
来人胆战心惊的看着此时面如寒霜的男人,霍彦琛俊逸的眉微皱,她究竟去了哪,整整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拍卖会也早已经结束了,而她却是不知所踪。
正在这时,原本一直放在口袋里安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霍彦琛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几乎不假思索的接过,“你在哪?”
“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是你!”
霍彦琛微眯起眼睛,“你们现在在哪?让她接电话。”
“她正在休息,不方便。”
霍彦琛此时一双眸子几乎能结出冰来,“你如果敢碰她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电话那头的顾城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有丝毫的畏惧,相反却是轻笑出声。
“霍彦琛,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你以为她是真的爱你?呵……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你认为她会和你在一起?”
“你说什么!”
“霍彦琛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孩子有多么的重要。”
霍彦琛原本沉寂的双眸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起了一丝波澜,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弧度。
“顾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我警告你,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你不将她给我送回来,那你那个未婚妻我不敢保证她还能安全的离开这里。”
“那你最好早点动手,我怕再迟,她见不到我会离开。”
见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萧舒然的安危,“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了她?”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可提醒你,她的父亲可是「政」府要员,打狗还得看主人,纵使你霍家再嚣张,也不敢公然的和政」府的人作对吧。”
挂了电话,霍彦琛愤怒的握紧手中的手机,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把自己的女人给劫走了,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以最快的速度定位到之前通话的地址,霍彦琛面色阴沉至极。
夏千暖看着顾城向自己递过来的一件鹅黄色连衣裙,既不接过也不拒绝,一张小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暖暖,你以前不会用这种表情对我……”
顾城一脸受伤的看着她,神色是毫不掩饰的失落。
自嘲一笑,顾城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一边,“你觉得我变了,对吗?”
夏千暖仍旧将脸别过一边不去看他,其实现在的她心里是有气的,一方面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将她带来,另外一方面是因为霍诺菲。
“好,我先道歉……笑一笑……”顾城轻哄。
夏千暖现在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不仅如此,眼圈反而红了一圈,深吸口气,夏千暖索性不去看他。
顾城无奈的半蹲在她的跟前,因为此时夏千暖是坐在床上,他一蹲下去,整整比她矮了半截。
指尖刚触碰到她的脸,夏千暖如遭电击将头别向另一边,顾城叹了口气,“你要我怎么做?”
夏千暖的眸光微闪,“你会听我的?”
顾城笑的宠溺,“如果我不听你的,你岂不是准备一辈子这样对着我,不和我说话?”
夏千暖的脸色不由得一红,侧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诺菲,你打算怎么办?”夏千暖神情严肃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等着他的回答。
顾城犹豫了片刻,“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
“那好,如果你想好了,那你就去和她说清楚,不要再给她任何的希望,如果你决定和她在一起,那你就和萧舒然断绝来往。”
顾城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中,“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我向别的女人那边推?”
忽略掉他语气中的那几分苦涩,夏千暖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阿城,这辈子我们有缘无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我哪了。”
夏千暖说的有几分自嘲,“我现在只想一心一意守着我的家庭,你所给的感情我回应不了。”
顾城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暖暖,真不知道该说你过份理性还是豁然,那你爱他吗?”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她只知道如果能这样一辈子和他还有儿子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暖暖,我不逼你,可是,别爱上他好吗,这样我真的接受不了,这比一刀捅在我心上还要难受。”
“对不起……”
即使他曾经帮过自己那么多,可夏千暖如今能说出口的只有这三个字。
顾城笑的更加苦涩,“不管怎么说,你先将衣服换上。”
夏千暖看了看自己礼服上的污渍点了点头,这才重新将门关上。
在这一瞬间,顾城眼底的温柔早已经被阴骘所取代,站在门外的他紧紧握住拳头,直到指甲陷进肉里仍不自知。
她果然对霍彦琛动了心!
“哟,我们顾少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是被美人拒之门外了?”
杰西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满脸嘲弄。
顾城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处事说话方式,所以也不和他计较。
“怎么样才能夺回一个女人的心?”
顾城破天荒的向杰西请教,这可把杰西惊掉了下巴。
“天哪,你居然问我怎么夺回一个女人的心,你是指里面的夏千暖吗?”
杰西唉声叹气了四五遍,“你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除了长相好一点,她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痴情的,更何况人家连老公孩子都有了,你居然对一个小少妇如此执迷不悟。”
有时候杰西真的不明白,有霍诺菲和萧舒然那两个大美人还不够吗,偏偏要喜欢一个结婚的。
“女人啊,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不一定代表心里想的,不过所有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顾城皱了皱眉,抱着虚心请教的态度。
“什么?”
“儿子阿,她对霍彦琛的那些好感不就是因为他的儿子吗,你别看女人,孩子在她们心中的分量远远要高于男人!”
这只是杰西的个人想法。
“孩子?”
顾城一双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
………
当夏千暖看着顾城递给自己的请帖时,“这……诺菲知道吗?”
“我会和她说。”
夏千暖此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顾城从将请帖递给她的时候就一直观察她的表情,想要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什么端倪,可惜什么都没有。
“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的5号,暖暖,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来祝福我。”
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夏千暖当然只有祝福他,至于霍诺菲,世界上没有时间抚平不了的伤口。
别开他深深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夏千暖小心翼翼的将请帖收了起来,这次没有订婚,而是直接结婚,这么突然,说实话,让夏千暖的心里着实震惊不小。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暖暖,还记得当初我将你从监狱救出来的时候,你曾经说过答应过我一个条件。”
“记得。”
“陪我三天,只有三天而已,暖暖,这三天我们什么都不去想,你不是霍家的少夫人,我也不是别人的未婚夫,我们还像从前那样相处三天好吗?”
夏千暖从未见过顾城如此表情,带着几分祈求和期待,让她一时之间居然不忍拒绝。
明知道答应他的后果是什么,可夏千暖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这三天,顾城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越轨的举动,不仅如此,他的温柔和体贴,让她觉得自惭形秽。
顾城给她买了她从前最爱吃的食物,带她去曾经二人一起去过的地方,回忆从前的点点滴滴,可他知道,她虽然人在他的身边,可心却不在。
见她强颜欢笑的模样,顾城心里一痛,和他在一起,难道真的这么不开心吗?
今天是最后一天,顾城带她去看了他为她亲手种的一片向日葵花海,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夏千暖也只能将这份感动小心翼翼的埋藏在心底。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这几日她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既然给不了别人想要的,还不如干脆绝情一点。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向日葵了……”
夏千暖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海,“我喜欢红玫瑰。”
有时候夏千暖都觉得自己冷血的可以。
顾城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却也只是一笑而过。
“没关系,我再给你种!”
夏千暖别开目光,不知道他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
“我想回去。”
“暖暖……”
顾城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目光悠远的眺向远方,夕阳西下将大片向日葵花海笼罩在一片金灿的世界中。
“我们还没开始,就注定已经结束了吗?”
夏千暖忽略掉鼻尖的酸涩并没有回头,现在她只想回家。
………
霍彦琛收到顾城给他发的地址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看着眼前的大片向日葵花海,霍彦琛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夏千暖珍藏在相册里的那张照片。
握紧拳头,霍彦琛再次拨通夏千暖的手机。
熟悉的铃声让夏千暖一震,没想到以为自己丢失的手机居然在顾城的手中。
“是霍彦琛打来的。”
立马接过,夏千暖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喂!”
听到她的声音,霍彦琛原本担忧的神色渐渐的被愤怒所取代。
“夏千暖,你这三天滚哪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哪都没去,是你没用……”
夏千暖小声的嘀咕着,居然找个人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夏千暖哪里知道顾城早在她手机的定位系统里面做了手脚,三天前霍彦琛虽然和顾城用她的手机通过话,可事后他查到的地址根本就是假的。
“你在哪?我已经过来了。”
霍彦琛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急切,夏千暖诧异的看了眼顾城,没想到他居然提前通知了霍彦琛来接她。
看了眼四周,“我这有个电线杆!”
霍彦琛环顾了一圈,刚转过身就发现不远处正背对着自己的女人,不是夏千暖又是谁?
以最快的速度挂掉电话,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向她跑了过去,夏千暖一惊,察觉到来人,立马转过身投入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清冽味道,原本浮躁的情绪一瞬间变得安心许多。
看着相拥无言的二人,顾城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当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已经放开了她向顾城走去,然后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夏千暖尖叫出声,“霍彦琛,你冷静点,他没对我怎么样。”
“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
一想到她居然还护着他,霍彦琛觉得胸腔内的愤怒突然燃烧起来。
“这一拳是暖暖的。”霍彦琛说完,作势又是一拳,“这是替诺菲打的。”
“霍彦琛,你是小孩子吗,拳头可以解决问题吗?”
夏千暖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想要阻止他的行动,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夏千暖刚扑过去便被他一个用力甩到地上,压倒了一大片的向日葵。
见夏千暖吃痛的表情,顾城眸色一冷,同样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霍彦琛的脸上,二人你来我往之间,很快都挂了彩。
“够了!”
“不要打了,住手!”
她嗓子几乎都喊哑了,二人却是什么也听不见,卯足了劲一拳一拳重重地揍向对方,见此时二人几乎都红了眼,夏千暖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霍彦琛的脸上。
清脆的一声,让霍彦琛和顾城同时停下了动作扭头看着她。
“我说够了,你听到了没?”
“夏千暖,你他妈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为了一个野男人敢打我?”
霍彦琛怒不可遏,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此时几乎能喷出火来。
“我说了那么多遍让你住手,你听吗?”
夏千暖说的理直气壮,用力推了他一下,“霍彦琛,你还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夏千暖因为愤怒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霍彦琛低咒一声,然后追了上去。
看着一前一后两个离去的身影,擦了擦唇角的鲜血,顾城勾起一抹阴骘的笑意。
霍彦琛,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这不过是刚开始。
一路无言
夏千暖无视车内的低气压,看了看此时面色不善的男人,决定还是先服软。
“霍彦琛,对不起,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这招对霍彦琛来说根本就没用!
见他此时脸色仍旧臭的厉害,夏千暖想了想,“霍彦琛,对不起……”
居然还不理她,夏千暖咬了咬唇,她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他还想怎么样?
“对不起嘛!”
拽了拽他的衣袖,霍彦琛却是冷着脸将自己的袖子抽开。
“我在开车!”
言外之意是你不要来烦我。
瘪了瘪嘴,夏千暖索性也不去招惹他,可是男人如果气起来,那绝对不比女人差。
直到吃完饭,洗完澡,霍彦琛都始终沉着脸,似乎根本不想和她说话,无论期间夏千暖如何示好,霍彦琛始终视而不见。
“妈妈,爸爸怎么了?”
前几天爸爸说妈妈临时有事出差了,本以为今天回来,爸爸应该很高兴的才对,可是为什么一吃完饭就去书房办公了。
“你爸爸这里有点问题……”夏千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能最近太忙了,你不要去打扰他,否则爸爸可是会吃人的。”
“妈妈,你就会唬小孩。”
夏千暖顿时满头黑线,这孩子怎么和他爸一样,没有幽默细胞。
只见那稚嫩的小脸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夏千暖这才抱着他回到房间。
“快睡觉!”
睡完觉她还要去哄那个男人呢。
夏子霆乖乖的闭上眼睛,可今天似乎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让夏千暖都没了耐心。
“你怎么还不睡?”
“妈妈,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个新老师。”
“那以前的老师呢?”
一听换了老师,夏千暖立马清醒许多。
“原来那个老师生病了,好像暂时由新老师代替他。”
“那你喜欢这个新老师吗?”
“喜欢。”夏子霆将脸埋在她的脖子处,说的有点羞涩。
“女老师?”
“男老师。”
夏千暖颇有些意外,第一次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喜欢一个老师,这还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等到夏子霆睡着,夏千暖也快差不多睡着了,可一想到书房里的那个男人,强忍住困意从床上爬了下来,然后去厨房倒了杯牛奶,带着谄媚的笑意,将书房的门打开。
见到来人,霍彦琛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连眼帘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手中的工作。
他忙不忙,作为他的首席秘书,她能够不知道?
夏千暖将牛奶放下,讨好的端到他的跟前,“睡觉之前喝点牛奶,有助于睡眠健康哟!”
霍彦琛继续保持沉默是金的原则,一言不发。
“霍彦琛,你怎么那么小气,我都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夏千暖挫败的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总不能让她以死谢罪吧。
转了转眼珠,夏千暖索性大着胆子由桌子移到了他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霍彦琛,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吗?”
霍彦琛只觉得全身一僵,突然觉得一只温热的小手覆上了他的脸上。
夏千暖一脸心疼的替他吹了吹,“还疼吗?”
“但是那种情况我也是迫不得已,阿城毕竟是外人,我总不能将这一巴掌赏给他吧,你是我老公,你不一样,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生气的,对不对?”
一句外人,一句老公,让霍彦琛原本阴沉的脸色顿时变得舒缓几分,可还是碍于面子,并没有搭理她。
夏千暖见他此时虽然沉着脸,可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一看有戏,夏千暖将唇贴上了他的脸颊,啵的一声,重重地亲了一口。
“疼不疼,我再给你吹吹!”说完真的替他吹了起来。
“你把我当成开心了?”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霍彦琛一个反手将她横抱在自己的腿上,夏千暖一惊,环住他脖子的双手更加用上几分力。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给你吹吹!”夏千暖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霍彦琛皱了皱眉,“不是,上一句!”
“我亲你一下?”
“不是!”
“霍彦琛,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这一句?”
说到这里,霍彦琛此时的脸色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句,霍彦琛,别那么小气。”
“夏千暖!”
不再逗弄他,夏千暖收起脸上戏谑的表情,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霍彦琛全身一僵,却见她一脸认真的说道。
“霍彦琛,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顾城,你是家人他是外人,你是我老公,是我以后相伴一辈子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我当然只能委屈你,你总不能让我对外人出手吧。”
听了她的话之后,霍彦琛似乎很受用,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表白,目光落到她此时绯红的小脸,目光一沉,她究竟知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有多么诱人。
心,不受控制的悸动起来。
“知道错了,想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嗯?”
霍彦琛目光灼热的看着她,那眼神几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给你亲一下。”
“不够!”
话音刚落,霍彦琛便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放置桌子上狠狠吻了上去。
地上凌乱的衣服昭示着男人的冲动,夏千暖香汗淋漓的半推半就。
夏千暖欲哭无泪,这男人前后的反差未免太大了点。
之前冷如冰霜,现在热情似火,可是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夏千暖不再扭捏,该发生的自然要发生。
“别……回房!”
她可没有一些特殊嗜好!
“好!”
抱起她,霍彦琛迫不及待的走进房间,手起灯落,不过片刻的功夫,室内便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似泣似吟的低泣声。
这夜,夏千暖深刻认识到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的差距,同样也惊觉,原来男人和女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和四年前的那晚体验完全不同。
第二天
夏千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各种吻痕,从脖颈处一直向下,夏千暖立马将自己的领口向上拉了拉,要死了,这男人居然下手居然这么狠。
正在想着,霍彦琛一脸满足的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的身子我很满意。”只是体力,他不怎么满意。
轰的一声,夏千暖一张小脸几乎可以滴出血来,经过昨夜的坦诚相见,夏千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这男人在床上所说的话,全是反的!
“霍彦琛,你放开我,我要洗漱了!”
“别急,时间还早,我又想要你了,怎么办……”
“不行!”
霍彦琛的话还未说完,夏千暖便一脸戒备的看着他,这个混蛋难道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你忍心?”
后果不言而喻,她的挣扎在他而言简直就是欲擒故纵。
整整一个多小时之后,夏千暖已经被折腾到换了几个地方,从卫生间到床上再到地上最后到阳台,全身虚软到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发誓,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
………
“组长,总裁让您去办公室!”
“没空!”
“组长,总裁让您出席会议。”
“我不够格!”
“组长,总裁约您一起用餐!”
“吃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今天夏千暖在避着霍彦琛。
“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不热……”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这么耳熟,“你……”
看着来人,夏千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霍彦琛,这里是公司!”
“我还知道你是我秘书!”
经过昨晚加今天早晨的非常人运动,夏千暖对霍彦琛已经是敬而远之。
可这样,某人自然不乐意了。
“别把自己闷坏了。”
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此时的穿着,大手一捞将她从凳子上捞了起来。
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夏千暖一脸戒备,“你……你别乱来!”
“你莫非真的把我看成了精虫上脑的男人了?”
难道不是吗,夏千暖心里小声嘀咕却又不敢说出来。
霍彦琛收起玩笑的心情,“和诺菲联系上了吗?”
提到霍诺菲,夏千暖摇了摇头,神色同样出现几分担忧。
从早晨一直到现在,她打了不下五十几个电话,都没有她的消息。
“她失踪了。”
“什么?”夏千暖震惊的看着他,“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游轮回来后就不见了。”之前因为一直忙着找夏千暖,以为霍诺菲只是一时想不开,想要出去透透气,却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四天。
这次她的消失因为什么,二人心照不宣。
她现在怀着孕,能去哪?夏千暖不敢想下去。
毕竟自己最爱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吻了她最好的朋友不说,甚至还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不仅如此,她还有了对方的骨肉,夏千暖换位思考,如果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她也接受不了。
“霍彦琛,你说她会不会恨我。”
“诺菲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需要时间静静。”
夏千暖还是不放心,拿起手机正准备拨通顾城的号码,如果她的电话不接,那顾城的电话她一定会接,只要确定她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霍彦琛瞄了眼夏千暖手机上的备注,想都不想然后将手机抢了回来,直接将顾城的号码加入黑名单。
“喂,你干嘛?”
“我不喜欢你和他再有联系。”霍彦琛波澜不惊的看着她此时想要伸手夺走的动作,然后将手机举的高高的。
“诺菲不是小孩子了,她的事情你先不要管。”突然,霍彦琛暧昧的低头,唇抵在她的耳边吹着气,“有精力,还不如喂饱我。”
果然三句话离不了本行,夏千暖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霍彦琛,你就这么饥渴吗?”
“那也只针对你。”
夏千暖甘拜下风,于是决定不再和他再纠缠于这种两性的话题,以工作为由将他轰了出去。
众人见他们冷酷霸道的总裁居然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给轰出来了,纷纷向他看来,在霍彦琛一记犀利的目光中,立马如遭电击收回自己的目光,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看着手中的文件,夏千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因为托某人的福,她几乎一夜没合眼,哈欠连天的趴在了桌子上,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从某人的怀中直接滚了下来。
“你看到我似乎很吃惊?”
能不吃惊吗,好好的工作时间,怎么他们两个人又滚在了床上,夏千暖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抱回了他的办公室,而她现在所处的正是他办公室里独立的休息室。
“我看你睡的正香,所以没有叫醒你,都已经下班了,你还准备睡多长时间?”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有点不可置信,“我睡了那么长时间?”
“也好,养足了精神我们晚上继续!”
看着他邪气的笑意,夏千暖的恨不得此时一脚将他从床上踹下去。
可是说归说,到了晚上,霍彦琛终究还是心疼她的身体,二人只是搂在一起并没有多余的动作,除了偶尔的色情挑逗,倒也还算老实!
“开心似乎很喜欢他的新老师。”
“我早说过,一个好的学校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教育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好老师自然能够抓住每个幼儿的心理……”
霍彦琛说的颇为自得,夏千暖给了他一记白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半撑起身子,如瀑布般秀丽的长发慵懒的垂在两颊,因为刚洗完澡,脸上还带着几分粉晕,肤如凝脂,眉如墨画,这是白天所见不到的一种特有的妩媚和慵懒。
目光落到她身上还残留着的他给予的特殊印迹,喉结情不自禁上下滚动几分,霍彦琛目光一黯,该死,她总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挑逗他的欲望。
“霍彦琛,你说诺菲会不会有危险?”
“她不是那种吃亏的人,你放心!”
见她还想再说,霍彦琛索性用吻堵住了她的嘴巴,“如果你不想睡觉,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
“睡,睡,我马上就睡!”
看着裹着被子立马躲得离自己远远的女人,霍彦琛既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就这么危险吗?
夜半三更,夏千暖或许是白天睡多了,晚上居然毫无睡意,听到身后抱着自己男人的均匀呼吸,夏千暖还是不放心,想了想一个人偷偷的溜进洗手间,再次拨通霍诺菲的号码。
失望的叹了口气,夏千暖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突然电话那头被人接通了。
“乖乖……来……再陪哥哥们喝一杯!”
“装什么清高,来这种地方还玩这种把戏,像你们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
“放开我……我不喝………唔……咕噜咕噜……”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嘈杂,夏千暖原本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诺菲?诺菲?”
回答她的却是男人之间的嬉笑怒骂,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夏千暖听到里面的人说的地址,几乎不假思索就走出卫生间。
“霍彦琛……”
轻轻摇了摇睡的正熟的男人,夏千暖想了想,算了,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夏千暖此时保守的穿着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异类,顾不得他人希望的眼光,夏千暖一边挤过夜店里拥挤的人群,一边不断拨打着霍诺菲的手机。
嘈杂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即使已经凌晨两点多钟,可夜店里的人群似乎是最兴奋的时候,随着劲爆的舞曲,舞池中央的人群犹如受到蛊惑一般,忘我的摇摆着身体,甩着头,三三两两男男女女动作尺度大到让夏千暖瞠目结舌。
自动过滤掉看向自己赤裸裸暗示的目光,夏千暖低着头穿梭在人群中,一张小脸布满了焦急。
“不好意思,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女孩?”
夏千暖拿着手机将照片递给一个外貌看起来还算本分的女人。
只见那个女人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然后继续妖娆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她呀……好像刚刚被人拖到二楼的包间去了。”
一听她的话,夏千暖神色一变,立马道了声谢便向楼上走去。
“你……你们最好放了我……否则…否则我哥一定不会……放……放过你们。”
霍诺菲显然是喝多了,摇晃着身子擦了擦自己唇角的酒渍,跌跌撞撞的就想出去。
“别急阿,刚刚大家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其中一人见状,立马将霍诺菲从身后抱起将她扔在了沙发上。
其他几人见状立马也扑了过去,一人拿起酒杯,想了想又换成酒瓶对着霍诺菲的嘴就灌了下去。
来不及咽下的酒水从唇角溢出,霍诺菲此时被禁锢住手脚,动弹不得。
咕噜咕噜……
第二瓶红酒又见了底,霍诺菲神志不清的看着眼前的几个陌生男人,连自己衣服被褪去都毫无知觉。
砰的一声,包厢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当夏千暖看到此时沙发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霍诺菲时,立马向她扑了过去,拿起一旁早就被脱落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事被打扰,那几人一脸不耐烦的看向门口,更有甚者爆了几句粗口。
哪个这么不知趣的服务员在这时候进来,当看到门外一脸焦急的女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原本清丽的小脸布满了担忧。
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没想到居然又来了一个美人,尖邪的笑出了声,随后不动声色的将门关上。
“诺菲……”
夏千暖看着此时神志不清的女人,又是好气又是心疼,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她居然消瘦了整整一圈。
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夏千暖正准备起身,却不防被人从身后按住肩膀又坐了下来。
“既然来了,别急着走啊……”
看着突然伸到眼前的酒杯,夏千暖秀丽的眉微蹙,“抱歉,时间有点不早了,我朋友需要回去了。”
且不说这一群人究竟是不是她的朋友,单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就不像好人,夏千暖自然想能早点脱身就早点脱身。
“她喝了我们的酒,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多少钱我替她付!”
夏千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因为出来的匆忙,身上居然只带了一百块钱,加上之前的打车钱,现在只有几十块钱的零钱。
“怎么,没有?”
只见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大笑出声,“这可怎么办呢,要不酒债肉偿?”
夏千暖看了看霍诺菲扔在沙发上的包包,这丫头出门从来不少带钱,想了想将里面的钱包来了出来,随手拿出一叠钞票扔在桌子上。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想走,没那么容易,除非你给哥哥们亲一个。”
说完,作势就向夏千暖亲来,顿时一股恶臭夹杂着酒气袭来,夏千暖没由来的一阵恶心,以最快的速度偏过了头。
“请你们放尊重一点。”
犹如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在这种地方居然让人放尊重一点。
其中一人目光落到夏千暖那张素净的小脸,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该不会是大学生吧,哥们今天还真是走运,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么个干净的货色。”
夏千暖被他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架着霍诺菲就想离开,可是还没走出几步,便又被人堵了回来。
“我说了,将这杯酒喝下去,我们才会考虑放你们离开。”
夏千暖咬了咬唇,看样子这些人是不打算轻易的放她们离开了。
接过她面前递过来的红酒,夏千暖仰头一口喝了下去,入口的辛辣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好了,我喝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们说只喝一杯了吗?”
看着自己眼前再次递过来的红酒,夏千暖再次接过,敬了一圈周围的人,“今天是我和我朋友冒昧了,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这杯红酒我先干为敬。”
又是一口闷,夏千暖第二杯下肚只觉得全身都开始热起来,从霍诺菲的包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今天这顿就当是我们姐妹请客,你们随意!”
说完,夏千暖拖着霍诺菲再次试图离开。
有意思,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遇到这种女人,明明不会喝酒,可这喝起酒来,有丝毫不输于男人的豪爽。
看着仍然堵在门口的男人,夏千暖笑着看了眼众人,“这是什么意思,我酒也喝了,礼也赔了,你们如此为难我们,传出去不太好吧。”
夏千暖强忍住胸腔内的恶心,刚刚喝酒太快,让她一时之间只觉得想吐。
“我们说过你可以走了吗,想让我们放过你们一马也不是不可以,先陪哥哥们快活快活……”
只见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便向她扑了过来,夏千暖此时架着霍诺菲,一个不防备,被他搂进怀中,陌生的男性气息让她厌恶至极。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咸猪手,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挣扎起来。
“放开我!”
挣扎间,几近昏迷的霍诺菲正在被其他两个人上下其手,夏千暖立马急红了眼,一脸警告的看了眼众人。
“你们当真我会这么毫无准备的就过来,早在我进来之前就已经报警了,如果你们不想出事,我最后奉劝你们快点放了我们!”
一听到报警,包厢内的男人面面相觑,夏千暖以为自己威慑的话起到了作用,还没来得及欣喜,脸上便被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真tm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们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会怕一个小警察?”
说着,只见其中一人立马掏出夏千暖的手机将它扔出了窗外。
夏千暖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动手,捂着被打的左脸愤恨的看着对方,看样子她们今天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
“走,换个地方!”
其中一人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霍诺菲率先离开,至于夏千暖此时却是手扒着门框,怎么也不肯松手,不仅如此,嘴里还不断高呼救命。
其中一人见状,抬起一手又是一巴掌,夏千暖只觉得眼前一黑,疼的她差点晕了过去。
见她还不松手,一个高头大马,五大三粗的男人搓了搓手,眼看对方又要向她打来,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夏千暖立马收敛了态度,表现出一脸畏惧的模样。
“不……不要打我……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那人以为她是被打老实了,所以也就依言放开了她,毕竟她一个弱质女流之辈,怎么也不可能在他们几个大男人的手上溜走。
夏千暖双手得空,在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捡起地上的酒瓶就砸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人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突发情况谁也没有预料到,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夏千暖在他们闪神的功夫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他妈的,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去追!”
随着一声暴吼,还在发呆的两个人立马朝着夏千暖的方向追了过去。
急红了眼,夏千暖看了眼四周,电梯故障还在检修中,可如果真落到了那些人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看了眼窗外,夏千暖突然眼前一亮,几乎想都不想就爬了上去。
“拦住她!”
说时迟那时快,夏千暖在那些人追上来的一瞬间就跳了下去。
“嘶……”
夏千暖此时的一张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周围人纷纷向她投去异样的眼光,更有几位好心人上前询问。
那几人从楼上窗户向外看,立马闪身离开。
“抱歉,手机可以借一下吗,我和我朋友遇到一点麻烦,需要报警。”
夏千暖焦急而又紧张的求助道。
之前说是报警,完全是骗他们的,在那种时候夏千暖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
当霍彦琛神色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霍诺菲被人抱着走出夜店。
“哥……”
半梦半醒中的霍诺菲看到霍彦琛那张放大的俊脸,痴痴的笑着笑着便哭了。
“哥……他们为什么骗我………”
霍彦琛皱了皱眉,顾不得已经被保镖按在地上鬼哭狼嚎的那几个人,此时脸色阴沉至极。
“你嫂子呢?”
“嫂……嫂子?你是说顾城喜欢的那个女人吗,是啊……我最爱的男人喜欢上了我最好的朋友………”
这个世界上没人比她更可悲的了。
霍诺菲刚说完这句话,便又睡了过去,霍诺菲看着此时烂醉如泥的女人,眼角还挂着点点的泪珠,叹了口气,知道根本指望不上她,对着身后的保镖吩咐道。
“这些人一个也不准离开!”
该死,没想到这个女人睡个觉,还能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当他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女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枕边的一张便利贴,霍彦琛当时真想将她的小脑袋瓜子扒开看看她到底哪来的胆子,居然敢单枪匹马到这种地方去救霍诺菲。
好在他的睡眠向来比较浅,夏千暖刚走,后脚霍彦琛便醒了。
听到来人的禀报,霍彦琛此时一张俊脸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
夏千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黑衣保镖,以为是那些人的同伙,几乎条件反射顾不得脚踝处的疼痛的掉头就跑。
“少夫人,是霍总让我们过来接您回去的。”
什么,霍彦琛,他不是还在家里睡觉吗,怎么会突然到这种地方来,立马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方向。
只见那些保镖在人群中分出一条道,看着缓缓从后面走过来的男人,依旧强大到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此时那一张面色中带着隐隐愤怒的俊脸,立马一瘸一拐的向他跑了过去。
霍彦琛在他跑过来的一瞬间,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原本微皱的眉,此时拧的更紧。
“你的腿受伤了?”
“嗯……刚刚从二楼跳下来崴了一下。”
“你不要命了!”
霍彦琛的语气带着几分愤怒,闻着她此时身上淡淡的酒气,脸色一寒,将她从自己的身前拉开,不仅如此,她居然还喝了酒。
“记得有次你从二楼跳下也没事,我哪有想那么多?”夏千暖瘪了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糟了,诺菲,她还在那群人手里,你快去救她。”
“她没事!”因为是夜里,光线本就不太好,霍彦琛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才发现异常。
“你的脸怎么回事?”
夏千暖这才下意识的将手覆上自己的脸颊,将两边的头发向外拨了拨。
“没事!”
“这还叫没事,你他妈被人打了都不知道?”
夏千暖一听他爆粗口就觉得十分恼火,被打的是她,他发那么大的脾气干什么?
“我说没事就没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霍彦琛见他此时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更是怒上心头,这个蠢女人被人打成这样居然还说无所谓。
他霍彦琛的女人何时轮到别人来教训了?
“是谁?”
将她拉至已经被制伏在地为难他们的那群人,霍彦琛此时面若寒霜。
“哪一个?”
“他!”
夏千暖指了指其中一个人,突然衍生出一种错觉,这男人该不是想替她出气吧。
“其他人交给警察局,这个留下!”
那人一听,顿时脸色剧变,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老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哪来的毛头小子仗着几个臭钱就学大爷去女人出气,我警告你最好放了我们,等我的人来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霍彦琛却是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脸是你打的?”
“是我又怎么样?老子不仅想打的,还想上她。”
话音刚落,霍彦琛一脚重重地将他踹翻在地,那人吃痛,闷哼一声,唇角顿时溢出一丝鲜血。
夏千暖也没想到霍彦琛出手居然这么狠,还来不及阻止,霍彦琛已经顺手拿起一旁的啤酒瓶对着那人的脸上就是重重一击,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最后用脚踩在了他面目全非的脸上。
只见霍彦琛此时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场,一双眼睛冷得几乎结出冰来,看着被踩在自己脚下满脸鲜血的男人,霍彦琛拽起他的短发将他拧了起来。
“有种你再说一遍!”
那人被打的蠕动了几下嘴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嘴巴唔唔咽咽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表情应该是在求饶。
见他还要继续,夏千暖立马抱住了他的胳膊,“算了算了,霍彦琛,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先让开!”
轻轻推开她,夏千暖被保镖隔离在了三米开外的地方。
“你先回去,我过一会儿就回家。”
“霍彦琛,你要干嘛?”
这次有惊无险并没有吃亏,夏千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看了一眼此时周围噤若寒蝉的人群,夏千暖刚想向霍彦琛走过去,一名保镖就阻拦了她正准备前进的步伐。
“少夫人,霍总吩咐先送您先回去。”
“等……等等,不是………你们别拉我……”夏千暖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远,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
被强制送回别墅的夏千暖此时由于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已。
直到听到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立马向他走了过去。
“霍彦琛……”
目光落到他白色衬衫上溅染的血迹,夏千暖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泛白的天空,没想到她居然还没睡。
“在等我?”
“嗯……”夏千暖咬了咬唇,一脸复杂的看着他衬衫上的血迹,然后跛着腿替他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心里五味杂陈。
“我去给你放水……”
她不喜欢他的身上有血的味道。
“不急!”
霍彦琛看着她红肿的脚踝,拿起一旁的跌打酒替她揉捏起来,“要消肿,否则明天会更疼。”
夏千暖目光落到男人此时一脸专注的神情,缩了缩自己的脚踝,“霍彦琛,那个人……”
“死不了!”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霍彦琛将她的脚又拽了回来,“别动!”
“霍彦琛,你怎么了?”
从回来到现在,他的脸色一直都不好,想了想,夏千暖还是问了出来。
叹了口气,霍彦琛停止替她按摩的动作,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
“夏千暖,麻烦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成熟一点,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脑子,如果不是这次我及时赶到,你以为你们会这么容易就脱身?”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们惹上的是什么人,“我是你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你想到的第一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我看你睡着了……所以……”
夏千暖说着说着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委屈,她叫过他的,因为看他睡得太熟,所以没有忍心打扰他。
见她红了眼,霍彦琛这次并没有哄她,也没有安慰她,替她将脚缠上纱布之后准备转身离开。
“你不睡觉了吗?”
霍彦琛并没有回头,“天要亮了,我回自己房间躺会,你好好休息。”
他是在生气吗,因为她没有保护好她的妹妹,差点害她被人给那个,所以生气了吗?
夏千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堵得慌,看着重新被关上的大门,委屈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回到自己房间的霍彦琛将原本沾血的衬衣脱了下来,胸前赫然一道大概三公分左右的伤口。
那些人是本市地下最大黑帮组织的小头目,就在夏千暖走后不久,他的那些帮手便赶到了,后果可想而知,他挂了彩,那些人自然也没从他的手上讨到便宜。
此时,房间里越安静,夏千暖心里的委屈就越多,到最后居然毫无睡意,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因为起的的比较早,夏千暖亲手炖了一锅雪蛤粥,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霍彦琛的房门,“你起床了吗?我做了早餐需要吃吗?”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居然觉得他的脸色有几分苍白,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吗?
“我做了雪蛤粥,需要吃吗?”
夏千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拽了拽他的衣袖,“霍彦琛,这可是我亲自熬的,你快去洗漱……”
“不用了,我不饿!”
看着被他挥掉的小手,夏千暖的笑容僵在脸上,似乎看出她神色中的尴尬,霍彦琛想了想还是舀起一勺子轻尝了口,“还不错,你放在那就可以了。”
见他此时明显敷衍的态度,夏千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将粥端了进去放到他房间的床头柜上,“那我先出去了。”
失落的看着紧闭的卧室大门,夏千暖忽略掉鼻尖的酸涩,自己也没了食欲,走进厨房想了想将剩下的粥倒进保温盒。
因为今天是双休,当医护人员看到夏千暖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有何意外。
“少夫人,又来看老夫人了。”
夏千暖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将自己亲手熬制的雪花粥倒进碗里,“是啊,在家也没事,所以过来看看。”
霍老夫人还是没有一点起色,除了没事发呆,她几乎没有第二件事情可做。
舀了一勺子粥喂进她的嘴中,夏千暖又情不自禁的想到霍彦琛,一张小脸难掩失落。
“少夫人……少夫人?”
一旁的护工看着正在发呆的夏千暖,看似好心的提醒,“粥要洒了。”
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将碗扶正。
“少夫人,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夏千暖这才发现她居然连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摇了摇头,夏千暖又舀了一勺子粥,喂进霍老夫人嘴中。
“没什么……”
低下头,掩盖住眸中的情绪,很快一碗粥见了底,如果是平时,夏千暖呆上一个小时左右就会离开,可今天,她足足呆了一上午的时间。
或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夏千暖居然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霍老夫人的眸光看着趴在自己床头已经睡熟的夏千暖,眸光微闪,可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又归于沉寂,速度快到根本让人察觉不到。
夏千暖一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正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夏千暖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照顾好老夫人,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少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尽自己所能照顾好老夫人的。”
夏千暖点了点头,目光落到霍老夫人依旧呆滞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情绪。
“老夫人,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虽然护工很奇怪,为什么霍家的少夫人不叫霍老夫人奶奶而是和普通人一样的称呼,可是豪门向来是非多,她们也不好过问。
将门关上,夏千暖这才发觉自己原本受伤的脚踝上的绷带已经散了,想了想还是走到外科顺便重新包扎一下。
挂了号,夏千暖坐在医院长廊上等着排队,当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刚准备站起身便看到眼角余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霍彦琛,他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夏千暖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霍彦琛?”
听到身后女人熟悉的声音,霍彦琛一怔,回过头看着夏千暖那一双疑惑的双眸,神色有片刻的闪烁。
“你手中拿的什么?”
“没什么,刚刚给我奶奶开的新药单,你怎么在这?”
夏千暖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她刚从霍老夫人的病房出来,怎么就没见他进去过。
“你给我看看。”
霍彦琛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东西背到身后,“没什么,你的脚怎么样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夏千暖不答反问,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烫,“霍彦琛,你发烧了都不知道?”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漏出几分不自然,“我没事。”
夏千暖越想越不对劲,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夺过他背在身后的那张所谓的药单,当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夏千暖心中的疑惑更甚。
居然真的是药单,该死,可是这医生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
“你发烧了,这药单给我,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开盒退烧药。”
霍彦琛深知阻止不了她也就任由她去了,可当她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霍彦琛的身影,咬了咬唇,这个男人究竟怎么了。
当她追到楼下的时候,正巧看到他的车身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夏千暖招了招手,不知道他是没有看见她还是看见了根本就没打算停下,反正就这么离开了。
夏千暖此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人闷闷的回到别墅的时候才从下人口中得知他已经先自己一步回来了。
敲了敲书房的门,夏千暖知道他在里面,然后将退烧药放在门外并没有进去,而是离开了。
难道真的如别人口中所说,男人一旦得到了,所以就不会珍惜?他是不是已经厌倦她了?胡思乱想间,夏千暖使劲摇了摇头。
“少夫人,该吃午餐了。”
小翠看了眼此时站在书房门外正在发呆的夏千暖,一脸疑惑,“少夫人为什么不进去?”
“我不饿。”
不是不饿,只是没有食欲,“开心呢?”
“小少爷已经在楼下了,刚刚在外面玩了一圈,可能太饿了,所以已经先吃了。”
夏子霆有佣人照顾,夏千暖倒是省了不少心。
二人说话间,霍彦琛已经打开了书房的大门,当看到地上的退烧药目光有片刻的凝滞。
“你放的?”
夏千暖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因为你在医院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所以没有来得及给你。”
霍彦琛顺手将药放进口袋中,牵起她的手,“下去吃饭。”
他不生气了吗,夏千暖怔怔的看着他,看着携手下楼的霍彦琛和夏千暖,夏子霆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食物,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叫了声爸爸妈妈。
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碗里的米饭,夏千暖却是一口也吃不下。
“爸爸妈妈,我吃完了,我出去了!”
自从霍彦琛在院子里的草坪上,专门替他建立了一个模拟的真人cs游戏场地,他便玩的不亦乐乎。
“菜不合胃口?”
霍彦琛看着她几乎一口没吃,俊逸的眉微拧。
夏千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说出来觉得太见外,不说出来又觉得心里实在堵的难受。
“霍彦琛,对不起。”
霍彦琛没头没脑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好好的为什么和他道歉。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是因为昨天晚上他说的那句话,让她意识到因为自己错?
“你知道就好。”
夏千暖低着头,霍彦琛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夏千暖咬了咬唇,眼前迅速模糊一片,他果然怪她昨天晚上没有保护好霍诺菲的事情。
可是她也没有丢下她不管啊,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已经报警了,只是没想到霍彦琛在警察来之前就赶到了。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没有抬头,夏千暖只觉得胸腔内的委屈在无限放大,她怕自己再呆上一分钟真的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心里苦涩一笑,夏千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耿耿于怀到现在。
回到自己的房间,夏千暖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门锁上,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夏千暖便喜欢睡觉,一觉醒来人会觉得舒服很多。
刚爬上床,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夏千暖竖起耳朵,果然听到门外霍彦琛的声音。
“夏千暖,出来。”
拧了拧门,竟然被她从里面反锁起来了,霍彦琛不知道她怎么了,难不成因为昨晚他没有陪她睡觉,可也不像啊,要知道,之前她对他可是避而远之。
“我有点困了,霍彦琛,我睡会就自然会出去。”
夏千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可霍彦琛还是听出了几丝几丝鼻音。
“你哭了?”
“没有!”
夏千暖立马否决,将头闷在被子里闷闷的说道,“我真的没事,我就想睡会。”
许久没有听到门外的声音,夏千暖以为他已经走了,正准备放轻松的时候,随着一声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原本从里面反锁的大门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夏千暖一惊,立马将自己裹紧。
“夏千暖,别装死,我知道你没睡着!”
拽了拽她裹紧的被子,霍彦琛不解之余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这个女人难不成是和他在闹脾气?可是为什么?
夏千暖没想到他的力气居然这么大,才不过片刻的功夫,二人一拉一拽之间害的夏千暖差点丢盔弃甲,好在她一向比较有毅力,一直紧紧握住头顶上方的被子,无论他怎么用力拽,夏千暖就是不松手。
漏在外面的握紧被子的拳头突然被人握住,然后一个用力,夏千暖便觉得关节都要脱臼了,情不自禁松了手,霍彦琛趁机将她的被子掀开。
夏千暖立马条件反射的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他看到此时自己哭红的眼睛。
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将她护在脸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比力气,女人绝对不是男人的对手。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此时湿润的眼睫,虽然闭着眼睛,可他还是确定,她刚刚真的是哭过了。
被他看到自己如此矫情的一面,夏千暖一个翻身,将脸埋在枕头里。
“怎么了?”
霍彦琛放软了语气,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之前说的话太重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哭了?”
他越是这样,相反夏千暖觉得自己越是娇柔造作,将头埋在枕头里摇了摇头。
“没有,确实是我没有保护好诺菲,你说的是对的,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情的话,我不会这么冲动了……”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之后,回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女人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怎么可能怪她,他只是太紧张她了,所以昨天说话难免重了些。
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霍彦琛看着她的目光既是无奈又是心疼,“你以为我在怪你?”
“难道不是吗?”说到这里,夏千暖的眼睛还是不由得一红,“霍彦琛,即使昨天你没赶到,哪怕把我自己搭进去,我也不会让诺菲出事。”
不仅因为霍诺菲是他的妹妹,更是因为霍诺菲是她的朋友,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糟蹋。
听到他的话,霍彦琛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夏千暖,你这个女人果然是不长脑子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是因为她了?”
“霍彦琛,你能别再骂我了吗?”
从床上坐起来,双臂环着膝盖,将头埋了下去,此时她的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他说话居然还这么难听。
“我生气不是因为她,我只是担心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再这么冲动了,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霍彦琛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中,“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种蠢女人,这么自不量力,可偏偏还要逞能。”
夏千暖抬起头,“那你不生气了吗?”
“夏千暖,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霍彦琛勾了勾唇,眸中是自己都会发觉的深情和宠溺,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泪湿的眼睫。
夏千暖此时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一个用力推开他,“谁……谁爱哭了,你……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霍彦琛因为她的动作闷哼一声,夏千暖这才发现他此时的异常,她刚刚用的力气不大啊。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夏千暖脸色一变将他的黑色衬衫扒开,胸前赫然一道足足几公分长的刀疤横在他的胸口,伤口深可见骨,因为没有经过处理,此时已经发炎流脓了。
“霍……霍彦琛……”
夏千暖立马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霍彦琛此时的神色明显多了几分不自然。
“没事!”
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夏千暖不知哪来的脾气,“这还叫没事,霍彦琛,你受伤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突然回忆起昨晚他在自己房间替她揉完脚之后就离开了,原来不是因为生气的缘故,而是因为他受伤了,他不想她见到让她担心,所以才离开的吗?
这个男人……
夏千暖看着他胸前的伤口,伤口两侧的皮已经完全外翻红肿不堪,伤口虽然不大却很深,隐隐的居然能看到里面的肋骨,应该是被水果刀之类的利器直接刺伤。
因为刚刚的用力一推,伤口又流出血来,夏千暖原本干涸的眼睛再次湿润起来。
霍彦琛就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所以这才没有告诉她,本打算今天早晨去医院偷偷处理,却没想到又遇上了她,最后的结果就是之后发生的那样。
“真的没事……”
霍彦琛云淡风轻的扣起被她解开的纽扣,“小伤而已。”
“霍彦琛,小伤?”夏千暖看着他,又一大颗眼泪滚了下来,心里比被他之前误会,责怪自己时还要难受,“如果这都算是小伤,那什么才算是重伤?”
难怪之前会发烧,原来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炎了,夏千暖自责不已,怪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异常。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也不急需这一时,你不是要睡觉的吗?”霍彦琛看着她一脸打趣,夏千暖自然没有好脸色给他。
“霍彦琛,有人说过你的嘴巴真的很讨厌吗?”
垂眸看着她此时哭得通红的眼睛,“你在心疼我?”
意识到这一点,霍彦琛的心情没由来的一阵大好。
如果承认能够让他的嘴巴不要这么损,能够现在立马乖乖的和她去医院,承认又怎么样?
“是,我很心疼,非常难受,霍彦琛,这下可以了吗,我们去医院。”
刚站起身,突然被人一个用力又拉坐在了床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的唇已经准确无误的覆盖在了她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好,我们去医院!”
夏千暖看着男人目光含笑的双眸,四目相对,他深邃如墨的瞳孔里满满的全是自己,夏千暖双手情不自禁勾住他的脖子,再次主动吻上他的唇。
霍彦琛,我好像变得更喜欢你了。
原本一个简单的亲吻,渐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就在二人几乎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夏千暖率先反应过来,立马从他身下钻了出来,“霍彦琛,去医院!”
语气是不容商量的果决。
去了医院,果然伤口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经过处理包扎,夏千暖目光落到霍彦琛仍旧有些许泛白的脸色,又是好气又是心疼。
回到别墅的时候,夏子霆已经玩的累趴下了,夏千暖看着霍彦琛此时换衣服的动作,“你现在出去?”
霍彦琛淡淡应了声,因为张臂的动作扯到了胸口的伤口,导致换衣服的动作也一丝僵硬,夏千暖见状,“我帮你……”
霍彦琛也不拒绝,看着垂眸看着她替自己扣纽扣的小手,长长的眼睫在一张俏丽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那专注又认真的神态,让霍彦琛性感的薄唇几不可见的勾了勾。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你和孩子先吃,不用等我。”
“公事?”
“要不然你以为?”
夏千暖替他扣纽扣的动作微微一顿,“霍彦琛,你可别让我逮到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有句话说的好,男人出不出轨取决于有没有机会,而霍彦琛恰好属于那种即使什么都不做,都会有一大堆花蝴蝶主动扑过来的。
“没想到你还是个悍妇。”
夏千暖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打趣她,“早点回来,医生吩咐过你伤口没好之前不可以喝酒。”
摸了摸他还是有些微烫的额头,“药吃了吗?”
“你都快成管家婆了。”霍彦琛笑着揶揄,“我没事。”
穿上西装外套,霍彦琛扣住她的后脑勺给了她一个深吻,“我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夏千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于是二话不说将正在熟睡的夏子霆给拽了起来。
“天都要黑了,再睡你晚上不用睡了。”
夏子霆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揉着眼睛,“妈妈,现在什么时间了?”
“下午三点。”
“奥……”夏子霆漫不经心点了点头,“才三点就不让我睡,妈妈你虐待儿童,书上说睡眠不足以后我长不高的………什么!妈妈,现在都三点了?”
原本一脸睡意的夏子霆突然震惊的从床上蹦了下来,“都三点了,妈妈,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迟了迟了……”
夏子霆一边喊哇哇一边急的跳脚,“妈妈,妈妈,我衣服呢,我要穿衣服。”
夏千暖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夏子霆,你鬼哭狼嚎的叫什么?”
“今天我答应琪琪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的,马上就要开始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琪琪又是谁?什么生日宴会,我回来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琪琪就是琪琪啊,是我女朋友!”
噗……
正在喝水的夏千暖差点将嘴巴里的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反应过来的夏千暖几乎毫不留情的揪起他的耳朵,“夏子霆,你才多点大就有女朋友了?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这么小就敢胡说八道,看来真的是欠扁。
“哎呀,这不是重点嘛……妈妈,我快来不及了,你快帮我挑衣服,最好是那种最帅,最帅的……”
夏千暖被他拉着突然有点好笑,在他的小衣柜里找了一套宝蓝色的小西装,内搭一件粉红色的衬衫,夏千暖看了看时间,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她生的穿什么都好看。
后来,问了班级群里的其他家长,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叫琪琪的小朋友邀请了全班的同学,夏子霆难免又免不了夏千暖的一顿责备。
“开心,以后这种事情要提前告诉妈妈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
等到母子二人收拾好已经四点钟之后了,这是夏千暖第一次参加新学校小朋友的生日派对,在以前的学校的时候,也经常会有小朋友过生日,只不过一般的地点会选择肯德基或者是其他适合小朋友玩乐的场所,可是她忘了这里是全市有名的贵族学校,还没进会所,夏千暖便闻到一股奢靡的味道。
整个会所布满了粉红色的kitty猫,巧克力做的装饰品应有尽有,色彩亮丽的糖果墙,五彩缤纷的七彩气球让他们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每位孩子最少有一位家长陪同,好在今天的夏千暖精心装扮了一番,并没有太失礼。
刚进会所的大门,便有门童前来检查起二人的邀请函之后方才通过。
内里的布置更是极尽奢华,夏子霆刚进去,见到几个熟悉的小伙伴便推推桑桑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注意安全……”
“知道啦……妈妈。”
夏子霆有些不耐烦的对她挥了挥手,夏千暖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不远处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的夏子霆,夏千暖原本还担心她进入新学校作为插班生会不适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被服务生指引着来到家长的接待区,和儿童区不同,这里尽显高雅和清幽,三三两两的妇人围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夏千暖目光落到其中一人身上,正巧对方也向她看来,只觉得一种莫名眼熟,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位装扮华贵的少妇戳了戳旁边的女人,那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夏千暖,神色有片刻的诧异。
“夏千暖?”
这不是当年班级里那个人见人骂的私生女吗,没想到如今他穿得人模狗样的,看样子是磅到大款了啊。
孙慧茹和赵熙月二人对视一眼,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缓缓向她走来。
“不认识我们了?”
确实,夏千暖的记性不是很好,而且还有点健忘,可即便如此,她也看得出来对方对她并不友善。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老同学这么多年不见,连我们都不记得了吗?”
“是你们?”
夏千暖这才后知后觉,即便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可她也知道这毕竟是孩子们的派对,挤出一丝还算和善的笑意。
“原来是你们,好久不见。”
孙慧茹和赵熙月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捂嘴轻笑起来,“是啊,这天下还真是小的很,没想到十年前我们是同学,十年后我们的孩子又是同学,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夏千暖自然看出了她此时话语中的暗讽,只能跟着附和,“是啊,真的很巧。”
“话说回来,你孩子叫什么,这都上了半学期了这才发现我们孩子居然是校友。”
谁都知道能进这所学校的人非富则贵,保不准这夏千暖真的是麻雀变成凤凰,飞上枝头了也说不定。
“夏子霆。”
“夏子霆?”二人见状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中的鄙视和讽刺毫不掩饰。
“就是之前那个经常被老师责罚还屡教不改的转学生?”
说话的正是赵熙月,只见她听到夏千暖所说出的孩子名字之后,原先的顾虑一扫而空。
谁不知道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是班级里面最没有身份背景的,更何况如果真的有背景的话,老师又怎么可能会那么毫不留情面的当着全班孩子的面去责罚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现实,父母有能力老师对待学生的态度就是不一样。
“姓夏?为什么不和你先生姓?难不成也和她妈妈一样是个被人唾弃的——私……生……子……”
赵熙月此时眸中的奚落毫不掩饰,甚至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夏千暖,你该不会也和你妈妈学做了小三了吧。”
毕竟基因这东西是有遗传的。
高中三年,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夏千暖的父母从来没有出现过,后来才知道她是哪家的私生女,她父亲根本不认她。
听到她的话之后,夏千暖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难看,看了眼不远处和其他孩子们玩耍的夏子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请你们说话放尊重一点,今天这种场合,我相信如果搞得太难看,对孩子们都不好,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夏千暖也懒得和他们解释。
“别急着走啊!”
孙慧茹见状立马上前阻拦了她,夏千暖依稀记得这个孙慧如从前就是赵熙月的跟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个人还能玩到一起。
“我们老同学好不容易见面,别急着走啊,坐过去吧,我们学生家长都坐那,我记得上学那会儿你就不大爱和我们说话,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难道不是吗,高中三年,赵熙月仗着自己显赫的家世,没少给她难堪,就因为赵熙月当年暗恋过的一个学长给她送过一份情书,仅此而已。
夏千暖笑了笑,既然拒绝不了,索性也就跟着她们坐了过去。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班转学生夏子霆的母亲,夏千暖。”
好在其他的人还算客气,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对她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可也仅此而已。
夏千暖心里哀叹了一声,别人不想搭理她,她还不想搭理她们呢。
“夏子霆妈妈,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面对如此直白的话题,夏千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进学校之前,夏千暖和霍彦琛难得意见一致,经过院长,替夏子霆的身份做了保密,一来不想孩子在学校自我膨胀,二来也想让孩子自己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看着此时一脸幸灾乐祸的赵熙月和孙慧茹,夏千暖目光最终落到那位珠光宝气的少妇身上,“做点小生意。”
“做生意?我们这边很多老公都是做生意的?你老公是做什么生意的?也许大家都认识也说不定。”
“都涉及一些,没什么特别的。”
夏千暖模棱两口的说着,在外人看来,这无疑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连自己老公做什么的都不敢说,摆明就是怕别人知道对方的身份,更何况能进这所学校的子女,孩子怎么可能随女方姓,心中更加断定夏子霆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在座的所有妇人都是有见识的人,虽然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心里都把夏千暖当做了一个大笑话,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大概就是她了吧。
“夏千暖,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你不妨就爽快一点,告诉我们你老公叫什么?”
“就是,别这么扭捏了,我们几个人老公可都是有生意上往来的,以后大家在商界能照应就互相照应一些,生意做的不大也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如今这社会拼的就是人脉关系……”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老同学赵熙月和孙慧茹,这两个人表面上看是帮她说话,可实际上就是想看她出丑。
别人把她当傻子,她可不能把自己当傻子。
夏千暖笑了笑,如果霍彦琛听到这话会不会笑死过去?
见夏千暖仍旧保持沉默,赵熙月和孙慧茹二人再接再厉。
“正巧,过几天有一个家长交流会,是我老公做东,要不到时候你就把你老公一起带过来,大家互相认识认识,你们说好不好?”
夏千暖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毕竟也是盛情难却,再加上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像自己那般,顶着私生子的头衔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了一辈子。
“好,到时候我问问他有没有空。”
赵熙月和孙慧茹二人见状,露出一丝算计的笑意,“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们不见不散。”
夏千暖从未想到参加一个儿子同学的生日派对居然还能遇上这种事情,从头至尾夏千暖表现的大方得体。
看着满头大汗淋漓向自己跑过来的夏子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妈妈,她们是不是说你坏话了。”
“没有,只是说了些你们平时在学校的情况。”
远远的就看到妈妈的脸色不是很好,虽然她在笑,可夏子霆知道,妈妈其实有点不高兴,母子这四年的默契岂是一朝一夕。
虽然他还没玩够,可他可以看的出,妈妈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妈妈,我们回家吧。”
夏千暖欣慰的看了眼夏子霆,自然不好在孩子面前多说些什么。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夏千暖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你和我老实交代,你在学校是不是经常被老师惩罚。”
“哪有,你别听那些丑八怪乱说,那是以前的老师,现在这老师对我可好了,还经常表扬我呢。”
夏子霆此时一张小脸充满了自信和骄傲,臭屁的不行。
“真的?”
夏千暖明显不信,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老师不告状已经算是谢天谢地,根本不敢奢求老师的表扬。
“当然真的,我骗你干嘛?骗你你会带我睡觉吗?”
“小混蛋!”
自从霍彦琛和她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之后,他们二人就经常同床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之事,每当夏子霆心血来潮想要和夏千暖睡觉的时候,爸爸总是会在她的床上,久而久之,他觉得相对比自己,妈妈更喜欢和爸爸睡觉。
…………
“霍总……您看……”
霍彦琛看着坐在自己对侧的女人,似乎连他身边的人都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毕竟面前陪酒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霍彦琛的前任未婚妻夏千雪。
夏千雪见到霍彦琛的时候似乎也很诧异,只见她半跪在茶几前,衣着暴露不说,甚至连原本的高贵气质都因为她此时的穿着而消失的荡然无存。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即使夏千暖当初,也不曾做过这行,霍彦琛将手中的红酒轻抿了一口,若无其事的叠起双腿,仿佛不认识她般。
夏千雪自知难堪,自从霍彦琛替父亲还了那4000万的巨额欠款之后,他们父女二人便又回到了a市。
因为知道霍彦琛有洁癖,在坐的其他男人目光都看向夏千雪,“还不过去陪霍总!”
夏千雪何曾如此被人如此指使过,可是看了眼此时坐在最上方的男人,俊美如天神般的五官让她几乎挪不开眼睛。
正准备起身,霍彦琛淡淡的掀起眼帘,“不用了。”
众人面面相觑,果然如传闻那般,霍彦琛对这个女人根本不敢兴趣。
“你还不过来!”
说话的正是一位看起来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市的国土局局长,那猥琐的目光让夏千雪极为难堪。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不陪酒。”
夏千雪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用力想要挣脱那个中年男人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先生……先生……”
霍彦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毕竟和夏千暖有一半的相同血液,那一瞬间的蹙眉竟然和她有三分相似。
“李局长,今天我们是来谈公事的,至于女人……”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此时泫然欲泣的夏千雪,“你如果中意,我事后送您几个。”
在坐的所有人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霍彦琛弦外之音,只见之前那个被称作李局长的中年男人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霍总真是客气了,你还不过去陪霍总。”
夏千雪一听,几乎未经犹豫的就跑了过去,一双眼睛楚楚可怜怯弱的看着霍彦琛,诉尽委屈,乖巧的坐在他的身侧,替他斟了一杯酒递给他,霍彦琛并没有急着接过,而是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最快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审批下来?”
因为这块土地的开发权他从三个月前就已经申请了,不知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李局长也是一头雾水,“按照正常情况,应该早就审批下来,霍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霍彦琛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李局长这才大着胆子将手中的文件拿了起来,“霍总,您所看中的这块地皮可是国家一级土地开发项目,不仅涉及到我们国土局还有环保局、文化局、地震局、园林局、水利局,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提到这里,霍彦琛锋眉微蹙,“李局长为何有此一问?”
“最近有个新上市的小公司似乎也看重了这块地,而且我听说这公司的背景可是有中央军委的人,似乎来头不小啊……”
李局长似乎也颇为苦恼,觉得很难办,“要不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尽量给您争取到。”
霍彦琛心里冷笑一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顾城,想从他的手上把东西抢走,就靠着他那个未来的老丈人,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我知道了,那好,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酒过三巡,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看着霍彦琛起身离开,夏千雪几乎失去理智的冲了过去,“彦琛,我有话要对你说。”
过了今晚,恐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见他根本不为所动,夏千雪几乎想都不想冲到他的车前,瞬间一阵刹车声响彻云霄,紧接着夏千暖单薄的身体就这样被撞飞了出去……
…………
此时
坐在别墅沙发上的夏千暖困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突然听到门口的动静,夏千暖原本的睡意顿时全无,“你回来了。”
霍彦琛愣了片刻,没想到这么晚了这个女人居然还在等他,“怎么没睡?”
“等你。”接过他手中的西装外套,夏千暖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用力嗅了嗅鼻子,“你喝酒了?”
“只喝了一点。”
“只喝了一点,居然就有这么重的味道?”
夏千暖哪里想到霍彦琛因为怕她闻出来夏千雪身上的香水味而胡思乱想,将整整半瓶上好的白兰地都倒在了自己的衬衫上,因为温度的原因,驱车到家的时候衬衫已经干了。
他可没忘记当初因为夏千雪上了他的车她吐了一路,或许有点多此一举,可霍彦琛潜意识里不想让她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
看着她认真替他擦拭胸前伤口的动作,霍彦琛一双清冷的眸子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你等我,就是为了给我上药?”
“要不然你以为呢?”夏千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霍彦琛心里的愧疚一闪而过,“暖暖,我……”
夏千暖无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见他如此吞吞吐吐的模样有点好笑。
“怎么了?”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夏千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什么事情?”
“今天晚上去谈事情的时候,我碰到小雪了。”
夏千暖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放下手中的棉签,“然后呢?”
“你父亲把房子卖了然后丢下她跑路了。”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霍彦琛接着说道,“她现在身无分文……”
“所以你心疼了?”话还没说完,夏千暖便打断了他。
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霍彦琛耐着性子解释道,“没有,她受了点伤,我让她暂时住在我名下的一所公寓里,等她伤好了我就请她出去。”
“霍彦琛,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烂好心。”
夏千暖低下头收拾着医药箱,看不出脸上任何的表情。
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扣好纽扣,然后追了上去,“暖暖……”
“好了,我知道了,你能和我坦诚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过霍彦琛我可提醒你,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你说你想和我在一起……”
夏千暖指着他心脏的位置,说的一脸认真,“那你的这里就只能是我一个人,而在我的眼中,你不是hu的总裁,更不是霍家的继承人,你只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老公,仅此而已。”
“暖暖,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如果你不喜欢她,我明天就让人将她赶出去。”
夏千暖摇了摇头,夏家应得的惩罚已经得到了,她如今介意夏千雪的存在,只是因为她知道夏千暖喜欢霍彦琛。
“霍彦琛,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收留她,可是这段时间你不准见她。”
“好!”其实他也没打算去见她,从另外一方面来说,霍彦琛也没想到夏千暖居然这么好说话,本来以为她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她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真不知道是她太豁然了,还是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在乎他。
“夏千暖,如果哪天我真的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怎么办?”
“离婚!”
见她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霍彦琛微微一愣,有这么严重?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所以说离婚对他们而言根本不可能。
“那孩子归谁?”
“自然是我。”夏千暖说的理直气壮,抬起小脸一脸桀骜的看着他,“霍彦琛,我养了他整整四年的时,你呢,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个儿子,你捡便宜了。”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正确,我肚子有点饿了,去给我做碗蛋炒饭。”
夏千暖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在外面没吃?”
“只喝了点酒。”到现在他的胃里都还是空的。
夏千暖看了看时间,都快凌晨一点钟了,“霍彦琛,你也不知道麻烦人?”
“你是我老婆,我自然好意思。”
霍彦琛双手搭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厨房,“快点,除了饭团什么都可以。”
夏千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揣测也许他是在清湖洞那阵子吃饭团吃多了,“霍彦琛,你还真是挑剔。”
“其实我看女人的眼光最挑剔,夏千暖,你应该觉得庆幸被我看中了,整个亚太有哪个男人比我出色?”
霍彦琛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夏千暖却是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放开我,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做饭?”
“你不觉得这样很温馨?”
霍彦琛从身后轻轻搂过她的腰,闻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沐浴清香,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没有大起大落,就如现在这般平平淡淡,霍彦琛看着正在忙碌的女人,勾起一抹笑意。
“尝尝……”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勺子,霍彦琛张口将蛋炒饭吞了下去,“有点淡。”
“是吗?”夏千暖就着他吃过的勺子舔了一口,“不淡啊……”
虽然这么说,夏千暖还是又加了些盐。
“对了,星期二你有空吗?”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回头看了眼霍彦琛。
“什么事?那天我可能下午有点事情。”
“原来这样……”夏千暖将锅里的饭盛了出来,“好了,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下点面条。”
霍彦琛正在吃饭的动作微微停顿片刻,“星期二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开心学校家长自主组织了一个家长交流会,如果你没时间,那算了,我去就可以。”
“这样……”
见霍彦琛若有所思的样子,夏千暖笑了笑,“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随口一问,吃饭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说完,夏千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霍彦琛看了眼她此时一脸困倦的模样,“你先上去休息,我待会就会过来。”
“那我不等你了,我去卧室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见她上了楼,霍彦琛这才拿出手机原先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喂,伤势怎么样?”
“霍总,夏小姐情况不好啊……”
霍彦琛一听,略显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什么情况?”
“最差的打算可能需要截肢!”
霍彦琛不知道夏千雪那个女人当初究竟发什么疯会突然冲过来,“好,我马上过来。”
最终,腿是保住了,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霍彦琛看着此时一脸死寂的夏千暖,好看的眉拧紧,“我会想办法。”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如今这样都是自己造成的。
“彦琛,你不用自责,这是都是我的报应……”夏千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淡定,薄唇紧抿,却也没有说一个字。
“我父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暖暖的事情,是我没有及时阻止他们,我父亲甚至还失手差点杀了你奶奶,其实你应该恨我的,我很高兴你居然还会救我……”
“这些和你没有关系。”霍彦琛淡淡的开口,依旧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你真的这么想吗?”听他这样说,夏千雪的眼光顿时一亮,“彦琛,你真的不恨我吗?”
看了眼此时微微泛白的天空,霍彦琛目光落到她的腿上,“医生说你可能会残疾,你做好心理准备。”
“只要你不恨我,我什么都不在乎,即使要了我的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此时眼眸中的喜悦,“你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先住在我那里,等你伤养好了再说。”
“真的可以吗?”夏千雪脸上露出几分不可置信,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充满希翼的小脸顿时失落起来,“暖……暖她会同意吗?”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不会介意。”
“我真的没想到……暖暖她居然也能原谅我……”夏千雪说着说着,捂着脸无声的哭了出来。
霍彦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虽然神色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可一想到她的腿都是因自己而起,立马又将这份不耐烦又压了下去。
经过几天的治疗,夏千雪被霍彦琛正大光明的接到了自己名下所在的公寓,因为她的腿脚不便,霍彦琛甚至还找了两个保姆。
……………
说是不在乎,夏千暖怎么可能一点不在乎,其实当得知霍彦琛将夏千雪接回来之后,隐隐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可又无从说起。
正在这时,抓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夏千暖一惊,当看清上面的号码之后,夏千暖本想拒听,却没想到手误居然一不小心就接通了。
“夏千暖,今天下午的家长交流会你可别忘记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同学赵熙月,之前孙慧茹已经发了不下于20个信息提醒她今天的家长交流会,她都没有回复,却没想到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我没忘记。”
“还有不要忘记将你老公带来介绍给我们认识哦……”
夏千暖听着电话里面假惺惺的声音,“他今天没空。”
“呵呵呵……夏千暖,你也太过分了,我们大家之前都说好的,怎么说没空就没空,是没空还是不敢,还是说根本就没有……”
“他真的有点事情,下次好吗?”
夏千暖放软了语气,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夏子霆同学的家长不想搞的太难看,否则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骂过去。
“下次?夏千暖,如果下次他还是有事,你是不是准备推到下下次,在下下下次……这样吧……”听着电话那头仿若格外开恩的语气,“其实我们早就猜到了他根本不会出现,你过来就可以了,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夏千暖心里大大翻了个白眼,可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那好,我下午会准时过去。”
这几天,霍彦琛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很晚才回来,甚至每天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夏千暖有好几次想问他,却发现他每天回家之后似乎很累很累的样子,硬生生的将心底的疑惑又憋了回去。
思索再三,夏千暖还是没有拨通霍彦琛的号码,咬了咬唇,夏千暖去衣橱里挑了件浅绿色的连衣裙,如果连她都不去,那么那些人一定以为她是心虚,这样一来恐怕夏子霆真的要坐实私生子这个名号了。
夏千暖即使知道是鸿门宴,今天她非去不可。
学着记忆中那些少妇的打扮,破天荒地化了一个淡妆,夏千暖带上了霍彦琛曾经送给自己的钻戒,摸了摸自己脖颈上戴了四年的项链戒指,夏千暖想了想还是将它解了下来,换上他之前在游轮上替她拍得的一条项链,原本束起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头。
夏千暖照了照镜子,这门面自然是要有的,可是莫名多了几分艳俗,一身的珠光宝气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那闪闪发光的圣诞树。
…………
“你们说今天夏千暖会不会来?”
赵熙月看了一眼豪华的包间里在坐的众人,突然掩嘴轻笑出声。
“我猜是不会过来了,人要脸,树要皮,我们这样当众拆穿她真的好吗?”
话是这样说,可孙慧茹的表情满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也许人家真的傍上豪门了也说不定。”赵熙月勾了勾唇,眼角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随后小鸟依人般的搂着他的胳膊。
“熙月,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好的运气,能够随随便便嫁入豪门,越是豪门门槛越高,她夏千暖何德何能。”
“你也不差啊,你老公可是我们国内最年轻的画家,单是一幅画就几十万,比普通人一辈子赚的钱还多……”
“瞧你说的,这种事情哪有你们说的那么轻松,这是要靠灵感的。”
坐在身侧的男人听她们这么说,对夏千暖是越发的好奇起来。
“这夏千暖真如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
“那是当然,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勾三搭四,毫不检点,和她妈一样,如今自己也是那个德行,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明明给别人当情妇,偏偏还不承认还要打肿脸冲胖子……”
赵熙月说得有鼻子有眼,不仅如此还和孙慧茹二人一唱一和,夸大其词,使得众人对她更加反感。
“嘘……她来了来了……”
“没想到她还真敢来……”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夏千暖探了探脑袋,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我来迟了……”
“没关系……夏子霆妈妈你坐在我这……”
说话的是一位圆脸的女人,不似在坐其他女人势力的模样,看夏千暖的眼光还算和善。
夏千暖道了声谢,浑然不知在坐男士看她的表情有多么的经验,如果不说,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生了孩子的女人。
“老公!”
赵熙月看着自己的老公看着夏千暖发呆,脸色瞬间铁青,李浩一惊,立马反应过来,掩嘴轻咳一声,“你别误会,我的心里只有你,她就是你们口中的夏千暖?”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难道好看的女人长得都大同小异。
不可否认,夏千暖今天的打扮十分抢眼,她的气质本就出尘,如今稍作打扮,更显得惊艳。
“是啊,就是她,老公,你可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勾引男人的手段可厉害了……”说着,挽住李浩的胳膊一脸撒娇的说道。
“知道知道……”拍了拍他的手,李浩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宠溺。
见人到齐了,李浩既然做东自然难免要客套一方,在坐的各位都是各界的翘楚,场面上的话说的一套一套,夏千暖听不了这种虚伪奉承,索性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夏小姐?夏小姐?”
看着伸到眼前的酒杯,夏千暖一愣,在对方不知道叫了她多少遍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客气的站了起来,“李总太客气了,我不能喝酒。”
“夏子霆妈妈,中国的酒文化博大精深,在座的都是我们几个要好的家长,你不用这么拘束,你看我们几个人哪一个没有喝点酒,你要是连李总的酒都不喝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
“人家不喝就不要强迫人家了,正所谓酒后吐真言,万一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岂不是露馅。”
“今天难得李总请客,依我看这第一杯酒我们自当是要喝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着,看着成双成对的学生家长,夏千暖笑了笑,如果这杯酒她不喝的话,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点。
夏千暖谦虚的端起酒杯道了声谢之后便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纷纷掩饰不住眼角的潮落,一看就是土包子,这85年的赤霞珠哪有这么喝的,她以为她喝的是白开水?
一杯酒下肚,夏千暖先前倒没觉得什么异常,后来便觉得自己的腹部一阵灼烧,从口腔一直到咽喉处都火辣辣的,即使她不常喝酒也知道这酒的后劲非常大。
“夏小姐真是真人不露相……”李浩看着夏千暖喝酒那时候的豪爽劲,又替她斟了一杯。
一顿饭在煎熬中终于接近尾声,可有些人终究还是见不得她在这里坐的太舒适了。
“夏千暖,这次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见到你的老公,找个时间给我们引荐一下呗,要不这样,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刚刚听说你没有开车,要不让你老公来接你?”
“就是就是,没有来参加家长交流会已经让我们很遗憾了……”
“你们就不要为难她了,如果能见光这种场合自然会带过来的,谁愿意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众人拾柴火焰高,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夏千暖此时有些难堪。
看来这赵熙月和孙慧茹二人是不打算放过她了,“我说了他今天有点事情,等有机会吧。”
“有事情也不可能一整天都有事情吧,夏千暖,我们吃完饭之后还准备去俱乐部,你要不要一起来?”
夏千暖此时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不了,我还有事,今天我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谢谢李总的招待,很高兴有机会和大家结识,作为学生的家长,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如果有觉得失礼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
夏千暖看了眼自己杯中之前李浩给自己倒的纹丝不动的红酒,即使她再不懂规矩,出于一个人最基本的涵养和素质,也知道离席之前一定要把别人倒的酒给喝干净。
“因为我老公今天临时有急事没有来,这杯红酒算是我替我老公给大家赔不是,另外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大家对我有什么看法,大家同身为学生家长将心比心,我问心无愧,不要因为对我的偏见而转移到我儿子身上,他虽然顽劣了一些,可并不是有些人口中的没有教养,更不是别人口中的私生子,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夏千暖停顿片刻,扫了眼众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先礼后兵,这一向都是夏千暖为人处事的原则。
夏千暖没有错过众人此时脸上丰富的表情,有诧异,有愤怒,有隐忍,有鄙视,有不屑,有嘲讽,她选择一一忽略。
仰头再次豪爽的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夏千暖将空酒杯放到桌子上,“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不扫兴了,你们慢用。”
“等等……”突然赵熙月出声阻拦了她,“夏千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好意的请你吃饭,你不但不领情也就算了,而且这话里话外的几层意思,不客气?你可知在坐的都是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自己不用对号入座。”
“你!”赵曦月被她说的一张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一脸委屈的拽着李浩的胳膊,“老公,你看学校怎么招了这种野蛮的家长,你明天可得和校长好好谈谈,人们都说养不教父之过,这没有父亲的野种自然野蛮,不要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真担心我们家孩子和这种家庭的孩子呆在一起会学坏。”
谁不知道赵熙月的老公是这所贵族学校的第二大股东,只要他开口,恐怕这夏子霆学校即使想留也不敢留。
“你说谁是野种?”
“这里除了你的儿子还能有别的孩子“”
说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说她的儿子,夏千暖此时愤怒的恨不得将酒桌上的酒杯直接甩在她的脸上,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
随着女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座的所有人吓得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满脸鲜血的女人,“夏千暖,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天哪,这脸恐怕是要毁容了,还不去叫救护车………”
“夏千暖,我们最多也就是说说,你至于这样翻脸吗?”
而且出手还这么狠。
李浩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着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娇妻,一边搂在怀中轻声哄慰,一边掏出手机急忙拨打电话。
夏千暖没想到这杯子的质量居然这么差,可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知道自己闯了祸,夏千暖冷静下来后看着被众人簇拥抬上救护车的赵熙月,懊恼的咬了咬唇,该死,她怎么一时半会没有忍得住呢。
回到别墅,霍彦琛依旧没有回来,最近他总是早出晚归,而且也不在公司,夏千暖因为自己之前一时失手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睡。
想了想,还是爬了起来给他打了个电话,“霍彦琛,你……”
你在哪?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夏千雪看了眼手机上的备注,老婆?只见她神色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谁?”
“是暖暖,刚刚一不小心被我接通了……”
霍彦琛此时脸色冷的骇人,“你接通了?”
夏千雪立马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有说话就挂断了,她不知道你在我这。”
霍彦琛毫不留情的夺过她手中的手机,听到她的话之后,原本阴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以后我的东西你不要碰。”
他只不过是离开一会儿的时间,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霍彦琛看着此时坐在轮椅上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透过厚重的窗帘,霍彦琛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楼下的几个可疑的黑衣人影,不仅如此,甚至连这个大门外都有那个人的人。
他被人跟踪了,居然这么长时间他才发现,霍彦琛的眼镜里几乎能射出寒冰,不过,游戏很快就要结束了。
霍彦琛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缓缓转过身,看了眼此时坐在轮椅上的夏千雪,一双眸子渐渐变得冷冽起来。
“你是谁的人?”
夏千雪惊惧的抬起头,“彦琛,你在说什么?”
霍彦琛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们在我面前玩的把戏我不知道?是顾城?”
夏千雪人眼角含泪的摇了摇头,“不……不是的,我………”
霍彦琛本就是试探她,其实他也只是猜测。
“你想替你父母报仇所以才想方设法接近我,不惜使用苦肉计?”
“彦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可是,我真的不是……”
夏千雪一时激动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奈何撑了撑胳膊,腿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我真的没有,彦琛……我没有……”
“是吗,你不用解释,我想答案马上很快就要揭晓了!”
话音刚落,原本一直安静关上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霍彦琛看着被自己手下擒到的黑衣人,全身散发着让人如置冰窖的寒意。
“霍总,一共有六个人。”
霍彦琛看了眼身着黑色衣服六个男人,“是要我动手还是你们自己说?”
“霍总,您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们只不过是路过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
“路过?”霍彦琛缓缓逼近那个畏缩着说话的男人,微眯起眼睛,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专人从他们随身携带的双肩包里找出了相机,打开,里面赫然都是这几天和夏千雪在一起的照片,拍摄的镜头有近有远,地点有的是在医院,有的是在公寓附近。
如果是想把这些照片发给媒体,那么那个人未免太愚蠢了点,毕竟放眼整个华夏,没有他的允许谁敢私自刊登他的照片。
见被拆穿,那些人索性也不再假装,“我们也只不过是拿人钱好办事,对方只是让我们跟踪您,我们也并没有对您进行的任何的攻击,给您造成任何的损失,即使闹到警察局也就是警告,最多就是拘留处分连坐牢都不用,霍总,那到时候您就永远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那你岂不是得不偿失。”
每行有每行的规矩,做他们这行自然要替雇主的身份保密。
话刚说完,没想到霍彦琛突然笑了,这一笑,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心底一寒,“你们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善良了?”
跟踪了他这么长的时间,把他们送到警察局,未免太便宜了他们,更何况他不相信对方没有一点企图。
霍彦琛也不着急,索性双腿交叠坐在了沙发上,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这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他。
霍彦琛一个挥手,便有专人端上了几个金属制的托盘,当那六个人看清上面的东西之后顿时脸色一变,第一个托盘里放的是海」洛因,第二个是冰」毒,第三个是开心水,见过的还有没见过的毒品让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如果一旦碰上这些东西,他们这一辈子都毁了,这些毒品不仅会对身体上造成危害,严重的还会出现精神问题,最后导致家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夏千雪也没想到霍彦琛的手中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毒品,看了眼此时被擒住的六个人,夏千雪握拳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究竟是谁?”叶青拿起针管将针头朝上排出里面的空气,对准其中一个人。
有胆小的此时立马跪地求饶,“霍总,我们真的不清楚,那个人是用邮件的方式和我们联系,我们根本没有见过他的面,而且即使交易也是用的现金,事先放在了固定的地点,我们真的不清楚。”
叶青和霍彦琛二人对视一眼,“那你们下次交易在什么时候?”
“明天早晨的凌晨四点钟,润扬广场的垃圾桶旁边。”
见他们终于松了口,霍彦琛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目光落到坐在一旁轮椅上的夏千雪,此时她也正抬起头红着眼看着他。
距离四点钟还有一段时间,霍彦琛前脚刚走,后脚夏千雪便推着轮椅跟了出去。
“彦琛,这么晚了你去哪?”
霍彦琛没有回答她,甚至连头都没回,听到身后轮子的滚动声,霍彦琛俊眉微拧,显得有些不耐烦,可夏千雪仍旧不死心,不顾身后保姆的阻拦,固执的追到电梯口。
“回去!”
霍彦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手中自己落下的外套有片刻的失神。
夏千雪咬了咬唇,将外套递给他,“外面有点凉,你衣服落下了。”
霍彦琛没有说话,接过她手中的外套,可原本阴沉的脸色终究还是缓和了几分,目光落到她的双腿,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夏小姐……我们总算追上您了,您腿脚不方便,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就好。”
“我没事,我只不过是给彦琛送外套,医生都说了我恢复的很好,也不是一定会残疾,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看着她此时强颜欢笑的模样,霍彦琛的目光有些复杂,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的打开,“送她回去。”
“是!”
霍彦琛站在狭小的电梯内,烦躁的拽着自己的领带。
回到别墅的时候,霍彦琛偷偷看了看儿童房睡的正熟的夏子霆,然后将他踢掉的被子小心翼翼的又盖在他的身上,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因为害怕吵到夏千暖,霍彦琛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之后才打开夏千暖的房门走了进来。
将她柔弱无骨的身子轻轻抱在怀中,满足的勾了勾唇,似乎只要一回到家,无论多忙多累都觉得一身轻松。
夏千暖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从被子里探出小手环住他的脖子,“最近怎么都这么晚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
“你没睡着?”
霍彦琛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又在等我。”
“嗯……”夏千暖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见他回来了,终于放松了神经,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冽味道,“我好困……”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如果我回来的迟,你就不用等我了………”见她半天没有反应,“暖暖?”
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使是在黑夜,也能看到霍彦琛眸光中的宠溺和温柔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其实,霍彦琛一夜没睡,就这样抱着她到了凌晨这才起身离去。
……………
霍彦琛看着此时出现在润扬广场坐在轮椅上的女人,阴沉的脸色昭示着他此时的不悦。
“霍总,是夏小姐不放心,我们这才………”
这女人简直就是成心添乱,“回去。”
“彦琛,我就呆在车内,我保证不会干扰到你。”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恼意,“小雪,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张了张嘴,夏千雪欲言又止,虽然还是不放心,可最终还是被人推着一步三回头的渐渐离去。
从凌晨一直等到三点钟,就在霍彦琛以为对方不会来的时候,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这时候已经将近3:40了,正在考虑要不要放弃的时候,从不远处一个黑影落入了他们的视线。
“霍总。”
霍彦琛顺着叶青所指的方向,深邃的眸子眯成一条直线,男人一袭黑色的套装头戴黑色的鸭舌帽,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行动!”
一声令下,很快从四面八方涌现出二三十个保镖向同一个方向跑去,霍彦琛看到被制伏在地的男人,这才缓缓下了车。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被擒住的男人居然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而且他手中的也不是现金钞票,而是一袋垃圾。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他只不过是附近早餐店的老板,因为5点半就要开工,所以在四点钟左右他就要赶到店里去收拾准备,看着这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他一个普通的市民,早已经吓得两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上。
该死!
霍彦琛低咒一声,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
身后再次传来轮椅的滚动声,霍彦琛原本烦躁的情绪,此时变得更加烦躁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
夏千雪绞着手指,因为任务的失败,所以四周的保镖都被撤去,夏千雪抬起头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我……”
“滚回去!”
此时霍彦琛已经彻底失了耐心,“夏千雪,不要占着我对你的那一丝愧疚就可以为所欲为,趁我还没有发火之前,给我滚回去。”
“彦琛………”夏千雪从未被如此严厉的呵斥,不过片刻的功夫眼泪便滴落下来。
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担心他,难道这都不可以吗,如果现在的她换成是夏千暖,他是不是还是一样的态度,不,不会,他那么宠她,一定不会这么凶她。
“彦琛,难道你偏要如此践踏我的感情吗……”夏千雪强忍住鼻尖的酸涩,偌大的广场中央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夏千雪此时一张小脸布满了哀伤。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就从未对我和颜悦色过,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我辛辛苦苦经营了四年的感情,到头来不抵她和你相处几个月的时间……”
说到动情之处,夏千雪早已经泣不成声,“我由你的未婚妻平白无故变成了第三者,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彦琛………我也不想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你,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啊!”
哪怕是做他见不得光的女人,她也愿意,可是他却丝毫不给她这种机会,夏千雪痛苦的闭上眼睛,“如今我妈妈被你亲手送进了监狱,我爸爸公司倒闭也不要我了,如今我和家破人亡又有什么区别,我该恨你的不是吗,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我还是忘不了你!”
霍彦琛何曾见过一向温柔如水的女人如此失态过,他的心不是铁做的,这四年夏千雪的付出他看在眼里,只不过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掌控的男人,她越是讨得家里人都喜欢,他越是讨厌她。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你。”
“我知道,你爱的人一直是暖暖。”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这就是事实,“可是……可是你那天为什么要帮我解围,彦琛……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的兴趣,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你真的是好残忍……”
二人说话间,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正在迫近的身影。
夏千雪擦了擦眼泪,无意中抬起头看到霍彦琛身后的寒光一闪,惊的愣在原地,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一个用力将霍彦琛推开,原本应该劈向他胸口的长刀不偏不倚刺进了她的胸口。
霍彦琛还没反应过来,看到突然倒在血泊中的女人,震惊的回过头。
“是你!”
“霍彦琛,你没想到吧,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毁了他的公司,害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甚至还毁了他做男人的尊严,大卫发了疯似的向霍彦琛扑过去,事发突然,霍彦琛早已经遣散了保镖,此时广场中央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去死吧!”
手起刀落,霍彦琛闪躲不及,险些被刺伤,不幸中的万幸,好在他拿的不是枪。
“彦琛……你快走……”
看着匍匐在地用尽全力死死抱住大卫的女人,霍彦琛的神色中起了一丝波澜。
大卫见自己被阻止,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次机会,即使拼了这条命,也要和霍彦琛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他不好过他也不要好过。
公司没了,老婆跑了,儿子也不认他,甚至连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也没了,再加上如今的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他苟且偷生到现在,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杀了他。
大卫完全红了眼,又是两刀深深地刺在了夏千雪的后背,这一刻,霍彦琛从不知道原来人的身上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看着女人渐渐无力的闭上眼睛,一直处在震惊中的霍彦琛这才反应过来。
“放手,放手!”
他妈的到死都还抱着他的大腿,大卫发了狠,索性就这样拖着她的身体一刀一刀朝着霍彦琛砍来,那架势完全是拼了命的。
霍彦琛碍于夏千雪,再加上对方手上的利器,行动诸多受阻,不过片刻的功夫身上便挂了彩,好在大卫的动作毫无章法,渐渐的霍彦琛便处于上风,最后一个漂亮的还击钳制住他的手肘,将他用力按倒在地,对着他的后脑勺用力一劈,将他彻底打晕过去。
甚至来不及报警,霍彦琛抱起奄奄一息的夏千雪,神色中难掩紧张的将她搂紧几分向医院跑去。
难道之前真的是他多疑了吗,其实这背地里的人是大卫,根本就不是顾城,是他误会她了吗?
霍彦琛看着怀中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女人,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狠心,是啊,抛却她和夏千暖的恩怨不说,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小雪……马上就要到了……你再坚持会……”
夏千雪刚想说话,嘴角便溢出一丝鲜血,千言万语都汇集在了眼角滑落的泪珠。
霍彦琛眸中的愧色一闪而过,将她更加搂紧几分,何曾被他如此温柔的对待过,夏千雪觉得即使是死,她也值得了。
第二天,夏千暖是被一阵嘈杂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夏千暖想了想还是接通。
居然是李浩,难不成是找她算账的,夏千暖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什么?”
当听清电话的内容之后,夏千暖睡意全无,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凭什么说开除就开除!”
如果真的是犯了错,那也是她,和她的儿子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们班级家长联名举报的,夏小姐,要不你出来一趟,我们好好聊聊。”
挂掉电话,夏千暖看了眼身侧空荡荡的枕边,心里的失落一闪而过,算了,最近他已经够忙的了,如果能自己解决,她也不希望能够麻烦到他。
这样想着,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然后再去夏子霆的房间将他拖了起来。
“妈妈……妈妈………”夏子霆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夏千暖既是好气,又是好笑,“快起床,妈妈待会送你去学校,还有事情,别给我磨磨蹭蹭的,听到了没?”
“我困……”
“你困那你昨天不早点睡觉?你这是什么知道吗,活该!”
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从被子里拽了出来,利索的替他穿戴整齐,对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快点!”
背上小书包,夏子霆抬起小脑袋看了看客厅,除了熟悉的佣人,还是不见爸爸的踪影。
“妈妈,爸爸呢,为什么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夏千暖想了想,“最近你爸爸比较忙,他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他走的时候你还没有醒,当然见不到他咯,快点,不要废话了,上学去了。”
连拖带拽的将他抱上了车,夏千暖送他去学校之后立马按照约定的地点去了一家环境优雅的咖啡馆。
“抱歉,孩子刚刚上学,我来迟了……”
夏千暖看着早已经等候的李浩,客气的打了声招呼,随后坐下。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想喝什么?”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夏千暖随便点了杯咖啡,满脑子都是班级家长联名举报她的事情,可是一直之间又不好开口。
“夏小姐,你不用这么拘束。”
夏千暖笑着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那个……”
“夏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什么,夏千暖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可还是礼貌的回答:“秘书。”
李浩听到她的回答之后一脸了然,boss和秘书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实属再正常不过。
“你一个女人带孩子也挺不容易。”
夏千暖也懒得再和他解释,“今天我来,是想了解关于我儿子被退学的事情。”
昨天晚上在家长交流会上,她可是听说这李浩是学校的第二大股东,既然是从他口中说的话,自然可信。
“这件事情我们暂时先放一边……夏小姐,你今年多大?看你这样子最多不过20岁左右吧?”
尤其是今天,一张小脸素面朝天,如果昨天晚上化了淡妆的她是惊艳,那么今天的她干净的出尘。
不可否认,夏千暖确实有着一副让所有男人宠宠欲动的外貌,难怪赵熙月说她勾引男人的手段厉害,这种女人即使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和保护欲。
她的气质很不一般,明明长了一张小白兔的脸,可那双倔强的眼睛却让男人莫名的想要征服。
她确实有勾引男人的资本。
见他对自己发呆,夏千暖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李总,我想了解一下关于我儿子的情况。”
“不好意思,夏小姐您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刚刚有点失礼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夏千暖笑了笑,“李总说的哪里的话,关于我儿子……”
“夏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今年多大了?”
夏千暖看着他沉默片刻,“我今年24岁。”
明知故问,他和赵熙月既然是同班同学,那么自然就是同岁,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她是因为意外才怀上了夏子霆,而赵熙月居然在20岁就有了李浩的儿子,心里冷笑一声,却也并未言语。
“24岁啊,真是年轻……”
李浩似乎颇有感慨,“我像你这种年纪的时候,记得才刚刚创业……”
夏千暖今天过来可不是听他说废话的,见他似乎根本不想谈起学校的事情,夏千暖也懒得再呆下去。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夏千暖缓缓站起了身子,“李总,不好意思,我突然临时有点急事,可能要先离开。”
李浩是什么人,自然能够听得出她话语中的真假。
“夏小姐,这么着急走难道就不管你儿子了?”
夏千暖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李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急着走,坐下来我们再好好聊会。”
无奈,夏千暖只得坐下,“我知道李总你的能力,如果能够帮上忙,我一定感激不尽。”
“这忙可不是白帮的,你准备拿什么报答我?”李豪说完一脸暧昧的看着她。
“报答?”
夏千暖想了想,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缺钱,除却这个,那么就是……
夏千暖此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果然这李浩和他老婆赵熙月都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要不……你别跟你现在的老板了,跟我如何?”
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妓女吗?
看着他的大手覆盖上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小手,夏千暖端起手中还滚烫的咖啡向他泼了过去。
“像你这种货色,送给我都不要。”
和霍彦琛相比,差远了。
见她要走,李浩立马阻止了她的动作,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动粗,用力的挣脱自己的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放开我!”
“你以为你今天来了,我会这么容易放你走?”李浩一改之前的绅士有礼,摸了把自己脸上被她泼的咖啡,用力唾了一口。
见过不识抬举的,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
夏千暖这才发现,此时偌大的咖啡厅里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居然包场了,难怪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你昨天伤了我的妻子,今天居然还往我的脸上泼咖啡,夏小姐,我看你是真的不打算让你儿子继续念下去了。”
“能够把他开除,算你有本事。”夏千暖也来了脾气,“李浩,我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所以才私下找你的,你放开我。”
“哟,看你这语气可不小啊,怎么,你那个金主很有来头?”
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李浩的动作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好在夏千暖今天的穿着比较保守,除了露在外面的两只胳膊,其他的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
李浩自知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一张猥琐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突然,当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大力用力的将二人分开。
看着此时左脸还裹着纱布的赵熙月,李浩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老婆,是她勾引我,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夏千暖的脸上,“贱人,我让你勾引我老公,我让你勾引我老公!”
赵熙月愤怒的拽着她的衣服,撕扯她的头发,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真是可笑,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居然拿她来撒气,可她当她夏千暖是软柿子吗,挫扁捏圆随便都可以。
夏千暖反手就是一巴掌又还给了她,既然都已经撕破脸,她也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
“老公……她打我……”
此时的赵熙月哪有之前的彪悍,一脸委屈的躲进李浩的怀中。
“宝贝,让我看看,这脸都红了……”李浩装作一脸心疼的模样,回过头一脸愤怒的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夏千暖,“夏小姐,我们对你以礼相待,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三番五次的动手,这件事情我会向校长反映……”
李浩虽然话这样说,可眼神中的暗示夏千暖又怎么会看不懂,这一对夫妻还真是恶心到令人发指。
看赵熙月这态度,这李浩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抓到,一个明知道自己的老公有外遇,还要装作不知道,赵熙月还真是可悲。
另外碍于女方的娘家背景,又不敢捅破这层纸,夏千暖相信,这种类似的戏码一定上演过不止一次,真是可怜了那些小三,连被自己男人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随便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虽然为了孩子我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你们偏要如此,那我只有奉陪到底。”
“你的这个男人……”夏千暖目光不屑的将李浩上下打量了一遍,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赵熙月,你还真是可悲,这种男人你还当个宝,你整日像防贼一样防着你的老公怕他出轨,你不累吗?”
如果说赵熙月是偶然经过,她绝对不会相信。
“贱人!”
和女人的力道不同,夏千暖这一巴掌被李浩直接打到了地上,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你不过是个婊子,居然也敢这样和我家月月说话,夏千暖,本来我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同情你,看来总有人会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夏子霆,学校必须开除!”
夏千暖强忍住嘴角的腥甜,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肿了好高。
赵熙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畅快淋漓的笑意,微微俯身,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
“是啊,我是可悲,可你比我更可悲。”赵夕月突然掩嘴笑了出来,”无论如何我还有老公护着,而你……夏千暖,你老公呢?”
夏千暖握紧粉拳,说不委屈是假的,可她真的没有想过要让霍彦琛出面帮她解决这些问题,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夏千暖眼圈不由的红了一圈。
看着她这副模样,赵熙月只觉得大快人心。
直到他们走后,夏千暖这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人躲到卫生间里哭了好长时间。
整整三天三夜夏千雪才脱离了生命危险,霍彦琛看着住进重症监护室里的女人,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夏千雪抢救了三天三夜而霍彦琛也在医院呆了三天三夜。
这日,该来的总是要来,夏千暖看着手机上学校的电话号码,一个哆嗦,差点将手机掉在了地上。
犹豫了好久夏千暖还是接通了电话,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隔了许久,电话那头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夏千暖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暖暖……”
一度,夏千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一声,“听到我的声音很惊讶吗?”
“阿……阿……阿城?”
看了眼手机,没错啊,确实是学校的号码,夏千暖震惊不已,“怎么会是你。”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只是暂代二个月。”
你有幼师资格证吗,夏千暖想象不出来顾城在幼儿园里带着一群孩子的场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有空到学校来一趟吗?”
“好……好的。”
不用猜,夏千暖也知道为了什么事,这几天家长联名要求夏子霆退学的事情已经让她焦头烂额,“有说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顾城轻笑一声,“你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一个小型的家长会,可能有几个家长对你有点误会闹到我这来了,你也知道,在这所学校的家长身份都比较特殊。”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夏千暖匆忙收拾了下自己,便急匆匆的往学校赶去,到达会议室的时候,赵熙月和孙慧茹二人已经等候在了里面,除了她们两个还有那天交流会上的几个少妇,见到夏千暖的一瞬间,纷纷向她投来了一记排斥的目光。
并没有看到顾城的身影,夏千暖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座位坐了下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会议室的大门便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夏千暖看着顾城跟在一个老者的身后,那个老者夏千暖认识,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院长,这件事情如果您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这些家长可不会轻易罢休。”
韩院长刚落坐,赵熙月便将夏千暖的罪状一条一条列举出来,抛却故意伤人,还故意勾引别人家的老公,不仅如此,还怂恿夏子霆打了自己的儿子李凯乐,越想越觉得气氛,当她前几天看着被打到流鼻血的李凯乐,赵熙月心疼的无以加复。
夏子霆打人?为什么他回来没有和她说过,可是一般情况下夏子霆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夏千暖急忙解释道,“院长,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夏子霆不是这么野蛮不讲理的孩子。”
“有什么误会,夏子霆的顽劣我们这些家长可是有目共睹。”
“就是,我家孩子也被他打过,院长,这种孩子是绝对不可以留在学校的。”
“我赞成。”
“我同意。”
众人拾柴火焰高,夏千暖无论怎么解释也变得徒劳,只能看向韩院长。
韩院长一脸为难并没有说话,相反原本站在她身后的顾城淡淡开了口。
“夏子霆在我任教的这一段时间,虽然性格活泼了一点,可是并没有做出一些伤害到别的小朋友的事情,这点我可以保证。”
众人没想到这个新上任的替教居然会帮着夏千暖说话,即使再牛逼的家长,在老师面前也会给他留有三分薄面,“顾老师,那是你刚过来任教,并不了解那个孩子,远的不说,就说前两天我家李凯乐确实被夏子霆打到流鼻血,当时都有医务室的老师可以作证的。”
“那天我正好有事不在学校,不过事情的经过我会了解清楚,作为老师,所有的孩子我都一视同仁,不会冤枉任何一方。”
夏千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没有明说,可夏千暖知道顾城在帮着她。
在僵持了不下一个小时之后,最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夏子霆。
“院长,如果真的是夏子霆先动手的话,那么他必须开除,否则,我就给我们孩子转学。”
“是……是……关于这件事情,我们院方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院长也不好再袒护任何一方,虽然知道夏子霆的背景,可这些人不知道啊,正在苦恼的时候,院长听到了顾城的话之后,犹如看着救星一般看着他。
“老师,这里交给我,你放心。”
顾城是院长当初在大学任教的时候最得意的门生,后来家道中落,可他这个学生,在他所有教师生涯当中印象是最深的,他的为人处事能力,院长自然信得过。
“好,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全权由你负责。”
给了他一记高深的眼神,顾城了然一笑,“您放心。”
这里在座的每一个人他都得罪不起,正在这时院长的手机响了起来,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脚底抹油的溜掉了。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院长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今天赵熙月摆明了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
当夏子霆和李凯乐二人被顾城领着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不难看得出两个小家伙都十分忐忑,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居然被老师单独拎出来教训了。
当夏子霆看到会议室的夏千暖时,立马咧嘴笑了起来向她扑了过去。
“妈妈……”
同样,李凯乐看到赵熙月同样一脸亲昵的扑进她的怀中,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妈妈也会在这里,可是毋庸置疑他们现在是开心的。
“妈妈,你怎么会到学校来?还没有放学呢。”
夏千暖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开心,你告诉妈妈,是不是你动手打李凯乐了?”
夏子霆原本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然后撅了撅小嘴,“我那不是打他,我是教育他,他说错话了。”
“这么说你真的动手打人了?”
“妈妈,我都说了,我没有打他我只是教育他。”
听到夏子霆的话,赵熙月犹如抓到他的把柄一样,“顾老师,你看,夏子霆如今都亲口承认了,你还不将他开除。”
如果是在一般的学校,孩子之间的打闹是再正常不过,可偏偏这所学校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顾城并没有理会赵熙月,而是同样弯下了腰一脸温和的看着他。
“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打他?”
“我都说了,我不是打他,我只是在教育。”夏子霆固执的纠正。
顾城笑的有些无奈,“好,好,那你可以告诉老师为什么要教育他吗?”
“因为他说我坏话,他骂我是野种,没有爸爸的孩子。”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却听他继续说道。
“老师,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顾城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一脸复杂的表情。
“我儿子说错了什么吗?他说的只不过是事实……再说,即使我儿子说错了话,至于动手打人吗?”
赵熙月得理不饶人,心疼的摸了模李凯乐的小脸,“我儿子的脸到现在还肿着呢,老师,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我想也不用我教你该怎么做了吧。”
开除,必须开除,否则赵熙月难解心头之恨。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让你的孩子给夏子霆道歉?”
顾城话音刚落,赵熙月犹如看怪物一般看着他,“老……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明明先出手打人的是夏子霆,为什么要道歉的反而是我们?”
“难道不是你们先出口骂人的吗?”顾城皱了皱眉,一向温润的目光此时已经有了隐隐的不悦,“如果不是这样,夏子霆也不会动手……”
“可是…”
赵熙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向夏千暖的儿子道歉,开什么玩笑,可看顾诚一脸认真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像是在说笑。
“当然,夏子霆也有不对的地方。”
赵熙月这下可算是看清楚了,这新上任的老师根本就是向着夏千暖的。
因为顾城的坚持再加上赵熙月因为她那可笑的自尊而不肯低头,事情最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在回去的路上,夏子霆看了眼牵着自己的顾城和夏千暖,总觉得有哪个地方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妈妈,对不起……”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这次夏子霆学聪明了主动认错。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她才对,夏千暖看了眼此时正可怜巴巴抬起小脑袋看着她的夏子霆,想要取得她的原谅。
夏千暖没有说话,顾城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你先回教室找小朋友一起玩,老师和你妈妈还有一些话要说。”
夏子霆歪着小脑袋看了看顾城和夏千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方便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吗?”
夏千暖咬了咬唇然后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坐。”
夏千暖看着他,“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跑到这里当幼师,你的公司呢?”
“小公司而已,上下加起来才不过十几个人,经营出了点状况,缺少资金我自然是要兼职,否则发不起工资,那我请的人岂不是都要跑了。”
顾城目光含笑的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犹如最亲近的老友见面,仿佛之前的不愉快都不存在。
夏千暖知道他在打趣她,“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才知道你是夏子霆的班主任,我这个做妈妈的还真是不称职。”
“我也是前几天刚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很可爱。”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之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是第一个说他可爱的老师。”
“是吗?”
气氛一瞬间有点尴尬,夏千暖想了想还是道了声谢,“今天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恐怕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这是我应该做的。”顾城看着她此时微垂的眼睫,停顿片刻,“他……对你好吗?”
“嗯,很好。”
提到霍彦琛,夏千暖神色溢出几分甜蜜。
“那就好……”顾城笑的有几分苦涩不过很快消失不见,“这么大的事情,你没告诉他吗?”
“他最近有点忙,我不想让他操心。”说话间,顾城的目光落到她的半边脸上,“你的脸怎么了?”
夏千暖立马别过了自己的脑袋,三天的时间让她的脸已经消肿了许多,可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的出来。
“没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当幼师。”
顾城自己也觉得好笑,“不要说你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孩子的世界要比成年人的世界简单的多,在这里我也不会想那么多,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阿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身上有点淡淡的哀伤。”
总感觉他的心里藏了许多的事情。
“我先接个电话。”
顾城还没来得及开口,原本放在他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当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之后,夏千暖很少见他如此失态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我们都找遍了,都没找到夫人的踪迹。”
挂掉电话,顾城甚至连手机都忘了挂断就这么冲了出去。
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他没了踪迹,愣了片刻也跟着追了出去。
“阿城……”
“暖暖,抱歉,我妈妈失踪了,看来今天不能好好招待你了。”
“怎么回事?”夏千暖一路小跑跟在他的身后,“阿姨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
见他此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夏千暖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在顾城刚启动汽车发动机的时候也跟了上去。
“我帮你一起找。”
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找要快的多。
顾城并没有拒绝,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一脚油门车身便驶了出去。
“这里是……”
“我妈这几年患有精神疾病,所以情绪一直都不太稳定,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在接受治疗,可惜效果都不太明显。”
夏千暖看着车身驶进了医院,刚步入医院的一楼大厅,顾城母亲的主治医生便在门口等候。
“你总算来了。”
“我妈呢?”
只见那名医生递给顾城一张纸,那是他母亲临走之前给他留下的,但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顾城顿时面色巨变,迅速转身重新坐入车内,启动发动机朝着原来顾氏集团大厦的方向驶去。
还没到达顾氏集团大厦,夏千暖便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围在广场中央。
挤过人群抬起头,顾城瞳孔骤然一缩,果然看到了天台上摇摇欲坠的妇人,只见她虽然自己年过半百,甚至连头发都显得有些蓬乱,可一袭大红色的衣裙显得格外的亮眼。
“妈………!”顾城此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阿城!”
顾城两眼放空的看着天台楼顶的妇人,甚至连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即使隔着几十层楼的高度,楼上的妇人还是一眼认出了站在人群中自己的儿子。
就这样对着他挥了挥自己的手,她已经不想再接受治疗了,她是个疯子,她是个神经病,她已经受够了世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孩子,记得替妈妈和爸爸报仇……”
顾城看着她的唇形,大脑一片空白,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句话——记得替爸爸和妈妈报仇。
闭上眼睛,只见那个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影在突然张开了双臂,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跳了下来。
夏千暖捂着自己的嘴巴尖叫出声,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明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还要如此残忍的在他面前选择自杀,夏千暖不知道这位母亲究竟是怎么想的,看了眼此时脸色灰白的顾城,夏千暖不安急了。
“阿城……”
“我没事……”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警方甚至连救援措施都没有来得及完善,她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整片地面,一直蜿蜒的流向他们的脚边,原本在这里看热闹的所有路人被惊的纷纷后退,而顾城却是踉跄着走上前去,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夏千暖看着他眼角的湿润,捂住自己的嘴唇无声的哭了出来。
“不要看了……”
这种时候,夏千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半跪在他的面前将他抱进怀中遮挡住他的视线。
“暖暖……为什么……为什么……”
顾城用力回抱住她,老天为什么连他唯一的亲人都要夺走,顾城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好恨!”
“阿城……”
顾城抬头看了眼曾经辉煌的顾氏大厦,如今已被霍彦琛改造成了一个一流的商场,他的父母在同一个场地以同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他们的生命,他们不惜用他们鲜血淋漓的生命,告诉他下半生该做的事情——复仇。
看着消失了三天的男人在今天晚上再次出现在她的房间,夏千暖微微失神了片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夏千暖看着他,面无表情,“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
“这几天有点事情……”
“所以连电话都不接?”霍彦琛话还没有说完,夏千暖便打断了他,“今天晚上你忘记在你衣服上洒上酒精了。”
她对夏千雪身上的香水味有一种特别的敏感,一如现在这般,情不自禁捂住自己的鼻子,“请你出去。”
“暖暖……”
霍彦琛迫近几步,夏千暖情不自禁后退几步,并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霍彦琛叹了口气,知道她在介意什么,“我洗完澡再过来。”
随着身后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夏千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将眼角湿润的眼泪又憋了回去,他连解释都没有吗?
霍彦琛刚从自己的房间洗完澡打开房门,便见夏千暖火急火燎的披上外套跑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
甩开他握住自己胳膊的大手,夏千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向楼下跑去。
来不及多想,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外套追了出去,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看着她坐在出租车内的身影,霍彦琛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你好,请问他人呢?”
“你就是夏小姐?”服务员看到她犹如看到了救星,立马引着她来到vip包间,夏千暖看到坐在餐桌前一杯又一杯喝着酒的男人,何曾见过一向自律的顾城居然这么放纵过。
“别喝了……”
顾城看着来人,痴痴的笑了出来,“暖暖……你怎么又来了……”
她不是刚走吗?
“你喝多了!”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夏千暖看着他一脸痛心,“阿姨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阿城,节哀顺变……”
“呵……我还需要你这个小丫头来安慰我不成……”顾城似乎真的喝多了酒,跌跌撞撞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暖暖,我可是比你年长几岁……你应该叫我哥哥……”
夏千暖知道他是醉了,正准备过去搀扶住他的胳膊将他带走,谁知顾城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向她扑了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这是霍彦琛最近身上经常会有的味道,只不过不同于顾城,霍彦琛是自己洒上去的,殊不知他这样欲盖弥彰,夏千暖倒宁愿他什么都不做。
“暖暖……我就是个废物……”
顾城抱住她,夏千暖居然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几丝哽咽,“我就是个废物,我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暖暖,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意识到这点,顾城立马紧张的放开她,“暖暖,你一定觉得我没用,是不是?”
“你喝多了……”
“是啊,我是有点喝多了。”居然会和她说这样的话,顾城又重新坐了下去,又替自己倒了杯酒,“我一个人再呆会,暖暖,你不用管我。”
夏千暖数了数酒桌上的空瓶子,这已经是第三瓶白酒了,“够了,不要喝了,给我!”
顾城似乎洞悉了她的动作,轻易的就躲了过去,夏千暖皱眉,“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她实在不放心,也不忍心。
“回去?”顾城似乎真的醉的不轻,“回哪,我的家早在四年前就没了……全没了……暖暖……我什么都没了,是我没用,把我妈妈逼上绝路的……是我……是我……都是我……”
“阿城,你不要再自责了,这件事情谁都没有想到,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手机呢,我发信息给萧舒然,让她来接你。”
一提到萧舒然的名字,顾城突然笑了出来,“舒然,是啊,我都快要结婚了。”
看了眼夏千暖,顾城突然用力推开她,“你走吧。”
他几乎都快忘记她已经结婚了,而他也将要娶别的女人,“暖暖,你知道每次我看到你有多痛苦吗,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城痛苦的靠在墙面半蹲下来,双手痛苦的插进自己的短发,“我真的没事,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夏千暖被他用力推到门边,看着半蹲在墙角自责到无以加复的顾城,知道他还在为之前他母亲自杀的事情耿耿于怀。
“阿城……”夏千暖何曾见过顾城如此颓败的模样,眼圈没由来的红了一圈。
刚准备走上前几步,突然身子被身后一双有力的大手固定住,夏千暖回过头看着此时面色不善的霍彦琛,“你怎么在这?”
“跟我回去。”
“你来的正好,帮我把他带回去。”
“什么?”霍彦琛不可置信的笑了笑,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顾城对她余情未了,可这个女人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纠缠不清,现在更夸张的是,居然还命令他将他带回家。
见他似乎根本不配合,夏千暖也不指望他,用力挣脱他,将倒在地上的顾城扶了起来。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看着顾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一只手还挂在她的肩膀,几乎未经犹豫便走了过去将她推开,“我来!”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这么亲近。
架起半昏迷状态的顾城,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已经臭的不行,夏千暖现在没有时间和他计较他这三天的究竟在哪,回到别墅,霍彦琛将顾城往别墅的床上随便一扔。
看着夏千暖就这么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的向床上的顾城走去,霍彦琛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夏千暖,你当我是死人吗?”
居然在他面前给别的男人宽衣解带。
夏千暖替顾城解纽扣的动作微微一滞,“我只是想把他吐脏的衣服换掉。”
“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你是他的什么人?”
夏千暖停止手上的动作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我去叫小翠。”
见她果然就这么出去了,霍彦琛犹如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也跟了出去。
“夏千暖,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一个用力被他转了回来,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此时夹杂着隐隐动火的双眸,她的淡然平静和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霍彦琛,如果我真的和他有什么,会当着你的面吗?”
夏千暖突然勾了勾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或许我是不是应该和你学,每天晚上在身上用酒精掩盖出香水的味道,还是说以公事为由消失了几天甚至连家都不回,霍彦琛,你是不是真的拿我当白痴,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金屋藏娇的感觉如何?”
这一刻,她突然好后悔当初答应他让夏千雪住进他名下的公寓。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因为他的隐瞒就不可原谅,“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因为你的烂好心想让她住进公寓也可以,但是前提是你不准见她,看来,你根本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被她戳中了心事,霍彦琛的面色有片刻的不自然,她的这份不自然在夏千暖看来就是一种心虚。
无所谓的笑了笑,夏千暖疏离的退开几步然后扭头就走。
“暖暖……你听我说……”
霍彦琛一个大步追了上去,“我和她没什么。”
“我和顾城也没什么,霍彦琛,之前是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答应让夏千雪住进公寓,看来是我错了,夫妻之间的信任和坦诚,在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
夏千暖越说越觉得愤怒,之前的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他居然三天三夜都夜不归宿,而且电话也打不通,单凭这一点,让她怎么能不多想?
夏千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可是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对他的信任一点一点的瓦解。
“那你把野男人带来家,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霍彦琛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霍彦琛,带他回来我正大光明问心无愧,而且是你亲自将他背回来的,如果当初你说不同意或者根本就不在,我绝对不会一个人把他往家里带。”
言外之意是他们一起将他带回来的,怎么听都似乎她有理,霍彦琛从来不知道她居然如此伶牙俐齿,可一时之间居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二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几秒钟,谁也没有说话。
命人将顾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夏千暖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客房的门关上,从始之终霍彦琛就像一尊门神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无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夏千暖这几天因为夏子霆学校的事情搅得心力交瘁,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应付他。
“霍彦琛,请你回自己的房间。”
“你想让客房里的那个男人知道我们分房睡?”
“随便你。”
夏千暖躺在床上,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也自觉的钻了进来。
见他也上了床,夏千暖自然而然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霍彦琛叹了口气,不顾她的反抗,自顾自的将她搂在怀中。
“暖暖,我知道你没睡着……”他终究还是收起自己的脾气,放软了语气。
夏千暖的紧闭的眼睫微颤,可是却没有说话。
“之前因为我的隐瞒是我不对,那也只是因为我不想你误会,小雪因为我刚脱离生命危险,我不能不管她。”
霍彦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夏千暖听后,心里却是暗暗一惊,没想到夏千雪这个女人这次居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更何况,她现在腿脚不便,即使以后身体痊愈,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暖暖,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夏千暖知道,霍彦琛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他究竟知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开始觉得心疼,到底意味着什么?
紧闭的双眸悄然的滑过一滴泪珠,夏千暖始终保持沉默。
本以为她听了他的解释后会体谅他,却没想到她还是不想和他说话,霍彦琛半撑起身子将床头灯打开,目光落到她微湿的眼睫。
“暖暖?”
霍彦琛索性坐了起来,将她的身子强硬的翻了过来,夏千暖无奈只得睁开双眼正是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
“我知道了,霍彦琛,你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
“那你不生气了?”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沉默片刻,“………生气。”
她如实的回答。
霍彦琛低笑一声,既然她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证明她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俯身吻了吻她的唇,暧昧的吐出几个字,“老婆大人,我错了,那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嗯?要不要我给你跪下?”
夏千暖别过脑袋,面对他如此无赖的举动,原本湿润的眼角渐渐染上几分笑意。
见他突然起身居然真的要下跪,夏千暖急忙阻止了他的行动,“霍彦琛,你无不无聊。”
霍彦琛得逞的勾了勾唇角,夏千暖半推半就的避开了他接二连三的亲吻,吻着吻着二人便又双双吻到床上,“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夏千暖眼眶一红,很没骨气的点了点头,“想。”
原来在爱情的世界中,真的没有平等可言,即使他如今所做的事,在她从前看来是根本不可原谅的,可是在他几句甜言蜜语之下,她还是会选择无条件的去信任他。
“霍彦琛,我想你,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比起愤怒我更担心你……嗯……”
话还没有说完,霍彦琛便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卧室里的温度持续上升,她的味道就像是那罂粟花,一旦碰上就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夜谁都没有安眠,包括客房里的那位。
第二天一大早
“哇……老师,老师,你怎么会在我家。”
夏子霆犹如看到了外星人一般围着顾城打转,在家里看到顾城老师不亚于火星撞地球的那种诧异。
老师?
霍彦琛刚打开房门便看到被顾城抱在怀中的夏子霆,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开心!”
“爸爸……”听到霍彦琛的声音,夏子霆立马小屁股一撅从顾城怀中跳了下来扑到霍彦琛的身边。
“爸爸,这几天你都去哪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霍彦琛并没有回答夏子霆的话,目光而是直视顾城的眼睛,四目相对,即使是年幼的夏子霆也察觉到了这暗藏的火花,不安的拽了拽霍彦琛的大手,“爸爸,爸爸!”
“他是你们老师?”
“对啊,顾老师对我可好了,我最喜欢顾老师了。”说着,夏子霆又跑到了顾城的身边拉起他的手,“是爸爸请老师到我们家来做客的吗?”
霍彦琛但笑不语,老师,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乖,去楼下吃早饭,爸爸和叔叔有点事情要说。”
夏子霆疑惑的看了眼霍彦琛又看了看顾城,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楼。
此时,二楼的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二人,霍彦琛看着顾城带着几分警告,“离暖暖远点,她,你要不起。”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霍总,你这话未免太自信了,我要不起,难道你就配?”顾城同样不甘示弱嘲讽的回过去。
霍彦琛冷笑一声,“无论如何,她现在是我的女人,顾城,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少招惹她,否则,顾氏的今天就是风腾的明天。”
风腾公司,是顾城新创立的公司,目前在a市刚刚崭露头角,可如果和hu相抗衡,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后果不言而喻。
顾城目光中的恨意一闪而过,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指甲深深刺进肉里仍不自知。
“你们在说什么?”
夏千暖没想到霍彦琛居然起这么早,刚走出房门便看到杵在门口的两个男人。
目光担忧的看了眼顾城,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刚刚逝母的悲伤中走出来,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霍彦琛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肢,占有性的将她向自己怀里带了带,那意思不言而喻。
夏千暖此时的面色有片刻的不自然,想要将他搂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拿开,却不防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和她较上了劲。
“霍彦琛,你幼不幼稚?”夏千暖脸色微红的瞪着他。
“没关系,昨天是我失态了。”
顾城歉意的看了眼夏千暖,当目光落到她锁骨上的那朵红梅时眼神一黯,即使昨天晚上他已经刻意忽略隔壁房间的动静,可他还是隐约听到她在霍彦琛的强迫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的名字。
夏千暖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半敞的衣领,一张小脸瞬间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霍彦琛邪肆的勾起唇角,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学校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善后。”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脸上的喜色不言而喻,“真的吗,太好了。”
昨天晚上她还在想赵熙月会不会再来找茬。
霍彦琛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城便率先回答,“霍总难道不知道,暖暖如果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人那样侮辱她。”
那眼神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果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
“没什么,小事而已,已经解决了。”接收到他疑惑的目光,夏千暖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可即便如此,霍彦琛此时的心里还是有了些不痛快,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是连顾城都知道的事情,而他却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很不爽。
无视霍彦琛咄咄逼人的目光,顾城缓缓向夏千暖走过去,温柔如水的眸子深深的注视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暖暖,如果哪天他敢欺负你,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替你出气。”
停顿片刻,顾城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哥哥的身份。”
夏千暖看着他,眼圈没由来的一红,然后重重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好。”
顾城和夏千暖二人相视一笑,漏出前所未有的轻松。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这两个人居然敢如此公然的在他面前调情,当他是死人吗?
无论夏千暖如何挽留顾城让他等用完早餐再走,可顾城还是以自己有事为由离开了。
“老师……老师,我和你一起去学校。”
“好!”
夏千暖从未见夏子霆上学这么积极过,看着被顾城抱起来的小小身影,霍彦琛眉头深锁,夏子霆什么时候和顾城的关系这么亲近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
目光落到独自用餐的女人,霍彦琛坐在了她的对侧,“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几天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有点误会,现在已经解决了。”
一旁的小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霍总,前几天少夫人被人差点那个……还被打了……”
“小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夏千暖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神色变得有几分冷漠,“你先下去。”
“等等……”
霍彦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她走,“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什么叫差点被那个还被人打了。”
夏千暖对小翠暗示性的摇了摇头,以霍彦琛的个性如果知道了,她不敢想象会做出什么事情,上次大卫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小翠咬了咬唇,她不能看着夫人平白无故的受这么多委屈,而霍总一点都不知情。
想了想还是豁出去了,如果少夫人怨她就怨她吧,于是脱口而出。
“小少爷所在班级的家长都以为少夫人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还认为小少爷是野种,想方设法的想要将他开除,少夫人没有办法于是就去赴星锐公司李总的约,希望他能帮到忙,却没想到他居然乘人之危,想包养少夫人,不仅如此,甚至还想……反正最后少夫人被欺负了,这件事情还闹到了学校,说是少夫人主动勾引了李总,家长联名要求开除小少爷。”
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不和他说?霍彦琛此时的脸色阴沉至极。
小翠越想越觉得气愤,“因为霍总您那几天不在家所以没看到,少夫人的整张脸都被打肿了,不仅如此,连小少爷在学校都被人欺负。”
夏千暖从没想过一向温顺的小翠嘴巴居然这么快,急忙解释,“其实是我先动手的,是我一时冲动。”
“少夫人!”
小翠一脸着急的看着她,有点恨铁不成钢,别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回到家躲在自己男人的怀中诉说委屈,而她倒好,似乎根本不想让霍总知道,小翠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像霍总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少夫人到底担心什么,该担心的应该是欺负她的那些人才是。
霍彦琛一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低头不语的女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霍彦琛从嗓子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夏千暖即使不用抬头也知道他动怒了。
“是!”
小翠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她相信,霍总既然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夏千暖此时恨不得将头埋在地底,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一定觉得她很没用。
她不是一个喜欢依靠男人的女人,可是她更没有想到最后事情居然被她闹得这么大,如果早知道这样,她当初一定不会将酒杯扔到赵熙月的脸上。
此时即使不用抬头,夏千暖也能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强大压迫感。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千暖懊恼的咬了咬唇,头仍旧垂的低低的,随便找了个借口,“我那几天有打电话给你,可是你没有接。”
夏千暖越发觉得自己机智过人,暗自赞叹自己一流的反应能力。
“我手机没电。”
突然,脸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夏千暖全身一个哆嗦,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正俯身弯腰端详起那张他都不曾舍得打过的小脸。
他霍彦琛的女人何时轮到别人来教训。
想到这里,霍彦琛此时一双眸子冷得几乎可以结出冰来,目光落到她脸颊上淡淡的痕迹,都已经过去整整四天了,居然还有些红肿,只是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想而知当初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该死,她居然真的被人打了。
挥开他的手,夏千暖抬起头笑的一脸轻松,“事情都过去了,阿城已经帮我解决了,霍彦琛我真的没关系。”
她一脸灿烂的笑容在看到霍彦琛越发冷冽的脸色之后,脸上的肌肉有片刻的僵硬,“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夏千暖,我是你的男人,请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要学会依靠我。”
如果今天小翠不说,她是不是准备瞒着他一辈子。
夏千暖呆呆的看着他,突然之间有点想哭,从小到大,她从未想过要依靠任何一个人,也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我觉得我可以……”
“暖暖,我是你老公。”
保护她和他们的儿子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义务。
“好。”
夏千暖轻轻勾了勾唇角,感动之余,心也在不可控制的悸动着,原来有老公的感觉,真的不差。
可当她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之后,夏千暖不受控制的将嘴中的果汁一口气全都喷了出来。
“什么,你要请客,为什么?”
霍彦琛冷笑一声,“我老婆做错了事,我这个老公自然是要赔礼道歉的。”
“霍彦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道歉,杀了她,她都不会相信。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霍彦琛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的淡然和她此时一脸见鬼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是在家长交流会那天,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夏千暖打从心底是希望他去的,可是如今,夏千暖不安的咬了咬唇。
…………
一听到夏千暖的老公因为上次的事情而向赵熙月夫妇道歉,众人诧异不已,没想到夏千暖居然真的有老公。
今天,赵熙月和李浩都盛装打扮了一番,在众星拱月中来到了位于a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众所周知,a市的星级酒店多得数不胜数,可是能够在这里包场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据说来这里预约都要排上整整半年的队才可以,更别说包场了。
而此时,众人越发的对夏千暖口中的老公感到好奇。
“你们说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个老头也说不定,这一顿下来,岂不是要花了人家一辈子的积蓄。”
毕竟打肿脸充胖子这种事情在他们身边是常有的事。
“就是啊,搞不好为了面子连棺材本都搭了进去。”
而此时,李浩又恢复了人群面前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样,“我之前听她提起过,她的金主可能是她的上司。”
“老公,你说我们待会要不要原谅她,毕竟,她那个没有教养的儿子那么野蛮,我真害怕我们家凯乐再吃亏。”
李浩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见机行事吧,毕竟人家都主动道歉了,我们也不好太过于计较,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拿了话柄。”
李浩装模作样的模样让站在他们身后的夏千暖没由来的一阵厌恶。
今天,她是真的不想来,可是……
“你们都到了?”
众人回过头,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那一张素面朝天的小脸和那再简单不过的穿着。
“夏千暖,你难道就这样让我们站在这里不成?”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熙月从高中时代到现在的跟班孙慧茹,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讽刺她,“你老公呢,不会又有事情不能来了吧。”
说完,众人掩嘴轻笑出声,其实班级里的大多数家长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可总有人想要破坏这种和谐,例如眼前这几个人。
“他已经在楼上了。”
众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一个个在夏千暖面前都觉得高人一等,就这么趾高气扬的穿过她走到电梯门前,自然有电梯小姐替他们按下楼层数字,夏千暖从始至终都在摆弄着自己的衣裙,满脑子都在想霍彦琛到底玩的什么把戏,居然真的包了整个酒楼请他们吃饭。
这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啊,夏千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莫名肉疼。
看着空空如也的豪华包间,众人的脸色开始变得有几分愤怒,“夏千暖,你耍我们玩呢,你老公呢?”
夏千暖也觉得有点诧异,霍彦琛明明已经提前过来了,难不成是她搞错了包间,抬头看了看门牌,是啊,就是天香阁,正在疑惑间,不知道是哪个火爆脾气的家长推了一下她,“夏千暖,我们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来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分钟呆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要损失多少钱?”
被她这无礼的动作推的一个踉跄,自古以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夏千暖有时候在想,她看起来是不是真的很好欺负。
拨了拨自己额角的碎发,夏千暖不怒反笑,“想来就来,想滚就滚,没人逼你了。”
如果不是想看她的笑话,这些人才不会过来。
“夏千暖,这就是你和我们说话,想要和我们道歉的态度?”赵熙月一见夏千暖这种假清高就觉得莫名愤怒,莫名联想到之前咖啡厅自己的老公将她强制搂在怀中的那一幕,赵熙月就恨不得将她那张脸给毁了。
“我要你马上道歉。”
赵熙月带着命令的口吻,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暖暖,你又闯祸了?”
突然,从身后响起一道带着几分宠溺的男声,他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惊的愣在原地。
男人最起码在1米85以上,做工考究的西装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性感的薄唇,雕刻的五官无一不张扬着高贵和优雅。
随着他缓缓而来,一种莫名的强大压迫感让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他的气场强大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不仅如此,在场所有的人几乎同一时间认出了他,是他,hu亚太地区的总裁,霍家未来的接班人,真正意义上的贵族之胄,富可敌国。
短短四年的时间,霍彦琛凭借自己雷厉风行的行事处风,早已经成为全国乃至整个亚洲的商业霸主。
“霍总,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您,您还认识我吗,我之前有和你们旗下的三棱公司合作过,这是我的名片!”
李浩见到来人,眼角的褶子都因为他谄媚的笑容而挤到一起,霍彦琛却当做没有看到一般径自走向夏千暖,牵起她的手,“你刚刚是不是又闯祸了?”
夏千暖知道他在打趣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给了他一记明知故问的眼神。
“这……这位是?”
也许是巧合,一定,一定是。
“你不是一直想要见他吗,他就是我的老公——霍彦琛,我合法的丈夫。”
夏千暖看着赵熙月那一脸懵逼的表情,故意亲昵的挽着霍彦琛的胳膊,那种亲昵让赵熙月瞬间白了脸。
霍彦琛低笑一声顺势揽住她的腰肢,“既然大家到齐了,进来吧。”
夏千暖不知道霍彦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坐在了上席。
李浩是这些家长当中最有权势威望的人,见霍彦琛根本不买他的帐,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尴尬,仍旧主动的推开旁边的人坐到他的身侧。
那巴结的模样,让赵熙月的脸色更加难看。
夏千暖看了一眼众人五彩缤纷的神色,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暖暖,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你老公是霍总啊…”
“就是就是……之前误会了你那么长的时间你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吗,我家天天和你家子霆玩的最要好了,每天放学回来都和我说夏子霆是他最好的朋友呢。”
“还有我家,我家七妹也说长大要嫁给夏子霆呢,你看这小孩子的话还真不可信,这么小就胡说八道……”
见她这么说,立马有人拆穿,“七妹她妈,我怎么上次听你说你家女儿说喜欢李凯乐的?”
“小孩子的想法自然是一天一个样,我们大人也觉得好笑。”
是啊,是挺好笑,刚刚一个个对她还趾高气扬的人居然翻脸比翻书还快,夏千暖低头笑了笑却也不说话。
此时脸色最难看的就要数赵熙月和孙慧茹了,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夏千暖不仅真的有老公,居然还是赫赫有名的hu总裁霍彦琛,那个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男人,这对她们来说,无疑就是晴天霹雳。
霍彦琛如果想对付在坐的任何一个人,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秒杀的事情,这也导致了此时餐桌上的氛围变得格外压抑,虽然每个人都在笑,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说话也变得格外小心翼翼。
霍彦琛此时既不说话也不附和别人,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手腕处的袖口,唇角始终似有似无带着一丝笑意,可夏千暖知道,他这样比他冷着脸的时候更恐怖。
“是不是该上菜了?”
夏千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偷偷瞄了眼坐在自己身侧似笑非笑的男人,看似好心的提醒着。
“你饿了?”
霍彦琛微微侧眸目光含笑的看着她,“今天早饭见你吃的挺多,这么快就饿了?”
夏千暖此时的神色有片刻的尴尬,他这说法好像她是猪一样,“霍彦琛,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千暖咬牙,反正他都不急,她急什么,索性学着他的样子,没有袖口可以玩,那她只能低头数着自己裙摆上的碎花,不多不少正好九十九朵。
“想必大家都饿了,那就上菜吧。”
见霍彦琛终于放了话,夏千暖这才抬起自己快要僵硬的脑袋,终于要吃饭了,早点吃完早点走。
可当夏千暖看到所上的菜色之后,一张小脸立马变得尴尬起来。
“霍……霍彦琛……”
“我知道你不爱吃,这些是给客人享用的。”霍彦琛此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目光落到身侧李浩的身上,“李总,不要客气,请用餐。”
看着眼前的生猪腰,李浩一脸为难,“霍……霍总这……”
上面还在滴着血,这血淋淋的还没有经过烹饪,根本不能吃。
“怎么,李总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还是这菜根本不合你胃口?”
“不……不是?”李浩此时汗如雨下,颤颤巍巍的拿着筷子,一个紧张手一抖将筷子落到地上,“霍……霍总,真是失礼了,我让服务员再过来拿一双筷子。”
说着就想起身离开。
“用我的筷子。”
却没想到在听了霍彦琛的话之后生生止住了了自己的动作,又坐了下去。
霍彦琛不急不慢的将自己还未动过的筷子亲手放到他的手边,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霍……霍总,您太客气了。”
“李总这是哪里的话,这顿饭本就是我为我们家暖暖赔礼道歉的,伤了李夫人的脸,李总迟迟不动筷子,莫非是看不起在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李浩说完,立马用筷子夹起碗碟中切好的生猪腰一口吃了下去,看的在坐的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捂住嘴巴忍不住心里翻滚的恶心,更不要说是当事人的李浩了,而他还是一脸享受的模样让人大跌眼镜。
夏千暖看了眼此时面色灰白的赵熙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忌惮霍彦琛。
看着李浩明明一脸想吐的表情却偏偏表现出异常享受的样子就觉得莫名想笑,而她也确实笑了出来。
听到身边女人愉悦的声音,霍彦琛微微侧眸,眉眼间也染上几分笑意。
众人见霍彦琛终于漏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心里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
可接下来,当看着放在他们面前的食物,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可是碍于霍彦琛的面子又不好表现出来,导致每个人此时的面部肌肉都有几分扭曲。
直到此时,他们可算是看出来了,这霍总哪是什么谢罪宴,根本就是替他妻子出气的,早知道,他们就不来了。
霍彦琛也不着急,见时机也差不多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犀利的扫向众人。
“听暖暖说,你们都很想见我?”
夏千暖顿时满头黑线,“我什么时候说过。”
“听话,你先别插嘴。”
那语气神态仿佛在哄小孩子,夏千暖面色微囧,“霍彦琛,差不多了……”
夏千暖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
霍彦琛却根本没有理睬她,再次开口,而这次,目光却是直视李浩,那眼神中的寒意让他为之一震,“不知道暖暖之前做错了什么事情,被李总还有李夫人不惜亲自动手教训了?”
说到这里,李浩脸色苍白如纸,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
“是夏千暖趁您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想趁机勾引我老公,霍总,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是我亲眼看到的。”
赵熙月还不死心,他就不相信霍彦琛听到自己的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还能忍的下去,即使是普通人也做不到,更何况还是高高在上的hu的总裁。
霍彦琛危险的眯起眼睛,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浩便反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月月,怎么说话的,还不快和霍总道歉?”
结婚这么多年,即使李浩在外面如何乱来,可是回到家里还是对她百般宠爱,不要说是打她了,就是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
如今居然当着这么多家长的面,给了她一记耳光,瞬间觉得委屈万分又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老公……”
“还不快去道歉?”
赵熙月咬了咬唇,抱歉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此时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霍彦琛一个不高兴将怒气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以霍彦琛如今在商界的地位,只要他有心随便弹一弹手指就能将他们经营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传闻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情面可讲,做事向来冷酷无情。
夏千暖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看样子今天这饭是吃不成了,叹了一口气,夏千暖百无聊赖,没想到霍彦琛居然这么腹黑。
一顿饭吃的大伙心惊胆战,可霍彦琛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没人知道他的报复心理有多强,除了夏千暖。
“你不怀疑我?”夏千暖有些疑惑的看着霍彦琛。
“除非你瞎,这个男人有哪点比得上我?比我长得帅?比我有钱?还是你喜欢老男人?”
面对霍彦琛在这么多人面前的调侃,夏千暖的脸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上,知道这个人的脸皮向来厚,真没想到居然厚到这种地步。
“霍彦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夏千暖看着他此时那一脸自信过度的表情,早知道就不该问他。
听到二人的对话,赵熙月几乎将自己的唇瓣咬出血来,是啊,她这是不打自招,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霍彦琛和李浩的差距,面对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身为霍彦琛妻子的夏千暖更不可能选择去勾引一个根本不如他的男人。
众人此是心知肚明,李浩的脸一下子从苍白色变成猪肝色。
“李总,我似乎还没听到您妻子的道歉。”
霍彦琛都说的如此明显,李浩如果听不出来就未免太愚蠢了。
“月月,还不快和霍少夫人道歉。”
夏千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份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之前一直夏千暖夏千暖的叫她,现在居然一跃成为霍少夫人。
“我……我………”此时,赵熙月的一双美目中噙满了泪花,让她向夏千暖道歉,这怎么可能。
见她仍旧没有开口,李浩着急万分,目光落到霍彦琛此时冷若寒冰的双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月月!”
这霍彦琛的手段在商界有目共睹,一旦得罪了他,那无疑就是自掘坟墓,在李浩的不断暗示之下,赵熙月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态度还算比较恭顺。
“夏千……”想了想,赵熙月还是改了口,“霍少夫人对不起,之前……之前是我唐突冒昧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向你道歉。”
夏千暖目光落到她此时隐忍的屈辱,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皱眉看了一眼霍彦琛。
“这就完了?”霍彦琛似笑非笑。
“那霍总您的意思是……”李浩面露难色。
“暖暖,你的鞋子似乎脏了。”
霍彦琛看似无意识的一句话,让李浩夫妇瞬间白了脸。
夏千暖茫然的将自己的脚伸了出来看了看,今天的这双鞋是她刚穿的,怎么会突然脏了呢?
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立马将自己的脚向后缩了缩,神色也有片刻的不自然。
作为一个男人最可悲的地方,就是让自己的女人去替另外一个女人擦鞋,这无疑就是践踏男人的尊严。
众人此时面面相觑,气氛压抑得觉得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月……月月,你没听到霍总的话吗,霍少夫人的鞋子脏了。”
“老公?”
赵熙月强忍住眼角的泪水和内心的屈辱,刚弯下腰却听霍彦琛的声音再次冷冷的响起。
“我说了只有一只了吗,暖暖,今天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把两只鞋子都弄脏了……”
霍彦琛说的既是宠溺,又是无奈。
夏千暖脸色一红,他可没有他的那种厚脸皮,更没有他的那种演技,她那一双洁白的高跟鞋此时锃亮得几乎能反光,哪里脏了。
“我来,我来……”
几乎同时,李浩也弯下了腰,夏千暖吓得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霍彦琛顺势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因为身高的优势,夏千暖的两条腿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垂了下来,甚至连脚尖都没有碰到地面,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那种亲昵和宠爱让在坐所有的女人嫉妒的快要发狂。
“霍彦琛,够了……”
践踏别人尊严的这种事情,她实在是做不出来。
“够了?”
夏千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够了。”
“既然我老婆都发话了,那这鞋子也就不用擦了。”
霍彦琛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半蹲在地上的李浩夫妇,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讽刺。
夏千暖咬了咬唇,此时她是真的饿了,见他迟迟不上菜,立马挑开话题,“霍彦琛,你是不是该上菜了?”
“不是已经上了吗?”
夏千暖看着眼前的纯天然毫无人工添加的各类天然美食差点吐了出来。
“暖暖,既然今天是我们做东,自然要以客人为先,你看之前不是有人吃的挺香的吗?”
夏千暖想笑终究还是憋了回去,饭桌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霍彦琛,差不多了,真的差不多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她很担心类似大卫的事情再次发生。
霍彦琛无视她此时的小动作,一个手势便有人将菜桌上的东西全都撤了下去,替换成一桌正常的可食用的饭菜,众人顿时舒了口气,生怕他也会对待李浩那样对待他们。
“刚刚只不过是个开胃菜,现在大家随意。”
“霍总,您太客气了。”
“是啊,是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着。
霍彦琛也不急着动筷子,相反是一旁的夏千暖饿的早已经前胸贴后背,既然是他们请客,她自然不再拘泥,正准备伸筷子的时候,霍彦琛却阻止了她的动作,“你看起来似乎真的很饿啊?”
“还好……”
“待会我们出去吃。”
霍彦琛这话明显没有给在坐所有的人留有情面,“暖暖是我的妻子,夏子霆是我的儿子,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霍彦琛停顿片刻,警告的扫了一眼众人,“可就不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的了。”
众人此时的神色是难以掩饰的尴尬,可还是陪着笑脸一个劲的道歉。
夏千暖有点意外的看着霍彦琛,他没掀桌子她已经觉得很难得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够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虽然这话不是很中听,可是这比夏千暖预想中的要好很多。
从包间出来
“霍彦琛,你带我去哪?”
“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饭。”
“可是……”夏千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包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地点我选。”
一听到她选地点,霍彦琛的眉拧成一个疙瘩,上次自助餐厅的环境,他可是记忆犹新。
似乎看出了他心里所想,夏千暖白了他一眼,“你放心,不会再带你去吃自助餐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上次吃自助餐她可记得全程几乎都是她在替他烤肉,而她却是空着肚子出来的。
霍彦琛跟着导航上的地址来到一家装修还算高雅的西餐厅,夏千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脸上的笑意自从从酒店出来后就没消散过。
“这么开心?”
“当然,你没看到赵熙月当时的表情吗?”
霍彦琛此时似乎也被她脸上的笑意所感染,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要吃点什么?”
“你点,我饿死了,吃什么都可以。”
见她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霍彦琛拿起餐巾替她擦了擦唇角的污渍,“我从没见过像你吃相这么粗鲁的女人。”
不过,他居然出奇的不反感。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夏千暖包着嘴里一大口牛排吃的津津有味。
二人难得的闲暇时光突然被霍彦琛的手机铃声打乱,夏千暖艰难的将嘴中的时候咽了下去,然后喝了一口水。
“谁打来的?”
见他此时的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夏千暖的表情也跟着僵硬了几分。
“是夏千雪?”
见他默认,夏千暖知道自己猜对了,突然觉得盘子中的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你接吧。”
霍彦琛犹豫的看了眼夏千暖,最终还是将电话接通,“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就过来。”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之后,咬了咬唇扫兴的放下刀叉。
“怎么吃饱了?”
“气都被你气饱了。”夏千暖毫不掩饰自己内心对夏千雪的排斥,“你不是要去医院吗?我陪你去。”
夏千暖当初她选这个餐厅的原因,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离夏千雪所治疗的医院非常近,如今有人为了她的老公连命都不要了,她自然是要好好感激一下人家的。
却没想到她还没过去,这电话就打来了,如果她记得没错,霍彦琛消失了三天三夜,昨天才刚回来,才这么短的时间,夏千雪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霍彦琛,她还真是离不开你了。”
听到她的话之后,霍彦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我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看望她吗?”
“不是……”霍彦琛看着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上去。”
到了病房,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夏千暖的眉头深锁,透过玻璃看向病床上还挂着氧气罩子的女人,夏千暖此时的脸上冷漠的没有任何的表情。
听到开门的声音,夏千雪原本合上的眼帘一脸欣喜的看向男人,当目光落到他身侧的夏千暖时,眼角的笑意僵硬几分可是很快消失不见,虚弱的轻唤道,“彦琛……暖暖……”
霍彦琛刚准备走上前的时候,夏千暖已经先他一步走到了夏千雪的跟前坐到了她的床边。
见她过来,夏千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瑟缩,抬头求救的看了一眼霍彦琛。
夏千暖心里冷笑一声,真是搞笑,她这模样像是她欺负了她一样。
霍彦琛的目光在这姐妹身上来回徘徊,她知道夏千暖介意什么,可是这种公然来视察的感觉,让他心底有了几分不舒服,她就这么不信任他?
“小雪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她需要静养……”
夏千暖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含义,“我知道,我说几句话就走。”
夏千暖转过头看着一脸虚弱的夏千雪,“我不管你这次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想打霍彦琛的主意,我警告你最好趁早死了这份心,伤好之后你必须离开。”
夏千雪此时还戴着氧气罩,听到夏千暖的话之后,呼吸明显急促几分虚弱不堪的想撑起自己的身子,眼泪就这么在眼眶里打转,“暖……暖暖……我……我没有……我…”
“你有没有不需要和我解释,我心里自然有数。”
“暖暖!”看了眼病床上泫然欲泣的夏千雪,霍彦琛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难看,可还是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冷淡,“够了,我们走吧。”
夏千雪刚脱离生命危险,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三天的抢救有多么的惊心动魄,她的身子现在很虚弱还没有完全痊愈,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
夏千暖没想到她只不过说了几句重话,霍彦琛便开始护着她,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夏千暖就这样死死的盯了他好久,这才转移目光点了点头,“好,那你多注意休息,我们先走了。”
和霍彦琛离开病房,二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就这样一路无言回到了家里。
“你去哪?”
霍彦琛的脚步微微一顿,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很快就回来。”
说不介意是假的,夏千暖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什么,“是回医院?”
刚送她回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回医院?是想把她支开?
“小雪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夏千暖本来愉悦的心情因为夏千雪而消失的荡然无存,反而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霍彦琛,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
“暖暖……”霍彦琛欲言又止,走上前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爱的人是你,对她,我只是亏欠,相信我,我马上回来。”
说走就走,夏千暖看着男人毅然离去的背影,深吸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果然,这次他没有消失三天三夜,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便回来了。
夏千暖装作没有看到他,自顾自的收拾着房间的东西。
“暖暖……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霍彦琛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她是他的妻子,他不想瞒着她。
夏千暖正在整理衣服的手微微一僵,“什么事?”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和夏千雪有关。
“我已经答应过小雪会照顾她,我希望你能体谅我。”
明知道她会生气,可霍彦琛还是说了出来,既然早说晚说都要说出来,那还不如早点告诉她,他不想她误会他。
“是男人照顾女人的那种?”
夏千暖都没想到自己的语气居然这么平静,其实此时她的肺部都快气炸了,他究竟知不知道这句话对她的冲击力有多大。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刚刚医生说她的双腿不仅可能留下终身的病根,而且因为这次意外……”霍彦琛的神色难得出现如此肃穆的表情,“她的小腹因为外界的伤害从而使子宫受到重创,可能终生无法孕育,暖暖,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甚至连做一个母亲的资格都没有,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实。
是啊,真的好惨,夏千暖听了之后怎么这么想笑呢。
好狗血的剧情,接下来是不是该他把她接回家然后亲自照顾,渐渐的由怜惜之情变成男女之情,最后她这个恶毒的正室在多次陷害她不成的情况下,被老公打入冷宫,直至最后离婚。
“霍彦琛,随便你,你不是都已经决定了吗,那为什么还跑来告诉我。”
“暖暖!”霍彦琛不知如何才能解开她的心结,“好,我们先不谈这件事情,我们来谈谈孩子转学的问题。”
转学,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要转学?
“为什么又要转学?”现在顾城做夏子霆的老师,夏千暖不仅放心还安心。
“你也看到了,开心也许并不适合那个学校。”
夏千暖嗤笑一声,“霍彦琛,这个学校当初也是你选的,说适合的是你,说不适合的还是你,我看不是学校不适合,是班主任不适合吧。”
“是,我确实不喜欢顾城和开心走的太亲近……”
夏千暖握紧拳头,将心比心,霍彦琛你这么介意顾城的存在,而他只不过是儿子的暂代班主任,那夏千雪呢,他说要照顾她,那她是不是得把房子给掀了。
二人说话间,突然伸进来的小脑袋打破了二人的僵持。
夏子霆见霍彦琛和夏千暖果然在这里,一蹦一跳的便跑了过去,一脸娇憨的那模样可爱到让所有人恨不得亲上一口。
“爸爸,妈妈,你们果然在这里太好了,我有一些事情要找你们商量一下。”
夏千暖和霍彦琛几乎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什么事?”
当看到他手中的申请表格时,夏千暖和霍彦琛互相对视一眼,“夏令营?”
“是啊,今天老师说了,马上就快要学期末了,学校会组织这学期的夏令营活动。”说着夏子霆撒娇的拉了拉夏千暖和霍彦琛的手,“爸爸妈妈,你们陪我去嘛,求求你们了,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见二人此时的脸上都有些为难,夏子霆不依不饶,将他耍赖的本事发挥到淋漓尽致。
“爸爸~~妈妈~~”
“好。”夏千暖被他晃的头晕,她知道,如果这次不答应他,她这几天都别想有安稳,夏子霆这磨人的本事她可是领教过得。
“耶……太好了太好了,爸爸,那你呢?”
霍彦琛听夏千暖去,他自然也要去,一想到顾城看夏千暖的那种眼神,他就觉得莫名不爽。
见霍彦琛也点了点头,夏子霆这才开心的手舞足蹈的跑了出去。
夏千暖继续手中的动作,她没有让佣人伺候的习惯,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亲力亲为。
将手中叠好的衣服放到橱柜中,夏千暖想了想还是开口,“公司没关系吗?”
毕竟这夏令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
“公司有叶青打理,没关系。”
夏千暖将最后一捧衣物放到橱柜中,想了想还是开口,“霍彦琛,不管夏千雪为你做了什么,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有任何的联系,如果你这点都做不到……”
夏千暖很少会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暖暖……”霍彦琛皱眉,“那我把她送到国外,你看这样可以吗?”
这已经是霍彦琛做出的最大让步,即使知道她心里介意,可还是做不到对夏千雪不管不顾,最起码现在做不到。
夏千暖就这样看着他,一动不动,许久才缓缓开口,“要不我和儿子去国外,把这里留给你和夏千雪怎么样?”
她要的不是他们距离的远近,而是他的承诺,他只要告诉她,他对夏千雪没有一点男女之情,等她伤好之后他就不再和她联系,她的这种要求过分吗?
“暖暖!”
为什么她总是要曲解他的意思,霍彦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我说过,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再在一起,哪怕你是同情也好,自责也罢,都不可以。”
他居然敢跑来大言不惭的说他要照顾她,霍彦琛,他究竟有没有拿她当他的妻子?
夏千暖此时的语气是不容商量的果决,深吸口气,“霍彦琛,你明知道我有多讨厌她,你还这样和她纠缠不清,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暖暖,她如今只不是个废人,你们之前有再大的恩怨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我不希望我的女人那么狭隘和自私,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话音刚落,夏千暖吧嗒一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居然说她自私说她狭隘,说她无理取闹,强忍住眼角的酸涩,“好,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后我们谁也别管谁,各玩各的,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霍彦琛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一种无名火开始往上涨,谁也不用管谁管,各玩各的,呵……她终于说出了心底的想法,她是不是还想和顾城那个男人纠缠不清。
说完这句话,夏千暖头也不回的拿起准备换洗的衣服躲进洗手间,砰的一声将门锁上,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听到门外又一声重重地关门声。
夏千暖知道,他又出去了,去哪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夏千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发展成这样,伸出小手颓然的捂住自己的脸遮盖住了眼底对他的失望。
…………
霍彦琛是很少买醉的人,可有时候真的希望酒精可以暂时麻痹他的大脑。
因为她的不体谅,霍彦琛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那个女人现在应该睡了吧。
正准备站起身,又是医院的电话号码,霍彦琛眉宇间是难以掩饰的疲倦。
穿梭在a市的大小公园,霍彦琛终于看到了蜷缩在长椅上的女人,她的身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霍彦琛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她此时一个人蜷缩哭泣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走了过去。
“你才刚刚脱离危险期,谁允许你到处乱走的。”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愤怒和烦躁,怎么这两个女人一个都不让他省心。
夏千雪听到霍彦琛的声音之后吓得明显一震,立马擦干眼泪,“你……你怎么在这?”
“跟我回去。”
“我不!”夏千雪此时如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胳膊,“我不会和你回去……”
“为什么?”
夏千雪别过脑袋咬住唇畔,一大颗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见她不回答,霍彦琛目光落到长椅上旁的轮椅,“你的腿……”
“没事,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可是最起码已经有了点知觉……”
“为什么想要一个人离开?”如果不是医院护士查房,恐怕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我知道暖暖介意我,我不想让你为难,彦琛,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想通了,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如今我这样………”说到这里,夏千雪几乎泪流满面,“如今我这样………不要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我既然说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
霍彦琛沉着脸弯腰将蜷缩在长椅上的女人拦腰抱起来,脸色冷如寒霜。
“彦琛………”
看着此时他,夏千雪此时的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了,“彦琛,我配不上你……”
如今她的腿不仅废了,甚至连孩子都生不了,一想到这里,夏千雪痛哭出声。
这次,或许是真的喝多了酒,或许是夏千暖最后的那一句话让他受到了刺激,她说以后谁也不管谁,她说他自由了,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居然觉得如此的抑郁和愤怒,想要找个出口发泄却又无从排解。
霍彦琛头脑一热,居然就这么抱着夏千雪回到了别墅。
当正准备下楼倒水喝的夏千暖看着被霍彦琛抱回来的女人的时候,手中的水得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夏千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霍彦琛抱着夏千雪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甚至都未曾停留。
眼泪瞬间就模糊了眼眶,在这场爱情游戏中,是不是认真的人,就输了。
霍彦琛,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夏千暖积攒了24年的好脾气终究消失殆尽,几乎想都没想的冲了上去。
“霍彦琛,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家里来,下来……你给我下来……”
夏千暖此时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夏千雪从他怀中拉了下来。
不顾夏千雪的惊呼声,夏千暖此时几乎红了眼,发了狂,力道大的让霍彦琛根本没有防备,就让怀中的夏千雪被她撕扯的直接摔落到地上,胸口和小腹原本的伤口顿时溢出鲜血。
“夏千暖,你疯了!”
“霍彦琛,我是疯了,你为什么要把她带来家?”
“不是你说的,以后谁也不要管谁,夏千暖,我现在做什么不用经过你的同意,你让开。”
霍彦琛趁着酒劲,一股脑的全都吼了出来。
“霍彦琛,你真他妈是个混蛋。”
夏千暖看了眼地上的夏千雪此时脸色苍白那一脸娇柔造作的模样,几乎想都不想一脚踹在了她的伤口上。
“啊!”
夏千雪痛的尖叫出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为什么这个女人如此浮夸造作的演技他会相信。
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夏千暖刚抬起第二脚的时候,啪的一声,突然眼前一黑,被人重重的打到了地上。
“夏千暖,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恶毒。”
霍彦琛看着在地上滚成一团的夏千雪,立马紧张的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夏千暖捂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那力道,是她有史以来觉得最痛的一次,是谁说她的这张脸他碰都不舍得碰,如今又是谁这么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额角似乎有液体流下,夏千暖知道刚刚在摔倒的一瞬间自己的额头磕到了桌脚。
夏千暖捂着自己的左脸,突然笑了出来,原来被爱人背叛是这种滋味,她总算领略到了。
听到客厅的动静,佣人们纷纷从自己的卧室中走了出来,当看到客厅中央的三个人时,任谁也看出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少夫人捂着左脸趴跪在地上,额头还在滴着鲜血,而霍总的怀中却是抱着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总的前任未婚妻——夏千雪。
一时之间,谁都不敢上前。
“爸爸………妈妈………”
不知何时,夏子霆穿着一身卡通的睡衣一脸惊恐的从楼上下来,夏千暖看着儿子似乎被吓到了,急忙擦了擦脸上的血,刚站起身,突然一阵眩晕,重心一个不稳又跌坐下去。
“哇………”的一声,夏子霆吓得大哭出声,夏千暖急的眼睛都红了,立马爬了过去将他搂在怀中,“开心,妈妈没事……妈妈刚刚只是没站好。”
“疼……”突然,霍彦琛怀中的夏千雪几不可听的溢出一丝呻吟,拉回了霍彦琛此时一片空白的大脑。
“叫……叫私人医生过来。”看着夏千暖脸上半边的鲜红,霍彦琛的酒也醒了一大半,“我让你们叫私人医生,听到了没!”
他突如其来的暴喝声让在场所有的人为之一惊,小翠最先反应过来,拨通了皮特医生的电话号码。
夏千暖并没有回头去看相拥在身后的二人,觉得大脑没有那么晕的时候,这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心,我们上楼。”
“妈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子霆何曾见过自己的妈妈流过这么多的血,他刚刚都看到了,是爸爸打了妈妈,是爸爸打的,就是为了爸爸怀中的那个女人。
或许夏子霆遗传了霍彦琛的暴力基因,眼圈一红几乎想都不想就冲到霍彦琛的面前,对着他就拳打脚踢。
霍彦琛从未见过夏子霆如此发狠的模样,那狠劲几乎让他的心都痛到麻木。
“坏爸爸,坏爸爸,我讨厌爸爸,我讨厌爸爸……”
“开心!”夏千暖并没有回过头,霍彦琛从没见过此时一个人的背影居然可以疏离成那样。
“住手!”夏千暖冷冷开口。
夏子霆狠狠的用自己胖胖的小手擦了擦眼泪,然后同样头也不回的牵着夏千暖的手向楼上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夏千暖用仅存的一些医药知识处理了下额头的伤口。
“妈妈………”
夏子霆此时一双眼睛哭的通红,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吵架了,而且,这次和以前都不同,他从没有见过妈妈这种表情。
“妈妈没事。”夏千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走,妈妈陪你睡觉去。”
一直到很晚很晚,夏子霆才睡着,夏千暖却是毫无睡意,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那么天真而又可爱,夏千暖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哭了出来,她该怎么办?
吻了吻夏子霆毛茸茸的小脑袋,夏千暖轻轻的将他搂在怀中。
“少夫人……”
见夏千暖红着眼从夏子霆的房间出来,小翠不安的跟在她的身后。
今天晚上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小翠看着此时夏千暖收拾行李的动作,急的眼圈也跟着红了一圈。
“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这么晚了,你收拾行李干什么?你这是要去哪?”
“霍彦琛呢?”夏千暖不答反问。
“霍……霍……霍总他……他……”
夏千暖此时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越是这样,小翠越是觉得不安。
“你不说我也知道。”夏千暖收拾好行李转过身,“小翠,这里我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人,在这所大房子里,如今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这几天替我照顾好开心,等我找到了房子,我就来接他。”
“少夫人,您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你怎么这么傻,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能走,您要是走了,霍总会发疯的。”
“他不会的,小翠,拜托了。”
夏千暖从没有用这么乞求的语气对任何人说过这种话,“照顾好我儿子,尤其是那个女人,不要让她有任何的机会接近开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接他,小翠,拜托了。”
“不行,我要告诉霍总。”想到这里,小翠掉头就走,她不能就这么看着少夫人走掉。
“小翠,求你了……”
小翠红着眼,看着此时哽咽出声的少夫人,眼泪就这么滴答滴答落了下来,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霍总和少夫人明明这么相爱,究竟有什么事情不可以敞开说的。
目送夏千暖消瘦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中,小翠红着眼回到了夏子霆的房间,然后端来一个凳子就这么趴在床上对付一夜。
此时夜色已深,夏千暖一时之间居然无处可去,抬头看了眼此时黑漆漆的天空,缓缓向夜色中走去。
“少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会来?”
霍老夫人的病房内,护工一脸诧异的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箱。
“没事,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老夫人,你们先出去会,我想一个人静静。”
两个护工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夏千暖看了眼此时仍旧痴呆的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可悲的发现她居然连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老夫人,今天觉得怎么样?”夏千暖即使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见,可还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老夫人,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
夏千暖拧了把湿毛巾,继续替她擦了擦手脚,“如果夏千雪那个女人来看你,记得躲得远远的,她到现在都不承认是她伤了您,我怕她对你不利……你看,我在说什么呢,你如果能够听明白我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了。”
夏千暖自嘲一笑,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反而有越流越凶的趋势,最终,情绪终于崩溃了趴在床上无声的哽咽出声。
霍老夫人眸光微闪,看了眼此时埋头痛哭的女人,眸中溢出一丝心疼,当夏千暖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原本痴傻的模样。
夏千暖不知道哭了多长的时间,哭到眼睛都流不出眼泪,看了看时间该睡觉了,然后让霍老夫人平躺在床上,这才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看了眼霍老夫人那痴痴傻傻的模样,“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从头至尾,一直都是夏千暖自言自语,而当夏千暖走后不不久,原本的护工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此时应该睡在床上面无表情的老夫人,正一脸严肃的拿着手机拨着号码,纷纷惊的后退一步。
“老………老夫人?”
霍老夫人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如今她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再装下去,她孙媳妇都要跑了。
………
在霍老夫人那里打发了一些时间,此时已经临近晚上的十点钟,满脑子不断回放着霍彦琛给自己的那一巴掌,夏千暖的脚步犹如千斤重般移动不了分毫。
在这一刻,她是恨他的。
刚走出没几步,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总觉得身后有几个人影在跟踪她,夏千暖顿时面色一变,甚至连行李箱都忘记拿,拔腿就跑。
她快,跟在她身后的人影更快,夏千暖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突然,一个不留神撞到了一堵人墙,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尖叫出声。
“暖暖…是我!”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夏千暖白着脸看到顾城那一脸担忧的表情,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惊喜,立马紧张的握住他的胳膊,“阿……阿城,有人在跟踪我。”
“不要怕,我在这。”
顾城将她轻轻搂在怀中,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
“我……我出来买点东西?”
潜意识里,夏千暖不想顾城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店都关门了,你出来买什么东西?”
顾城看着她此时通红的眼圈还有额角的伤口以及她脸上的掌印,“他打你了?”
顾城情绪激动的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是难以掩饰的愤怒,夏千暖只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被他捏紫了,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夏千暖吓得不知所措。
“跟我走!”
打开别墅的大门,顾城将灯全部打开,室内的亮光让夏千暖不适的用手掌遮住眼睛。
“这几天你暂时住在这里,有什么问题交给我去处理,你什么都不要想。”
刚刚在逃跑的时候行李落在了身后,当夏千暖想起来,再回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行李箱的踪迹,那里面还有她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夏千暖挫败的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为什么人倒霉连喝口水的塞牙缝。
“也许是被路人捡到送到警察局了也说不定,我明天再帮我问问,今天太晚了,你需要休息。”
顾城看着她,那眼圈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散,额头上的伤口也只是草草的经过了处理,苍白的脸上还留有被人打过的痕迹,别开自己心疼的目光,顾城拿来医药箱。
“为了什么事?”
顾城的手中的棉签刚碰到夏千暖额头的伤口,她便疼的倒抽一口冷气,“什么东西,好疼。”
“只是碘伏。”顾城看着她有点好笑,就是知道她怕疼所以才没有用酒精,“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今天究竟怎么了,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动手?”
“是我不小心摔的。”
“所以把脸上也摔了五个手掌印?”
顾城显然不相信,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强迫她,“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有必要的话,我觉得你明天还是去一趟医院,以免留疤。”
夏千暖看着顾城拿着医药箱正准备转身,想了想立马站了起来,“阿城,这几天在学校麻烦你多留意下开心的情绪,我怕他……”
顾城了然的看着她,“我明白了,另外,你不需要和我这么客气。”
顾城说的有几分无奈,夏千暖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今天晚上麻烦你了,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
“你现在行李箱都丢了,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等找到行李再说,你今天晚上先休息。”
夏千暖低头点了点头,好在手机一直都在身边,否则她真的身无分文了。
越是想睡,夏千暖就越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抹了抹自己还有些红肿的左脸,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深深埋了进去无声的哭了出来。
她从未想过霍彦琛居然会动手打她,而且还是因为夏千雪那个女人,不仅如此,还公然的带她住进了自己的家中。
失望,心痛,愤怒,委屈,一股脑的情绪全都宣泄出来。
深吸口气,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哭什么,她为什么要哭,为了这种男人值得吗?
她不能哭,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了了,可是眼泪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夏千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可每个人的心底终究会有一个底线,而夏千雪就是他的底线,是她的雷区,而霍彦琛偏偏踩了线,既然如此,夏千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那就当他们之前谈了一场不算数的恋爱,这一巴掌终究还是将她给打醒了,既然不适合,何必要在一起,夏千暖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夏子霆和她孤儿寡母的生活了整整四年,即使没有父亲,她相信他也能很快适应。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夏千暖也就没有那么矛盾了,缓缓平躺了下去,虽然睡得极为不安稳,可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霍彦琛此时站在夏千暖的门外足足踌躇了将近2个小时,甚至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霍总?”
小翠拿着奶瓶刚从夏子霆房间出来,路过夏千暖房间的时候看到满脸自责的男人站在少夫人的门外要进不进。
霍彦琛看到小翠手中的奶瓶,知道夏子霆偶尔会有喝夜奶的习惯,“开心睡着了?”
很好奇为什么会是小翠给他冲奶,以前这种事情几乎都是夏千暖亲力亲为。
“睡的不踏实,刚刚醒来要找少夫人,刚哄好,我这就去给他冲奶。”
小翠此时欲言又止,看到自己提到少夫人名字的时候,霍总的眼神微微闪烁几分。
“小翠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霍彦琛眼神示意她接着说。
“霍总,今天是您对不起少夫人。”一般的女人看到自己的老公抱着别的女人回家都会受不了,更何况,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少夫人的死对头,“霍总这一巴掌把少夫人的心都打死了。”
霍彦琛何时轮得到一个下人来教训,可这次居然出奇的没有动怒,“去冲奶吧。”
疲倦至极,霍彦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自己要怎么道歉房间里的那位才会原谅他,可是当打开房门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霍彦琛冲出房门,看了眼正准备下楼的冲奶的小翠,“她人呢?”
“小翠不知道,小翠只知道少夫人说等过几天就把小少爷接走,她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
“什么!”
霍彦琛来不及发火,掉头冲进夏千暖的卧室,打开衣柜的大门,果然看到所有的衣服全都被她带走了,不仅如此,她一直放在抽屉里的那本相册以及她母亲的红匣子全都不见了。
神色中出现一分慌乱和紧张,她去哪了,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这个女人,他只不过是一时失手她就准备和他玩失踪吗,是,他是承认自己做错了,可是那种情况下,他喝了酒再加上她当时踹夏千雪的那股狠劲,如果他不制止,恐怕夏千雪真的能被她再次踹到重症监护室里。
知道她会和自己闹脾气,却没想到她这次走的居然这么决然。
掏出手机,刚拨通她的号码,便被她挂断了,再接着拨的时候,此时电话那头便显示正在通话中,很显然,这个女人将他加入了黑名单。
霍彦琛来不及多想,刚准备下楼去找,便看到从客房出来的皮特医生。
“霍总,夏小姐的伤势几乎已经全部重新包扎好了。”
霍彦琛没有理会皮特的话以及之后的叮嘱,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还未启动发动机,原本沉寂的手机便又响了起来,当看到上面的号码之后,霍彦琛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居然会是孙兰芝打开的。
“妈,什么事?”他现在完全没有时间听她的唠叨。
“彦琛,你对暖暖动手了?”
霍彦琛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僵,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传到霍家的耳中。
“她离开了,对吗?”
“妈,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我不会和暖暖离婚。”霍彦琛此时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我的事情您别插手。”
霍彦琛很少会有这么不耐烦的语气和长辈说话,电话那头的孙兰芝心里有点不高兴,可一想到老夫人的交代,“你们如今都结婚了我不会拆散你们,可是妈妈只想说的是,彦琛既然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谁,就应该和另外一个人保持距离不要做一些让暖暖误会的事情。”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声,霍彦琛一时半会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听母亲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接受了夏千暖,他本该高兴的,可是居然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此时,a市附近的大街小巷他都找遍了,完全没有她的踪影,“叶青,暖暖失踪了,帮我查一下a市的所有酒店。”
这深更半夜的,叶青没想到boss会突然给他打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内容是关于少夫人的那就不奇怪了。
“少夫人失踪了?”
不对,失踪了为什么会查酒店,这很明显就是离家出走了嘛,叶青是谁,跟在霍彦琛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我马上去办。”
挂掉电话,不知道是不是霍彦琛的错觉,居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行李箱,这个行李箱他见过,不正是夏千暖第一次搬到别墅时所带来的那个行李箱吗?
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果然是她的东西,那她的人呢,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正常情况下人一般不会将自己的行李这么粗心大意的丢在大街上,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霍彦琛顿时白了脸,立马联系了当地的警方,别看夏千暖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骨子里的脾气其实一点都不比他小,了解她的人其实都知道她的脾气和性格是和外貌成反比的,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顺和逆来顺受,否则也不会出现今天晚上的那一幕。
电话打不通,霍彦琛此时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生怕她遇到了什么意外,时间每过一秒就是对他的一份煎熬,警方和酒店那边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似乎想到了谁,霍彦琛连夜驱车赶到霍家大院,随着霍彦琛的到来,整个霍家大院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
“霍少,这么晚了您怎么会过来?”
佣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跟在他的身后,有的替他换鞋有的替他拿衣服,霍彦琛来不及解释,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孙兰芝。
原来她早回国了他居然刚知道,有点意外他们这次因为夏氏破产的事情而被爷爷叫到欧洲训斥,从欧洲回来之后居然没有找他麻烦。
“妈,诺菲呢?”
自从上次在夜店回来之后,霍诺菲便被他禁了足,以免她再和顾城那个男人纠缠不清。
“应该已经睡下了,你不去找暖暖,怎么这么晚了会回来。”
“暖暖电话打不通。”
霍彦琛言简意赅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霍诺菲的房间,在霍诺菲的一声尖叫声中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哥,你大晚上的干什么,你吓到我了。”
吓到她没关系,吓到她肚子里的小宝贝她可要找他拼命的。
………
夏千暖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自己枕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摸索着看了眼上面的电话号码,居然是霍诺菲打来的,要知道自从霍诺菲知道她和顾城的关系之后,便再也没有和她主动联系过,无论她打多少电话发多少信息,她都不回。
最近的那一次见面还是上次夜店之后,夏千暖便彻底和她失去了联系,只知道她似乎被霍彦琛禁足了。
夏千暖此时还牵挂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拿掉,月份越小对母体的伤害就越小,几乎想都不想接通。
“诺菲……”
“夏千暖,你死哪去了?你在哪,我马上去接你。”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电话那头居然是霍彦琛,原本一张充满希翼的小脸立马冷了下来,“接我回去?”
夏千暖犹如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霍彦琛,回去看看你和我亲爱的姐姐如何相亲相爱吗?”
“我让她滚。”
“迟了!”
夏千暖挂掉电话,胸口还是因为愤怒剧烈的起伏着,自嘲一笑,他霍彦琛究竟把她看成什么人了,挥之则来,呼之则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挂掉电话,夏千暖刚准备躺下,却没想到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夏千暖继续选择挂断,紧接着一条短信提示音:暖暖,是我,我是诺菲,接电话。
果然信息刚传过来,原本沉寂的手机再次响起的电话铃声。
“暖暖,你和我哥怎么了?”
这次果然是霍诺菲,夏千暖见终于有机会和她对话,几乎第一时间就问孩子的情况。
“我很好,你别管我,我自己的事情心里有数。”
“诺菲!”夏千暖焦急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顾城下个月五号就结婚了,你清醒点。”
“那你还不是一样,你当初怎么没有……”
你当初怀开心的时候怎么不把孩子拿掉。
碍于霍彦琛站在她的床头,此时一张俊脸冷得已经不能再冷的看着她,霍诺菲终究不敢把话说开,毕竟除了夏千暖,没有人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她也不想告诉家里的任何人。
“你怎么能和我比呢,我当初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孩子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依靠,可是你不一样,你是霍家大小姐,你还有大好的未来在等着你,你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而耽误了一生……诺菲!”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不是因为这件事,你在哪,我让我哥去接你。”
“我和你哥完了,霍诺菲,如果顾城因为萧舒然动手打了你,你会原谅他吗?不仅如此,她还把夏千雪接到了家里,诺菲,我的脾气你知道,霍彦琛踩到了我的底线,我不可能回去。”
听到她的话之后,霍诺菲心里暗自吃惊了一把,没想到霍彦琛居然动手打了她,难怪夏千暖动了这么大的怒气。
可谁叫霍彦琛是她哥呢,霍诺菲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人。
“你不想和我哥在一起,难不成是想和顾城复合,夏千暖,我可告诉你,顾城是我的,我哥既然一时失手,肯定是因为你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夏千暖没有说话,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顾城和她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何来的复合这一说法。
霍彦琛见霍诺菲说了许久都不曾说到重点,立马不耐烦的抢过了她的手机,索性单刀直入,“你在哪?”
一听是霍彦琛的声音,夏千暖再次忽略掉鼻尖的酸涩,“我在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夏千暖不要你了!”
毫不犹豫的挂掉电话,霍彦琛此时脸色难看至极,霍诺菲抬起头尴尬的笑了笑,“哥……暖暖关机了。”她已经尽力了。
该死,这个女人居然敢关机,好在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想到这里,霍彦琛的原本阴沉的脸色舒缓几分,看了眼霍诺菲一副刚从被子里爬出来的模样。
“没什么事了,你休息吧。”
见他要走,霍诺菲立马光着脚从地上走了下来抓住了他这一只胳膊。
“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嘛!”
“等顾城完婚之后。”
“哥~~~”
霍彦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霍诺菲撇了撇嘴放开自己的手,那么凶,活该暖暖离开你。
第二天
“我讨厌爸爸,我讨厌爸爸……我不要爸爸送我上学,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昨天,他可是亲眼看到爸爸打了妈妈,夏子霆此时一双小腿胡乱的踢着,就是不肯让霍彦琛抱。
“开心,听话!”
“我不,我要妈妈。”夏子霆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呜呜呜……爸爸是大坏蛋,爸爸欺负妈妈,我再也不喜欢爸爸了……”
整整一晚上的时间,霍彦琛几乎都未曾闭眼,如今被这小家伙一闹,只觉得头痛欲裂。
冷着脸将他塞进车内,然后系上安全带,霍彦琛启动发动机直奔学校。
夏子霆从未见过霍彦琛这种表情,一边不断的小声抽泣一边嘴巴里不断的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霍彦琛摇了摇头,“开心,如果你不想去学校的话,爸爸可以给你转学,想转去哪个学校都可以。”
“我不,我就是喜欢顾老师。”
霍彦琛看了眼他,看似无意的问道,“他对你很好吗?比爸爸还好?”
“他对我很好,比爸爸对我还要好。”夏子霆说完,完全无视霍彦琛铁青的脸色,“爸爸就是大坏蛋……”
他只是小孩子,他不能和他一般见识,霍彦琛一遍一遍在心里重复着,可当霍彦琛听完夏子霆赌气之中无意的一句话之后,立马冷了脸。
“你说什么?”
“我要顾老师做我的爸爸,顾老师比爸爸温柔,比爸爸好。”
这学校看样子也不用去了,霍彦琛突然一个急转弯将车头调了一个方向。
小翠看着被霍彦琛拽回来的小少爷,立马一脸疑惑的迎上去。
“小少爷不是去学校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回来了?”
“翠姨……”
看到小翠,夏子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他是大坏蛋,我要妈妈,妈妈去哪了,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霍彦琛烦躁的拽了拽自己的衣领,这夏子霆不知道遗传了谁的基因,居然这么胡搅蛮缠,“照顾好小少爷。”
霍彦琛简单的交代完这句话,便走了出去。
到了公司,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今天总裁的气压有点低啊。
来到秘书组的办公室,果然看到夏千暖那个女人没来,难不成她真的准备一辈子躲着他不见他吗。
“她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迅速的低下头,连身为boss的老公都不知道他老婆去了哪里,让他们这些局外人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毋庸置疑,看霍总这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啊,难不成和夏组长吵架了?
此时办公室内的温度因为某人的到来莫名降了几度。
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应声,霍彦琛看了眼将头几乎都要低在桌子底下的众人,“我有这么可怕?”
“不……不是。”
“抬起头来。”只见那个被训的年轻女人此时几乎都要哭了,她招谁惹谁了一大早就被教训,怪只怪自己的办公桌离他最近。
“手机。”
“什么?”似乎突然反应过来,立马战战兢兢的掏出自己的手机交给他。
当夏千暖看着此时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居然是秘书组的同事,难道是因为她今天忘记请假了?
夏千暖想了想还是接通,“你在哪?”
在听到电话那头熟悉而又克制的声音之后,夏千暖明显一震,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霍彦琛。
正准备挂断,似乎电话那头的男人洞悉了她的动作,“你如果敢挂我电话,我就把她辞了。”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么无耻,握紧拳头,“霍彦琛,你究竟想干嘛?”
“你在哪?”
霍彦琛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只要她不挂断电话,只要还能和她保持通话,那就有希望,即使是道歉,也总得给他一个机会吧。
“我在哪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老公,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夏千暖突然想笑,可不知为何眼泪却流了下来,“老公?昨天晚上你将夏千雪带回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你是我的老公,昨天你打我那一巴掌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是我的老公?霍彦琛,我已经看清你了,你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混蛋。”
“好,我道歉,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在哪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我现在不想见你,霍彦琛,如果你想辞退什么人,随便。”
挂掉电话,夏千暖心里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反正公司是他的又不是她的,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才刚刚缓神的功夫,原本安静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之前的那个号码,夏千暖在铃声响了第五遍的时候终于接听,“霍彦琛,你给我……”
“组长,我是安琪,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份工作,直到如今我父母还指望着我每个月寄生活费回老家呢,组长………”
电话那头的安琪已经有了明显的哭腔,夏千暖知道,安琪是从深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也是村子里面唯一一个大学生,家境一直都很困难。
“我不能就这么被开除了,您和霍总说说情,组长……”
夏千暖此时几乎都把嘴唇咬破了,没想到霍彦琛居然这么无耻,隔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我待会会给他打电话,你放心,你不会被开除的。”
“谢谢你组长,谢谢,谢谢!”
安琪一个劲的道谢,而夏千暖却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油然而生,“不用谢,你本来就没做错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断电话,夏千暖主动将霍彦琛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正准备纠结要不要给他打过去的时候,却没想到他已经率先打了过来。
“你在哪?我现在就想见到你。”电话里面男人的声音虽然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可眸中那几丝紧张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生怕她会一口拒绝他。
“霍彦琛,我们之间的事情麻烦你不要牵扯到别人,你为什么要开除安琪?”
“我现在就想见你,你过来或者我去找你。”
夏千暖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我去公司。”
听到她的回答,霍彦琛终于松了口气,“我在办公室等你。”
霍彦琛从未觉得时间居然这么漫长过,明明才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他犹如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那么漫长。
…………
夏千暖披上外套,正准备出门,便看到迎面而来的顾城。
“你要出去?”
“嗯,有点事情。”
顾城将做好的早餐放到桌子上,“吃完早饭再走也不迟。”
夏千暖看了眼餐桌上美味的早餐,有点意外的看着他,“这些都是你做的?”
“怎么,很意外吗?”
顾城笑了笑,他的笑容总是这么让人如沐春风,一件白色的宽松短袖加上一条休闲的牛仔裤,褐色的长发没有经过特别的梳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知性和优雅,仿佛又看到了四年前那个干净的少年,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更加成熟,也更有魅力。
“是挺意外。”
夏千暖被他按住肩膀坐了下来,“无论有什么事情,先吃完早饭再去。”
夏千暖看着他,让她不自觉的想到了霍彦琛,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大,霍彦琛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从来不晓得麻烦别人,只要他饿了,即使是凌晨也要把你拖起来给他做饭。
“萧小姐看来以后有口福了。”夏千暖吃了一口他做的雪蛤粥,同样是雪蛤粥为什么他做的居然比她做的还要好吃。
顾城在听到夏千暖提到萧舒然名字的时候,神色有丝僵硬,不过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好吃吗?”
夏千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比我做的好吃。”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大碗便见了底,顾城看到她此时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眼角勾起几分宠溺的笑意。
“不够锅里还有。”
她吃饭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顾城看着她端起碗毫无形象的将最后一口粥喝掉,轻笑出声,“别这么急,又没人和你抢。”
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夏千暖笑得有几分羞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吃相有多么的不优雅。
“吃饱了。”夏千暖看到他此时碗里纹丝未动的雪蛤粥,“你怎么不吃?”
“不是很饿。”
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吃雪蛤粥,这粥本就是他特意为她做的。
夏千暖看着他碗里的雪蛤粥,大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还没来,霍彦琛正准备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霍总,夏小姐问您现在有没有空?”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分寸了,“让她进来。”
霍彦琛突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门外便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霍彦琛亲自将门打开,当目光落到坐在轮椅上的夏千雪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电话之前所说的夏小姐居然会是她。
“你怎么会过来?”
夏千雪自然没有错过霍彦琛在见到她一瞬间的失落还有那隐隐的不悦。
“你们先出去等我……”
支开身后霍彦琛安排照顾她的人,夏千雪自己滚动着轮椅走了进来。
“今天一早本来想去找你,后来听佣人说你到公司来了,所以……”
夏千雪还没有说几句话,额头便溢出冷汗,声音也带着几分喘息,不难看得出,这次她确实伤得不轻,“昨天晚上因为我让你和暖暖之间有了那么大的嫌隙,我很抱歉……”
夏千雪又停顿片刻,一只手捂住胸口喘息了会,似乎说完一句完整的句子,对此时虚弱不堪的她来说就是异常艰难的事情。
“我想过了,我觉得我还是回到之前的公寓比较好,那里同样有佣人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仿佛马上就要昏倒过去的样子,俊眉微蹙,他本就没有打算让她住进别墅,既然她主动提出来了,那样最好。
“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我命人送你回去。”他的声音不冷不热,依旧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我……我没事,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想再出去转转……”
每天都窝在家里,她都快闷死了。
“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我可以的,彦琛,你看我都能自己站起来了……”
似乎生怕他不信,夏千雪说完就撑起自己的胳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夏千雪突然一个不慎,直直的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霍彦琛见状,立马上前扶起了她,“小心!”
夏千雪只觉得自己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彦琛……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我现在居然连站都站不起来……我以后会不会真的就是一个废物……”
霍彦琛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不会,我说过会照顾你。”
“真的吗?”
夏千雪依旧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立马扑进了他的怀中,抱住他的腰哭的肝肠寸断,霍彦琛本就是半跪在地上,因为重心的作用,自然而然的搂着她的腰肢。
夏千暖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坐在地上亲密相拥的二人,她来的还真是不巧,居然一字不落的将二人的对话悉数听到了耳中,勾起一抹冷笑。
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女人楚楚可怜,怎么看怎么相配。
当霍彦琛抱着夏千雪重新坐回到轮椅上的时候,目光无意中看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女人,此时夏千暖也看着他,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暖……暖暖!”
意识到什么,霍彦琛立马冲了出去,如果再不解释的话,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霍彦琛看到了她眼底冷漠的疏离还有彻底的绝望。
来不及多想,霍彦琛只能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梯,当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半个人影。
霍彦琛懊恼的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这次恐怕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就在霍彦琛走后,原本哭得期期艾艾的女人哪里还有半分的柔弱,一双眼睛里布满了阴骘,拿出手机勾了勾唇角,发出短信,“已经走了。”
……
心痛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痛了,原本以为他让自己过来是道歉的,没想到是想给她看这么一出是海誓山盟的好戏。
离开宏伟的hu办公大楼,夏千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冷过,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她只觉得双腿一软就这样跌坐在了地上。
无视周围异样的眼神,夏千暖又爬了起来,看着突然驶到自己面前的银色轿车,夏千暖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模糊,摸了一把,才知道原来不知何时,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上车。”
顾城看着她此时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眸中满是心疼和怜惜,见她迟迟没有反应,索性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弯腰将她抱了进来。
一路上,夏千暖不想哭的,可眼泪似乎没完没了的就这么落了下来。
“抱歉……我……我有点控制不住……”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双眼睛便被她揉得通红。
顾城将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索性直接禁锢住她的双手,阻止了她的行动,“够了,暖暖,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么克制自己……”
夏千暖看着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为什么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是他陪在自己的身边。
顾城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亲吻着她额角的发丝,犹如呵护失而复得最心爱的宝贝一般,如此小心翼翼带着怜惜和心疼。
“阿城,你说我怎么就喜欢上了那么一个混蛋……我讨厌他……我真的好讨厌他……”
顾城微闭的眸子此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而是将怀中的女人更加搂紧了几分,用尽全身的力气。
好怀念她身上的味道,他有多久没有这么抱过她了。
她是他的,他早就说过,他只是暂时寄放在霍彦琛那而已,只不过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想提前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等到夏千暖哭够了,顾城才温柔的替她擦干眼泪,捧起她的脸鼻息相对,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暖暖,他不要你我要你。”
夏千暖看似毫不在意的抹了把脸,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沙哑,抽泣的开口,“你别开玩笑了,这句话如果被萧小姐听到还指不定怎么误会。”
现在,夏千暖只想他好好的,父母双亡,公司又不景气,如果和萧舒然的婚事再出了什么岔子,她不敢想象,他已经够苦了,他希望他今后的人生能够顺利一点。
“阿城,昨天诺菲和我联系过了,我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有没有拿掉,不管再怎么说你也是孩子的父亲,要不要这个孩子你也有一半的决定权,我希望你和她多多沟通。”
顾城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真皮座椅上,刚掏出香烟还没来得及点燃打过来,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正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中的香烟盒,想了想还是将它放了回去。
“你从前不抽烟的。”
“是吗?”顾城笑的有几分苦涩,“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替别人着想,你放心,关于诺菲的事情,我会和她沟通,毕竟这件事情是我有错在先,我会劝她把孩子拿掉。”
“你们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窗外,似是对他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脚踩两只船,把其中一个人的肚子搞大了,却要和另外一个人结婚,这样痛苦的只会是三个人。
“你觉得我变了?”
顾城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多了几分紧张和试探,见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夏千暖缓缓转过头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阿城,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为什么还会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爱情难道不应该是从一而终的吗?”
还是她理解错了,只有她这么想。
顾城知道她又想到了霍彦琛,可面对这个问题,他居然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更何况都是她们自愿的,他甚至什么都没做,她们就已经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夏千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哪里不一样?”
“在男人的世界中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
夏千暖看着他,眼神中有了几分不赞同,没想到他也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女人,又怎么会舍得让她难过?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只能说明你不够爱这个女人。”
顾城看着她此时气鼓鼓的样子有点好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知道她还是因为霍彦琛和夏千雪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不是霍彦琛,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和任何女人纠缠不清,一定不会。”
因为他舍不得她难过。
“萧小姐还真是好脾气。”夏千暖叹了口气,如果让她知道夏千雪有了霍彦琛的孩子,她一定会亲手把那一对狗男女给杀了。
瘪了瘪嘴,夏千暖白了眼顾城,“其实有时候想想,你和霍彦琛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人。”
顾城没想到这丫头怎么会突然把怒气撒到他的头上,可看她那一脸愤世嫉俗的模样,似乎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只能笑笑摇了摇头,“我们回去。”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我的行李还是没有找到吗?”
“嗯,我已经备案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夏千暖心里百感交集,她总不能住在顾城家里一辈子吧,实在不行,她得抽空再去补办一张身份证,还得去银行挂失银行卡,这算下来怎么也得一个星期的时间。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顾城的别墅门口,虽然这栋别墅不及霍彦琛别墅的富丽堂皇,可是却别有一番意境。
院子里的栅栏上爬满了牵牛花,别墅是白色的两层小洋楼,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卧室和客房主要在二楼,200多平方的面积不算大却很温馨。
夏千暖下了车,顾城看着正在发呆的夏千暖,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了进去。
“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吗?”
顾城脱下外套,回头看了眼夏千暖,“我不放心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刚刚是谁在我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夏千暖目光落到顾城那一脸笑意的表情,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跟着他走进厨房夺过他手中的锅铲。
“我来做饭,你出去休息。”她已经在这里白吃白住了,总得付出点体力劳动。
“好,那我给你打下手。”顾城也不和她客气,夏千暖打开冰箱的门发现里面新鲜的时蔬应有尽有,可以看得出顾城是个生活作息很有规律的人,他应该很少在外面吃饭。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利索的张罗出了一桌的饭菜,顾城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带着几分赞赏和表扬。
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夏千暖吹了吹,放到他的唇边,“你尝尝咸淡怎么样?”
毕竟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
顾城看着她此时近在咫尺的小脸,有片刻的失神,张口将她放置自己唇边的食物吃了下去,眼睛一亮,“没想到你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吃起来酸酸甜甜,外脆里嫩,肉质鲜美,确实不错。
夏千暖谦虚的笑了笑,“你喜欢就好,以前开心和他爸一样,吃饭挑食的厉害,所以我经常会变着花样的给他做饭,久而久之,厨艺也就上来了。”
夏千暖将锅里的红烧排骨倒入碗碟里,端起来用鼻尖轻嗅一下,“好香!”
当目光落到放在一旁的其他菜色时,夏千暖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居然做了红烧鲫鱼,糖醋排骨,蒜头炒肉,咖喱鸡肉,竟然全是那个混蛋爱吃的菜。
夏千暖咬了咬唇,然后将它们全都倒入了垃圾桶里。
顾城有点意外她此时的举动,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夏千暖已经转身走到冰箱门前,“好像还有点冬瓜,你吃冬瓜排骨汤吗?”
因为之前做糖醋排骨的时候还剩下点排骨,夏千暖将小半个冬瓜拿了出来,看着顾城似乎在征询他的同意。
“我都可以。”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垃圾桶里被倒掉的食物,顾城又看了看此时面色微冷的女人,隐约猜到了什么,“这些都是他平时爱吃的菜色?”
果然,夏千暖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正在切冬瓜的动作一僵,“嘶……”
见鬼,她居然切到手指了。
顾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小心,立马将她流血的小手拿了起来,“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却是一脸心疼。
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顾城便将她的手指放进了口中小心的吮吸起来。
此时二人丝毫不觉得他们之间的举动有多么亲密,夏千暖呆呆的看着男人一双炙热的双眸就这样深深的看着她,那眸中的温度几乎让她沦陷。
“你……你们在做什么?”
萧舒然今天听说顾城并没有去学校,本来准备到家里来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居然让她看到这样一幕。
知道顾城心里的人虽然是夏千暖,可真的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萧舒然还是很不争气的红了眼。
夏千暖没想到家里会突然多出来一个人,立马将自己的手指从他的口中抽了出来,神色慌乱的正准备解释,却没想到顾城已经率先开了口。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作为未婚夫妻,萧舒然有他家的钥匙,夏千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顾城哥哥……她是怎么回事?”
萧舒然看了一眼此时和他并肩而立,穿着围裙正在做饭的夏千暖,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滚了下来,难道他今天没有去工作,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在家里,看他们现在这模样,简直就是小两口。
“暖暖暂时住在这里几天。”
夏千暖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慌乱的脱下自己的围裙,“萧小姐……”
“我不要听你解释。”
夏千暖还没开口,便被萧舒然打断。
夏千暖知道她误会了什么,看了眼顾城,“我出去买点酱油。”
刚刚做饭的时候发现酱油已经见底了,夏千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准备出去,却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们家酱油什么时候用得着你去买了?你以为你是谁呀?”
“舒然,暖暖是我朋友!”
听到她的话之后,夏千暖的背脊一僵,可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萧舒然此时此刻的感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初霍彦琛抱着夏千雪回家的时候,和现在的场景居然出奇的相似,将心比心,夏千暖知道此时她的感受。
走出别墅的大门,夏千暖羞愧到无以加复,明知道顾城已经有了未婚妻,还要借宿在他家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好在微信里面还有一些零钱,付完酱油的钱,夏千暖站在顾城的别墅门口一时之间居然没有进去的勇气。
“她是你朋友?顾城哥哥,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什么会让她住进来?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够了,舒然,我之前就和你说的很清楚,如果你介意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夏千暖从来没有听过顾城如此冷漠的语气,如果不是因为熟悉他,夏千暖几乎有一种错觉是她听错了人。
沉静片刻。
突然里面传来一阵女子压抑的哭声,即使是身在门外的夏千暖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顾城哥哥,你明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我不走,我就是不走……可是我要怎么办啊……我告诉过自己不要介意……可是当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嫉妒的想要发狂……”
夏千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门进去,将已经买好的酱油放到地上,然后红着眼转身离去。
…………
随着车内劲爆的舞曲,男人一双微挑的桃花眼,性感的薄唇,左耳上的钻石耳钉发出魅惑的光芒。
杰西依旧一身吊儿郎当的装扮,胸前的衬衫只扣着一颗纽扣露出结实的腹肌和胸肌,一只脚翘在驾驶座的座椅上,戴着耳麦,摇着头哼着曲,明明应该是给人一种邋遢和厌恶感,可这些动作在他做来,却是莫名多了一丝狂野和不羁。
杰西抖着腿,那漫不经心的神态,完全没有一个作为驾驶人员的自觉。
刚转弯,不知道突然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女人,居然看也不看就往他的车上撞,吓的杰西立马一脚刹车,险些将自己从挡风玻璃直接摔了出去。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彻云霄,杰西看着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女人,立马神色紧张的解开安全带跑了下去。
“小姐,你没事吧?”
当目光落到此时夏千暖失魂落魄的小脸上时,杰西有片刻的惊讶,“怎么会是你?”
夏千暖刚刚一时走神,没想到居然又被车撞了,这是她今年第几次被车撞了。
摸了摸自己流血的膝盖,抬起头正对上杰西那一张妖孽的俊脸,没想到居然是他,那个在邮轮上将他迷昏过去的外科医生,顾城的好朋友兼死党——杰西。
“痛……痛……痛……”
夏千暖反应过来连呼三声痛,抱着自己的膝盖就滚在了地上。
杰西看着她此时浮夸的演技,这哪是撞到了腿,简直就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啊。
卧槽,今天刚出门就去了一个碰瓷的。
“小妹,别装了,起来。”杰西掏了掏耳朵吹了口气,“他每天看那么多病人,他瞄一眼就知道她的膝盖最多就是皮外伤。”
“我要去医院。”
“我就是医生。”
夏千暖心里咯噔一声,难得违心的做一次坏事,居然忘记了他就是一名外科医生。
“你要赔偿我……”
反正她如今身无分文,这个杰西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善类,她坑他一点钱也不算过分吧,而且上次在游轮上,他还将自己迷晕了呢,这笔账她还没找他算呢。
“让我看看…”
“嘶……”杰西半弯下身子蹲在她的面前,夏千暖近距离的看他,居然他的长相居然出奇的俊美,不似霍彦琛的冷峻邪魅,又不是顾城的优雅温柔,他的俊美更偏向于一种放荡不羁和桀骜不驯。
有一句话叫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杰西就是属于那一类坏男人的长相,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一种玩世不恭的叛逆气息。
“没事,擦破皮了而已,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杰西抬起头,夏千暖正对着他的眼睛,以前从没这么近距离的和他对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夏千暖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这双眼睛为什么这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小妹,看傻了不成,虽然知道哥哥我长得确实挺帅,可你不是哥哥我的菜。”
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小妹,再加上杰西本就放荡不羁长相,怎么看都像一个浪荡公子,让夏千暖对他的好感顿时全无。
“你撞到了我,要对我负责!”
夏千暖看着他,大言不惭的说道。
“负责,哥哥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孩子,你要对我干什么?”
说完后怕的抱了抱自己的胸口。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莫名有一种冲动,想用鞋底板抽死他,可还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想到之前的种种委屈,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现在还被车撞了,好在没事,否则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想着想着眼泪就这样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杰西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一见她哭,立马抓狂的拽着自己的头发。
“哎哟,小妹,你哭什么哭我又没欺负你,我求你别哭了还不成,我负责我负责……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听了他的话之后,夏千暖的眼泪反而没有要止住的趋势,反而越流越凶,最后索性嚎啕大哭了起来。
经过的路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杰西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把她怎么了呢。
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车里,夏千暖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我没地方住。”
“只要你不哭,我家就是你家。”
杰西说的义薄云天,夏千暖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哭的眼睛都肿了,这才止住了眼泪。
“你就不怕我对你作出什么?”
“既然你是阿城的朋友,我相信你的人品。”
这句话杰西似乎颇为受用,傲娇的勾了勾唇,“算你识货,你跟着我绝对比跟着那两个混小子强多了。”
夏千暖坐在杰西风骚的大红色玛莎拉蒂车内,看着眼前的方向,“你之前准备去阿城家的吗?”
她的声音此时还带着哭过之后重重的鼻音,“杰西,上次我听阿城这么叫你,你是叫杰西吗?”
“韩杰西,我的全名,你可以叫我杰哥哥,或者西哥哥,杰西哥哥都可以……”杰西想了想,然后痞痞的笑了笑,透过后视镜暧昧无比的看着她,“你直接叫我哥哥我也不介意。”
夏千暖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那眼圈刚刚哭过,红的像只兔子,这样一翻白眼,杰西只觉得那通红的眼珠像是快要掉下来一般。
看着眼前的高档公寓,夏千暖微微一震,这不就是霍彦琛给夏千雪所安排的那栋公寓吗,突然觉得这世界还真是小的厉害,不过没有关系,恐怕现在夏千雪早已经睡到了别墅里属于他们的主卧,想必也不在这里了。
“愣着干什么……走啊!”
夏千暖看着走在眼前的男人,习惯了霍彦琛简单干净的纯色衬衫,如今看到杰西那花里胡哨的衬衫在眼前晃着,只觉得莫名的眼花。
叮!
电梯到达了第二十八楼,这栋公寓是位处整个a市最繁华的地段,价格自然不菲,最小的一套也得价值千万。
“没想到你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居然能买得起这栋房子。”
杰西听到她的话之后好笑的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听你这语气似乎有点瞧不起我啊,怎么,和他们比我很差劲吗?”
夏千暖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单凭他这放荡不羁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装扮,夏千暖就觉得这个男人不靠谱,想必一定是啃老族,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所以随便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平时的主要任务就是吃喝玩乐。
谁会想到一个外科医生会打扮成这种样子。
夏千暖一瘸一拐的跟他走了进去,杰西眼角含笑的看着她此时一脸戒备的样子,“现在知道害怕了?”
就这样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好在这个人是他,如果是一般的男人,杰西砸了咂嘴,恐怕现在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坐下,我给你看看腿伤。”
刚刚明明只是擦破了皮,可看她之前的走路姿势,杰西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半蹲在她面前,“别紧张,你要相信我的专业。”
夏千暖咬了咬唇,在她的心里,杰西早已经和庸医画上了等号,怎么可能敢把腿给他看。
“我没事。”
“你之前受过伤?”
夏千暖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看你这样子,恐怕没有按照医生的叮嘱,提前把石膏拆了下来吧。”杰西白皙修长的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微微皱了皱眉。
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有两把刷子,之前确实如此,“怎么样,很严重吗?”
“死不了。”
听到他的话之后,夏千暖莫名黑了脸,这话像是一个医生说出来的话吗?
不可否认,杰西的包扎和处理伤口确实要比一般的人专业多了。
或许他真的是一名外科医生也说不定。
“谢谢……”夏千暖出于礼貌想了想还是道了声谢,环顾了一眼四周,“我住哪?”
“你还真是不客气。”
杰西站起身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好了,累死了!”
才不过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至于吗,夏千暖心中暗自诽谤,又不忘记给他一记大白眼。
“除了我的房间,其他的随你选。”
说着,杰西就拿着浴巾走到浴室,回过头暧昧的看了她一眼,“不要偷看哦。”
变态,谁会偷看他呀。
夏千暖一瘸一拐的观察了几间客房,挑了一间离杰西房间最远的一间卧室,这几天能有个栖身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她也不敢再去奢求什么,更何况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夏千暖闻了闻自己身上发酸的衣服,她已经两天没有换过衣服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听到淋浴房的门被重新打开,夏千暖立马收回神思走出去,入眼的便是杰西穿着浴袍顶着那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走出来,不可否认,如果他收起那份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态度,他或许也算的上是一枚大帅哥。
“我去睡觉了,你自便。”
杰西说完,便毫不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昨天晚上一台手术几乎让他都未曾合眼,现在休息下来,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夏千暖见他就这么走进了房间,甚至连看都没看她,现在这大中午的,他睡什么觉,夏千暖想了想跟了上去,“杰西,你……你借我点钱。”
杰西看着突然闯进自己房间的女人,立马条件反射的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小妹,男女有别,你进来都不敲门的?”
夏千暖又不是变态,谁想看他了,她只不过是想过来借点钱而已,她需要买几身干净的换洗衣服。
杰西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夏千暖顿时满头黑线,这货不会是习惯裸睡吧。
“要多少?我钱包里面有现金,你自己去拿。”
让她去掏一个陌生男人的钱包,夏千暖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1000就够了。”
“我钱包在客厅的沙发上,里面有2000现金,全给你了,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出去出去……”杰西挥了挥手,一脸嫌弃。
夏千暖咬了咬唇,然后也不多说废话,“我会还给你的。”
夏千暖前脚刚走,后脚杰西还没来得及躺下便听到一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杰西慵懒的半撑起胳膊躺在床上,“什么事?”
“暖暖不见了。”
杰西停顿片刻,一双桃花眼收起原本的玩世不恭,“奥,不见就不见了呗,人家既然不见了,就是不想见你……她这么大一个人,难不成还会失踪了不成。”
“你不是说今天过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有点事……”杰西依旧漫不经心的开口,并没有告诉他夏千暖在他这。
“话说,既然你已经决定结婚了,就不要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你这样很不负责任的知不知道。”
尤其是夏千暖。
依旧吊儿郎当的语气听不出话语中的真意。
电话那头的顾城停顿片刻,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调侃,“杰西,你知道的,我的心里这么多年只有暖暖一个人。”
“可你现在要娶的是别的女人。”
挂断电话,杰西思前想后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看着此时正准备走出房门的夏千暖,“算了,小爷我今天大发慈悲,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万一她又被哪个人拐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夏千暖一脸探究的看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好心,可是既然有免费的出租车可以搭,她自然来者不拒。
先去超市买了自己的洗漱用品,然后去服装店买了几身换洗的衣服,然后去了警察局办理了临时的身份证,最后去了银行挂失自己的银行卡。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夏千暖目光落到杰西眼角下那两个重重地黑眼圈,“你看起来似乎很困的样子?”
“还好……”杰西趴在车内的仪表台已经精疲力尽,“结束了?结束了我们就回去吧。”
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还剩下的185块钱,“还给你,其他的我下次再还。”
“乖,给你去买冰淇淋吃吧。”
“什么?”
夏千暖一脸费解的看着他,“杰西,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听到她的话之后,杰西这才反应过来,他都快困糊涂了,“算了,这些零钱你就暂时放在身上吧,之前的那2000块钱也不用你还了,在我家的这段时间你就负责家里的卫生和饭菜,这不过分吧。”
夏千暖犹豫片刻,点头,“那好。”
她也不能总在这里白吃白喝,“等我拿到临时身份证之后我就会尽快搬出去,不会给你添麻烦。”
见她难得这么认真的和他说话,杰西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好。”
当二人再次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夏千暖看着杰西因为困倦,就这么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卧室,见他此时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搬砖去了。
简单的烧了一桌饭菜,夏千暖敲了敲杰西房间的门,“吃饭了。”
回答她的却是男人正耳欲聋的呼噜声。
夏千暖最后索性也不再管他,将剩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走进浴室冲了一把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觉得全身都变的轻松了。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夏千暖这才回到自己的客房,然后打开手机,上面足足有一百多个未接来电,有顾城的,还有霍彦琛的。
夏千暖叹了口气,然后给顾城回了条短信,大致的意思是她现在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而对于霍彦琛,夏千暖选择直接无视。
拨通小翠的号码,夏千暖期待万分,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夏子霆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哭闹,有没有和霍彦琛闹脾气,有没有按时吃饭。
电话刚接通,电话那头的小翠便一脸欣喜,“少夫人,您总算给我回电话了,那个女人已经被霍总敢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翠刚哄完夏子霆睡下,便接到夏千暖的电话,她知道少夫人一定不会这么狠心,连孩子都不管。
“开心这两天怎么样?”
“小少爷这两天除了脾气差一点,其他方面都还好,偶尔会吵着要您,我都会和她说少夫人过几天就会回来。”
夏千暖点了点头,“谢谢你小翠,可能这几天还是要麻烦你了。”
“少夫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回去?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了。
“再说吧。”之后夏千暖又问了些夏子霆的其他情况,在确定他安然无恙的时候,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电话挂断。
夏千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直接坐了起来,偷偷的检查了一下房间的门锁,在确定是反锁上的时候又回到了床上,这时候手机突然又震动了起来。
夏千暖从没想过霍彦琛居然这么有毅力,一整天的时间就忙着给她打电话。
继续挂断,夏千暖正准备关机,电话那头却传来一条短信:我要见你,有些事情我要当面和你说清楚。
夏千暖想了想,本来不准备给他回过去,可一想到他的背叛,只觉得胸口出的愤怒几乎将她淹没,刷刷的打出一个字:滚!
霍彦琛看着电话那头的短信,在看到上面的那一个大字之后,一张俊脸黑如锅底,可她回了总比她选择无视他强的多。
“我爱你,对不起,原谅我。”
当看到短信传送的新内容之后,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眼圈莫名又变得模糊几分。
他居然和她谈爱?真是可笑!
爱她,所以会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动手打她?爱她,会不顾一切将别的女人接回家中?爱她,在明知道她最介意的时候,居然当着她的面和夏千雪在办公室里上演那么一出海誓山盟的大戏?
究竟是他霍彦琛傻,还是她看起来好欺负,夏千暖快速的打下几个字:我不爱你了。
当霍彦琛看到她发过来的信息之后,几乎以最快的速度拨通她的号码,她怎么可以说她不爱他,他只不过是犯了一次错,就要判入死刑,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即使是赎罪,也最起码要给他机会。
该死,这个女人居然又关机了。
霍彦琛烦躁的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真皮座椅上,他要怎么办才能取得她的原谅。
霍彦琛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因为一个女人的离家出走而焦头烂额,寝食难安。
自嘲一笑,霍彦琛,看来这次你真的遇到生命中的克星了。
而夏千暖,就是他的克星,可他偏偏甘之如饴。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彦琛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到夏子霆的房间。
“开心……你们夏令营是什么时间?”
夏子霆此时睡得正香,睡梦中突然被人拉了起来,一张小脸幽怨的看着来人,夏子霆和夏千暖一样,是个非常记仇的人,即使过了两天的时间,他还是没有选择原谅曾经自己最崇拜的爸爸。
一看来人,夏子霆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将屁股对着他,霍彦琛既是好气,又是好笑,看来这脾气像极了夏千暖。
“开心,难道你不想妈妈回来了?”
夏子霆一听霍彦琛这话,立马吓的从床上又坐了起来,“你骗人,妈妈才不会不要我。”
“那你是想别的人做你爸爸?”
夏子霆似乎陷入了苦恼,眉头微蹙,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见他不语,霍彦琛再接再厉索性也上了床,“妈妈还在生爸爸的气,爸爸上次是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妈妈不理解爸爸你会理解爸爸的对吗?”
夏子霆再次重重哼了一声,小脸别过一边微仰起头,撅起嘴巴不看他。
“开心,爸爸明天给你买玩具?”
霍彦琛此时连哄带骗,如果连这个小家伙都不站在他这一边,恐怕他真的是没希望了。
“不要!”
爸爸究竟拿他当什么人了,他是那么没有骨气的人吗?
“带你去游乐园?”
回答他的再次是一句重重的哼。
“爸爸可以满足你任何的愿望,这样可以吗?”
见他犹豫了片刻,霍彦琛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见他此时似乎没有那么排斥自己了,霍彦琛索性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妈妈现在非常生爸爸的气,所以根本不给爸爸解释的机会,也不给爸爸道歉的机会,所以爸爸这次还想请你帮个忙。”
哼,每次吵架都拿他当和事佬,即使是小孩子也会有脾气的,“妈妈从小就教育我,男孩子不可以打女孩子,可爸爸却动手打了妈妈,爸爸,我也很想帮你,我也不想别人做我的爸爸或者妈妈,可是我知道这次妈妈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此时霍彦琛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他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够自责的了,每次想到这件事情,就犹如在自己胸口捅上一刀,如今居然还被儿子这样教训,他在家里的地位就这么低吗?
“爸爸承认这件事是爸爸做错了,可是老师也有教过你们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的对吗,即使是圣贤之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爸爸向你保证,以后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那……那那个坏阿姨呢?”
坏阿姨?莫非指的是夏千雪?
“她已经走了。”
“那爸爸你是喜欢那个阿姨还是喜欢妈妈多一点?”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霍彦琛毫不犹豫的开口,“当然是你妈妈。”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还要把她接回家?”
呃……霍彦琛没想到一个四岁的孩子思维逻辑居然这么强,被他问到一时哑然,“爸爸都说那天喝多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子霆一边听他说,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假,一双小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许久,这才点了点头,“除非妈妈原谅你了,我才会原谅你。”
他永远和妈妈站在同一战线。
霍彦琛一时半会哭笑不得,“好,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帮爸爸一点小忙。”
“什么忙?”
霍彦琛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然后用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夏子霆,“哭。”
“爸爸,我哭不出来。”
霍彦琛看了他一眼,“没让你真哭,你只要装的像一点就行。”
夏千暖心软,霍彦琛一直都知道,他就不相信看到她宝贝的儿子深更半夜哭着喊妈妈她能无动于衷。
…………
绿荫葱葱,在一棵大槐树下,小女孩不过两三岁的年纪,扎着两个弯弯的小辫子,一脸担忧的看着树上的小男孩,男孩不大,最多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可是一双微挑的桃花眼确实异常的漂亮。
“哥,你快下来,你快……快下来……”小女孩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似乎连说话都说不周全,甚至有点结结巴巴的,只见她在树下跺着脚,一脸焦急。
“小妹,马上就好了,只差一点了……”
因为家里比较贫困,兄妹俩平时没有什么好玩的玩具,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不要的风筝对他们来说就是宝贝,可是一不小心却飞到了树上拿不下来了。
小女孩见小男孩颤颤巍巍的站在树枝上,因为害怕,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站在树枝上的男孩见状立马慌了神,一不小心就这样从树上掉了下来。
“哥……”
女孩匆匆的跑过去,目光落到被树枝划伤的大腿上,哭得越发的凄惨……
画面一转,女孩站在门口,一脸期待的等着放学回来的小男孩。
终于当看到背着书包回来的小男孩出现在自己视线当中时,立马兴高采烈的扑了过去,“哥哥哥哥………”
“我回来了小妹,快吃。”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冰淇淋早已经化了一大半,小男孩看着此时吃得一脸开心的小女孩,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沾着化掉的冰淇淋,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是一脸满足。
不知从何时起,小女孩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门外,再也等不到小小男孩了……
这天晚上,夏千暖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里的那个小男孩是同一个人,有在一起吃饭的,有在一起玩耍的,有在一起睡觉的,那些梦太过于真实,让她情不自禁哽咽出声。
“哥!”
突然夏千暖惊呼一声,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已经浸满了冷汗,疲倦的伸手抚额,她今晚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做这么奇怪的梦,梦中的小男孩又是谁,宇杰吗,她的亲哥哥吗?
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梦见过他,会这么突然的梦到他?
正在思索间,突然房间的门被人一个大力踹开,夏千暖看着杰西那一脸紧张的表情,“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的人看杰西此时的反应,还以为是地震了呢。
见他进来,夏千暖条件反射的用枕头砸了过去,“韩杰西,你给我出去。”
韩杰西同样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到什么立马将门关上,“你这个女人,三更半夜没事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小爷的心脏都被你吓得跳出来了。”
夏千暖听到门外杰西郁结的语气,既是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通过这一天的相处,夏千暖虽不说是阅人无数,可她也看得出来杰西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放荡不羁。
听到男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夏千暖此时想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拿起手机,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夏千暖看着微信里突然多出来的信息,脸瞬间就黑了一圈。
这么晚了,那个混蛋居然还不忘记骚扰她,刚打开信息,便看到他传来的视频。
“妈妈……你在哪……我好想你………妈妈………”
视频中传来夏子霆震耳欲聋的嚎啕大哭声,“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妈妈………妈妈……我要妈妈陪我睡觉……我要妈妈给我冲奶……”
夏千暖看着夏子霆此时哭的那惨绝人寰的模样,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
她怎么可能不要他,夏千暖立马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开心,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你先在家乖乖的,等妈妈找到房子就把你接出去,好不好?”
霍彦琛打开语音,原本欣喜的脸色在听到夏千暖的话之后顿时沉了下来。
“爸爸,妈妈还在生气。”
“我知道。”
父子俩将头靠在一起,听着手机里的语音,“爸爸,妈妈这次好像真的是下定了决心不回来了,怎么办?”
“开心,你刚刚表现的很好,可是还需要再逼真一点。”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看了眼手机里的再次传送过来的视频。
“爸爸,你是坏爸爸,我不要你,我要妈妈,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夏子霆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他,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同样冷的几乎可以结冰,就这样将怀中的小人重重地扔到了床上,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被打的夏子霆哭的更是撕心裂肺,听到他那肝肠寸断的哭声,夏千暖的眼泪都要跟着落了下来。
没想到这霍彦琛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即使她平时再怎么教训夏子霆,哪怕是动手,他也没有哭得像现在这么惨过,可想而知霍彦琛这力道究竟有多重。
夏千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被气的早已经红了眼,几乎想都不想拨通他的号码,她知道他没睡。
果然,在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的时候,霍彦琛知道,这一局算他赢了。
摸了摸夏子霆的小脑袋,“乖,你刚刚的表现非常棒,爸爸现在和妈妈有悄悄话要说,你先睡觉。”
将门关上,霍彦琛这才走到自己的卧室接通电话,果然听到夏千暖那怒不可遏的声音。
“霍彦琛,你这个王八蛋,禽兽,你居然敢打我儿子。”
“如果你觉得心疼,你大可以回来。”
“你卑鄙!”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会用儿子来威胁她,一双杏目早已经气得泪水涟涟。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不是很好,更何况开心最近确实太不像话了,现在想想你说的教育方法也不完全是错的,棒棍底下出孝子,如果现在不教育他的话,恐怕以后更难管教了。”
夏千暖心里一时之间很不是滋味,正在心疼期间,电话那头又传来霍彦琛低沉的声音,“因为你突然的离开,开心这几天都没有去上学,而且整整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忍心?”
“你为什么不劝他?”
“你看他现在对我的那个态度,我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吗?”
霍彦琛不答反问,“如果你真的不放心你的儿子,你就回来。”
否则他自然会有更多的方法来管教他。
这一次,霍彦琛主动挂断她的电话,其实自己的心里也没谱,可是他相信他这么说,夏千暖不会真的就这样坐视不理。
他也在赌,他也不安。
夏千暖看着被中断的电话,然后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夏千暖没想到这杰西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居然在客厅里面吃泡面,他这突然的一出声,夏千暖被他吓得一惊。
“你是之前睡早了,现在睡不着了吗?”
“做我们这行,生物钟一直都不规律。”杰西挑了一大口泡面吸溜一声吃进口中,“时间这么晚,已经没有出租车了,等我吃完送你去。”
杰西并不多话,埋头吃得津津有味。
夏千暖一脸探究的看着他,这杰西是不是对她太好了点,不过片刻的功夫,杰西那一碗泡面便见了底。
“你不是要出去的吗,还愣着干嘛,走哇!”
夏千暖小步追了上去,“杰西,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问这个干嘛?我对已婚妇女没有兴趣。”
妇女,她哪里像是妇女了,夏千暖因为他这句没礼貌的话顿时沉了脸,“看你这样子,应该比我大几岁吧。”
“小爷永远十八岁。”
夏千暖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的挖了他一记白眼,“杰西,你家里人呢?”
杰西突然停下脚步,一脸高深的看着她,“小妹,你不会真的看上哥哥我了吧,我可事先声明,你不是我的菜,哥哥我喜欢性感辣妹,对你这种清粥白菜,而且还生过孩子的女人,丝毫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你!”
夏千暖被他气的恨不得扇他两个耳刮子,可看在这么晚还送她出来的份上,夏千暖硬是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杰西看着她此时一脸吃鳖的模样,坏坏的勾起唇角,吊儿郎当的搭着她的肩膀,“有没有什么好朋友好闺蜜介绍给我,最好是没有结过婚的。”
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模样,夏千暖扫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肩膀的大手,用力将它拍了下去,她的肩膀岂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搭的。
“哇,使这么大劲,疼死我了,你恩将仇报啊……”
杰西一个劲的吹着自己被她打痛的手背,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
“你在房间里说的那么大声,我不想听到都难。”杰西一只手慵懒的撑在玻璃窗户上,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看似无意的问道,“是你老公打来的?”
“嗯。”夏千暖不置可否,停顿了片刻,夏千暖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杰西,你似乎对我的事情很了解。”
“当然,以我和顾城的交情,想不了解都难。”
也是,夏千暖收起心底的疑惑,满脑子都在想待会回去该怎么应付那个男人。
两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夏千暖其实心里也很牵挂,刚走进别墅甚至还没敲门,大门便这样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少夫人,您总算回……”
小翠还来不及高兴,目光落到夏千暖身后的杰西,顿时愣住,回头不安的看了眼神色同样冷到极致的霍彦琛。
“少夫人……这位是?”
“我是她朋友。”杰西吊儿郎当的将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半个身子都倚在她的身上,“你老板呢?”
杰西明知故问,“我带我朋友来接她儿子回去。”
自从夏千暖走进别墅开始,霍彦琛的目光就没从夏千暖的身上离开过,那眸中的炽热几乎将她融化。
见杰西居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霍彦琛整个人此时都散发着一种暴戾的嗜血气息。
才几天不见,居然又带了一个野男人回来,看这模样,典型的花花公子,她是不是眼睛瞎了,居然和这种男人牵扯到一起。
“你是谁?”
霍彦琛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杰西搭在夏千暖肩头的那只手。
杰西痞痞的笑了笑,然后露出一排洁白的大门牙,“我是谁?你问她。”
夏千暖不知道这杰西是不是又吃错药了,她过来可不是听这两个男人无聊的对话。
“开心呢?”
“在楼上。”
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拽了过来,“你敢让他碰你?”
“霍彦琛,收起那份龌龊的思想。”
她和杰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夏千暖一个用力甩开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他,然后直奔楼上。
“诶……等等我!”
杰西见她突然上了楼,也准备跟上去,在霍彦琛的一个眼神示意下,立马有佣人阻拦了他的去路。
“这位先生,您不可以上去。”
…………
夏千暖心急如焚的走上楼,还没走到夏子霆的房间,突然被人从身后一个用力给转了过来。
“暖暖……”
“别碰我!”夏千暖再次甩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疏离。
“你听我说,我和小雪没什么,暖暖,对不起……我那天真的是喝多了,你要怎么样才原谅我?”
霍彦琛此时的面色难得露出几分紧张和不安,不顾她的反抗用力将她搂住,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她,不会再这么轻易的放开。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冽味道,夏千暖没由来的眼圈一红,想要将他推开,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抵到了墙角,他此时整个人的身子就这么压了下来,“霍彦琛……你放开我!”
“我不放,除非你原谅我。”
混蛋,夏千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原因,眸中早已经噙满了泪珠,“你放开我!”
“夏千暖,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霍彦琛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暖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唔……”夏千暖看着他此时放大的俊脸,抬起脚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胯下用力一脚。
霍彦琛捂着自己被她踢痛的胯下,疼的几乎弯下了腰,这女人出手居然这么狠,这力道是想毁了他的下半身啊。
“霍彦琛,够了!”夏千暖红着眼用力的擦了擦自己被他吻的有些红肿的唇角,“我今天来不是听你废话的,走开!”
霍彦琛刚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几步,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落了下来,阴沟里翻船说的莫过于此。
当夏子霆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向她扑过去,“妈妈,妈妈,你最近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
夏千暖一个用力将他抱了起来,怜爱的吻着他的小脸,“开心,抱歉,是妈妈考虑不周,妈妈就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下。”
一想到刚刚视频里霍彦琛打孩子的那个狠劲,夏千暖心疼的无以加复,打开房间的灯就想脱掉他的小裤子,“给妈妈看看。”
夏子霆一听,立马警觉的将裤子又提了起来,“不要不要……”
夏千暖看到他此时的反应有点诧异,此时的她哪里知道霍彦琛那一巴掌看着凶狠,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力道,换句话说,夏子霆的屁股还是原本白白净净的屁股,如果就这样被妈妈看到的话,那无疑就是穿帮了。
“我没事了……妈妈……”
见他此时一脸怯弱的模样,夏千暖心里又是一疼,“乖,给妈妈看看,是不是很疼?”
夏子霆突然之间躲在被子里放声大哭了出来,夏千暖眼圈又是一红,心里既是愧疚又是心疼,“告诉妈妈为什么绝食?”
夏子霆抽了抽鼻子,躲在被子里一个劲的摇头,“我不要爸爸和妈妈分开,我不要新爸爸,我也不要新妈妈,我就要现在的这个爸爸还有妈妈。”
说到动情之处,夏子霆原本是装哭的,现在变成了真哭,夏千暖什么话都没有说,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床头落泪。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霍彦琛看着裹在被子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夏子霆和独自坐在床头垂泪的夏千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用力捅了一刀。
见霍彦琛进来,夏千暖立马擦干眼泪,然后见他同样坐在了床边,一家三口就这样互相沉默了近10分钟,偶尔传来孩子的抽泣声,空气安静的诡异,带着一丝感伤。
终于,夏千暖似乎做出来决定,缓缓从床上站了起来,“霍彦琛,我们……谈谈。”
待夏千暖安抚好夏子霆,跟着霍彦琛来到了书房。
“暖暖……”
霍彦琛每逼近一步,夏千暖就后退一步,始终和他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我现在什么解释都不想听。”
“我那天喝多了,暖暖!”
霍彦琛何曾如此低声下气的和一个女人道歉,除了她。
“霍彦琛,如果喝醉酒杀了人可以不用负刑事责任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没有王法了。”
“这不一样。”
夏千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她只知道因为夏千雪,他动手打了她,她一直都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暖暖……”
“你不要碰我。”
霍彦琛后退几步,生怕她再对他发起攻击,“好,我不碰你,只要你不生气,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霍彦琛,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
夏千暖冷笑一声,“道歉?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霍彦琛我不是受虐狂,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这个女人究竟把他看成什么人了,家暴狂魔吗?
“为了确保开心的情绪,最近他跟我。”
“不行。”
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拒绝,“他是我儿子,必须跟我。”
“可是你今天对他动粗了。”
“这个理由不成立。”
更何况今天他只是第一次动手打他,和夏千暖以前的惨无人道的教育方式相比,他已经算是非常仁慈了,更何况,他们刚刚只是做戏为了将她骗回来。
“那你今天怎么样才能让我把他带走?”
“你住哪?”
霍彦琛答非所问,她的行李箱连同证件和银行卡都在他这,“楼下那个男人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个和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她是他的女人,一想到她现在可能住在别的男人家,就想发狂。
“你不告诉我,我自然会去调查,不过开心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不放心他,回来。”
四目相对,每个人的眸中都暗潮澎湃,夏千暖深吸口气,目光定定的看着他,“霍彦琛,通过这件事我想了很多,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错就错在我们结婚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霍彦琛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都这么低声下气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带着几分愤怒的低吼,霍彦琛此时原本深邃的双眸布满血丝,只要有一切的可能,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取得她的原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她,却丝毫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怎么就没有别的女人一半的懂事和知书达礼。
夏千暖毫不畏惧的和他直视,“就当我们谈了一场不算数的恋爱,既然现在分手了,我们就按照之前的约定,二年后让孩子自己选择。”
霍彦琛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却让夏千暖心里一颤,“夏千暖,你敢再说一遍。”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居然说分手就分手,究竟是他想不通还是她太过绝情。
“霍彦琛,我的世界很简单,自从你把夏千雪带回家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吐着如此无情的话,突然大笑起来,“夏千暖,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是!”
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说结束,她终究还是不信任他,霍彦琛心底对她充满了失望。
“你总说我让你没有安全感,那你呢,你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我对小雪只是愧疚,你呢,你和顾城又是什么关系,和楼下的那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你说啊!”
她总是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将他惹怒,霍彦琛早已经被她无情的言辞吞没了理智,既然互相不信任,那何必要在一起。
“说,这几天你被几个男人上过?”
夏千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句话居然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一瞬间只觉得鼻子一酸,刚扬起的手腕被他紧紧握在掌心中,那力道几乎让她痛呼出声。
“怎么,还是说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你就这么饥渴?迫不及待的就想爬上别人的床?”
楼下等她的那个男人,这么晚的时间还能陪她一起过来,如果说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关系,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顾城不必多说,如今又多了个杰西,尤其是杰西看她的眼神,绝对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是,被你说中了,我就是喜欢他们,他们在床上的表现可比你温柔多了,可那又如何?”
他在床上就像头野兽永远只顾自己,从来不会考虑到她的感受。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猩红的眼还有那扬起的拳头,一大颗眼泪就这么滚了下来,“霍彦琛,怎么,看你这样子似乎还想对我动手,来啊!来啊!你打啊!”
夏千暖此时彻底红了眼,不退反进,索性闭上眼睛将脸伸了过去,无视他眸中此时骇人的戾气,见他的拳头迟迟没有落下,夏千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又是滚落了一大颗泪珠。
“霍彦琛,你就是个王八蛋,我夏千暖这辈子如果还喜欢你,我就不得好死。”
说完,夏千暖就这样冲了出去。
霍彦琛看着女人飞奔而去的身影,愣了许久这才后知后觉的挪动脚步,随着渐渐清醒的大脑,霍彦琛的神色溢出几丝慌乱和紧张,“暖……暖暖……”
该死,他好不容易才把她骗过来,不是来吵架的,可她的一句话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他失控。
看着从自己身边飞奔而去的女人,杰西刚想追过去,可当眼角的余光看到楼梯口处同样匆忙下楼的霍彦琛,想了想还是止住了动作。
在霍彦琛经过杰西身边的时候,毫无预兆的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给阻拦了去路,“霍总,她并不想见你。”
“滚!”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何时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霍彦琛刚走上几步,杰西同样跟上几步。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带着几分警告,霍彦琛此时看他的眼神冷若冰霜。
见他仍旧不为所动,霍彦琛毫不犹豫就是一拳打过去,杰西微偏过脑袋,神色同样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哪还有之前半分的玩世不恭,“如果你只会让她伤心,我不会把她交给你。”
四目相对,碰撞出了无形的火花。
霍彦琛听到他的话之后愣了片刻,心里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你以为你是谁?”霍彦琛此时突然有点想笑,随便跑出来一只阿猫阿狗就敢威胁他,这些人是不是把他想的太过仁慈了。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如果你敢欺负她,即使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放过你。”
霍彦琛微眯起眼睛,神色中充满了不屑,“就凭你?”
“就凭我,韩杰西。”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静止了,杰西率先反应过来,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杰西又恢复成以往放荡不羁的模样,吃惊的张大嘴巴,“都这么晚了!”
大大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已经跑远的女人,“时间不早了,霍总,我也要回去了,这大半夜的折腾到现在,比做一台手术还累……”
夏子霆见自己的爸爸妈妈说完悄悄话之后,久久没有回到他的房间,就这样不安的光着脚走了出来,目光落到此时站在一楼大厅此时脸色阴沉至极的霍彦琛,“爸爸,妈妈呢?妈妈是不是又走了?”
霍彦琛看到他此时失望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夏子霆似乎从霍彦琛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小嘴一憋,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霍彦琛将此时关着脚走过来的夏子霆抱了起来,却也并没有言语,“爸爸抱你回房间。”
“爸爸……”
“怎么了?”
霍彦琛将被子替他盖上,不忘将他的床头灯顺便关上掩盖住眸中的歉意,掖了掖他的被角。
“我今天看到妈妈哭了。”
霍彦琛听到他的话明显一愣,却听他继续说道,“爸爸,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妈妈哭过。”
可是今天晚上,她却在他面前落泪了,夏子霆从没见过妈妈这种表情,夏子霆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是吗?”
黑暗中看不清霍彦琛的表情,“她……很少哭吗?”
“嗯!”
霍彦琛勾了勾唇,然后拍了拍他的小脸,“快点睡,妈妈不会走,爸爸会想办法。”
从夏子霆房间出来,霍彦琛此时的神色难掩疲倦,他从没想过夏千暖的脾气居然这么倔强,这再次让他重新认识了她一次。
疲惫的闭上眼睛,霍彦琛仰面倒在了床上,拿起手机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再次拨通她的号码。
…………
而此时,杰西慢条斯理的跟在前面抽泣不止的夏千暖身后。
“你看什么看,别跟着我!”
夏千暖红了眼,此时犹如一只发怒的小豹子,那模样实在说不上什么淑女和端庄。
现在的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可是某个毫无眼色的男人居然就这么跟着她,甩都甩不掉,她现在已经够狼狈的了,他居然还来烦她。
“你是不是也在看我笑话。”
杰西掏了掏耳朵,“难怪不招人喜欢,你看人家夏千雪那温柔如水的模样,你再看看你自己。”
杰西说完啧啧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小妹,这豪门依我看哪,还不如普通的老百姓来得逍遥快活。”
夏千暖红着眼瞪着他,“你知道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知道一个道理——门当户对!”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一脸愤怒的看着他,“杰西,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配不上他吗?是说我活该吗?”
他认为他的出轨也是她咎由自取的吗?
一想到这里,夏千暖此时原本快要平息的怒火突然间又觉得蹭蹭蹭的向上涨。
“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你自己说的。”杰西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可那表情分明就是默认了。
夏千暖转身就走,突然一路狂奔起来,杰西见状,立马追了上去,“诶……你跑什么,你腿上还有伤,慢点!”
夏千暖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越在后面追她跑的越快,看这架势,她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发泄过后的夏千暖气喘吁吁的躺在路边的公交站台,杰西此时的脸色已经郁闷到极点,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的躺在了她的身边,喘着粗气,“我没想到你的体力居然这么好……”
反观杰西此时的气喘吁吁,夏千暖呼吸的频率明显要稳定许多,毫不留情面地回了他一句,“我也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的体力居然这么差。”
发泄之后的夏千暖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
杰西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不好,也不和她计较,“你不准备回去吗?”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多钟了,杰西索性拍拍自己衣服站了起来,弯腰拽着她后背处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先回去休息,天塌下来明天再想办法。”
“杰西,你干什么?”
这个混蛋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居然就这么拽着她的衣领,夏千暖被迫只能倒着走,一张小脸布满了山雨欲来的愤怒,“放开我。”
真是岂有此理,夏千暖两只小手不断向后挥舞着希望借此可以挣脱他,“杰西,你松手,我自己会走。”
果然,听到她话之后,杰西拍了拍自己的手,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赞扬的看了她一眼。
“乖,这才像话。”
可刚回到自己的公寓,杰西就后悔了,目光落到自己酒柜上那珍藏多年的红酒就这么被她当白开水一样灌了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杰西此时哀莫大于心死,一张俊脸皱成一个苦瓜,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一瓶红酒价值多少钱?
“诶……诶……别喝了,你好歹给我留一点……”
夏千暖眼神迷离的看着他然后痴痴的笑了笑,异常慷慨大方的将剩下的半瓶酒推到他的面前,豪情万丈,“喝!”
杰西满头黑线,见她似乎有点喝多了,正准备伸手将她扶回了房间。
突然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杰西被打的偏过了头,一脸见鬼的看着她。
“你打我做什么?”捂着自己被打疼的左脸,杰西扯着嗓子叫了出来,他招谁惹谁了,好心收留她不仅喝了他珍藏多年的拉菲也就算了,居然还扇了他一巴掌,他怎么就这么窝囊呢。
“霍……霍彦琛,你混蛋………”夏千暖颤抖着指着他的脸,那眼神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杰西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这丫头到这种时候还在想着他,恐怕这一巴掌她是打错了人,将他误认为是霍彦琛了。
“你喝多了……”
“我没有!”夏千暖看着他,看着看着原本就微红的眼圈变得又红了几分,然后摇摇晃晃的就向她扑了过去,一拳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霍彦琛,你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讨厌你……”
“你再这样……我可要喊非礼啦……”杰西被她吓得顿时失了脸色,冷汗噌噌的在额头直冒,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将她推开。
夏千暖踉跄几步,委屈的看着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杰西此时被她折磨得满头大汗,他怎么她了?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小妹,你哥我还是处男,你可别乱来,你再这样,我可真的要喊非礼了。”杰西看着再次扑倒他怀中的女人还有那不安分的小手,怎么甩也甩不开,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霍彦琛,不要走……你干嘛要推开我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一定是不喜欢我了,对不对………”
夏千暖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喝醉酒的她此时眼泪流得更凶了。
看来这女人醉得还真是不轻。
“不要走……”
“哎呀,我对你没兴趣!”
杰西用力将她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脸推开,那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夏千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委屈的咬了咬唇,“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不喜欢我了,霍彦琛,人们都说男人一旦得到了一个女人就不会珍惜,你一定是厌倦我了,对不对……一定是。”
夏千暖此时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还有几缕头发被泪水浸湿黏在脸上,一张眼睛哭得通红,“好……我走……”
话音刚落,就转身离开,反正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她走就是了,可是为什么觉得心里这么难受,感觉快要痛死了。
“好疼……”突然,夏千暖一头撞到了墙面上,疼的她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哪里疼?”
夏千暖捂着额头,手却是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疼!”
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说话间夏千暖身子踉跄几步,突然双腿一软就这样跌坐到地上。
杰西见状,立马将她扶了起来,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觉得此时整个人的头都快大了,深更半夜载她去霍彦琛的别墅不说,之后还陪她跑了一场马拉松,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居然又把自己灌醉了来折磨他,你说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呢。
“我哪里都疼,霍彦琛,我好难受……”
夏千暖此时像只受伤的小猫一般蜷缩在杰西的怀中,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勾住他的脖子,害的杰西只觉得额头直冒冷汗,如果是一般的女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她,扔出去吧舍不得,不扔出去吧又是一种折磨。
这女人若是撒起酒疯,相对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着,我给他打电话,哎哟……你别拽我裤子啊!”杰西此时终于忍无可忍,冤有头债有主。
杰西刚松手,夏千暖的身体便再次瘫软到地上,见他要走,夏千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抱住了他的大腿。
因为是在家里,杰西穿的本就比较清凉,再加上他本就不拘小节的性格,所以洗完澡之后只穿了一个风骚的大裤衩,如今被夏千暖这么一扒,差点晚节不保。
“我不!”此时,夏千暖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用力的擦干眼泪,恶狠狠的对他说道,“你想甩开我是去找那个女人对不对,一定是这样,霍彦琛,你太过分了。”
夏千暖话音刚落,突然猛的站起身就对着他拳打脚踢,“我让你朝秦暮楚,我让你勾三搭四,我让你背叛我,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欺负我!”
人们都说,女人在醉酒的时候潜力是无限的,一时之间,杰西居然毫无还手的能力,被她追着打得上窜下跳,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公寓里一片狼藉。
………
霍彦琛看着此时渐渐泛白的天空,居然又是一夜未眠。
目光落到茶几上一直震动的手机,霍彦琛在手机铃声即将结束的时候,才懒懒的瞥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当看清上面的备注之后,霍彦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起夏千暖打来的,难道是那个女人突然想通了,原谅他了?
以最快的速度走了过去接通。
“哎哟,疼死我啦……小妹你出手未免也太狠了吧。”紧接着是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伴随着男人不断的求饶声。
“通了通了,哎哟……我的胳膊哟……你认错人了。”
夏千暖停止对他的攻击,看着杰西伸到自己眼前的手机,愣了片刻。
“暖暖?”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夏千暖咬了咬唇,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似乎在辨别电话里男人的真假,明明眼前就有一个,为什么电话里面还有一个?
“咦,怎么会有两个你?”
夏千暖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看着他手中的手机。
杰西见她终于停止了对他的穷追猛打,以最快的速度将手机塞到她的手中,示意她快点接听。
“暖暖?”
霍彦琛又唤了一声,听到电话那头的动静,霍彦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那个男人敢对她做出什么事的话,他一定让他死无全尸。
“霍……霍彦琛,是你吗?”
听到电话那头隐隐的哭腔,霍彦琛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正在无限放大,“暖暖,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呜呜呜………”
她这一哭,霍彦琛此时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你在哪,我去找你。”
霍彦琛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霍彦琛,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怎么可能不要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听到她的话之后,霍彦琛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傻瓜,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走了,你其实心里很开心对不对……”
这样他就可以和夏千雪双宿双栖了。
霍彦琛眉宇间露出几分心疼,“你喝酒了?”
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霍彦琛拿着手机重新走了回来,然后轻轻将门关上,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霍彦琛,你知道吗,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夏千暖抑制不住的哽咽出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一定是这样,所以你才会把她带回来,你明明知道我有多讨厌她的,可是你还是把她带了回来……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好,我走……”
说到最后,夏千暖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当我亲眼看到你如获至宝般将她搂在怀中,亲耳听到你承诺会照顾她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甚至,你还加了期限,霍彦琛,你可知道一辈子意味着什么?”
夏千暖哭着哭着突然没了声音,过了许久才又开口,“霍彦琛,我好难过……真的真的好难过……听到你将我说得如此不堪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都快痛死了,你怎么可以那么说我,你真的好过分……”
之前他说她狭隘,自私,恶毒,现在又说她水性杨花,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对她做出如此评价,难道她在他的心中就是如此不堪吗?
“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夏千雪好?”夏千暖听到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一脸认真的说问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霍彦琛……如果你和夏千雪在一起,儿子归我好不好……”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祈求和无助,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暖暖……”
“算我求你了……夏千雪一定会欺负我儿子的。”夏千暖说着说着又开始担心的哭出了声,“怎么办,如果以后你和夏千雪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会不会不要开心了,霍彦琛……你不能不认他,他那么喜欢你……”
霍彦琛微垂眼眸宠溺而又无奈的笑了笑,掩盖住眸底深处那抹浅浅的水渍,他没想到原来这个傻女人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她喝醉了酒,这些心里话恐怕他一辈子都听不到。
“暖暖,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儿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二人就这样持续通话到了天大亮,杰西看着此时倒在地上睡的正香的女人,拿走还在正在通话的手机。
“她睡着了。”
“她在哪?我接她回来。”
“不用,在你还没有理清自己感情之前,我不会把她交给你。”杰西带着几分慎重和警告,“你不准见她。”
霍彦琛危险的眯起自己的眼睛,握紧拳头,“你找死!”
他的威胁对杰西没有起到丝毫的震慑作用,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杰西似乎根本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带着几分挑衅,“霍总,如果你给不了她一个完整的家,那么由我来给。”
一个女人而已,他还是能养得起的。
即使隔着手机,杰西也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强大寒气,挂断电话,杰西抱起已经昏睡过去的女人,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放置到床上。
做完一系列的动作,杰西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可当听到门外的门铃声之后,杰西低咒一声,还让不让他睡觉了。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看着此时面色不善的男人,杰西又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顾城扫了眼公寓,目光落到玄关处的女鞋,微微掀起眼帘,“暖暖果然在你这?”
如果不是调了路边的监控,恐怕他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夏千暖居然会和他在一起。
“是!”
杰西见他居然知道了,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她现在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杰西,你明知道她是我看上的女人!”
一直温润如玉的男人此时已经有了几分愠怒,“我要带她走。”
杰西一只腿就这么横在门框上,意思显而易见。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她需要休息。”
这么多年,他们二人从没有因为任何一件事情起过争执,顾城没想到,他和杰西居然会因为夏千暖而有了第一次分歧。
“我要见她一面。”
上次她的不辞而别让他一直不安。
“如果她想见你,自然会见,顾城,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之前你和萧舒然没打算结婚也就算了,可是既然下个月都要结婚了,离她远点,哥们下次请你喝酒。”
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样啊,我快困成狗了,慢走不送……诶……你……”
看着此时破门而入的男人,杰西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当顾城走进公寓看到一片狼藉的室内,皱了皱眉,“杰西,暖暖呢?”
“喝多了,在睡觉。”
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反正他都已经进来了,杰西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操心过,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顾城,她已经结婚了,而你也快要结婚了,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顾城探究的看着他,“杰西,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们的事情这么关心?”
他并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们,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杰西困乏的打了个哈欠,“你现在来的不是时候,你下午再过来……哦…不……”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你最好别过来。”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顾城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满。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对她半点意思都没有。”
似乎看出他心底所想,杰西立马撇清他和夏千暖的关系,“我和她的感情比那白开水还要纯洁。”
“她人呢?”
顾城不顾他的劝阻,打开夏千暖所在房间的客房,果然看到此时正在熟睡的女人,原本精致的小脸因为酒精的作用染上几分红晕,湿润的眼睫还挂着泪珠,飘散在空气中的是一阵酒气。
顾城看她的目光情不自禁一柔,“她怎么了?”
“想老公了。”
果然,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顾城脸色顿时沉了几分,弯腰正准备将她抱起来,顾城却率先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离她远点。”
见他似乎不像说笑的样子,顾城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温润的眸子染上几分薄怒。
之前他瞒着他将她私自带回来也就算了,没想到这种时候,他居然还会阻止他将她带走。
“杰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
此时,睡的昏天黑地的女人根本不知道在她床头两个男人早已经为她起了争执,翻了个身,喃喃道,“霍彦琛……你这个混蛋……”
明明是愤怒至极的话,可二人居然听出了几分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你看,她喜欢的人并不是你。”杰西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扫了他一眼,“顾城,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你都是我的朋友,如果你真心待她也就算了,可如今既然你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要来招惹她。”
顾城看着他心中的疑惑更甚,和杰西十几年的朋友,他知道他表面看起来虽然永远一副吊儿郎当的浪荡公子模样,可他了解他,他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浪情,更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如今他对夏千暖表现出来的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怎么能不多想。
“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在我这里绝对安全,如果她真的想见你,当初也就不会不辞而别,她既然一声不吭的选择离开,就是不想见你。”
杰西收起以往的漫不经心,神色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即使你现在把她带回去,她还是会走,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暂时让她住在我这,我韩杰西虽然称不上是正人君子,可也不会趁人之危,更懂得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再换句话说,即使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我就是上一头母猪也不会上她,你放心………”
杰西说着说着便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听得顾城此时脸色黑如锅底。
见他似乎还在犹豫,杰西再接再厉,“她如果在我这儿,你还能随时得到她的消息,如果她走了,指不定又回到了霍彦琛的身边,你愿意?”
顾城知道夏千暖的离开是因为萧舒然,她害怕因为自己会造成萧舒然的误会,顾城一双眸子此时晦暗不明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只觉得胸口堵的厉害,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顾城是真的拿杰西当朋友,而此时他也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见顾城就这样痴痴的坐在夏千暖的床头,那眼神中的爱恋即使是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瘆得慌。
杰西摇了摇头,“出去出去……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女人卧室里像什么话!”
卧室的门重新被关上,夏千暖睡的昏天黑地,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夕,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
头痛欲裂的半撑起自己的身体,夏千暖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身处何地。
肚子传来几声咕噜噜的声音,夏千暖穿着床边放着整齐的拖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这才想起来自己寄宿在了杰西的家里。
“你醒了?”
夏千暖有些意外的看着杰西,还有他身边的顾城,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狠狠的瞪了眼一旁一脸事不关己模样的杰西,后者立马解释,“可不是我告诉他你在这里的。”
似乎生怕她不相信,杰西又推了推顾城,“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那天见你不辞而别很担心,后来调查了我家附近的监控录像才知道你半路被杰西的车撞了。”
“我没事。”夏千暖别赖他看自己的目光,神色有几分尴尬,“萧小姐呢,她没有再误会什么了吧。”
“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到你们的感受。”
听他这么说,夏千暖反而觉得更加愧疚起来,“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你也是一片好心。”
杰西听到二人的对话,差点酸掉了牙,立马瑟缩的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你的脸怎么了?”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杰西的脸上就多出了几道印子,看样子像是被什么利器抓伤的。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就觉得火冒三丈,“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你把我认错人了,你看看我这身上被你虐待的……你看看……”
杰西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自己的袖子,将上面满是掐痕的胳膊在她面前伸了伸,那表情简直就像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你说什么,这些都是……我造成的?”
夏千暖看了眼杰西此时惨不忍睹的皮肤,笑得有几分牵强,为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顾城见状,立马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顾城,你知道你这是重色轻友知道吗?如果今天被虐待的是她,你还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吗,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抵这一个小丫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杰西一边说着一边夸张的抱怨,目光落到躲到顾城身后的夏千暖,突然勾了勾唇,对她笑了笑,只是那一笑,让夏千暖的心里莫名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小妹,你先过来,我不打女人。”
杰西对她招了招手,笑的温柔,“你过来。”
见她居然迟迟不为所动,杰西索性趁顾城不备,一个伸手将她从顾城身后拉了出来。
“你干嘛!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本以为他会出手教训她,却没想到杰西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桀骜的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她,“今天你把家里全都给我收拾好,另外小爷我饿了,去做饭!”
“就这样?”
夏千暖没想到杰西居然这么好说话,扫了眼四周一片狼藉的客厅,夏千暖咽了咽口水,真不敢想象她昨天究经历了什么,居然能把客厅糟蹋成这样。
夏千暖毕竟理亏,和杰西非亲非故,其实他能让她寄宿在他的家里,她应该感激他的,这么看来,她倒有几分恩将愁报的味道。
“想吃什么?”
“要求不高,四菜一汤便好。”
夏千暖瘪了瘪嘴,小声的嘀咕道,“这还不高……”
刚走进厨房,顾城便跟了进去,公寓本就是敞开式的厨房,杰西看着二人一起忙碌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这两个人如今就是两条水平线,本就不应该有交集,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挤进厨房将顾城拉了出来。
“出来,出来陪我聊会儿天。”
“没事,我一个人来就好。”
夏千暖笑了笑,睡了一觉起来,她的气色已经明显好了许多,眼睛也没有那么肿了,将洗干净的芹菜放到水池旁边,顾城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开口。
“我还有点事情,就不留下用餐了。”
杰西巴不得他早点走,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等夏千暖睡醒,他早就把他给轰出去了。
送走顾城,夏千暖回到厨房继续手中的工作,却不防杰西突然走了进来,斜靠在墙面上,“没想到你的动作还挺利索。”
“你不嫌弃就好。”她可不奢望得到他的夸奖。
夏千暖白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尝了尝味道的咸淡,有意无意的扫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多大学会做饭的?”
“我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在我八岁的时候,一般的家常菜都已经会的差不多了。”
“原来这样……”杰西看着夏千暖此时忙碌的身影,微垂的眼帘看不清眸底的神色,“还有没有什么家人,怎么你一离开夫家,居然就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之后,炒菜的动作微微一僵,她无家可归,他就这么幸灾乐祸?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杰西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关心了。
“没有。”
“真的一个都没有?”
夏千暖回过头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杰西,你似乎对我的事情很关心。”
“我只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生长环境才能造就你如此泼辣的性格。”
“你!”
夏千暖懒得和他再多废唇舌,将炒好的菜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好了。”
那语气那态度……啧啧……杰西心底摇了摇头,当目光落到桌子上的一菜一汤,立马不满的嚷嚷道,“我要的四菜一汤呢?”
芹菜炒肉丝,西红柿蛋汤?
这未免也太敷衍他了吧。
有的吃还挑剔,夏千暖用筷子敲了敲碗,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你妈从小没教过你寝不食,食不语的道理吗?”
夏千暖本是一句无意中的话,却没想到杰西突然站了起来,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吃了,难吃死了。”
夏千暖疑惑的看着他此时反常的举动,这个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想了想,夏千暖疑惑的看了眼杰西紧闭的房门。
“你怎么了?”
敲了敲房门,她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杰西对她的友善虽然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可她还是可以感觉到,她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难道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吗,所以才导致他的反常。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夏千暖自顾自的说着。
回答他的仍旧是无尽的沉默,夏千暖不安的再次敲了敲门,“杰西?”
见他没有反应,夏千暖再次开口,“我进来咯。”
刚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夏千暖顿时觉得满头黑线,只见杰西此时正躺在床上翘着腿,一只手拿着饮料,一只手拿着薯片吃的津津有味,看到夏千暖进来的一瞬间,立马嫌弃的摆了摆手,“让开让开,你挡着我看电视了……靠……这都不进!”
夏千暖此时只觉得火冒三丈,她喊他这么多声,他居然一句话都没应她,就是为了看这世界杯。
夏千暖不再管他,不吃就不吃,他又不是她的谁,饿死了关她什么事。
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杰西眼角的余光看到重新被关上的房门,眼神明显黯淡下来,放下手中的零食,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泛旧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柔的搂着怀中的两个孩子,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照片中的女人,杰西痛苦的闭上眼睛。
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他近30年的时间,可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此时,霍家大院
“彦琛那孩子怎么到现在不给家里回个电话?”
从昨天开始,老夫人就不断命人打电话过去追问夏千暖的情况,也不知道这小两口有没有和好。
“妈,彦琛和暖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夫妻之间这种争执是常有的事,您不要太放在心上,一定会没事的。”
孙兰芝虽然在一旁安慰,可是心里也没谱,毕竟自己亲生儿子的那种脾性她还是了解的,让他承认错误,简直比登天还难,说不定还没说上两句话便又吵了起来,可好在暖暖的脾气性格都算好,应该问题不大。
这样想着,霍老夫人也点了点头,几天没见那个丫头,居然有点想她了。
“兰芝,让人备车,我要去彦琛的别墅。”霍老夫人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那天晚上她见夏千暖趴在床头哭成那样,越想越觉得不安,这都已经两三天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您现在的身体……”
孙兰芝有点担忧的看了霍老夫人一眼,“我没事,我孙媳妇儿都找不到了,我就是这样整日呆在家里也觉得不安心。”
“我陪您一起去。”
自从霍老夫人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虽然她闭口不谈当初的事情,可谁都看得出来,她对夏千暖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当小翠和一众佣人看到被众人簇拥而来的霍老夫人,惊讶的得几乎掉了下巴。
不是说霍老夫人因为当初的那件事情刺激过度导致得了老年痴呆症吗,为什么如今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这架势,哪里像是痴呆的老人,那眼神中的犀利简直无人可及。
“老……老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彦琛和暖暖呢?”霍老夫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相反,一直搀扶着她的孙兰芝却是缓缓开了口,“还没有回来?”
“总裁这个点可能是下班之后直接去接小少爷放学了,至于少夫人……”小翠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霍老夫人急的跺了跺拐杖,“少夫人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少夫人……还没回来。”
果然如此,霍老夫人和孙兰芝对视一眼,如果今天她们不过来一趟,看来指望霍彦琛根本不可能。
当霍彦琛领着夏子霆刚走进别墅大门的时候,目光落到客厅内的霍老夫人和孙兰芝身上时,对佣人使了一个眼色,小翠便立马心领神会的将夏子霆领到了楼上。
“妈,奶奶,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
霍彦琛此时的态度说不上疏离也不算亲近,这几天他给夏千暖打了多少电话,她们就给他打了多少电话,如今的他已经够烦躁的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她们。
“暖暖呢?”
提到夏千暖,霍彦琛的眸色闪烁几分,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冷冷的吐出几个字,“还在生气。”
想了想,霍彦琛还是补充道,“我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只见霍老夫人冷哼一声,“我们不管的话,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不让我孙媳妇回来。”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他什么时候不让她回来了,是她一直还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我不肯原谅他。
“我会想办法。”
霍老夫人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你想办法,你想办法居然三天都没有把一个女人搞定,彦琛,这种时候男人既然做错了事情,单是认错还是不够的,女人是需要哄的。”
这个道理他有何尝不知道,只不过他现在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最后又以吵架散场。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们不是来拆散他和夏千暖的吗。
………
这几天,夏千暖听到电话铃响几乎已经达到麻痹的状态,今天安静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有点不习惯,时不时的看向手机,仍然没有一通电话,难不成是手机坏了?停机了?
夏千暖正在疑惑间,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当看到上面的号码,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眼底那不易察觉的失落,不是他。
“喂,有什么事情。”
“少夫人,今天我想请个假,我家里有点急事。”
听到电话那头护工说的话,夏千暖秀眉微蹙,“怎么会这么突然?”
如果说临时去找护工,也没有那么合适的,“不能再迟一天吗,即使是中介公司,现在也快下班了。”
“少夫人,真的很抱歉,真的抱歉。”
电话那头的护工一个劲的道歉,夏千暖虽然有点不情愿,可还是点了点头。
当初霍老夫人出事之后,孙兰芝和霍正庭便被霍老爷子的一通电话叫到了国外,所以后来医院里面里里外外的事物几乎都是她在打理。
当夏千暖再次站在医院病房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推开房门,原本此时应该躺在病床上的霍老夫人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夏千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人用力从身后抱住,熟悉的清冽气息顿时萦绕在她的鼻尖,夏千暖失神了几秒钟便开始挣扎起来。
居然又是这个混蛋,还真是阴魂不散。
“霍彦琛,你放我!”
这次,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就这么紧紧的抱住她。
“霍彦琛,你……你放开!”
看来护工的突然离职也是这个混蛋耍的诡计,夏千暖怒从心起,“你抱着我做什么,你难道不嫌我脏吗,霍彦琛,你放开我……去找你的小雪,没事不要来招惹我,放开!”
还是不说话,夏千暖此时像极了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张口就咬上了他的手腕,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仍旧没有推开她,反而将她抱的更紧几分。
反正他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索性他什么都不去说。
直到口中传来阵阵血腥之气,夏千暖仍旧不罢休,牙齿上的那力道有增无减,渐渐的,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滴落到地板上,晕染出无数朵艳丽的小花,明明是极其残忍而又血腥的画面,可此时的场景却是出奇的和谐。
男人薄唇紧抿,面无表情的任由女人对他的胡作非为,手腕上的疼痛对他而言似乎根本算不上什么,抱着她的胳膊此时根本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思,随着血珠的缓缓滴落,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直到觉得自己腮部都酸痛的时候这才放开了他,“霍彦琛,你哑巴了,你说话。”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脾气了,任由自己对他的打骂。
情不自禁挣扎起来,夏千暖只觉得他的胳膊此时犹如铜墙铁壁。
“发泄够了吗,不够还有这只手。”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另外一只手臂,夏千暖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张口真的就这么咬了下去。
霍彦琛仍旧面无表情,刚下去的那一口确实咬得很狠,可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夏千暖的力道便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至最后就这样哽咽着松口。
“放开我。”
“除非你答应我不走!”
一个用力将她转了过来,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之中,“暖暖,昨天你电话里说的话我想了一晚上,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下次不会了。”
昨天她喝醉了之后就不省人事,什么时候和他通电话了,“你放开我!”
她的挣扎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自不量力,握住她的手,霍彦琛顺手抄起一旁的水果刀递给她。
“如果你还不解气,还有这个。”
夏千暖此时吓得脸色一变,就是不愿意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果刀,“霍彦琛,你干什么?”
强迫她分开五指然后将刀柄塞入她的手中,而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胸口。
“霍彦琛,你是不是神经病啊,放开……”
被他强迫着握紧手中的水果刀,就这么看着他握住她的手划破他胸口的衬衫刺了进去,瞬间功夫便见洁白的衬衫染上几点鲜红,夏千暖吓的面色苍白如纸,一个劲的向后缩着手。
“够了……够了!”
“真的够了?”
“真的够了。”
“你不生气了,原谅我了?”
见她不语,霍彦琛握住她的手再次用上几分力,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卑鄙,用这种方式来威胁她。
“原谅你了,我不生气了,你别这样。”
夏千暖早已经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哭着开口,“你别这样,我害怕。”
让她亲手将刀刺进他的胸口,她做不到。
咣当一声,松开她的手,水果刀应声落地。
霍彦琛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就这样吻了上去。
他不是故意想吓她,只是如果不这么做,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办法。
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离开,犹如失散多年的恋人,一旦吻上便不可收拾。
夏千暖红着眼,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了。
他的舌长驱直入,汲取着她唇内的芬芳,掠夺她的一切,席卷着她所有的神智,明明是该讨厌的,明明是应该反抗的,为什么她所有的反抗最终渐渐变得毫无力气。
霍彦琛缓缓松开禁锢住她的手腕,温柔的捧起她的脸从而好让自己加深这个延绵不绝的亲吻。
原本野蛮的强吻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夏千暖的双手情不自禁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开始主动回应他。
霍彦琛心里一喜,一只手插过她的发丝,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肢好让她更加贴近自己,怎么吻似乎都不够,他还想要更多,他想感受她想要她。
当身体悬空,当被放置在床上,当他伟岸的身躯覆盖上来的时,夏千暖原本混沌的大脑这才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好像又上当了。
“暖暖,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着对不起,夏千暖看着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滚了出来。
………
“妈,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孙兰芝一脸担忧的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有什么话也该说完了。
“急什么,既然没出来,那就对了。”霍老夫人杵着拐杖缓缓转身,孙兰芝见状立马走上前去扶住了她。
夫妻之间不就那点事情,有什么问题是床上不能解决的,正所谓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
“待会等他们出来让他们到家里来一趟,我有事情要宣布。”
她老了,这霍家的当家主母也得换人了。
孙兰芝疑惑的看了眼霍老夫人,可也并没有再多话,嫁入霍家这么多年,孙兰芝一直都扮演好一个媳妇该有的角色,兢兢业业恪守本分。
“是。”
………
听到床头不断震动的手机铃声,霍彦琛毫不犹豫的将它甩到了地上。
“霍……唔……手……手机……”
用力将他推开,夏千暖刚准备下床,便被某人再次拖到了床上,“还没够。”
“是……是学校……打来的……”夏千暖红着脸一个劲的推他。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之后,欲求不满的看着她,“学校?”
学校这个时间段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霍彦琛虽然极不情愿,可还是抽身离去,将地上还在震铃的手机捡了起来。
“喂。”
顾城没有想到接电话的居然会是霍彦琛,疑惑的看了看手机,霍彦琛眉头深锁,“说话。”
似乎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立马裹起被子站了起来,夺过他手中的手机,“出了什么事?”
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是顾城。
“你回去了?”否则霍彦琛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我儿子怎么了?”
夏千暖一张小脸充满了急切,每每学校给她打电话,她总是莫名的不安。
“没什么事,你不要紧张,我只是今天看他一整天在学校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无精打采的,和以前比判若两人,我不是很放心,想了想所以还是决定告诉你一声。”
听到顾城的话之后,夏千暖此时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我和他爸最近有点不愉快,所以影响到了孩子,谢谢你这么关心他。”
“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还没有说完,霍彦琛便率先将电话抢了过去挂断,动作一气呵成。
“我还没说完呢。”
“有什么事情让他打我的电话,以后儿子在学校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要插手。”
其实他是不想她和顾城再有联系。
夏千暖此时的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得不可理喻。
“他对你没安好心。”
“霍彦琛,他都马上要结婚了,麻烦你不要乱说。”
夏千暖不满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男人相互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排斥。
“已婚都有可能出轨。”更何况他只是快要结婚而已,再换句话说,这婚结不结得成又是另外一回事。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他,“你是说你自己吗?”
霍彦琛没想到话题居然又绕了回来,从身后将她搂住,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耸拉着脑袋,“老婆,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的联系。”
“你不是说还要照顾人家一辈子吗。”
夏千暖看着他,脸上写着明显的不相信,又想到之前的种种,夏千暖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那我收回原来的话,等她伤好之后我就请她离开,然后再给她一笔钱算是给她的补偿,从此以后,不再和她有联系,这样好吗?”
夏千暖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瘪了瘪嘴,他当初如果早这样说不就没事了吗。
见她此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霍彦琛知道她总算原谅了自己,牵起她的手。
“你带我去哪?”
“我妈和我奶奶说,女人生气是要哄的,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过了片刻,立马惊的转过了头,“你说什么,你妈回国了,还有你说你奶奶她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吗?”
“嗯,其实我妈回国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至于我奶奶……”霍彦琛看着她笑的高深,“可能这几天突然就好了。”
这两个女人的存在对她无疑就是晴天霹雳,不要说是惊喜了,只要不是惊吓她就阿弥陀佛了,一想到前几天在霍老夫人面前哭成那样,夏千暖此时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二人才刚走出医院的大门,便见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走上前来。
“少爷少夫人,老夫人吩咐属下在这里接二位回霍家用膳。”
回霍家?回那个霍家大院?
夏千暖还未待霍彦琛拒绝,便摇了摇头,“我不去。”
“好!”
那人没想到霍彦琛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少爷,您不要为难小的,老夫人说只是想你们回去吃一个团圆饭而已,小少爷已经接过去了,就差你们二位了。”
夏千暖一听夏子霆居然已经被接了过去,立马不安的看了一眼霍彦琛,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我妈和奶奶都挺喜欢他的,你放心。”
霍彦琛越是这样说,夏千暖心里越是觉得忐忑,霍老夫人和霍夫人一直不喜欢她,这些她都知道,她们只要不小贱人来,小狐狸精去的叫她,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可不敢指望她们能给她笑脸。
如今夏子霆都被叫了过去,她这个当妈的,即使知道是鸿门宴也非去不可。
“你似乎很紧张?”
“我没有。”
夏千暖口是心非的回答,坐在车内看着车辆驶进大门,直到眼前出现的那一排罗马石柱,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可夏千暖看到眼前的建筑群还是不由得感慨,这就是豪门和暴发户的差距。
那种庄严和气派可不是一般暴发户可以模拟出来的。
车刚停稳,并有专人为他们打开车门,夏千暖看了眼霍彦琛,即使不安还是咬唇走了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以霍家少夫人的身份进入霍家,夏千暖说不紧张是假的,也不知道这霍老夫人为什么突然康复了,虽然值得高兴,可对于她来说,确实不算一件好事,没人比她更了解霍老夫人有多讨厌她。
“少爷,少夫人。”
家佣替二人推开大门,夏千暖看着眼前立在大门两侧的家仆,纷纷虔诚的弯腰90度向他们行礼。
夏千暖何曾受过如此礼待,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反应。
“愣着干什么,走啊。”
被霍彦琛牵着手,夏千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霍彦琛,你说你妈和你奶奶突然让我过来想要做什么?”
“怎么,你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点忐忑,当初我们未经他们的同意就领了结婚证,这笔账看样子他们是要算在我头上了。”
“无论他们同不同意,如今你都是我霍彦琛的妻子,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也说不定。”
霍彦琛松开牵着她的小手,改搂住她的腰肢,他们二人之间的亲密,自然被众人看在眼中。
看了眼此时坐在沙发上的霍老夫人,孙兰芝,还有他的父亲霍正庭,而霍诺菲此时正聚精会神的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见他们来了,目光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哥,嫂子,你们来了。”
“干妈,干妈,你在玩什么游戏啊,我也要玩。”
夏子霆和霍诺菲皮惯了,立马就想伸手去夺她手中的手机。
“臭小子,叫姑姑。”她都纠正多少遍了,他还是改不过来。
干妈和姑姑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称呼,夏子霆改口改的异常顺口,“姑姑,你给我看看嘛,你在玩什么呀?”
“我在和你未来姑父聊天,你先找你妈玩去,乖。”
听到霍诺菲的话,夏子霆这才将头转了回来,然后看了一眼携手而来的霍彦琛和夏千暖,小眼睛一亮,立马向他们扑了过去。
“爸爸,妈妈!”
夏子霆毕竟是小孩子心直口快,“妈妈,你不生爸爸的气了吗,你原谅爸爸了吗,太好咯太好咯!”
夏子霆开心的手舞足蹈,围着他们两个人转圈圈,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欣喜。
这里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夏千暖看着此时上窜下跳的夏子霆,立马出声喝止。
“开心,不要这么没有礼貌,安静点。”
“没关系,开心还小,没有那么多规矩,开心……到祖母这里来,让祖母再看看你。”
霍老夫人这一句话对夏千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这简直比给她两个耳刮子还要惊悚,看着此时坐在首座的老人,褪去了原本对自己排斥和厌恶的表情,夏千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夏子霆本来就不认生,听到霍老夫人的话之后,立马一蹦一跳的向她跑了过去,甚至连鞋子都没脱,就这样爬上了沙发,“祖母,我妈妈不生我爸爸的气了,你看你看!”
生怕霍老夫人不相信,夏子霆居然就这么爬到她的腿上,夏千暖看的心里又是一惊,“开心,不得无礼。”
一想到当初霍老夫人喂她吃堕胎药的那个场景,夏千暖到现在都觉得后怕,如今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爬到她的腿上,夏千暖真害怕待会霍老夫人一个愤怒,直接命人将他直接扔出去。
“没关系,家里多个孩子热闹多了,也更有人气了。”
看着霍老夫人接下来的动作,夏千暖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只见霍老夫人将他搂进自己的怀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一脸宠溺之色让夏千暖莫名出了一身冷汗,怎么这会儿老夫人大病痊愈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难怪我当初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就感觉这么眼熟,兰芝,快把彦琛小时候的照片拿过来给我看看。”
不过片刻的功夫,孙兰芝便把一本珍藏多年的相册拿了出来,翻开里面的照片,婆媳二人不断拿着照片和夏子霆此时的一张小脸做着对比。
“妈,你看这眼睛和鼻子简直就是和彦琛小时候一模一样。”
孙兰芝看向此时夏子霆的眼神充满了疼爱,恨不得立马伸手将他搂进怀中宠爱一番。
“是啊,彦琛小时候长的就好看,小时候带出去的时候人家都以为是女娃娃。”
说到这里,婆媳二人纷纷笑了出来。
夏千暖震惊的看着霍老夫人和孙兰芝此时对夏子霆的态度,拉了拉霍彦琛的手,用唇语说道,“你妈和你奶奶怎么了?”
霍彦琛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然后领着夏千暖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
霍正庭看着这对小夫妻紧握的双手,轻咳一声,夏千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立马站起身唤了声,“叔叔,阿姨……”当目光落到霍老夫人身上时,犹豫片刻,记得自己之前总是老太婆,死八婆都这样喊她,可如今现在如此和谐的一幕她是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憋了许久,夏千暖才悠悠的开口,“霍老夫人。”
果然,见霍老夫人在听到她的称呼之后,立马不满的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真是没礼貌,你就是这样称呼我们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夏千暖记忆犹新,她倒是宁愿霍老夫人对自己凶点,也好过现在这样笑里藏刀,让她根本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她。
“暖暖,既然如今你是我们霍家的媳妇,这称呼是不是也该改了?”
孙兰芝好笑的看着夏千暖此时一副受了惊吓的小脸,“还是说,你不愿意喊我一声妈。”
夏千暖虽然不知道今天霍家人是怎么了,可听到孙兰芝的话之后立马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
“那你还不叫声奶奶。”
让她叫霍老夫人奶奶,这实在是太为难她了,虽然这霍老夫人突然痊愈了确实可喜可贺,可是让她喊她奶奶,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谁不知道这霍老夫人最讨厌的就是她了,她这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吗?
见她迟迟不曾开口,霍老夫人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怎么,让你喊我一声奶奶就这么为难你?”
她怀中的夏子霆一脸疑惑的看着夏千暖又看了看霍老夫人,“祖母,妈妈一定是觉得你太凶了,你笑一个嘛……”
童言无忌,夏千暖狠狠的剜了一眼夏子霆,这时候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这霍老夫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认真的盯着他的小眼睛,“真的吗,祖母平时看起来真的很凶吗?”
“嗯。”夏子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见祖母的时候你都不笑的,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一直不敢和你说话,其实我知道祖母一定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祖母一定是不喜欢笑,所以才经常板着脸。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那时候的她被夏千雪的谎言迷了心智所以对夏千暖更是厌恶至极,连带小小年纪的夏子霆都不待见,现在想来,霍老夫人自责不已。
“祖母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你可是我们霍家的长孙,我们霍家未来的继承人,祖母疼你还来不及呢。”
这句话一说,夏千暖此时即使再愚钝,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看了眼霍彦琛,这霍老夫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暖暖,你就叫一声。”
“我……”看着此时霍彦琛眼底的笑意,夏千暖终究还是缓缓唤出了口。
“奶奶,妈,爸。”
虽然心里极为别扭,可夏千暖还是带着得体的笑意缓缓站起身对着他们三个人微微行礼。
霍老夫人极其受用的应了一声,“既然你喊我一声奶奶,这见面礼自然是要给的。”
一声令下,更有专人拿来一个做工异常精致的盒子,盒子上镶着一个蓝宝石,黄金镶边,珍珠点缀,一看就价值不菲。
“跪下!”
什么,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按倒在了地上。
霍彦琛见自己的老婆居然就这么按倒了,立马脸色一冷站了起来。
“你急什么。”霍老夫人扫了一眼他,“我只不过是让你媳妇跪一下你就心疼了?坐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三把金钥匙,霍老夫人撑着拐杖缓缓走到夏千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不接着。”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三把金钥匙,条件反射的就将它拿在手中。
“我也老了,从今天开始,这霍家的当家主母就是暖暖。”
什么,夏千暖立马惊得抬起了头,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便又被人按了下去。
“怎么,你不愿意?”
霍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愤愤不平的女人,她究竟知不知道这霍家当家主母的权利有多大?
“我不愿意。”
她连自己的那个小家都顾不过来,哪还有什么心思来管这么大的一个家,从上到下这么多的人,夏千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
随着男人低沉的轻笑,夏千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着霍彦琛,咬了咬唇,“你笑什么。”
“奶奶,暖暖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她了。”
她居然说这是勉强,霍老夫人看了一眼二人,再次确认,“这三把钥匙分别是我们霍家所有的房产,保险箱,还有瑞士银行的钥匙,你真的不要?”
夏千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而她确实也笑了出来,“我要那么多的钥匙做什么。”
霍老夫人看了一眼无知的她,从没想过她居然会拒绝,要知道只要她拿了这三把暂时,就是孙兰芝和霍正霆都要看她三分脸色,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三把钥匙值多少钱。
夏千暖拍了拍自己跪酸的膝盖站了起来,“老夫……”懊恼的咬了咬唇,然后改口,“奶奶,我真的不想要。”
“她不要我要。”
不知何时,原本一直沉默玩手机的霍诺菲突然走了过来,然后将她手中的钥匙夺了过去,“夏千暖,你不要给我。”
“诺菲!”在霍老夫人一声严厉的呵斥下,霍诺菲瘪了瘪嘴,“奶奶你就是偏心,之前对夏千雪那个女人那么好,现在又是暖暖,哼……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亲孙女嘛。”
“你能让我少操一点心我就烧香拜佛了,再说,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你迟早是要出嫁的,不可能永远留在家里。”
霍诺菲撒娇的依偎在霍老夫人怀里,“我要永远都陪在你和妈妈的身边,我才不要嫁人呢。”
霍老夫人佯怒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食指重重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口是心非的丫头。”
“既然你不想接受,我也不勉强,不过你既然作为我们霍家的长孙媳,迟早是要接手的,这三把钥匙我暂时替你保管。”
听到霍老夫人的话,夏千暖顿时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给她来这一出。
又闲聊了片刻,霍老夫人毕竟大病初愈再加上上了年纪,渐渐便觉得体力不支,甚至连晚餐都没用,就到楼上去休息了。
“暖暖,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夏千暖看着孙兰芝,一脸疑惑可还是跟了上去。
“你的事情,彦琛都已经和我们说清楚了,无论是四年前的事情还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我们误会你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在这里,我替我们霍家向你赔个不是。”
原来如此,夏千暖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看着孙兰芝握住自己的手,“您太客气了。”
“这四年一个人带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
面对孙兰芝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夏千暖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说话也带了几分僵硬。
“彦琛的脾气不是很好,如果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你可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跑,你这孩子现在又无家可归,你能去哪,如果遇到了危险怎么办,以后这霍家就是你的娘家,知道吗?”
夏千暖愣愣的看着孙兰芝,那眼神中的关切不像是假的,让她不由得眼圈一红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哭了。”
怜惜的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孙兰芝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
难得有机会可以见到霍诺菲,夏千暖在孙兰芝找她谈心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将她拉到了一旁。
“诺菲,孩子呢?”
“在我肚子里呢。”霍诺菲带着警告的眼神看她一眼,“夏千暖,我可告诉你,如果我家人知道我有孩子这件事情,我就和你没完。”
“霍诺菲,你是不是疯了,你明知道顾城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还留着他的孩子,话再说回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这肚子迟早会一天一天大起来,到时候你怎么掩饰!”
霍诺菲不满的甩开她牵着自己的手,“我还没找你算账,夏千暖,你和顾城的关系瞒了我这么久,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朋友,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霍诺菲向来脾气就急,想到什么说什么,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夏千暖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误解她和顾城的关系,“是,我是承认我和他早就相识,可是我们之间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更何况你又没跟我说你口中的学长就是他,从头至尾都不存在我隐瞒你这一说法。”
“可……可是那又怎么样……”霍诺菲自知理亏,此时的神色有些闪烁,“反正我的事情你别管,顾城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你现在已经有了我哥了,你不可以再对他有任何的想法。”
夏千暖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冥顽不灵,她对顾城的执着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可他要娶的人不是你。”
“他不会和她结婚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霍诺菲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的意思是,他现在还没有和她结婚,只要他一天不结婚,我就不会死心。”
“诺菲!”
“你走开啦,夏千暖你不祝福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劝我打掉孩子,我不想和你说话。”
看着霍诺菲固执的背影,夏千暖眉头一皱,这女人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
“在看什么?”
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见她居然一个人在走廊上发呆,疑惑的朝着她目光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刚刚在和诺菲说话?”
夏千暖看着他欲言又止,霍彦琛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去,今晚我想好好疼你。”
夏千暖原本的担忧因为他的这句话顿时烟消云散,小脸微红一拳锤在了他的胸口,“霍彦琛,你乱说什么呢。”
见她此时羞涩的模样,霍彦琛低笑一声,“怎么了,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夏千暖不知道该如何和霍彦琛开口,一方面担心霍诺菲任性的自作主张,另一方面又答应过她,不会将她怀孕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夏千暖纠结再三抬起头看着霍彦琛,一脸慎重。
“霍彦琛,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见她此时一脸严肃,霍彦琛也收起了原本玩笑的神情,“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你先答应我。”
她也是没有办法,可是她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最好的朋友就这样糊涂下去,一错再错。
“好,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诺菲她……”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表情,“怀孕了,是顾城的孩子。”
什么!这个混蛋。
“你去哪?”
夏千暖脸色一变,立马追了上去,这个男人怎么出尔反尔,明明之前答应的那么干脆,现在他这是干什么?
当霍诺菲看着此时面色不善的霍彦琛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后面跟着一脸忐忑的夏千暖,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哥,你干嘛?”
“你有了顾城的孩子?”
听到霍彦琛的话,霍诺菲咬牙恨恨的看着夏千暖,“我就知道你不守信用,夏千暖,我拿你当朋友,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没想到她屁股一转就告诉了她哥,她怎么能不生气。
“诺菲,没有信守承诺是我的不对,可是这孩子你不能留。”
“这孩子是我的,留不留关你们什么事,哥,我的事情你不要管,反正我是不会把孩子打掉的。”
霍彦琛突然觉得好笑,这一个两个女人怎么都被顾城迷的团团转,他到底有哪点好。
“你以为他是爱你,他只不过是利用你,霍诺菲,我警告你,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不把孩子打掉……”
“我不把孩子打掉那又怎么样?”
霍诺菲此时也来了脾气,想让她打掉她和顾城的孩子,除非她死。
“那么这次就不是相亲而是直接结婚,你自己想清楚。”
“哥!”
霍诺菲红着眼,神色激动的握住他的胳膊,“为什么你们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他爱你,他会娶别的女人?霍诺菲,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霍彦琛一个用力甩开她的胳膊,将她推到床上,夏千暖一惊,立马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这个男人疯了,她还有孕在身,就这么推她。
“夏千暖,我不要你假好心,我讨厌你们。”
“诺菲……”
霍彦琛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一想到三天之内如果她不把孩子打掉,否则她就要嫁给别人,霍诺菲委屈的眼泪就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这辈子除了顾城,我谁也不嫁!”
霍诺菲撕心裂肺的吼了出来,“你们这是在逼我去死,你们是不是真的要我死了才满足。”
“诺菲!”
夏千暖见此时霍诺菲如此失声痛哭的模样,也不禁红了眼,都说情字伤人,夏千暖从未见过霍诺菲哭得如此伤心绝望过,别过自己的眼睛。
“你好自为之!”
霍彦琛冷冷的撇了眼趴在床上此时痛哭流涕的霍诺菲,牵起夏千暖的手就准备离开。
“等等……”
夏千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先出去,我想再和她聊会。”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哭的伤心的霍诺菲,俊逸的眉拧成一个川字,点了点头,“如果道理说不通,我会直接使用武力手段。”
霍彦琛刚走,霍诺菲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暖暖,我求你了,你和我哥说说情,我不要嫁人,他那么喜欢你,他一定会听你的。”
看着毫无预兆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夏千暖眼睛瞬间起了一层水雾,“诺菲,你这是干什么,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别这样。”
“暖暖,你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那种感受,没有他我会死的……你帮帮我,帮帮我啊……”
夏千暖看着此时霍诺菲情绪失控的模样,立马紧张的将她扶到了床上。
“暖暖,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什么时候开口求过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让我哥不要把我嫁人。”
看着霍诺菲此时无助的模样,夏千暖心里一阵难受,“诺菲,如果他爱你,我会祝福你们,可是他现在要娶的是别的女人,你醒醒吧,他不爱你。”
“他是爱我的,暖暖,我相信他,他娶萧舒然是有原因的,他说过他会给我一个家,暖暖,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求求你们不要拆散我们好不好。”
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真的没有骗你。
夏千暖看着霍诺菲此时一边哽咽一边掏出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将手机调到了扩音的模式,不过片刻的功夫,电话那头便响起了顾城清润的嗓音。
“顾城,你爱不爱我,我说过会给我一个家的,对不对?”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片刻,“你怎么了?”
夏千暖静静的听着他们此时的对话,面无表情。
“诺菲,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哭了?”
电话这头的霍诺菲一个劲的摇头,可是眼泪却是落得更凶了。
“我哥现在已经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了,他说如果三天之内不把孩子打掉,我就要去嫁给别人,顾城,我该怎么办,我好担心,我不想嫁给别人,我也不要打掉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不要……”
霍诺菲说着说着哽咽出声,看她此时哭得肝肠寸断,夏千暖别过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
“他……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顾城声音比夏千暖想象中的还要淡定,“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
夏千暖皱了皱眉,有点意外顾城所说出来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想办法,什么叫不要让她担心,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充满歧义,是让她不要担心她嫁人的事情,还是说会想办法保住孩子?
“我相信你,顾城,我们会在一起的对吗?”
“可是你的家人似乎并不接受我。”电话那头的顾城一脸苦恼。
“不会的,顾城,他们既然能接受暖暖,那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
霍诺菲此时带着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顾城,你不会真的和萧舒然结婚的,对吗?”
“当然。”
最后一句,夏千暖总算是听出来了,他还是没有和霍诺菲划清界限,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却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做出这种承诺,夏千暖此时对顾城失望至极。
挂掉电话,霍诺菲擦了擦眼泪,“暖暖,你都听到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帮帮我。”
“可他亲口说过,他并不爱你!”
那次在游轮上她记忆犹新,夏千暖不相信霍诺菲这么快就忘记了。
“那是因为他迫于我家人给的压力,所以故意说谎骗我的,暖暖,我求求你,没有他,我真的会死的……”
………
从霍家大院出来,夏千暖始终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霍诺菲和顾城的那通电话,直到身后的男人轻轻将头埋在她的脖颈,轻嗅着属于她身上特有的芬芳,夏千暖这才惊觉,缩着脖子躲着他,“霍彦琛,你别闹。”
“我说过今天晚上会好好疼你的,暖暖,我想要。”
夏千暖欲哭无泪,面对这种欲求不满的男人,她如今能做的就是躲。
“不行,今晚不方便。”
“嗯?”霍彦琛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哪里不方便,这里还是这里……”
“你别乱摸。”夏千暖横了他一眼,转过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和你商量一件事。”
见她如此谄媚的模样,霍彦琛皱了皱眉,“是关于诺菲的?”
夏千暖点了点头,“我们再给她一点时间好吗,这样逼她,她真的可能会疯掉。”
最主要的原因是顾城还没有和她完全划清界限,霍诺菲还没有完全死心。
霍彦琛看着她沉思了片刻,“我这是为他好,顾城不是好人,还有你,离他远点。”
“我知道,可是你也要相信我。”夏千暖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轻轻抱住他,“明天我想见他一面,和他谈谈关于诺菲的事情。”
“不行!”
“难道你准备就这样子一辈子监禁她,一辈子不让她出去,一辈子看她这样消沉下去?”带着几分试探,夏千暖偷偷看了他一眼,“霍彦琛,我只是说如果,如果顾城愿意放弃萧舒然而选择诺菲,你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吗?”
霍彦琛不语,如果顾城是真心的,那他自然无话可说,可如果他只是为了报复当初他整垮了顾氏集团从而导致他父亲跳楼自杀,因此想要报复他故意接近霍诺菲,那就另当别论了。
沉默许久,“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躲不过他此时的热情似火,夏千暖哼哼唧唧的半推半就,人们都说在情事上,女人的挣扎和反抗对男人来说却是另外一种诱惑,夏千暖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一声稚嫩的童声,夏千暖和霍彦琛二人同时如遭电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夏子霆已经走了进来,看着妈妈脖子上被爸爸咬的红印,小嘴一瘪,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夏千暖立马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此时即使是一向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霍彦琛,此时的神色居然也出现片刻的尴尬。
“开心,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爸爸,你为什么要咬妈妈,你又欺负妈妈了……”
夏千暖看着此时夏子霆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一张老脸顿时羞得通红,被他看到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夏千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爸爸没有欺负妈妈,爸爸是爱妈妈才这么做。”
听到霍彦琛的解释,夏千暖差点闪到了腰,“霍彦琛,你乱说什么?”
霍彦琛轻笑,然后将夏子霆连带他怀里的抱枕一起抱了起来,“乖,爸爸送你回房间睡觉。”
他还要继续刚刚自己没有做完的事情。
“我不要,我今天晚上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听到他的话之后,霍彦琛的唇角抽了抽,夏子霆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可以吗?”
噗嗤一声,夏千暖笑了出来,还未待霍彦琛回话便答应,“好,不过你可给我老实点,不许调皮,快上床。”
一听夏千暖的话,夏子霆的眼睛立马亮了几分,“哦耶,今天晚上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咯。”
霍彦琛宠溺而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也跟着爬了上去,夏千暖突然发现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夏子霆似乎也格外兴奋,将近十一点钟夏子霆才缓缓睡着。
吻了吻他粉嘟嘟的小脸,夏千暖情不自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从霍彦琛的角度看去,女人面部柔美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特别的娇柔,“暖暖……”
“什么?”抬起头,夏千暖还未来得及收回唇角的笑意,便撞进霍彦琛那一双炽热的双眸,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长臂一伸,扣住自己的脑袋吻了上去。
夏千暖一只胳膊撑在夏子霆的枕边,生怕一不小心就压到了他。
此时睡的正熟的夏子霆哪里知道父母在他睡着之后干的那些事,小嘴巴里吐着泡泡,那模样让人看的恨不得搂在怀中好好宠爱一翻。
第二天
当顾城接到夏千暖电话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
“有空吗,我想见你一面。”
夏千暖百无聊赖的用勺子拨弄着手中的咖啡,对面坐的是依旧温润如玉的顾城,白皙的肌肤,褐色的短发,有着比女人还精致的五官可是却没有一丝阴柔之气,他的唇角始终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此时重复搅拌咖啡的动作,目光温柔如水。
“阿城,我今天约你,是想和你谈谈关于诺菲的事情。”
夏千暖没有抬起头,仍旧机械的重复手上的动作,所以根本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同样她也不想去看他此时的表情。
“诺菲?”
“是,昨天你们通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听到她的话,顾城没有丝毫的诧异,而是看了眼窗外,“你想劝我和她保持界线?”
“是。”夏千暖也不扭捏,仍旧低着头,“阿城,诺菲是个好女孩。”
“我知道。”
“所以请你不要让她对你有任何的遐想,毕竟你都要结婚了,如果是一般的人,我不会插手,可她不仅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是我儿子的亲姑姑,我不能看着她这样作贱自己。”
夏千暖一字一句说完,这是她第二次用这种态度和语气对他说话,第一次的时候是在慈善夜的游轮上,那时候她刚得知顾城一脚踏两船。
“我既然可以娶舒然,同样我也可以娶她,我想清楚了,诺菲毕竟有了我的骨肉,你说的对,我应该负起我的责任。”
顾城漫不经心的言辞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夏千暖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想娶诺菲。”
其实对方不是她,他娶谁都无所谓。
夏千暖握住咖啡的手不知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微微颤抖。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娶诺菲为妻。”
夏千暖嗤笑一声,端起手中的咖啡就泼到了他的脸上,顾城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顾城,你以为婚姻是儿戏,你想娶谁就娶谁,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即使被她泼了满脸的咖啡,顾城仍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拿出一旁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笑的有几分无奈,“你知道当初诺菲和舒然我为什么会选择舒然吗?”
难道是因为霍诺菲家人的反对?夏千暖心里这么想。
“因为舒然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很像你。”
“顾城!”
夏千暖此时的脸色已经明显有了几分怒意。
“暖暖,其实新娘不是你,我娶谁都一样。”顾城虽然漫不经心的说着,可那脸上的神色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可你不能玩弄别人的感情,我可以看得出来萧小姐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珍惜这段感情?”
难道一定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才能有所珍惜吗。
“喜欢难道就一定要在一起吗,暖暖,你也知道我之前的公司并不景气,如果没有萧家和政」府的扶持,我可能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你娶她,就是因为这个?”
夏千暖一脸陌生的看着他,这还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顾城吗?
“否则,你以为是什么原因?爱情吗?”顾城一脸天真的看着她,笑的有几分牵强。
“难……难道不是吗?”
夏千暖看着他,心里不知为何只觉得一酸,随后眼前开始渐渐变得朦胧起来。
顾城此时已经擦干脸上的污渍,自嘲的笑了笑,“自从几年前顾氏集团倒闭以来,我的人生就已经没有了可选择性,暖暖,当你亲眼看到你的亲人因为公司破产,绝望的从楼上跳下来的一瞬间,等你真正体会到那种绝望的痛苦,匍匐在别人脚下求得别人高抬贵手而对方却嗤之以鼻的时候,到那时候你再和我谈爱情。”
顾城看着她渐渐湿润的泪眼,笑的有些惨淡,“看不起我,对吗?”
夏千暖怔怔的看着他不语。
“暖暖,别人怎么误会我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握住她的手,夏千暖才发觉他掌心的温度居然比她还要冷上几分,“暖暖,我真的不甘心。”
“可这并不是你玩弄别人感情的借口。”
顾城摊开手,一脸不解的笑了笑,“玩弄别人的感情?暖暖,她们都是自愿的,舒然甚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可她还是想要和我结婚,你知道为什么吗?”
夏千暖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却也并没有接话。
“因为人都是自私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就像我对你。”
夏千暖看着他,眸中的水渍渐渐被陌生所取代,他从未见过顾城这种表情,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头野兽看着自己中意已久的猎物,夏千暖慌乱的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我先走了。”
“你宁愿我选择萧舒然,也不想我选择霍诺菲,暖暖,难道你就没有私心吗?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你是怕如果我和诺菲在一起,你这一辈子都有负罪感,对吗?换个角度说,你又何尝不是自私?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吗?你以为她不和我在一起,这辈子就一定会幸福吗?”
他的声音淡淡的,甚至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她不幸福,就是你毁了她。”
夏千暖颤抖着手拿起随身携带的包包,红着眼推开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城看着女人逃离似的背影,缓缓闭上眼睛遮盖住眸中的苦涩。
回到车内,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微红的眼眶,皱了皱眉,“怎么了?”
夏千暖沉默的摇了摇头,“走吧。”
霍彦琛此时也并未再追问下去,点了点头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是的,顾城说中了她心里最深处的秘密,与其说是秘密,不如说是私心,她知道顾城喜欢她,从四年前就知道,夏千暖知道顾城根本不喜欢霍诺菲,可是那丫头对他的执念那么深,看到他们在一起,她会有一种负罪感,所以,她宁愿顾城选择的人是萧舒然,这样会减轻她的罪孽感。
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夏千暖仍旧面无表情,两眼放空的看着前面。
“暖暖?”
“到……到了?”夏千暖这才惊觉他们已经到了医院,而霍诺菲早已经被霍彦琛安排的人手强制性的带来了医院,一双眼睛红肿的就像个兔子,看样子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了。
霍诺菲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夏千暖和霍彦琛,条件反射惧怕的后退一步,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腹部,泪如雨下,带着最后一丝的祈求,“哥,暖暖,不要……”
不是说有三天的时间吗?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霍彦琛仍旧冷着脸,一张俊脸上布满了不容商量的果决,为了以防夜长梦多,霍彦琛还是决定今天就把孩子拿了。
霍诺菲刚想转身就跑,却不防被身后的保镖制止了动作,双手被剪到身后。
夏千暖别过自己的眼睛,满脑子都在回荡着顾城之前所说的话,他说霍诺菲不和他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吗?
她会幸福的,会幸福的,对吗?
夏千暖在心底一遍一遍说服自己,不知不觉中,眼泪也跟着霍诺菲此时的挣扎和反抗落了下来。
“哥,我恨你,我恨你。”
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引来周围人的驻足,“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自己骨肉的取舍都不能决定,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逼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夏千暖看着霍诺菲被强制带到妇产科,被强制带进了手术室,被强制禁锢着手脚固定在手术床上的时候,夏千暖此时的脚犹如千斤重一般,挪动不了分毫。
“啊!”
伴随着里面的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和尖叫,夏千暖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着手握住霍彦琛的胳膊,哆嗦道,“不……不要!”
“什么?”
霍彦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
“霍彦琛,放了诺菲。”夏千暖带着几分哭腔,“放了诺菲吧,我们成全他们吧。”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不可能。”
顾城不能和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沾上半点关系,哪怕是亲妹妹也不可以。
“霍彦琛,放了她,我让你放了她。”
夏千暖情绪激动的喊了出来,随后犹如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双手捂着眼睛哭了出来,“放了她吧,求你了。”
霍彦琛咬牙,看了眼从她指缝间滑落的眼泪,“放人。”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他见不到她流一滴眼泪。
直到后来的很久,霍彦琛才知道,因为他今天一时的仁慈,他犯了多大的错。
双腿被高高的架起,霍诺菲两眼放空的看着天花板,犹如一个破败的娃娃毫无生气,结束了吗?真的要结束了吗?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这个孩子才不过两个多月就要离她而去。
心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原来骨肉分离是这种感觉。
“住手!”
看着脸色苍白的霍诺菲,夏千暖红着眼将她扶了起来抱在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再也不会逼你了。”
听到她的话,霍诺菲一大颗眼泪顺着眼眶落了下来,原本绝望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真……真的吗?”
他们真的不再逼她了吗,真的不再反对她和顾城在一起了吗?
哇的一声,霍诺菲哭的肝肠寸断,夏千暖抱着她同样泪如雨下。
“我会帮你,诺菲……对不起,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回去的路上,霍彦琛始终冷着脸,而霍诺菲则是不断的在一旁小声抽泣着。
夏千暖握紧手中的手机,从头至尾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就是你们商议出来的结果?”
良久,霍彦琛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
“霍彦琛,这既然是诺菲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
夏千暖看着他,在这一刻,她也算是想明白了,“我们成全他们吧。”
霍彦琛没想到夏千暖居然会突然变卦,开始帮着霍诺菲说话,且不说这顾城究竟有何居心,单凭他脚踏两只船他就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他。
“孩子,只是暂时保住了。”
他并没有说就这么算了。
夏千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此时仍在垂泪的霍诺菲,抽出一旁的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
“别哭了,既然你想要这个孩子,就应该保持好愉快的心情。”
霍诺菲红着眼点了点头,果然止住了哭声。
“我今天去见过顾城了。”话是对着霍诺菲说的,她在听到顾城名字的时候,眼睛果然一亮,“他说什么了吗?”
“被我泼了一脸的咖啡。”
“夏千暖,你还有没有人性,他招你惹你了?”霍诺菲一听到顾城居然被人泼咖啡,立马就炸了起来,袒护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先别急,诺菲,他说他会和你结婚会对你负责任,他不会娶萧舒然了,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吗?你真的准备嫁给他了吗——即使知道,他或许不是真的爱你,你也心甘情愿吗。”
“他……他真的这么说吗?”萧舒然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又是惊喜又是感动,她早就知道顾城一定会选择她,毕竟她可是整整等了他十年啊。
夏千暖点了点头,“你不后悔吗?”
“不嫁给他,我才会后悔。”
“那好。”
夏千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会想办法帮你说服你哥。”
至于霍家的人,她想只要霍彦琛同意的话,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夏千暖,我就知道你够意思。”
霍诺菲一听她这话,激动的捶了她一拳,霍诺菲的力道向来没轻没重,夏千暖因为她这一拳差点闷哼出声。
“嫂子,你没事吧?我刚刚太激动了。”
只要她哥同意,他们的婚事就成了一半。
见她此时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原本黯淡的眸子渐渐闪现出光彩,顾城或许说的对,也许嫁给他,才是霍诺菲真正想要的幸福。
“你别折杀我了,你还是叫我暖暖吧。”听她叫她嫂子,她怎么听怎么别扭。
“暖暖,谢谢你,之前我还那么误会你,对不起啊。”
霍诺菲翻脸比翻书还快,她也不是记仇的人,早已经将之前的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张开双臂抱住她,“你不会生气的对不对?对不对?”
夏千暖笑的有几分无奈,顺势也抱住了她,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最困难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她在背后默默的鼓励她,帮了她许多,夏千暖是非常珍惜友情的人,只要她不生自己的气就好了,而她怎么可能真的生她的气?
将霍诺菲送回别墅,霍彦琛看着夏千暖一脸认真,“你刚刚在车上和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还是只是暂时性的安抚住她。
“嗯,霍彦琛,今天顾城和我谈过了,他说他会娶她,给霍家一个交代。”
“你怎么知道顾城说的话就是真话,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伤害她,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另有目的,别有所图?”
听到他掷地有声的询问,夏千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霍彦琛对顾城的成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他不会的。”
霍彦琛看着她冷笑一声,“他不会?夏千暖,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和他不可能。”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认为。”
夏千暖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二人此时的脸色都有几分难看,各执己见,谁也不肯让谁。
沉默许久
霍彦琛看了眼夏千暖,叹了口气,“抱歉,刚刚我的情绪有点失控。”
“……我也是。”
似乎只要每次牵扯到顾城的话题,他们之间总会有分歧。
霍彦琛侧过身撩开她的长发,就这么温柔的注视着她,深邃如墨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夏千暖情不自禁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霍彦琛以额相碰。
“霍彦琛,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吗?”
“你以为我想?”男人有些无奈的反问。
“那你以后把你的脾气改一点好不好?”
“那你的脾气就很好?”
二人相视一笑,夏千暖闭上眼睛霍彦琛主动吻上她的唇,缱绻而又缠绵。
“昨天临时被请回了霍家,我几乎都快忘记给你准备的惊喜了。”
一吻结束,霍彦琛捧起她的脸笑的一脸宠溺,听他这么说夏千暖突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什么惊喜?”
霍彦琛故作高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卖起了关子,他越是这样,夏千暖越是觉得好奇,“钻石?项链?手链?戒指?耳环?名牌包包?”
霍彦琛一一否决,脸色也越来越黑,“你很缺钱?”
“好东西谁会嫌少?”夏千暖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的财欲。
“霍彦琛,你不会送给我一间珠宝首饰店吧?”
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此时期待的眼神,“没想到我老婆居然是这么肤浅的人。”
夏千暖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调笑,而有半分的不悦,“到底是什么?”
没有哪个女人不期待自己的男人给她的惊喜,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也不例外。
………
被男人从身后蒙着眼睛,夏千暖越发的期待他给自己准备的惊喜究竟是什么。
“霍彦琛,到了没?”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当夏千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一丝的光亮,“这里是哪?”
紧接着听到一声打火机的声音,霍彦琛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粉色礼盒,“打开。”
神秘兮兮的,夏千暖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粉色礼盒,抽出上面的丝带,将手放在上面,有点紧张,又有点小期待。
“打开啊……”
夏千暖眨了眨眼睛将盒子打开,黑暗中,从盒子里突然窜出无数个星星点点的绿色荧光,像是从天上洒下来的点点繁星照亮了整间屋子。
“萤火虫!”
夏千暖惊喜的回过头看着他,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他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未免太幼稚了点。”夏千暖脸上难掩甜蜜的喜悦,口是心非的说着。
伸出纤细的小手,一只萤火虫飞到了她的指尖,“霍彦琛,你看!”
霍彦琛笑的宠溺,心口不一的女人。
因为是在白天,所以周围的窗户都是用黑布给裹上了,才能制造如此美轮美奂的场景,那些萤火虫飞舞在他们周身,“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什么?”
夏千暖一脸不解的回过头,看着此时正抱着自己的男人,“什么意思,翻译一下。”
霍彦琛但笑不语,只是那眸中的情愫几乎将她吞没。
“喜欢吗?”
夏千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喜欢,可是我更喜欢钻石珠宝。”
听了她的话之后,霍彦琛此时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骗你的,傻瓜。”
该死,这个女人居然敢耍他。
见他居然就这么转身离开,夏千暖立马慌了神,不会吧,“霍彦琛,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突然灯光一亮,房间里的灯悉数被打开,夏千暖不适应的用手遮住了眼睛,霍彦琛笑了笑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当夏千暖看到面前的一大幅油画时,震惊得几乎说不出来话。
画面中,女孩穿着洗得泛白的校服全身湿漉漉的趴在堤坝上,半个身子还在水中,双手撑在两侧微微吃力的抬起头,长发有些凌乱的贴在脸上,明明是脆弱不堪的一张小脸此时却是紧咬住唇畔,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倔强而又异常坚定的目光看着前方,周身萤光点点,身后的背景是一轮圆月还有那清澈的河水做点缀。
这幅画不难看得出作画之人的功底之深厚,将女孩当时无助而又坚强的求生本能描绘得淋漓尽致。
“霍……霍彦琛?”
这个场景就是四年前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相遇时候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救她的人就是霍彦琛。
“这幅画我珍藏了四年,当时我有急事离开了,期间我有找过你,可是你已经不在了。”
“霍……霍彦琛……”
夏千暖从未想过他居然早就对她动了心,难怪她当初为了报复夏千雪,在他们订婚宴的那天主动勾引他的时候,他居然那么配合,原来只有她自己是傻瓜,她不仅早就认出了她,甚至还任由自己对他为所欲为,配合她的演戏。
“你当初和我签订合同……”
她本来以为是各取所需,却没想到……
他承认,当时的他对她确实存有好感,“我如果不这么做,你又怎么可能乖乖的留在我的身边?你是唯一一个不让我反感的女人。”
霍彦琛说的有些好笑,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情不自禁走到那幅画面前,目光落到墙面上的另外几幅画,都是最近画的,有她熟睡时的模样,有她做饭时候的模样,有的巧笑倩兮,有的似嗔犹怒,每副画都如此逼真而又生动。
她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可不知为何,看到这些画的时候,只觉得眼眶一热,眼泪就这么滚了下来。
转过身,夏千暖环住他的脖子,“霍彦琛,你这个白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怎么可能告诉她,他可是堂堂hu的总裁,何曾主动示好过任何一个女人。
“感动吗?”
夏千暖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
霍彦琛勾起一抹笑意回抱住她的腰肢,让她的身子更贴近自己。
夏千暖没想到霍彦琛居然还有这种才艺,长得帅又多金还这么会画画,除了脾气差一点,几乎完美到无可挑剔。
最重要的是,“霍彦琛,你是不是早看上我了。”
回答她的却是男人的背影,夏千暖立马追了上去,此时大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也挺有魅力的。
一路上,夏千暖唇角的笑意就没消散过,将自己怀中的画册抱紧,夏千暖侧眸失神的看着男人完美的侧颜,“霍彦琛,真庆幸你是我的老公。”
霍彦琛似乎对这句话很受用,邪邪的勾了勾唇,“你才知道?”
“那我如果有什么条件你会答应我吗?”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进了别墅的大门,小翠立马迎了上来。
“霍总,少夫人你们回来了。”
夏千暖点了点头,将霍彦琛脱下的外套交给她。
“霍彦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有什么条件你会答应我吗?”
“那要看是什么条件?”
这个男人为什么时时刻刻都有这么高的警惕性。
“关于诺菲的。”
霍彦琛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这么容易死心,“不可能。”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答应?”
“只要那个男人是顾城,就不可以。”
夏千暖心里哀叹一声,看来霍彦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让他们在一起,这么说来,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她要怎么样才能说服他呢。
当萧舒然听到顾城的决定时,不可置信的笑出了声,“顾城哥哥,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连请柬都发了,离结婚只剩下几天的时间,这个时候说不结婚就不结婚,那她岂不是会被所有的亲朋好友所耻笑?
“我很抱歉。”
顾城面无表情的甩开萧舒然的手,“你以后会找到比我更合适的。”
萧舒然见他此时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决,不明的摇了摇头,绝望的泪滑过脸颊,“顾城哥哥,我那么爱你,为了你牺牲了那么多,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对不起。”
吻了吻她的额头,顾城将戴在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你是一个好女孩,忘了我。”
“顾城哥哥!”
萧舒然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立马飞奔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不要,我不要……”
这次,他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又丝毫的犹豫,用力掰开她环住自己腰间的小手,顾城走得从未如此果决过。
萧舒然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出来,“顾城,没有我父亲你什么都不是。”
果然,在听到她的话之后,顾城的脚步微微停顿片刻,是,在和她交往的这段时间,他的事业并不像自己对夏千暖所说的那样艰难,反而如日中上。
“我父亲既然可以成就你,同样也可以毁了你。”
萧舒然抓住最后一丝可能的机会,“顾城哥哥,只要你和我结婚,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有我父亲的扶持,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为你父母报仇雪恨。”
顾城缓缓转过身,萧舒然面色一喜,以为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所以回心转意了,却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如置冰窖。
“你父亲最近涉嫌贪污受贿,金额高达千万,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嗯?”
顾城依旧温润如初的轻抚着她的脸颊,犹如最亲密的恋人,可是那眸中却是毫无温度。
“你……你怎么知道?”
萧舒然面色一变,“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顾城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舒然,要怪就怪霍彦琛,是他,如果不是他,或许你父亲还没有这么快就被调查。”
“你……你说什么?”
“难道人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吗。”顾城看着此时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缓缓站起身,目光凌厉的看着她冰冷的开口,“当初暖暖被拘留的时候,你差点要了她的命,既然犯了错,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看着此时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萧舒然从未觉得如此陌生过,“是……是你对不对,是你出卖了我爸,对不对!”
“我只是透露了一点风声,要怪就怪霍彦琛。”
萧舒然看着面前冷血无情的顾城,从未想过这是他居然会过河拆桥。
“我不会放过你们,你以为你娶了霍诺菲你们就可以长相厮守,我告诉你们,不可能,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萧舒然似乎突然之间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前方男人冷漠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
“顾城,如果你今天走了,你不要后悔,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毁了你们,包括你最爱的夏千暖!”
她倾尽全部的感情孤注一掷,却没想到最后却是换来了他的背叛。
她发誓,她一定不会成全他们一定不会。
…………
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夏千暖看着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新闻,眉头微拧。
萧舒然的父亲因为贪污受贿的案件而闹得沸沸扬扬,不仅如此,看报导称似乎可能面临终身刑拘,没收全部家产。
因为父亲的案件导致女儿的婚礼也无法顺利进行,众人惊诧之余无不感到惋惜,伴随的当然还有怒骂声和指责声。
突然手中的杂志被人夺过,夏千暖抬头看向来人,只见霍彦琛此时正玩味的看着她,“看什么这么入神。”
“萧舒然的父亲好像涉入了一场刑事案件。”
“是吗!”霍彦琛此时的反应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随手将杂志扔在了茶几上,冷哼一声,“那是他自找的。”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她居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狠绝。
话虽这么说,可夏千暖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为什么事情发生的这么巧合,就在顾城和萧舒然结婚的前夕,就在顾城答应娶霍诺菲的第二天,她不是白痴,顾城的野心她知道,难道是因为他事先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只是想和萧家划清界限,明哲保身?
夏千暖越想头越痛,可是看霍彦琛此时的表情,似乎也是同样早就知道,他们到底瞒了她什么。
收起自己的神思,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走吧,开心都要等急了。”
夏千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夏子霆学校夏令营的第一天,点了点头,“好。”
“爸爸妈妈,你们快点快点……”
夏子霆此时像一只小猴一样兴奋的在车内乱蹦乱跳,“都要迟到了……你们快一点啦……”
“放心,不会迟到的。”
夏千暖从未见过夏子霆有这么积极过,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学校的户外旅行,情绪激动和兴奋也是在所难免的。
霍彦琛将车停到了学校,然后坐上了学校事先准备好的大巴一起去机场,夏子霆手舞足蹈的一手牵一个,“爸爸妈妈,我们坐这坐这!”
夏千暖选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而霍彦琛则是坐在她的身侧,夏子霆爬上了夏千暖的腿,还没开车便掏出包里的零食咕吱嘎吱的咀嚼起来。
那咀嚼的声音在这宽敞的车厢内显得格外的响亮,夏千暖这才发觉此时人满为患的车厢居然出奇的安静,疑惑的看了眼四周,夏千暖刚抬起头,被对视的那人便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低下脑袋。
不难看的出霍彦琛上次的谢罪宴对这些人的打击有多大。
一家三口去夏令营的一个星期,谁都没有想到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夏千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就在他们出发的第二天,霍老夫人和霍夫人便发现了霍诺菲怀孕的事情,在她以死相逼的情况下,霍老夫人一气之下将她赶出了家门。
霍诺菲不甘心,索性一气之下就真的和霍家断绝了来往,当夏千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霍诺菲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说得理直气壮,“暖暖,你知道我的脾气,只要是我看中的男人,哪怕他在外人眼前什么都不是,可对我来说都是无可替代的,相反,如果我不喜欢的男人,如果他们强塞给我,只会让我更加的排斥。”
这兄妹二人的脾气还真是如出一辙。
“那你现在住哪?”
“我在顾城家,他说他会照顾我,直到我们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会照顾我和孩子。”
即使隔着电话,夏千暖仿佛都能看到她此时脸上洋溢的幸福和甜蜜。
虽然刚回来的夏千暖疲惫至极,可还是抵不过霍诺菲的死磨硬泡,最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拉着霍彦琛去了超市,顺带捎上夏子霆这个拖油瓶。
夏千暖将夏子霆放在超市的购物车上,自己推着他,而霍彦琛就始终跟在他们身侧,夏千暖这一刻觉得原来一家人逛超市是这么惬意而又幸福的一件事。
“你傻笑什么?”
霍彦琛瞄了眼一个劲傻乐呵的夏千暖,“这么开心?”
“当然,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当然开心。”
霍彦琛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就没那么轻松了,“这些东西是送到顾城家的?”
“嗯,今天我答应诺菲去给她做晚餐,谁让她是孕妇呢。”
顾城的性子向来喜欢清幽,所以家里面一个保姆都没有,这点,夏千暖是知道的。
霍诺菲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即使是洗个碗都没有亲手做过,更别提做饭了
“顾城在吗?”
“应该在吧。”
夏千暖想了想回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可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不可以反悔的。”
夏千暖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霍家的人那么排斥霍诺菲和顾城在一起,难道只是因为顾城的家事吗?他们认为他配不上霍诺菲?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夏千暖突然觉得有些惋惜,如果顾氏集团没有破产,顾城还是那个顾氏的太子爷,他和霍诺菲的这条路会不会走的顺利一点,或者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的内心也就不会变得如此阴暗。
想着想着,夏千暖便有些分神,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了一旁的货架,好在霍彦琛反应够及时,立马稳住了。
“小心!”
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歉意的吐了吐舌头,“抱歉,没注意。”
………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采购了整整一车的食物,当霍诺菲打开大门看到如约而至的夏千暖时,立马一个熊扑向她抱了过去。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救星终于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紧张兮兮的?”
夏千暖提着大一包小一包的购物袋走进去,因为霍诺菲现在有孕在身,不方便拧重物,夏千暖刚准备将东西搬进去,霍彦琛便率先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我来。”
霍诺菲暧昧的看了眼夏千暖,可以啊夏千暖,他这冰山哥哥被她调教的这么好,她可真没见过霍彦琛对哪个人有这么体贴过,即使是妈和奶奶都不例外。
“今天我要正式给你们引荐我的未婚夫——顾城。”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霍诺菲无视霍彦琛仍旧不善的脸色,偷偷将夏千暖拉到一边,“我哥的思想工作你到底做通了没有?”
夏千暖转了转眼珠,“应该差不多。”
虽然或许可能他现在也不支持他们在一起,可最起码不会像之前那么反对,毕竟这可是她出卖自己的身体换来的最好结果,一想到之前的种种,夏千暖不由得脸色一红。
“夏千暖,你不会对我哥使用美人计了吧!”
“霍诺菲,你乱说什么呢。”
“那你没事脸红什么。”霍诺菲的嗓门本就大,说的夏千暖此时的脸更红了几分。
“我……我热不行吗?”
夏千暖懒得再和她解释,刚转身便懊恼不已,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当走进厨房,夏千暖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这哪是在做饭,这简直堪比世界大战的惨烈。
霍诺菲颇为羞赧的挠了挠头,“前几天一直都是顾城给我做饭吃,本来想趁着今天这个契机给大家露一手,没想到全搞砸了,暖暖,接下来拜托你了,顾城回家大概还有……嗯……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夏千暖此时欲哭无泪,她刚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本来就已经够累的,居然还要帮她收拾这么一大摊子,“霍诺菲,你还真是够朋友。”
霍诺菲按住她的肩膀一个劲的将她向前推,“哎呀,谁让你是我嫂子呢,我不找你找谁啊!”
夏千暖摇了摇头,开始忙活起来,这厨房简直像被刚炸过的一样,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夏千暖这才收拾了大概。
偷偷看了一眼客厅里正在玩手机游戏的父子和百无聊赖看着母婴节目的霍诺菲,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角。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看了看手机,还剩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即使是做一个西红柿蛋汤,还要20分钟,夏千暖想了想随后勾了勾唇角,没有什么比火锅更适合的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将火锅端上了桌,正在这时,客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当顾城看着此时扎着马尾,穿着围裙的女人此时正从厨房出来,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她。
“菜好了,因为时间仓促,所以没来得及准备太多,不过应该够吃了……”
“哇,夏千暖,你真不是盖的,你这速度都快赶上五星级酒店了。”
霍诺菲没有做过饭,自然不知道其实火锅是所有菜色中算是比较好做的。
听到关门声,霍诺菲这才发现顾城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立马向他跑了过去给了他一个拥吻,顾城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回以她同样一个亲吻。
“我回来了。”顾城看了眼这一家三口,“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多人?”
“我想正式把你引荐给他们。”霍诺菲说得有几分羞涩,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夏千暖笑了笑,在看到顾城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就这么安安分分的坐在了霍彦琛的身边。
“哇,老师,顾老师……”
终于,夏子霆发挥了他该有的作用,夏千暖当初带他过来,就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
顾城放开霍诺菲,一个弯腰便将夏子霆抱了起来,“夏令营玩的开心吗?”
“开心,可是为什么顾老师没有过来?”
“因为顾老师本来就是代理老师,再加上比较忙,所以就没去。”
顾城宠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看着二人的相处,夏千暖不难看的出顾城和夏子霆其实真的挺投缘。
“代理老师?那顾老师下学期就不做我的老师了吗?”夏子霆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这个……”顾城似乎陷入了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开心。”
身后传来霍彦琛隐隐不悦的声音,不知为何,看到顾城和夏子霆走的如此亲近他就不爽。
“吃饭!”
“奥。”夏子霆瘪了瘪嘴,随后咧嘴笑了笑,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刚入座霍诺菲就开始纠正夏子霆的称呼,“以后你要照顾老师为姑父,知道吗?”
夏子霆歪着脑袋看着她,虽然不是很明白,可还是点了点头。
“姑姑和姑父就像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一样吗?以后都睡在一起,然后还会生小宝宝,顾老师也会像爸爸咬妈妈一样咬姑姑吗?”
噗……
话音刚落,夏千暖刚喝进口中的水便喷了出来,一张老脸再次羞得通红,“夏子霆,你瞎说什么呢?”
“爸爸说的,爸爸说喜欢妈妈才会咬妈妈。”似乎生怕她忘记了,夏子霆立马拽了拽霍彦琛的胳膊,“爸爸,爸爸,是你说的对不对?你还说过这种事情只有夫妻可以做?”
霍彦琛从没有觉得他的儿子像现在这般懂事过,摸了摸他的脑袋,眼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确实是爸爸说的……嗯!”
突然,脚背一痛,霍彦琛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踩的,一时之间居然没把持得住,闷哼出声。
“霍彦琛,你乱说什么。”有他这么教孩子的吗?
夏千暖原本绯红的脸此时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顾城始终带着温润的笑意,微垂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握紧的拳头却是泄露了他的愤怒。
霍诺菲却是一脸暧昧眼神在霍彦琛和夏千暖身上来回穿梭,“哥,暖暖,你们这是无形中撒了一地的狗粮啊。”
“你别听他乱说。”夏千暖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霍诺菲知道夏千暖脸皮薄,也不再逗弄她。
酒过三巡,霍诺菲见时机差不多了。
“暖暖!”
正在用餐的夏千暖听到霍诺菲突然如此一本正经的叫她,“怎么了?”
替她倒了杯白酒,霍诺菲站起了身。
“这杯我敬你。”
夏千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突然的反常,接过她手中的酒杯。
“我不管之前你和顾城是什么关,从今以后,顾城就是我的老公,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之前大家有什么不愉快,喝了这杯酒就一笔勾销。”
夏千暖一怔,自然知道她话语中暗示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和顾城保持距离。
“好!”
夏千暖笑了笑,如今当着所有人都在场,她仰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算是今天给了她一个承诺。
夏千暖和霍诺菲相视一笑,接着,夏千暖又向她倒了一杯,“诺菲,我祝你和阿城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二人你来我往之间,不知不觉已经好几杯酒下肚,两个女人一台戏,完全忽略了他们身侧的男人。
见霍诺菲似乎还想再喝,顾城见状,立马夺过霍诺菲杯中的白酒,“你现在有孕在身,不方便喝酒,这杯我替你喝。”
霍诺菲看着顾城此时的眼神情意绵绵,“顾城,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很显然,她是喝多了。
看着她此时渐渐朦胧的双眼,顾城不语。
“你说嘛,你说嘛!”
与此同时
这边的夏千暖也醉的不清,或许是太高兴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夏千暖一个不稳差点直接坐到了地上,好在霍彦琛眼疾手快直接扶住了她。
夏千暖看着头顶上方的男人,痴痴的笑了出来,也学着霍诺菲的话,“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霍彦琛哭笑不得的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对面迟迟没有回答霍诺菲问题的顾城,“当然。”
“我就知道,我也喜欢你,所以你不可以喜欢别的女人,否则我就……”夏千暖控住不住打了个酒嗝,霍彦琛一脸嫌弃,可还是将她搂在了怀中。
“否则怎么样?”
夏千暖微熏的小脸似乎陷入了苦恼,想了想,“否则我就哭!”
说着,夏千暖居然就真的这么毫无预兆的哭了出来,霍彦琛立马脸色一变,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我不会喜欢别的女人,我只喜欢你。”
霍彦琛一边将她搂在怀中,一边轻声哄慰。
夏千暖眨着朦胧的泪眼,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真的吗?”
“嗯。”
“那你吻我。”
话音刚落,夏千暖便撅起嘴巴,闭上眼睛,霍彦琛从没想到这个女人喝醉酒时竟然是如此模样,既是可爱,又是可笑。
就在他吻上来的一瞬间,夏千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此时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霍彦琛的脸色了。
霍诺菲见顾城迟迟不回答她的问题,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顾城,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顾城垂眸看着怀中的女人,霍诺菲和萧舒然最大的区别在于,萧舒然不会奢求得到他的心。
对面,夏千暖已经吐了霍彦琛一身,看着被霍彦琛抱起的女人和已经在沙发上熟睡的夏子霆,顾城淡淡开口。
“外面下暴雨了,开车不安全,今天就住在这吧。”
顾城抱着已经熟睡的霍诺菲正准备转身离去,却不防霍彦琛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警告你,如果敢做出对我妹妹有任何危害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
“她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肉,我怎么可能会做出危害她的事情?”
顾城一脸不解的说道,只是那神色却是冷的厉害。
“最好如此,否则……”
霍彦琛后来的话并没有说出来,顾城却是嗤笑一声,目光落到她怀中同样醉的不省人事的夏千暖,“我奉劝你如果有多余的精力,还是抱稳你怀中的女人,如果一不小心掉了,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回来了。”
眯起眼睛看着他,霍彦琛看着顾城抱着霍诺菲离去的身影,突然脸上一痛,夏千暖已经咬了上来,疼的他倒抽口冷气。
该死,这女人连喝醉了都还不省心。
闻着自己和她身上的馊味,霍彦琛嫌弃的别开了脸,抱着她走进其中一间客房。
打开淋浴,当霍彦琛回到主卧看着此时床上已经呼呼大睡的女人,叹了口气将她抱了起来。
当头的热水让夏千暖瞬间醒了过来,“不要,我不要洗澡,我要睡觉。”
霍彦琛无视她此时的撒酒疯,三下五除二的脱掉她的衣服,“听话,你身上脏了。”
夏千暖双手抱胸,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
霍彦琛满头黑线的回答,“我是你老公。”
她居然问他是谁,这个女人看样子不是喝多了,是失忆了。
“老公?”夏千暖一脸茫然,突然眼睛一亮,“霍彦琛?”
“你怎么长成这样了?”夏千暖捧起他的脸,一张小脸布满了伤心,“霍彦琛,你的脸怎么变形了,我帅帅的老公怎么长的不一样了呢?”
霍彦琛直接忽视她此时的疯言疯语,拿起花洒就对着她从头冲了下来,夏千暖尖叫一声,吓的立马抱住了他,霍彦琛的动作微微一僵,如果这种情况还能忍,他就不是个男人了。
………
………
顾城回到自己的卧室,脑海之中原先香艳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看着此时睡梦中的霍诺菲,顾城目光透过她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人。
即使她喝的有些醉,可她却清楚的听到男人唤的确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暖暖。
别开自己的脸,霍诺菲无声的哭了出来。
……
第二天
夏千暖头痛欲裂,看了眼此时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如既往习惯性的向他怀里窝了窝。
“醒了?”
头顶传来男人揶揄的声音,夏千暖如小猫一般嗯了声,慵懒的将自己的脸向他怀里钻了钻,霍彦琛顺势搂住她腰肢将她向自己怀里带了带,语气宠溺到让人不可置信这是一向冷情的他说出来的话。
“肚子饿不饿?”
昨天她将晚上吃的东西几乎都吐了出来,霍彦琛微眯起眼睛搂住她,一只手顺着她的发丝。
这么一说,夏千暖真的发现自己肚子饿的厉害,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顿时一个激灵。
“霍彦琛,这是哪?”
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霍彦琛扣扣子动作微微一僵,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阴森,“怎么,昨天做的好事记不得了?”
目光示意她看向地上被换下来的脏衣服,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是她第二次在他身上吐了,而且是直接吐到了他的嘴里。
一想到昨天,霍彦琛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夏千暖见他此时一脸便秘的模样,立马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霍彦琛,你那是什么表情,昨天我不就吐了你一下嘛,至于吗?”
“可是你吐到了我的嘴里。”霍彦琛咬牙说道。
夏千暖表情僵硬的看着他,吐他嘴里了,不会吧,那么……呕……
“那也是因为你一定对我有非分之想,否则怎么可能吐到你嘴里。”
夏千暖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你自找的,更何况今天早晨一起来,就觉得自己的腿像被人拆过一样,酸痛的厉害。
夏千暖眼角含笑的缓缓从被窝里爬起来,索性跪在了床边抱住他的腰抬起头一脸狡黠的看着他,带着一丝恶趣味,“霍彦琛,你知道你这是叫什么吗?”
“什么?”
“活——该!”
夏千暖话音刚落,霍彦琛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夏千暖尖叫一声,立马手舞足蹈的反抗,“好痒,别闹……呵呵………”
“错了没?”
“我错了……别挠我……霍彦琛…别那么小气嘛……我只是开个玩笑………”
夏千暖此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混蛋明明知道她最怕痒。
“叫老公!”
“老公……我错了………停下………”
二人打闹间,浑然不知门外的顾城和霍诺菲。
“我哥和暖暖的感情真好。”霍诺菲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顾城的神色。
顾城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看着男人下楼的背影,霍诺菲眼眶一红,咬唇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深吸口气,霍诺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敲了敲客房的门。
“哥,嫂子,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可这里是我家,你们要打情骂俏回家去。”
听到门口霍诺菲打趣的话,夏千暖立马一个鲤鱼打挺推开霍彦琛站了起来,然后打开房门,“谁打情骂俏了。”
霍诺菲白了她一眼,夸张的说道,“你那声好老公叫的外面人都听到了,夏千暖,没想到你在这方面的功夫见长啊,够骚。”
霍诺菲的口无择言在夏千暖看来已经是一种习惯,可即便如此还是红了脸,“说什么呢?”
故意曲解她的话,夏千暖横了她一眼,“顾城呢?”
“在楼下做早饭。”
夏千暖羡慕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憋出两个字,“真好!”
“你那是什么表情?”
看到夏千暖一脸羡慕的表情,霍彦琛立马板起脸,“你很喜欢会做饭的男人?”
“当然,暖男谁不喜欢。”夏千暖看着他,完全忽略了他此时脸上阴沉的表情,一脸向往的憧憬着,如果霍彦琛每天早晨给她做早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别看我,不可能!”
看着他此时一副骄傲自大,不可一世的模样,夏千暖嘁了一声。
霍彦琛因为公司有急事,所以提前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一脸施舍的看了眼夏千暖,“今天给你放假一天。”
毕竟昨天刚夏令营回来,霍彦琛也是真心心疼她想给她休息休息,夏千暖自然明白他的用心,点了点头和他道了声再见。
“我哥看样子很忙。”
“嗯,一个星期没有去公司,可能事情有点多。”
夏千暖即使不用想,也知道现在一定有一大堆文件等着他去批阅。
霍彦琛走后,霍诺菲收起原本玩笑的神情,一脸不安的看着夏千暖,欲言又止。
“怎么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即使对方一个眼神,夏千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有心事。
“暖暖,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见了一点红。”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神色同样一惊,秀眉微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会见红?”
“我……我不知道。”霍诺菲低下头掩盖住眸中的神色,“我刚刚上网查过,好像说是先兆流产,我很担心。”
“小腹难不难受,这件事情你和顾城说过了吗?”
霍诺菲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他担心。”
夏千暖看着她又是一阵心疼,急忙安慰她,“没事,我怀开心那会儿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况,等吃完早饭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可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这样对宝宝不好。”
霍诺菲点了点头,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上小腹,犹如呵护一件最珍贵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
走到另外一间客房,夏千暖将熟睡的夏子霆拖了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洗漱了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心里原因,自从霍诺菲和她说过她有先兆流产的倾向之后便觉得她的脸色一直都苍白的厉害。
“真好吃,姑父……你做饭真好吃。”夏子霆一张小嘴塞的满满的,毫不吝啬自己对顾城的夸奖。
不要说是夏子霆,就是夏千暖看着眼前的早饭也是食欲大增。
蓝莓奶香燕麦粥,鸡蛋三明治和吐司蛋挞,夏千暖咽了咽口水,“阿城,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这口感一点也不比外面卖的差。
“嗯,因为现在诺菲怀孕,所以早饭还是以高蛋白为主,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得惯。”
“吃的惯,太吃的惯了。”夏千暖此时的眼睛都快眯成桃心了。
顾城看着她有片刻的失神,然后端起一旁的热牛奶递给霍诺菲,后者一脸娇羞的看着他,替他将领带拨正。
夏千暖目光落到二人眉来眼去的神情,擦了擦唇角的污渍,“霍诺菲,没想到你这个男人婆也有如此温柔如水的一面。”
“夏千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霍诺菲一改之前温柔如水的态度,拿起一块三明治就塞进了她的嘴中,想要借此堵住她的嘴。
夏千暖笑的玩味,就着手边的果汁,将一大口三明治咽了下去,却没想到吃得太快,一不小心噎到了。
顾城见状条件反射的正准备伸出手替她拍一拍,夏千暖突然站起身索性跳了起来,偏偏那块三明治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让她受了好长时间的罪。
在她看似无意的动作,三人心知肚明,唯独夏子霆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然后也跟着蹦了起来。
吃完早饭,等到顾城去公司之后,夏千暖先把夏子霆送回了霍彦琛的别墅,之后这才和霍诺菲二人打车赶到医院。
医生二话不说开了一张b超单,夏千暖看着此时霍诺菲担心的神色,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你去坐一会儿,我给你排队,等排到号了再叫你。”
霍诺菲点了点头,双手自然而然的护在了腹部,做完b超医生又看了看霍诺菲,“躺床上去。”
“什么?”
这么一说,霍诺菲就更加紧张了,她严重到需要躺到床上吗?
“我要取些分泌液。”
原来这样,霍诺菲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等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霍诺菲和夏千暖二人都一脸急切的想要知道孩子究竟有没有事,可听到医生的话之后,夏千暖和霍诺菲的脸色难得同时绯红起来。
“没有大碍,只不过在怀孕初期和后期尽量减少房事,现在年轻人也真是的……都怀孕了还这么不懂得节制……”
医生说完摇了摇头,“给你开一些安胎药,最近一段时间尽量少下床,一个月之后再来复查。”
因为医院靠着莫愁湖,再加上这里的环境又好,二人走出医院,见如此难得闲暇的时刻,便选择这里坐了下来,聊起天来。
夏千暖扇了扇自己的脸,一脸玩味,学着刚刚之前那个医生的口吻,“哎呀,现在年轻人真不懂得节制啊……”
“臭丫头!”
霍诺菲一听,一张俏脸立马又变成了猪肝色,追着她就想打,她已经够糗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打趣她。
夏千暖见她此时的动作,立马阻止了她的行动,“大小姐,你现在可是有孕在身,你可别和我玩一些高难度的跑跳动作,出了什么事,你家顾城也不会饶了我。”
提到顾城,果然见霍诺菲又羞涩的嗔了她一眼,“那好,我现在口渴了,你去给我买杯水。”
二人太过熟悉,看着她此时一副女王的命令态度,夏千暖也不再逗弄她,“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夏千暖在对面买了两杯雪奶,看了眼此时马路对侧坐在长椅上的霍诺菲,递给她一杯。
“现在感觉怎么样?”
“休息一会好多了,就是小肚子有点像来月事的感觉。”
霍诺菲深吸口气,喝了口夏千暖买过来的雪奶,目光悠悠的看着眼前的莫愁湖。
“怎么了?”
夏千暖皱眉,除了关于顾城的事,很少见她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以为她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诺菲,没事的,现在很多人都有这种症状,只要注意休息和保养,小家伙一定可以健健康康的生下来的。”
“借你吉言。”
站起身,霍诺菲缓缓走到湖边,夏千暖心里一紧,立马也跟了上去,“小心,这里太滑,我们离远点。”
“夏千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了。”看了眼湖底游动的小鱼,似乎陷入了思考,“我在想家里要不要养些小动物。”
总觉得家里太过冷清了点,特别是只有她和顾城两个人在家的时候。
“你现在怀孕,最好不要养,很多动物身上都带有细菌,如果一不小心感染到弓形虫病,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霍诺菲白了她一眼,越发的觉得夏千暖小题大做,“我怎么记得你怀孕那会还和狗接吻来着。”
“霍诺菲,你乱说什么呢?谁和狗接吻了?”
只不过是邻居家养的狗舔了她一下,怎么到她口中就完全变了味。
二人嬉笑间浑然不知身后渐渐靠近的身影,突然,霍诺菲不知道是脚下打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身子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向前倾,直直的跌入到湖中。
夏千暖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伸手抓住她,便同样觉得身后一股大力直接将她推了下去,甚至连回头的几乎都没有,就这样沉了下去。
…………
当霍彦琛和顾城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几乎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此时在门口相遇的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出现同样的紧张和慌乱。
急救室门外,霍彦琛心急如焚,顾城也好不到哪里去,“里面的是谁?”
二人几乎同时异口同声,可不管是谁,对他们而言都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里面是孕妇,正在抢救,还有一个已经送到病房了。”
这两个女人居然在这白天化日之下也能掉进湖中,霍彦琛见顾城转身就走,立马阻拦了他的去路,“搞清楚现在谁才是你的女人!”
带着警告和威胁,霍彦琛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病房走去。
夏千暖刚醒过来便见到自己居然躺在了医院,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进脑海,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她的命居然这么大。
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脸色一变,拉住正巧巡房的护士。
“我朋友呢,她在哪?”
“就是和你一起落水的吗?还在急诊室抢救。”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顾不得多想,立马跑了出去,刚走出去没多远,便看到走廊尽头神色紧张的霍彦琛匆忙赶来,夏千暖想都不想向他扑了过去。
霍彦琛看到她也愣了片刻,然后张开双臂狠狠将她搂进怀中。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夏千暖摇了摇头,一个劲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氧气。
霍彦琛紧张的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确认她平安无事,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霍彦琛,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夏千暖红着眼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从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也是如此矫情的女人,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和沙哑。
原来再坚强的女人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时,都会褪去原本的盔甲,她的内心其实并没有自己刚刚醒和护士说话时候的那种淡定。
因为她知道这次落水并不是一个意外。
吻了吻她仍旧湿漉漉的头发,霍彦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他活了将近30年,从没有像之前那般紧张过,天知道他刚刚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好在她没事,霍彦琛将她更加搂紧几分,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完全干透,隔着布料,霍彦琛几乎都能感受到她此时微微颤抖的身体,心里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早知如此,就应该带她去上班,那就不会发生之前的事了。
不幸中的万幸,好在她没事,被人及时救上来,否则后果……霍彦琛不敢再想下去。
“没事了,我在这。”霍彦琛一遍一遍安抚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二人就这样抱了许久,直到夏千暖的情绪稳定下来,霍彦琛这才领着她一起走到霍诺菲的抢救室门外。
当顾城的目光落到相拥二来的二人,松了口气,好在她没事。
察觉到顾城的目光,霍彦琛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夏千暖还未干透的身上。
“诺菲还没出来吗?”
顾城摇了摇头,眉头深锁,一脸担忧。
“对不起。”
都怪她,明知道霍诺菲的身体不好,如果当初她们直接从医院回家,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好端端的两个人同时落水。
夏千暖看着霍彦琛欲言又止。
“好,我们回去再说。”
夏千暖点了点头乖顺的被霍彦琛搂进怀中,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希望里面的人能够早点脱离危险,夏千暖一个劲的祈祷,眼圈不禁又红了一圈。
突然,急诊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三个人同时紧张的走上前去。
“医生她怎么样了?”
只见那名抢救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眼三人,“谁是她的家属?”
“我是!”霍彦琛和顾城几乎同时开口。
医生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大碍,只不过动了胎气,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下床走动,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这个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听了医生的话,夏千暖喜极而泣,连声道谢。
看着昏迷的霍诺菲被送进病房,他们也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
霍诺菲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到霍家,不过片刻的功夫,霍老夫人和孙兰芝便赶了过来。
孙兰芝看着前几天还活蹦乱跳和他们张牙舞爪的女儿此时居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好端端的会掉到湖里……这孩子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人们都说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孙兰芝坐在床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诺菲。”
原本一直沉默的顾城开了口,脸上自责到无以加复。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诺菲当时和我在一起,是我太粗心大意没有照顾好诺菲。”
夏千暖在顾城的话刚说完便开口,看着病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女人,咬了咬唇犹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双手垂在两侧,低着头。
“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和你们没有关系……”
不知何事,原本昏迷的霍诺菲已经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的她甚至连说话都有点费劲。
“妈,你不要怪顾城,和他没有关系。”
“你看看你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明天就和我回家。”
霍诺菲看着坐在床头抹泪的孙兰芝,眼眶同样一红,他们还是不同意她和顾城在一起吗。
将脸别过一边,一滴泪缓缓落下,“我不回去,顾城在哪我就在哪。”
那眼神中的倔强让孙兰芝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你们都不要说了,明天全部搬回家。”
霍老夫人一开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诺菲如今出了这种事,如果再让她待在外面我们不放心,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孕在身。”
毕竟是他们霍家的儿女,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不认她,任由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看了眼夏千暖和霍彦琛,目光最后落到顾城身上,“既然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你是真心待这个丫头,我们就成全你们,不过……如果让我发现你别有居心,不要说是我们霍家,我老太婆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终究,霍老夫人和孙兰芝还是妥协了,执拗不过她们从小宠爱的霍诺菲。
“奶奶,我最爱你了。”
听到霍老夫人的话,霍诺菲躺在床上明明虚弱不堪,可还是笑了出来,“顾城,太好了,太好了。”
夏千暖没想到这次居然因祸得福,看着此时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禁勾了勾唇角。
“还有你们,明天就和他们一起搬回家。”
夏千暖还没开心两分钟,霍老夫人凌厉的目光便向她和霍彦琛看来。
什么,让她和霍彦琛也搬过去?开什么玩笑!
“诺菲现在身体不好又怀着孕,自然需要有人照顾,顾城和彦琛整日又忙于公事,兰芝一个人根本照顾不了家里两个病人。”
众所周知,霍老夫人的身体一向不好,尤其这次大病初愈之后,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
可家里不是还有那么多佣人的吗?夏千暖想说,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只不过是霍老夫人的一个借口。
“暖暖,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嗯?”
霍诺菲一个劲的对她眨眼睛,夏千暖这拒绝道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行,我们现在在自己的别墅住的挺好,已经习惯了。”
夏千暖犹如看着天神一般看着霍彦琛,给了他一记还是你懂我的眼神。
“你不过来可以,暖丫头必须过来。”
霍老夫人的语气此时是不容商量的坚决,毕竟这霍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她总得找机会给她历练历练,夏千暖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
“如果暖丫头不愿意,那依我看,顾城和诺菲的事……”霍老夫人四两拨千斤的说道。
卑鄙,夏千暖没见过这么卑鄙的老人,明知道霍诺菲对顾城已经着了魔,如今把这屎盆子扣在她的头上,她要是不同意,一定会被霍诺菲那丫头剥皮抽骨。
果然,霍老夫人话音刚落,霍诺菲就犹如吃了炮仗一般对着夏千暖就是一通谩骂,明明虚弱不堪,没想到骂起人来居然还是这么有气势,“夏千暖,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你要是不答应搬过去的话,我们友尽,我要和你绝交,绝交听到没!”
第二天
夏千暖还没起床,便听到楼下叮铃咣啷搬东西的声音,病情刚有所好转的霍诺菲便领着众人开始来拆她的家了。
“霍诺菲,你干什么?”
这丫头疯了不成,医生让她躺在床上安心静养,没想到第二天就跑到她的家里来撒泼,夏千暖又气又急。
“你今天要是不和我走,我就拆了这里。”
“你就不怕你哥回来收拾你。”
“反正我都豁出去了,夏千暖,我不好过,你和我哥也别好过。”
拆散她和顾城,她才不会看着夏千暖和霍彦琛恩恩爱爱。
“够了,我同意还不成。”
没人比夏千暖更加了解霍诺菲的性子,她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而且为达目的不计后果。
“这才像话嘛!”霍诺菲心满意足的叉腰,“夏千暖,以后我们可真的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请多多关照。”
“你别想太多,等你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走。”
霍诺菲白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因为顾城,她以为她这么稀罕她。
夏千暖随便的收拾了些行李便住进了如城堡般的宫殿,当然,随行的还有那一大一小。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一想到顾城看夏千暖的眼神,一想到他们可能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十个月的时间,就觉得莫名不爽。
虽然他现在和霍诺菲是一对,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顾城并没有对夏千暖死心,不仅如此,看了眼此时身侧一脸无知的女人,霍彦琛一怒之下扣住她的脑袋就吻了上去。
“唔!”
带着几分惩罚的意思,霍彦琛不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一个用力推开他,夏千暖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她几乎都快窒息在他的吻中了。
“夏千暖,忘了告诉你,从此以后你的假期没有了。”
“什么?”
夏千暖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凭什么。”
就凭你搬过来,当然他不会这么明说,“身为我的首席秘书,当然老板在哪里你就要在哪,前几天已经放了你几天假了……”
还是将她放在身边做保险,霍彦琛看了眼她此时不满的小脸,“算年假!”
“霍彦琛,你还是不是人,是你之前让我休假的,现在居然算我的年假,这么说我以后就没有假期了?”
“可以这么说。”霍彦琛想了想然后暧昧的将她的身子向自己怀里搂了搂,“怎么,难道你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是。”
想了想,夏千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依偎在他的怀里,小指头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霍彦琛,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喜欢的人是你,顾城现在和诺菲在一起,我只希望他们幸福,别的真的什么都没想,你相信我。”
“真的?”
“当然。”夏千暖用手环住他的脖子,然后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认真,“霍彦琛,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样最好,暖暖,我从没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如果哪天你背叛了我……”
“你怎么样?”夏千暖负气的看着他,难不成将她千刀万剐?
夏千暖抬起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会毁了你。”
夏千暖看到他眸中的冰寒,情不自禁的松开了自己环住他脖子上的手,他的眼神让她觉得好难受。
察觉到她的动作,霍彦琛不满的将她的手又勾住自己的脖子,“你怕了?”
带着几分试探,霍彦琛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不是,我就是担心你不信任我。”
“不会。”霍彦琛说的斩钉截铁。
“真的?”
见他点头,夏千暖这才将自己心底的不安通通掩去,然后狡黠的笑了笑吻了吻他的俊脸,“霍彦琛,我也相信你。”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不久后的将来,现实狠狠的抽了她一个打耳光,让她痛彻心扉,对他彻底绝望。
后来想来,今天的誓言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
刚到霍家大院,佣人便恭敬而又整齐的向他们行了一个礼,本来以为霍彦琛私人别墅的佣人已经够多了,到了这里,夏千暖这才发现和这里相比,霍彦琛已经算是低调的了。
夏千暖的性子本就和善,回以大家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走到大厅,没想到顾城和霍诺菲已经到了。
见到他们二人过来,霍诺菲和顾城的眼睛纷纷向他们的这个方向看来。
霍老夫人坐在为首的位置,孙兰芝立在身侧,霍正庭依旧不苟言笑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夏千暖这次学聪明了,刚进去,便乖巧的依次喊了人,霍老夫人和孙兰芝还有霍正庭欣慰的看着她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她一个回应。
夏千暖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霍家长辈的身上,过了片刻才发现霍诺菲那不断对自己眨眼睛的动作,皱了皱眉,她什么意思。
“昨天我们调查了监控录像,那一带正好被树枝挡住了,现在你们两个丫头可以交代一下为什么会突然掉进湖里了吗?”
在坐的哪个人都是人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情,他们自然能想到,昨天的事情绝非是偶然。
“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你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霍老夫人。
霍诺菲一个劲的对着夏千暖眨眼睛,后者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奶奶,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霍老夫人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霍诺菲的鬼话,“暖丫头,你说。”
霍彦琛同样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昨天本来准备问她,后来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没想到霍老夫人突然提起,他自然也想听到答案。
如果这是人为,他自然不会放过对方。
“确实是我们自己掉下去的。”夏千暖话一说出来,霍诺菲顿时松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的看向顾城,这下好了,夏千暖都帮着她圆谎。
“那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同时掉下去?”
这并不符合常理,霍彦琛看了眼自己身侧一脸坦然的夏千暖,“你确定?”
“嗯……”说不紧张是假的,虽然不知道霍诺菲为什么要撒谎,可还是决定先帮她。
“当初诺菲说家里比较冷清想养一些小动物,又担心小猫小狗不卫生,于是在看到湖边金鱼的时候,一时没有想那么多就走到了湖边,再加上前一天的暴雨,就这样一不小心滑了下去,我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就想拉住她,刚拽住她的一只手,由于惯性的作用便被她也带了下去。”
“对,对……就是这样。”
夏千暖刚说完,霍诺菲就一个劲的附和着,没想到夏千暖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居然比她还强,天时地利人和居然找不出一丝的破绽,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恐怕连自己都要被她骗了。
真亦假时假亦真,尤其是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混淆人的视线了。
“那你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附近?”
孙兰芝还是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再次开口询问。
“因为到了三个月建卡的时间,所以我要暖暖陪我去医院产检的。”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挑不出任何的破绽,霍诺菲私下对着夏千暖竖起一个大拇指。
吃完饭,夏千暖便将霍诺菲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搞什么鬼,为什么要说谎,明明是有人将我们推下去的,那人很明显就是想害我们。”
夏千暖自认为她和霍诺菲算不上什么善男信女,可是吃这种闷亏都不是她们的性格。
“是萧舒然。”
夏千暖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有收到过她的恐吓短信。”霍诺菲此时的神色出现几分惆怅。
“是因为顾城?”
霍诺菲点了点头,“或许是由于顾城对她的亏欠,我答应过顾城会放她一马,她现在已经够惨的了,应该也不会再对我造成威胁。”
“可是她差点害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换做夏千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会就这么算了,夏千雪就是最好的例子。
霍诺菲此时的神色出现几分不耐烦,“哎呀,反正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至于落水的事情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你别告诉我哥,听到了没。”
她答应过顾城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夏千暖,就这么说定了。”
………
这是夏千暖到霍家来的第一个晚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一只大手横在自己的腰间将她翻来覆去的柔软身体揽入怀中,夏千暖回过头看了眼此时还没睡的霍彦琛。
“你没睡?”
“床都被你震塌了。”霍彦琛懒懒的开口。
哪有这么夸张,夏千暖瘪了瘪嘴,索性坐了起来,顺带将霍彦琛也拉了起来。
“我睡不着。”
“睡不着是想做些别的运动?”霍彦琛说完便暧昧的向她吻了过来,夏千暖立马无语的推开他,下了床。
这男人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整日想着那些事情,他就不怕精尽人亡。
“诶!”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霍彦琛便牵起她的手走了出去,“带你去个地方。”
“哪?”
这大半夜的,他要带她去哪?
走至别墅最顶楼,漫天繁星,星光璀璨。
夏千暖看着露天的阳台上面齐齐放着十几个天文望远镜,霍彦琛挑了其中一个,然后领着她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据说睡不着数星星会有助于睡眠。”
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夏千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心里暗骂一句白痴。
霍彦琛一边调试着天文望远镜一边开口。
“全年无月光的黑夜用肉眼所能看见的恒星,总数仅6000颗左右,而用天文望远镜的话就数不胜数了。”
夏千暖别过脑袋看了他一眼,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男性荷尔蒙,即使每天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夏千暖还是不由得红了脸。
其实她对什么星星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会发光的小点,不过这种半夜睡不着觉有老公陪着看星星的感觉确实不错,这一刻,夏千暖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和甜蜜。
“想看什么星?”
“织女星和牛郎星。”
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开口,被他从身后抱住,夏千暖勾起唇角向他怀里钻了钻,霍彦琛察觉到她此时的小动作,眼角含笑的看着她,将她向怀里更加搂紧几分。
“织女星和牛郎星相隔的距离是16光年,也就是说,走得最快的光和电,从牛郎星到织女星也得一刻不停地跑16年,织女星是天琴座中最明亮的恒星,在夜空中排名第五,是北半球第二明亮的恒星,你看,就是那个……”
顺着他指的目光,夏千暖果然看到了一颗放大的恒星,“霍彦琛,你怎么懂这么多。”
谁会想到一个商界的精英不仅有超高的绘画天分,居然还懂这么多天文方面的知识,不仅如此,据她了解他还是剑桥大学最年轻的博士,四年的时间修得5个学士学位,和他一比她就要黯然失色多了。
“霍彦琛,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生孩子。”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对他那刚萌芽的小小崇拜消失的荡然无存。
三句话不离本行,说着说着就没个正经。
漫天繁星下,男人将她拥在怀中不断对她讲解着有关天文方面的知识,时不时找出对应的星星给她看,夏千暖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突然觉得哪怕时间就此停止也好,这一刻,她是真的幸福的。
…………
霍诺菲一个人在房间等了许久都不见顾城回房,正准备起身去找他的时候,卧室的大门被人打开。
“你去哪了?”
顾城不语,原本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阴霾,他不过是想去天台上透个气,却没想到遇到了霍彦琛和夏千暖。
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霍诺菲咬了咬唇站起身想要替他解开衣领的纽扣,却没想到顾城一个转身看似无意的避开了。
伸出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霍诺菲强忍住眼角的酸涩,似乎想要打破这种沉寂,“我已经和暖暖说过了,她不会告诉我哥是萧舒然动的手。”
似乎察觉到他的失态,顾城转过身解开领结,“抱歉,今天公司的事情有点多,你先睡吧,我去书房。”
“顾城!”
看着男人即将离去的背影,霍诺菲还是追了上去,“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背对着他,霍诺菲根本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可是如果不问出来,她的心就没一分钟踏实的。
转过身温柔的抚摸上她的脸,顾城依旧温柔如玉,“诺菲,你在乱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后悔和你在一起。”
这一切都是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进行的,如今进行的这么顺利,他高兴还来不及,他怎么可能会后悔。
吻了吻她的脸,顾城宠溺的笑了笑,“听话,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要熬夜,处理完公事我就回来休息,乖!”
一瞬间,他似乎又变回了之前那个让人如沐春风,温柔优雅的顾城,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霍诺菲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不要太累了。”
“好。”
顾城轻笑出声,然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温柔的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早点休息,不要让我担心。”
“嗯!”霍诺菲脸色一红,羞涩的点了点头,面对他的温柔,她毫无招架的能力,浅浅的闭上眼睛,顾城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从房间里出来,顾城眸中哪里还有半分的温柔和怜惜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狠厉和报复。
顾城走后,霍诺菲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伴随的还有一大颗滑落的眼泪。
即使他表现得对自己再温柔,可是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眸中对自己的疏离,霍诺菲双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深吸口气将眼泪又憋了回去。
没关系,他们的时间还很长,现如今,她更是有了他的骨肉,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打动他,爱上她。
………
一连几天,夏千暖几乎被霍老夫人折磨的脱了一层皮,她倒宁愿霍老夫人像以前那样,还不如直接赏她两个耳刮子来的痛快,也好比如今这般吃人不吐骨头的虐待她。
白天还要上班,晚上还要经过她的魔鬼训练,看着眼前的账本,夏千暖的眼皮都快合上了。
啪的一声,竹条重重地打在了桌子上。
夏千暖原本快要合上的双眸嗖的一声又睁了开来,立马精神百倍的挺直腰杆。
“奶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看账本的吗,现在都是电脑数字化时代,你这些已经out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夏千暖已经将霍老夫人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对她还是挺凶,可是夏千暖不是木头,自然可以看的出来霍老夫人对她的转变。
虽然事后她一直没有提起夏千雪的事情,可夏千暖明白,霍老夫人经过那次的事情彻底被夏千雪伤了心,说她识人不清也好,有眼无珠也罢,反正霍老夫人没有将夏千雪伤她的事情供出来,直到现在整个霍家人,除了霍老夫人和夏千暖,都还以为夏千雪是无辜的,认为伤她的人是夏正海。
为了保留霍老夫人那一点的面子和自尊,既然霍老夫人都不计较,那她更没有理由提及了,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你发什么呆,今天如果不把这笔账做出来,你就别睡觉了。”
夏千暖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直哼哼,又是啪的一声,夏千暖惊的再次坐直。
霍老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这丫头如今这不求进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什么,这么多账,我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学会计的,霍老夫人这不是为难她嘛。
话还没有说完,夏千暖看着霍老夫人那犀利的双眸正盯着她,夏千暖吞了吞口水,最终还是认命的点了点头。
在内心深处哀叹了一百次之后,夏千暖只勉强完成了一小半,而且这一小半还有一大半是错的,霍老夫人摇了摇头,“算了,今天就到这吧。”
夏千暖如临大赦的站起身,正准备离开,生怕多待一秒钟霍老夫人就会突然改变主意,可听到她接下来的话之后,夏千暖如至冰窖。
“明天晚上继续。”
“奥~~”
夏千暖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头痛欲裂的想去楼下倒杯水喝,可这别墅大的简直有点不像话,夏千暖居然又迷路了,她的方向感一直不好,可是居然能在家里迷路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她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转来转去只觉得头都要晕了,夏千暖越发的觉得这里像个迷宫,每个房间都一样,甚至一层连书房都有好几个,客房更不用说了,弯弯绕绕中,夏千暖只觉得哪里都像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家里不像酒店一样有数字标识呢,如果按照顺序标列出来的话,这样就好找多了。
夏千暖叹了口气,如果她记得没错,霍彦琛的房间,不,现在应该说他们的卧室,应该在最右手边的第二间,对于东南西北不分的人来说,只能靠左右来辨别方向。
不是,不是,还是不是!
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就在夏千暖快要放弃的时候,目光看到前面男人的身影,立马追了上去。
“阿城!”
顾城没想到这么晚了居然还能遇到夏千暖,回过头见她一脸羞涩的难以启齿的模样,“怎么了?”
顾城有些好笑,“迷路了?”
夏千暖笑的越发尴尬,她的方向感不好,他一直知道,原来,她的每一个缺点和优点他至今都记得这么清楚。
“嗯,我找不到我的房间了。”
因为别墅是回形的设计,顾城领着她穿过走廊连续两个左拐,然后又穿过一个走廊再右拐,指了指前面的房间,“那个应该就是你们的房间!”
夏千暖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谢谢。”
一想到居然能在家里迷路,夏千暖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暖暖……”
夏千暖刚准备离开,顾城便从身后叫住了她。
“什么事?”
回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诺菲最近的情绪有点低落,如果有时间麻烦你多陪她聊聊天。”
“我知道,你放心,有的孕妇就是这样,总会胡思乱想患得患失的……”
夏千暖笑起来唇角下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其实我对她说一百句话都抵不上你对她的一句关心,顾城,诺菲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那你呢?你对我什么感觉?”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的笑意顿时僵住,顾城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她,夏千暖立马别开他的眼睛。
“你是我朋友,就像诺菲一样,你们都是我生命中不可取代的知己和朋友,顾城,对她好点,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免得让别人误会。”
夏千暖转过身,留给他一个决然离去的背影,顾城面无表情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人就这么走进别的男人的房间,缓缓摊开掌心,然后再紧紧握住。
朋友?知己?他的线是不是放的太长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夏千暖居然真的会对霍彦琛动了心,可是没有关系,事情终究会慢慢回到正轨,她终究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女人。
他倒要看看,她和霍彦琛的感情究竟能够经得起多大的风浪,他们之间的信任又能经得起多大的推敲。
似乎越来越期待后面发生的事了,顾城的唇角勾起一抹期待的弧度,眸中散发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
回到房间的夏千暖脑海中挥散不去的是顾城刚刚之前对她所说的话。
“在想什么?”
霍彦琛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垂在眉间,下身只裹了一条浴巾露出强健的身躯,带着淡淡沐浴后的清香,此时的他散发着男人特有的野性和性感。
不可否认,他拥有让天下所有女人为之尖叫的资本。
“在想你奶奶什么时候才能不折磨我。”
夏千暖苦着脸瘫在了床上,目光无意间看到电视柜旁的一本杂志,夏千暖眨了眨眼睛,这几天似乎总见他捧着这本杂志在看,究竟在看什么,夏千暖疑惑之间正准备伸手将它拿起来。
霍彦琛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疾手快,先于她的动作将那本杂志收了起来。
“霍彦琛,那本是什么?你为什么不给我看?”
“没什么!”
此时,霍彦琛的脸色出现几乎不自然,他越是这样,夏千暖越是觉得好奇,索性站起趁他一个不备将杂志又抢了回来。
但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夏千暖看了眼霍彦琛,又看了看手中的杂志,哦,不,严格来说应该是菜谱。
“家常菜谱大全?”
夏千暖一脸见鬼的看着他,“霍彦琛,没事你看这个做什么?”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难不成他还在因为之前她说羡慕霍诺菲有个会做饭的老公而耿耿于怀?
这个男人还真是幼稚的可爱,将菜谱放到一边,夏千暖唇角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意,带着几分玩味,“霍彦琛,你这醋吃的还挺别致。”
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是甜的冒泡。
“吃醋,你看我像会吃醋的人吗?”霍彦琛口是心非的说道。
确实,除了做饭,他自认为哪点都比顾城强。
看着他此时一脸不屑的模样,夏千暖也不拆穿他,“那你研究了这么长时间,可有什么心得?”
霍彦琛扫了她一眼,“我只是无聊的时候翻来看看而已。”
“原来这样啊……”
夏千暖拿起一旁的杂志漫不经心的扔在了垃圾桶里,霍彦琛意外的看着她此时的举动。
“霍彦琛,你就是你,不需要为了任何人而改变,我就喜欢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即使不会烹饪又怎么样,你有这么能干的老婆,这项技能你可以完全不需要具备。”
夏千暖说着不忘将自己表扬一番,霍彦琛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向自己怀里带了带,“真的?”
“当然,更何况这种事情是需要有天分的,你菜洗不干净也就算了,你甚至连大白菜和包菜都分不清,我哪敢让你做饭。”
这个女人,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转着弯的来骂他没有常识。
一个弯腰将她抱起来扔在床上,夏千暖戒备的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二人打闹间,夏千暖突然面色一变,小腹传来一阵坠痛。
目光落到她突然僵硬的表情,霍彦琛立马收起原本嬉闹的神情,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
“肚子有点痛。”该死,早不来晚不来,居然这个时候来了,夏千暖欲哭无泪。
“肚子痛,吃坏东西了?”
“不是,我那个来了。”夏千暖此时居然有点难以启齿。
霍彦琛反应了好半天才知道她说的那个是哪个,“很痛吗?”
“还好!”
夏千暖咬着牙坐了起来,只觉得下身一热,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霍彦琛,我……我没把那个带过来!”
“那个是哪个?”
“卫生巾啦!”偏偏要让她说的这么明白,夏千暖此时的脸像极了那红透的番茄。
听了她的话之后,霍彦琛破天荒的笑出了声,一个用劲将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这大热天你裹在里面不热吗?”
“别……”
当霍彦琛的目光落到她此时裙摆上的鲜红,从没想过一个女人居然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夏千暖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可是这种尴尬还是让她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我去问诺菲借点。”
再这么下去,她今晚就得血洗床单了。
突然身子一轻,居然被他就这么毫不在乎的抱了起来,下身又是一阵热流,夏千暖即使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衬衫已经被糟蹋了,而他此时却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将她抱进了洗手间。
“我去给你借。”
“等等……霍彦琛,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开口。”更何况还是借这种东西。
“我给你去买。”
“有那个时间我都已经借来了。”
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身体冲洗一遍,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你陪我一起去。”
因为她怕半路又迷路,到时候真的就是血灾现场了。
…………
可是,出乎二人意料之外的是,敲了整整十分钟的门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
夏千暖和霍彦琛互相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没道理这个点还不在房间,更何况医生吩咐过霍诺菲要卧床休息,尽量少下床走动,那就更不可能在这么晚的时间到处乱跑了。
再换句话说,即使霍诺菲不在,可顾城也总该听得到吧,为什么房间里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开门。
“霍彦琛,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霍彦琛此时的神色是同样的凝重,“也许只是出去了,我拨个手机。”
不过片刻的功夫,门内便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
“诺菲,你在里面的对吗?快开门!”
夏千暖此时有了几分急切,霍诺菲很少将手机离身,“诺菲……诺菲……”
“你让开!”
霍彦琛推开一旁的夏千暖,正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睡眼惺忪的霍诺菲这才悠悠的将门打开,带着几分不满和埋怨,“这大晚上的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在里面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开门?你如果再不开门,我们都要准备破门而入了。”
“你们敲了很长时间吗?”霍诺菲仍旧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抱歉,我没听到,我太困了。”
“顾城呢?”
提到顾城,霍诺菲这才清醒几分,看了眼身后的大床,“他不就在……”
话还没有说完,霍诺菲看着此时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有顾城的半个人影。
“我睡觉之前他明明就在……”
霍彦琛皱眉不语,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借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夏千暖和霍彦琛这才离去。
“你说他这么晚了会去哪?”
自从在霍诺菲的房间出来,霍彦琛便一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一定完全是出去了。”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更是一头雾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彦琛看着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今晚的事情太过于蹊跷,他不能不防。
“霍彦琛,你该不会是怀疑顾城什么吧。”
见他脸上此时的凝重,夏千暖立马止住了脚步,“他不会的。”
“你就这么信任他?”霍彦琛不答反问。
“他可能只是碰巧出去了,或者……或者去了楼下……”
话音刚落,二人便见从走廊尽头缓缓而来的男人,不是顾城又是谁?
只见他手中端着一杯牛奶,见到霍彦琛和夏千暖似乎也颇为意外。
“阿城,你去哪了?刚刚我们去你的房间你并不在。”
“之前诺菲说睡不着,我是去厨房给诺菲热了杯热牛奶,怎么这么晚了找我们有什么事?”
“没……没事!”夏千暖脸色一红,她总不能直接告诉是因为她好事来了,所以来借那玩意儿的吧。
二人回到房间,夏千暖立马戳了戳霍彦琛,“我就说吧,你不要总是怀疑他。”
“但愿如此。”
霍诺菲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睡的那么沉,当看到端着热牛奶进来的顾城,立马将心中的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
虽然自从怀孕以来,她闻到牛奶的味道就想吐,可是只要是顾城端来的,她即使觉得胃部再恶心,也逼着自己喝下去。
顾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将整杯牛奶喝完,接过她手中的被子,然后抱着她一起躺了下去。
“顾城,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特别嗜睡,刚刚我哥和暖暖过来敲了近15分钟的门,我竟然都不知道。”
“孕妇嗜睡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要想太多。”
顾城温柔的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松开她翻过身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为何,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他们的话题就越来越少了,甚至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上三句话,霍诺菲咬了咬唇,缓缓将自己的脑袋靠了在了他的肩膀,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缓缓闭上眼睛,霍诺菲渐渐的又沉入了梦香。
这一晚,睡的最香的非夏千暖莫属,一觉起来,男人温热的大手还放在她的腹部,他的温度正透过掌心传递给她的小腹,只觉得腹部温温热热异常舒服。
…………
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此时坐在轮椅上的夏千雪不甘的握紧拳头,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霍彦琛已经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没来看过她,不仅如此,甚至连他的电话也打不通,很显然,他不想再和她有交集。
一定是因为那个贱人一定是这样!
“夏小姐,您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怎么吃东西了,您现在身体不好,如果再这样下去……”
一旁的保姆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霍总突然会对夏小姐不闻不问了。
“还是联系不上彦琛吗?”
保姆见夏千雪如此失落的模样,不禁又是一阵叹息,自从上次霍总给了她一大笔钱之后就犹如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没有出现过,看样子是不想再和她保持联络了。
众所周知,那笔巨款自然也就成了霍彦琛对夏千雪的补偿。
可是她怎么可能甘心,夏千雪支开了身侧一直服侍在左右的人,拿起手中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彦琛已经很久没到我这里来了。”
“我知道,你放心,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耐心的等待,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夏千雪握紧手机,目光阴毒的再次确认,“我要怎么相信你。”
如果霍彦琛永远不过来,她岂不是要这么傻傻的等一辈子。
电话那头的男人嗤笑一声,“难道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夏千雪,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最近一段时间我奉劝你最好安分点,否则如果前功尽弃了,你可别怨我。”
挂断电话,夏千雪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强忍住想要给霍彦琛打电话的冲动,握紧拳头,虽然一脸的不甘心,可是她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
不痛不痒的又过了几天,夏千暖看着霍诺菲越渐苍白的小脸,将中药放在她的面前,没道理的,调理了这么多天,她的症状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了,出血量也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的话,夏千暖不敢想象。
“诺菲,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霍诺菲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也在无限放大,“暖暖,你说我都喝了这么多的药了,也不见有起色,我好担心……”
“不会的,你不要乱想,把药喝了,实在不行我们再去一趟医院。”现在夏千暖只能安慰。
霍诺菲点了点头,然后强忍住内心翻滚的恶心,将夏千暖端过来的药一饮而尽。
这几日,霍诺菲也变得越发的小心起来,除了上厕所几乎连吃饭都在床上。
从她房间出来,夏千暖心事重重,从过来人的角度来看,霍诺菲的这种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毕竟本就有先兆流产倾向的她在经历了落水事件之后,胎气更加不稳,如今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夏千暖甚至都不敢告诉霍诺菲,私人医生给她每日尿检的妊娠数值都在不断往下掉,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不仅是霍诺菲,甚至连霍彦琛最近都忙的不可开交,白天在公司,懂事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下班回来之后,便又和霍正庭在书房一呆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甚至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一连几天,夏千暖已经没有好好和他说过话了,这日夏千暖心里有事,又不敢告诉别人霍诺菲现在的情况,害怕别人说她危言耸听,大惊小怪,准备等霍彦琛从书房出来和他好好聊聊,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超大的液晶屏幕上还在放着无聊的电影,夏千暖居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之间,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轻轻抱了起来,夏千暖以为是霍彦琛,自然条件反射的环住他的脖子,向他怀里依了依。
“你如果再不出现,我恐怕真的要睡过去了……”语气不经意间带着几分慵懒和撒娇,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夏千暖舒服的呼了口气,“好舒服……”
夏千暖只觉得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明显一僵,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震惊得忘记了反应。
“阿……阿城!”
顺着他的目光,夏千暖看到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霍诺菲正一脸受伤的看着他们。
夏千暖心里暗叫一声糟糕,条件反射的推开他,还没来得及追上去,顾城便给了她一记歉意的眼神,“抱歉,刚刚看你在放映厅睡着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想把你抱回房间,看样子诺菲怕是误会了。”
“没关系,你快去和诺菲解释吧。”
不要说是霍诺菲,即使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会误会。
顾城点了点头,立马向着霍诺菲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夏千暖自责不已,刚刚她真的是认错了人,谁会想到居然会是顾城,更何况她睡的迷迷糊糊,再加上放映厅本就离霍彦琛的书房比较近,她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夏千暖懊恼到不行。
不管了,夏千暖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凌晨了,推开霍彦琛书房的大门,见他仍旧在电脑面前忙碌着,眉头深锁,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了,最近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每天的会议除了几个董事参加,没有再多一个人,更别提她们这种级别的秘书了,夏千暖虽然知道男人的事情女人不应该过问太多,可还是止不住的好奇,究竟什么事情严重到他这个总裁都要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
“公司内部的防火墙被人破坏了,泄露了里面大量的商业机密。”
“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目光落到他眼角下的黑眼圈,夏千暖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啪的一声将笔记本电脑关掉,“别忙了,这几天你一天的睡眠都不到四个小时,公司没事,你倒是先垮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夏千暖的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担心,“是黑客?”
霍彦琛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以目前的技术来说还查不到根源,只是猜测应该是内部人员,可是hu的防火墙又岂是一般人可以破解的,除非……
霍彦琛看了眼自己的电脑,陷入了沉思,公司监控显示,这几日都没有任何的异常,那么就是他的私人电脑了,想了想,霍彦琛否定了自己内心不可能的猜测,虽然这个电脑的密码只有夏千暖知道,可他选择相信她。
“没事,小事情而已。”
夏千暖根本不知道霍彦琛口中的小事情对公司造成的重创有多大,造成了多大的经济损失。
“那你现在去休息好吗?”夏千暖坐在书桌上捧起他的脸,“我老公最近都憔悴了,不要让我担心。”
霍彦琛笑了笑,然后顺势将她从桌子上抱了下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心疼了?”
夏千暖毫不扭捏的点了点头,有时候她倒宁愿他是一个普通人,这样也就不会操那么多的心了,而且也不会有那么多外界的美色诱惑。
他和她还有他们的儿子,组建一个三口之家,钱不用多,够用就行了。
“霍彦琛,如果哪天你变成穷光蛋,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那我养不起你和儿子怎么办?要知道现在的你不仅吃我的,住我的,甚至连工资也是我开的,如果我成了穷光蛋,那你和儿子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虽然事实如此,可这话说的好像她离开他就没有自食能力一般,夏千暖还是白了他一眼,“霍彦琛,我的专业可是珠宝设计,你让一个未来的珠宝大师给你做秘书,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点。”
“是,是,老公委屈你了还不成?”霍彦琛好笑的正准备将她抱回房,却不防夏千暖率先从他腿上跳了下来,她又不是腿残了,连这点路都不能走,更何况,她心里还在因为之前顾城的事情一直有疙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和诺菲解释清楚。
被他这么一打岔,夏千暖几乎都要忘记正事了,“霍彦琛,和你说正经的。”
“什么事?”
“我建议将诺菲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霍彦琛看着她有点意外,“为什么?”
“如果胚胎本就发育不好,或许根本没有保胎的必要,如果一味的想将孩子生下来,如果孩子有什么缺陷的话………当然,这一切还得听医生的意思。”
到时候痛苦的不仅是孩子,还有大人。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
没人比夏千暖知道霍诺菲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如果她的话能听进去,她自然会和她去说,“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霍彦琛想了想,“好,等过几天做完全面的检查之后,如果发现她确实不适合要这个孩子,我会和我母亲想办法说服她。”
二人说话间,突然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霍诺菲双目通红的看着此时正在讨论着如何处理掉她肚子里孩子的二人,从未觉得如此愤怒过。
“夏千暖,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爱乱嚼舌根的人,我要不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怂恿我家人让我流掉他。”
“诺菲……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夏千暖急忙解释,怎么也没想到霍诺菲居然会出现在她的门外。
“误会,我误会什么了,夏千暖,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什么。”
本来他听了顾城的话想来听听夏千暖的解释,却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居然听到了夏千暖怂恿她家人让她打掉孩子,她还怎么相信她。
霍诺菲这脾气上来就犹如炮仗一般止都止不住,她那么信任她,她明知道顾城对她余情未了,还和他牵扯不清,“夏千暖,我没想到你也是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诺菲,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夏千暖听了她的话之后,脸色也立马沉下来。
“你和顾城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什么关系都没有?”霍诺菲突然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会在床上喊的人都是你,什么关系没有,他会连说梦话喊的人也是你,甚至你们刚刚还当着我的面拥抱亲吻,你为什么不拒绝,我那么相信你,你们当我是什么!夏千暖,你说啊!”
顾城亲了她?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是趁她睡着的时候?
霍彦琛听了霍诺菲的话,脸色同样冷的厉害,一脸质问的看着她,“她说的是真的?”
正在这时,匆忙赶来的顾城一脸焦急的将霍诺菲的身子转了过来。
“诺菲,你听我说……”
“我什么都不想听,顾城,我的心不大,只要你的心里有我一丁点我的位置就好,很难吗?”
霍彦琛看着此时一脸自责到顾城和痛哭流涕的霍诺菲,再看了眼此时咬唇不语的夏千暖。
“到底怎么回事,说!”
夏千暖被他吓得一惊,立马回过头瞪了他一眼,“霍彦琛,你凶什么凶,我夏千暖坐得正,行得端,问心无愧。”
“抱歉,之前是我一厢情愿,和暖暖没有关系。”
好一句一厢情愿,霍彦琛此时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这么说,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顾城歉意的看了眼夏千暖,那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夏千暖秀眉微蹙,他这么一说,反而引起人们的遐想,感觉他是在替自己开脱,把所有的错都向自己身上揽。
顾城话音刚落,霍诺菲就哭着冲了出去。
夏千暖的脚步不由的跟上前几步,却被身后的男人握住了手腕,“霍彦琛,你干嘛?”
“他吻你了?”
夏千暖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她吗?之前睡着了,顾城有没有吻她,她是真的不知道,一时之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而她的这这种沉默在霍彦琛看来就是一种默认,松开钳制住她的手腕,霍彦琛转身就走。
“喂!”
夏千暖有些忐忑的追了上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夏千暖,我记得我曾经警告过你和他保持距离,你居然在我家让别的男人给吻了,你难道不会拒绝的吗?”霍彦琛越想越觉得愤怒,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我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不是诺菲,是不是他上了你,你也准备说不知道?”
“霍彦琛,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想,你难道对我就没一点信任吗?”
夏千暖也来了脾气,说着说着眼圈就不自觉的红了一圈,可霍彦琛看霍诺菲刚刚那态度,似乎不像是玩笑。
见他不说话,夏千暖也懒得再去解释,“算了,随便你怎么想!”
这个女人!
明明就是她做错了事情,居然还如此理直气壮,可霍彦琛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最终还是选择再一次妥协。
“下不为例!”
见她仍旧不为所动,霍彦琛侧眸偷偷看了她一眼,“听到了没。”
甩开他的手,夏千暖只觉得受了一肚子的气,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烦死了!”
“你说谁烦?”
“我说你!”夏千暖转过身,目光跌入他此时幽深一片的双眸。
“夏千暖,下次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不允许他碰你,听到了没?”
语气霸道到令人发指,可夏千暖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霍彦琛这才满意的勾起唇角,俯身狠狠的吻了上去,想要洗掉别的男人在她唇齿间所留下的味道。
可是总有些事情事与愿违,这几日,霍彦琛因为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甚至玩起了夜不归宿,夏千暖一打电话,才知道他居然临时出差去了国外。
听到电话那头男人疲惫至极的声音,夏千暖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我刚刚才知道公司的股份跌了很多,霍彦琛,这次金融危机真的没事吗?”
“你不相信你老公我的能力?”听到他此时的调侃,夏千暖非但没有觉得安心,反而更加担心,夏千暖知道,霍彦琛不想让她担心。
“早点回来。”
“嗯!”
挂掉电话,夏千暖接过下人事先准备好的保胎药端进霍诺菲的房间。
咚咚咚……
“进来!”
霍诺菲一看来人,脸色立马臭的厉害,“是你?谁让你进来了。”
一如既往,她说话还真是不给人留有任何的情面。
夏千暖知道她还在误会她,也不和她计较,将药放了下来,“趁热喝。”
“夏千暖,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白了她一眼,霍诺菲将药一饮而尽,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霍诺菲只觉得在喝完药之后,原本就不舒坦的小腹突然坠痛的厉害。
夏千暖一惊,还没来得及将弯下腰的她扶起了,便见到她大腿根处落下的鲜血。
“诺菲!”
“疼……好疼……我肚子好疼……”
一大颗的汗水顺着霍诺菲的脸颊滑落,夏千暖也慌了神,“叫……叫救护车。”
听到房间的呼唤,立马有下人跑了进来,当看到地上的那一滩血迹时,顿时脸色一变,“大小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救护车!”
夏千暖急红了眼,正准备将霍诺菲扶起,却不防正对上霍诺菲此时充满恨意的双眸。
“夏千暖,你给我喝了什么?”
她能给她喝什么,她不过是给她喝的安胎药啊,“诺菲,你先别动,我去叫人。”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过来,夏千暖刚挪开步子,霍诺菲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死死的抓住她,“为什么,为什么?”
“诺菲,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夏千暖,你最好祈求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霍诺菲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进急诊室,夏千暖看了眼手中的鲜血,一张小脸同样苍白的厉害。
…………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
孙兰芝看着自己被推进去的霍诺菲,又是心疼又是不解。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先看医生怎么说!”
在场的所有人,就属霍老夫人的反应最淡定,看了眼此时脸色苍白的夏千暖,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夏千暖心里清楚,因为霍诺菲肚子里的胚胎本就不是很健康,这次看来是凶多吉少。
可从没想过它是以这样的方式,在所有人还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流掉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夏千暖慌了神,尤其是霍诺菲最后看自己的眼神,她从没有在一个人的眼神中见过那种恨意,她知道,即使她真的什么都没做,霍诺菲也不会相信她了。
苦涩一笑,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刚喝完她给她端过来的保胎药,她就这么快感觉不适。
突然,抢救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众人立马走上前去询问霍诺菲的情况。
“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摘下口罩,“大人没事,至于孩子,很抱歉,没保住。”
医生的话刚落,孙兰芝的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我可怜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要受这种罪。”
“好啦好啦……又不是怀不上了,没了就没了……只能证明这个孩子和我们霍家无缘。”
霍老夫人话虽这样说,可眼神还是黯淡无比,很显然,她也是心疼的厉害。
当顾城赶到的时候,病房里已经一片狼藉,看着此时垂头不语的夏千暖以及她身上的各种茶水渍,顾城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
“怎么了?”
见到顾城,霍诺菲突然鼻子一酸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顾城,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
听了她的话,顾城没有觉得丝毫的意外,相反轻声安慰,“没关系,你先把身体养好。”
将她抱上了床,顾城看了眼此时失魂落魄的夏千暖。
“是她,是她!”霍诺菲此时看夏千暖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而夏千暖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喝了自己的安胎药之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夏千暖,你说句话,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了?”
霍诺菲此时咄咄逼人的看着她,夏千暖抬头正对上她此时通红的眼睛。
“不是我。”她之前确实有想过劝她把孩子打掉,可她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之前,不可能擅自做主更不可能用这种方式。
“一句不是我,就想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夏千暖,这么多年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如果真的对顾城余情未了我们可以公平竞争,你也不至于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害我。”
夏千暖知道此时的她正在气头上,也不多和她解释,“等你冷静了,我再来看你。”
“你不要走,今天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那碗药渣的化验报告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在霍诺菲的坚持下,很快那碗喝剩的药渣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当看到检测结果的时候,霍诺菲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顾城将报告拿了过来,“这确实只是一份单纯的保胎药。”
虽然检查报告证明了她的清白,可夏千暖此时却是根本笑不出来,这种被闺蜜怀疑的滋味很不好受。
“诺菲,你先休息,我迟些时候再来看你。”
见她离去,顾城也追了出去,霍诺菲哭的却是更凶了。
“暖暖,你不要往心里去,诺菲就是这种心直口快的人,她并没有坏心。”
夏千暖此时笑得有几分牵强,“我知道,我没事,你进去照顾她吧,或许她现在不想看到我。”
顾城点了点头,“你还好吗?看你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我没事。”
夏千暖不咸不淡的说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她此时孤零零的背影,顾城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转身回到病房。
“顾城……”
霍诺菲此时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拽了拽他的衣角,带着几分乞求,“我们领证吧。”
孩子没了,如今她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拴住他的心了,霍诺菲是真的担心他会像之前那样一次又一次的离开她,却没想到顾城这次意外的没有拒绝,“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去。”
“真的?”霍诺菲一度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
“傻瓜,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这个孩子?”顾城弯下腰,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诺菲,我是真的想娶你。”
一瞬间,之前所有的委屈和疑惑通通得到了舒缓,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
霍诺菲将脸埋在他的怀中,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他一直以为他的心里只有夏千暖,或许他的心里也有自己,只不过是她没有发现罢了。
收紧自己的胳膊,霍诺菲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却错过了顾城眸中此时一闪而过的阴骘。
………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走出医院的大门,便看到孙兰芝站在门口等着她,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妈?”
“暖暖,我知道这么问有点唐突,你和顾城是什么关系?”
夏千暖看着她,不明所以。
“你们不用瞒着我,其实我可以看得出来顾城喜欢的人是你。”
孙兰芝没敢告诉她,她早就私下调查过顾城和夏千暖。
夏千暖震惊的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否决,便见孙兰芝再次开口,“你不用否认,我可以看的出来你喜欢的人是彦琛,但是终归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和你说句心里话,我并不希望顾城和诺菲在一起。”
因为在一个母亲的眼中,孙兰芝看不到顾城对霍诺菲的一点爱意。
本来还考虑到诺菲肚子里的孩子,现如今连孩子都没有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您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反对顾城和诺菲在一起吗?”
夏千暖机械的摇了摇头,这也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不是没有问过,可霍彦琛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暖暖,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或许过分了点,可是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就这样断送在他的手里。”
夏千暖可以看得出,来自一个母亲最深切的担忧,“您要我做什么?”
“我们去别的地方,这里并不方便说话。”
夏千暖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
夏千暖面色苍白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妇人,手脚冰凉刺骨,眼泪一滴一滴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你……你说是霍彦琛害的顾城家破人亡?”
“是!”孙兰芝似乎陷入了沉思,“暖暖,就凭这一点,你相信顾城是真心对待诺菲的吗?”
说话间,孙兰芝要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份化验报告,“这是诺菲喝剩的牛奶里的化验报告,你自己看看。”
本来她也只是无意中的怀疑,所以在她平时的饮食里多了一份心眼,却没想到这份报告让她毛骨悚然。
“顾城每晚都会在热牛奶里加极少量的堕胎药,这也是为什么诺菲吃了那么长时间的安胎药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变得更加严重的原因。”
孙兰芝说着,握住果汁的杯子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只可惜我发现得太迟了。”
突然,自己的小手被对面的妇人紧紧的握住,“暖暖,这样的男人我怎么放心让我的女儿嫁给他?”
夏千暖从未见过孙兰芝在她的面前落泪,这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女儿本能的担忧。
“您要我怎么做?”
夏千暖颤抖着声音开口。
“让诺菲彻底对顾城死心。”
夏千暖看着她,止不住的全身颤抖,她自然明白孙兰芝这话里的意思——让她去勾引顾城。
“对……对不起……我做不到。”
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孙兰芝却是更加握紧了几分,“暖暖,算是妈求你了。”
说完,孙兰芝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跪了下去,夏千暖大惊失色,立马将她扶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暖暖,你和诺菲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她,这个丫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如果有别的办法,我绝对不可能让我的儿媳妇做出这种事情,请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我也是没有办法……”
夏千暖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孙兰芝,从未觉得如此寒冷过,好想给霍彦琛打电话,她该怎么办。
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孙兰芝立马夺走了她的手机,“不要告诉彦琛,他不会同意的,暖暖,算妈求你了,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
一但霍彦琛回来,那就更不可能了。
“妈……”
没人比她更了解霍彦琛的脾气,如果他误会了自己,那她该怎么办?
“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彦琛永远不会知道,妈向你保证,我只是想让诺菲死心,到时候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妈不会让你难做的。”
夏千暖此时站在医院楼下,大脑一片空白,她无法拒绝孙兰芝的恳求,而且她也从没想过霍彦琛居然就是造成顾城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可她更不敢相信,顾城既然答应和霍诺菲在一起,没想到居然会为了复仇,不惜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霍诺菲因为小产最近一直住在医院,虽然知道她不待见自己,可夏千暖还是坚持每日三餐给她送饭,自然而然难免和顾城碰头。
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夏千暖看着亲力亲为照顾霍诺菲的顾城,一瞬间有些恍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察觉到她的目光,顾城勾起一抹笑意看了她一眼,“怎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夏千暖立马别回自己的目光,将头垂了下来,她真的做不到。
“诺菲,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送完了饭,夏千暖也不多做停留,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不防霍诺菲的语气带着几分未消的怒气,“谁要你假好心了,我不想看见你,把你的饭带走。”
夏千暖当做听不见,背对着霍诺菲因此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我让你带走听到了没!”
此时夏千暖和霍诺菲眼眶几乎同时红了一圈,其实此时的心里谁也不好受。
“是妈吩咐我过来的,如果你不想吃就倒掉吧。”
顾城看了眼二人,将饭端到霍诺菲的床边,“听话,暖暖毕竟也是你的朋友,她也是一片好心。”
“我没有这么表里不一的朋友。”霍诺菲说话间的语气自然带了几分怨气,她之前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和顾城有牵扯,可是却出尔反尔。
夏千暖的背影僵在门口,突然觉得心里苦涩的厉害,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要这样误会她。
人们都说爱情中的女人没有道理可讲,夏千暖此时深有体会。
苦涩的笑了笑,夏千暖还是转过身看着她,“诺菲,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即使得到了,他也不属于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千暖,你给我说清楚,现在终于漏出狐狸尾巴了,我没想到你的野心居然这么大,有了我哥还不够,难不成连我的男人你都想惦记!”
“诺菲!”此时,顾城突然出声喝止,很显然不认同她的说法。
霍诺菲红着眼看着他,最终还是将心底的所有怨气都憋了回去。
“我送你出去。”
夏千暖摇了摇头,目光深深的看了眼此时还在床上垂泪的霍诺菲,她知道她向来都是有口无心,说了也就说了,过不了几天,或许又好了。
“我没事,你还是陪陪诺菲吧。”
夏千暖走后,霍诺菲果然趴在床上哭了出来,然后一口一口将夏千暖送过来的饭通通吃了下去。
而此时,躲在墙角的夏千暖看着一边哭一边吃饭的霍诺菲眼眶同样一红。
她没有什么朋友,她一直很珍惜和霍诺菲的这段友情。
如果说夏千暖是外柔内刚,对待爱情毫不迁就,那么霍诺菲就是典型的外刚内柔,霍诺菲虽然表面上看性格大大咧咧整日一副彪悍的模样,可骨子里比谁都脆弱。
见她把饭吃了,夏千暖也就安心了,这才转身离去。
………
“夏组长,您不下班吗?”安琪自从上次差点被霍彦琛开除之后,对夏千暖更是万分感激。
夏千暖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对着她笑了笑,“手上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你先走吧。”
其实,她是怕回到那个家里。
此时公司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夏千暖抬头看了眼此时坐在那里想走又不好意思走的安琪。
夏千暖带着几分打趣,“我听说你男朋友来看你了,我手上的事情快要忙完了,你先走吧,没关系的。”
“那……那我先走咯。”
夏千暖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加班,如今这个年代,像她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真的已经不多了。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夏千暖瘫倒在办公椅上,活动活动筋骨,只觉得全身累的都快散架了。
突然,窗外一道闪电,夏千暖走到办公楼的落地窗前秀眉微蹙,看样子快要下雨了呢。
来不及多想,夏千暖拿起随手的包包就走了出去,当目光落到hu办公楼前的那辆熟悉的轿车时,夏千暖的眸光微闪,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城看到里面的人终于出来,立马解开安全带向她走了过去,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顾城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霍夫人看要下雨了,听佣人说你还没有回来,所以让我过来接你。”
霍夫人?他口中的霍夫人就是孙兰芝吗,提到孙兰芝,夏千暖的脸色明显僵硬了几分,自从那天过后,孙兰芝便再也没有和她提起过那件事,可总会像现在这般,时不时的给她和顾城制造独处的机会。
夏千暖点了点头,尽量使自己笑的自然点,“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这么麻烦的。”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犹如最正常不过普通朋友的关心,顾城将车开了过来,敲了敲玻璃窗户,“上车。”
夏千暖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后面,似乎看出她刻意的疏离,顾城也只是一笑置之,温润如玉的脸上始终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夏千暖透过后视镜,怎么也不能联想不到顾城居然为了报复霍家,处心积虑的接近霍诺菲,甚至不惜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次公司泄密的事情会不会也与他有关?
“暖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
其实,她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纵然以前她就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可从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将车停在了路边,顾城并不急着回去,此时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外面嘈杂的雨声和车内此时诡异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喜欢诺菲吗?”
顾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笑的有些无奈,“这句话你似乎很久以前就问过我,你可以问些别的。”
良好的自身修养让他看起来彬彬有礼,完全联想不到他居然会是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可事实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信。
夏千暖握紧手中的拳头,他这么回答,是不是还是以前的答案,她曾经记得他说过,男人的世界和女人不一样,在男人的世界中,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现在毋庸置疑,霍诺菲只是他报复霍家的工具。
“没有了,我们回去吧。”
顾城深深的注视了她许久,他倒宁愿她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也不愿意她像现在这般如此防备自己。
她知不知道,他即使负天下人也不会负她。
点了点头,顾城重新启动发动机,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外面的雨有点大,将衣服披上。”
夏千暖看着向自己递过来的白色西装,白色亦如他给自己的感觉,干净到毫无杂质,温柔到让人沦陷,可为什么事情往往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道了声谢,夏千暖刚打开车门,狂风骤雨几乎让她睁不开眼,顾城一只手挡在她的头顶,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护在怀中,看着怀中女人的顺从,顾城的眸中是难掩的欣喜,这种场景只出现过在他的梦中。
“顾少,少夫人,你们回来了。”
顾城和夏千暖同时点了点头,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是此时的孙兰芝正领着刚从医院回来的霍诺菲正在大厅的沙发上说着什么贴己的话。
当霍诺菲看到二人一起回来的身影,还有男人搂住女人的腰肢,以及夏千暖身上所穿的外套,原本平静无波的神色渐渐被愤怒所取代。
察觉到霍诺菲此时愤怒的目光,夏千暖看了眼孙兰芝,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将他外套脱掉的动作,而是淡淡的扫了眼众人,“我先回房了。”
“夏千暖,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
夏千暖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夏千暖,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哥不在,所以连胆子也大了吗?
原先的愤怒彻底被对夏千暖的失望所掩盖,如果之前的是误会,那么现在又是什么!
“脱掉,脱掉!”霍诺菲越想越气,索性一个用力将她身上属于顾城的衣服脱下来,奈何力气太大再加上她刚刚小产体质太虚,霍诺菲一不小心居然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夏千暖眼角的余光看到此时顾城无动于衷的模样,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经意间握拳。
“诺菲!”
孙兰芝见状立马走上前去将摔倒在地的霍诺菲扶了起来,“有没有事?”
孙兰芝一边说着,一边对夏千暖使眼色,示意她先走。
顾城面无表情的看着此时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顾城是谁,自然没有错过孙兰芝的小动作,难怪今天夏千暖居然那么配合没有推开他,恐怕和孙兰芝脱不了关系。
心里嗤笑一声,顾城索性将计就计,又恢复了原本那个温柔如玉的样子,半蹲下身子看着此时掩面哭泣的霍诺菲,“我和暖暖没什么,今天我去接她也是妈的吩咐,你不要多想。”
接触到顾城的目光,孙兰芝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他居然会把矛头直指向她,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彦琛不在家,确实是我让顾城去接暖暖的。”
霍诺菲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孙兰芝,“真的吗?”
点了点头,孙兰芝心疼的替她擦了擦眼泪,“你刚小产,地上凉,走,跟妈上去。”
…………
“妈,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和顾城走到今天,我不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卧室里,霍诺菲情绪激动的甩开她的手,一张小脸仍旧不为所动,让她离开顾城不可能。
“傻丫头,妈是过来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们也不用瞒着我,顾城喜欢的人是不是暖暖,他根本就不适合你。”
听到孙兰芝和话,霍诺菲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想都不想否决,“顾城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暖暖,妈,你不要想多了,我刚刚就是见不得顾城对别的女人好,他喜欢的人是我,我们都说好了,等我身体好些,我们就去把证领了。”
似乎生怕孙兰芝不相信,霍诺菲立马信誓旦旦的保证,“妈,是真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孙兰芝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夏千暖的身上,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想要让她主动离开顾城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丫头对顾城的执念几乎已经达到了根生蒂固的境地。
…………
给夏子霆收拾完,看着小家伙在床上活蹦乱跳的模样,夏千暖目光一柔。
“过来,我们和爸爸视频。”
几天没有见到霍彦琛,夏子霆也很想他,几乎立马跑到她的身边,手舞足蹈的抢过夏千暖手中的手机。
“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视频那头的霍彦琛依旧一丝不苟的穿着,裁身合体的黑色西装,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和银色的领带,再加上他原本就俊美非凡的五官和高贵的气质,无一不彰显着成功男人的魅力和干练,不可否认,霍彦琛的外形完美到无可挑剔。
在看到视频中的男人时,夏千暖第一反应就是问出同样的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本来后天就可以回来,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可能要到下周末。”
夏千暖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怎么,想我了?”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便再次被夏子霆抢了过去,“爸爸,让我看看你的周围有什么?”
霍彦琛宠溺的笑了笑,然后将手机镜头对准四周照了一圈,“看到了吗?”
“哇,好漂亮,爸爸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出去玩。”
电话那头的霍彦琛笑的有几分无奈,“爸爸这次是出来办公的,等下次有机会爸爸带你和妈妈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好耶好耶……爸爸你可要说话算话。”
“把手机给妈妈……”
几天不见,霍彦琛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牵挂一个人,可是看夏子霆那趋势,似乎根本不准备把电话还给夏千暖。
“爸爸,你再和我说说你那好玩的事情呗……”
夏千暖看着床上抱着手机的夏子霆,此时正翘着二郎腿没有正型的躺在床上,又聊了片刻,夏千暖看了看时间,“好了,该睡觉了。”
夏千暖夺过他的手机,然后正准备挂断视频的时候,却不妨霍彦琛突然开了口。
“最近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诺菲小产了,不过现在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视频那头的男人也只是淡淡应了声,表示知道了,“你呢,感觉你今天的情绪不是很好。”
“有吗?”夏千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停顿片刻,“你想多了,霍彦琛,早点回来。”
四目相对,霍彦琛恨不得现在立马飞回国内好好将她宠爱一番,“好,我尽快。”
挂断视频,夏千暖抱着夏子霆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待出来的时候,孙兰芝已经在她的房间等候她多时了。
第二天
夏千暖破天荒的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当顾城下楼的时候看着此时对自己浅笑盈盈的女人,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忘记了反应。
“阿城,很抱歉,因为顺路,所以今天可能得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公司。”夏千暖笑的有几分俏皮,似乎之前和霍诺菲的不快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见顾城半天没有反应,夏千暖试探性的问了问,带着几分失落,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方便吗?”
“当然不是。”
对于她的改变,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顾城打从心里觉得高兴。
夏千暖笑了笑,遮盖住眸中的神色,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诺菲呢,还没起床吗?”
“嗯,还在睡觉。”
霍诺菲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睡觉睡到自然醒,从来都不用为金钱的事情而烦恼,是从小被人宠在手心里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夏千暖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是羡慕她的,不仅有那么优越的家庭背景,还有那么爱她的妈妈。
如果她的妈妈还在世的话……想到这里,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忽略掉内心的思念,然后擦了擦唇角的污渍,“你不用餐吗?”
听了她的话之后,顾城这才反应过来,缓缓走到餐桌边,因为霍老夫人没有和他们一起用早餐的习惯,霍正庭和霍彦琛又因为公司的事情出国了,再加上霍诺菲根本还没有起床,所以,此时偌大的餐桌上只有他们二人。
下人看着饭桌上谈笑的二人,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犹如最普通的朋友一般。
如果是平时,夏千暖早就草草的随意吃几口便找借口离开了,可今天却是破天荒的和他聊了近半个小时,看着女人浅笑盈盈的模样,顾城的眸子也不由得变得更加温柔。
“我吃饱了……”
夏千暖正准备站起身却不防被身后的一旁的凳子碰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小心!”
顾城立马从自己的座位站了起来,看着她膝盖处的淤青,顾城缓缓蹲下身子皱了皱眉,“还好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着此时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夏千暖有一瞬间的恍惚,“阿城……”
顾城疑惑的抬起头随后缓缓站起身,正对上她的眼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没什么。”
收回自己的神思,夏千暖将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脑后,别开他的目光,“我们走吧。”
这次,夏千暖并没有坐在后排,而是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顾城一如既往绅士的替她系上安全带,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小脸,顾城强忍住将她按在汽车后座上狠狠宠爱的冲动,一切准备妥当,顾城这才坐回驾驶座。
或许由于之前的亲近,顾城眼角的余光看到女人此时绯红的小脸,夏千暖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此时的模样有多么的诱人。
长长的眼睫微垂,在眼角下落下大片阴影,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带着淡淡的粉晕,夏千暖的长相不属于那种惊艳,却是让人看着很舒服,很干净。
到了公司,顾城看着身侧的女人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心里一软,轻声唤道,“暖暖?暖暖?”
夏千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他的车上睡着了,听到顾城的声音,夏千暖下意识的就做直了身体,“到了吗?”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困。”
夏千暖揉了揉自己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这才意识到二人此时的距离究竟有多近。
点了点头,夏千暖低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却不防在她下车的一瞬间,被一旁的男人将她的小手拉住,夏千暖此时正在开门的动作微微一滞,回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的头发有点乱了……”
看着他温柔替自己理发的动作,夏千暖目光呆呆的看着他,怎么也联想不到他是孙兰芝口中的那种人。
顾城看着她此时一脸呆愣的小脸,目光缓缓从她的头上落到眼睛最后落到唇上,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就这么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夏千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正准备反抗,突然想到孙兰芝对她说的话,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缓缓闭上眼既不迎合,也不反抗。
顾城不知为何,居然觉得这个吻如此苦涩,可又该死的让他沉迷,索性用牙齿轻咬住她的唇畔,在她痛呼的一瞬间,灵巧的舌就这样滑了进去。
第一次这么深入的品尝她,她的味道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美好,男人的呼吸渐渐有些紊乱,夏千暖此时几乎可以听到来自顾城身上那狂乱的心跳。
看着女人眼睫上微微颤抖的泪珠,顾城用拇指腹轻轻将它抹去,握紧的拳头几乎刺痛了他的心脏,她难道就这么排斥他的吻吗?
叹息一声,“对不起,刚刚是我冲动了。”
夏千暖始终闭着眼睛,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可越是想要说服自己,越觉得自己下贱。
“阿城,你还喜欢我的对吗?”夏千暖睁开眼睛,带着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的开口。
顾城没想到她居然会突然有此一问,“我心里的人,一直就没变过。”
“暖暖,我顾城的心里只有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他的心里只有她,可是她却一直躲着他,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夏千暖从没有和顾城将话题这么明确的挑开过,可是听到他这么直接的表白,夏千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震。
“暖暖,你呢,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
在他此时灼热的视线下,夏千暖居然觉得无所遁形,好想立马逃出去,可还是强迫自己正视着他的眼睛。
“你想知道吗。”夏千暖看着近在咫尺男人的俊脸,“顾城,晚上十点钟,你到我房间来,我告诉你。”
顾城一双原本温润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夏千暖看着他,颤抖着指尖抚上他的脸,“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从以前到现在。”
夏千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没人知道她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对霍彦琛的,对霍诺菲的,还有对顾城的。
………
晚上十点钟,按照约定,夏千暖哄完夏子霆睡觉之后,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上孙兰芝事先为她准备的蕾丝睡衣。
颤抖着指尖,夏千暖将自己几近透明的衣服向上拉了拉,即使是在霍彦琛的面前,她也从未穿的如此暴露过。
咚咚咚…
随着一声缓慢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夏千暖知道是顾城,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勇气将门打开。
可是转念一想,只要过了今天晚上,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坚定了信念,夏千暖神色坚定的打开卧室的大门。
顾城在看到夏千暖的一瞬间,只见她刚沐浴后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长发微湿的披散在脑后,一张小脸纤尘不染,目光落到她此时所穿的蕾丝睡衣,突然联想到了她不久前和霍彦琛在浴室里欢爱的那一幕,顾城的呼吸没由来的急促了几分。
伸出手,夏千暖主动将他拉了进来,顾城看着她,目光从进门就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暖暖。”
夏千暖此时心里难堪至极,可还要挤出一丝笑意,顾城,不要恨她,她也是没有办法,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任何事情,可她答应过孙兰芝,让霍诺菲彻底死心。
此时的夏千暖犹如掉进了一个混色的大染缸里,逃不掉也躲不了。
他炽热的目光让她全身犹如烧起来了一般,夏千暖转过身看了眼墙面上的时钟。
察觉到身后之人带着灼热温度缓缓靠近的动作,夏千暖下意识的退开几步。
突然,一只大手将她揽了过去,夏千暖被迫贴着他的身子,顾城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此时扭捏的动作,“暖暖,你这是在做什么?”
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夏千暖抬起头,即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脸几乎快烧起来了。
顾城看着她的脸,眸中的情愫几乎能将人淹没,如果她想勾引他,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能轻而易举撩拨他燎原的欲望。
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夏千暖除了霍彦琛以外,从未和别的任何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夏千暖一个用力推开他,走到茶几前将事先准备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深吸口气转过身垫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顾城明知道她们在玩什么把戏,可全身的血液在她的唇吻上来的一瞬间几乎沸腾,察觉到女人笨拙的动作,顾城反客为主的将她推倒在床上。
“等……等等……”
“暖暖……暖暖……”
顾城虔诚的吻着她,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犹如久别重逢的恋人般,眷恋而又痴缠。
闻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有体香,顾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细胞都叫嚣起来,动作也便更大胆了几分。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用力踹了开来,夏千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可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四目相对,夏千暖整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霍彦琛双目充血的看着滚在床上激情四射的二人,手中的玫瑰无力的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
“妈,这么晚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霍诺菲正被孙兰芝拉着经过他们的房间,脸上愤愤的表情显然不想看到夏千暖。
当看到门外站在那里呆滞的霍彦琛,孙兰芝暗叫一声糟糕,立马跑了过去,想阻止可还没来得及,便见原本杵在门口的男人此时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冲了进去,然后毫不留情的一拳重重地锤在了顾城的脸上。
“你他妈的找死。”居然连他的女人也敢碰。
夏千暖呆呆的看着他忘记了反应,“霍……不…不是……”
霍彦琛,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夏千暖裹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霍彦琛,你冷静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霍彦琛缓缓侧过脸,夏千暖从未在霍彦琛的脸上看过这种表情,那眼神中的冷冽和恨意几乎让她窒息。
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愤怒至极的扼住她的脖子,霍彦琛直直的将她按到墙角,“夏千暖,我他妈当你是个宝,你当我是什么,你他妈就这么饥渴,我才离开几天的时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爬上别人的床……”
他还傻乎乎的想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她居然在属于他的床上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
“放……放……咳咳咳……”
而此时,霍诺菲同样一脸呆滞的看着衣冠不整的夏千暖以及被打倒在地的顾城。
“究竟……怎么回事?”眼泪瞬间如决堤一般滚落下来,她最好的朋友和她最爱的男人居然同时背叛了她,虽然之前她一直对夏千暖恶语相向,可她相信,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会越线,毕竟一个是她的嫂子,一个是她的未婚夫。
而现实……
霍诺菲踉跄几步,身子不受控制的软倒在地。
“诺菲!”
孙兰芝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了不受控制的地步,她怎么也没想到霍彦琛居然会提前回国,而且还正好赶到这个时间。
“霍彦琛……你……你相信我………我……妈……”
夏千暖此时只能将脸别到孙兰芝的方向,一脸求助的看着她。
接触到她的目光,孙兰芝立马撇开了自己的眼睛。
“妈?”
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你不要叫我,我没有你这种儿媳妇。”
暖暖,对不起,如今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半途而废,只要霍诺菲死了这条心,日后她一定会和霍彦琛把话说清楚。
听到孙兰芝的话,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大颗眼泪就这么滚了下来。
“放开她!”
顾城握住霍彦琛扼住夏千暖脖子的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这件事情和她没关系,是我逼她的。”
霍彦琛双目通红的看着二人,最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当夏千暖看着他手机屏幕上之前的监控画面,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他居然在整栋别墅里都安装了隐形监控。
“夏千暖,你勾引人的手段还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啪的一声,霍彦琛将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顿时变得四分五裂。
原来他一直都不曾相信她,夏千暖深深的闭上眼睛,悲伤的眼泪默默的滚落下来。
当初因为公司泄密的事情,霍彦琛一直怀疑顾城,这才有了这些隐形监控,却没想到居然拍下了他最爱的妻子那么饥渴的一幕,他还真是大开眼界,如果不是这些监控,恐怕他会被她纯良的外表蒙骗一辈子。
看着此时跪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女儿,孙兰芝又是一阵心疼,毕竟霍诺菲刚刚小产,眼看差不多了,正准备扶起她回房,却没想到她突然像发了疯一般扑倒顾城的身边,“你告诉我,是夏千暖勾引你的,对不对,对不对?你爱的人是我,对不对,对不对?”
“诺菲,抱歉,我不能和你结婚了,因为……”顾城看着他,眸中的漠然让霍诺菲的心脏骤然一缩,似乎知道他即将要说的话,霍诺菲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听,我不听,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只要梦醒了,一切都会好的……一定是……”
霍诺菲神情恍惚的转过身,即使已经不断的催眠自己,可顾城的声音犹如魔力一般,那么强而有力的穿透了她的耳朵。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我只是利用你报复霍家,我爱的人只有暖暖,从始至终一直都是!”
他的声音冷漠得毫无温度,哪里还有平日的半分温柔和体贴。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霍诺菲双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诺菲!”
孙兰芝见状,立马将她扶了出去。
此时的卧室,只剩下他们三人。
霍彦琛目光落到顾城同样冷冽到极致的脸色,最后目光充满恨意的落到夏千暖灰白的小脸上。
“公司泄密的事情是不是你们?”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在他看来却是异常的笃定,毕竟,他笔记本里的密码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夏千暖。
顾城缓缓逼近他,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霍彦琛,你现在知道未免太迟了点。”
这么说是真的,霍彦琛握紧拳头,直到指甲陷进肉里仍不自知,可笑他那么相信她,到头来却是他们早已经计划好的,在取得自己的信任之后再狠狠的给自己一刀。
这种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出卖的感受,果然痛的鲜血淋漓。
“夏千暖,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利用我,就是为了帮这个男人复仇?”
“霍彦琛,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信不信我?”夏千暖不答反问,抬起头一脸认真的问道。
犹如听到了最大的笑话,霍彦琛也确实笑了出来,双目猩红的看着她,一个用力将她甩到了地上,毫无往日的怜惜和宠爱,犹如看着一个垃圾一般看着她,“信你?夏千暖,我没想到我霍彦琛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爱上了你。”
闭上眼睛,如今她所有的解释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暖暖……”
顾城正准备弯腰将她扶起来,却被她甩开了手臂,夏千暖红着眼看着他。
“滚,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霍彦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与此同时,夏千暖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一个人在爱与不爱之间,居然可以转换的那么快。
“离婚协议书我明天会让律师给你送去,至于开心,你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他的母亲了。”
他的儿子不需要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成为他的母亲。
这么轻而易举就说出这句话,夏千暖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看着他,泪如雨下。
“离……离婚?”
“滚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霍彦琛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夏千暖,你该庆幸我曾经真的对你动过心,否则……”
今天晚上她不可能完好无损的从霍家出去。
“否则怎么样,杀了我吗?”
夏千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霍彦琛,看着我,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信不信我。”
“滚!”
失望的眼泪缓缓落下,夏千暖深吸口气,“我知道了,离婚可以,孩子必须得跟我。”
霍彦琛冷笑一声,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掐死。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一个不三不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也配教育他霍家的子孙。
“这大半夜的,嚷嚷些什么,什么离婚不离婚,你们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老婆子!”
不知何时,霍老夫人不知从哪听到了动静,草草的披上衣服走了过来。
“暖丫头,你过来。”
夏千暖此时整个人狼狈不堪,身上还有顾城之前留下的印迹,脖颈处五个手指印也同样清晰可见,一脸小脸即使此时自己不用看,也一定苍白的像个鬼。
“奶奶……”
不知为何,夏千暖这一刻特别想哭,孙兰芝为了自己的女儿选择沉默,霍彦琛根本就不相信她,从没想到霍老夫人居然问都不问她就这么无条件的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还愣着干什么!”
仍然很凶,可夏千暖此时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
“今晚哪都不许去,陪我老婆子睡觉去。”
夏千暖鼻子一酸,眼泪便又落了下来,点了点头,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
霍老夫人看着此时眼睛哭的通红的夏千暖,将手中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哭什么,遇到事情不去解决,整日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作为我们霍家未来的主母,就要拿出主母的气魄和威严。”
夏千暖知道霍老夫人脾气素来不好,可晚上却出奇的没有顶撞她,心里的委屈在霍老夫人一通严厉的批评下有增无减,眼泪也是掉的更凶了。
第二天
夏千暖从没想过霍彦琛做事效率居然这么快,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夏千暖咬了咬唇,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签。
“霍彦琛,这份离婚协议我是不会签的。”
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把婚离了,更何况,如果自己签了字,岂不是证明确实是她出轨了吗。
经过一夜的时间,夏千暖彻夜未眠想了很多,为什么相爱的人因为一个误会就要分开,既然这次是他误会了她,她会竭尽自己的全力去解释清楚。
“你不签,究竟是舍不得霍家少奶奶的位置,还是舍不得这锦衣玉食的富华生活?”
“霍彦琛,我是因为你,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
夏千暖素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尤其是在经历了那种大风大浪,更是珍惜现在的生活。
霍彦琛危险的眯起眼睛,真是可笑,昨天还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今天居然还说喜欢他,“夏千暖,你是不是当我是白痴,这么好糊弄?”
霍彦琛握住钢笔的手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原因微微颤抖,直到金属的笔尖就这样生生的被他折弯,“夏千暖,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我爱一个人可以把她宠到天上,同样,如果不爱,我可以将她打入地狱。”
“霍彦琛,你不爱我了吗?”
夏千暖不曾想过,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如此的小心翼翼,“霍彦琛,我知道这次确实是我过分了,可是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你爬上别人床的借口,更何况我从来不玩别人上过的女人,太烂太脏!”
霍彦琛双手撑在办公桌前微微欺身,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便宜了你们?”
顾城,他不会放过他!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明明之前做好心理准备,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因为愤怒中的男人是没有理智可讲的,可不知为何,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收起你那份伪装。”以后他再也不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你的行李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下午就滚!”
夏千暖顺着他的目光,果然看到放在大厅里的几个行李箱。
神色同样倔强的厉害,“我不走!”
这句话刚落,夏千暖只觉得耳边刮起一阵劲风,夏千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预想的巴掌并没有落下,夏千暖知道他不会真的这么绝情,他还是会心疼她的,毕竟他说过,他不会再对她动手。
“我只是嫌你脏,夏千暖,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把字签了?支票?”
说完,霍彦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落款下面是他俊逸而又潇洒的字迹,在金额那栏里,夏千暖看到了空白。
“你什么意思?”
“想要多少自己填。”
夏千暖将支票揪成一团然后扔掉,心痛的狠狠一抽,她把她当成什么女人了。
“我什么都不要,霍彦琛,其实是……”
其实是你妈让我这么做的。
话还没有说完,不知孙兰芝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彦琛,你们两人的事情以后再说,诺菲进了医院,你去看看她。”
如今霍诺菲什么人的话也听不进去,犹如失去了灵魂一般,从昨晚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也不哭也不闹。
“她怎么了?”霍彦琛皱眉,“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孙兰芝复杂的看了夏千暖一眼,“昨晚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顾城便突然改变了主意,坦诚了自己的目的,最后决定要和她分手,没想到诺菲那孩子居然那么执拗,一时想不开居然……”
说着说着,孙兰芝又情不自禁的抹了把眼泪。
“我知道了。”
霍彦琛起身离开,夏千暖看着桌子上那份她还未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妈……你为什么不和彦琛说清楚?”霍彦琛走后,夏千暖转过身一呆呆的看着她,一脸失望,她知道孙兰芝是故意支走霍彦琛的。
孙兰芝愧疚的抱了抱夏千暖,“暖暖,对不起,再过过,等诺菲彻底对顾城死了心,这丫头昨天居然以死相逼,如果让她知道了我们联合起来制造这出闹剧离间他们,恐怕又得和那人男人搅和到一起去,那我们所做的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没有什么比闺蜜和男友同时的背叛更加痛彻心扉,更加让人绝望,不走到这一步,霍诺菲根本不会死心。
“那我呢,妈……彦琛现在要和我离婚,你说我该怎么办?”
夏千暖苦涩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暖暖,妈知道是妈委屈你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彦琛那么爱你,一定不会真的想要和你离婚的,他不过是在一时气头上,再等等……等诺菲彻底对顾城死心,妈就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告诉彦琛……”
孙兰芝终究还是不够了解霍彦琛,在他的世界里,不是黑就是白,从来都没有中立,面对爱人的背叛,霍彦琛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悉数向他们双倍的讨回来,作为背叛他的代价。
医院里,霍诺菲犹如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看到霍彦琛进来,眼珠甚至连传都没有转动,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还裹着纱布,鲜红的血液渗透纱布,那抹刺眼的红昭示着夏千暖和顾城的罪状。
“她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护士在看到霍彦琛进来的时候眼光就不曾离开过,“只是有点失血过多。”
女孩似乎是年轻的实习护士,见到有家属进来立马变得手忙脚乱,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霍彦琛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干净的小脸,白皙的肌肤,单纯的马尾,一瞬间她的背影似乎和某人的背影重合。
“医院一个月开你多少钱,我开你十倍,跟我回去照顾我妹妹。”
女孩似乎被吓到了,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一不小心将针管掉落到地上,正准备弯腰,却猝不及防,一双修长白皙的大手已经将它捡了起来然后放在她的手上。
霍彦琛勾了勾唇角,小护士只觉得一霎那间自己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居然是他!
霍彦琛,整个华夏谁不认识,霍家的太子爷,hu亚太地区的执行总裁,年仅28岁不仅拥有俊美异常的外表,更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如果不是他结婚了,不,即使他已经结过婚了,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仍旧多的数不胜数。
小护士真没想到这个传闻中冷酷霸道的执行总裁居然会主动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一张小脸惊喜之余更多的有点惶恐和不安,她是不是在做梦,她何德何能居然会被她看上。
霍诺菲目光落到她此时小鹿般的眼睛,宠溺的笑了起来,“你不用害怕,我只是请你去照顾我妹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即使他这样说,小护士还是不可控制的红了脸,含羞带怯的看着他,一颗少女怀春的心噗噗乱跳。
“我叫肖暖,今年刚实习19岁,我……我怕我做不好……”
毕竟这是她刚实习的第一个月,根本毫无经验可谈。
“暖暖?”
霍彦琛眸中的阴骘一闪而过,心里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么巧,她居然也叫暖暖。
听他如此亲昵的唤她,肖暖的小脸再次红了起来。
霍彦琛扫了眼病床上毫无生气的霍诺菲,目光再次看了看肖暖,目光温柔到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你愿意吗?”
他居然问她愿不愿意,她当然愿意。
肖暖激动的点了点头,因为激动甚至连说话都带着结巴,“我……我愿意,我就是……怕做不好。”
干净,单纯,这才是他心目中女人该有的样子。
当夏千暖看到肖暖的时候,只一眼,她便知道这个女孩是霍彦琛喜欢的类型,干净清澈,让人过目不忘。
“家里这么多佣人,服侍你一个人还不够?”
霍老夫人冷眼瞄了眼霍彦琛,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夏千暖。
“她是我特地从医院请回来照顾诺菲的,把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夏千暖咬了咬唇,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别人说的是谁。
在经过夏千暖身边的时候,霍彦琛特意停留了片刻,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别以为有奶奶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要忘记小雪就是最好的例子。”
夏千暖握紧拳头,解释的话没有再说,目光来回穿梭在他和肖暖的身上。
“你带这个女人回来是什么意思?”
“真是好笑,我做什么事情难道还要和你汇报?”
霍彦琛目光嘲讽的看着她,无视霍老夫人此时阴沉的脸色和孙兰芝尴尬的表情。
“彦琛……”
孙兰芝还没来得及说完,霍彦琛便出声阻止,“妈,我的事情以后你们所有人都不准插手。”
想让什么人进来,想什么人走,都是他说了算,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力。
她知道他还在生气,她知道他是故意给她难堪,没关系,夏千暖深吸口气,抬起头看着他,“霍彦琛,别这么幼稚,我们好好谈谈,我有话对你说。”
话音刚落,孙兰芝立马紧张的看着她,“暖暖!”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霍彦琛目光如炬的看着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笔记本电脑的密码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夏千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霍彦琛,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难道之前的一切一切不是你和顾城串通好的吗,从遇见我的第一天开始就策划着今天,你们步步为营恐怕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吧,只可惜让你们失望了,公司这次度过了金融危机,不是你们预想中的结果……”
霍彦琛看着夏千暖此时泫然欲泣的表情,突然有点想笑,“怎么这种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你能承认错误,如果你能像取悦别人那样取悦我,或许我会考虑暂时不和你离婚,夏千暖,怎么样,考虑好了没?”
夏千暖知道他这是在讽刺她,可还是深深的将心底的苦涩咽了下去。
“霍彦琛,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难道她在他的心中就是如此的不堪吗。
“另外我会再做一份亲子鉴定,我可不希望我是替别人养儿子。”
夏千暖刚举起的手被他握住,霍彦琛一个用力甩开她,“夏千暖,你最好祈祷开心是我的亲生儿子,如果我发现你们之前有做过什么手脚,我不会放过你!”
之前的那份亲子鉴定也是纯属偶然,为了保险起见,霍彦琛有必要再去更专业的权威机构去鉴定,谁敢保证上次偶然的鉴定不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霍老夫人看着曾经自己想方设法想拆散的一对恋人如今闹到这种地步,握紧手中的拐杖,“混账东西,当初要娶她的也是你,现在要离婚的还是你,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夏千暖,“奶奶,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人证物证俱在,夏千暖百口莫辩,可是对于公司泄密的事情她真的毫不知情。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霍彦琛,我问心无愧。”
犹如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霍彦琛突然爽朗的笑出了声,只是他眸中所散发出来的寒光却是越发的冷冽。
好一句问心无愧,“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够了,都给我闭嘴!”
突然,霍老夫人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就凭夏千暖当初在她床头哭的那个傻劲,她就不相信这丫头在外面有了人,更何况,这个人还不是别人,而是诺菲的男朋友。
“替肖小姐收拾一间客房。”
话是对着下人说的,霍彦琛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准备上楼。
夏千暖眼角含泪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孙兰芝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给了她一记安慰的眼神。
而肖暖自始至终都垂着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面对这种场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霍彦琛离开,这才唯唯诺诺的跟了上去。
刚走出没有几步,霍彦琛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了眼众人,话虽然是对着大家说的,可她知道霍彦琛是说给自己听的。
“小雪最近身体不好,我也一并将她接了过来,如果你们有意见,我带她回私人别墅。”
夏千暖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雪?”霍老夫人眼中的寒光一现,可也是转瞬即逝的功夫然后在众人拒绝之前破天荒的答应了。
握紧手中的拐杖,“正好我也许久没有见到那丫头了。”
夏千暖意外的看着霍老夫人,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当初真正捅霍老夫人那一刀的人是她——夏千雪。
不仅是夏千暖,甚至连孙兰芝都有几分意外,“妈?”
她明知道夏千雪对霍彦琛的心思,明知道夏天暖和夏千雪姐妹之间的恩怨,居然还同意她这么公然的任由霍彦琛的一时之气将她接过来。
“我自己心里有数。”
霍老夫人一脸高深的看了眼情绪低落的夏千暖,勾起一抹笑意,人总是要选择成长的,这次她正好趁着这次契机教给她一个道理,一味的隐忍和退缩只能助长别人嚣张的气焰。
夏千暖哪里知道此时霍老夫人心里所想,满脑子都是霍彦琛不仅没有和夏千雪断了联系,居然还又一次如此意气用事的将她带回来。
……
回到自己房间的霍彦琛愤怒之下将房间里的东西摔的一片狼藉,肖暖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刚刚在楼下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了,难道是她做的不够好吗,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
想到这里,肖暖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
察觉到门口之人微微发抖的身体,霍彦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的客房我已经找人安排好,现在没什么事,你先退下。”
肖暖瑟瑟的点了点头,便有专人领着她去了自己的客房。
霍彦琛看着整洁如新的床单,脑海中不断盘旋着那天晚上顾城将夏千暖压在身后宠爱的场景,一瞬间脸色愤怒到极致,用力将床罩全都掀了下来,似乎仍旧觉得不解气,霍彦琛此时恨不得将整间房间全都拆了。
“霍彦琛,我们谈谈……”
不知何时,夏千暖已经跟了上来,当她的目光接触到男人嗜血的眼神时,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他的眼神让她觉得莫名的害怕。
“夏千暖,没想到你居然还敢进来!”
“这是我们的房间,我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敢进来?
话还没有说完,霍彦琛便一个跨步走上前,再次伸手扼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她一瞬间差点窒息。
“放……放开……”
手腕越收越紧,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抓住他扼住自己脖颈的手,就在夏千暖口腔内最后那一点空气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霍彦琛终于放开了她。
即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可夏千暖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失望,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他误会冤枉着。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夏千暖正准备开口,目光落到他半敞开的衬衫,瞳孔一缩,僵硬的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这是……”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和别的女人欢爱的痕迹。
霍彦琛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笑了出来,“夏千暖,实不相瞒,其实这次出国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我把小雪也带了过去。”
见到她此时神色中的错愕,霍彦琛产生一丝报复的快感。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呵……如今告诉你也无妨,这次出差不仅是因为公司的金融危机,而且还因为小雪的腿疾,我去国外给她找了最权威的专家并且检查的结果说是治愈的可能性高达80%以上。”
夏千暖睁着眼睛,一大颗眼泪就这么滚了下来,“你……你居然骗我!”
难怪他会这么突然的临时去出差,难怪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难怪他不敢提前告诉她,是害怕她也会跟着一起去吗?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的脸色一瞬间立马冷了下来,“霍彦琛,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至于夏千雪,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和她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真是可笑,夏千暖你这副表情是吃醋了吗,忘记告诉你了,我不仅和她发生过一次,甚至还发生过好几次………”
啪!
霍彦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重重挨了一巴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霍彦琛条件反射的就想反手给她一巴掌,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打他。
挥出去的手在距离她脸颊一公分距离的时候,霍彦琛居然再次停了下来。
低咒一声,霍彦琛,你真他妈是犯贱,居然为了这种女人而下不去手。
夏千暖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手掌,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她这是什么态度,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怎么到头来像是他对不起她一样。
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霍彦琛走到洗手间看到镜子中自己肌肤上的痕迹,烦躁不已。
这是夏子霆今天早晨咬他的痕迹,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被她看到了,不过这样也好,霍彦琛将衣领的钮扣扣上,然后命人将整张床都换了张新的这才坐了上去。
“喂,人怎么还没到!”
霍彦琛此时的语气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如果半个小时还不到,让她不要过来了。”
啪的一声将电话扔在床上,霍彦琛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既然她那么厌恶自己和夏千雪在一起,他偏不如她意,他当初既然可以毁了夏家,自然也可以帮她重振夏氏企业。
他要让她明白,没有了他霍彦琛,她夏千暖什么都不是,仍然是那个被人唾弃的私生女,他能给她的,自然也能全部还给夏千雪,这是作为她背叛自己的代价。
霍彦琛突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夏千暖在自己面前跪地忏悔的表情。
一定大快人心!
刚从a市监狱的探视间出来的夏千雪握紧拳头,眸中泪光浅浅,她已经听妈妈的吩咐将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推到她和夏正海的身上,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来博取霍家人最大限度的好感。
“夏小姐,刚刚霍总来电话了,说让您半个小时就过去。”
“我知道了。”
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出去,夏千雪掩盖住眸中的忐忑,看着突然震动的手机,夏千雪立马第一时间打开短信,当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夏千雪虽然疑惑,可还是将他的吩咐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刚到这气势恢宏的别墅门前,夏千雪曾在无数个梦里梦见过自己住了进来。
即使知道此时的自己不如从前那般受待见,可是没有关系,一如当初的夏千暖,只要有霍彦琛站在她这一边,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一切都够了!
“夏小姐,少爷已经吩咐过了,您跟我来。”
夏千雪褪去了以往的趾高气扬,谦逊而有礼貌的道了声谢之后便任由对方将她推了过去。
二楼楼梯处的夏千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双眸子此时没有起到丝毫的波动。
“少夫人,原来您在这里,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直到夏千雪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夏千暖这才缓缓转过身,朝着霍老夫人房间的方向走去。
“奶奶,您找我?”
霍老夫人慵懒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原本躺在软榻上的身子微微倾斜几分,闭上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雪已经过来了?”
夏千暖淡淡点了点头,面上仍旧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小雪这丫头倒有几分能耐。”
霍老夫人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她说,“看来我老婆子最近是不得清闲了。”
看着佣人递给自己的文件,夏千暖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是?”
“把字签了。”
怎么最近这一个两个的都想让她签字,夏千暖从未觉得自己的大名这么金贵过。
“这是什么?”
“让你签你就签,哪那么多废话。”
夏千暖看到霍老夫人此时一副你要是不签我就让你好看的神情,随意的浏览了下合同的内容,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让她情不自禁手上一抖,差点将合同掉在地上。
“奶奶,这是……”
夏千暖从不敢想象这霍老夫人今天抽的什么风,居然把整个霍家大院都过继到她的名下,夏千暖的目光落到最后一行的财产预估值后面的数值,急忙将合同犹如烫手山芋般还了回去。
夏千暖说什么也不愿签,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她和霍彦琛的婚姻究竟能维持到何时,谁也说不准。
“奶奶,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这个霍家少奶奶当的太窝囊的话,您可以给我一笔钱,这样更实用。”
霍老夫人差点被她气的吐血身亡,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栋别墅价值多少钱,如果她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完全有权利让谁走谁留。
夏千暖自然不会想这也多,这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奢求。
“难道你是要让我把这份合同带到遗嘱里去?”
遗嘱?
“奶奶,你在乱说什么。”怎么会突然好端端的说这么晦气的话。
“暖丫头,我这身子啊,我自然有数,这房子迟早都是你的。”霍老夫人掀起眼帘慵懒的看了她一眼,“从前是我看错了人……”
夏千暖看着一向强势的霍老夫人突然如此,一时之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您说哪里话,我没怪您。”
霍老夫人有点好笑的看着她此时别扭的模样,“你没怪我?”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左一句老太婆右一句老妖婆的叫她。
“嗯。”夏千暖点了点头,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有一点埋怨霍老夫人,可她也是被夏千雪蒙蔽了才会这样。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座别墅就当我送给开心的见面礼,我这身为奶奶,也没什么可送的,更何况这身子一天也不如一天,如果哪天等我两腿一蹬,那混小子尽给我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岂不是要把家给掀了!”
夏千暖看着霍老夫人,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难受,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奶奶,您别这样说,您长命百岁!”
“丫头,过来!”
夏千暖走到她跟前,半跪在她的软榻前,霍老夫人牵起她的手,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暖暖,这女人可不能完全依靠男人,要知道,你把男人当天,男人未必把你当回事,今天可以宠你如宝,明天也可以把别人捧上天。”
夏千暖不知道霍老夫人为什么突然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摇了摇头,“奶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老夫人看着夏千暖一双清澈的眼睛,犹如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干净而又透明。
世人都羡慕她是霍家老夫人的尊贵身份,除了霍老爷子,整个霍家上上下下谁不看她的脸色,可是又有谁知道霍老爷子在外面究竟有几个女人,他常年居住在欧洲的真正原因,整个霍家上下心照不宣。
“你这孩子从小受了这么多的苦,也没什么学历,女人这辈子啊总要为自己打算,这个世界上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虽然彦琛是我的孙儿,可男人毕竟是男人,又有几个男人做到从一而终,离婚这种话,可别轻易说出口。”
霍老夫人是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可是如果不爱,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夏千暖自然不认同霍老夫人所说的话,虽然她和霍彦琛还没走到那一步,因为她相信霍彦琛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但是如果哪天她发现他真的不再爱她了,她夏千暖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丫头,这座房子算是给你的一个保障,以防外一,你和开心还能有个落脚之地。”
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她这个人向来心软,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感动的天昏地暗,“奶奶……”
霍老夫人同样湿了眼眶,替她擦了擦泪,“在我生病的那段期间,人们刚开始都以为我真的是痴呆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是你这丫头对我这个老太婆最上心,你不要有什么太多的心理负担,对于霍家而言这栋房子根本不算什么。”
人心都是肉长的,当初自己那么对她,没想到在医院服侍她最多的居然是她,即使是自己的媳妇孙兰芝和自己的亲孙女也没做到那般,单凭这一点,夏千暖就受得起这栋别墅。
…………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霍家,可夏千雪从未像今天这般激动和欣喜,因为这次是霍彦琛亲自将她接过来的。
“你们家少爷呢?”
“霍少正在书房。”
“那……你们家少夫人呢?”
“少夫人好像正在厨房。”
夏千雪掩盖住眸中的神色,平民就是平民,住在这种豪宅里面居然还要自己亲自烹饪。
晚饭期间,当夏千雪看着坐在首座的霍老夫人,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如纸,不是说她已经得了老年痴呆症,为什么没有继续在医院治疗而是会出现在这里。
夏千雪的反应自然都在霍老夫人的意料之中,只见霍老夫人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对她挥了挥手。
“快把那丫头推过来,真是可怜……”霍老夫人摸了摸夏千雪的脑袋,夏千雪一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可没忘记当初自己捅霍老夫人那一刀时候,霍夫人看她的表情。
“这么短的时间不见,怎么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了?”
夏千雪怔怔的抬起头看着她,“奶……奶奶,您……”
“哎,你看我这记性,自从上次被你父亲刺伤,好在上天垂怜我年迈,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可总有些事情要记得不大清楚,听彦琛说,你也是受害者,真没想到你那父母如此丧尽天良,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得了手,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痕……”
原来是这样,夏千雪原本紧张不安的心在听到霍老夫人的话之后瞬间平复下来,真是天助我也。
委屈的摇了摇头,夏千雪将自己的袖子撸到上面,白皙的肌肤纵横交错的是满满的鞭伤,“奶奶,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骗你们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爸妈不惜一切代价一心想要我嫁入霍家,如果我不配合,他们就会变着法的惩罚我。”
“真是可怜,好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彦琛和暖暖终究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霍老夫人替她擦了擦眼泪,再次深深叹息了一声,“快坐到奶奶身边,真是苦了你这孩子,快别哭了,把眼泪擦擦。”
霍彦琛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夏千雪低头垂着泪,一旁的霍老夫人轻声哄慰着她,而夏千暖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孙兰芝却是一脸郁结的皱着眉,见霍彦琛下了楼,立马招了招手。
“彦琛……快坐到这里来。”
孙兰芝拍了拍夏千暖身边的位置,却没想到霍彦琛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坐到了夏千雪的旁边。
孙兰芝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彦琛!”
“妈,刚刚听说诺菲又在发脾气,我觉得你还是上去看看比较好。”
霍彦琛漫不经心的开口,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自然知道孙兰芝眼神中的含义,可他选择了直接忽略。
一听霍诺菲居然又在发脾气,一定是给顾城打过电话了,孙兰芝来不及多想就离开餐桌上了楼,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
“哇……好香的饭菜啊……妈妈,我饿死了……”
刚在外面玩回来的夏子霆在下人的帮助下洗了手,小脚一蹬便爬上了凳子,看了一眼餐桌上的人,疑惑的歪着小脑袋,目光最后停留在夏千雪的身边。
“妈妈,这个阿姨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他记得没错,上次爸爸就是因为这个阿姨才打了妈妈,想到这里,夏子霆一张小脸立马垮了下来,而且她为什么会和爸爸坐在一起。
小小年纪的夏子霆自然不知道大人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
“妈妈,我不喜欢这个阿姨,我特别特别讨厌她。”
夏千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妈妈也很讨厌她。”
夏千暖直言不讳,在这母子一唱一和的对白下,夏千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那她为什么会在我们家?”
“这个得问你爸爸。”
夏千暖直直的将目光看向霍彦琛,而后者却只是淡淡一笑,犹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般宠溺的替夏子霆夹了一道菜。
“因为这个阿姨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在我们家暂时休养几天。”
对着夏千雪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奥。”
夏子霆想了想,犹如一条八爪鱼一样爬在了夏千暖的身上,谄媚的抱住她的脖子,小脚踩在她的膝盖上,“妈妈,爸爸如果喜欢别的阿姨了,我就带妈妈走!”
看着夏子霆一脸讨好的表情,本来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孩子的心境要比他们大人明亮多了。
夏千暖明显一愣,没想到他突然会说这么一句话,感动之下眼眶也不由得红了一圈,立马别开自己的目光,夏千暖替他将衣服的拉链向上拉了拉。
“不要乱说话。”
“我说真的妈妈,要是爸爸喜欢上了别人,我们就走吧。”
此时,整个饭桌都变得鸦雀无声,脸色最难看的非霍彦琛莫属。
“夏子霆!”
爸爸很少这样唤他的全名,夏子霆却是一脸无畏的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爸爸以前答应过他只喜欢妈妈,明知道妈妈不喜欢这个阿姨,居然还把她带回家,即使夏子霆是小孩子,也知道爸爸不对。
“爸爸,我说错话了吗?”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夏子霆将孩子天真无邪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
“吃饭。”
“哼,不想吃了,妈妈我先上楼了。”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夏子霆一蹦一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处。
夏千暖本就没什么食欲,如今被夏子霆这么一闹,更是没什么食欲。
“我去看看开心。”
“坐下!”
突然,霍老夫人严厉的喝止了她正预备起身的动作,“吃完再上去!”
这个蠢丫头,这种时候不拿出正妻的威严,居然想要逃跑。
“给少夫人盛饭。”
夏千暖看了眼霍老夫人,自然知道她的用意,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眼坐在自己对侧的霍彦琛和夏千雪。
“你们结婚的时间也不短了,下个星期把婚礼办了。”
“不用了。”
霍彦琛缓缓抬起头,淡淡扫了眼夏千暖,“我已经请了律师,正在申请离婚。”
有夏千暖出轨的证据,这起离婚诉讼案即使不动用任何的关系,他也能赢。
夏千暖放在桌子下的手用力握拳,直到指甲刺进肉里仍不自知。
“霍彦琛,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离婚?”
夏千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在抽痛。
“那是你自找的!”
缓缓闭上眼睛,夏千暖自嘲一笑,是她自找的吗,是啊,是她活该。
眼光无意中看到夏千雪唇角勾起的得逞弧度,“你和我离婚,难不成是想和她在一起?”
夏千暖颤抖着手指,指着她。
“小雪原本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只不过把你现在所拥有的东西还给她而已,难道有什么不对。”
他用如此冷漠的表情看着她,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霍彦琛,让我成全你们,你做梦。”夏千暖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再顾虑什么,即使我和顾城勾结那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合法的妻子是我,想要离婚,不可能!”
既然他不相信她,索性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她就这样一辈子耗着他,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夏千暖,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突然啪的一声,霍老夫人拍了拍桌子,那力道之大,让所有的人都一惊。
“夫妻之间吵什么吵,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奶奶放在眼里。”
霍老夫人看着此时同样像一只刺猬的夏千暖,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她这么说只会把自己心仪的男人越推越远。
“彦琛,都是我的错,我还是走吧。”
夏千暖此时胸口还在因为愤怒剧烈的起伏着,当听到夏千雪的话之后,生生将杯中的水向她的脸上泼了过去,夏千雪顿时吓的一声尖叫躲在了霍彦琛的怀里。
“夏千暖,你适可而止。”霍彦琛怒不可遏,谁之前说她性子温柔了,这女人的脾气对比他,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当然是要走,你以为你能住在这里多长时间,马上给我滚!”夏千暖指着门口的方向,再次出声,“滚!”
“彦琛……”夏千雪目光含泪的看着他,一脸委屈。
看吧,她就知道,夏千雪好不容易住了进来,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离开。
霍老夫人看了眼此时惺惺作态的夏千雪,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被她迷惑的,只不过……
霍老夫人担忧的看了眼夏千暖,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遇到事情这么冲动,这种刚烈的性子肯定是要吃亏的。
“夏千暖,该滚的是你,你一个私生女,一个冒牌货,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
夏千暖突然嗤笑一声,私生女,冒牌货?他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
“霍彦琛,难道你不知道吗,即使我是私生女又怎么样,可我是你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更何况现在整个霍家名下的房产都在我的名下,我现在让她滚,她就必须滚,听到了没!”
见霍老夫人点了点头,表示默认,霍彦琛危险的眯起眼睛,霍老夫人是什么人,自己的母亲尽心尽力服侍了她这么多年一无所获,而她才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得到了这么大一笔财产。
霍彦琛越发的觉得夏千暖没有自己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也更加坚信她接近自己是别有目的。
想到这里,霍彦琛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的心给剖开,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最后在霍彦琛和夏千暖的僵持下,夏千雪自然没走成。
“我亲爱的妹妹,好久不见。”
夏千暖看着走廊拐角处似乎等候自己多时夏千雪,只见她正带着得逞的笑意坐在轮椅上缓缓向她走来。
“怎么样,这种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夏千暖冷冷的看着此时嚣张的夏千雪,并没有接话。
“忘记告诉你了,我母亲已经提前假释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出狱了。”
“你说什么?”
“怎么,彦琛没有和你说吗,突然觉得你还真是可悲,你们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居然还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彦琛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你知道这叫做什么吗?”
突然,夏千雪缓缓靠近她,然后就这么当着她的面站了起来,夏千暖震惊的看着她的双腿,“这就叫做命中注定。”
霍彦琛注定是她夏千雪的男人。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夏千雪伸了伸自己的腿,“没想到吧,彦琛这次给我请的医生真的不错,你看,才几天的时间我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你的腿根本就没有问题!”
“确实,我不这样我怎么博取彦琛的同情呢……”似乎想到了什么,夏千雪缓缓靠近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只是刚开始我没想到他的心居然这么冷,即使我双腿瘫痪了他对我仍旧无动于衷。”
“那大卫的那场意外……”
“没错,也是我之前策划好的,你都没看到当时彦琛抱着我离开时的那种紧张的表情,自从那一刻我知道,我赌赢了,毕竟再铁石心肠的男人面对用生命去保护他的女人,试问几个能做到无动于衷。”
说完,夏千雪捂嘴轻笑出声,然后缓缓又坐回了轮椅,那表情俨然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夏千暖,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是你不断将他推到我身边的。”
“他根本不爱你。”
“我不在乎,我爱他就够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夏千暖就这样冷冷的看了她许久,从这一刻居然有些同情起夏千雪。
“我真是同情你。”
“你说什么!”夏千雪面目狰狞的看着她,她居然说同情她,“我觉得你还是同情你自己吧。”
二人说话间,目光落到走廊尽头衣冠不整的肖暖慌乱的从霍彦琛的卧室出来,二人神色均是一变。
肖暖在看到她们的同时,同样一脸震惊,咬了咬唇将自己破碎不堪的衣服向上提了提,然后红着脸逃离她们的视线。
夏千暖没有错过她身上的痕迹,深深闭上眼睛,霍彦琛,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相对比夏千暖的失望,夏千雪目光阴险的看着肖暖离开的背影,那个女孩……是谁?
推开房间的门,夏千暖看到赤裸着上身已经睡熟的男人,脑海中突然想到顾城之前说的话,他说,男人的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包括霍彦琛,他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那个女孩很年轻,很干净,夏千暖看着这一床的凌乱,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霍彦琛。”
回答她的是男人均匀的呼吸。
夏千暖深吸口气,然后随手拿起一个外套走了出去。
她刚离开,霍彦琛便迅速睁开眼睛,握紧拳头一拳重重的锤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为什么除了她,还是不行,霍彦琛越发的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对女人失去了兴趣!
………
夜晚的风,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很多,夏千暖抽着鼻子走在马路上,突然一辆风骚的法拉利以极其骚气的走位一个漂移横在了她的面前,夏千暖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杰西那一张祸水红颜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让开!”
“哎……你这只白眼狼,当初无家可归,要不是小爷收留了你,你恐怕都要露宿街头了,你不懂得知恩图报也就罢了,你看到我这是什么态度。”
更何况上次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如果不是听顾城说她回去了,杰西真的准备报警了。
夏千暖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落到他此时正抄着口袋的手,想了想,“顾城呢,他……还好吗?”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夏千暖和他便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以霍彦琛的性格,夏千暖知道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
他越是这么说,夏千暖就越是想知道顾城的现状,“杰西,他到底怎么了?”
虽然不认同顾城的做法,可夏千暖知道从始至终顾城都没有要伤害过她的意思,更可况,他变成如今这样,也是因为霍彦琛逼的顾氏破产,顾城父母陆续跳楼的原因,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
其中最无辜的人恐怕就是霍诺菲了,想到霍诺菲,夏千暖的眼神又是一黯,恐怕经过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和自己成为朋友了。
“他目前死不了,就是躺在医院动不了了而已。”
以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杰西掏了掏耳朵,前半句话夏千暖倒没放在心上,后半句话,夏千暖听后立马一惊。
“他怎么了?”
“被人袭击了。”
夏千暖不用猜也知道袭击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咬了咬唇,夏千暖自顾自的上了杰西的车,“送我过去!”
“去哪?”杰西明知故问。
“去医院。”
当到了医院,夏千暖才知道杰西口中的死不了是什么含义,只见重症监护病房内,顾城双目紧闭,额头被纱布缠了厚厚的一层,脸色苍白如纸。
“刚捡回一条命,医生说,如果再晚一分钟送过来的话……”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双手放在玻璃窗户外面,此时胸腔里的怒火几乎将她吞没。
霍彦琛,这个混蛋,没想到他居然能做的出来,下手这么狠。
“你去哪?”
见她气势汹汹的就往回走,杰西立马握住她的手腕。
“我去找他。”
“打都被打了,现在去找有什么用。”
夏千暖因为他的话愣在原地,看了眼玻璃房内仍旧昏迷不醒的男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晨。”
…………
夏千暖回到别墅,几乎想都不想直接撞开了霍彦琛卧室的门,当看到里面空空如也的房间,夏千暖愣了片刻,刚准备转过身便看到似乎同样刚从外面回来的男人,依旧一身笔挺的西装,只是那脸色犹如结了冰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夏千暖明显看到了他眸中的冰冷。
“你去哪了?”
“霍彦琛,你还是不是人,我问你顾城是不是你找人袭击他的。”
握紧拳头,霍彦琛轻挑的勾起她的下巴,“怎么,是我又怎么样?心疼了?”
夏千暖红着眼,刚扬起的手腕被他握在手中,一双杏目恨恨的盯着他。
“为什么?”
“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霍彦琛眸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顾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种思想,那夏千雪和那个小护士我是不是也得找人想方设法的弄死她们。”
“只要你有那个能耐。”霍彦琛说的异常狂大。
“霍彦琛,这可是你说的。”他都这样说了,如果她不做出些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话音刚落,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的掉头就走,一脚踹开小护士房间的大门,肖暖没想到这么晚了,夏千暖会突然冲进来,尖叫一声用被子裹住自己。
当霍彦琛赶到的时候,便见夏千暖正拽着她将她拖出来,然后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让霍彦琛愣了片刻。
“夏千暖!”
随着霍彦琛的一声暴怒,紧接着夏千暖觉得手腕一痛,“你做什么?”
“霍彦琛,我早说过,你不要惹我,我只不过是按照你的处事方式而已,怎么,心疼了?”
一个用力,霍彦琛将夏千暖甩到地上,然后将地上啜泣的肖暖扶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你给我适可而止!”
“霍彦琛,你把顾城直接打到重症监护室里,你那时候怎么不知道适可而止,我只不过是赏了她一个耳光而已,怎么,这就心疼了?”
霍彦琛此时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彪悍,这么伶牙俐齿。
夏千暖似乎仍旧觉得不解气,又冲到了夏千雪所在的房间,然后以同样的方式将她拖了下来,夏千雪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夏千暖索性连带她的行李一起给扔了出去。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看着这两个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夏千暖莫名觉得大快人心,“来人,将她们给我轰出去!”
虽然知道现在的发泄方式很幼稚,可夏千暖实在受不了霍彦琛这种态度,反正他也不相信她,那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先痛快了再说。
夏千暖本就不是心里能憋得住事情的人,指着大门的方向,“还有你,霍彦琛,带着你的这两个女人一起滚。”
霍彦琛脸色铁青的看着她,“夏千暖,你莫不是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家,我看你真的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自量力。”
扫了眼围观的下人,“我看谁敢动手。”
是吗,夏千暖不怒反笑,那些下人面面相觑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夏千暖自然知道他们在顾忌什么,索性走到肖暖和夏千雪的身边,最后特意停在了夏千雪的轮椅边,生生一脚将她从轮椅上踹了下来,她需要装,她可不需要!
“夏千暖,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
她这样子和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霍彦琛,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还会怜香惜玉。”夏千暖冷笑一声,然后看了一眼他怀中哭的楚楚动人的两个女人,“霍彦琛,你两只手还够不够,真是为难你了,左拥右抱的滋味不错吧。”
霍彦琛无视她的风凉话,命人将夏千雪和肖暖送回房间,气势逼人的迫近她,“夏千暖,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给她们道歉,否则……”
“否则怎么样?”夏千暖一脸挑衅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否则我们可以试试最后该滚的人究竟是谁?”
“是吗,老娘我还不稀罕!”
淡淡扫了他一眼,夏千暖真的是受够了,“霍彦琛,你开心了,现在我走!”
霍彦琛一个跨步追了上去,双目嗜血的将她转了过来,“你去哪?去看那个野男人?”
“他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爱了整整十几年的人,霍彦琛,满意你听到的吗?现在放手!”
“你再说一遍!”
夏千暖此时胸口因为愤怒剧烈的起伏着,让她去和那两个小三小四道歉,不可能。
“是,我都承认了,霍彦琛,其实从头至尾我都是在利用你,我根本就不爱……呃……”
看着男人的手腕再次扼上自己的脖子,夏千暖两眼一闭。
“说,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夏千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抵在墙角,“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有还是没有!”
“彦琛,你在做什么,放开暖暖!”
孙兰芝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奇的走出来,却看到如此一幕,立马将霍彦琛推开,夏千暖全身虚软的从墙面滑了下来,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夏千暖虚软的瘫坐在地上,恨恨的看着自己头顶上方脸色阴沉的男人。
他宠你的时候,可以把你宠到天上,他恨你的时候,同样能让你下地狱。
孙兰芝回头看了眼此时狼狈不堪的夏千暖,将她扶了起来。
“即使暖暖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能三番五次对她动粗。”
“妈,我没事。”夏千暖声音沙哑的说道,“诺菲呢?”
孙兰芝此时的面色露出一缕担忧,“已经绝食几天了。”
夏千暖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霍彦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烦躁不已。
推开房门,夏千暖以为霍诺菲看到自己的时候会给自己一巴掌,或者直接将她轰出去,却没想到,霍诺菲在看到她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
“暖暖,我求求你让我见见顾城吧,只要他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几天,她一直被禁足在自己的卧室,哪都不能去,甚至昨天连手机也被没收了,她彻底失去了他的联系。
看着匍匐在地痛哭流涕的霍诺菲,夏千暖深吸口气,再睁开时已经又是一片清明,仿佛之前的挣扎完全不存在。
“他一直在利用你。”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霍诺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在乎。”
“可是他是我喜欢的男人怎么办?”
夏千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两眼放空,毫无感情的说着。
“那我哥呢?你不是也爱我哥的吗,你把顾城给我好不好。”
夏千暖何曾见过霍诺菲如此卑微过,弯腰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此时哭的像是要晕过去了,深吸口气,一狠心一巴掌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
“霍诺菲,你醒醒,他根本不爱你,即使你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我不在乎!”
突然,霍诺菲情绪激动的尖叫出声,“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他,只要他,如果你们不成全我们,我就去死。”
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伸手扶住门框这才站稳自己的身子,“随便,你们以后的事情我不管了……”
“那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他现在……”夏千暖想了想,“或许不方便。”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霍诺菲趁她不注意,夺门而去,而她自始至终犹如没有看到一般,缓缓看着门框坐了下来,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她好累,谁来帮帮她。
“妈妈……你怎么了?”
夏千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夏子霆,立马敛去脸上的表情擦干眼泪,“没什么,这么晚了怎么没睡,跑到这里来了?”
看着此时正抱着一个小黄人抱枕的夏子霆,夏千暖缓缓站起身牵起他的手,“走吧,该睡觉了。”
“妈妈,我刚刚做噩梦了。”
“什么?”夏千暖看似无意的问道,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点。
“我梦见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然后你们谁都不要我,我哭了好久好久,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好害怕好害怕,可是你们都不来接我。”
夏千暖正在前进的脚步一僵,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妈妈和爸爸不会离婚的,更不会不要你,不要乱想知道吗?”
“真的?”
夏千暖和他拉了拉勾,“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到她的承诺,夏子霆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抱着夏千暖的脖子亲来亲去。
夏千暖知道霍彦琛现在不会想见到她,当然她也不想面对他,于是抱着夏子霆回到了儿童房将就对付了一个晚上。
夏千暖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几乎就没怎么睡好过,天刚亮,夏千暖便起了床打车来到顾城所在的医院。
经过一晚上,不幸中的万幸顾城从icu搬回了普通病房,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就证明他的病情得到了稳定。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并没有一个人照顾,夏千暖心里很不是滋味,似乎察觉到门口失神的女人,顾城眼睛一亮。
“暖暖?”
听到病房内男人虚弱的声音,夏千暖提着保温盒走了进去。
“对不起。”
因为自己的自私抱歉,因为霍彦琛的暴行抱歉。
夏千暖顺其自然的坐在了他的床头,将稀饭一勺子一勺子喂进他的口中。
“其实……你都是知道的对吗?”
夏千暖咬了咬唇,并没有直接去看他的表情,“那天晚上……”
其实他知道自己是做戏给霍诺菲看的吧。
“你的眼睛里藏不住事情。”
试问哪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会一直看墙面上的时钟,不仅如此,和他亲近的时候连身体都抖的像个筛子。
顾城说的有些好笑,“是霍伯母让你这么做的吗?”
否则不会那么巧孙兰芝领着霍诺菲经过。
夏千暖点了点头,“你和霍彦琛的恩怨我都听说了。”
“觉得我很有城府?”
夏千暖不语,又舀了一勺子稀饭喂进他的口中,“我不知道。”
顾城突然觉得吃到嘴里的稀饭有些苦涩,摆了摆手,表示他已经吃饱了。
夏千暖缓缓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诺菲她真的很爱你。”
“那你呢?”
“如果你能抛却过往的恩怨,如果你能真心待她……”
“她是霍彦琛的妹妹。”顾城死死盯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最后目光落到她脖子上五个鲜红的指印,“离婚吧,暖暖,霍彦琛根本就不适合你,他甚至对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我不会离婚。”夏千暖微垂的眼帘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我去叫护士。”
顾城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拳,夏千暖走后,一直藏在柜子里的霍诺菲这才泪流满面的走了出来。
原来霍诺菲从昨天晚上偷跑出去之后便想方设法的通过各种人脉关系打听到了顾城的近况,没想到他居然住进了医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霍诺菲的眼眶又是一红。
“你都听到了?这件事情和她并没有关系。”
霍诺菲咬紧唇瓣,“顾城,你就那么喜欢她,甚至连误会都不想让别人去误会她?”
“那要看是什么人,诺菲,你是她很在意的朋友,我对你,从始至终都没动过感情,暖暖说的没错,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顾城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可是……可是我们毕竟有过孩子的……顾城,你说过会和我领证的,难道这些都是骗我的吗?”
“孩子?”顾城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诺菲,真不知道说你简单还是复杂,你难道还不明白,我自始至终和你在一起都是有目的的,我根本就不爱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霍彦琛的妹妹,他和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当夏千暖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在顾城床边一个劲垂泪的霍诺菲,想了想,还是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
………
看着男人此时正站在落地窗前,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怯的寒意。
这几日,不知道是不是叶青的错觉,总觉得总裁变的让人更加不敢靠近,虽然从前的他虽然也是不苟言笑,可从未像现在这般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只一个眼神,便让叶青迅速低下了头。
“总裁,这是酒会的邀请函。”
霍彦琛本就不喜欢出席这些公众场合,正准备回绝的时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会准时参加。”
叶青本来只是例行职责前来通报一声,却没想到一向不参加这种酒会的霍彦琛这次居然会破天荒的答应了,意外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肖暖看着眼前高级定制的晚礼服,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反应,年轻而又青涩的小脸布满了欣喜之下的绯红。
人们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当肖暖换上霍彦琛特意为她准备的晚礼服,整个人顿时焕然一新,年轻的优势就是青春和朝气,此时的她站在霍彦琛的身边显得如此娇美,男人强大的气场和女人的娇羞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们看起来居然出奇的和谐。
当夏千暖刚回到别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女人一脸羞涩的想靠近而又不敢靠近,男人大手一揽将她搂在怀中,而他们身后是夏千雪一脸阴骘的表情,嫉妒到发狂。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腿,这次陪他出席酒会的人应该是她,那个小贱人算什么东西,也配站在霍彦琛的身边?
肖暖刚转过身,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夏千暖正冷冷的看着他们二人,手下意识的就想从霍彦琛的胳膊上抽回,上次夏千暖打她的场景记忆犹新,奈何,男人似乎早已经察觉到她的动作,一个用力将她又向自己怀里带了带,“不用管她。”
肖暖勾起一抹羞涩的笑意,索性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夏千暖选择直接无视,刚穿过他们,却不防听到身后男人低沉而又宠溺的声音传来,很显然是对肖暖说的。
“待会就这样挽着我,不要紧张,嗯?”
夏千暖强咽下胸腔内的苦涩也只是一笑了之。
眼角的余光看到夏千暖纤瘦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居然觉得她最近似乎消瘦了不少。
可是,这些又与他何干!
收回自己的视线,霍彦琛目光落在此时坐在轮椅上的夏千雪,吩咐一旁的佣人,“照顾好她。”
“是。”
“彦琛……”霍彦琛揽着肖暖刚走出还没几步,夏千雪摇着轮椅追上前去,“你什么时候回来,我……”
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夏千暖,一脸胆怯。
“她不敢,如果她敢动你,我不会放过她。”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笑的有几分自嘲,霍彦琛,他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如果真的打起来,她还真不一定是夏千雪的对手。
霍彦琛说完看着夏千暖离去的背影,同样头也不回的揽着怀中的女人离开。
夏千雪刚走至孙兰芝卧室的门口,听到里面的对话声,顿时脸色一变。
“彦琛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我看诺菲也差不多死心了,找个机会我会和彦琛说清楚,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夏千暖苦涩的笑了笑,“说与不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门外的夏千雪握紧手中的拳头突然勾起唇角,漏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
当霍彦琛赶到医院的时候,孙兰芝仍旧处于昏迷状态,“怎么回事!”
“夫人突然从楼梯摔了下来……”
随行的下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昏迷不醒了。”
霍彦琛面色如冰,而此时身着一身华丽晚礼服的肖暖同样被他骇人的气场吓的说不出话来。
当夏千暖和霍老夫人赶到的时候,孙兰芝已经被推了出来。
“医生怎么说?”
霍老夫人看着此时同样面色沉重的霍彦琛,“你倒是说话啊!”
“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
“那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霍彦琛俊美微蹙,看了眼此时睡在病床上的孙兰芝,捏了捏眉心,眉宇间是抑制不住的疲倦和担忧。
“不知道。”
霍老夫人踉跄几步,“什么叫不知道,如果这样一辈子醒不了,岂不是……”
岂不是成了植物人!
后面的话霍老夫人没敢再说下去。
霍老夫人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夏千暖及时的扶住了她,“奶奶,您不用担心,妈一定会没事的。”
夏千暖虽然这样安慰,可心里终究还是也不敢保证,担忧的看了眼病床上的孙兰芝,将霍老夫人扶坐了下来。
酒会自然是没去成,霍老夫人看了眼肖暖此时的穿着,锐利的眸子掠过她此时正挽着霍彦琛胳膊的手,肖暖一惊,如遭电击般松开了自己的手,低下头一个劲的绞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无辜。
“奶奶,我去问问医生什么情况?”
夏千暖前脚刚走,后脚霍老夫人便命人毫不留情的赏了肖暖几个耳光,当夏千暖再回来的时候,目光落到霍彦琛此时阴沉至极的脸色还有肖暖红肿不堪的小脸,只见她正一个劲的捂着脸在霍彦琛怀中低泣着,不用想,夏千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霍老夫人向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这点,夏千暖早有领教,可笑的是,霍彦琛居然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给了他一记轻蔑至极的笑意。
察觉到她的目光,霍彦琛眯起眼睛,她的样子似乎很得意。
………
这几日,夏千暖几乎没怎么休息,看着小翠欲言又止的模样,夏千暖疲惫的说道,“小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自从搬到这里,夏千暖因为要照顾夏子霆所以一并将小翠也带了过来。
“少夫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夏千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目光落到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几粒白色珍珠,夏千暖一脸狐疑的接过。
“这是我在楼梯口处捡到的。”
“你想说什么?”
小翠咬了咬唇,“前几日霍夫人从楼梯口摔下去的时候,我正巧看到……”
一时之间,小翠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会不会引起少夫人和霍总矛盾的激化。
“后来我在楼梯口捡到这几颗珍珠,当时……”小翠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夏千暖的神色,“当时夏小姐也在那。”
夏千暖目光落到那几颗圆润的珍珠,若有所思的将它握在了掌心中。
当霍诺菲得知自己母亲意外昏迷至今的消息,难免又是一阵悲伤。
夏千暖看着此时跪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霍诺菲将她扶了起来,“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霍诺菲红着眼摇了摇头,却也不说话就这么趴在孙兰芝的床边,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夏千雪在专人的帮助下推着轮椅跟在霍彦琛的身后走了进来。
夏千雪看到此时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孙兰芝,捂住唇畔,眼眶没由来的一红,“阿姨……”
这演技不拿奥斯卡真是可惜了。
看到夏千雪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夏千暖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碍于是病房,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这几日,孙兰芝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包括霍正庭都憔悴了许多,更别提身体一向不好的霍老夫人。
霍诺菲看到霍彦琛进来,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霍彦琛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妈会醒过来的。”
因为顾城的事情,夏千暖知道自己和霍诺菲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看了眼趴在孙兰芝身边神色凄楚的霍诺菲,夏千暖红着眼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留下这对兄妹陪着她,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夏千雪。
医院走廊
夏千暖看着此时坐在轮椅上一脸幸灾乐祸的夏千雪,目光如炬的看着她,“是你?”
“什么是我?我怎么听不懂?”
“你别和我装傻。”夏千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圆润的珍珠,“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应该是你的东西。”
“没想到你身边还有几条忠心的狗。”夏千雪突然轻笑出声,然后索性大胆承认了,只见她此时的表情哪里还有之前在病房里的半分忧伤,“是我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证据?说出来的话又有谁信?”
“为什么?”
只见夏千雪无聊的掰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这哪有什么为什么,我说过,只要是妨碍我和彦琛在一起的所有绊脚石我都会一一铲除。”
夏千暖看着此时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的夏千雪,真恨不得将她所有的伪装都撕碎。
“我的好妹妹,不知道彦琛有没有和你说,他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书和你离婚,现在法院判决已经下来了,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什么?”
看到她此时震惊的模样,夏千雪只觉得大快人心,“彦琛手上有你出轨的证据,现在你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也不是霍家的少夫人,呵呵……我亲爱的妹妹,看你这样子似乎还不知道呀……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彦琛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会的,他怎么可能!”
“她说的没错。”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从病房走了出来,“夏千暖,即使在离婚协议书上你不签字那又如何,从现在开始,法院已经判决我们俩正式解除夫妻关系,这是判决书!”
夏千暖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文件,大脑一片空白。
“忘记告诉你了,儿子归我!”
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夏千暖因为愤怒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霍彦琛,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情?”
“是你先背叛我的。”
忽然之间,夏千暖突然有点想笑,“难道这就是你离婚的借口?”
夏千暖握紧手中的文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你妈让我做的,你相信吗?”
“我妈为什么让你这么做?”霍彦琛听到她的话犹如天方夜谭,看她的眼神更是多了一分厌恶,“让自己的儿媳妇和女婿乱」伦?夏千暖,你当我霍彦琛这么好糊弄!”
更何况现在孙兰芝不省人事,她怎么说都可以,“夏千暖,本来我还以为你会找到更合理的借口,看来我是太抬举你了。”
夏千暖看着手中的裁决书,眼泪却是落的更凶了,明明前几天才答应夏子霆爸爸妈妈不会离婚,可如今……她要怎么和孩子交代,一想到夏子霆,夏千暖只觉得心如刀割,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带着孩子回来,现在好了,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彦琛,暖暖她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夏千雪拽了拽霍彦琛的衣袖,一张小脸布满了担忧。
霍彦琛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泪如泉涌仿佛快要晕倒的样子,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霍彦琛,不管怎么样,孩子给我……好吗?”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育他?”
夏千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能够争取得到夏子霆的抚养权,哪怕没有尊严也罢,“算我求你。”
“今天晚上,我在房间等你,如果你能像勾引顾城那晚那么风骚,或许我会考虑答应你。”
霍彦琛轻挑的勾起她的下巴,暧昧却无情的对着她耳朵吹着气,“记得,就穿那晚的那件衣服,嗯?”
“真……真的?”夏千暖抬起头,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她不能没有孩子。
见她居然真的答应了,霍彦琛原本冷若冰霜的双眸变得更加冷冽,没想到她居然下贱到了这种地步。
“当然,这是房卡,在卡萨尔顿酒店。”霍彦琛勾了勾唇,随后一脸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推着夏千雪离去。
他们刚走,夏千暖便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
“小姐,你没事吧,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
路过的小护士一脸关切的看着此时瘫坐在地上的夏千暖,见她整个人犹如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小姐,小姐!”
“我……我没事,请问你们妇产科在哪一层?”
“妇产科?您……”
夏千暖缓缓站起身,“是在12楼对吗?”
记得上次陪霍诺菲产检的时候,应该是在12楼,夏千暖自顾自的说着,看着女人失魂落魄的背影,小护士疑惑的摇了摇头,“真是奇怪的人。”
………
晚上,夏千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约在这种地方,可还是如约而至。
夏千暖面如死灰的掏出房卡,滴的一声,房卡顺利将门打开,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蕾丝睡衣,夏千暖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从没想过因为一个误会,二人居然会闹到离婚的地步,恐怕现在霍家上下全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奶奶知道后会不会对她失望,没想到她居然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拴不住。
顾不得多想,夏千暖解开自己如瀑布般秀丽的长发,一张秀气的小脸赫然出现在镜子中,摸了摸自己的脸,夏千暖勾起一抹笑,可是为什么嘴巴在笑,眼泪确是没完没了的落了下来。
直到听到门外的开门声,夏千暖知道是霍彦琛来了,立马用水洗了把脸,当打开卫生间大门的时候,夏千暖当场愣在原地,原本苍白的小脸此时变得更加苍白。
那是二张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脸,其中一人油腻的身材,肥硕的啤酒肚,另外一人健硕的身材,满身的纹身,夏千暖手脚冰凉的看着对方,几乎忘记了反应。
那两人在看到夏千暖的时候,同样一震,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贪婪,“妈的,别人都说这卡萨尔顿的表子不一般,今天一看,果然漂亮,哥们今天赚大了。”
另外一人搓了搓,眼睛放光的看着夏千暖,“没想到霍总这么大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这么带劲的妞,只看一眼老子的小弟就要爆了。”
夏千暖听着此时二人的污言秽语,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反应过来的她立马将门锁上,那两人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是这种反应,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咚咚咚……
紧闭的浴室大门不断的被男人从外面敲击,夏千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大颗大颗的泪珠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滚了下来。
“开门,老子们是花钱来享受的,做这种买卖还和老子装矜持,你再不开门,我们可要撞门了。”
“你说是不是价钱没有谈好,她这反应不对啊。”
夏千暖捂住自己的耳朵,霍彦琛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技女吗,他怎么可以这样。
真庆幸刚刚自己是在卫生间,否则……夏千暖闭上眼睛又滚落了一大颗泪珠。
哆嗦着手拿起放在水池边的手机,夏千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找谁求救,门外的男人们似乎等的有些着急,开始一下一下的用力撞击浴室的门。
来不及多想,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拨通顾城的号码。
“暖暖?”顾城没想到夏千暖这个点了居然还会给他打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压抑的哭声和一下一下用力的撞击声,顾城的声音立马紧张起来,“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夏千暖生怕自己的声音大了会引起外面人的警觉,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只是全身仍旧是止不住的颤抖,“帮…帮我!”
…………
霍彦琛书房内
霍老夫人脸色不善的看了眼此时正在办公的男人,依旧冷漠的冷色即使是面对霍老夫人,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彦琛,暖暖今天怎么没回来。”
在霍老夫人提到夏千暖名字的时候,霍彦琛眸光闪烁几分,也仅此而已。
“她恐怕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霍老夫人不解的看着他,还没问出个究竟是因为什么,便听见门外书房的敲门声,回过头,便见夏千雪正端着一碗夜宵走了进来,在看到霍老夫人的时候,夏千雪明显一愣。
“奶……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
霍老夫人有意无意的瞄了眼她手中的夜宵,心里冷哼一声,可面上却是没有太多的表情。
“小雪,你真是太有心了,这么晚了还知道给彦琛送夜宵。”
“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完,夏千雪羞涩的低下头,在下人的帮助下坐在轮椅上缓缓进来。
霍老夫人目光落到她的腿上,眸中寒光一现,“这我们霍家媳妇的事,自然不敢劳烦外人,不过话说回来,小雪,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这些年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亲孙女对待,正巧我有个合适的人介绍给你,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夏千雪怎么也想不到霍老夫人居然会和她提相亲的事,整个霍家上下谁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一瞬间,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奶奶,我……我现在这副模样,即使嫁过去也怕连累了别人,所以……所以暂时还不考虑这方面的事。”
霍老夫人看着夏千雪那一副泫然欲泣的做作表情,若是从前恐怕真的会被她骗了。
二人说话间,霍彦琛一直注视着手机里的监控视频,当看到女人被强行从卫生间拖出来的时候,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低咒一声,突然噌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推开办公椅就冲了出去,夏千雪尖叫一声,滚烫的夜宵就这么洒在了她白皙的手臂上。
霍老夫人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里揣测莫不是和那丫头有关系,于是也跟了上去。
夏千暖此时几乎衣不蔽体,毫不怜惜的被两个粗矿的男人就这么重重地扔在了床上,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两眼放空的看着天花板,夏千暖此时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这一刻,她好恨他!
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杰西一拳愤怒的打在了那个此时正将夏千暖压在身下的肥硕男人,顾城见状,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两个男人便被杰西揍的滚在地上求饶。
好在赶来得及时,弯腰抱起夏千暖,顾城的神色是抑制不住的担忧,“还好吗?”
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搂住他的腰,犹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全身颤抖不止。
顾城心疼不已,不断亲吻着她的发丝,“告诉我,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送我去医院……”夏千暖一只手护着腹部一边说着一边落泪,那脆弱的模样仿佛一碰就碎。
当霍彦琛赶到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被揍的昏迷不醒的两个男人,一双眸子漏出迫人的戾气。
医院内
值班的医生看着神色慌张的顾城和杰西,拿出夏千暖的检查报告,“你们谁是孩子的父亲?”
杰西和顾城互相对视一眼,“什么孩子?”
他们明明送来的是女人,哪来的孩子。
“那位小姐怀孕了两个多月,身为她的老公,你不知道?”
因为之前是顾城抱着她进来的,值班的医生自然而然就将他认为了他是夏千暖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他……怀孕了?”
“嗯,在这里签个字。”
“什么字?”
“自然流产了。”
杰西听到医生的话,愤怒的几乎转身就跑,“我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顾城立马拉住了他,对他使了个眼色,“你想让暖暖知道?”
杰西强忍住想要找霍彦琛拼个鱼死网破的冲动,生生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顾城签了字,和杰西回到病房,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夏千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膝盖上,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因此看不到她此时任何的表情。
“暖暖?”
顾城不安的唤了她一声,夏千暖却是动也不动。
“那个……我先出去……”杰西见状,拍了拍顾城的肩膀叹了口气。
顾城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走到床边,牵起她的一只手,“现在要不要休息会?”
“他不要我了。”
突然,夏千暖莫名其妙说出这句话,顾城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夏千暖突然笑了出来,“阿城,我们离婚了,如今孩子也掉了,你说……这是天意还是报应?”
他们离婚了?顾城眼底的欣喜一闪而过,“暖暖,你不要想太多,现在好好休息。”
夏千暖摇了摇头,拂开了他的手,“我没有那么脆弱,我想回去看看开心。”
夏千暖说完,作势就要下床,顾城急忙阻止了她的动作,“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说了我没事。”
夏千暖撑着床站了起来,顾城执拗不过,“我陪你去。”
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夏千暖摇了摇头,“我不想让别人误会。”
“暖暖,如今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们的关系。”
夏千暖想来也是,索性点了点头,还没走出大门,便看到此时脸色冷若寒冰的男人站在门口,当看到顾城揽着她出来的时候,那眼神中的冷冽几乎可以结出冰来。
夏千暖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他,一想到他今天晚上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夏千暖的身子再次因为愤怒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似乎察觉到女人的异样,顾城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习惯性的将她护在了身后。
夏千暖推开顾城,缓缓走至他的面前,那脸色是不亚于霍彦琛的冷漠,扬起手腕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霍彦琛,这是你欠我的!”
“夏千暖,你敢打我!”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夏千暖抬起手再次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找死!”
将她抵在墙角,夏千暖因为刚刚小产,体虚的厉害,被他这样用力一撞,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双腿一软,差点晕了过去,好在顾城即使推开了霍彦琛将她搂在怀中。
“306号床,你怎么下床了,刚小产就这么不注意身体,小心以后会留下病根。”
此时正在巡房的护士看到门外站着的夏千暖,难免又是一番批评教育。
霍彦琛听到护士的话之后,震惊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霍彦琛,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这个孩子又不是你的,你干嘛这种表情。”
夏千暖看到他此时震惊的表情突然有点想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关心我。”
“不是……我的?”
“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在瞒着你,这孩子确实是顾城的,霍彦琛,满意你听到的吗,你间接杀死了我和顾城的孩子,我恨你。”
反正他已经认定自己背叛了他,看到他眸中此时那熊熊的怒火,还有那怒不可遏颤抖的拳头,夏千暖就觉得心中异常的痛快,燃起一分报复的快感。
霍彦琛双目嗜血的看着她,此时看她和顾城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两个人挫骨扬灰。
“阿城,我有点头晕,抱我回房。”
夏千暖此时绝对不是矫情,她怕自己再待一分钟就会控制不住哭出来,身体虚软到没有一丝的力气。
顾城点了点头,当着霍彦琛的面将她拦腰抱起,而此时霍彦琛满脑子都在回荡着她刚刚说过的话,她居然有了顾城的孩子,这个女人不仅背叛了他,让他从头绿到尾,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晚上的这场意外,她是不是还准备将这个野种给生下来。
愤怒,极度的愤怒,一种被背叛的耻辱感,一种被心爱之人离弃的恨意让他此时几乎快要发狂。
夏千暖刚躺回病房,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被霍彦琛这么一折腾,今晚恐怕是见不到夏子霆了,索性她就安心的躺了下去。
霍老夫人在大厅等了整整一夜的时间,这才等到了霍彦琛,见他居然就这么一个人回来了,立马出声问道,“暖丫头呢?”
提到夏千暖,霍彦琛此时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霍老夫人见他此时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意,皱了皱眉,“怎么,她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霍彦琛知道霍老夫人的身体素来不好,若是在平日这个时间她早就入睡了,“奶奶,从今以后她不再是我霍彦琛的妻子。”
说完这句话,霍彦琛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还没走进房间,霍彦琛看到等候在自己卧室旁的两个女人,心里就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霍总!”
“彦琛……”
肖暖和夏千雪几乎同时开口,霍彦琛今晚的心情本就不好,看到眼前的这二人,目光最后落到肖暖那张干净的小脸,不知不觉就将她的脸和夏千暖的脸重叠在一起,一气之下突然将她抵在墙角狠狠的吻了上去。
肖暖震惊的张大了眼睛,夏千雪却是嫉恨的握紧拳头,眸中溢出疯狂的嫉恨恨不得将肖暖五马分尸。
不对,不是她的味道。
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推开,目光落到女孩此时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的小脸,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明天离开!”
肖暖还没从之前那突如其来的激吻中反应过来,在听到他后半句话之后,顿时石化在原地。
“霍……霍总,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女孩一双凄楚的眼睛看着他,霍彦琛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当初带她回来也是一时冲动,不过是想要气那个该死的女人,如今恐怕那个女人再也不用回来了,她自然也没了利用价值。
想到这里,霍彦琛只觉得胸口处闷的厉害,将支票递至她的手中,“不是你的原因,诺菲最近康复的也差不多了,这些钱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夏千雪面漏喜色,却又很好的掩饰下去,心里越发的肯定自己才是霍彦琛心中最重要的人。
第二天,肖暖刚离开霍家后的不久,便被人在半路袭击,当天晚上,据说有人在护城河旁发现了一具女尸。
…………
“小妹,你倒是吃一点,你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你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着想呀,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了一上午的,你好歹给点面子嘛,来,张嘴……啊~~~”
夏千暖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一上午听到杰西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一只八哥一样就没停歇过,就觉得烦躁的厉害。
“韩杰西,你不是说自己是医生吗,你怎么这么空闲,你不要来烦我,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夏千暖此时也来了脾气,病人最重要的就是清净,把他倒好,“我不饿!”
“我可是答应过顾城,要照顾好你,来,张嘴……啊~~~”
夏千暖被他折磨的没有办法,只得张嘴将他送过来的饭咽了下去,还没咀嚼几口,夏千暖顿时脸色一变,噗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水,水,水!”
夏千暖一连说了三个水字,只觉得自己被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杰西见状,立马端过床头事先准备好的白开水,“怎么了,怎么了?”
夏千暖二话不说,咕噜咕噜就灌了几大口,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没有那么辣了,这才开口说道。
“韩杰西,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很难吃吗?”
杰西疑惑的尝了一口,然后呸的一声吐出来,只见他爆了一句脏话,大概的意思是他今天有失水准了。
夏千暖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杰西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拜托你别折磨我了,我想休息。”
第一次听夏千暖叫他杰西哥,杰西似乎颇为受用,立马坐到了她的床边,将脸贴了上去,“再叫一遍给我听。”
“韩杰西!”夏千暖觉得这个男人越发的得寸进尺,深吸口气一拳重重地捶在了他的胸口,“你离我远一点。”
只听见杰西哎哟了一声,“如今你不仅有力气骂人,还有力气打人,看这样子应该好的也差不多了。”
夏千暖看着他失神了片刻,这才后知后觉他是在逗自己开心。
“我想吃凤梨。”
目睹夏千暖消沉了这几天,终于开口有想吃的东西,杰西立马喜笑颜开,“我这就给你去买。”
“好。”夏千暖也不客气。
当杰西回来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人影,目光落到地上的一只拖鞋,杰西几乎想都不想追了出去。
刚出门,便遇到了刚到的顾城,“暖暖不见了。”
“什么!”
手中的购物袋应声落地,顾城的神色同样震惊不已,目光落到杰西手中那只属于夏千暖沾血的鞋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20分钟之前。”杰西想了想,停顿片刻,“看来出事了。”
“应该还不会走太远。”说完,二人便分头去找。
二个小时后
“医院的监控录像和附近的监控我都调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杰西一脸慎重的看着顾城。
“周边我都找过了,同样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你说人会不会还在医院?”
杰西和顾城的神色难得同时漏出如此凝重的表情,正在这时,看着原本一直安静的走廊缓缓走近的人影,二人几乎不约而同的跑了过去,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确认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为什么这种表情?”她只不过是去包扎了一下伤口而已,看他们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你的手怎么了?”
夏千暖扬了扬自己手腕的手,“不小心被玻璃杯划伤了。”
听到她的话,杰西仍旧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吓死小爷了……我们还以为你……”
“以为我怎么了,被绑架了吗?”夏千暖说来觉得有些好笑,“我刚刚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病房,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我帮你。”
夏千暖看着顾城俊逸的侧颜,“这些我可以自己来的。”
她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没有假手于人的习惯。
杰西目光落到顾城此时那殷勤的模样,叹了口气,“我说顾城,既然现在你们两个都是单身,要不把证领了得了。”
杰西话一说完,夏千暖和顾城的背脊同时一僵,她才刚和霍彦琛解除婚约转身就嫁给别人,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更何况对于顾城,在没认识霍彦琛之前,夏千暖一直以为自己对顾城的那种感情是爱恋,直到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
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顾城轻咳几声以掩盖此时气氛的尴尬。
“过两天我就要出国了,可能暂时也不会回来了,临走之前你们如果能结婚,也好了却我一桩心事。”
听到他居然要离开可能永远回不来了,夏千暖立马转过身,一种莫名的情绪爬上心头,这杰西虽然平时嘴巴叽叽喳喳,烦人的厉害,可是听他居然说走就走,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舍。
“怎么这么突然?”
“舍不得我?”
夏千暖丢给他一记白眼,可是转念一想还是露出几分不舍,“杰西,你真的要走吗?”
收起了平日的玩世不恭,杰西豁然的笑了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次回国我本就不准备长待,顾城……”
突然,杰西一脸慎重的将他叫了出来。
“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暖暖的面说?”
杰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如从前那般,只是那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照顾好暖暖。”
“不用说我也会。”
杰西嘁了一声,“如果知道你哪天欺负她的话,我可是会从国外杀回来替她报仇的。”
杰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顾城疑惑的看着他,只觉得他对夏千暖的关心超出了一般的朋友。
“你到底是谁?”
…………
深夜,夏千暖在出了一一身冷汗的情况下再次醒来,当目光看到床头背对着月光的男人,夏千暖夏的一声尖叫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霍彦琛看到她被惊吓的表情,勾起一抹冷笑,“醒了?”
夏千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病房里,立马戒备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出去!”
只见霍彦琛缓缓将床头的灯打开,室内突然光线的反差让夏千暖不适的闭上眼睛。
“霍彦琛,出去!”夏千暖厉吼一声,指着门口的方向,“滚出去!”
霍彦琛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眯起眼睛看了眼此时坐在床上的夏千暖,呵,现在看到他,连戏都不用演了吗?
“开心想见你。”她以为是他想见她,未免太抬举她了。
提到夏子霆,夏千暖的眼神果然一闪,“霍彦琛,你提条件,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将儿子还给我!”
“还给你?”霍彦琛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如今你是净身出户,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你的身体?”
霍彦琛目光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我嫌脏。”
居高临下的看着此时双目含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人,霍彦琛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
“你就是用这幅模样勾引别人的?”
“霍彦琛,收起那份龌龊的思想。”夏千暖一个挥手拍开他的手。
“夏千暖,我霍彦琛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曾经爱上过你。”
后悔吗?她又何尝不是!
“用你的手机给孩子回个电话,就说你暂时出差了,或许我会考虑每个月给你们见一次面。”想了想,霍彦琛停顿片刻,“我警告你,如果你让开心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
后面威胁的话,霍彦琛并没有说出来,可夏千暖相信,他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夏千暖垂下眼帘,遮盖住眼眶中的水渍,拿出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这么晚了霍彦琛居然会过来,那只能说明,夏子霆现在在家里一定闹的非常厉害。
孩子,她不可能放弃。
还没拨通电话,不知道是不是霍彦琛的错觉,只觉得一阵浓烈刺鼻的烟熏味袭来,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条件反射的走至门边,居然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
烟雾越来越大,夏千暖止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立马慌乱的站了起来,这医院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失火。
“让开!”
霍彦琛一个挥手将她推开,冷着脸一脚将门踹开,入眼的火海让二人同时脸色灰白如纸,因为是私立医院,人本就不多,看了眼走廊的方向,熊熊的火势几乎将整个医院吞没。
霍彦琛条件反射的牵起身后还在发呆的女人,“走!”
霍彦琛一路拉着夏千暖左闪右避,夏千暖此时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他这是害怕自己死了打不了那通电话吗?
火势愈来愈大,整间房屋都被熊熊打火包围了,在那鲜红得令人惧怕的光芒中,房间几乎在扭曲,从它张开的大嘴间,可以看到屋里所有东西都被火苗包围了,还不时传出物体断裂的声音。
痛,哪里都痛,夏千暖觉得此时身上每一处肌肤都火辣辣的疼,疼的她不禁轻呼出声。
“好痛……”
带着一丝呻吟和哭腔,“眼睛好疼……”
突然感觉床榻陷进去了一块,紧接着身子一软被人抱在了怀中,耳边传来顾城紧张而又欣喜的声音。
“暖暖,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感受到怀抱自己男人微微颤抖的身体,“我怎么了?”
“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突然失火了,暖暖,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这才想起来,立马紧张的握住顾城的胳膊,“霍彦琛呢,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顾城听到她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担心他,“我冲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你一个人晕在那里,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暖暖他,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听到他的话之后,夏千暖原本紧张握住他胳膊的手瞬间无力的落了下来,漏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啊,她刚刚几乎忘记他现在有多恨她了,“这样啊……”
夏千暖只觉得胸口痛的难受,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一想到他居然弃她而去还是忍不住想要哭出来,曾经的他护她宠她爱她,见不得她受丝毫的委屈。
过往一家三口幸福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脑海,男人宠溺的眼神,孩子天真而又灿烂的笑意,全都葬送在这场火海之中。
心被人狠狠撕扯开来,让她痛不欲生,夏千暖扬起头深吸口气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阿城,把灯打开,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顾城听到他的话之后,神色明显一愣,握紧拳头将她抱在怀中,“暖暖,以后让我照顾你。”
“阿城?”
她只不过是让他帮忙开个灯而已,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轻轻推开他,“阿城,现在是晚上对吗?天还没有亮对不对?”
毕竟失火的时候可是深夜,顾城的目光落到她此时毫无焦虑的双眸,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顾城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已经布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这个房间的灯……坏了,我明天找人来修,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之后,颤抖着手指摸索着什么,顾城立马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中,“你要找什么,我给你拿。”
“手机,我的手机呢,我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
夏千暖即使现在已经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哭腔,“阿城,把手机给我……”
“手机……手机丢在医院了。”
“那……你的手机呢?”她只不过是想要看一眼时间而已,她不想自己的猜测成真。
“阿城,把你的手机给我。”
“暖暖……”
顾城缓缓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手机,然后递到她的手中,夏千暖看着手中的手机,怎么按键都是一片漆黑,啪嗒一声,夏千暖握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就这么应声落到了地上。
“阿城,你的手机没有电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顾城见她落泪,立马替她擦干眼角的泪珠,“暖暖,医生说你的眼睛因为大火暂时受了点伤,不要哭,这样对眼睛不好……”
顾城弯下腰一边轻声哄慰,一边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眸中布满了心疼。
意识到他话中的含义,夏千暖眼泪止不住的又落了下来,“我失明了……对吗?”
随着滚滚的泪珠,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像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疼,顾城心急如焚立马叫来了医生,虽然夏千暖如今什么也看不到,可她却异常的肯定现在她的情况很不好。
“医生……”
夏千暖什么话都没听到,唯有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远,她知道他们出去说了。
…………
此时,a市的另外一家医院,男人被众人簇拥着送进急诊室,霍老夫人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身体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在佣人的帮助下站稳自己的身体。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首先是hu的金融危机,然后是霍诺菲小产,后来是孙兰芝不幸从楼梯滚落至今昏迷不醒,到如今他们霍家唯一的嫡孙居然差点葬身火海。
“妈!”霍正庭看着此时霍老夫人摇摇欲坠的模样,“您也不用太着急,彦琛一定没事的。”
“我孙儿如今被送进了急诊室生死未卜,我怎么能不着急。”一向强势的霍老夫人担忧的落下眼泪,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奶奶……彦琛一定会没事的。”
正在处于悲伤之中的霍老夫人目光落到此时正出口安慰的夏千雪身上,只见她同样早已经红了眼眶,坐在轮椅上的她一张小脸同样是抑制不住的担忧。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夏千雪明明是在安慰霍老夫人,可自己的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了,“真没想到暖暖那么狠心,居然扔下彦琛一个人走了,如果不是之前我偷偷跟着彦琛出来,恐怕他早已经……”
说到这里,夏千雪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哽咽哭了出来。
霍老夫人看着夏千雪那模样,一双眸子射出迫人的寒光,如果说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一点关系,霍老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等彦琛醒来,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的发现是这个女人从中作梗,霍老夫人眯起眼睛,她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欺骗的代价。
………
好在手术比较成功,霍彦琛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劫。
“那个女人呢?”
看着此时守在自己床边的女人,霍彦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夏千暖的下落,昏迷之前的唯一印象是天花板的横梁因为漫天的大火掉了下来,霍彦琛条件反射的向夏千暖扑了过去,将她压在身下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如今既然他得救了,那么那个女人应该也没事。
霍彦琛此时见夏千雪欲言又止的模样,“说!”
“够了,有什么事情等你养好了伤再说。”
霍老夫人带着一丝警告看了眼夏千雪,后者立马胆怯的低下头。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我让你说就说。”
夏千雪一脸为难的咬了咬唇,偷偷看了一眼此时脸色不善的霍老夫人,“当初救你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暖暖,有目击者称她早就离开了。”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将埋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拳,“你再说一遍!”
“当时只有你一个人昏迷在火灾现场,并没有发现暖暖的身影。”
突然啪的一声,霍老夫人目光犀利的看着夏千雪,她记得之前警告她很多遍,看来没长记性,居然当着她的面敢挑拨他的孙儿和孙媳妇的关系。
“奶奶……”夏千雪捂着自己被打的左脸,眼泪就这样吧嗒吧嗒落了下来,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奶奶,即使您不让我说,我还是要说,暖暖她根本就不管彦琛的死活而是她一个人走了,彦琛为了救她差点丢了自己的一条命,我不能看着彦琛就这样继续被这样的女人欺骗下去,奶奶……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并没有恶意……”
夏千雪不断耸着自己的肩膀泪如雨下,一张凄楚的小脸上布满了替霍彦琛的不值。
“她不仅背叛了彦琛,甚至还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当霍家的少夫人,她根本就配不上彦琛,她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彦琛,她根本就不爱彦琛,奶奶,你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蒙骗了……”
“你怎么知道她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霍老夫人没开口,反倒是霍彦琛一脸探究的看着夏千雪,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夏千雪又是从何得知。
听到霍彦琛的质问,夏千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我只是猜测的,毕竟……毕竟她……她一定不止和顾城发生过一次关系……所以……所以……”
夏千雪因为紧张,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霍彦琛此时面色阴冷至极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夏千雪,一张俊脸上布满了山雨欲来的气势。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千雪一抖,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彦琛,我真的只是乱猜的……”
霍彦琛眯起眼睛危险地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让夏千雪如置冰窖,见他作势就要起身,霍老夫人急忙命人将他扶了起来。
“彦琛,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痊愈,你这是要去哪?”
霍彦琛刚走出没两步,便虚软的单膝跪地,后背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低落,夏千雪一声惊呼,“彦琛!”
“奶奶,我答应过孩子会让他妈给他回个电话。”
夏千雪没想到这个时候霍彦琛居然还想着夏千暖,藏在袖子里的小手死死的握拳,什么叫为了孩子?这明明就是想见她的借口。
霍老夫人叹息一声,“开心现在有小翠在家里照顾,你先把你的身体养好,其它的任何事都放在后面再说。”
不知为何,自从霍彦琛醒来之后,总觉得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不安,可是却又无从说起。
听了霍老夫人的话,霍彦琛点了点头,被人重新扶到了床上。
霍老夫人看了眼此时坐在轮椅上的夏千雪,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看着她的腿,“既然都来到了医院,正巧我有位故人的儿子是这个医院的骨科专家,顺便给小雪的腿做个全面的检查。”
一听霍老夫人居然命人给她检查双腿,夏千雪吓得花容失色立马摇了摇头,“不用了奶奶……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了。”
“小雪,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成?”霍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意有所指。
刚刚被霍老夫人赏过一耳光的夏千雪此时半边脸还红着,自然知道霍老夫人是怀疑她,可是她自认为自己做的毫无破绽,她又是如何得知?
夏千雪笑的有几分牵强,“奶奶,我…我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你们,彦琛刚出了事,我现在只想等他完全康复了,其他的我还没想那么多。”
“既然来都来了,来人……”霍老夫人一声令下,不顾夏千雪的反抗便将她强制推到骨科,而此时坐在轮椅上的夏千雪怎么也没想到霍老夫人居然会心血来潮给她检查腿,明明心里担心害怕的要死,可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奶奶……真的不用了……”
霍老夫人又岂容她拒绝,二话不说就将她推了进去,夏千雪反抗不了,紧张的将手交叉在一起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一张小脸煞白如纸。
姜还是老的辣,自从夏千雪进入到他们霍家的第一天开始,霍老夫人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腿,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再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这个女人为所欲为,把霍家搅得乌烟瘴气。
当霍彦琛看着眼前的检查报告,一双眸子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缓缓抬起眼帘看了眼坐在轮椅上哭泣的夏千雪,目光毫无温度。
“彦琛,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所以……”
“滚出去!”
夏千雪突然跪在床边握住他的胳膊,泪如雨下,“彦琛,你相信我,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害过你……”
“医院的这把火究竟是不是你放的?”
霍彦琛此时一双冷冽的眸子几乎能射出寒冰,他没有忘记当时夏千暖房间的门当时是被人从外面锁起来了,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取她的性命。
听到他居然怀疑她,夏千雪立马摇头,“不,不是我,彦琛,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你相信我啊……彦琛……”
就凭她,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甚至连国外的医学专家都被买通了,“夏千雪,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我……我……”夏千雪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深知自己此时百口莫辩,可还是抵死不认,“我……我没有……”
霍彦琛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夏千雪,你和夏千暖真不愧为姐妹。”
一样的虚伪和狡诈,“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彦琛,我救过你的……你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彦琛……我是真的爱你……为了你,我真的愿意去死……”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冷冷的甩开她的手,霍彦琛无视她此时撕心裂肺的痛哭,“滚!”
夏千雪见霍彦琛如此坚决的态度,突然转身扑到了霍老夫人的面前,“奶奶,奶奶……您从前最疼我了,您帮我和彦琛说说……我不能离开他的…”
霍老夫人看着她眼神不但没有往日的和蔼反而变得越发的凌厉。
“你还知道当初我对你不薄,可你却想置我于死地,小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可知道你那一刀如果再偏半寸,我如今就是你的刀下魂了,小雪,你真是好狠的心哪!”
霍老夫人红着眼,直到今日回想起当日的一幕,她仍旧心有余悸,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理上的疼痛,曾经,她是真的拿她当亲孙女对待的。
咣当一声,夏千雪此时的心落入谷底,怎么也没想到霍老夫人说出这么一番话,她不是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霍彦琛听到霍老夫人的话之后震惊不已,没想到真正刺伤霍老夫人那一刀的人居然是夏千雪。
“小雪,这是不是真的?”
霍正庭本来认为上一代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下一代,却没想到这夏千雪居然这么恶毒,不仅如此,还欺瞒了他们这么久。
“我……”在事实面前,夏千雪哆嗦着嘴唇,甚至连身子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正在这时,房间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警察,我们接到举报,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请问哪位是夏千雪,麻烦她配合我们去警察局调查一番。”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抓我!”
原本失魂落魄的夏千雪突然反应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现在你涉嫌一起谋杀案,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承堂证供,你有权请一个律师,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我们能免费指派一名律师给你。”
“不要,彦琛……救我,我没有,我没有!”
夏千雪此时几乎已经癫狂,如果她这辈子顶着杀人犯的头号,那么她这一生就完了,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放开我……放开我!”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究竟是谁想要害她,夏千暖吗,不可能,如今的她恐怕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来诬陷她。
夏千雪双目通红的挣扎起来,哪里还有平时的半分温婉和柔弱,“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怎么回事!”
整个a市谁不知道霍彦琛的大名,那几名警察在制服夏千雪之后,利索的用手铐将她的手铐上,“她涉嫌谋杀,现在我局已经立案调查。”
“谋杀?谁?”
“肖暖。”霍彦琛眯起眼睛,“她死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夏千雪此时几乎已经发了狂,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整个人哪里还能找到以往的半分淑女模样。
她只不过是派人教训了她,给了她一个警告让她对霍彦琛不要有非分之想而已,怎么就成了杀人犯,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认。
“我没有,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放开我!”
随着女人声嘶力竭的嘶吼声渐渐远去,霍彦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都出去吧……”
霍老夫人看了眼霍彦琛憔悴的神色,领着众人走了出去然后顺手将门关上。
咣当一声,夏千暖毫无预兆的摔倒在地,眼前漆黑一片,伸手摸索着前方,隐忍的眼泪在眼眶却是怎么也不愿落下。
“暖暖!”
听到声音的顾城急忙从房间赶来,目光落到摔倒在地的女人时,急忙跑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夏千暖摇了摇头,双眼无神的对着他说话的方向,“阿城,现在什么时间了?”
“晚上八点。”
夏千暖淡淡点了点头,笑的有几分苦涩,“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顾城心里五味杂陈,看着她此时越是无所谓的样子越是心疼,伸手替她颊边略显凌乱的发丝别到脑后,走到冰箱前替她倒了杯水。
“谢谢。”夏千暖道了声谢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渴了很久了,“暖暖,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喊我?”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我害怕打扰到你。”
夏千暖说的有些苦涩和无奈,一杯水很快见了底,夏千暖意犹未尽,“可以给我再倒杯吗?”
顾城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她宁愿她此时痛哭流涕,也不愿她像现在这般强颜欢笑。
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夏千暖微垂下眼帘,“我是不是很没用。”
“暖暖!”
忽然,顾城一个用力将她搂在怀中不断用力收紧自己的臂弯,“我们结婚吧。”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明显一愣,不着痕迹的推开他,“别开玩笑了,阿城,我们一直是朋友的,不是吗?”
夏千暖此时看不清顾城的表情,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清楚的察觉到了此时男人情绪的波动。
“夏千暖,你到这种时候还是不愿意让我照顾你吗,我究竟哪点比不上霍彦琛,我对你可以比他对你好上千倍万倍,为什么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顾城情绪激动的握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让她痛呼出声。
很显然,此时的男人因为她的这句话已经失了控。
夏千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顾城,他在他的印象中一向是温文尔雅,何曾像现在这般对自己说过话发过火,一时之间夏千暖居然忘记了反应,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
“你别这样……”
夏千暖情不自禁的挣扎起来,想要伸手推开他禁锢住自己肩膀的手,这一刻她意识到无论再温柔的男人力道相对比女人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疼~”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顾城痛苦的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然后一个用力将她抱在怀中,懊恼不已,“对不起,刚刚是我失态了,我送你回房。”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便被他抱了起来走进房间紧接着将她温柔的放到了床上,自始至终夏千暖始终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感觉自己的鞋子被人脱掉,夏千暖不难想象此时顾城弯腰给她脱鞋的样子,咬了咬唇,夏千暖还是开口。
“阿城,对不起……”
“我会给你时间,等你接受我。”顾城让她平躺在床上,贴心的替她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顾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这一幕他想了多久,现在终于实现了,没关系,他会等她彻底打开心扉完全接受他的那一天。
目光落到她身上被浸湿的大片水渍,那应该是之前她自己不小心摔倒在地的时候洒上去的,“我给你拿件新的睡衣。”
夏千暖脸色绯红,感受到手中突然多出的真丝睡衣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这应该是他提前已经替自己准备好的,道了声谢,夏千暖摸索着走到浴室想要换衣服。
“我先出去。”
随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夏千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如今的她就是个废人,甚至连生活自理都不能解决,她好想儿子,可是她现在却连回去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她这副模样拿什么和霍彦琛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现在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孩子,想到这里,夏千暖的眼泪却是落的更凶了。
听到门内女人压抑的哭声,顾城紧紧握拳,一双眸子幽深一片。
一连几日,顾城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黑暗中,夏千暖甚至连自己身处何方都不知道,只是一昧的完全依赖着牵着自己手的男人,“你带我去哪?”
顾城宠溺的笑了笑,似乎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温柔如玉的男人,“我知道这几天你一定在家里闷坏了,所以带你出来转转。”
“好香……这里是哪里?”夏千暖勾起一抹笑意,“东关街吗?”
众所周知,东关街是a市最繁华的小吃街,隔着一条马路就是金融街,因此每天到这里来买小吃的白领多不胜数,即使是夏千暖以前也不例外。
“是,走,我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被他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夏千暖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抱着他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就和他走丢了。
“臭豆腐。”闻着鼻尖散发出来的香气,夏千暖只觉得原本沉睡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毫不客气的一大口咬了下去,“好好吃。”
顾城就着她吃过的臭豆腐也尝了一口,“我记得你从以前就爱吃这些小吃。”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带我来这。”
夏千暖因为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此时顾城的动作,他们二人一人一口很快就将那串臭豆腐吃得一干二净,在外人看来俨然就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顾城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温柔的伸手替她擦拭着嘴角的污渍,夏千暖刚开始愣了片刻却也并没有拒绝。
“霍总!”
而此时马路对面,坐在车内的男人正看着路边恩爱的二人,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布满了嗜血的阴霾,霍彦琛死死地盯着女人巧笑倩兮的模样,似乎离开他,她过的更好了。
“走!”
“是!”司机一脸不解的看着男人周身突然散发出来的冷冽寒气。
直到那辆黑色的商务车离去,顾城才停止了替她擦拭的动作,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的看着马路对面。
“阿城?”
听到夏千暖的声音,顾城这才反应过来,“没什么,我们走吧。”
夏千暖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阿……阿城……”
顾城回过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现在孩子开学了吗?”
他既然曾经任教过,那自然应该还有学校老师的联系方式,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见夏子霆了,夏千暖不安的同时更多的是思念,不知道他在那里有没有闹脾气,夏子霆和她一样,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霍彦琛的性格根本就降服不了不了他。
“想见他?”
夏千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似乎早知她心里所想,顾城轻笑出声,“我已经安排好了,虽然学校有规定,不方便安排你们母子见面,可是打一通电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吗?”
夏千暖说到这里,几乎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顾城好笑的看着她,“现在是11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孩子午休的时候,我帮你们连线。”
“谢谢。”
一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便传来夏子霆急切的声音,“妈妈,妈妈,你最近到哪去了,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坏阿姨也走了再也没有人欺负妈妈了,妈妈,你是不是又和爸爸吵架了,你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你快回来吧………开心好想你……”
夏子霆说着说着居然在电话那头哭了出来,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对不起……爸爸应该和你说过妈妈只是暂时出差了,最近不在家要乖乖的听爸爸和奶奶的话知道吗?”
“我不要,我知道妈妈你一定是骗人,妈妈怎么可能是出差去了,你一定是又不要开心了……呜呜呜………”
夏子霆在电话那头哭,而夏千暖却在电话这头落泪。
一通电话打了将近四十分钟,除了母子彼此的哭声,居然没有再多的言语,一切听起来显得如此无助而又悲伤。
“开心……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原谅妈妈……”
…………
小翠看着此时倔强到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夏子霆,惆怅万分。
“还是不吃吗?”
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床上整整两天的夏子霆,缓缓走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只见他此时眼睛明显哭过,红肿的像个兔子,霍彦琛既是无奈又是心疼。
“告诉爸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吃饭?”
“我想妈妈了,爸爸,你去把妈妈接回来好不好?”
夏子霆一边抽泣一边拽着霍彦琛的胳膊带着祈求,“爸爸,我求求你了……”
“你妈妈出差了,目前不在国内。”
霍彦琛看着夏子霆,一本正经的说着,完全看不出他在说谎的样子。
夏子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你骗人,妈妈根本就没有出差,下人都说是你把妈妈赶走了,说你不要她了………”
“谁说的?”霍彦琛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小翠,后者红着眼低下头,可是却不后悔。
“反正他们都说是你不要妈妈了,爸爸,我求求你去把妈妈接回来好不好?”
“你妈妈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开心乖……你有爸爸难道还不够吗?”
霍彦琛将他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修长的大手替他拭去泪珠,“乖,吃点东西……”
“我不要,如果我见不到妈妈,我还不如饿死算了……我不吃我不吃……”
霍彦琛听到他的话,顿时沉了脸,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这几天他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却没想到一个孩子的毅力居然这么坚强,整整两天的时间滴水未进,这次他是真的闹上了绝食。
看着夏子霆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小脸,霍彦琛终究还是妥协。
为了方便她的起居,顾城最终还是决定替她找了一个保姆,负责她的日常生活起居。
这日,新来的保姆似乎根本不知道夏千暖和顾城的关系,“夏小姐,我看顾先生真的是对你上心,你为什么要拒绝他的求婚?”
没错,就在昨天晚上,顾城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向她求婚,夏千暖震惊之余,还夹杂着数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感动有愧疚有逃避。
感动的是他居然能在她双目失明的时候没有嫌弃她,愧疚的是她却不能答应他的求婚,所以她只能一如从前那样选择逃避。
“我如今这个样子只会连累了他。”夏千暖笑了笑,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看着前方,眉宇间漏出淡淡的哀愁,她会离开,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可是如今她这副模样,又能去哪?
夏千暖活了整整24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般茫然无助过。
此时再灿烂的阳光对她而言是黑色的,最鲜艳的花朵对她而言也是黑色的,蓝天白云草地通通都是黑色的……
她的世界,一片漆黑……
“两个人相爱,哪里还有谁连累谁的说法。”只见那个小保姆笑了笑,夏千暖即使看不清她的脸,听她的声音也能够猜得到应该是位心善开朗的女孩,“夏小姐,我先去厨房,您先坐在这里,如果有事就叫我。”
夏千暖点了点头,眼前一片漆黑,如果她一辈子都这样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像现在这样一辈子都像个蛀虫一样等着别人伺候,想到这里,夏千暖抱了抱自己胳膊,越发的觉得初秋的天气有点寒意。
夏千暖缓缓站起身,摸索着记忆中的方向,想尝试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此时,正在厨房忙碌的小保姆似乎发现了她的动作,立马走上前来搀扶起她,“夏小姐,有什么时候您吩咐我就好了,顾先生可是吩咐过,如果你在家里受了一点伤,可是要扣我工钱的。”
小保姆调笑着说道,然后又将夏千暖扶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都聊这么长时间了,夏千暖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我叫赵文,您叫我文文就可以了。”文文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削了一个苹果塞到她的手中,“夏小姐,您先垫垫肚子,午饭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谢谢,我不饿……”夏千暖将苹果伸到半空中,文文看了看接过,“那这样,如果夏小姐实在觉得无聊,等吃完饭我陪你出去走走怎么样?”
夏千暖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文文,我记得以前一楼的大厅原本有沙发茶几还有别的家具,为什么我刚刚转了一圈什么都没碰到?”
“顾先生吩咐过将那些没用的家具全都扔掉了,这样小姐你就不会被摔倒了。”
听到她的话之后,夏千暖失神了片刻,“你去忙吧。”
“那我把收音机给您打开,您要是无聊,可以听听电台节目。”
不用想夏千暖也知道这是顾城替她事先准备好的。
吃完饭,文文搀扶着夏千暖的手刚走出别墅没有多远的距离,便见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将她们围了起来。
文文何曾见过如此阵仗,一张小脸立马吓得变了脸色,看着眼前这些保镖来者不善的架势,明明自己害怕的要死,可还是没有忘记顾城的叮嘱要保护好夏小姐。
“你……你们是什么人?”
“请夏小姐和我们走一趟。”
夏千暖什么都看不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感觉到身边文文的反应,夏千暖也不禁变得戒备起来。
“是谁派你们来的?”
夏千暖刚出口,文文便尖叫一声,夏千暖不知道她怎么了,“你们干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男人低沉的笑声,即使他没有说话,夏千暖在第一时间还是听出了他是谁?
“霍彦琛?”
“怎么,我没死,你是不是很意外?”
夏千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这又是做什么?”
夏千暖带着几分嘲讽,因为看不见,她索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开心想见你。”
提到开心,霍彦琛果然见她的神色明显一柔,“不过事先我可提醒你,如果你敢在孩子面前乱说,那我敢保证你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他。”
“夏小姐,您不能去。”被钳制住手脚的文文突然开口,如果顾先生回来发现夏小姐失踪了,一定会动怒,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夏小姐的态度明显就是充满了恨意,想到这里,文文就更加不放心。
可是另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夏小姐居然一口答应了,文文又气又急,“夏小姐!”
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等顾先生回来再决定吗?
“放心,我不会有事。”夏千暖想了想,“我可以把她也带上吗?”
“夏千暖你还真是金贵,你认为你还是当初霍家少夫人吗?”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带佣人,霍彦琛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夏千暖因为他此时毫无情面的话而羞愧难当,见她半天没有反应,霍彦琛带着警告的口吻,“如果你敢慢一步,别怪我改变主意。”
黑暗中,夏千暖本能的跟着他声音的方向走去,忽略掉心里的酸涩。
“霍……霍彦琛?”
为什么会突然一点声音也没了,夏千暖茫然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霍彦琛将车停在路边,回过身居然发现并没有她的踪影,这才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马路中央,夏千暖此时正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把戏?
耳边穿梭着机动车的轰鸣,夏千暖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自从失明以来,夏千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依赖过别人,那是人类出于本能对黑暗的一种畏惧,一如她现在这般。
“夏千暖,你又在玩什么花样,苦肉计吗,如果想死的话别在我的面前。”
死,她才不会那么懦弱,她还没见到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想死。
虽然是如此冷漠的声音,可夏千暖此时居然确是异常的想要靠近,无关任何的情感,因为这是她黑暗世界中唯一一盏指路灯,夏千暖循着他的声音刚准备走过去,突然耳边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
“你他妈想死吗,还要不要命。”男人粗俗的谩骂声响了起来,似乎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
“对……对不起……”夏千暖一个劲的道歉,除了道歉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到声音霍彦琛皱了皱眉,脸色明显更冷了几分,目光落到此时站在马路中央手足无措的女人时,虽然她已经极力掩饰的很好,可他还是看出了她此时神色中的慌乱和害怕。
她怎么了?
眯起眼睛看着她,霍彦琛站在马路对侧看着此时一脸茫然的女人,眉头深锁,目光落到她的小脸最后停在她毫无焦距的双眸,即使他再愚钝也察觉到了什么,瞳孔一缩,她的眼睛怎么了?
直至他走至她的跟前,而她却是仍旧毫不知情,“你的眼睛怎么了?”
听到身侧突然响起的声音,夏千暖立马将头侧过去,一双毫无焦距的眸子看着他,“我以为你走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根本听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我问你……你的眼睛怎么了?”霍彦琛看着她,眼里滑过几分痛楚,甚至连声音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失明了?”
夏千暖咬唇不语,倔强的咬住唇畔,隐忍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落下,“这和你没有关系。”
“呵……夏千暖,你这报应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些。”
她居然失明了,原本那么干净清澈的眼睛如今毫无焦距,明明她在看着他,可她却又看不到他,他应该觉得高兴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活该,不值得同情,可为什么看到她如此模样,心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突然,身子一轻,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被人抱了起来,条件反射的搂住他的脖子。
依旧毫无温度的话让夏千暖鼻子一酸,“我只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夏千暖自然知道,可是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亲近过了,不自然的将脸别过一边,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清冽味道,甚至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下巴此时就抵在她的额头上,夏千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如雨下。
霍彦琛自然没有错过女人眼角滑落的泪珠,别开目光,听到怀中女人默默哽咽出声,眸光微闪,不知何时,眼前也模糊一片。
霍彦琛,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夏千暖,如果你没有背叛我,我还是会像从前那般护你,宠你,爱你,只可惜,这世界上没有重头再来。
二个人各怀心事,一段路程其实并不远,可霍彦琛足足走了五分钟。
此时霍家大厅的所有人看着被男人牵进来的女子,虽然他的脸上仍旧面无表情,可众人还是漏出一丝欣喜的表情,霍少这是原谅少夫人了吗?
“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因为下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离了婚,所以还是按照之前的称呼来称呼他们。
霍彦琛顺手将外套交给一旁的佣人,并没有去看身后夏千暖的表情,冷冷道,“小少爷呢?”
“在楼上。”
“还是不肯吃饭?”
见下人点了点头,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二话不说毫不怜惜的拽着夏千暖就准备上楼。
夏千暖只觉得手腕处快要被他拽到脱臼了,却也只能咬牙跟在他的身后,突然脚下被重重地绊倒,夏千暖毫无预兆的狠狠摔倒在台阶上。
霍彦琛见她膝盖处的淤青,眸色一深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出现一丝波澜,可也仅限于一瞬间的功夫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原本冷漠的表情,“夏千暖,给我起来,难不成还等我抱你不成?”
他的声音充满了戏谑和讽刺。
咬牙,夏千暖忽略膝盖处的疼痛,一只手仍旧被他握住此时正钻心的疼,而另外一只手扶着楼梯爬了起来。
咚咚咚……霍彦琛敲了敲房间的门。
“你们走开,我除了妈妈,谁都不想见,走开走开全都走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夏千暖居然听出了几分虚弱。
“开心,开门,妈妈回来了。”霍彦琛冷着脸,夏千暖很明显霍彦琛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握住她手腕的力量,更用力了几分。
果然,屋里的人儿听到他的话之后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似乎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夏千暖突然听到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跑来,啪嗒一声被反锁的房门被他从里面打了开来。
夏子霆看到夏千暖的一瞬间立马委屈的扑到她的怀中哭了出来,“妈妈……妈妈……翠姨说你走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呜……”
黑暗中,夏千暖看不清夏子霆的表情,伸出手,摸索着他的小脸吸了吸鼻子,眼眶同样红了一圈,一个用力将他抱进怀中,夏千暖使劲的亲吻着他的小脸,“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霍彦琛看着此时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母子,烦躁的拽了拽自己的衣领,“开心,妈妈已经回家了,你是不是也该吃饭了?”
依旧低沉的声音,可夏千暖此时可以听得出他对夏子霆是真的关心,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指腹温柔的摸着他的小脸,夏千暖弯下腰,即使现在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可还是能够想象到他那倔强的表情,知子莫若母,没人比夏千暖更知道夏子霆的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并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也很少在他的面前落泪,擦干泪,“告诉妈妈,为什么绝食,妈妈从前怎么告诉你的,不吃饭是不是会长不高,以后就娶不到漂亮媳妇了。”
“我不要娶漂亮媳妇,我就要妈妈,他们不让我见你,我就不吃饭,我死也不吃饭……”
夏千暖摸着他的小脸,只觉得他原本肉嘟嘟的小脸似乎消瘦了许多,用手指不断描绘着他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摸着摸着,夏千暖又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
自从妈妈进来开始,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她的眼睛里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倒影,夏子霆疑惑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摸了摸,“妈妈,你的眼睛里为什么没有开心?”
伸出小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夏子霆突然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滚了下来,。
“宝贝,妈妈没事,妈妈只是暂时看不清东西而已,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夏千暖轻哄着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你看,妈妈不是好端端的吗,妈妈只是暂时看不见了而已……”
“真的吗?”
“当然……”
听她这么说,夏子霆这才止住了哭声,红肿着眼睛看着此时眸色晦暗不明的霍彦琛,拉起他的手,“爸爸,你和妈妈不要吵架了好不好,爸爸你不是对开心说过你最喜欢妈妈了吗,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我也会听老师的话,爸爸妈妈,你们和好好不好?”
一夜之间,夏子霆似乎长大了许多,如果是平时,夏千暖听到这句话将会是多么的欣慰,可如今却只觉得鼻子一酸,别过自己的脑袋擦了擦再次溢出的泪珠。
“乖,我们先去吃饭。”
霍彦琛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向楼下走去。
夏千暖摸索着墙壁,循着他脚步的声音,一步一步缓缓移动。
“少夫人!”
突然身后传来小翠惊喜交加的声音,夏千暖转过身,双目无神的看着她,小翠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便僵硬在脸上,红着眼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少夫人……您的眼睛?”
而此时在楼下的夏子霆见夏千暖居然还没有下来正准备起身去找她的时候,目光落到站在楼梯口处正被小翠扶着缓缓下楼的夏千暖,瘪了瘪嘴,险些又哭了出来,这些自然都落在了霍彦琛的眼中。
接过下人端过来的食物,霍彦琛将食物放在他的手边,“这是你最爱吃的菜,吃吧。”
夏子霆看了看,虽然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饭了,可是此时居然没有丝毫的食欲,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面色已经带了几分不悦,“开心,不要惹爸爸生气,爸爸已经把妈妈接回来了,现在你该吃饭了。”
这么小的孩子脾气居然这么倔,这性格到底像谁?
听到他的话之后,夏子霆生怕爸爸会因为自己不吃饭会再次将妈妈赶走,立马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偷偷看了眼霍彦琛此时渐渐缓和的面色,夏子霆突然毫无预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夏千暖听到声音一惊,“怎么了?”
“小少爷吐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吐了,难道是因为三天没有吃东西,把胃饿坏了吗,意识到这点,夏千暖立马命小翠将自己扶了过去。
“妈妈,我难受,我是真的吃不下。”此时夏子霆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委屈和哭腔,难受的向她怀里钻了钻。
摸索到他的小脑袋,夏千暖将手放在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额头此时的温度居然高的吓人,为什么自己刚刚没有发现,夏千暖自责不已。
命小翠拿来体温计,居然已经烧到39度了,夏千暖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霍彦琛,孩子都已经烧到这么高的温度,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听到她语气中的埋怨,霍彦琛也没想到夏子霆会突然发烧,摸了摸他的额头,这才后知后觉他确实是生病了,可是转念一想,这个女人凭什么来指责他?她现在连自己的立场都搞不清吗?
“开心,是不是觉得头很晕,全身没力气?”
点了点头,夏子霆依偎在夏千暖的怀中,一只小手勾住她的脖子,“妈妈抱……”
夏千暖顺其自然的将他抱在怀中,“听话,妈妈和爸爸马上带你去医院。”
一听去医院,夏子霆立马犹如惊弓之鸟般缩了缩头,“我不要去医院,我没生病,我要妈妈抱……”
人们都说生病的孩子最粘人,夏子霆也不例外,夏千暖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原本就看不见东西的她,如今只觉得天旋地转。
“给我。”霍彦琛接过夏千暖怀中的夏子霆,夏子霆却是一个劲的挣扎,“我要妈妈抱……我要妈妈抱……妈妈……妈妈…”
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霍彦琛神色凝重至极,“乖,妈妈一起去。”
夏子霆看了眼被霍彦琛牵起手的夏千暖,这才停止了胡搅蛮缠,乖乖的任由他抱着自己上了车。
霍彦琛驱车来到最近一家医院,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居然说孩子要住院。
只见那个儿科的老医生正襟危坐的看着夏千暖和霍彦琛,眉头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就算是父亲要娶后妈,亲妈要改嫁,你们也不能不管孩子,孩子是你们的延续,既然生了就要对他负责,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大意,这孩子最起码烧了有两天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夏千暖一脸愧疚,而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先开张单子把住院手续办了,刚刚打了退烧针目前效果不大,先挂三天水看看有没有效果。”
从门诊出来,霍彦琛看着手中的单子,想了想还是别扭的开口,“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交完费很快回来。”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松开他的胳膊,因为看不见,所以当然错过男人此时复杂的神色。
夏千暖站在原地等他,却不防突然身侧突然一道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压抑,“请问是夏小姐吗?”
夏千暖疑惑的点了点头,侧脸看了看对自己说话的方向,“你是?”
“您好,我是这个医院的护士,刚刚有位霍先生让我带您过去,孩子正在做皮试,所以他不方便过来。”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几乎根本没有怀疑对方话中的真假就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上了电梯。
“夏小姐,那位霍先生是您的老公吗?”
夏千暖想了想,想点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是。”
毕竟法院因为她的单方面出轨已经判决了离婚。
“原来这样……你们已经离婚了?”
夏千暖皱了皱眉,心里揣测不知为何这个小护士对她的事情居然这么关心,可她毕竟也不是多话的人,所以也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勾起一抹冷笑。
夏千暖居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寒气,现在的医护人员就是这种态度。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夏千暖被拉着走出来,约莫过了几分钟的路程,即使她什么也看不见,可不是白痴,这里不是医院里面,她应该已经出来了,长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自己现在在哪?
“霍彦琛呢,他在哪?”
回答她的却只是那嗡嗡的风声,夏千暖不安的咬了咬唇,摸索着前方挪动几步,“有人吗?”
越是安静,夏千暖此时心里就越是害怕,之前那个护士呢,难道是临时有事离开了,所以把她忘记?
夏千暖尝试着向前走去,如果能遇到一两个人的话,或许可以向别人寻求帮助。
这样想着,夏千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
霍彦琛刚办完入院手续,此时回到原先的地方哪里还有夏千暖半个人影。
皱了皱眉,霍彦琛随手拉过一旁的护士,“请问刚刚在这里的人去了哪里?”
“您是说刚刚和您一起过来的孩子母亲吗?”
霍彦琛点了点头,因为男人强大的气场和女人的眼疾,让他们进来的一瞬间自然就成了医院里的焦点,护士对他们的印象也格外深刻。
“刚刚好像被一个带着口罩鸭舌帽的女人带走了,我看她们聊了会,应该是熟人。”
霍彦琛心里咯噔一声,拧眉看着她,“被人带走了?”
这种时候,夏千暖绝对不会丢下夏子霆不顾,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跟别的女人走?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霍彦琛脸色一变,“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我见他们坐电梯上了楼,具体哪一层我没看清楚。”
听到她的话,霍彦琛脸色一变,不知为何突然联失火的那晚,如果他之前没看错,在他刚刚进医院的时候电梯旁竖立着一个黄色的警示牌大致意思是说,天台正在维修禁止人员上楼。
“该死!”霍彦琛低咒一声。
似乎意识到什么,来不及多想,霍彦琛转身就跑,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和不安。
电梯一到顶层,霍彦琛就冲了出去,当看到此时站在天台边缘正准备往前走的女人,只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夏千暖!”
夏千暖被他这突如其来叫喊声吓得一惊愣在原地,刚抬起的脚尖停顿片刻转了个方向侧过脑袋对着他声音的方向,浑然不知道她如果再快一秒钟,她就可能失足从医院的18楼掉下去。
“你……你别动。”
即使是霍彦琛,此时的声音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我马上过去。”
毫不知情的女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狂风像一头巨兽肆意凌虐着她的裙摆,正准备转过身。
“我让你不要动!”
霍彦琛认为他此时一定是疯了,看着她此时的脚后跟几乎已经踏空,如果她稍有不慎就这么摔了下去,霍彦琛的脸色也不禁苍白起来。
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霍彦琛居然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如果她就这么掉下去了,他也跟着她一起跳下去算了,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他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要她能平平安安。
夏千暖越发的茫然,不明所以的扯了扯唇角,“霍彦琛,你怎么了。”
“我求你不要动……我马上过去。”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果然乖巧的一动不动。
紧接着,夏千暖被人用力一拉扯进了一个怀抱,霍彦琛抱着她,即使现在全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此时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夏千暖震惊的看着他此时的反应,被迫垫起脚尖微仰起头,察觉到男人情绪的异常,“你……你怎么了?”
要知道他对她之前可是如避蛇蝎,如果不是自己失明的话,恐怕他连碰都不会碰自己,更别说是像这样抱着她。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彦琛,告诉我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抱紧,霍彦琛痛苦的闭上眼睛,突然自嘲一笑,“夏千暖,我败给你了,我输的一踏涂地……”
他活了整整28年,从未像之前那样害怕过,原来他是如此害怕失去她。
夏千暖被他勒的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皱了皱眉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的更紧了几分。
“嗯……”
随着女人溢出的痛苦呻吟,霍彦琛这才反应过来,缓缓放开她。
夏千暖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怎么了?”
霍彦琛垂眸深深的看着她此时毫无焦距的双眸,过了许久这才开口,“没什么,我们走吧,开心应该等的有些着急了。”
感觉自己被他重新牵起的手,夏千暖总觉得他有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
将自己的手完完全全的交给他,夏千暖这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心里这才觉得踏实许多。
二人刚走进病房,便听到夏子霆那大吵大闹的声音传来,“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那种声音是由心底深处发出来的恐惧和害怕,夏千暖走了过去将他抱在怀中,夏子霆看到夏千暖来了,原本激烈的情绪这才缓和下来,伸出小手勾住她的脖子,一抽一抽的哭着说道,“妈妈,我不要打针……”
“听话,如果不打针病就好不了了……只有一下……”
如果夏千暖猜的没错,现在应该是在做预留针,摸了摸夏子霆仍旧滚烫的脑袋,又是一阵心疼。
最后无法,夏子霆终究还是在几个大人的强制武力下做好预留针,摸了摸在自己怀中折腾到睡着的夏子霆,夏千暖抱着夏子霆疲惫的靠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不知不觉身上也出了一层的汗此时正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难受的厉害。
回到病房的夏千暖和霍彦琛二人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霍彦琛目光落到此时怀抱夏子霆的夏千暖,缓缓走了过去想要接过她手中的孩子,奈何夏子霆似乎早有意识一般,立马睁开眼睛,难免又是一番胡搅蛮缠,对于生病的孩子,根本没有道理可说。
最后的结果,仍旧是死死地赖在夏千暖的怀中,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她就走掉了一般。
“还有多少药水?”因为看不见所以话自然是对霍彦琛说的。
“还有小半瓶。”
夏千暖点了点头,见孩子睡着了,正准备将他放下,却不防他又醒来,来来回回几趟,夏千暖索性也就方式了,就这么坐在床上抱着他。
即使一瓶水的时间最少是一个小时,按这速度等打完点滴最起码也得四个小时,夏子霆虽然才不过30几斤,可对于本就纤瘦的夏千暖来说,时间长了还是有几分吃力。
每月的十五,霍老夫人都会去祈福,当霍老夫人祈福回来之后听说夏子霆居然住院了,立马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
当从医院门上的玻璃窗户看到此时一家三口的状态,只见夏千暖抱着怀中的夏子霆正坐在床上,孩子似乎已经睡着了,而她此时的一张小脸也略显疲色的半靠在床上,霍彦琛则是坐在另一头,看似不经意的坐姿其实已经帮助夏千暖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
只见他一脸呆呆的看着此时闭上眼睛的夏千暖,一双深邃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明忽暗。
霍老夫人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然后悄悄离开,给这一家三口留下难得的静谧时光。
在经过了四天的消炎挂水之后,夏子霆的病情终于得到了好转,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刚回家的第二天便又发起烧来,不仅如此还伴随着咳嗽,只不过这次更严重,不仅高烧不退甚至还得了肺炎。
夏千暖早已经急红了眼,摸着夏子霆此时肿的老高的手背,知道那是长时间挂水的导致有点水肿的原因,即使看不见,夏千暖也可以猜的出他此时又瘦了几斤。
心疼的吻了吻他沉睡的小脸,夏千暖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可实际内心焦急的犹如那惹祸上的蚂蚁,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因为夏千暖已经几乎一个星期没有合眼了,被小翠死磨硬泡拉到隔壁房间休息,刚转头便看到了此时独自下床的夏子霆正光着身子站在淋浴前冲着冷水澡。
“天哪,这么冷的天你居然用冷水洗澡。”难怪生病一直不好。
小翠立马用浴巾将他裹了起来,却奈何夏子霆突然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小少爷,你这样会生病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要生病……”说着说着,夏子霆狠狠擦了擦眼泪,“翠姨,你不要管我……”
虽然他小小的脸蛋苍白不已,可那双眼睛却执拗的厉害,因为寒冷,一张小嘴冻成青紫色,可仍旧倔强的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将浴巾裹上。
“我去叫少夫人。”
见她要走,夏子霆立马拽住了她,“不要告诉我妈妈……她要是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夏千暖的睡眠本就浅,听到里面的动静几乎同时和在书房办公的霍彦琛走了出来。
“小少爷,难道最近您的病一直不好,都是因为您在这种天气每天晚上都洗冷水澡吗?”
摸索着方向走到夏子霆的房间,正听他说道。
“只要我生病了,爸爸就不会赶妈妈走了,爸爸妈妈就会永远陪着我了。”
因为他的话,夏子霆和霍彦琛同时震惊的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难道最近一段时间他的感冒发烧总是反反复复,原来这样,夏千暖和霍彦琛此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想到这里,夏千暖的眼睛不由得一红,随后渐渐的被自己的愤怒所取代。
“夏子霆,你就是这样糟蹋你自己的身体吗?”夏千暖越想越气,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冲过去狠狠教育他一顿了,可如今她除了在原地凶他几句之外就是默默流泪。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因为你生病,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吗?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恶作剧的骗人?”
听到夏千暖如此严厉的呵斥,夏子霆才发现不知何时夏千暖和霍彦琛已经走了进来,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委屈万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都是坏蛋,爸爸妈妈根本不爱我……你们都是坏蛋……呜呜呜………”只有他生病了,他们才会一起陪着他。
夏千暖握紧拳头,生生的将眼泪逼了回去。
突然听到霍彦琛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了起来,“爸爸什么时候要赶妈妈走了?”
听到他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头转向他的这个方向,只见霍彦琛缓缓走了过去,然后一个伸手将夏子霆抱了起来,“只要你不胡闹,爸爸就让妈妈陪在你身边,怎么样?”
听到他的话,夏子霆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抖落了一大颗眼泪,一抽一抽的说道,“真的吗?”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安抚好夏子霆直到他入睡,霍彦琛和夏千暖才从房间出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夏千暖垂眸不语,小翠识趣的退开。
“现在暂时你先住在这里,你的工作就是照顾好开心,我会按月付给你报酬。”
听到她的话,夏千暖几乎第一时间拒绝了他,“开心也是我儿子,照顾他是我份内的事情,你不需要给我钱。”
他们之间的话题不知从何时起居然只剩下了孩子。
“那好!”
夏千暖点了点头,苦涩的转过身,跟着记忆中的方向一步一步摸索着回到属于她的客房。
虽然霍老夫人已经将房子过继到她的名下,可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以一个主人的姿态住在这里,这是他们霍家的资产,而霍老夫人送的是霍家的儿媳,而现在,她已经不是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连续几日,果然在霍彦琛承诺之后,夏子霆的病情开始一天一天的好转,夏千暖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随着他病情的好转渐渐变得放松下来。
这几天,夏千暖想了很多,终究还是放下尊严,“小翠,霍彦琛什么时候回来?”
曾经,她认为那些为了孩子而想挽留婚姻的女人不是傻子就是呆子,与其让孩子成长在一个不健康的家庭,倒不如一拍两散各自欢喜,自己带着孩子逍遥快活,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只是当初的自己还没有走到这种绝境。
“大概快了,少夫人,怎么了?”
这几日,少夫人很少在她面前提起霍彦琛,更别说等他回来了。
夏千暖看似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以后别叫我少夫人了,叫我暖暖吧。”
“少夫人就是少夫人,您在小翠心里永远都是少夫人。”
夏千暖也不再纠正她,“等他回来了记得告诉我,我有事情和他说。”
小翠的脸上立马溢出一丝欣喜,看来这少夫人终于是想通了,几乎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将她搀扶着送到房间,“少夫人,现在时间还早的很,您先休息会,等睡完午觉我想霍总也应该到家了。”
夏千暖虽然不困,可如今对于一个盲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睡觉更能打发时间的了,于是点了点头。
直到半夜十点,今天霍彦琛出奇的回来有点晚,而夏千暖就坐在一楼的大厅等了他整整几个小时。
当霍彦琛的目光落到大厅里的女人,长发微拢随意的散在脑后一张小脸明明已经困倦至极,可听到开门声,原本撑在脑袋上的手肘一个错位,夏千暖立马惊醒,“你回来了。”
对于她态度的突然转变,霍彦琛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肚子饿吗,要不要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一点宵夜?”
夏千暖紧紧握住藏在沙发之后的小手,生怕他一个生气会拒绝她,却没想到他居然出乎意料之外的答应了。
夏千暖被人扶着坐在了他的对侧,咬了咬唇听到他碗勺碰触的声音,知道他此时应该是在用餐。
虽然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夏千暖绞着手指,鼓起勇气放下所有的一切,“霍彦琛,我……我……”
霍彦琛漫不经心的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平静无波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你想说什么。”
即使如今她所有的解释都显得如此苍白而又无力,可夏千暖还是希望他能听得进去,哪怕只有对她的一点点信任。
“我和顾城没有什么的,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我不管你信不信,霍彦琛,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这已经是她做出最大的让步,如果是以前,她根本就不屑再去解释。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等着他的回答,却听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极为浓烈的嘲讽。
“夏千暖,有意思吗,今天晚上你拐着弯的试探我的心意,又是等我又是准备夜宵,你——不累吗?”
他已经被她骗过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被她骗第二次了。
本以为她听到他的话之后会难堪至极,或者调头就走,却没想到她居然浅浅的笑了出来,似乎根本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不累。”
“你不累,我累,夏千暖,你当真以为我霍彦琛这么好糊弄?”
他的回答犹如一道锋利的剑,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夏千暖眼光含泪的看着他,可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虽然她的笑容显得如此僵硬,霍彦琛别过目光不去看她,而是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夜宵。
“抱歉……让你觉得累了……”霍彦琛听到她的话,正在吃饭的手停顿片刻然后继续用餐。
“霍彦琛,你是我孩子的父亲,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挽留你,即使知道你会推开我,我还是想要留在你和孩子身边,可是霍彦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霍彦琛不语,夏千暖继续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霍彦琛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此时微微泛红的眼眶,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夏千暖意识到这点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你的心还是在我这的,对吗?”
“是。”霍彦琛突然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看了眼远方黑沉沉的天空,“我的心确实是在你那,只可惜被你无情的背叛而糟蹋了,如今你想要第二颗,已经没有了。”
“霍彦琛……”
夏千暖无声的落下眼泪,突然笑了起来,“没关系,霍彦琛,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她知道他还在因为她的背叛而恨她,在他的世界中,她背叛了他,骗了他,已经覆水难收,让他对自己彻底死了心,可是,他说他还爱她,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霍彦琛,虽然你是王八蛋,混蛋,可是我夏千暖从现在开始不和你计较。”
为了她的儿子,她也不能把这黑锅给背了,“霍彦琛,我会让你再次重新拾起这颗心,重新交给我。”
她可以忘记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夏千暖扶着桌角缓缓站起身,霍彦琛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此时的动作,只见她缓缓摸索着方向向他这个方向走来,伸出掌心缓缓描绘着他的五官。
霍彦琛全身一僵,有点呆愣的看着她此时的动作,居然忘记了反应,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的眼睛狭长而又锋利,他的鼻子高挺有型,嘴巴薄薄的,人们都说薄唇的男人最无情,夏千暖莫名的鼻子一酸,然后突然想到自己肚子里逝去的孩子,深吸口气一巴掌重重甩在了他的脸上。
“夏千暖!”
霍彦琛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如此突如其来的给他一巴掌,立马咬牙说道,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掐死。
“霍彦琛,我虽然说过不和你计较了,不过,这一巴掌算是你欠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霍彦琛的错觉,居然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悲凉。
她是第一个敢如此频繁在他脸上动巴掌的女人,记得自己当初因为一时失手打了她,她就闹到离家出走,那她这又是算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想到这里,霍彦琛此时的脸色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此时的她不仅没有作为一个背叛者的自觉,反而如此嚣张,理直气壮的给他一巴掌,如果是以他从前的脾气,他一定立马掐死她,可如今……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此时毫无焦虑的眸子,微微别开眼睛,带着几分警告,“夏千暖,我看在你是残疾人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如果有下次,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残疾人,他居然说她是残疾人,夏千暖握紧拳头,“霍彦琛,你说什么!”
“我说的有错吗,如今的你离开别人,甚至连自理都是一个问题,不是残疾是什么?”
看吧,他就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到别人的痛处,夏千暖红着眼转过身,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小翠一直注视着客厅里的动静,见夏千暖差点摔倒在地急忙走了过来,“少夫人小心!”
夏千暖感激的对她投以一抹微笑,“扶我回房间。”
小翠想了想点头,然后在走到霍彦琛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之前他们没有矛盾的时候两个人一直是住在一起的,如今回来,虽然少夫人吩咐过给她另外准备一间客房,可小翠还是自作主张的将她带到了霍彦琛的房间。
即使是瞎子都可以看的出来霍总对少夫人还是有感情的,虽然他放不下面子,可人的眼神骗不了人。
这样想着,小翠的胆子也大了些,“少夫人,我给您准备换洗的衣服。”
“开心呢,睡了吗?”
“小少爷早就睡下了,您现在需要洗浴吗?”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虽然看不见,可她不是断了胳膊断了腿,或许做起来有些吃力,可她总要习惯。
小翠见她坚持,然后也不勉强她,将她换洗的衣服放到一旁,“少夫人,衣服就在这里,那我先出去了。”
“好。”
小翠前脚刚走,后脚霍彦琛就走了进来,看到此时正在那里脱衣服的女人,原本深邃的眼眸越发的漆黑一片。
夏千暖费力的解着身后的拉链,没想到拉链卡到衣服上不上不下,听到开门声,夏千暖几乎下意识的开口,“小翠,帮我一下。”
霍彦琛刚想出口的时候,夏千暖已经在他之前开了口。
见自己身后的人半天没有反应,夏千暖疑惑的皱了皱眉,“小翠?”
突然,身后带着灼热温度的大手一个用力将她的拉链拉了下来,夏千暖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几乎毫无保留的露出自己完美的酮体,“谢谢,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果然,话音刚落,夏千暖便听到了关门声,只不过霍彦琛并没有走,而是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回来,在浴室洗浴的女人根本没有听到外面任何的动静。
如果是平时,夏千暖可能冲洗一下需要十几分钟,可如今加上穿衣服居然整整用了她一个多小时。
当看着此时从浴室出来的女人居然毫不知情的将衣服穿反的时候,霍彦琛的神色微滞,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不长的距离,她居然走了足足十几分钟,甚至中途还差点摔倒过几次。
霍彦琛从头至尾看着她,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画面犹如定格在了此时狼狈不堪的女人,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霍彦琛越发的觉得自己是个傻逼,这个时候居然没有把她轰出去,而是任由她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直到女人均匀的呼吸传来,霍彦琛这才起身去了浴室冲洗,再回来的时候,目光情不自禁落到床上熟睡的女人。
只见她此时犹如一只小猫一般蜷缩成一团,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与哀伤。
突然,睡梦中的女人低吟一声,带着浅浅的哭腔,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霍彦琛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痛,看她落泪,似乎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挖去一块。
几乎未经犹豫,霍彦琛逃离似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他中了一种毒,一种叫夏千暖的毒,他要怎么才能忘记她,怎么才能彻底摆脱她。
这夜,霍彦琛破天荒的去了夜总会彻夜未归。
第二天
安静肃穆的会议室里。
霍彦琛坐在首位,静静听着各位主管部门汇报上月的各项数据。
会议进行到中途,突然一声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开会的肃穆气氛。
铃声响起,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都知道霍彦琛严禁在开会的时候听到任何的手机铃声,尤其是最近霍总的脾气犹如火山一般,只见他此时冷着脸眯起眼睛看了那人一眼。
现在整个公司谁不知道霍总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原本的他虽然也是不苟言笑,可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让人不寒而栗,只一个眼神便让对方吓的掉了手机。
众人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将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霍……霍总,下次不会了。”
霍彦琛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薄唇微启,“扣一个月绩效。”
众人唏嘘不已,暗自庆幸自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霍彦琛浏览着手中的项目资料,每翻一页,霍彦琛的眉头便拧紧几分,一本厚厚的项目企划书他从头至尾居然只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浏览完毕,然后漫不经心地掀起眼帘看了眼众人,“谁做的?”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出了一层冷汗,正在这时,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是……是我们部门。”
废话,他当然知道是他们部门。
霍彦琛看着他,狠狠将整整一叠文件扔在了办公桌上,“我们投资那么多人力和物力,你就准备给我看这种东西?我需要的是创意,而不是你们按部就班的去一味的模仿别人,这个项目重做,如果半个月你们还不能给我交出一个令我满意的项目企划书,全部开除,公司不养废物!”
项目部经理一听,立马脸色苍白,却也没敢多说些什么,认命的点了点头,谁让他这时候往枪口上撞了呢。
霍彦琛冷着眼示意大家继续会议,忽然,叶青走了进来,不知道对着霍彦琛的耳朵说了些什么,便见霍彦琛皱了皱眉,然后二话不说跟着叶青走了出去。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在霍彦琛走后面面相觑,胆小的早已经虚脱的拍了拍自己惊魂未定的胸口,暗自庆幸自己这个部门逃过了一劫。
刚散会议,便有二人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霍总这么紧张恐怕和夏组长脱不了关系。”
“可不是,自从夏组长没来公司上班,霍总这脾气一日比一日渐涨,你们说是不是这两个人闹矛盾了?”
“这领导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可以猜测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夏组长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来上班了,莫非他们夫妻之间真的出了什么事?”
“你说你和你老公闹离婚,我都不信总裁和夏组长闹别扭,谁不知道我们霍总对夏组长那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说的也是。”
………
此时,繁华的街角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夏千暖狼狈的坐在地上,小翠早已经急红了眼。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家少夫人根本就没有像你们所说的讹诈碰瓷,是他们突然撞过来的。”
只见此时的街头人满为患,不时有人对着夏千暖指指点点,“现在人碰瓷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居然连瞎子都找来了,这样一看,倒真的成了车主的不是,你说一个瞎子谁会想到做这种事?”
“我可是亲眼看到坐在地上的这个女人自己向那辆车上撞的,这摆明了就是勒索敲诈,哎……像这种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夏千暖强忍住内心的难堪,在小翠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小翠,算了。”
“少夫人,怎么可以算了,明明就是他们不对,怎么到头来倒成了我们的不是。”
小翠越想越不甘心,莫要说是少夫人了,就是她也不曾被人说的这么难听过。
夏千暖无所谓的笑了笑,带着几分嘲讽,“狗咬了你一口,难不成你还得再咬狗一口?”
“你说什么?”
“谁说话我说的就是谁。”夏千暖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自然会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虽然夏千暖看不见,可小翠看的却是清清楚楚,见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皱了皱眉,“少夫人,要不我们……”
毕竟这种事情实在不算光彩,夏千暖也知道,今天就当她出了踩了狗屎,自认倒霉。
正准备离开,却不防原本肇事的车辆主人阻拦了她们的去路。
“想走?得等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来了再走。”
因为突发的状况他之前一个急转弯撞上了一旁的护栏,按这损伤的程度怎么也得大几千,不走保险他岂不是要亏大了,现在大伙都替他作证是夏千暖碰瓷,那么她就得负全责,这样的话,保险公司那边自然得赔的多。
夏千暖秀眉微蹙,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见我们报警你就想走,碰瓷的我见得多了,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说她碰瓷,夏千暖无语的笑了笑,如果她记得没错,她从头至尾都没让对方赔过一分钱,“我只不过是让你道歉而已,何来碰瓷一说?”
“你可别抵赖,之前大伙都听到过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再加上对碰瓷这个话题大众都比较敏感,即使有的人根本没有看见听见,也帮着车主说话,“一个眼睛瞎了的还在马路上乱晃,你不是碰瓷是什么,更何况真瞎假瞎都是另外一回事。”
“对对对……等警察来了调查这这一带的监控录像。”似乎有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反应过来看了眼车主,“你的车上不是有行车记录仪吗,到时候如果警察来了你就用它做证据,让她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只见那个车主一听,神色立马显得有几分僵硬,“我……我那个行车记录仪出了点故障。”
说谎!
夏千暖此时突然有点想笑,本来她倒是想息事宁人,没想到对方却并不准备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他当真她夏千暖是被吓大的吗?
“那好,小翠,我们就等警察来了再说……”既然说她碰瓷,她索性坐在了地上,小翠震惊的看着她,“少……少夫人?”
因为夏千暖的穿着本就比较普通,再加上此时被磨破的裤子和身上之前摔倒时沾上的灰尘,如今往地上这么一坐,倒真有几分撒泼的味道。
“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相信这世道还没有王法了。”
夏千暖看不见,可不代表小翠看不见,只见此时本来不算宽敞的马路被围得水泄不通,众人都对坐在地上的夏千暖指指点点,说出来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这么秀气的一个小姑娘,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看不出来。”
“就是就是,我之前刚刚看到她还好好的站在那里,这一会儿工夫就瘫了下来,我看这次车主肯定要赔偿不少钱。”
“那可不一定,如果确定是碰瓷的,我看倒霉的可是这女人。”
人群叽叽喳喳的时间,不过片刻的功夫,警察便赶来了。
“您好,这里有个碰瓷的,想要敲诈我。”
车主说的义愤填膺,看着此时坐在地上的夏千暖,更是觉得自己有理,“我这是正常行驶,她突然就从马路旁窜了出来,然后自己摔倒在地,还害我撞上了一旁的护栏,你看看我的车,这可是我新买的车,花了我整整一百多万。”
交警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夏千暖,又看了看此时因为愤怒而面红耳赤的车主,“你先别这么激动,我们自有判断。”
来到夏千暖的身边,目光落到她此时毫无焦距的眸子,心里了然,“为什么这么做?”
只见夏千暖歪着头一脸无辜的面对着他的方向,“难道你们执法人员第一时间来到现场不是调查监控录像吗?”
被她这么一说,那位交警神色有些不自然,掩嘴轻咳几声,“好了,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就随便给她一点钱,你看人家小姑娘也挺讲道理的,毕竟你是机动车驾驶员,依我看五百块差不多了。”
“那我的车怎么办,你看这车头都撞到变形了,保险公司都说了,如果我是全责,可能只得报销百分之七十。”
只见那名车主一脸讨好的对着那位执法人员打了支烟,然后又偷偷塞给他一包,“您看……”
虽然避开了众人的目光,可这些却落在了小翠的眼里,一脸愤愤的看着此时为虎作伥的执法人员,气的牙齿打架。
执法人员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用着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那你说要怎么解决?”
“等保险公司的人来了,您给我做个证就好。”那人笑的极为谄媚,见执法人员似乎有些为难,立马又慷慨的掏了一包烟塞进他的手中。
“明白。”这种事情互惠互利,做他们这行的早就心照不宣。
“现在你可以走了。”执法人员看了一眼此时仍旧坐在地上夏千暖,“人家现在没有和你计较,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夏千暖无语的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我要求调取这一带的监控录像。”
只见那位肥头大耳的车主听到她的话,立马叫嚣了起来,“哟吼……这还叫上劲了,我说这位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做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看在你双目失明可怜的份上,我可能早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了,我们现在放过你一马,怎么在你口中反而成了你有理了。”
那人说得慷慨激昂,有鼻子有眼,仿佛夏千暖真的是做那种缺德事的人。
她不是不想走,是她之前想走,他不给她走,如今利用完了,被人骂了,让她走就走,她难不成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
“少夫人,我看要不……”
小翠看此时人越来越多,咽了咽口水,毕竟是女孩子脸皮有些薄,小翠脸上已经染上几分绯红,“我们要不走吧,如果被霍总知道了……”
毕竟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夏小姐不要面子,可霍彦琛好歹也是hu的总裁,如果因为这些小事传到媒体的耳中,再加上他们的捕风捉影,影响不太好吧。
提到霍彦琛,夏千暖突然灵光一闪,“小翠,给他打电话。”
“什……什么!”
少夫人明知道最近霍总脾气不好,还在生她的气,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岂不是火上浇油?
“少夫人……霍……霍总最近好像挺忙的。”
“我让你打你就打!”夏千暖没了耐心,索性双臂抱膝坐在了地上,秀丽的长发散落一地,夏千暖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无视周围人的议论声,将头埋了下来。
…………
二十分钟后
“起来!”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夏千暖心里一喜,他果然来了,甚至比她预期的时间还要早。
见她没有反应,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还不够丢人?”
听到他此时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夏千暖一脸无辜的抬起头朝着他的这个方向,“我受伤了,你抱我!”
话刚说完,夏千暖便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还是继续说道,“我起不来,腿疼。”
此时的她轻咬唇畔,眸光含泪,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众人在霍彦琛到来的时候早已经鸦雀无声,不知道他和夏千暖究竟是什么关系,当凭他那一辆全球限量的法拉利,外加他此时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就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
人群中似乎有人认出了他,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你说他像不像hu国际的那位总裁?”
越看越像,夏千暖知道霍彦琛属于那种在人群中即使他什么都不做,都能自带闪光灯效果的人,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自然听在了她的耳中。
“好像真的是啊,那……那位坐在地上的女人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种事情居然能出动hu的首席总裁,我猜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一般人,会不会是他的妻子?”
对于这种只会出现在电视里的男人,在这里遇到已经是十分惊讶,更别提此时坐在地上的女人,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和他死磕到底。
看了眼夏千暖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穿着,甚至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自从夏千暖失明以来,为了方便,她一般穿着都比较随意。
“应该不会吧,没听说他的夫人是个瞎子啊。”
霍彦琛听着离他们身边最近二人的对话,眉头微皱冷冷的扫了过去,后者立马噤若寒蝉。
男人强大的气场与生俱来,只见那名交警在看到霍彦琛下车的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发生什么事?”霍彦琛看着她,试图将地上的女人拉起来。
“这位小姐和这位先生发生了一起交通摩擦。”只见那位交警立马激灵的解释,“我马上把监控录像调过来。”
霍彦琛知道夏千暖其实并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目光落到她此时微微擦伤的膝盖,眸色一沉,对着一旁的保镖吩咐道。
“给我查一下对方是什么来头。”
点了点头,不过片刻的功夫,保镖便拿着一本笔记本电脑将肇事车辆的车主全部信息传送过来。
“是……是她先讹诈我的,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替我作证。”车主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人背后居然是这号人物,整个a市有谁不认识霍彦琛。
碰瓷?霍彦琛看着坐在地上不语的夏千暖,“闹够了没,闹够了就给我回去!”
“霍彦琛,我没有,你从前不会这样任由别人欺负我的。”
夏千暖不甘心的抬起头瞪着他,一张小脸倔强倨傲的很。
“你也知道是从前,夏千暖,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他越这么说,夏千暖越是固执的厉害,咬牙索性将头埋在膝盖中,突然毫无预兆的哭了出来,“我知道你现在嫌弃我失明了,配不上你了,所以你想赶我走,算了算了,你不要管我了,你就让我在这里被车撞死算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夏千暖此时将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潜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小翠听到夏千暖的这些话之后,惊讶的差点掉了眼珠,看着此时脸色阴沉至极的霍彦琛,暗自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少夫人……”小翠不安的蹲下身子拽了拽她的裙摆,“霍总现在脸色不是很好,你就不要惹他生气了,乖乖的回去吧。”
夏千暖越哭越伤心,用手抹了抹眼泪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小翠,你现在别管我,反正我就是一个废人,我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照顾不好,老公也不要我了,以后还会成为儿子的拖累,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如果死了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去娶别的女人了……”
众人听到她的话,果然都大吃一惊,看样子这女人真的是霍彦琛的老婆,可是看她普通的穿着,众人了然的看了一眼二人,想必是这霍总将这个女人抛弃了,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因此之前根本不是这个女人碰瓷,而是寻死。
想到这里,有泪浅的妇人偷偷抹了抹眼泪,“这位小姐有什么事情这么想不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东西。”
“就是就是……”众人开始纷纷附和起来,都被她此时声泪俱下的表现所折服。
真是可怜,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居然在这种时候被老公抛弃了。
该死!
霍彦琛低咒一声,从没想过夏千暖居然和他来这一招,用力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走不走?”
“不走,除非你说你还有要我。”
他妈的,他真是见鬼了才会过来,不由分说将她粗鲁的抱了起来,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挣扎起来。
“你不说,我不走,放开我!”
要丢人他们一起丢人,她的脸可没他的脸大。
“夏千暖,你别不知好歹,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动手?”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果然停止了挣扎,原本乱挥的小手突然圈住他的脖子,夏千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霍彦琛,别对我那么凶,别总是想着推开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你难道就不怕我真的离开吗,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一滴泪顺着她的眼眶滴落到他的肌肤上,和之前虚伪的眼泪不同,这滴泪烫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夏千暖毫不怀疑霍彦琛真的会把她丢出去,一连几天,夏千暖几乎都没见到他的身影,失落之余更多的是苦涩。
“妈妈,妈妈……”
听到不远处人儿兴高采烈的欢呼,夏千暖习惯性的蹲下身子将夏子霆搂在怀中。
“妈妈,我给你看我新画的画……”
夏子霆献宝似的将自己的画举到她面前,似乎突然反应过来,夏子霆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他忘记妈妈看不见了。
“怎么了,宝贝?”夏千暖毫不在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妈妈虽然现在看不见,可能想象的出来开心的画一定很漂亮的。”
听了她的话,夏子霆果然眼睛一亮,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一双小手轻轻的触摸上她的眼睛,“妈妈,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夏千暖的笑容立马僵住,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了笑,“快了。”
…………
“霍总,这是您要的资料,根据监控录像显示,在医院那天因为那名女子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所以并没有拍到那名神秘女子的正脸,不过……”
霍彦琛眉头深锁,“不过什么?”
“不过经过我们的调查怀疑一个人。”
霍彦琛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萧舒然。”
自从萧舒然的父亲涉嫌贪污被调查之后,她便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了。
“还有……您看这个。”
叶青将文件翻到第二页,“上次失火的始作俑者似乎也和她脱不了关系,有目击者称,当天晚上看到她出现在附近,当初应该是将您误认成顾城才会想把您和暖小姐一起烧死,如果属下猜的没错,应该是她为了报复顾城所做的手段。”
如果这么一说,所有的一切都能够说得通了,“夏千雪和顾城的关系调查清楚了?”
“这正是我要向您汇报的第二件事。”
叶青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从夏家破产,您当初在夜总会遇到卖酒的夏千雪小姐开始,似乎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无论是她的双腿瘫痪还是后来的大卫袭击事件,似乎都是一个人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让她接近您。”
这个人不用说,霍彦琛自然知道是谁,顾城为了得到那个女人,还真是处心积虑。
“找人暗中保护好她。”以防万一萧舒然再对夏千暖出手。
“霍总您指的她是?”
叶青傻笑装作不明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在霍彦琛一记犀利的眼神中立马心领神会的点头称是。
这日
霍彦琛一如往常一般下了班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夜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三点钟。
推门而入看到此时蜷缩在沙发上的女人,霍彦琛眼神微愣,然后迅速别开自己的目光上了楼,当做没看见。
连续几日,夏千暖都扑了个空,等她醒来的时候,霍彦琛已经又去了公司,任谁都看得出他不想见她。
一大早,夏千暖敛去面部的表情,食之无味的吃着碗里的食物,换只胳膊撑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愁容。
霍老夫人刚下楼便看到夏千暖此时正愁容满面的模样,将手交给一旁随侍的佣人走了过去。
“暖丫头怎么了?这几天还是没有见到彦琛?”
一听是霍老夫人的声音,夏千暖潜意识的抬起头,“奶奶,今天您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都听佣人说了,你这几天都睡在了沙发?”
夏千暖笑的有几分苦涩,“他还是不能原谅我。”
无论如何霍老夫人还是相信她的,说她出轨,霍老夫人绝对不相信。
“走吧。”
夏千暖双眸空洞的看着霍老夫人,一张小脸布满了疑惑。
“去哪?”
“你这丫头不是想见她吗,这个时间他肯定在公司。”
“奶奶您的意思是……”
霍老夫人慈爱的对她笑了笑,即使夏千暖看不见,可她仍旧听到了她语气中的纵容和宠爱,像她这般傻傻的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就不相信他连自己的奶奶都不见。”
夏千暖感激的站了起来,立马命人将自己扶上楼,“我去换身衣服。”
看着女人此时一脸欣喜,霍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随侍问道,“兰芝的情况怎么样?”
“少奶奶虽然还没有醒过来,可是情况一直很稳定,有大小姐在医院服侍,老夫人您就不用担心了。”
霍老夫人点了点头,说话的功夫夏千暖已经在别人的帮助下走了过来,一袭浅绿色的针织连衣裙,外面是纯白色的坎肩,俏皮中带着一种女人特有的妩媚,却又不失大方。
霍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暖丫头,到我这来。”
夏千暖听话的走了过去,然后将手交给她,霍老夫人出神的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是一种对爱情的执着,曾经她也拥有过。
“奶奶,我们什么出发?”
虽然知道霍彦琛并不想见她,可她总不能和他一辈子保持着这种若弃若离的状态。
“看把你着急的,我们这就走。”
一路上,因为霍老夫人的手一直搭在夏千暖的手上,在外人看来,夏千暖犹如常人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异样。
因为霍老夫人那不怒而威的气场,走进公司的一瞬间,即使有人认出了夏千暖也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而是纷纷向霍老夫人行了一个礼后便继续工作。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在黑暗之中被人带进了电梯,然后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了开来,夏千暖发誓,她曾无数次进出过他的办公室,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紧张过,霍彦琛会不会一气之下将她轰出去。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霍老夫人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欺负你。”
夏千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一种场景,霍老夫人会领着她走进霍彦琛的办公室大门。
果然,在她进入办公室的一瞬间,便听到男人略带烦躁的声音淡淡想了起来。
“奶奶,你们怎么过来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又性感,夏千暖只觉得黑暗中一道锋利的视线向自己射来。
霍彦琛向来公私分明,不想把家里琐碎的事情牵扯到公司里来,他自然知道这次霍老夫人来的目的。
“怎么,几天没见你回家,我如果再不过来看看,恐怕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霍老夫人冷哼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霍彦琛眉头微皱,放下正在批阅的钢笔,揉了揉眉心,“我待会还有一个会议,你们自便。”
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夏千暖此时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这个混蛋就这么厌恶她?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这么不把我这个奶奶放在眼中?”
果然,夏千暖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在走道门边时停了下来,却听霍老夫人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
霍彦琛打从心里还是尊敬霍老夫人的。
夏千暖不明所以的听着再次被关上的大门,却听霍老夫人接着说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误会,我现在以霍家长辈的身份问你,彦琛,这段婚姻你还要不要了?”
只听见霍彦琛突然轻笑出声,“奶奶,难道暖暖没有告诉您,我们已经离婚了,如今她并不是我的妻子。”
听了他的话,霍老夫人震惊的看了眼夏千暖,“丫头,你们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夏千暖即使此时看不清霍彦琛的表情,也可以想象出他眸中此时的奚落和嘲讽。
难堪的点了点头,夏千暖握紧拳头,“是。”
“你们……你们………”霍老夫人顿时怒上心头,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因为愤怒,甚至连声音都带着颤抖,“真是混账,你们两个这是把婚姻当成儿戏吗,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完全不和家里商量。”
目光落到霍彦琛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这孙儿哪点都好,就是死心眼,认死理。
“奶奶,我早说过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他并不是一个习惯被掌控的男人。
“彦琛,你难道忘记你爷爷的遗嘱了?”
“爷爷只让我娶夏家的女儿,我已经娶了,可他又没说不能离婚?”霍彦琛说的理直气壮。
“你这是强词夺理,暖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绝情,居然闹到离婚的地步。”
“奶奶,你怎么不问她?”霍彦琛带着几分嗤笑,目光落到始终垂着头的夏千暖,“夏千暖,你怎么不和奶奶说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意识到自己态度,夏千暖握紧拳头咬了咬唇,她想见他可不是来吵架的。
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儿子,夏千暖缓缓抬起头,终究还是抑制住了自己即将爆发的小宇宙,一改之前的态度说的卑微,“霍彦琛,我们和好好不好?”
这是她这几天一直想要和他说的话,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和好,霍彦琛犹如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给他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想让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可能!
“彦琛,难道你对暖暖这点信任都没有?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之间的信任,如果这点都做不到,当初为什么娶她?”
霍彦琛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并未回答霍老夫人的话,而是将目光死死的盯着夏千暖。
“当初是我看走了眼。”
这个混蛋,夏千暖将指甲陷进肉里仍不自知。
没想到霍老夫人听到他的话之后却是笑了出来,“听你这语气似乎已经对暖暖不再留恋了?”
霍老夫人看了眼夏千暖始终低垂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抬起头来,奶奶明天就给你介绍个好男儿。”
什么?
夏千暖听了她的话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奶奶?”
“我故人的孙儿正好是一位眼科医生,暖暖,我觉得你和他在一起很合适,不仅如此,他还能照顾你,你看怎么样?”
夏千暖明知道霍老夫人是故意试探霍彦琛,想了想正在犹豫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霍彦琛突然开了口。
“她如今这副鬼样子也会有人要?”那语气充满了嫌弃和不屑。
夏千暖一听,顿时觉得火冒三丈,她这样子怎么了,大脑一热几乎想都不想的答应,“好!”
霍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丫头还不算太笨。
“明天我就找了时间让你们见上一面。”
霍老夫人走后,霍彦琛一气之下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都扫落在地,一双眸子布满了阴霾和怒气。
这该死的女人!
霍老夫人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当容貌清秀带着金丝框边眼镜的男人出现在霍家的时候,众人无不诧异的看着霍老夫人,不明所以。
这架势——是要给少夫人相亲?
不会吧,这少夫人可是霍总的女人,如今他的奶奶居然将她介绍给别人,怎么说都不符合常理啊,可看大厅里一脸局促不安的斯文男人,霍老夫人笑了笑。
“少洋,你奶奶近来可好?”
徐家可是国内有名的医学世家,他的父母亲现如今更是担任国家著名医学院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医学研究多年,是国家重点医学科的带领人,而他自己如今也是某知名医院的院长,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妻子仙逝,至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着。
“谢老夫人关心,我奶奶身体很好。”徐少洋扶了扶眼眶前的金丝眼镜,犹如最乖顺的晚辈尊敬的回答。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徐家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可如果和霍家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我听说你在眼科方面很有造诣,今天特意过来让你看看暖丫头这眼睛还有没有的治?”
徐少洋听了后,这才将目光转向霍老夫人身侧的夏千暖,眼神不由得一亮,只见她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此时她正对着自己浅浅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徐少洋不由得看得痴了几分,不可否认夏千暖确实是个美人。
看着此时缓缓从楼梯口处下来的男人,霍老夫人但笑不语,眼角的余光自然没有错过霍彦琛那阴沉至极的脸色。
徐少洋毕竟出生于书香世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书生气,与霍彦琛的霸道蛮横相比,他给人的感觉要谦逊有礼的多。
只不过……
“徐先生,您可以再靠近一点。”
夏千暖虽然看不见,可仍旧能够察觉到徐少洋此时略带紧张的呼吸和颤抖的指尖正哆嗦着捧起她的脸,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个书呆子。
“霍总早!”
随着下人的一声问喝,徐少洋的手一抖,立马放开了夏千暖,在来之前他就听说这夏千暖和霍彦琛的关系,虽然霍老夫人没有明说,可他知道霍老夫人这次似乎有意撮合他和夏千暖。
听到声音,夏千暖吃了一惊,虽然今天是星期日,她从没想过霍彦琛居然也在家里,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意,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徐先生,我这眼睛还能康复吗?”
“这个……这个……”徐少洋扶了扶眼镜欲言又止,即使夏千暖看不见也能想象的出他此时为难的表情。
“是不是没什么希望了?”之前顾城不是没有给她请过专家,可答案几乎都是千篇一律,见徐少洋如今这个态度,夏千暖虽然知道可心里还是微微失落了几秒钟,不过也仅几秒钟。
“没关系,你说吧。”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只不过可能需要等,你的视网膜应该是受到外部刺激导致损伤从而失明,如果能够找到适合的视网膜,或许还有复明的希望。”
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如今的医学还没有那么发达,视网膜的捐献只能是人去世之后,因此不仅要死者生前自愿签下无偿协议,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手术才有效,否则便会前功尽弃,毕竟视网膜不是眼角膜。
知道徐少洋这么说是在安慰她,夏千暖也对自己的复明不抱任何的希望,豁达的笑了笑,既然改变不了,还不如欣然的接受。
二人闲聊片刻,霍老夫人便开始找借口离开,看了眼此时正在厨房饮水的霍彦琛,笑的高深。
如果可以,他真的有一种冲动把手中的水淋到那个男人的头顶,然后再把他轰出去。
霍彦琛冷着脸走了过去,夏千暖即使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可仍旧感觉的到头顶上方传来的那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徐少洋见霍彦琛走了过来,立马礼貌的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一只手,“霍……霍总,您好,这是我的名片。”
霍彦琛淡淡瞥了一眼,然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千暖,那说话的语气要多疏远就有多疏远。
“夏千暖,如果你要见男人我不反对,我善意的提醒你最好不要在家里,到时候如果开心问起来,不好和孩子交代,到那时候你就给我滚出去。”
看吧,他说话总是如此不留情面,夏千暖自动忽略掉他话语中的警告,“我知道了,我和少洋马上离开。”
少洋?他们才认识多长的时间居然就叫的这么亲热,他可没忘记她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这样叫他。
想到这里,霍彦琛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还真是一如既往轻贱的可以。”
夏千暖知道他不说些伤害她的话他就不痛快,算了她忍。
徐少洋从来没想到霍彦琛和夏千暖的关系居然到了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即使离了婚也不至于见到像仇人一般。
见夏千暖起身,徐少洋立马条件反射的扶住了她,“小心。”
夏千暖对他感激一笑,然后将手交给了他,二人刚转身不久,便听到霍彦琛那薄唇吐出几个字,让夏千暖的表情立马僵硬起来。
“夏千暖,你的顾城呢,难道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带着几分嘲讽,“徐先生,别怪我没提醒你,男人对她的保鲜期不会超过三个月。”
“霍彦琛!”
“怎么,这就生气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似乎不说这些惹她生气的话他就不痛快。
夏千暖咬了咬唇,强忍住眼角的湿气,对着一旁的徐少洋开口,“我们走吧,这人有病。”
徐少洋尴尬的看了眼二人,越发的觉得此时自己多余,可还是依言牵着夏千暖走了出去。
“抱歉,刚刚让你难堪了。”夏千暖挤出几丝笑容,叹了口气,“徐先生,我们家的问题你也看到了,这次恐怕让您白跑一趟了。”
夏千暖并不是一个心里可以藏得住事情的人,更不想耽误人家。
徐少洋意外她的坦诚之余更多的是欣赏,现在的女人能有这种初衷和坚守实属难得,“夏小姐你太客气了。”
徐少洋看着后视镜里的女人,紧张的握紧方向盘,虽然他已经年过30,可整日呆在医院几乎很少和社会上的女性接触,“我……我的上一任妻……妻子也是经人介绍的。”
徐少洋说的结结巴巴想要表达自己对她的好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夏千暖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光听声音就可以听出此时的他有多么的紧张,夏千暖没想到这世上像他这种年纪还能有这么纯情的男人。
被她这么一笑,徐少洋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好在她的眼睛看不见,否则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二人找了一个还算安静的咖啡厅,夏千暖和徐少洋二人闲聊了片刻,似乎看出她的无聊,徐少洋颇有些歉意的开口,“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觉得很无趣?”
夏千暖立马摇了摇头,“没有的事。”
“你很像我已故的夫人,也许霍老夫人没有告诉你,我的妻子从前的视力也不是很好。”
夏千暖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似乎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主动和她提起他已故的妻子。
“我想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
这么多年都是单身,而且还是如此事业有成的男人,夏千暖知道这种男人身边一定不缺乏优秀的女性,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那只能说明他的心里还有是放不下她。
“是,我很爱她。”
徐少洋说的有几分苦涩,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毫无焦距的双眸,眼神不由得暗淡几分。
“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舒心,在她面前我不用做任何的伪装。”
夏千暖始终保持着一种聆听者的姿态,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说着。
“我和她是政治联姻,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可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直到她去世之后,我才知道我原来早就爱上了她,后来家人不是没有给我介绍过其他的女孩,可是……我知道这一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了。”
听着徐少洋淡淡的语气中的悲伤,夏千暖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徐先生,难道您同意奶奶的安排是因为听说了我眼疾的原因?”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夏千暖已经笃定,“因为在我的身上你看到了你亡妻的影子?”
徐少洋点了点头,“夏小姐,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夏千暖听到他的声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妻子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看一看周围的世界,当初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为她建造了一个3d听觉馆,可惜还没有建成,她就已经……”
说到这里,徐少洋并没有继续,夏千暖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很荣幸。”
徐少洋没想到夏千暖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立马漏出一丝欣喜的笑意,虽然她看不见,可她能够想象的出徐少洋应该是一个非常温柔而又贴心的男人。
“真是羡慕您的妻子。”
夏千暖似是在叹息又似是在自言自语,摸着桌角缓缓站了起来。
徐少洋见状,立马绅士的上前扶住她,他握住自己手腕的位置既不显得疏离,也不显得过分亲近,恰到好处,单凭这一点,夏千暖可以断定徐少洋是一个十分懂得分寸的男人。
二人刚准备离开,便见门外冷着脸进来的霍彦琛,察觉到身侧之人明显僵硬的动作,夏千暖茫然的抬起头,“怎么不走了。”
“霍……霍总过来了……”
霍总?
夏千暖心里一喜,可面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任由对方牵着自己的手。
霍彦琛眯起眼睛看了眼此时徐少洋握住夏千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徐少洋只觉得空气变得莫名更冷了几分。
“我看要不我们还是改日吧。”
“没关系,他一定不是来找我的。”
霍彦琛走到他们的身边,自然没有错过他们之间的对话,冷哼一声,和她擦肩而过。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味道渐行渐远,夏千暖此时几乎能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深吸口气艰难的发出两个字,“走吧。”
徐少洋想了想,然后看了眼渐渐远去的男人,点了点头。
眼角的余光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霍彦琛薄唇紧抿,一双眸子愤怒的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夏小姐,您和霍总?”
终于,徐少洋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你们明明还互相喜欢着对方,为什么……”
“因为他的自以为是。”
徐少洋有些失神的看着她此时淡漠的侧脸,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结是解不开的,而他不知道的是,夏千暖已经尽力去解释,可他不信。
霍彦琛虽然在外人看来干练而又成熟,可夏千暖知道,其实在爱情里,他比谁都要幼稚。
“夏小姐,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不用说,夏千暖也知道是谁,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可好在他终于跟了过来,否则这戏她还真的无法再演下去了。
“徐先生,还有多久能到?”
“已经到了。”
夏千暖感觉车身停了下来,紧接着自己被人绅士的搀扶下了车,夏千暖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衬托出她原本白皙的肌肤更加白皙,她根本不知道此时身处绿荫小道中的她有多么的迷人。
勾了勾唇,夏千暖突然脚下一崴,若不是徐少洋扶着她,恐怕就摔倒在地了。
“谢谢。”
徐少洋俊脸一红,居然结巴起来,“不……不用谢。”
夏千暖有些好笑,“徐先生,你不用这么紧张。”
夏千暖主动挽着他的胳膊,徐少洋全身一僵,虽然他确实对夏千暖有好感,可是他们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徐先生,我似乎听到这里有水声?”
徐少洋点了点头,表情有些羞涩,说话也带着几分紧张,“不错,在这附近有一个湖泊,当初我把3d听觉馆建造在这附近,就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和生态环境,对于失明的人来说,外界的环境和声音是最能刺激中枢神经的。”
“能带我去那转转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大自然的声音了。”
“当然。”
见夏千暖喜欢,徐少洋自然十分欣慰,胆子也不禁大了起来,顺势搂住她的腰。
正在这时,徐少洋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抱歉,离开会。”
“没关系。”
徐少洋歉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我马上回来。”
突然之间,夏千暖有了一种冲动,如果她从这里跳下去,霍彦琛会不会救她,潜意识里,夏千暖异常肯定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一定会是霍彦琛。
想到这里,夏千暖握紧拳头,反正又不是一次二次溺水了,也不差这一次。
霍彦琛眯起眼睛,表情越来越沉的看着此时缓缓向水面走去的女人。
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坐在车内的霍彦琛脸色阴沉至极,目光落到此时还在打电话的徐少洋面前,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该死,这混蛋为什么还没结束!
水已经到了没到她的胸口,这个女人究竟在干什么,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寻死的人,她就这么肯定他跟来了,就这么肯定他会救她?她就这么把他吃的死死的。
霍彦琛此时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还在继续前进的夏千暖,终于低咒一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水压让她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当自己的身子被人用力从身后转过来的时候,夏千暖心里一喜,这力道不用她猜也知道是谁。
在她的世界中,没人比他更粗鲁。
“夏千暖,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霍彦琛,我是有病,我快要被你逼疯了,既然你的心里还有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
“从前?夏千暖,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去了,永远不可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的世界没有背叛,霍彦琛说的斩钉截铁,不带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这么多天你对我的刻意讨好视而不见,你觉得你是受害者,你一直觉得我做错了事,可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和痛苦才能做到如此地步,霍彦琛,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说啊!”
只要她能够做的到,她都愿意尝试,夏千暖这些天压抑的情绪悉数爆发差点让她崩溃。
“你就是这样来试探我的?”她就这么笃定,他会下来救她?
意识到这里,霍彦琛咬牙看着她,然后一个用力将她推入水中。
夏千暖没有防备,居然真的就这么被他推倒下去,喝了一大口水,处于人类本能的反应,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扑腾起来,“霍……咕噜咕噜……霍彦琛,你……你混蛋!”
夏千暖又气又急,挣扎了好一会才从水中站了起来,霍彦琛始终冷眼看着她。
刚站起身,夏千暖被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再次被人噗通一声扔到了水中,和上次的不同,这次她的脚根本着不了地,已经到了深水区。
咕噜咕噜连续喝了好几口水,夏千暖只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委屈的眼泪也越来越多。
她不是想死吗,那就让她好好感受一下死亡所带来的刺激,霍彦琛冷着脸看着她此时渐渐下沉的身子,面无表情。
夏千暖本就看不见,如今被他这么一教训,黑暗中的她恐惧到了极致,湖水犹如恶灵般缠绕住她就四肢百骸,将她的身子不断向湖底拖去。
终于,在夏千暖筋疲力尽的时候,只觉得腰间一股力道将她向上拖去,这一瞬间,夏千暖仿佛看到了霍彦琛那冷酷无情的俊脸此时正毫无温度的抱着她缓缓向上游。
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知道如果他在这附近一定会紧张的来救她,自私也好矫情也罢,只要知道他还在乎她,她就认为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想挽回他们的爱情,她不想他们的爱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教训她。
大脑虽然缺氧,可却从未这么清醒过,为什么从头至尾都是她在迁就他,她在讨好他,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闭上眼睛,把心一横,如果她死了,她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她没有背叛他,从头至尾都没有!
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他的怀抱,夏千暖带着释怀的笑意离开自己一直贪恋的体温,这一刻,她真的想这么死了算了。
霍彦琛脸色一变,看着脱离自己怀抱的女人,立马向下游去。
刚碰到她的手,便被她毫不犹豫的甩开。
该死!
霍彦琛低咒一声,加快速度向下游去,夏千暖察觉到腰间那股大力,几乎将她的腰折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夏千暖红了眼发了狠,刚想张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头,却不防喝了一大口水。
咕噜咕噜……
“放……唔!”
霍彦琛此时的眼睛几乎可以结出冰来,毫不犹豫俯身吻了上去,夏千暖只觉得大脑在严重缺氧的情况下一片空白,不假思索的咬上他的唇,霍彦琛闷哼一声将口中最后一口氧气度给了她,然后抱着她向上游去。
此时他的脸色冷的已经不能再冷了。
“霍彦琛,不要走!”
刚上岸,夏千暖强忍着内心的难堪,不顾一切的从他身后抱住他,放下一切的尊严和骄傲,卑微的开口,“如果你这次再抛下我一个人,我们真的完了,霍彦琛,带我回家。”
“家?我们的家早已经亲手被你毁了。”霍彦琛一根一根掰开她就手指,毫不留恋。
夏千暖泪如雨下,哽咽的开口,“霍彦琛,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
霍彦琛并没有去看她就表情,无声的笑了笑,刚抬起脚,便听她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
“霍彦琛,这次是你第二次抛下我,第一次在火场我不怪你,可是今天,如果你走了,我们真的完了……”
真是笑话,霍彦琛回过头看着她此时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模样,“夏千暖,你还好意思提当初火场的事情?”
他为了救她,差点连命都没了,而她居然不顾他的死活自己走了,好在老天长眼,让她失去了光明。
“夏千暖,你知道你如今的结局叫做什么吗——报应!”
“你说话难道真的要这么毒吗?”夏千暖缓缓向他靠近,“霍彦琛,我只问你,你要怎么样才能不计前嫌。”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夏千暖,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这段期间你只要扮演好一个母亲的角色就好,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也没有谈的必要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针一样狠狠的戳进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霍彦琛一个用力甩开她,夏千暖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好。”夏千暖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里却是带着无尽的悲哀,“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破镜难圆,覆水难收,霍彦琛,我……真的尽力了。”
说到最后,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一滴泪无声的顺着眼眶落了下来,悄无声息。
真的,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她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挽留他,如今她对他们的感情,问心无愧毫无遗憾。
霍彦琛别开已经的目光,不去看她此时苍白如纸的脸色,转身离去,走的潇洒,走的决然。
回到车内,霍彦琛颓废的将头抵在方向盘上,许久都不曾抬起,为什么说出这些话之后,他的心不但没有得到救赎反而更加痛苦。
要原谅她吗?要吗?
……………
当徐少洋打完电话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夏千暖浑身湿漉漉的坐在湖边,不喜不悲整个人狼狈不堪。
“夏,夏小姐?”
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她这模样简直就像被人从湖里捞出来的一样,不,这完全就是从湖里刚刚捞出来的。
“夏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
原本白色的连衣裙此时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将她完美的曲线勾勒出来,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有让男人为之血脉膨胀的资本。
徐少洋迅速别开自己的眼睛,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看这模样,3d听觉馆是去不成了,徐少洋缓缓将她扶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拒绝了他的好意,夏千暖坐在了一旁的长凳上,一阵风吹过,夏千暖情不自禁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好冷。
终于,在她沉默了近1个小时之后,夏千暖才缓缓开口。
“徐先生,今天给您添麻烦了,可以给我拨一个号码吗?”
当顾城接到夏千暖电话的时候,几乎想都不想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暖暖!”不顾她此时身上的潮湿,顾城一个用力将她搂在怀中,因为激动,不断收紧臂弯的力道,生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这几天他几乎用尽一切的人脉和想尽了一切的方法都没有见到她,天知道当他得知她被霍彦琛带走的时候,他有多么的着急。
“太好了,我以为你又……”
他以为她又不声不响的想要逃避他。
夏千暖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主动回抱住他,“阿城,你上次的求婚还作数吗?”
“当然,暖暖,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吗?”
顾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捧起她就脸,“暖暖,你愿意嫁给我吗?”
夏千暖点了点头,“那你可以帮我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吗?”
如果她嫁给他,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胜算会大一点,霍彦琛,她真的尽力了,她不想再这么卑微下去了。
“即使知道我和你结婚,我是为了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你也不在乎吗?”问出这句话,夏千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却没想到顾城却是满不在乎的将她重新抱在了怀中。
“傻瓜,你能接受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在乎这种事情,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帮你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谢谢……真的谢谢……”
夏千暖失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犹如珍珠一般滚落下来,此时此刻,除了说谢谢,她居然想不到第二个词。
谢谢他的不嫌弃,不嫌弃她不是完璧之身,不嫌弃她结过婚,不嫌弃她双目失明,不嫌弃她带了这么大的儿子。
“阿城,真的谢谢……谢谢……”
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永远都是他,她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霍老夫人见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拨通徐少洋的电话请他到家里做客吃饭,却没想到正在这时,霍彦琛全身湿漉漉的走了进来,目光落到他此时面色清冷如霜的表情,霍老夫人笑道,“怎么出去这会功夫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霍彦琛始终冷着脸不语,在经过霍老夫人面前目光落到她此时还未拨通的号码,“奶奶,以后别和暖暖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来试探我。”
她们以为他看不出来?
“少洋,什么?”霍老夫人看了眼霍彦琛,“她走了?去哪了?”
电话那头的徐少洋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致的意思是好像被她的朋友接走了,可是那朋友也不像是普通朋友,听他的描述,似乎是顾城。
挂断电话,霍老夫人看着此时同样眉头深锁的霍彦琛,只见他此时眸色正晦暗不明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彦琛,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最近夏千暖所做的他们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即使犯了再大的错,也该差不多了,可她这孙儿倒好,这心硬的就跟石头一样。
叹了口气,霍老夫人将手机递给一旁的佣人,“算了,从今往后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也不管了,离婚也好,复婚也罢,我都不再插手了,不过彦琛……奶奶作为过来人可提醒你一句,这眼见不一定为实,别尽做一些蠢事,让自己后悔。”
“她不会丢下开心不管。”
说完这句话,霍彦琛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可霍彦琛终究还是不够了解夏千暖,当傍晚时分,夏千暖再次踏入霍家的时候,整个人和之前判若两人,换上了一件新的衣服,头发很明显也重新打理过,唯一没变的便是那双毫无焦虑的双眸。
“少夫人,您总算回来了。”
佣人见状,立马上前扶住她,当触碰到她手上的戒指之后,纷纷诧异的对视几眼,难道霍总和少夫人和好了?
“开心放学了吗?”
“小少爷刚回来不久,正和霍总在楼上房间。”
夏千暖点了点头,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走了进去,佣人识趣的退下。
“妈妈!”
夏子霆开心的跑了过来,夏千暖刚走进去便被他牵起手拽了过去,“妈妈,我已经和爸爸商量过了,等我长大了我要当飞行员。”
夏子霆一脸自信的说道,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也跟着宠溺的笑出了声。
想了想,夏千暖敛去面上的表情,温柔的将他搂在怀中。
“妈妈,你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夏千暖情绪的变化,夏子霆不安急了,虽然这几天爸爸妈妈在他面前表现的和平常一样,几乎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可他知道,他们并没有表面上处的那么和谐。
“妈妈……”
夏子霆又不安的叫了声,“你怎么了?”
霍彦琛看着同样反常的夏千暖,缓缓走了过去,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她手上带着的戒指,瞳孔一缩,然后不假思索的将原本半蹲在地上的她一个用力拽了起来。
“爸爸!”
夏子霆一声惊呼,霍彦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爸爸和妈妈有事情要谈,你先出去,乖!”
夏子霆不安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穿梭,想了想还是乖巧的将门关上走了出去。
“霍彦琛,你放开!”
夏千暖一个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要如愿了。”
她这次回来不过是想要拿回自己的证件,仅此而已。
“你手上的戒指是什么意思?”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上确实带着顾城送给她的求婚戒指,“如你所愿,我要结婚了,孩子我不会放弃,霍彦琛,我们法庭见。”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霍彦琛双目猩红的看着她,“顾城?”
他是不是该恭喜她,终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是。”
夏千暖也不否认,转身就走,突然身子被人用力抵在门框上,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坚持不了了,夏千暖,你也不过如此,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狼心狗肺。”
现在居然连孩子都不要,就想着跟那个野男人私奔。
“如果我坚持下去的话,霍彦琛,你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对,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我也不会异想天开的想要取得你的原谅了,就这样吧。”
“你想的美,成全你们,除非我死。”似乎想到了什么,霍彦琛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无视她此时苍白至极的脸色,“难道你的阿城没有告诉你,他的公司已经破产了吗,你说,他凭什么和我斗。”
什么,霍彦琛这个混蛋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夏千暖咬紧唇瓣,因为愤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是,他或许没有你的背景,没有你的实力,可是他却频频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当初你不顾一切从火场把我丢下的时候,是他冒死救了我,是他不嫌弃我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对于一个整整等了我四年的男人,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霍彦琛,我努力过了,是你不要我了!”
霍彦琛皱眉,什么叫做他丢下她,当初明明是她先离开的。
夏千暖一鼓作气将心底深处所有的话一股脑的全都吼了出来,“即使你再恨我,也不应该如此侮辱我,霍彦琛你究竟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当婊子一样送给别人享乐的时候,我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甚至还因此动了胎气,失去孩子,想到这里,夏千暖的鼻子没由来的一酸。
“对于你做的这些事情,为了我们的家,我都可以选择原谅你,而你呢,且不说我有没有真的背叛你,为了你那可笑的男人自尊和大男子主义,你放不下,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孩子好,归根究底你就是自私和狭隘,霍彦琛,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
说到激动之处,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算了,和他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如果他能听得进去,他们也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夏千暖已经走了出去。
“夏千暖,你给我说清楚。”当初在火场不是她先离开的吗?
刚追出去,便听到佣人的一声惊呼,夏千暖软软的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少夫人,少夫人……快来人啊,少夫人晕倒了。”
“滚开!”霍彦琛几个大步走了过去,然后将地上的她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此时身上的温度高的离谱,想必是之前落水的时候受了风寒。
抱着夏千暖刚走出别墅,霍彦琛眯起眼睛看了眼守在外面的顾城,四目相对,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顾城看了眼霍彦琛怀中的夏千暖,表情微愣,带着几分挑衅和笑意,“我的未婚妻就不劳霍总费心了,把她给我。”
去tmd未婚妻,霍彦琛直接忽略掉他的话,却不妨刚走出没几步,便被顾城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霍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顾城,看样子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让开!”
“暖暖现在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如今她是我的女人,你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我才是他的男人,你们已经离婚了。”
霍彦琛好笑的看着此时一脸无知的他,一脸不屑,“离婚?顾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离婚了?”
那份法院的裁决书本来就是假的,是他糊弄夏千暖的,“顾城,她是我的女人,即使是我不要的破鞋,也轮不到你来穿。”
夏千暖刚有意识便听到霍彦琛的这句话,缓缓睁开眼睛,虽然仍旧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就这般静静的垂着眼帘听着他们的对白。
“你配不上她。”
“那你就配?”霍彦琛此时眸如冰,“顾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夏千雪是你亲手送进监狱的?”
啪啪啪。
顾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
“为什么?”
“因为她动了杀心。”
那场大火不是她还能有谁?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场大火不是她放的。”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凡是欺负过她的人,他统统不会放过,顾城此时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当天肖暖离开霍家之后,夏千雪找人警告了她,却没想到肖暖晕血,这才失足掉到了河中淹死了,反正夏千雪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于是顾城将计就计,索性直接搜集了证据交到了警察局,这才有了夏千雪含冤入狱的那一幕。
霍彦琛深深的看了眼顾城,这个男人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阴暗,换句话说他的心理已经有点变态和扭曲,可是心思却缜密到可怕。
目光落到夏千暖缓缓睁开的眼,顾城又恢复了以往那个谦谦公子的模样,“暖暖……”
顾城想要的很简单,如今他只想要她,不仅如此,如果霍彦琛的老婆和孩子都被他抢了过来,做男人还有比这个更窝囊的吗?
即使不用看,夏千暖也知道此时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谁,夏千暖不动声色的任由对方将自己抱在怀中,直到听到顾城的声音,这才挤出一丝笑容,“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甘之如饴。”顾城挑眉看了眼此时面色如冰的霍彦琛,“既然霍总不愿意放手,那你何不让暖暖自己选择愿不愿意跟你走?”
二人同时都将目光看向她,夏千暖轻笑一声,这还用得着选吗?
“你确定?”听到她的选择,霍彦琛面色阴沉的看着她,“夏千暖,如果你这次走了,永远就不要回来了。”
“我知道。”夏千暖笑的有些苦涩。
正在这时,霍彦琛听着口袋里不断振动的手机铃声,“喂,怎么了?”
语气略带几分不耐烦。
“哥,妈她醒过来了,她说要见你。”
是霍诺菲打来的,一听孙兰芝醒了过来,霍彦琛在挂断电话之后复杂的看了眼被顾城抱在怀中的夏千暖,犹豫片刻还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打开车门直奔孙兰芝所在的医院。
谁也不曾想,这一别居然就是整整三年。
推开病房的门,霍彦琛看着此时靠在床头的孙兰芝,恭敬的唤了一声妈。
孙兰芝刚刚醒来,还很虚弱,目光落到他身后空荡荡的位置,“暖暖呢?”
因为大病初愈,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走了。”
“去哪了?”
孙兰芝疑惑的看着他,只见霍彦琛在提到夏千暖名字的时候瞬间冷了脸,“不知道。”
“彦琛,你过来,妈有话对你说。”
霍彦琛依言走到了床头,孙兰芝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霍彦琛如果知道那件事,会不会怨她,“你和暖暖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
霍彦琛不明所以,为什么孙兰芝醒来总是不断提起夏千暖,他本来已经够烦的了,听她这么频繁的提起,更是觉得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妈,我让医生再过来给您检查一下。”
“彦琛!”
见他似乎逃避自己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孙兰芝的错觉,总觉得自己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还不把话说清楚,只怕更会加深他们二人之间的误会。
知子莫若母,以霍彦琛如此较真的劲,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原谅背叛过自己的人,如果原本相爱的小两口因为她而产生隔阂,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人们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儿子和儿媳。
“暖暖没有背叛你,当初是我让她勾引顾城的。”
霍彦琛正准备离去的身子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猛然转过身,瞳孔猛烈的一缩,“你说什么?”
孙兰芝歉意的看了眼霍彦琛,“这件事情和暖暖没有关系,是我拜托暖暖,她才答应我的请求的,彦琛,要怪你就怪妈妈吧。”
霍彦琛不可置信的笑了笑,“妈,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媳妇去勾引别的男人?
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她替她开脱。
“彦琛,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诺菲对顾城的感情,如果不这么做,诺菲根本不会死心,我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托付给如此别有居心的男人。”
即使听孙兰芝这么说,霍彦琛还是不信,“不……不可能,妈,她甚至联合顾城盗取了我公司的商业机密,害我公司损失了大几亿的资金,她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性的,目的就是帮助顾城复仇。”
就如顾城当初接近霍诺菲的目的是一样。
孙兰芝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电脑里的密码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根本不可能是误会。”
即使到如今,霍彦琛仍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会吧,我见诺菲用过的……”说话间,孙兰芝皱眉看了眼此时几乎将嘴唇咬破的霍诺菲。
“诺菲,你知道彦琛电脑里的密码吗?”
见她点了点头,霍彦琛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哥,对不起,当初……当初因为顾城电脑出了一点故障,临时有急事所以我才和暖暖要了你的笔记本电脑密码,借用了一下你的电脑,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窃取公司的机密。”
似乎生怕他不信,霍诺菲对天发誓,“哥,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么说是你告诉顾城我的密码的?”
霍诺菲将头垂的更低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点了点头,“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吼,霍诺菲肩膀吓得一缩,眼泪就这么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和他解释,可是一想到他平时那么疼夏千暖,都不肯原谅她,更别提她这个妹妹了。
如果说出来,恐怕自己就没有禁足那么简单了,她也害怕啊。
见她委屈的直掉眼泪,霍彦琛烦躁的拽了拽自己的领带,“霍诺菲,这件事情我以后再和你算账。”
“彦琛,现在误会都已经解除了,你还不快把暖暖接回来。”
见他仍旧不为所动,孙兰芝也急了起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还快去和暖暖道歉。”
不,不会的,不可能!
他从头至尾都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任何的事情,明明是她背叛了他,他没错。
“她……她曾经有过顾城的孩子,这点又怎么替她解释?”
“孩子?”孙兰芝和霍诺菲对视一眼,“彦琛,你怎么就确定这孩子是顾城的而不是你的?”
“是她自己说的……”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霍彦琛原本深邃的双眸此时居然出现几分不确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病房,拨通手机,“叶青,查一下当初暖暖住院的资料信息,越具体越好。”
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便接到了叶青的回复电话,当听到里面的内容之后,霍彦琛只觉得指尖都开始颤抖起来,手机无声的从自己的手掌滑落,掉到地上仍不自知。
调查的资料显示夏千暖小产的时候,孩子竟然已经两个半月了,如果他推算的没错,她受孕的那段时间,他们当时应该正在陪孩子夏令营,她根本不可能和顾城发生关系。
这……这个孩子,居然……是他的。
霍彦琛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医院,满脑子都是夏千暖这段时间讨好的笑意。
霍彦琛,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此时的他懊恼不已,他甚至亲手杀死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她这段时间是如何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委屈和压力,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选择原谅他,选择继续呆在他的身边。
回想起她孤独的蜷缩在沙发上等他回来的娇小的身影,她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角说不要推开她,还有她睡梦中眼角下脆弱的眼泪,霍彦琛只觉得眼睛瞬间朦胧起来。
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对了,他忘记了,她现在已经不用手机了,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
想到这里,霍彦琛的心里又是一痛。
“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码,看它去了哪里。”
不过片刻,霍彦琛看着手机传送过来的短信,以最快的速度上了绕城公路。
………
顾城担忧的看了一眼夏千暖此时苍白的脸色,温柔的将手覆上她的额头,“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我没事,待会去药店买点药就好。”夏千暖摇头拒绝,有气无力的回答,刚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又沉沉睡去。
耳边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人们都说盲人的听觉要比正常人强上几倍,夏千暖疑惑的睁开眼睛,“阿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啊!”
“那种滴答滴答的声音,像……像时钟。”
“时钟?”
“恩,秒表的时钟。”
听到夏千暖的话,顾城立马警觉的将车停了下来,因为此时是在绕城公路上,所以将车打了双黄。
停下了发动机,顾城闭上眼睛过了片刻顿时脸色一变,率先解开夏千暖那侧的安全带,“下车,快!”
夏千暖很少见顾城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可又什么都看不见,“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问那么多,下车!”
“唔……我的腿。”
顾城此时一滴冷汗顺着额头落下,低落到真皮椅垫上,目光落到此时她被卡到副驾驶座位上的左腿,“暖暖,忍着点。”
与此同时
霍彦琛刚上绕城公路便看到不远处那冲天的火光伴随着还有那一声巨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知为何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不安。
直到听到广播里传来的路障提示,当听到发生事故车辆的车牌号码时,霍彦琛一脚刹车,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一时之间他甚至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叫做无人生还,全部遇难,怎么可能!
霍彦琛根本不信,颤抖着指尖稳住方向盘,当看到已经燃烧起的白色轿车,霍彦琛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怎……怎么回事?”
“好像发生了爆炸自燃。”
“里面的人呢?”霍彦琛因为紧张说话都在打颤。
“死了!”
如置冰窖,霍彦琛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踉跄几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失控的抓起那人的衣领,霍彦琛双目通红的看着他,那模样似乎想将对方碎尸万段。
“你……你怎么突然动手,里面的人本来就死了,据说烧的连渣都不剩了。”
砰的一拳,霍彦琛将那人直接打倒在地。
“哎哟,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人,报警我要报警!”
无视身后之人的控诉,霍彦琛此时的双眸布满血丝,几乎想都不想冲了过去。
“先生,您不可以过去!”交警见状立马几个人将他拦了下来。
霍彦琛看着此时车内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因为爆炸而散落的各种大小零件,整个人此时犹如一头失了控的野兽咆哮着,嘶吼着。
“放开我,全都放开我。”
两个交警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被他制服在地,其他人见状立马也走上前来帮忙制服住他,“先生,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很惋惜,不过请您冷静一点,车里的人和您什么关系?”
“暖暖!”
他还没有向她道歉,她怎么可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了,“夏千暖,你给我滚出来,我命令你给我滚出来。”
他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霍彦琛看着此时几乎已经被烧成废墟的宾利,终于在嘶吼了近大半个时辰之后筋疲力尽,两腿一软跪在了路边,一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局,他一定不会让顾城把她带走,无论她愿不愿意,他一定会将她牢牢的捆在自己的身边。
以额触地,霍彦琛生平第一次哭了出来,“暖暖………”
她走了,她还没有听到他的道歉,她就走了,走到一个他永远也无法找到的地方,她的离开给了他重重一击,让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留下的遗憾足以让他后悔半辈子。
因为这场事故,他的世界从此以后只剩下黑白二色,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
霍彦琛失魂落魄的半跪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她走了,从此以后,他的心,也死了。
霍家别墅
霍老夫人心想,孙兰芝醒了,霍彦琛和夏千暖的误会也应该解除了,如今真可谓是最圆满的结局。
备好了晚饭,霍老夫人坐在首座,此时几乎整个霍家的人都到齐了,霍正庭,霍诺菲,孙兰芝还有一直在那喋喋不休的夏子霆,只差霍彦琛和夏千暖。
“妈,你说他们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看了眼窗外渐渐黑沉的天色,孙兰芝只觉得这心里七上八下。
霍老夫人佯怒的瞪了她一眼,“说什么晦气话呢,开心,到奶奶这里来。”
霍老夫人一脸慈爱的向他挥了挥手。
夏子霆听到霍老夫人唤他,立马走了过去,两只小短腿爬了上去,“奶奶,爸爸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他都快饿死了,咽了咽口水,夏子霆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我好饿……”
说完,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趁着大人不注意以最快的速度抓了一片牛肉塞到自己的嘴中。
霍老夫人见状,立马拍掉了他手上剩余的牛肉,“开心,不可以这样,不卫生的知道吗?”
话虽然这样说,可眼底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来人,给小少爷准备一副碗筷,我们先吃。”
夏子霆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了看霍老夫人,“我们不等爸爸妈妈了吗?”
说话间,突然听到门口下人恭敬的声音,“霍总,您回来了?”
当众人看到此时孤身一人回来的霍彦琛时,原本脸上的笑意立马收了几分,“彦琛,暖暖呢,她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孙兰芝看了眼霍彦琛,只见他失魂落魄的穿过他们,犹如一个行尸走肉毫无生气的上了楼。
“彦琛?”
孙兰芝见状,立马跟了上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暖暖呢?”
霍彦琛此时的双眼布满血丝,缓缓转过身看了眼孙兰芝,“她……”
“她怎么了?”
当孙兰芝目光落到他此时血红的眼睛时,也不由得一震,“彦琛,你倒是说话,她究竟怎么了?”
此时大厅内的每个人都齐刷刷的向他这个方向看来一脸期待等着他的回答,霍彦琛无力的闭上眼睛,“我赶去机场的时候,她和顾城已经离开了。”
吧嗒一声,霍诺菲的筷子从手上滑轮,霍老夫人却是拧眉看着他不语。
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吗?霍诺菲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的水渍。
“什么,她走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你快给她打电话,快呀!”
“妈,够了,我累了,我想休息会。”
霍彦琛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霍老夫人看着此时霍彦琛萧条的背影,正在用饭的手微微颤抖,希望是她多想了。
夏子霆疑惑的看了眼霍老夫人,“奶奶,你怎么了?”
霍老夫人立马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没有,你妈妈可能有点事情暂时出国了,大家先用饭。”
听到夏千暖居然出国了,夏子霆此时的一张小脸难掩失落,可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左想右想夏子霆还是问了出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霍老夫人出神的看着夏子霆,见他此时突然有此一问也愣了片刻,“应该……很快。”
吃完饭,霍老夫人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踏实,敲了敲霍彦琛房间的门,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的回应,让她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彦琛,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奶奶,我已经睡下了。”
他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背靠着床屈膝坐在地上,垂着头看着手机里女人笑颜如花的照片,再次深深的闭上眼睛,一滴泪落在上面,顿时晕染开来,女人的容颜瞬间变得模糊起来,霍彦琛一惊,立马紧张的将手机屏幕擦干,这才漏出女人清晰的容颜。
她死了,他甚至连她的遗体都找不到,警方说是被人蓄意谋杀,顾城的车被人事先在车底安装了定时炸弹,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萧舒然,而她也供认不讳,在警察局里,因为顾城的死他看到了几乎已经疯癫的萧舒然,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可恨之余很多的是可悲。
是的,在被传唤之前她就已经服了毒一心求死,谁都没有想到萧舒然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霍彦琛缓缓站起身,脑海中突然浮现萧舒然临死之前那一副解脱的表情,突然看清了一些真谛,原来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暖暖,这难道就是你给我后半辈子的惩罚,只是这惩罚未免太重了些,让他几乎招架不住。
“爸爸……爸爸……”
突然,门外响起了夏子霆稚嫩的童声,“爸爸,你在里面干什么呀,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爸爸……爸爸……”
霍彦琛痛苦的将手指伸进头发中,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身将门打开,然后逃离似的离开了。
夏子霆还保持着僵硬的敲门姿势,怎么也没想到霍彦琛居然会不理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少爷,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小翠听到夏子霆的声音立马走上前来,在霍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小翠只负责照顾夏子霆,不用做任何其他下人的工作,因此她对夏子霆的事情也是格外的上心。
“翠姨,爸爸不理我了……”
夏子霆越想越伤心,妈妈不打一声招呼就出了国,爸爸也不理他,“呜呜呜……”
“小少爷,霍总那么疼你,怎么可能会不理你,他一定是有急事先离开了,你听话,翠姨陪你去玩3d拼图,好不好?”
夏子霆哽咽着点了点头,然后任由小翠将自己牵进了儿童房,可心里却是越想越难过。
小翠心里大大叹了口气,摸了摸夏子霆的小脑袋,心里也着急,也不知道这霍总和少夫人何时才能重修旧好。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霍总情绪明显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少夫人,可具体什么原因却又不得而知了。
整个霍家最精明的人非霍老夫人莫属,霍彦琛刚离开后不久便命亲信调查了夏千暖的去向,是不是真如霍彦琛所说的那般只是和顾城去了国外。
可如果是这样,霍彦琛应该会有两个反应,要不愤怒,要不订最近一张机票将她追回来,可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一瞬间犹如失去了魂魄一般,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
这越发引起了霍老夫人的猜忌,当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复之后,霍老夫人只觉得心脏之处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两眼一黑,就这么直直的晕倒过去。
听到声响的佣人赶来,立马惊呼一声,将她送进了医院。
当她再次醒来,只留下霍彦琛一个人,二人聊了许久许久,将所有人都隔在了外面。
当霍老夫人再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只觉得她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霍彦琛本就寡言的性子现在在外人看来更是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全身上下散发着让人难以让人靠近的距离感。
回忆起之前在病房里的对话,霍彦琛握紧拳头,将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
“彦琛,暖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瞒下去吗?”
霍彦琛对于霍老夫人所说的话一点也不惊讶,整个人仍旧处于一种半放空的状态,可见夏千暖的死对他打击有多大。
苦涩一笑,“还能怎么办?”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把真相告诉孩子,他还那么小,是最需要母爱关怀的时候,夏千暖离家夏子霆都能绝食三天,更何况是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如果夏子霆知道夏千暖已经去世了,霍彦琛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越发的痛恨自己。
缓缓走进窗边,霍彦琛看了眼窗台上开得正娇艳的花朵,为什么是黑白色的,伸手摘了一只,“奶奶,我不能让孩子知道。”
“那你就另娶他人。”孩子不可以没有母亲,身为hu的继承人他更不可以没有妻子,“就说你和暖暖和离了。”
“不可能。”
几乎想都不想,霍彦琛便拒绝,夏千暖刚去世,便让他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
“纸终究包不住火。”
夏千暖和顾城在一起,霍彦琛另娶他人,这么做于情于理都能说的过去,否则时间长了怎么都会引人怀疑。
“没让你真的结婚,只是暂时应付而已,否则你认为你能瞒着开心多久,如果孩子问起来,你要怎么回答?难道你以为暖暖在天之灵就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比起身体上的创伤,对于孩子来说心灵上的创伤更难治愈,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情瞒下去。
霍老夫人摸了把眼泪,苦口婆心,“彦琛,时间能够抚平一切,等到孩子大了,也许习惯了没有暖暖在身边,也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毕竟整整四年的时间,夏子霆都是夏千暖一手带大,母子二人几乎就没怎么分开过,不要说是孩子,即使是一个大人未免也能能够经得住这种打击。
“给我点时间。”
霍彦琛颓然的靠在墙面上,一只手痛苦的抓着自己的短发,似乎陷入了挣扎,霍老夫人何曾见过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孙儿如此消颓的模样,也不禁红了眼。
…………
当众人听到霍彦琛的决定时,无一不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反应最大的非孙兰芝莫属。
“什么,你要娶沈曼文?”
沈曼文是霍老收养的义女,霍彦琛从小在国外长大,和这沈曼文不说是情投意合,可也算得上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不过之前从没听他提起过她,所以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怎么夏千暖才刚离开,他就移情别恋要娶别人。
因为夏千暖和顾城的离开,他是置气也好,报复也罢,孙兰芝只觉得一瞬间怒上心头,对夏千暖更是愧疚的无以加复。
“是,那个女人都和别的男人私奔了,我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她回心转意,曼文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他相信,以沈曼文的身世,一定会将夏子霆视为己出。
孙兰芝一脸失望的看着他,男人遇到这种问题不去解释不去想办法,而是任由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离开,“彦琛,妈妈对你太失望了。”
霍诺菲见孙兰芝离开,复杂的看了眼霍彦琛,“哥!”
他的这个决定,无疑给了霍家所有人一个晴天霹雳。
霍诺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急的一跺脚便追上孙兰芝,“妈,您身体刚好,等等我……”
三年后
法国一家装修极为豪华奢靡的婚纱店内,女人如海藻般的长发微拢,工艺精湛的重工蕾丝打造而成的圣洁鱼尾婚纱。
高贵典雅的巴洛克风格设计,银白瀑布般的蕾丝拖尾以及纯洁素雅的白水晶鱼嘴高跟鞋,映在弧形镜面里的待嫁新娘如此完美无瑕。
只见她香肩半露,弧形优美的抹胸更让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就连一旁的店员都惊叹女人身上这件婚纱的鬼斧神工,“韩小姐,太美了,如果顾先生看到,一定会被惊艳到的。”
转了一圈,韩芷夏皱了皱眉,盯着自己的胸前看了许久,将婚纱又向上拉了拉,“这……会不会太暴露了点?”
“韩小姐,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这么保守,这哪算暴露啊,您还没见过暴露的呢?”
正在这时,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只见他拥有让天下女人都为之动容的温柔笑意,一脸宠溺的看着此时正在试婚纱的女人。
似乎察觉到来人,韩芷夏回过头,立马向他跑了过去,一张小脸布满了绯色,围着他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顾城惊艳的看着她,“非常适合你,芷夏,你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低头吻上她就唇,韩芷夏浅笑着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着他。
“哎哟,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虐狗呢?”
跟在后面进来的韩杰西刚进门就看到二人火热拥吻在一起的照片,“小妹,你一个大姑娘这么没羞没躁的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拥吻,还没嫁人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送出去。”
韩芷夏选择直接无视韩杰西的风凉话,“你怎么有空,医院不忙吗?”
“怎么,我才刚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走?”围着韩芷夏转了一圈,韩杰西啧啧几声,“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模样,还真的挺像一个新娘。”
不是像,她本来就是,韩芷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哥,妈呢,最近忙着婚礼我都没空回去看她,她的病情有没有好点。”
自从两年前醒来,韩芷夏的脑袋便一直都不好使,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医生说因为事故伤到了脑袋,需要慢慢恢复。
她只知道她是韩杰西的妹妹,是蓝田珠宝的大小姐,可是脑海中总会浮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例如她好像生过孩子,好像嫁过人,好像……
“怎么了?头又痛了吗?”
顾城立马紧张的将她扶坐了下来,杰西见状也立马收起原本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韩芷夏摇了摇头,“没有,偏头痛,老毛病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小说看多了,韩芷夏都快怀疑自己不是精神分裂就是重生了,为什么脑海中不断浮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那地方,似乎是在中国。
她自然没敢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否则他们一定认为她是个疯子。
顾城和韩杰西互相对视一眼,机灵的店员立马倒来一杯水,韩芷夏休息了片刻顿时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我看今天也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我们回去。”
顾城看着韩芷夏此时略显苍白的脸颊,心疼的将她抱了起来。
回到韩杰西所在的别墅,佣人立马机灵的接过韩杰西扔过来的钥匙,然后将车停到停车场。
“少爷,小姐,顾先生……”
韩芷夏被顾城抱着,佣人都知道顾先生和大小姐的关系,所以也就见怪不怪。
因为顾城和韩芷夏还没有结婚,因此她暂时还是和韩杰西住在一起,同住的还有他们的父母,一对法国夫妻,也就是蓝田珠宝的董事长martin-马登,和他的夫人audreytautou,中文名为奥黛丽朵社。
期间她不是没有疑惑为什么他们的父母是白种人,而他们却是黄种人,而杰西给出的解释却是,他和她都是领养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韩芷夏不是没有怀疑过,偷偷去医院做了鉴定,她和韩杰西居然真的是血亲,自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便也没有再怀疑什么。
眼看婚礼在即,韩芷夏知道自己不该再怀疑什么,可是每每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又怎么解释。
究竟是她记忆错乱还是他们说了谎,韩芷夏不得而知。
可唯一确定的是,那些事情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她的生命中确实有过一个男人,只不过那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是顾城吗?或许是,毕竟当她昏迷整整一年的时间,是他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照顾她。
韩芷夏永远也不会忘记当自己第一次醒来看到顾城疲倦的守在自己病床边的时的模样。
一个人怎么可以瘦成那样,原本俊雅的脸上布满了青胡渣,眼角下是重重地黑眼圈,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看就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结果,整个人看起来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
韩芷夏甩了甩头,不再胡思乱想,顾城弯下身子半蹲在她的面前,温柔的亲吻着她的指尖然后将吻落到她手上的钻戒,“我的新娘,做好要嫁给我的准备了吗?”
韩芷夏看着此时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此时正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当然。”
顾城起身将她轻轻的搂在怀中,一边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的发丝,韩芷夏全身一僵,因为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感受到男人渐渐浑浊的气息,韩芷夏立马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顾城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唇,可也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点到即止,轻笑道,“怎么还这么羞涩?”
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没有结婚之前我不会碰你。”
韩芷夏心里偷偷呼了口气,然后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阿城,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怎么了?”顾城索性直接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韩芷夏看着他欲言又止,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到嗓子里咽的话又咽了下去,“可能有点婚前恐惧症,我怕哪天你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顾城温柔的替她顺着如海藻般的长发,指尖萦绕的都是她发丝间的清香,顾城叹了口气,一双眸子晦暗不明,“暖暖……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要你……”
“什么?”
刚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没什么。”顾城笑了笑,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别到脑后,一双眸子布满了深情,捧起她的脸,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我爱你。”
韩芷夏笑了笑,回以他一个香吻。
…………
霍家别墅
躺在床上的霍老夫人身体每况愈下,甚至近一年来连走路都变得困难。
“奶奶,您的药。”
沈曼文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药,舀了一勺子给她喂了进去,每每这个时候,霍老夫人都能从沈曼文的脸上看到夏千暖的影子,叹息一声,“曼文,你到霍家多长时间了?”
“不多不少,正好三年零两个月。”曼文毕恭毕敬的回答,不可否认,她确实比夏千暖那个冒失的丫头更像个大家闺秀。
霍老夫人颔首,“开心呢,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吗?”
整整三年了,霍彦琛自从夏千暖去世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冷漠,甚至近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来看过孩子,只有霍老夫人知道,他是在逃避他,每次见到孩子,他总是会想起夏千暖,他对她的愧疚和遗憾有增无减。
“恩,开心他……”沈曼文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我觉得他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沈曼文的气质娴静而又优雅,温柔大方,符合任何一个名门媳妇的要求,如果不是夏千暖先入为主,霍老夫人或许认为沈曼文和霍彦琛更加相配。
这几年,沈曼文一直矜矜业业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虽然是后妈,可她对夏子霆也是真心实意的疼爱,更何况他还是那个人的儿子。
想到霍彦琛,沈曼文眸色明显一暗,整整三年了,除了第一年她有机会见到他,整整两年他都不曾踏足霍家别墅。
“这孩子也是苦命……”
霍老夫人眼眶一红,自从夏千暖失踪,夏子霆刚开始的时候倒也还好,只是时间越长,再加上霍彦琛的疏离,曾经那么可爱活泼的一个孩子,渐渐开始变的孤僻起来,有时候一整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与此同时
hu的总裁办公室,男人一袭黑色的西装,冷峻孤傲的脸庞和三年前想比,他的气质更加成熟而又稳重。
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生的优雅,尊贵,一双过分冷冽的眸子却把这种优雅衬得近乎冷漠,霍彦琛于三年前想比,变得更加冷酷无情。
看着突然震动的手机,霍彦琛淡淡瞥了一眼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就在响铃快要结束的时候,霍彦琛才不急不慢的拿起手机,“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沈曼文听到霍彦琛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心中一动,这三年的时间他们主要就是通过手机来联系。
“下个星期开心的家长会……”
“和以前一样。”
“好,我知道了。”沈曼文咬了咬唇,还是鼓起勇气,“可我觉得他更希望你去。”
霍彦琛漫不经心的放下正在批阅的钢笔,看似无意的问道,“他……最近好吗?”
“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怎么说话。”
霍彦琛疲倦的靠在身后的老板椅上,“我知道了,心理医生怎么说?”
“说……说他得了自闭症。”
霍彦琛听到她的话立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眸中溢出几丝心疼和痛楚。
“曼文,照顾好他。”
挂断电话,霍彦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到一直放在自己办公桌上夏千暖的照片,无力的笑了出来,“暖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自从她走后,她居然连见他们儿子的勇气都没有。
………
挂断电话,沈曼文心事重重的推开夏子霆儿童房的门,“开心,明天就是你七岁的生日了,告诉妈妈你想要什么礼物?”
夏子霆听了沈曼文的话,缓缓探出一个小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妈妈?她才不是他的妈妈。
将头别过一边,夏子霆继续沉默的拼着图。
沈曼文对于他的无视毫不生气,好脾气的走到他的跟前,看着眼前的巨大游轮模型,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七岁孩子独立完成,“哇,开心,你真棒,你好厉害,可以教教我吗?”
夏子霆的手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停顿片刻,冷漠的看着她,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沈曼文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见他仍旧不为所动,叹了口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明天妈妈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夏子霆继续选择无视,专心致志的拼着手中的模型,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
沈曼文没有办法,只能挫败的将门关上走了出去,就在她离开的一瞬间,夏子霆看了眼此时被重新关上的大门,眼睛莫名起了一层水雾。
他们以为他是个孩子,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心里都清楚,妈妈已经死了,妈妈已经永远离开他了,因为如果妈妈还在这个世界上,她不会不管他,不会不要他,甚至连通电话也没有。
而这个女人,就是爸爸给他找的后妈,他讨厌爸爸,他恨爸爸。
婚期越临近,夏千暖的心里越是忐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自从两年前她醒来之后,韩杰西和顾城便给她投资了一家小型的个人工作室,虽然不大,可自力更生没有问题。
安浅浅作为她的助理兼好友跟在她的身边已经两年了,见她这几日心事重重的模样,半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芷夏,怎么最近看你愁眉苦脸的,难不成是想逃婚?”
夏千暖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在想我是不是曾经结过婚。”
“什么?”
听了她的话,安浅浅立马站直了身子,“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张白纸看似漫不经心的画起来,“这个地方,我好像去过。”
安浅浅将脑袋伸了过去,学设计的自然有些绘画功底,不过片刻的功夫,一栋气势恢宏的建筑便赫然屹立于纸上,栩栩如生。
夏千暖双手托着下巴,秀眉微蹙,“我好像在这里工作过。”
安浅浅匪夷所思的将画纸拿了起来,“你确定?”
“恩。”
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毫无形象的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你的意思是顾先生和你哥骗你?”之前他们说韩芷夏并没有离开过法国。
“我不知道。”究竟是记忆错乱了还是真的确有其事,夏千暖自己也不肯定,“算了,把图纸还给我。”
顾城还约了她吃饭,看了看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夏千暖简单的收拾了下,这个不大的工作室加夏千暖一共才三个人,除了安浅浅另外一个人被安排出去出差了。
…………
浪漫的法国西餐厅,夏千暖到的时候顾城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抱歉,我有点事情耽搁了。”
夏千暖刚走过去,顾城便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接过她米色的外套,在她的额间印上一吻。
“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落座,夏千暖咬了咬唇看了眼坐在自己对侧的男人,“阿城,我想去趟中国。”
在听到她的话之后,顾城的表情有些凝滞,“怎么突然想到去中国?”
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你也知道,我工作室刚成立不久,很多地方还不完善,之前工作室的那位大客户是中国人,现在那边出了点状况,木瑶一个人可能解决不了,所以……”
夏千暖生平第一次对顾城说谎,“我可能需要过去一趟。”
顾城看着她不语,隔了许久,“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
“需要我陪你去吗?”
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之后立刻摆手,“不用不用,这些小状况我可以自己解决。”
说到这里,夏千暖心虚的低下脑袋,懊恼的咬了咬唇,她并不擅长说谎。
顾城了然的轻勾起一抹苦涩笑意,“明天我给你把护照和所有证件都准备好,不过你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让浅浅和你一起去吧,这样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顾城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张支票,递到她的跟前,夏千暖见状立马将它又推了过去,“不用,我自己有。”
这两年在工作室里她也赚了一些钱,足够自己维持生计,不仅如此,还攒下了一笔还算乐观的收入。
“我是你的未婚夫。”
“可我也不想做你身边的蛀虫。”
夏千暖接过他替自己事先切好的牛排,“阿城,你这么好,真担心自己配不上你。”
夏千暖看似无意的语气中包含了太多的不确定,听到她的话,顾城立马紧张的握住她的手,“芷夏,我不许你这样乱说。”
夏千暖不过随口一提,却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神经太过敏感,顾城摇了摇头,“没什么,虽然我知道如果我让你不要去中国,以你的性格还是会去,可是芷夏,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一定要记得回来。”
他的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夏千暖看着他只觉得眼眶一红,重重点了点头,“好,一个月之后我一定会回来。”
他的善解人意让她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总觉得顾城今天满腹心事,偷偷的勾了勾他的手指,顾城侧眸看了她一眼,宠溺的笑了笑,“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想我去中国。”毕竟马上就快要到他们的婚期了,夏千暖思前想后还是问了出来,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顾城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叹了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芷夏,我不想限制你的自由,只要你想做的事情你尽管去做,如果在中国遇到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夏千暖心里一柔,他或许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拆穿她,二人心照不宣紧紧握紧彼此的手,十指交叉。
“芷夏……”
“恩?”
快到别墅门口的时候,顾城突然唤住了她。
夏千暖刚侧过身子便被他搂进怀中,“怎么了?”
为什么她感觉今天的顾城如此反常,她居然在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不安。
“你是爱我的,对吗?”
夏千暖微微一滞,随后回抱住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对她的好,她全部看在眼里,只是心底深处总有一种莫名的牵挂,说不清道不明。
…………
“什么!”韩杰西在听到顾城的决定之后立马暴跳起来,“顾城,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居然同意让她去回国,如果再碰上那个人,怎么办?”
那他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不就全部前功尽弃了吗?
“我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想找回失去的记忆,这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你……你………你……”最后韩杰西你了个大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出来,大大叹了口气,“你的心还真是大,到时候如果他们旧情复燃,你可别后悔。”
“不会的。”顾城说的异常笃定,“我相信她,她如今是韩芷夏,不是夏千暖,夏千暖早已经在三年前就死了,而她现在是我顾城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整整三年的时间,他们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是霍彦琛可以插足的。
“但愿如此!”
韩杰西摇了摇头,不期然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可别忘记,他们之间还有个儿子……”
顾城将拳头捏的死死的,这种羁绊他又怎会不知,“如果等到她真正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如果她还想争取孩子的抚养权,我自然会帮她。”
韩杰西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再次大大叹了口气,无语的摇了摇头,这顾城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夏千暖这,这脑袋瓜完全就不顶用了。
…………
“芷夏,你画的这个什么图靠不靠谱?”
安浅浅越看越觉得不靠谱,二人刚着陆,在夏千暖的坚持下便打了一辆出租车。
将手中的图纸递到前面的的哥面前,“师傅,麻烦你看看,这个地方你认识吗?”
夏千暖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却没想到出租车司机在淡淡瞥了一眼之后,“奥,这里,你们要去hu的商业大楼吗?”
听了他的话之后,夏千暖和安浅浅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原来真的有这个地方。
“是,麻烦去这个地方。”
如果她曾经在这里工作过,那就证明这里一定有她认识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韩杰西和顾城要骗她,可她知道他们对她并没有恶意,可作为她的角度,她不想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开心的也好难过的也罢,她觉得自己都有心里能力去承受。
坚定了自己想法,夏千暖想了想还是给顾城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很快手机那头传来一条短信提示音,让她注意安全。
夏千暖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然后这才将手机放进口袋中。
约莫过了40分钟左右,出租车停在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夏千暖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建筑,失神许久,这里她绝对来过。
闭上眼睛,夏千暖跟着自己映像中的感觉走到了hu的办公大楼前,雄伟壮观的现代化建筑无一不彰显这个公司的雄厚的经济实力,即使身在法国的夏千暖也听过hu公司的名气,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曾经是这里的员工。
“哇……芷夏,真的和你画里的一模一样。”
安浅浅震惊不已,嘴巴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眼高耸的大楼,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还没进去,便被几个保安模样的人拦了下来,“我只是进去看看。”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夏千暖皱了皱眉,新上任的保安自然没有见过她,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她的穿着似乎不像普通人,“你是找什么人的?有预约吗?”
夏千暖摇了摇头,算了,没想到这个公司的管理居然这么严格,不甘心的向里面看了看,失落的转过身。
“芷夏,这里我们进都进不去,怎么办?”
夏千暖想了想,“还能怎么办,先回酒店吧。”
飞了这么长时间,生物钟还没有倒过来,夏千暖只觉得两只眼皮都在打架。
夏千暖转过身正准备离开,霍彦琛便从私人电梯里下来,无意间的抬眸目光落到女人转身离开的背影,一瞬间的侧颜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
“暖暖!”
几乎毫无形象的冲了出去,霍彦琛刚跑到一楼大厅的门外,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身影,自嘲一笑,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出现幻觉,她已经死了整整三年,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他公司的门前。
“霍总!”
跟上来的保镖看着难得失态的总裁,立马走上前。
“没什么,走吧。”
或许最近他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专人替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霍彦琛原本俊魅孤傲的脸庞此时布满了疲倦。
三年的时间,他让自己的公司又上了几个台阶,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底的遗憾和悔恨越来越深,那是什么成就都弥补不了的,所以他只有疯狂的投入到工作之中,麻痹自己。
夏千暖看着从自己面前驶过的车队,“好大的排场。”
安浅浅嗤笑一声,“你以为天下每个人都像你家顾城那么低调?”
夏千暖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又能扯到顾城,骄傲的抬起下巴,“那是当然,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咦~~”安浅浅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真是受不了。”
今日,是夏子霆的七岁生日,或许是对孩子的亏欠,孙兰芝和霍老夫人都极尽宠爱的去给予和满足他所有物质上的一切。
三年来,夏子霆拼的大大小小模型几乎已经摆满了整件屋子。
“小少爷呢?”
“小少爷还在那里玩拼图。”小翠看了眼孙兰芝毕恭毕敬的回答。
孙兰芝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到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夏子霆,心疼的刚准备将他抱到床上,却见他犹如触电一般睁开眼睛推开她,然后一双小眼睛里布满了戒备。
三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夏子霆便再也不给别人碰,原本的童真早已经消失的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似乎永远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任凭任何人也走不进去。
孙兰芝挤出一丝笑容,对他招了招手,“开心过来,今天是你生日,你有什么愿望?”
夏子霆仍旧面无表情,白色的t恤配上一条浅色的水洗牛仔裤,三年的时间,让半大的孩子拔高了不少。
淡淡看了眼孙兰芝那刻意讨好的笑,“什么愿望都可以?”
见他居然说话了,孙兰芝欣喜不已,立马点头,“当然。”
“让家里的那个女人滚。”他的妈妈只有一个人。
孙兰芝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对沈曼文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三年来她兢兢业业的恪守本分,是个懂事招人疼惜的女人,可是夏千暖和霍彦琛走到如今这步,与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对沈曼文表现的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勾了勾唇,夏子霆冷笑一声,他讨厌霍家的每个人,表面上对他都非常的好,可实际上却是惺惺作态,自己妈妈刚走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给他找后妈,低头继续沉默的拼着手中的3d模型,一言不发。
孙兰芝接触到夏子霆眼神中的嘲讽之后,愣了片刻,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居然会有这种眼神,“开心……”
“出去!”
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夏子霆头也不回的说道。
直到听到关门声,夏子霆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当初妈妈给他取这个乳名的时候,就是希望他一辈子能够开开心心,没有烦恼,可如今……
想到自己的妈妈,夏子霆终究还是漏出一丝孩子气的委屈,擦了擦眼泪继续拼图。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夏子霆有时候还会吵着要霍彦琛,慢慢的他知道爸爸不会见他,也就识趣的不再找他。
关上房门的孙兰芝想了想还是命人给霍彦琛打了一个电话,“他今年还是不回来陪孩子过生日?”
孙兰芝的语气已经有了几分不悦,“把电话给我。”
很快,霍彦琛的电话便被再次接通,“彦琛,是我,妈妈。”
“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孙兰芝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话,“你已经很久没见孩子了。”
提到夏子霆,果然听到电话那头的霍彦琛停顿片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此时的语气中揣测他的想法。
“礼物我已经派专人送过去了。”
“彦琛,开心毕竟是你儿子,你已经将近三年没有见过他了。”
同样,她也将近三年没有见过她的儿子了,可见当初夏千暖和顾城私奔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我现在不在a市,就这样。”霍彦琛停顿片刻,“妈,照顾好开心。”
一句话,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挂断电话,孙兰芝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夏子霆,此时夏子霆的嘴唇都快被他咬破,见他拔腿就跑,脸色一变。
“开心!”
孙兰芝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夏子霆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么之前她和霍彦琛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快……快拦住他!”
夏子霆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待门外的保镖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
安浅浅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突然一个孩子没头没脑的冲了出来,直接将她撞倒在地。
哎哟一声,安浅浅抱住了那个半大的孩子,“小朋友,你没事吧。”
夏子霆一个挥手推开她,看着自己身后追上来的黑衣保镖,脸色一变拔腿就跑,他再也不要回去了,再也不要。
“怎么了?”
夏千暖转身买杯饮料的时间,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安浅浅一个人神情茫然的看着不远处的方向,顺着她的目光再次疑惑的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坐到了地上,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扶了起来。
“芷夏……”
“怎么了?”夏千暖看着她一脸懵圈的小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
“我怀疑刚刚遇上了一起绑架案,快报警,那个孩子可能有危险。”
那么多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追着一个孩子,更何况看那孩子的模样和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定是哪家走失的小少爷,如果再迟一步,恐怕…
“我包包没有带,手机借用一下。”安浅浅不断翻着夏千暖的包包,掏出手机最快的速度报了警。
对于热心过头的安浅浅夏千暖早已经习以为常,拉着她的手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好了,现在报警也报了,没你什么事了,我们走。”
“诶……”被夏千暖一只手拽住,安浅浅一只手穿着自己刚刚掉落的高跟鞋,“慢点,慢点,芷夏,你还真是冷血,人家孩子都要被绑架了,你居然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夏千暖扫了眼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这里可是整个a市最繁华的商业街,更何况这里全是监控,哪个绑匪这么想不开在这里作案,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这不是冷血。”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不爱管闲事嘛。”安浅浅一路走一路嘟哝着说道。
…………
“什么!”当霍彦琛听到管家打来的电话,几乎想都不想让司机调头原路返回,“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三个小时之前,老夫人和夫人已经急疯了,到现在都没有小少爷的消息,霍总,您还是回来一趟吧。”
挂断电话,霍彦琛握紧手中的手机,一双眸子闪烁着担忧,如果夏子霆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和已逝的夏千暖交代。
“开快点!”
三年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怎么好端端的会这么突然的离家出走。
很快到了霍家别墅,所有人齐聚一堂,沈曼文看到三年未见的男人,第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作为他名义上有名无实的妻子,甚至都没对外界宣布,可沈曼文早已经将夏子霆视为己出,他失踪了,她如今比谁都着急。
“怎么回事?”
沈曼文咬了咬唇,知道是自己一时的疏忽,自责不已。
见她这模样,霍彦琛也不再多问,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一些无意的话也没用。
孙兰芝见他终于肯露面了,将这三年的所有埋怨一股脑的全都抱怨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一通电话被开心听到了,彦琛,开心毕竟还是个孩子,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陪在他的身边,你倒好,整整三年就把孩子扔在我们这不管不顾,现在好了,儿子跑了,你满意了?”
霍彦琛不语,沈曼文始终垂着脑袋,“都是我疏忽,是我没有看好孩子,和彦琛没有关系。”
沈曼文打从心底真的是自责到无以加复,如果不是霍家如果不是霍老,恐怕她早已经饿死街头,当三年前身处欧洲的她得知霍彦琛让她回国照顾夏子霆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可以报答他们的机会,却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而让孩子跑了,人海茫茫大海捞针,如果就这么失踪了,她岂不是成了霍家的罪人了。
“现在找孩子最重要,其他的暂时放一边。”霍老夫人气色已经大不如前,可即便如此却丝毫不影响她在霍家说话的分量。
“刚刚警察局有人打来电话,声称有人在玉阳大厦那边看到过开心,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我知道了。”
霍彦琛听了霍老夫人的话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再加上这里本就是a市最大商业圈,同时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夏千暖根据自己印象中画出来的图纸,一路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芷夏,这里是哪?”
“可能是我记错了。”夏千暖狐疑的皱了皱眉,想要努力的回想起来却总是徒劳无功。
挫败的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就到这吧。”
摸了摸自己饿瘪的肚子,“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回酒店。”
安浅浅一听到吃,一双眼睛立马眯成了一条缝,“算公费吗?”
“算!”
说是公费,其实还是夏千暖自己掏腰包。
找了一家还算时尚干净的餐厅,二人刚落座便看到几个黑衣人冷着脸走了进来,夏千暖和安浅浅二人同时拧眉。
“就是刚刚那几个人。”
安浅浅偷偷戳了戳她,“看样子那孩子还没找到。”
找没找到那孩子不关他的事,可是耽误她吃饭就关她的事了,夏千暖伸手招来服务员,点完几个菜,正准备将菜单还给他的服务员的时候,目光落到门口最后进来面色清冷的男人时,夏千暖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一瞬间脑海似乎涌现了许多陌生的画面,让她头痛欲裂,他是谁?
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安浅浅不安的看着她,“芷夏,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缓缓站起身,夏千暖挤出一丝笑意推开椅子,“我去趟洗手间。”
霍彦琛扫了眼四周,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打探,这家餐厅并不大,可装修还算过的去,优雅的餐布搭配精致的花瓶插花,富有艺术气息的背景墙和别致的灯饰让餐厅更显情调。
目光落到寥寥无几的客人,霍彦琛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安浅浅的身上。
“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小男孩?”
安浅浅目光落到照片上的夏子霆时,带着探究看了眼那名保镖,这不就是之前撞到自己的那个小男孩吗。
“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我们家小少爷。”
“奥,没见过。”
黑衣保镖气急,没见过还说那么多废话,收回照片向霍彦琛汇报了情况。
安浅浅顺着保镖的视线目光落到门口刚进来的高大男人,英挺的眉,锐利的眸,雕刻的五官,最主要的是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安浅浅只觉得眼睛一亮,双手撑起自己的下巴,“好帅啊!”
似乎突然觉得很眼熟,这不就是和刚刚撞到自己的那个小家伙一个模子刻下来的吗,难不成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保镖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他们家走失的小少爷。
“诶……等等,我知道……”
夏千暖跌跌撞撞的跑到洗手间,狼狈不堪的用冷水洗了把脸,刚刚那些零散的画面是什么,为什么和顾城没有的亲密自己会和这个男人发生,夏千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发的肯定曾经的她一定在这里居住过,不仅如此,她和刚刚进门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普通关系。
虽然时隔三年,他变得更加成熟而又稳重,可夏千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会不会真的如自己之前猜测那般,其实她已经结过婚,生过子?
夏千暖看着自己手中的订婚戒指,如果真的和那个人结为夫妻,为什么三年来他都不来找她,还是说他们已经离婚了?
亦或者……他们只是炮友关系?
意识到什么,夏千暖使劲甩了甩自己的头,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夏千暖才悄悄打开卫生间的门,此时餐厅里哪里还有安浅浅的踪迹。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刚刚坐在这里的女孩去了哪里?”
夏千暖走到服务台指了指他们原先坐的位置,只见那个负责人目光落到夏千暖所指的方向之后,恍然的说道,“刚刚那位小姐和之前进来的那些黑衣保镖一起离开了。”
什么!
这安浅浅什么都好,就是这爱管闲事的毛病改不了,夏千暖道了声谢便正准备转身追出去,却不防正踩上了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水渍,夏千暖只觉得脚下一滑,就这么毫无预兆直直的摔倒在地,头好巧不巧的磕到了一旁的桌角边缘。
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夏千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头好痛,让她几乎招架不住。
店长见状,立马紧张的将她扶了起来,期间自然免不了对服务员的一番严厉的责备
“小姐,真不好意思,我看您的脸色不是很好,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见夏千暖始终低着头,脸色苍白的骇人,店长一个劲的道歉也不见她有任何的反应,以为她伤到了哪,“小姐?”
“我……我没事。”刚站起身,夏千暖差点又摔倒在地。
正在这时,原本一直安静躺在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夏千暖愣了好长时间这才反应过来,在电话铃声即将结束的时候,哆嗦着将手机拿了起来,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这才想起来安浅浅没带手机,这应该是别人的号码。
“芷夏,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遇到那个小男孩的地方?”
安浅浅路痴,她一直都知道,夏千暖微垂着眼帘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你们现在在哪?”
“我们在……”安浅浅停顿了片刻,似乎旁边有人给她提示,这才不清不楚的将地址说清。
“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夏千暖再抬起眼帘时,已经又是一片清明,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阴沉至极,等了许久都不见安浅浅口中的那位朋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女人带着几分佯怒的声音。
“浅浅,你又多管闲事了,为了你我刚刚还摔了一跤,你看看我的裙子。”
夏千暖一脸郁闷的扯着自己的裙摆,“这么急着找我过来什么事?”
夏千暖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带着几分嗔意。
这声音……
霍彦琛瞳孔一缩,惊诧的甚至连头都不敢回,心脏因为震惊而剧烈的狂跳着。
怎么可能!
夏千暖勾起一抹笑意,看着男人僵硬的背影,藏在袖口中的手微微握拳,可脸上仍旧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你现在确定是孩子丢了不是绑架勒索?”
话自然是对着安浅浅说的。
夏千暖说的有些好笑,安浅浅哎呀一声脸色绯红,一个用力将她从霍彦琛身后拽了过来,“你就别打趣我了,举手之劳嘛。”
转过身,夏千暖带着得体的笑容,友好的向霍彦琛伸出一只手,“你好,是您的公子丢了吗?”
四目相对
霍彦琛的心脏猛烈颤抖起来,这个女人的容貌……
霍彦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震惊,喜悦,不可置信,他是不是在做梦,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天地之间只剩下女人笑靥如花的俏脸。
“先生?”
“暖,暖暖?”是她回来了,对吗?
突然,身子被人强悍而有力的搂进一个怀抱,“是你吗暖暖,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人死怎么可能会复生,可是即使在梦中,他也不想放开她。
众人诧异的看着霍彦琛此时的失态,安浅浅的嘴巴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这什么情况?
“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夏千暖一个用力将他推开,脸上明显已经有了几分愠怒。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请你放尊重点。”
霍彦琛看着她,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不顾她此时的反抗再次用力的将她搂在怀中,“暖暖,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原谅我……真的对不起……”
似乎生怕她再次消失不见,霍彦琛的情绪几乎已经失了控,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带着几分颤抖,“我错了……不要离开我……”
“我是韩芷夏。”
夏千暖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着,霍彦琛缓缓放开她,目光落到她眸中的陌生还是反感,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这位先生,您真的认错人了,这是我从小到大的闺蜜,叫韩芷夏,我们最近刚从国外回来,她和您朋友长的很像吗?”
“韩……韩芷夏?”
怎么可能,她的这张脸怎么可能是韩芷夏,霍彦琛踉跄着后退几步,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用力将她扯了过来,将她禁锢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间,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身子,一只手撩开她的长发,目光落到她光洁的耳后,整个人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
多少个夜晚他曾无数次轻吻过她耳后的淡粉色梅花胎记,为什么这个女人没有,一定是他弄错了,肯定在另外一边,还是没有。
“你!”
夏千暖趁他失神的功夫一个用力推开他,“你如果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看着女人明显愠怒的脸色,“浅浅,我们走吧,这忙恐怕我们也帮不上了。”
“诶?”安浅浅被她拽的一个趔趄,恋恋不舍的看了眼仍旧呆滞在原地的霍彦琛,“人家孩子还没找到呢?”
“是他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这么关心孩子你自己怎么不生一个。”因为被人轻薄了,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气。
“芷夏……诶……你等等我……”
霍彦琛失神的看着渐渐远去的女人,将她们的对话悉数听到耳中,如果是夏千暖她绝对不会不管孩子,夏千暖有胎记,她没有,夏千暖不会法语,而她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法语,夏千暖哪怕是恨,也不会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他,他真的认错人了吗?
“霍总,小少爷找到了。”
霍彦琛收回自己的思绪,“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霍彦琛便鬼使神差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只为了那张相似的容颜。
哪怕只是容貌相似,他也想多看一眼。
走在前面的安浅浅看着始终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的男人,拽了拽夏千暖的裙摆,偷偷的问道。
“你确定你不是认识他?”
刚刚自己帮她撒了个谎,说他们从小是在法国长大,那是因为看到夏千暖明摆明不想和这个男人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不认识。”夏千暖回答的斩钉截铁。
“可是他还在跟着我们?”安浅浅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随便他。”
霍彦琛看着走在前方女人的背影,天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一定是她还在生气,一定是,所以她才不愿意认他。
拨通电话,“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查出一个人的资料。”
想了想,霍彦琛强调,“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全部都要。”
夏千暖和安浅浅回到酒店的时候,霍彦琛还在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此时此刻,夏千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旧情复燃呢。
“你笑什么?”
安浅浅听到夏千暖那诡异的笑声情不自禁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笑的那么瘆人。”
“我猜他可能看上你了。”
“你别说风凉话了,要看上也是看上你了,我……我这样……”只见安浅浅一脸羞涩的用手指卷着自己胸前的长发,一脸羞涩,“你看我这吨位,有几个男人能够看的上我的。”
夏千暖心里汗颜,目光落到她近200斤的丰满身材,她刚刚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看她这一脸花痴的模样,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其实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
“讨厌!”
夏千暖说完,安浅浅便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后背,力道之大差点将她打到吐血。
霍彦琛皱眉看着前方嬉笑的两个女人,论身材对比,确实有几分滑稽。
“芷夏,你确定你不认识他?”
安浅浅还是不相信,人家无缘无故的会认错人,更何况之前听夏千暖的语气,分明就在这里生活过,可看她此时一副不愿意承认的样子,她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追问。
“晚上吃什么?”
夏千暖想了想,“没什么食欲,我有点累了,想先睡会,如果点外卖,记得给我多点一份。”
夏千暖留给安浅浅一个背影,然后将门关上,安浅浅看了眼此时仍旧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霍彦琛,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
“这位先生,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们家芷夏可是有未婚夫的人,您别白费心机了。”
霍彦琛这才注意到和自己说话的安浅浅,“她……是不是失忆了?”
咯噔一声,安浅浅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精明。
“没有,如果你还坚持你没有认错人,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可事先申明,像这种老套的搭讪手段啊已经过时了,我们芷夏可不吃那一套。”
霍彦琛此时还没从遇上夏千暖的震惊中平静下来,听到她的话这才突然想到什么,“她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复明的?”
“眼睛?她的眼睛一直没问题啊。”安浅浅疑惑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事实确实如此,当她第一天认识夏千暖的时候,她的眼睛就是正常的。
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安浅浅见他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她的门前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
考虑到这里是酒店,安浅浅也不好多说什么,脚长在人家的腿上,她又管不着,也就自己回房了。
被这么一个陌生的大男人杵在门口守着,是个女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夏千暖毫不犹豫拿起电话打到了客房服务部。
不过片刻,霍彦琛看着从电梯下来了保安,眉锋微拧。
“这位先生……我…我们收到客人投诉……说您打扰到别人的休息……请您跟我们离开?”
霍彦琛与生俱来的气场让那个服务部的经理说句话来颤颤巍巍,明明很硬气的话在他听来却是怂到了家。
“你不认识我?”
霍彦琛俊眉微挑,只见那个大堂经理看了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您……您是霍总。”
这尊大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所酒店是霍家的资产,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霍彦琛本人,没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也很正常。
霍彦琛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门内的方向,“监视好里面的人,如果跟丢了,你也可以滚了。”
“霍……霍总,这不太好吧。”
做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尤其他们服务行业很忌讳泄露客人的隐私。
“你有意见?”
“没……没有!”大堂经理立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否决。
霍彦琛刚准备说话,却不防客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夏千暖看了眼站在门外还没走的霍彦琛和大堂经理,秀眉微蹙,一脸戒备,“你怎么还在这?”
听她这语气,仿佛他就是跟踪狂一般,霍彦琛见她对自己说话,无视她此时冷漠的脸色,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
夏千暖将门关上,穿过他去了楼下,霍彦琛条件反射的跟了上去,夏千暖停下脚步,有点好笑的转过头看着他,歪着头一脸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位先生,我真的和你的那位朋友很像吗?”
霍彦琛目光呆滞的看着她,忘记了反应。
见他居然不回答她的问题,夏千暖索性大着胆子走到他跟前,因为身高的优势,夏千暖微仰起脑袋看着他,“真的很像吗,真想见见她。”
霍彦琛刚准备伸手轻触她的脸颊,夏千暖却是不着痕迹的退开了。
他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僵在半空中,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为什么她可以表现的如此淡然。
“暖暖。”
“我叫韩芷夏,你可以称呼我为韩小姐。”夏千暖递给他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韩芷夏……”
霍彦琛喃喃的念着,俊眉微蹙,缓缓抬起头,“暖暖,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
夏千暖耸了耸肩,“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的相似的两个人也不足为奇,信不信由你,我还有点事情。”
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正在响铃的手机,“好,我马上把设计图带来,你先别着急,就这样。”
之前和顾城说她要回国处理一些公事,也不完全是骗他,夏千暖挂断电话正准备上电梯的时候,却不防手腕突然被人从身后握住。
“暖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从他的眸中看到了浅浅的水渍。
“我还有点事情,这位先生如果你真的很思念你的那位朋友,那就去找她,我真的不是,你认错人了。”
夏千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没听得进去,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不防被他握得更紧了几分。
眼看电梯就要上来了,夏千暖也顾不得那么多率先走了上去。
电梯的门刚关上,夏千暖只觉得一股强势的力量将她扯了过来,她整个人被扯进他的怀抱然后强悍的将她推至墙角。
下一秒,唇吻了上去。
“唔……你干……干……”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的吻急促而又绵长,“暖暖,我知道是你,不要不认我,我知道,我怎么可能把你认错,暖暖,对不起,对不起……”
“混蛋……放……唔!”
她的尖叫和惊恐下一秒被男人强势霸道的堵住,她的气息一如既往的让他沉迷。
夏千暖震惊的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小手奋力的推开欺在身上的男人,可是无果……
他身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和失控的吻让她几乎快要窒息,夏千暖强忍住内心的耻辱,终于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霍彦琛放开了她,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她甚至可以感受的到他此时微微颤抖的身体。
一滴温热的触感落到她的脖颈之间,夏千暖全身一僵,刚扬起的手腕生生止在了半空中。
他……哭了吗?
一个用力推开他,夏千暖一双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用力的擦了擦自己有些红肿的嘴唇,“这位先生,如果你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你失忆了?对吗?”
否则,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夏千暖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犹如看着一个疯子,“神经病。”
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身影,霍彦琛刚想追出去,目光落到电梯里夏千暖遗落下来的一张设计草稿,与此同时原本一直安静躺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霍总,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霍彦琛听到手机里的汇报,心里没有来的一阵紧张,停顿许久,声音都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是不是她?”
“韩芷夏,annie,女,二十七岁,1992年10月28日出生,27年前为蓝田珠宝董事长马登收养的义女,毕业于法国科技大学,目前经营一家私人服装设计工作室,属下查过了,韩小姐确实不是夏小姐,霍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霍彦琛听到属下的汇报,原本拿在手中的草稿无声的落了下来,认错了人,会吗?
这一刻,他居然动摇了。
“我还要更详细的资料,包括当初领养的手续的所有证明,想办法弄到手。”霍彦琛停顿片刻,特意强调道,“不管用什么方法。”
此时,霍彦琛一双眸子晦暗不明,看着被已经掉落在地上的设计草稿,“等会……”
看着上面的一排汉字——美莱杯服装设计师大赛?
霍彦琛此时一双眸子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三天后,夏千暖只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怒不可遏的看着自己莫名其妙被取消参赛资格,说什么她抄袭别人的作品,这怎么可能,这套服装可是花了她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设计完成,眼看就要进入决赛,说让她放弃就放弃,那岂不是默认了,那么以后她还怎么在同行中混下去,她刚刚有起色的工作室又如何继续发展下去。
夏千暖在收到邮件的第一时间就以最快的速度拨通了主办方的电话。
“什……什么?”
夏千暖急忙解释,“这不可能,我……”
“我们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的这幅作品确实涉嫌抄袭他人的成果,无论是服装的款式还有颜色的搭配几乎一模一样。”
夏千暖将手机用肩膀夹住,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根据对方所提供的找到了那个发布会现场的照片,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听我说,如果说抄袭,也是他们抄袭我的,我早在一个月前就递交了参赛作品,而这个服饰的新品发布会是昨天才刚刚举行的。”
可是无论她如何解释对方,对方似乎根本都听不进去。
“人家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会剽窃你一个小设计师的作品?”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你听我说……喂!”
看着被中断的通话,夏千暖低咒一声,“shit!”
将手机重重地扔了出去,整个人疲惫不堪的倒在沙发上。
“遭了,芷夏,你快过来看。”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夏千暖看着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她真的不明白她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而已,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轩然大波,连带她的个人工作室也被人挖了出来牵扯进去。
这样一来,往后她还怎么在设计界生存下去。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让她有一种冲动想把电脑砸了,很显然她是被人设计了。
“你去哪?”
安浅浅看着夏千暖几乎快要喷火的双眸,立马将她拉住。
“芷夏,这里不是法国,出了事,顾城和你哥不在谁来罩着你,算了。”
“这怎么可以算了,如果我不去讨个说法岂不是默认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我说什么也不可能背。”
夏千暖越说越觉得气愤,谁不知道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最大的耻辱莫过于说她剽窃他人的灵感和创意。
“你一个不知名的小设计师说出去的话谁会信?你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吗?”
安浅浅双腮托着下巴,一脸认命,“我们还是先解决好这些客户的投诉,现在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说要取消和我们的合作。”
夏千暖死死的咬住唇瓣,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恰遇顶头风。
“怎么办?”
夏千暖愁苦的将脸埋在抱枕里,“浅浅,你说我是不是要破产了?”
“那你先把我这个月的工资给结了。”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她,暗骂了一句没良心。
“我开玩笑的。”
见她作势要走,安浅浅以为她又想不开了,“这么晚了你去哪?”
“出去透透气。”
事情发生了,总得想办法解决,夏千暖从没想过她居然也会从背后被人摆一道。
拿起外套,夏千暖甚至连头发也没梳就这么走了出去。
刚走出酒店,夏千暖便看到此时斜靠在自己门外的男人,不是霍彦琛又是谁?
只见他此时头发上不知道是露水还是刚沐浴过,发丝微湿挡在眉间,和白日比起来,少了一份距离感多了几分随性。
“你怎么会在这?”
“这是我的名片。”霍彦琛从自己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夏千暖疑惑的接过,当看到上面的文字时,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你……你是……”
霍彦琛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震惊,好看的眉微蹙。
“抱歉,之前是我认错人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夏千暖的表情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听到他的话之后立马一改之前的态度,对他立马变得恭顺起来。
“什么事情?”
“我孩子的母亲三年前去世了,现在孩子得了自闭症,我想请你帮他走出这段阴影,毕竟你们有着相同的外貌,也许……对他的病情或许有帮助。”
自闭症?谁?夏子霆吗?
夏千暖此时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番,可面上仍旧面无表情,似乎非常惋惜的拒绝。
“抱歉,我可能在国内呆的时间不会很长。”夏千暖说的一脸为难,“我觉得如果孩子在心理上有问题,最好的还是请专业的心理医生比较好。”
“如果有用,你认为我还会找你?”霍彦琛见她真的毫不关心,不答反问。
夏千暖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握拳,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的烦恼。”
夏千暖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是你?”
霍彦琛笑了笑并未否认,夏千暖看着他,不知为何,似乎从她他的眸中看出来几分笃定,他就这么肯定她会答应他的要求?
还是,他……在试探她?
夏千暖将牙齿咬的的咯咯作响,不怒反笑。
“霍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初来贵地,如果有得罪您的地方,请您多担待,也不至于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这个小女子。”
霍彦琛目光死死的锁定她,想从她的眸中看出一些破绽,缓缓向她逼近几步,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
“对你我并没有恶意,相反,因为你的外貌让我对你很有好感。”
这个混蛋。
夏千暖别开他此时灼热的目光,“如果我不答应又怎么样?”
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小工作室而已,大不了不要了,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她。
“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利,不过我霍彦琛从来不会强人所难。”
说她不是她,霍彦琛怎么也不相信,没有胎记又如何,他的感觉不会错,她就是她,或许只是失忆了,所以她暂时忘记他了,没关系,只要他记得她就够了,只要她还活着,他已经别无所求,他会让她再次爱上他。
夏千暖风情万种的笑出了声,“霍总,您看我这眼神,不会把我看成是您亡妻的替身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夏千暖停顿片刻,“我己经结过婚了,怎么,您调查的结果没有这条消息吗?”
霍彦琛听到她的话之后,立马侧头看了她一眼,“是谁?顾城?”
“这个恐怕没有告诉您的必要,至于您的小少爷,我在国内呆的时间不会很长,如果您不怕他的病情恶化,我是无所谓,毕竟是你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
夏千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真的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么说你答应了?”
对于她的决定,霍彦琛没有觉得丝毫的意外。
“我没必要和钱过不去,不过我可事先声明,我在国内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后您的公子还是没有起色,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夏千暖耸了耸肩,“怎么样?”
“好。”
二人达成共识,夏千暖自然不会忘记设计稿的事情。
以霍彦琛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第二天便将事情摆平了,而她,也莫名其妙成了hu旗下的一个知名品牌服装设计师,而之前发布会上的那件服装自然就是出自她之手,如此一来,还真是狠狠打了那一群吃瓜群众的脸。
“芷夏,你真的要给人看孩子?”
安浅浅仍旧一脸吃翔的表情,“有没有搞错啊,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看,没发烧啊。”
夏千暖将她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拿开,正在收拾行李的手微微一顿,侧眸看了她一眼,“我现在很清醒,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安浅浅语塞,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如何辩驳,“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浅浅,你怎么不去写小说。”
知道她是在打趣她,安浅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就不怕你家顾城吃醋。”
提到顾城,夏千暖的表情果然有片刻的僵硬,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的情绪,“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在感情的世界当中,她一直就很简单,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
一如当初,她义无反顾的选择留在霍彦琛的身边,是他亲手将她推开。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夏千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汽车爆炸之前因为自己的脚卡在了车座椅上,顾城紧紧抱住她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暖暖,要死一起死,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也正是他的坚持,在千钧一发之际二人和死神擦肩而过,昏迷前夏千暖唯一的意识就是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嫁给他。
昏迷的那一年里,在无数个黑夜,她总能听到耳边男人低声的呢喃,似泣似诉。
“芷夏?芷夏?”
安浅浅拽了拽她的衣袖,没想到她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也能失神。
听到她的声音,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我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安浅浅疑惑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韩芷夏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刚到酒店门口,霍彦琛的车便在楼下候着,见她下来,立马绅士的替她打开车门,夏千暖弯腰坐了进去,也不客气,始终带着官方式浅浅的笑意。
狭小的空间内,二人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夏千暖微闭起眼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也不去看他,可即便如此,夏千暖还是察觉到身侧之人那灼热的视线几乎想要将她吞入腹中。
秀眉微蹙,夏千暖将头别到靠近窗户的位置,“霍总,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真的要跳车了。”
夏千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韩小姐,想不想听听我和我妻子的事情?”
勾了勾唇,夏千暖缓缓睁开假寐的眼睛,一双眸子布满了好奇,“好啊!”
“我很爱我的妻子,可是我却误会了她亲手将她推到了别人怀中,现在我很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她再从我身边离开。”
夏千暖扑闪扑闪眨着一双大眼睛,“霍总,您妻子现在在哪?如果她知道您有这种诚意,一定会原谅你的。”
“她死了。”霍彦琛的目光死死的锁住她,没有错过她神色中一丝一毫情绪的变化,可让他遗憾的却是,她的情绪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有任何的波动。
“抱歉,我不知道。”
夏千暖一脸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节哀顺变。”
说完这句话便带上耳机继续假寐。
霍彦琛见她此时的动作顿时黑了脸,车厢内一度陷入异常尴尬的氛围。
很快便到了霍家的别墅,当房子里的人看到夏千暖的一瞬间,在坐的所有人震惊的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少……少……少夫人!”
小翠最先反应过来,红着眼立马抱住了她,“小翠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少夫人您呢,这些日子,您都去了哪了,小少爷想你都快想疯了,回来就好,我去通知小少爷,少夫人回来了。”
似乎听到楼下的动静,孙兰芝和沈曼文几乎同时下了楼,当看到站在大厅中央一脸茫然的夏千暖时,孙兰芝的眼眶没由来的红了一圈。
“暖暖,这几年你去了哪?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沈曼文看着此时孙兰芝对夏千暖如此热络的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虽然没有见过夏千暖本人,可是她比照片中看起来的还要漂亮。
夏千暖面色尴尬的看着众人的反应,“抱歉,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夏千暖夏小姐,我叫韩芷夏。”
尴尬的将孙兰芝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开,夏千暖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躲在霍彦琛的身后不语,在外人眼中,她的表现确实犹如第一次到这个家里来一般。
沈曼文咬唇尴尬的站在楼梯口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夏千暖的目光向她看来,沈曼文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只一眼,夏千暖就能看得出沈曼文是一个非常知书达理的女人,她有着自己身上所没有的温婉气质,长发规矩的束在脑后,一身端庄的连衣裙将她衬托的更加得体大方。
“你好,我是……”
一时之间,沈曼文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她是我找来负责照顾孩子的。”
夏千暖自然没有错过沈曼文在听到霍彦琛说出这句话时候,眼底流露出的黯然,心里了然。
“霍少夫人,初次见面你好,我是韩芷夏,你可以叫我芷夏。”
对于她的这个称呼,沈曼文意外之余更多的是震惊,偷偷看了眼霍彦琛,只见他此时的眉宇间已经带了几分不悦。
“难道……我说错了?”夏千暖疑惑的看了看霍彦琛,又看了看垂头不语的沈曼文,“难道一个单身父亲找来照顾自己孩子的人,不是他的妻子吗?”
夏千暖一脸疑惑而又天真的看着霍彦琛,还是她理解错了?
正在思考间,夏千暖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带着无以加复的惊喜和震惊,“妈妈!”
这一声妈妈差点让夏千暖哭了出来,好在她背对着霍彦琛,并没有让他发现异样。
三年不见,原本只到她腰部以上的夏子霆如今已经到了她的胸口,圆鼓鼓的小脸褪去了婴儿肥变得更加精致,看着突然扑到自己怀里的夏子霆,夏千暖生生忍住了想要将他狠狠搂在怀里的冲动。
“妈妈,妈妈,我以为你去世了,你这几年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忘记了开心,妈妈,我好想你……”
即便强忍,夏千暖的眼眶还是不由得红了一圈,在眼底一遍一遍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穿帮了,忽略掉内心的情绪和心疼,夏千暖一个用力推开他,然后微微弯下身子,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朋友,你认错人了哟,我叫韩芷夏,你可以叫我韩阿姨。”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夏千暖说的一脸无奈。
“韩……阿姨?”
“是啊,我真的和你妈妈长得很像吗?”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的尴尬,“好像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这么说。”
她此时无知的笑意让一个七岁的孩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什么像,她分明就是妈妈,不安的拽了拽她的手,“妈妈,你怎么了。”
她是不是又想抛弃他?
“好了,今天我带她过来就是想让她照顾你,开心,她不会离开。”
话是对着夏子霆说的,可他犹如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七八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夏千暖不过也就1米六五,或许是遗传了霍彦琛的基因,夏子霆的身高明显要比同龄的孩子高出许多。
夏千暖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夏子霆的身上,否则她还怎么让霍彦琛彻底放松对她的警惕,没错,这次她的目的不仅仅是解决自己工作上的问题,还想带走孩子。
“霍总,这一个月我睡哪?”
本来安排的客房是在夏子霆卧室的旁边,可如今看到夏子霆看夏千暖的眼神,霍彦琛临时改变了主意。
一路上,夏子霆都拽着夏千暖的裙摆,似乎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这里?”
当夏千暖看清里面的布置之后,笑容有些牵强。
清一色银灰色主色调,甚至连被子都是银灰色,整个房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夏千暖自然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可还要装出一脸无知,“这个房间好像是男人住的。”
“这是客房。”
霍彦琛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沈曼文自然将他们的话都听在耳中。
夏千暖的眼皮没由来的跳了跳,走到衣帽间,清一色男士的衬衫和西装,还有那一块块价值不菲的皮带和手表。
“霍总,您在和我开玩笑?”
普通的客房会摆放这么多男人用的私人物品?
霍彦琛的目光落到一旁沉默不语的沈曼文,后者立马解释,“因为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你房间的东西我一直都给你备着。”
沈曼文说的极为小心翼翼,虽然她在欧洲和霍彦琛可以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可她毕竟是霍老收养的义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青梅竹马她更像是他的贴身女仆。
沈曼文心里清楚,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了解霍彦琛,他不会随便的挑选一个女人去照顾他的儿子。
比起一般的女人,他会更相信她,因为她不会奢求霍家少夫人这个位置。
因为她的自知之明,沈曼文看了眼霍彦琛和夏千暖二人,便不着痕迹的退开,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虽然不知道这位小姐究竟是不是夏千暖,不过,她在霍彦琛的眼中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最后,夏千暖自然没有住进霍彦琛特意为她准备的房间,拿起行李随便找了间客房。
关上门,夏千暖将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监控这才将一直牵着自己衣角的夏子霆重重的搂在怀中,又亲又搂又抱。
“妈妈!”夏子霆就知道,她一定就是妈妈。
“开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要将你忘记的。”
在儿子面前,她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了,心疼的捧起他的脸,这混蛋这三年是不是虐待他了,原本胖乎乎的小孩怎么变得这么瘦了,看的夏千暖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母子二人相隔三年才相见难免又是一番感伤。
“开心,告诉妈妈,他们说你得了自闭症不愿说话是怎么回事?”
“我没病,我讨厌他们,我不想和他们任何人说话。”
夏子霆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霍家的厌恶,“妈妈刚走,爸爸又找了一个新阿姨住了进来,还让我叫她妈妈,他们所有人都告诉我这是爸爸的新妻子我的新妈妈,我讨厌他们,妈妈我不喜欢这里。”
夏千暖此时的心里五味杂陈,孩子已经七岁了,如今都上小学了,她觉得有些事情也应该告诉他了。
“开心,你现在还是觉得爸爸和妈妈应该在一起吗?”
天知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紧张,她不能不在乎孩子的想法。
“妈妈……”
“开心,妈妈想听到你的真实想法。”
不知何时,夏子霆说话也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我……我不知道。”
夏千暖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微微弯下腰,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开心,爸爸和妈妈可能无法走到一起了,还记得顾城老师吗?”
夏子霆始终低着头,听到夏千暖的话之后,停顿片刻点了点头,“记得。”
“那妈妈问你,如果没有爸爸,你愿意和妈妈走吗?”
夏子霆似乎陷入了犹豫,顾城老师虽然是他的老师,他也很喜欢他,可他毕竟不是自己的爸爸,这和爸爸给他找的新妈妈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对霍彦琛再多埋怨,夏子霆还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够走到一起,又担心爸爸妈妈会因为自己而过得不幸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他许久不回答,夏千暖擦了擦眼泪,带着商量的口吻,“妈妈带你走好吗?”
“妈妈,我们去哪?”
“法国。”
夏子霆想了想,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妈妈,你不想和爸爸在一起了吗?”
夏千暖愣了片刻,想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霍彦琛现在有了新的妻子,而他们的婚姻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而她,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她,更不可能做小三,插足别人的婚姻。
他们的爱情早就葬送在了他的不信任里,她努力过了,她已经没有遗憾。
对霍彦琛,她已经彻底死了心。
“开心,爸爸妈妈可能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无法在一起,这样,你也希望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吗?”
夏千暖痛心的说出这句话,因为她的自私而抱歉,轻轻的将他搂在怀中,即使知道这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可是她如今别无选择。
“开心,愿意和妈妈走吗?”
她深知,以她现在的能力和霍彦琛相抗衡,争夺孩子抚养权,结局不言而喻,所以她只能趁在这段时间里偷偷的将他带走。
如果霍彦琛和夏千暖必须要选择一个,那他会毫无疑问的选择自己的妈妈。
见夏子霆点头,夏千暖如释重负的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惹来夏子霆不满的眼神,“妈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几乎快到自己胸口的夏子霆,夏千暖的眼光又是一柔,她错失了他成长的三年时间,在余下的岁月中,她一定会将其全部弥补回来。
二人正在说话间,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韩小姐,霍总请您带孩子下楼用餐。”
看这一桌子的人,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夏千暖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沈曼文细心的将虾壳去掉放进夏子霆的碗中,似乎察觉到夏千暖的目光,立马羞愧的低下头,默默的扒着碗里的饭菜。
看她这习惯性剥虾的动作,让夏千暖对沈曼文多了一分莫名的好感。
“韩阿姨,你吃这个吗?”
看着夏子霆笨拙的替自己夹菜的动作,夏千暖心里一软,“乖,不可以挑食。”
将夏子霆扔在桌子上的虾仁又放到了他的碗中,这是刚刚沈曼文之前剥好的,看样子,这夏子霆对沈曼文的厌恶还真是毫不掩饰。
因为之前有和夏子霆交代过,如果有别人在的情况下就称呼她为阿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想再和霍彦琛有任何的牵扯。
除了霍老夫人,霍家这一大家子算是到齐了,霍诺菲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夏千暖的身上移开过,三年了,霍诺菲似乎也变得更加成熟,不再像从前那般莽撞。
“韩小姐,您不用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霍诺菲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夏千暖的神色,见她眼角含笑的点了点头,说了声谢之后便不再言语。
如果人的视线是一把利剑,一顿饭下来,夏千暖只觉得自己快被这群人看成了筛子。
他们对她的打量和探究肆无忌惮,夏千暖自然知道什么原因,心里叹了口气,当初自己昏迷的那一年里,顾城和韩杰西替她伪造了新的身份,甚至做了视网膜手术,打掉了胎记,为什么不顺便给她整个容呢,否则也不会这么麻烦。
“韩阿姨,我吃饱了,我们上楼去吧。”
夏千暖被夏子霆拽着离开饭桌,众人自然察觉到夏子霆的变化,纷纷对视一眼,不管这韩芷夏是不是夏千暖,可效果却是毋庸置疑,那就是夏子霆终于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般交流了。
二人刚上楼,霍彦琛后脚便跟了上来,出于女人的直觉,夏千暖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霍总,我记得事先和您说过,我自己的卧室希望能够给我保留一点隐私。”
言外之意,你不可以进来了。
霍彦琛看了眼夏子霆,却见后者一脸冷淡的看着他,三年的时间,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情了。
夏千暖自然没有错过夏子霆看霍彦琛眸中的疏离,刚刚听佣人提起,这是三年来霍彦琛第二次踏足霍家,第一次是前两天夏子霆失踪的时候。
按照下人的说法,也就是霍彦琛整整三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孩子,夏千暖心里冷哼一声,他还真是做的出来。
与此同时,也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孩子跟着他不合适。
将门关上,霍彦琛看着禁闭的客房大门,俊眉微蹙。
书房内
霍彦琛拿起一旁的手机,“我让你准备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妥当。”电话那头的叶青停顿片刻,“霍总,您真的打算这么做?”
“还能有比这个更直接的方法吗?”
霍彦琛不答反问,是不是,他都会让她亲自承认,什么狗屁结婚,他才不会相信,她和他又没真正离婚,她又哪来的再婚。
反正霍彦琛此时是认定了她就是夏千暖,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装作不认识他。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了三天,夏千暖以照顾孩子心理为由,带夏子霆到了公园散心,看了眼身后不远不近的保镖如影随形,夏千暖秀丽的眉拧成一个结。
这霍彦琛的疑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是怕她跑了不成?
“妈妈,我们真的打算今天离开吗?”
夏千暖点了点头,用手指头点了点他的小鼻子,“舍不得?”
“不是。”看了眼身后的方向,这么多人他们怎么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跑,“妈妈,我只是怕会被发现……”
夏千暖侧眸看了看夏子霆那英俊的侧颜,越长大和霍彦琛长的越像了,褪去了婴儿肥,她居然能看到他长大以后的样子,一定是不输于霍彦琛的大帅哥。
“妈妈?”
夏子霆居然发现自己的妈妈在看着他犯花痴,“宝宝是不是很帅?”
夏千暖见鬼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他此时邪气的笑容,像极了某人,“以后不准这样笑。”
夏子霆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夏千暖烦躁不已,伸出小手将他的小脸都捏的变了形状,她最亲爱的儿子怎么会一点也不像自己,反而长的越来越像霍彦琛。
牵着他的手,二人走在公园里频频引来别人的驻足,夏千暖本就不过二十七岁,再加上她本就清纯干净的外貌,让人根本联想不到她居然已经是个七岁孩子的妈妈了,再加上夏子霆长的本就比同龄人高,在外人眼中俨然就像一对姐弟。
夏千暖对于他人惊羡的眼光似乎很受用,走到一个人工湖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见夏子霆点了点头,夏千暖这才状似头晕一头栽了下去。
原本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保镖突然听到夏子霆的呼救声,立马跑了过来,“小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韩小姐呢?”
“我……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她突然摔了下去,然后……然后………”
夏子霆吓的一张小脸早就苍白如纸,语无伦次的说着,似乎被吓得不轻。
保镖闻言,几乎想都不想就跳了下去,韩小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不用活着回去了。
扑通扑通几声,夏子霆看着十几个保镖悉数落了水,这才朝着相反的方向掉头就跑。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那些保镖下水的同时,夏千暖已经在对面的岸边游了上来,这几年,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学会,最起码学会了游泳。
无视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和夏子霆约定的地方。
“妈妈!”
夏子霆担忧的看着她此时全身湿漉漉的样子,立马向她跑了过去。
“乖。”
夏千暖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些保镖,争分夺秒的拉着夏子霆穿过公园的马路,以最快的速度打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机场……阿嚏……”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夏千暖看了眼身后的方向,“快点。”
如果被发现,恐怕就前功尽弃了。
直到出租车缓缓启动,夏千暖这才漏出一丝释怀的笑意,然后带着几分报复和得逞的笑意看了眼身后的方向。
霍彦琛,后会无期。
儿子,她先带走了。
刚到机场,安浅浅就迎了上来,“真是的,快点快点,谢天谢地还能来得及。”
早在今天之前,夏千暖就联系好安浅浅买了回法国的票。
安浅浅拉着夏千暖,夏千暖则是拽着夏子霆,三人一路狂奔自然引来周围众人的侧目,尤其是夏千暖,只见她此时整个人湿漉漉的,一头原本束起的长发也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整个人毫无美感可言。
以最快的速度过了安检,直到登机,夏千暖一颗乱跳不止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先生,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半垂的眼帘注意到男人噌亮的皮鞋,黑色的裤管包裹着一双挺拔的长腿,再往上,袖口圆形的黑色袖扣,反衬着亮白的光线。
目光最后停留在他那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衫上,夏千暖全身一僵,猛的抬起头,视线最终落到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那眉,那眼,那唇角扬起的弧度,夏千暖此时如置冰窖。
“霍……霍彦琛。”夏千暖立马将夏子霆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
“韩小姐,你这是准备带我的儿子去哪?”
霍彦琛明知故问,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用力向自己怀里带了带,“我该叫你韩芷夏还是叫你暖暖?”
如今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不再演下去,“霍彦琛,你居然又算计我?”
“怎么,不叫我霍总了?”
“放开我!”
夏千暖一个用力想要挣脱他此时的束缚,却奈何被他搂得更紧了几分,“跟我回家。”
“够了,霍彦琛。”突然,夏千暖失控的推开他,知道今天恐怕是走不成了,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自己会走。”
“妈妈……”
“芷夏。”
见她下了飞机,安浅浅和夏子霆也大步跟了上去,随行的还有一大群黑衣保镖。
疯了,夏千暖觉得自己此时快要被他逼疯了,回到别墅,下人见夏千暖回来,还没来得及问好,便见她突然一脚踹在了茶几上,发出的巨响几乎能让整栋别墅的人都可以听的到。
霍彦琛挥手将所有的下人禀退,此时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在夏千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霍彦琛从身后将她搂在怀中,带着几分叹息,“暖暖,你回来了,以后不要再离开我。”
夏千暖低头看了眼束缚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无声的笑了出来。
“霍彦琛,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三年前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你说过,我们不可能像从前一样回到过去,覆水难收,破镜难圆,难道你说话全都是放屁吗?”
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特有的芬芳,霍彦琛情不自禁将她又抱紧了几分,选择直接无视她爆的粗口。
“我没说过。”
他知道她还没有原谅他,所以他抵死不认。
“霍彦琛,你别逼我,我已经不爱你了,放开我。”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敢认我,夏千暖,你还是爱我的。”
夏千暖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自信,“我快要结婚了,好聚好散难道不好吗?”
“和谁?顾城?他没告诉你,我们还没离婚吗?”
更何况他想带着他们的儿子去哪,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
不可能。
他的声音像小提琴一般优雅而又低沉的在耳边响起,夏千暖此时全身湿漉漉的还没有完全干透,而他似乎根本毫不介意,就这么从背后抱着她,他身上的温度透过微湿的布料直击她的心脏深处。
“没离婚?”
当初他不是给了她一份法院的裁决书吗,只可惜当时医院大火被烧了,可在她的常识中,应该仍然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恩,当初那份法院的裁决书是假的,暖暖,你不签字,我们怎么可能离婚。”
也幸而当初她没有签字,否则,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霍彦琛,你永远都是这么自私。”
他想怎样就怎样,想将她踹开就踹开,想让她回来就回来,“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宠物。”
“你不是宠物,你是我爱的女人。”
爱,他居然和她谈爱,夏千暖无声的笑了出来,那笑声中充满了讽刺。
“霍彦琛,你知道你有多么让我恶心吗,我当初如此低声下气的想要求得你的原谅,可你呢,你对我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或许你是对的,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让我和儿子离开。”
“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恩?”
天知道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时的反应,那种喜悦而又震惊的心情,当时即使让他用他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他也甘之如饴。
听到他此时完全一副嬉笑的语气,夏千暖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犹如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毫无效果。
“霍彦琛,我有点不舒服,放开我。”她也懒得和他白费唇舌。
听到她的话之后,霍彦琛果然放开了她,这才发现她此时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的,立马将她抱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浴室的淋浴。
“出去。”
夏千暖既然坚定了自己的内心,自然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是你老公。”
霍彦琛皱了皱眉,强调,似乎对她的说辞很不认同。
“你充其量只是我的前夫而已。”
夏千暖抱了抱自己的胳膊,语气是不容商量的果决,“出去。”
“暖暖……”
“出去!”
她把他看成是什么人了,霍彦琛此时的好脾气因为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疏离渐渐变得有几分烦躁,然后将门关上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夏千暖颓然的坐在了浴室的地面,捂住脸小声的哭了出来。
刚走出房门的霍彦琛只觉得胃部一阵绞痛,条件反射的伸手护住自己的腹部,路过的下人见状,立马好心的走上前,“霍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私人医生?”
霍彦琛摆了摆手,“不用。”
因为他近年来不常住在这里,佣人自然不知道他胃疼的毛病,霍彦琛忍了会,直到听到门内水声停止的声音这才缓缓离去。
夏千暖刚换上干净的衣服,便听到门外推门而入的声音,该死,她居然忘记锁门了。
“请你出……”
刚转过身,便看到沈曼文捧着一叠崭新的衣服,有的甚至连吊牌都还没剪下来,夏千暖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沈小姐?”
沈曼文看着她轻轻一笑,然后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放在床上,“抱歉,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刚洗完澡,你随便坐。”
说不尴尬是假的,夏千暖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偷偷瞄了她一眼,看沈曼文此时的表情,似乎和她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尴尬的厉害。
这前妻和新妻共处一室,没有打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更别提她居然会贴心的替自己换洗的衣物。
“这些衣服都是我按照你的尺寸,命下人刚刚准备的,那个……”
夏千暖看沈曼文此时欲言又止的模样,随意的将头发打了一个结盘在头顶,“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呆很长时间。”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曼文连忙解释,“我刚刚都听说了,您就是夏小姐吧,我希望您能……您能原谅他,彦琛真的很爱你。”
夏千暖不禁将目光转向她此时微垂的眼帘,“沈小姐,你……是不是有病?”
“啊?”
如果没病,干嘛将自己的男人一个劲的向别的女人身边推,这次霍彦琛看女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如此大度的女人,他做梦也该笑醒了吧。
“没什么。”
夏千暖换上干净的衣服,将头发草草整理了一番,见她要走,沈曼文急忙站了起来,“你去哪?”
“透透气。”
刚打开房门,夏千暖便看到守在已经门外的两个保镖,扯了扯唇角,“霍彦琛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把她当成霍诺菲了,一个不顺心就要禁她的足。
“霍总让我们保护您。”
“是保护还是监视?”
保镖听她的话之后有些不自然,选择沉默。
“他人呢?”
“霍总现在在书房。”
夏千暖握紧拳头,即使在家里,她每走一步,那些保镖就跟上一步,一脚踹开霍彦琛书房的大门。
霍彦琛微抬起眼帘看着此时怒发冲冠的女人,“怎么了?”
他以为如果他不找她,她会一辈子躲着他。
与此同时,沈曼文也终于知道自己和夏千暖的差距和不同,她不会如此肆无忌惮踹开他办公室的门,是不会也不敢。
“你什么意思?”夏千暖双手握拳看着此时正在办公的男人,顿时觉得怒上心头。
目光落到她身后跟着的二个黑衣保镖,霍彦琛挥了挥手,只见那二人便识趣的退下。
漫不经心的将电脑关上,霍彦琛缓缓走至她的跟前,因为身高的优势,夏千暖被迫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在他面前,她此时毫无气势可言,微微皱了皱眉,夏千暖退开几步,不想和他过分亲近。
“我的老婆,我自然要守好了,除了离开我,我可以满足你一切的要求和愿望。”
霍彦琛看她不着痕迹的退开几步,又走上前。
“老婆,霍彦琛,我现在不是夏千暖,我是韩芷夏,而你的妻子在…”夏千暖回过头看了眼原本站在门外的沈曼文,她人呢?
“我的妻子只有你,我和她没什么。”
对沈曼文他从始至终就没有那种心思。
“霍彦琛,别恶心我,谁是你的妻子。”伸出自己的左手,夏千暖带着几分嘲弄,“霍彦琛,我已经不爱你了,再过两个月就是我和顾城的婚礼,我们甚至连礼服都挑好了,这时候你才说爱我,是不是太迟了点。”
正准备伸回去的手突然突然被人用力捉住,夏千暖看着正在用力拔着自己手上戒指的男人,脸色一变,“你干什么?”
“这枚戒指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关你什么事。”
夏千暖紧紧将手握拳,不让他得逞,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面,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疼的闷哼一声,霍彦琛已经一个用力将原本牢牢套在她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扔到窗外。
动作一气呵成。
夏千暖一惊,立马向下看了看,窗户的正下方是露天的泳池,几乎想都不想夏千暖就冲到楼下随后跳了下去。
霍彦琛一惊,也跟着她跳进了泳池。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破戒指,值得吗?
意外的看着她在水中矫健的身影,他差点忘记了,她这三年来似乎学会将游泳,谁教的?顾城?
想到这里,霍彦琛的脸色没由来的沉了下来,他怎么教她的?
一想到二人在水中可能的亲密,霍彦琛立马将水底正在找戒指的女人拽了上来,“不许捡。”
“你管的着吗?”
她以为他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
夏千暖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深吸口气又潜入水底,看着她如此执着的找着别的男人送给她的戒指,霍彦琛此时嫉妒的想要发狂。
“我让你别找了。”
用力将她按在了泳池的台阶,霍彦琛的语气带着几分压抑的怒吼,夏千暖的后背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撞击疼的皱了皱眉,“霍彦琛……唔……”
带着几分怒气的撕咬,夏千暖甚至察觉到彼此口腔中的血腥,正准备推开他的时候,想到霍彦琛却主动放开了她。
目光落到她此时冻的发青的小脸,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将她带上岸去。”
霍彦琛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将她架了上去,寒风一吹,冻得她一个哆嗦。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此时仍旧潜在水底的男人,咬了咬唇,他这是干嘛?他居然帮她找戒指?在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赎罪吗?
夏千暖咬了咬唇,握紧自己的拳头,掌心中的戒指硌得她有点疼,然后转身离去。
是的,早在她上岸的前一分钟,她已经找到了被他扔掉的戒指。
回去又冲洗了一次热水澡,夏千暖透过二楼的落地窗,整整三个小时了,他还泡在冷水里。
尽量不让已经多想,夏千暖心里一遍一遍不断重复着告诫自己,这是他活该,自作自受,和她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夏千暖的动作还是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将原本从露天泳池里捡回来的戒指又从窗户边扔了下去,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一如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看着窗外渐渐黑沉的天色,一如此时她的心情,阴沉沉的,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份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咚咚咚……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夏千暖一个机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方向,一脸戒备。
想了想,夏千暖还是光着脚将门打。
“还你。”
夏千暖看着霍彦琛伸到自己面前的戒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将它拿了过来,正准备套在自己手上的时候,突然眼前的男人直直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霍彦琛……喂!”
夏千暖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惯性,被他压的趔趄几步,条件反射的抱住了他,“喂!”
这才发现他此时的身体烫的吓人,也是,在这种天气在冷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就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来人哪!”
夏千暖被他压趴在地上,直到有人过来这才得空从他身下钻了出来。
“他怎么了?”
“回少夫人的话,可能是受了寒气……”只见那位佣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我看霍总似乎就已经不舒服的样子,现在又在冷水里泡了那么长的时间,难免身子会吃不消,我去命人准备一些姜汤和退烧药……”
“诶!”夏千暖立马叫住了那名正预备离去的下人,“你把他给我弄走……还有……”
夏千暖纠正道,“以后不要叫我少夫人,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少夫人了。”
“少夫人,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少夫人,霍总有洁癖您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如果霍总醒来,知道是他替他换的衣服,岂不是会扒了他一层皮。
说完,只见那人逃离似的下了楼,夏千暖黑着脸看着此时处于半昏迷状态下的霍彦琛,拽着他的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到洗手间,伸出手打开淋浴的开关,三下五除二的将他扒了个精光。
当目光落到他此时张弛有力的肌肉和完美的身材比例,一路向下,目光最终停留在他男性特有的体征上,愣了三秒钟,立马别开自己的眼睛,胡乱的替他冲洗了片刻便将他光溜溜的扔在了床上。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夏千暖早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起来!”
夏千暖拍了拍他的俊脸,苍白的脸色带着几丝不寻常的红晕,目光最终落到他的后背。
“他这里怎么了?”
只见那名刚送药进来的下人看了眼夏千暖所指的地方,“您是说霍总的后背?”
“恩。”
如果她记得没错,当年他的身上是没有这道疤痕的,看样子甚至还有点像被烧伤。
“这不就是三年前霍总为了保护少夫人落下的吗?”
“什么保护我?什么时候的事?”
夏千暖一脸不不解的看着对方,身为一个下人,他也只是听说,说的不清不楚。
“当年医院的那场大火彦琛为了保护你,差点丢了一条命。”
看着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的孙兰芝,夏千暖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当时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彦琛是被人用担架抬出来的,据说背上压了一根被大火烧掉下来的横梁,抢救了很长的时间才抢救过来,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问你在哪,问你有没有事?”
孙兰芝目光落到此时一脸震惊的夏千暖,“你不知道?”
“他……他当时在医院不是先走了吗?”
难道顾城当时骗了她?不可能,顾城怎么可能会骗她,不会,一定不会。
“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昏迷不醒的彦琛。”孙兰芝看着夏千暖此时的反应也觉得很奇怪,“不是你先离开的吗?”
“我……我没有,他……”
夏千暖看着此时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男人,一双清澈的瞳孔布满的迷茫。
究竟谁说了谎,她想起来了,当年自己确实是在霍彦琛扑过来之后不省人事,可之后不是他抛弃她自己逃生了吗?
孙兰芝此时犹如一个最慈祥的长辈看着一个晚辈,将她的手轻轻拿了起来握住,夏千暖这才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
“你们如今走到这一步,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暖暖,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妈吗?”
夏千暖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低下头别开孙兰芝的目光,“这和您没有关系。”
“暖暖,彦琛当年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接受不了你的背叛,一个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你的男人,凭这一点再给他一次机会怎么样?”
“对不起,我……”
她现在的大脑很乱,在她的认知里,霍彦琛一直都是自私无情霸道,现在突然有人跑过来和她解释当年火场的情形,这一刻,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孙兰芝走后,夏千暖仍旧呆呆的坐在床边,一双眸子忽明忽暗。
差点忘记一旁的姜茶,夏千暖此时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将霍彦琛扶了起来,用勺子喂进他的嘴中,不知是他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姜茶居然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夏千暖见状,立马拿过一旁的纸巾替他擦拭。
连续喂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夏千暖索性自己含了一口喂进他的口中。
在她的唇贴上来的一瞬间,原本昏睡的男人似乎有了意识,一种近乎让他沉沦的芬芳充斥着他的口腔,霍彦琛不禁想要汲取更多。
“唔!”
这个混蛋!
夏千暖立马抬起头,擦了擦自己的唇瓣,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色性不改。
不再管他,夏千暖放下姜汤重新拿了件干净的换洗衣服走进淋浴房。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此时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为什么他会睡在自己的床上,那她今晚睡哪?
“霍彦琛,醒醒……回自己房间去。”
叫了他半天也没有反应,夏千暖索性也不再做无用功,抱着自己的被子准备和夏子霆挤一晚上,于情于理,如今他们二人都不适合睡在一张床上。
刚打开房门,便见到此时站在门外局促不安的沈曼文,没想到夏千暖会突然开门,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就这样看着她。
“那个……那个……彦琛好些了吗?”
夏千暖抱着自己被子的手微微紧了紧,“恩,药已经吃了。”
“你这是……”
“我去和开心挤一挤。”
见她作势离开,沈曼文立马叫住了她,“夏小姐。”
“还有什么事?”
“我想彦琛希望今晚留下来照顾他的人是你。”
夏千暖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曼文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沈曼文愣了片刻点了点头,可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僵硬几分。
“如今你才是他的妻子。”
沈曼文看着她,目光落到她手中的被子,挤出一丝笑容,“夏小姐,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没什么。”
她的存在,充其量就是摆设。
“可我看的出来,你喜欢他。”
沈曼文也不否认,低下头咬了咬唇,“爱一个人,我希望看到他幸福,而不是占有,夏小姐,彦琛很爱你。”
这是今天晚上第二个人和她这么说,说他爱她。
“那又怎么样?”夏千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她的洒脱和淡然让沈曼文失神了好久。
“叫我暖暖就好,你比我年长两岁,我唤你一声曼文姐,如今我有我的未婚夫,而他也有你,如果我和他在一起,那算什么,换.妻游戏么?我还没那么奔放。”
一句话说的沈曼文哑口无言,同时也红了脸,怎么也想不到外表看似干净纯洁的夏千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第二天
当霍彦琛看着守在已经床边的沈曼文,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她人呢?”
这里明明是夏千暖的房间,为什么她人不在,倒是沈曼文在照顾他。
看了眼自己身上换上的干净衣服,沈曼文立刻解释,“昨天是夏小姐给你换的衣服还有喂的药。”
“她人呢?”
“应该还在开心的房间。”
话音刚落,霍彦琛便走了出去直奔夏子霆的房间,果然看到她此时正搂着半大的孩子睡的正香。
只见二人抱在一起,夏子霆一只手圈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口,而夏千暖自然而然的将手环抱住他。
为什么这幅景象这么刺眼,让他嫉妒的想要发狂。
霍彦琛面色不善的偷偷将被子掀开,然后弯腰小心翼翼的将睡的正沉的夏千暖抱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夏千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霍……唔!”
才发出一个音节,便被男人捂住了嘴巴,直到将她抱了出去,霍彦琛这才松开了她。
“霍彦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她睡的好好的招他惹他了?
“开心已经不小了。”
言外之意,男女有别,你们不可以睡在一起。
“他才七岁。”
在她眼中,还是一个孩子,更何况这么久不见,想亲近也在情理之中。
似乎听到门外说话的声音,夏子霆揉了揉眼睛打开房门,看到此时正在因为自己而争执的父母,小脸立马垮了下来,走到夏千暖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糯糯的唤了声妈妈。
夏千暖因为夏子霆的到来,脸色这才有了几分缓和,“醒了?”
“嗯。”
“和妈妈一起去吃早餐。”
二人此时俨然已经将霍彦琛的存在当做空气。
见自己居然被忽略的这么彻底,霍彦琛也不恼怒,而是自顾自的跟了上去,目光瞥向夏千暖空空如也的纤细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戒指呢?”
他记得昨天他有还给她。
夏千暖放下筷子,“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收好了,以免再次被哪个强盗夺去扔掉。”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因为她没有带着戒指,原本勾起的唇角弧度立马僵硬几分,脸色也变得有几分阴沉。
夏千暖也不绕弯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和开心离开。”
霍彦琛没想到她到这种时候还想着走,“你认为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霍彦琛,这三年你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你有什么权利和资格做开心的监护人,与其让孩子跟着你,还不如直接送到孤儿院。”
看吧,这女人说话总是这么损,除了三年没见他,夏子霆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居然拿他霍家的小少爷和孤儿院的孩子相提并论。
“孩子是我的。”霍彦琛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你,也是我的。”
谁也走不掉。
二人说话间,下人拿来几颗白色的药丸,霍彦琛几乎看都不看,“拿开。”
夏千暖看到他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嫌弃,又看了看那名下人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不吃可以,不要把感冒传染给孩子。”
夏千暖说完这句话,果然将夏子霆的凳子向自己身边挪了挪,原本就疏远的距离,如今在她的刻意之下离的更远,显然是想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俊眉微蹙,可还是仰头乖乖的一口气将几颗药丸吞了下去。
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卧室,夏千暖看着放在房间内正在响铃的手机,当看清了上面的号码,夏千暖愣了一下,还是接通。
“芷……”电话那头的顾城停顿片刻,还是改了口,“暖暖,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夏千暖咬唇轻轻恩了声,突然联想到昨晚孙兰芝和她说的话,“阿城…”
当初火场究竟是什么情形,为什么他和孙兰芝说的不一样。
“恢复记忆了?”
刚开口,便被电话那头的男人打断,夏千暖不用猜也知道是安浅浅那个大嘴巴告诉他的。
“恩。”
似乎听出她的欲言又止,电话那头的顾城低沉的笑出了声,一如既往的宠溺和温柔。
“怎么了?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因为我们替你造假的身份而生气,还是隐瞒你儿子的事情而不高兴,嗯?”
夏千暖摇了摇头,“不是……”
“我听浅浅说了,你现在被困在霍家?他……有没有为难你?”
说话间,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让夏千暖警觉的看了一眼来人,立马用左手握住了听筒的位置。
霍彦琛挑了挑眉,目光落到她一副戒备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是在和谁通话。
一只手随意的插在西装口袋里缓缓向她走来,浑然天成的贵气让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后退几步,正准备挂断电话,却不防被他洞察先机抢了过去。
“还给我!”
夏千暖此时就像一头发怒的小兽,她讨厌他的霸道和自以为是。
霍彦琛背过她,看了眼还在持续的通话,“警告你,离我的女人远点。”
“霍彦琛,你是不是有病,还给我,谁是你的女人。”
“我们孩子都已经七岁了,你不是我的女人是谁的女人?”
啪嗒一下挂断电话,将她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没收,我会给你准备新的手机。”
一个只能定向的手机,免得她再和那个野男人牵扯不清。
夏千暖无语的吹了吹自己的头发,“霍彦琛,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什么?”
“这叫神经病,如果你缺女人,外面有的是女人排着队等着伺候你。”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要将自己被他夺走的手机抢回来,“你放开我。”
却不防被他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自己的两只手腕,将她抵在了墙角,动弹不得。
“暖暖,顾城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他远点。”
“他如果不是好东西,那你就更不是个东西。”在挣扎未果的情况下,夏千暖索性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霍彦琛闷哼一声,却也并没有松手。
“嘶!”在她的挣扎中,霍彦琛用的力气难免大了几分,夏千暖只觉得手腕处的骨头都要错位了,痛的她闷哼出声。
见她此时皱成一团的小脸,霍彦琛终究还是心疼了,松开钳制住她手腕的手,“想要手机自己拿。”
说完这句话,霍彦琛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躺在了属于她的那张大床上,微侧着身子,一只手慵懒的半撑起自己的脑袋,“就在这里。”
拍了拍胯间的口袋,霍彦琛笑的邪气。
夏千暖咬唇,二话不说爬上了床就要夺回他口袋中的手机,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的脸没由来的一红,犹如触电般将手缩了回来。
“霍彦琛,你!”
这个下流胚。
“你不是想要手机吗,自己拿?”
霍彦琛邪气的勾起笑意,换了个方向继续侧躺。
夏千暖此时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什么地方她没看过,昨天还是她替他洗的澡,换洗的衣服,他都不觉得羞耻,她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
想通了这点,夏千暖几乎一鼓作气向他扑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手伸进去。
“老婆,你是不是太猴急了些?”
夏千暖选择无视他话语中的戏谑,因为这种男人只要你搭理他,他便会越来劲。
终于摸到了手机,夏千暖刚想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口袋里抽出来,却不防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夏千暖顿时大惊,双手自然而然的抵在他的胸口,和他保持距离,手机也因此落到了枕边。
“霍彦琛,你干嘛,难道你迫不及待到这种程度,想要对我用强?”
霍彦琛深邃如墨的眸子此时深深的看着她,四目相对,夏千暖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反抗。
意料之外的是他此时并没有做出一些失礼的行为,一只手撑在她的两侧,一只手带着灼热的温度来到她的腹部,霍彦琛将手覆在上面,如此温柔而又小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居然从他的眸中看到了自责。
“当初,那个孩子……是我的?”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全身一僵。
“对不起。”
这里曾经孕育过他们第二个孩子,可是却因为他的无知而间接杀死了他,霍彦琛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带着深深的自责再次说道,“暖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夏千暖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知道他在说什么,将头别向另一边,咬紧唇瓣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当初失了孩子,她一滴泪都没流,如今却因为他的一句对不起而觉得委屈万分,夏千暖,你究竟怎么了,难道你还对他存有幻想吗,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他连夫妻之间最根本的信任都没有,你难道被他伤的还不够吗?
可是为什么眼泪越流越凶,似乎永无止境,直到男人的唇贴上来,此时颤抖的眼睫,温柔的吻去,将她眼角的泪珠悉数纳入口中。
她根本不知道此时她的模样有多诱人,脆弱的仿佛一击就碎,霍彦琛吻着吻着呼吸开始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好想要她,三年了,他想了她整整三年了。
漆黑的眸子越来越深,可是他又不想强迫她,正准备试探性的吻上她的唇的时候,原本掉落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夏千暖猛然睁开了眼睛,原本混沌的双眸渐渐变得清明起来,一个用力将霍彦琛推开。
她刚刚怎么了,居然差点因为他的吻而迷失自己。
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和另外一个男人差点……
此时的夏千暖自责到无以加复,她的骨子里其实是个很传统的女孩,一旦认定,就认为自己的心和身体必须属于那个男人。
看着显示屏上的号码,夏千暖擦了擦眼泪,“阿城。”
“你没事吧,刚刚霍彦琛找你麻烦了?他……走了吗?”
夏千暖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此时坐在床边上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他走了。”
“他……有没有,欺负你?”
顾城在说到欺负两个字的时候,特意放缓了语速,夏千暖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没有,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似是承诺,更似是自己说服自己动摇不定的心,“你……相信我吗?”
“暖暖,无论何时,只要你说,我都会信。”
电话那头的顾城笑着说道,即使看不见他的脸,夏千暖都可以想象得出他此时眸中几乎可以溢出的温柔。
“谢谢你。”
“过几天我会回国,暖暖,等我回来,我就带你一起回法国。”
“……好。”
坐在自己身侧的霍彦琛自然将他们的对话悉数听在了耳中,微垂的眼帘掩盖住眸中所有的情绪。
挂断电话,夏千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出神,却不防原本坐在他床头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甚至连头都不回的默默离开了。
夏千暖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眼泪在他走后一滴一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瞬间模糊了自己所有的视线。
…………
“怎么挽回一个女人的心?”
在一所装修豪华的私人会所里,霍彦琛破天荒第一次向别人问出了如此石破天惊的话。
在坐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商界的贵族之胄,其中不乏一些花花公子和情场高手,霍彦琛以前没有将她介绍给他们,那是因为怕他们带坏了她。
除了霍彦琛,他们每个人的身侧都有一位窈窕淑女相陪,论姿色和长相甚至都在夏千暖之上。
男人在外,谁还没几个狐朋狗友,即使霍彦琛也不例外,自然会有一个自己的社交圈子。
听了他的话,众人面面相觑,突然笑出了声,在霍彦琛一记凌厉的视线之下,那几人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有这么好笑吗?
确实,如果是一般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或许会很正常,可是这霍彦琛是谁,自从三年前据说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更加不近女色,由原本的高冷男神直接蜕变成禁欲系男神。
如果不是听说他有个七岁的儿子,他们丝毫不怀疑他的性取向有问题。
如今突然跑来说挽回女人的心,谁?不会就是三年前劈腿的神秘嫂子吧。
“三哥,这女人嘛,无非就是二种?”
在他们的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按年纪来排大小,霍彦琛在这几人之中排行老三,他们自然称呼他一声三哥。
”有话直接说?”霍彦琛烦躁的端起手中的听装啤酒饮了一口。
“咳咳……”说话的是某知名企业的太子爷,“三哥,这女人无非就是两种,重钱和重情,不过看嫂子显然是属于第二种。”
霍彦琛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那人似乎得到鼓舞,傲娇的扬起下巴看了眼众人,似乎得到他的认可是一件非常值得光荣的事。
“重情的女人,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
不可否认,他分析的确实在理,夏千暖心软,他一直都知道。
霍彦琛翘起腿,双臂环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三哥,你听我说,这种类型的女人也是最麻烦的。”
霍彦琛看了眼苏谨言,失意他接着说下去。
苏谨言见状,直接坐到了他的身侧,开始噼里啪啦说着他的爱情攻略。
霍彦琛一边听一边皱眉,端起酒杯微微仰起头喝了一口,“你给我靠边站。”
他真的是病急乱投医,疯了才会找他们来帮忙。
苏谨言见他一脸不信,拍着胸脯保证,“三哥,你可得相信我,只要这个女人心疼你,苦肉计对她百分之百有效。”
“那只是一般的女人。”现在的夏千暖根本不吃那一套。
昨天在冷水里泡了那么长的时间,她都能视如无睹,苦肉计根本行不通。
说完,不看苏谨言那一脸懵逼的表情,霍彦琛好提前离开,“今晚我买单,你们随意。”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最近留意一下出境的人员名单,如果有个叫顾城的想办法解决他。”
“三哥,你说的解决……是什么意思?”
霍彦琛带着几分嗜血的笑意,“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记住……不要把人玩死了。”
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女人和那个野男人再牵扯不清,既然他不听他的警告,那他只有使用武力手段。
在他们这个圈子,杀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不杀他,只是因为害怕那个女人知道后又和他闹脾气。
回到家,霍彦琛看着此时躺在沙发上已经熟睡的女人,时光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他总是想方设法的避开她,他对她的疏离和嫌弃向来都是摆在脸上,即便如此,而她总是每晚这样蜷缩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
霍彦琛眸光一柔,情不自禁伸出手触碰她柔嫩的小脸,似乎察觉到异样,夏千暖一惊,立马睁开眼睛,当看清来人时,夏千暖几乎是下意识的向沙发里面缩了缩。
霍彦琛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眼底的神色暗淡几分,“为什么不去房间睡。”
清醒过来的夏千暖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张小脸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霍彦琛,我们谈谈。”
她总不能像一只金丝雀就这样被他关着一辈子,说好听点是金丝雀,说难听点就是犯人,和他硬碰硬自然不行,所以她只能和他谈交易。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挑眉看了她一眼,坐在她对侧的沙发上,手肘放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向前倾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和我谈什么?”
“说出你的条件,你怎样才愿意放我和儿子离开?”
夏千暖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我说过,不可能。”霍彦琛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金属的打火机发出一声脆响点燃,优雅的将它夹在指缝之间,吐出几缕白烟补充道,“除非我死。”
除非他死?
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爱她呢。
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香烟,这是夏千暖第二次见霍彦琛在自己面前抽烟,第一次是当年自己差点被大卫用强的那次,她记得当时他坐在她租的出租屋里抽了整整一夜的烟。
原来,她居然连他抽烟的次数都记得一清二楚,夏千暖心里苦涩一笑,别开自己的目光。
“我听说最近hu正在开发一个楼盘,需要征用大片的土地,听说遇到几家态度比较强硬的居民,霍彦琛……”夏千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带着几丝忐忑和紧张,“我们打个赌如何,如果我在三天之内说服了那几家,你就放我走,如果我失败了,我就心甘情愿留下来,怎么样?”
霍彦琛此时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其实这件事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事,他一直没插手只是懒得管,他不管他的手下自然会有人管。
那些所谓态度强硬的居民也就不外乎价钱没有谈拢,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只不过……
既然她想玩,那他就陪她玩,免得她说他欺负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霍彦琛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管不着,霍彦琛,怎么样?”
霍彦琛低笑一声,“三天?”
见她点了点头,霍彦琛将烟放进烟灰缸,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他做什么事情都显得如此优雅而又高贵,“我多给你四天的时间,一共是一个星期,如果你能说服那几家刁民,我不仅放你离开,而且还允许你带着儿子离开,但是……”
霍彦琛突然话锋一转,“如果你失败了,你就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以后不要总是想着离开我,如何?”
夏千暖的眼睛一亮,从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事先本来准备好了一大段的说服台词,如今看来都用不着了。
“你……同意了?”夏千暖颇有些意外。
“嗯,我向来不喜欢强迫女人。”霍彦琛说的极为慷慨大度,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此时的夏千暖哪里知道他的想法,根本不知道他是挖了一个陷阱等着她自己往里面跳。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立马变得警觉起来,“什么条件?”
“把你所有的证件都留下,身份证和护照。”
夏千暖愣了片刻,“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缓缓站起身穿上拖鞋,第一次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他,“霍彦琛,你在担心什么,我既然和你做了这个赌注,就一定会信守承诺,不会私自离开,更何况……”
更何况,她的目标是带着儿子一起离开,她不会一个人走。
夏千暖将他手中重新点燃的烟蒂扔在烟灰缸中,“别在女士面前抽烟,很没有风度。”
她闻不惯烟味,一直都是。
霍彦琛也不恼怒,慢慢站起身,瞬间拔高的身高让夏千暖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
“我不是担心你私自离开,不过我的前提条件是你不能出国,当然你可以选择和孩子单独住在外面,或者住在这里。”
霍彦琛突然勾起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前提是你得在一周之内说服那几户刁民,你才有的选择,否则……”
夏千暖此时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她还是太小看他了,他果然没有那么好说话。
“考虑好了没?”
如果被扣了护照和身份证,那她就不能回到法国,如果她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即使顾城来了,没有霍彦琛的允许,恐怕她也见不到他的面,更别提回法国了。
护照和身份证都可以挂失,虽然时间长了一点,可总比一辈子被他困在这里强的多。
夏千暖的眼睛转了几圈,“好,成交。”
回到房间,夏千暖将自己的护照和身份证交到了他的手中。
霍彦琛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韩芷夏,没由来的一头恼火,他的妻子是夏千暖,可不是什么韩芷夏,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将这个假身份注销掉。
夏千暖自然不知道霍彦琛此时打的什么算盘,虽然心有不甘还是给了他,“我要关门了,出去。”
霍彦琛点头,“早点休息。”
夏千暖毫不客气的将门重重关上,站在门外的霍彦琛莫名碰了一鼻子的灰,可眸中却是散发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既然上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那么他一定会牢牢抓住,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刚转过身,霍彦琛便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沈曼文,微愣。
“怎么还没睡?”
“你和夏小姐的对话我刚刚都听到了,你……真的要放她离开?”
他明明那么喜欢她。
“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勉强她,不过她既然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不会放手。”
他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听到妻子二个字的时候,沈曼文明明不想奢求,可心还是狠狠的抽痛起来,这三年,她虽然顶着霍家少奶奶的身份,可从未在他的口中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甚至除了家里极少数的亲戚,大多数人根本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说不失落是假的,如今虽然下人还是尊称她一声少夫人,可她知道这声少夫人根本没有多少价值。
………
关上房门的夏千暖立马掏出自己所有的存折,不多不少一共152万,其实她早就打听过了,那几家钉子户就是因为价格没谈拢才不愿意拆迁。
以霍彦琛的身份自然不会管这么多琐碎的小事,夏千暖直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摆了他一道,因为他的无知而沾沾自喜。
夏千暖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存折,最后又亲了亲,算了,就当做是破财消灾。
果然,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在夏千暖花光了所有积蓄换来自己的自由之后,她还是觉得非常值得。
“妈妈,我们真的可以离开了吗?”
夏子霆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目光落到夏千暖手中的行李箱,“我们是去法国吗?”
“不是,我们等顾城叔叔来接我们。”
提到顾城,夏千暖再次尝试拨通他的手机,居然又是显示关机的状态,疑惑之余更多的是费解,之前电话中听他的口吻应该就在这几天会回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或许真的是有事情耽搁了也说不定。
因为卡里的钱几乎都补贴给了那些钉子户,夏千暖此时虽然说不上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可也不算富裕,加口袋里的零钱也不过2万多。
叹了口气,好在还有工作室,因为上次的服装设计大赛让她在设计界已经小有名气,再加上价格公道,所以生意还不算太差,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有一笔还算不错的收入,最起码养她的宝贝儿子不在话下。
霍彦琛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母子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天知道他下了多大的意志力才阻止了自己追上去的冲动。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霍彦琛这才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号码,“喂,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人已经捉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送到警察局了,没有个三年五载恐怕出不来,三哥,快夸我夸我。”
电话那头的苏谨言一脸讨好的卖萌,霍彦琛却是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
当安浅浅看着自己眼前的帅气到人神共愤的小正太,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那泛滥的母爱,上次匆忙一瞥没看清,如今仔细这么一研究,居然发现这个小正太居然比电视上的那些童星还要有范。
一套黑色的运动套装,身上背着一个双肩包,小脸和他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来,给阿姨亲亲。”
夏子霆嫌弃的侧过身,“妈妈,这是你的朋友吗?”
“嗯,叫浅浅阿姨。”
“浅浅阿姨好。”
“真乖。”此时安浅浅的一双眼睛几乎变成了两朵扑闪扑闪的大桃心。
“走,今天浅浅阿姨请小宝贝吃好吃的,别客气啊。”
夏子霆立马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意他的称呼,“阿姨,我已经七岁了,已经是大哥哥了,能不能别叫我小宝贝了。”
夏千暖和安浅浅对视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人小鬼大,你在妈妈心中永远都是小宝贝。”夏千暖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妈妈三年不见,比以前温柔多了。”
听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安浅浅愣了片刻,然后捧腹大笑起来。
“小宝贝,你妈妈以前很凶吗?”
在她的印象当中,自从和夏千暖认识的那一天起,她看起来就柔柔弱弱的,真不知道她发飙起来是什么样?
夏子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嗯,经常揍我的。”
“那是因为你小时候不听话。”
夏千暖立马反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家暴呢。
“那我以后都听妈妈的话,妈妈你不能不要我。”
听到夏子霆的话,夏千暖脸上的笑容立马僵硬几分,因为从小单亲的缘故,夏子霆的心智一直比同龄的小孩成熟,同时也更加敏感。
眼眶没由来的一红,“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
“拉钩上吊不许变。”
夏子霆勾起夏千暖的小拇指,似乎生怕她反悔似的,又是惹来夏千暖的一阵心疼。
回到酒店,夏千暖将自己如今所有的家底都翻了个底朝天,如果按照现如今酒店的这种收费标准,相信不等顾城接她回法国,她就要流落街头了。
看着自己的妈妈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夏子霆双手撑在床上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妈妈,你怎么啦?”
“宝贝,妈妈可能最近一阵子又得带你租房子了。”
夏千暖摸了摸他的小脸,“不过没关系,马上等妈妈接到单子,我们的生活一定会改善许多的。”
“妈妈,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我住哪都无所谓。”夏子霆说完钻进夏千暖的怀中撒娇的亲了亲她的脸。
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居然说他的儿子有自闭症,想到这里,夏千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妈妈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霍彦琛……我是说你爸爸这三年为什么没有见过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否则按道理说,不会啊!”
以前的霍彦琛可是很宠爱夏子霆的。
摇了摇头,提到霍彦琛夏子霆的表情明显变得不高兴起来,“哼,我才没有做什么事情惹爸爸不高兴,妈妈你一离开,爸爸就像变了一个人,我讨厌他。”
没人知道,从前的夏子霆对霍彦琛究竟是一种什么崇拜,整整三年的忽视和不管不顾,早已经让他心底的这份崇拜消失的淡然无存。
在心底,夏子霆多多少少是有怨气的。
母子二人难得如此静谧轻松的氛围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夏千暖看着手机里的国际长途显示,愣了片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接通,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韩杰西,你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我上次那场意外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认我了,你还是不是人,我是你的妹妹,你居然从头至尾都瞒着我。”
听着电话那头的女人的怒骂,韩杰西将听筒远离自己的耳朵,直到她不再说话,韩杰西才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小妹,我从第一次见面就认你了,是你没认出我。”
韩杰西说的理直气壮,夏千暖这才想起来确实第一次见面他就小妹长小妹短的这样叫她,可是她当时一直以为他是哪个登徒子,谁会想到去世多年的夏英杰就是韩杰西,想到这里,夏千暖鼻子一酸,当着孩子的面就哭了出来。
一想到妈妈给自己留的那封信,夏千暖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妈妈……”
夏子霆立马抽过一旁的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妈妈哭,小眼睛也不由得红了一圈。
夏千暖哽咽着开口,将手机拿到夏子霆的耳边,“叫舅舅。”
夏子霆愣了许久,显然不知道舅舅是什么东西,可还是乖乖的喊了声,“舅舅。”
电话那头的韩杰西也是一脸懵,失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真乖。”
“哥……”
“别哭了,算是哥哥错了,不该瞒着你,再哭,你老哥的心都要碎了。”
韩杰西说着,便状似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口,“这比用刀插在我的心上还难受哪。”
“讨厌。”
夏千暖破涕而笑,“再过几日就是妈妈的忌日了,你有时间回国吗,如果妈妈在天之灵知道你去看他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提到母亲,电话那头的韩杰西沉默许久,“算了,你去就好了。”
对当年的事情,韩杰西仍旧耿耿于怀,他不过是自己母亲利用的工具。
“哥,妈妈已经自责一辈子了,你还是不能原谅她吗,因为你的失踪,妈妈不久之后就抑郁成疾,得了重病,妈妈很爱你。”
“够了!”
突然,韩杰西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她爱他,他不过是母亲用来争宠的工具,为了能让自己的父亲娶她,哪个亲生母亲会用自己儿子的性命做赌注,如果不是他的命大,恐怕早已经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
是她,不要他。
“哥~”带着隐隐的哭腔,夏千暖抽了抽鼻子,“我想你了……”
韩杰西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我也没用,最近这边医院有点事情,没空回去。”
明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夏千暖依旧不死心,“哥,如果我记得没错后天应该有飞往国内的航班,下午3点钟我和孩子在机场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挂断电话,手机那头的韩杰西早已经炸了毛,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显示关机。
这个死丫头,韩杰西打开微信,发了不止于50条短信,大致的意思是他不会回去。
“妈妈,舅舅他真的会来吗?”
夏千暖已经从之前的感伤中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舅舅肯定会回来。”
她才不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话,什么医院有事,医院少了他一人又不是不行。
三天后,国际机场
夏千暖特意将夏子霆装扮了一番,这几天她的电话差点被人打爆,最后索性继续关机。
小家伙此时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伸着小脑袋左顾右盼,“妈妈,舅舅怎么还不来?”
夏千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身后鬼鬼祟祟的男人,霍彦琛似乎发觉她的目光,连带保镖一起躲在了拐角处。
“霍总,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闭嘴!”
霍彦琛烦躁的拽了拽自己的领结,一张俊脸上此时布满阴霾。
这个女人跑到机场来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着出国?
夏千暖摘下自己脸上的墨镜,对着自己的脸上照了照,实际是在观察身后的方向,当看清身后的男人时,夏千暖的脸上顿时黑如锅底,他还能不能再幼稚点。
“妈妈?”
似乎看出夏千暖异样,夏子霆疑惑的抬起头,“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一只大老鼠在跟着我们。”
提到老鼠,夏子霆立马吓得抱住了夏千暖,“妈妈,我最讨厌老鼠了。”
霍彦琛看着此时拥抱在一起的二人,虽然他是他的儿子,可是这么大了,即使是母子,也该有男女之别了。
再退一万步,孩子不懂事,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应该和孩子主动保持点距离。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保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越发黑沉的脸色,一脸不解,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居然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自从私家侦探告诉他少夫人到了机场之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生怕她会消失不见,可见霍总对少夫人的重视程度,可是作为属下的实在不明白,既然霍总那么在乎少夫人,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边,反而任由她离开霍家。
“霍总,你看。”
霍彦琛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男人,不是韩杰西又是谁。
该死,他从没想过,除了顾城这个男人对夏千暖似乎也是别有居心。
他可没忘记当年这个男人可是亲口挑衅过他,大言不惭的警告过他,还说不会把夏千暖交给欺负过她的人,他以为他是谁,不过一个外科医生而已,居然也敢和他抢女人?
想到这里,霍彦琛眯起眼睛,该死,他们居然抱在一起了,看夏千暖那模样,居然在哭?
她为什么会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中哭,更可恶的是穿着如此没品的一个男人,大红色的花衬衫,一条浅绿色的裤子,他以为他是火鸡吗?
这个女人的品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顾城难道不知道?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在他的认知中,夏千暖并不是一个随意会在别的男人面前表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这一脸骚气的男人,让他很不爽。
此时韩杰西那一件价值不菲的花衬衫在夏千暖的眼泪和捶打攻势下早已经变得岌岌可危,甚至连纽扣都快被她拽掉下来了。
“哎哟喂……我的个妈呀,我的个小祖宗,你这恢复记忆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小妹……诶……你不注意形象,我还要形象呢,你看现在很多人都在看我们呢,不哭了,不哭了……”
韩杰西又不敢使劲推她,被她这么一拽一推的,原本毫无褶皱的衬衫已经布满褶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的形象啊!
韩杰西内心仰天长啸一声。
“韩杰西,你就是个混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替她擦了擦眼泪,韩杰西目光落到此时正仰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夏子霆,“喂,我侄子还在这里,拿出一点做母亲的样子。”
提到夏子霆,夏千暖这才后知后觉,“这就是你的亲舅舅,叫舅舅。”
“这孩子长的还真像…”
“你别和我提他。”
夏千暖没好气的说道,吸了吸鼻子,虽然夏子霆长的越来越像那个混蛋,可是儿子是儿子,他是他。
“妈妈,这个舅舅好像个火鸡啊。”
一句话,让韩杰西瞬间石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火鸡,他这一身阿玛尼的最新衬衫居然被一个孩子说成是火鸡?
火鸡!
这个小兔崽子究竟有没有品味,夏千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开心,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夏子霆歉意的吐了吐舌头,学着大人的拥抱方式抱了抱韩杰西,“舅舅,我叫夏子霆,你可以叫我开心。”
这是韩杰西第一次见夏子霆,也是除了夏千暖之外,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立马热络的将他抱了起来。
“真乖。”
夏千暖可以从韩杰西和眼中看出他是真的喜欢夏子霆,这种眼神骗不了人,正如当初霍彦琛看夏子霆的眼神一样。
想到霍彦琛,夏千暖眼角的余光又偷偷看了一眼身侧的方向,只觉得一道莫名的寒气向自己射来,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冷笑一声,夏千暖主动挽着韩杰西的胳膊,“哥,我们去吃饭吧,我没钱了,你请客。”
该死!
即使霍彦琛再愚笨,也看出了此时夏千暖是在故意气他。
妈的,他霍彦琛的女人也敢动,“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查出那个男人具体的身份。”
冷冷的对着身后的保镖吩咐,霍彦琛此时几乎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将腻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远远的看,这三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三口。
不行,他得忍,他说过他会给她自由就一定要做到,他不想勉强她,他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到自己的身边,可为什么她的身边总是出现这么多的杂碎,好不容易暂时解决一个顾城,又来了一个还不如顾城的货色。
霍彦琛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女人也挺抢手。
看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让他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然后将她狠狠搂进怀中,用吻惩罚她,用身体占有她,借此来宣告自己的占有权。
有亲人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她可以不用和孩子在外面租房子了,跟着韩杰西回到了他在国内的高档公寓,理直气壮的住了进去。
这里,她曾经来过,自然不会陌生,“韩杰西,给我收拾间房间。”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开心的。”
说完便和夏子霆二人开心的对视一眼,二人笑得就像一只偷腥的猫,随后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坐在了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喂,小妹,你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你居然命令我给你收拾房间,没大没小。”
夏千暖侧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根本就没讲他当回事,“对了,有顾城的消息吗?我已经几天没联系上他了。”
“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韩杰西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郁闷不已,乖乖的替他们收拾床铺,夏千暖看着他此时忙碌的背影,目光落到他此时一身屌炸天的装扮,“哥~~~”
“干嘛?”
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叫他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借我点钱呗。”
“要多少?”
夏千暖伸出五根手指头,“五万?”
见她摇了摇头,“五十万?”
“嗯嗯。”
“夏千暖,你当真以为你哥我是冤大头,这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韩杰西没好气的斜睨了她一眼,“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印象中这几年里,工作室发展的还可以。”
按道理说不应该连50万都掏不出来。
“有事情花掉了,你也知道我工作室刚成立不久,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会还你的,只是暂借而已。”
讨好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夏千暖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给你算利息,谁让你如今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呢,我不问你借我问谁借?”
因为这句话,韩杰西受用的抬起下巴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个就当做是给我外甥的见面礼了。”
当看清上面的数字之后,夏千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韩杰西出手居然这么阔绰,要50万居然给了她双倍100万,立马感激的亲吻了一下支票,夏千暖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谢啦,我会还给你的,我先去做饭。”
…………
当木瑶看着眼前的100万支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芷夏,谢谢你,我真的没想到你在这么困难的时候居然会借钱给我。”
木瑶就是她工作室的另外一个人,因为当初招聘的时候她还是在法国的留学生,如今回国后家里的公司出了一点状况,所以极需用钱。
“虽然这100万对你们家来说可能是杯水车薪,不过我也只有这么多了,木瑶,你先拿去还贷款,等我筹够了钱,我再给你想办法。”
“就是就是,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们说。”
坐在一旁的安浅浅也是一脸佯怒,“你到底还拿不拿我们当朋友,我只有这么多,不过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木瑶感激的看了一眼二人,“够了够了,加上芷夏这100万已经筹得差不多了。”
木瑶握住夏千暖和安浅浅的手,“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幸运,对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借的。”
虽然夏千暖名义上是他们的老板,可实际三人的关系更盛姐妹,工作室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她们的努力付出。
“可是……芷夏,据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有很多公司都取消了和我们的合作,这究竟是为什么?”
甚至不惜赔偿违约金也要取消合作,木瑶一脸费解,安浅浅却是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还不是因为……”还不是因为她的那个前夫。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们小工作室,所以人家不信任,没关系,我相信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大家可不能泄气。”
话虽然这么说,可夏千暖心里确实一点把握也没有,这几天工作室所接的大大小小单子都陆陆续续被毁约,如果说这件事和霍彦琛没有关系,她一点也不相信。
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卑鄙,以他在商界的地位和权势居然和她这么一个小工作室过不去,不仅如此,甚至连海外的客户都取消了和她的合作,一时之间,居然到了无单可接的地步。
谁会想到一个跨国财团居然会打压一个只有三个人的小工作室,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让她求他吗,可惜他终究还是不了解夏千暖。
一连续几天,夏千暖几乎都忙碌到深夜,夏子霆偷偷打开房门看了眼此时带着眼镜正在电脑面前工作的夏千暖,“妈妈………”
听到他的声音,夏千暖这才反应过来,疲倦的将眼镜拿下,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宝贝,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妈妈,这几天你都瘦了。”
“是吗?”
目光落到夏子霆此时布满心疼的一双小眼睛,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蛋。
“哎哟,我们家开心真的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夏千暖一脸欣慰的打趣,“时间太晚了,都已经凌晨两点了,快去睡觉,据说不睡觉的孩子长不高哦。”
“妈妈,你不休息吗?”
“没事,妈妈不困。”
领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夏千暖细心的替他盖上被子,“快睡觉,妈妈等你睡着了再走。”
枕着她的手,夏子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韩杰西皱了皱眉看着趴在书房睡着的夏千暖,悄悄走了过去正准备将她抱回房间。
她一个女人,至于这么拼吗?
还是在和霍彦琛叫着这把劲。
似乎察觉到自己被人轻轻抱了起来,夏千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到韩杰西那一脸妖孽的俊脸。
“怎么这么快天都亮了吗?”
似乎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立马从韩杰西的怀里跳了下来,“现在什么时间了?”
“已经九点了。”
“奥…”夏千暖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后知后觉,“什么,都九点了?”
要死了,和安浅浅木瑶约好了八点半在汇源商贸城集合的,因为这几天那些客户甚至连电话都不接,所以她只能登门拜访。
“你去哪?”
“我出去有点事情,韩杰西,帮我照顾好开心,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
韩杰西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她匆匆忙忙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韩杰西摇了摇头给法国的医院打了个电话,大致的意思是暂时回不去,再请一个月的假。
这顾城关键的时候居然玩消失,看霍彦琛这架势,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手。
“抱歉,我马上来,好的,浅浅你确定李总今天在公司吗?好的,等我十分钟,我们直接在他的公司门口集合。”
看着正在下降的电梯,夏千暖几乎一路小跑按下电梯的按键。
霍彦琛挑了挑眉看了眼此时上电梯的女人似乎根本就没察觉到他的存在,仍旧自顾自的打着电话。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夏千暖一惊,条件反射的惊呼出声,难道她遇到了传说中的电梯色魔?
“芷夏,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安浅浅似乎听到她的惊呼,立马紧张的问道。
回过头,夏千暖正对上霍彦琛那张似笑非笑的双眸,全身一僵,如遭电击,“你……你……你怎么会在这,放开我。”
“我就住在你的楼上,忘记了?”
夏千暖这才想起来,霍彦琛确实是有一栋公寓在这里,当时还把夏千雪金屋藏娇来着。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和你住在一起?”
挂断和安浅浅的通话,夏千暖一双眸子看着此时的他几乎能喷出火来。
“霍彦琛,你别说话不算话,你答应过我,不再纠缠我的,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我只答应过你和儿子在外面住,可从来没有许诺过不再纠缠你,暖暖,你这一辈子都注定和我纠缠不清。”
霍彦琛说大言不惭的说着,脸不红心不跳。
“韩杰西,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什么关系关你屁事,霍彦琛,我还有事,你放开我。”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一楼,看着打开的电梯大门,夏千暖见他此时仍旧紧紧抱住她,似乎根本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救命啊,非礼啊……唔!”
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夏千暖看着再次紧闭的电梯大门,心里早已经将他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
霍彦琛贪恋的将她更加搂紧了几分,叹息一声,“暖暖,我已经答应给你自由了,给我抱会,听话。”
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夏千暖此时张口就咬在了他正捂住自己唇上的大掌。
霍彦琛吃痛立马放开了她,无视她此时怒目而视的小脸,依旧无赖的笑着。
“霍彦琛,如果你有病就去请医生,据说神经病杀人是不犯法的,我现在怕你,滚开。”
再次尝试按下电梯按键,却被他捉住了手腕,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早已经死了不下于千百次。
“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他有没有动过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夏千暖突然觉得好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霍彦琛,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们是炮友关系又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老婆。”
“我们早已经在三年前就离婚了,充其量我就是你的前妻,霍彦琛,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有多可笑吗,你是在死皮赖脸的纠缠我吗?我告诉你,如今我就是和一百个男人上床也和你没有关系!”
夏千暖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和顾城也好,韩杰西也罢,只要我愿意,和谁上床都是我的事,只要我高兴。”
更何况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来管她?
“告诉我!”
因为她的话,霍彦琛失控的一个用力将她抵在电梯的墙壁上,“他有没有动过你?”
带着几分愤怒的低吼,霍彦琛不顾她此时因为疼痛煞白的小脸,嫉妒已经让他冲昏了头,“说!”
夏千暖不知道心底的失望究竟从何而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随后缓缓垂下眼帘,“霍彦琛,你就是一个混蛋。”
看着她眼角滚落的泪珠,霍彦琛这才渐渐的冷静下来,懊恼的松开他,整个人也恢复了理智,“抱歉,暖暖,我……我不是故意的。”
该死,他居然失控了。
正在这时,电梯的门再次打了开来,夏千暖一个用力推开他,“别再让我见到你,我还有事,我要离开。”
再和他二人独处在狭窄的二人空间里,她快要窒息了。
“不管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离开他,你工作室的事情我帮你摆平。”
“霍彦琛,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道理可讲,谁达到目的谁就是赢家,离开他。”
而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也是个男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自己的妻儿住在别的男人家里还能若无其事。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不这么做,她根本不会听他的。
“不需要。”
大不了她不要工作室了也不想再受他的威胁,“霍彦琛,你的手段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接触到她眸光中的不屑和嘲讽,霍彦琛心底一痛,她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他。
刚走出电梯,夏千暖回过头带着几分警告,“别动他,否则我就是和你鱼死网破也不会放过你。”
毕竟,韩杰西可是除了夏子霆之外,她唯一的亲人啊。
该死,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她是不是吃定了他不敢对她怎么样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夏千暖走后,霍彦琛因为愤怒一脚重重的踹在了金属制的电梯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当夏千暖赶到三人的集合地时,安浅浅和木瑶二人看了眼她此时通红的眼眶。
“怎么了?”
“没事,出门被狗咬了。”
三人刚走出没几步,夏千暖便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大脑一阵眩晕袭来,紧接着不省人事。
她不是被气的,绝对不是。
医院
夏千暖刚睁开眼就是刺眼的白,伴随的还有那浓浓的消毒水味。
“你可总算醒了。”
韩杰西心疼的叹了口气然后说的一脸无奈。
夏千暖头痛的捂住自己的脑袋,有短暂的失忆,“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这几天劳累过度,需要休息。”
夏千暖看了眼窗外,“什么时间了?”
“已经晚上8点钟了,暖暖,大小不过就是一个小工作室,不要也就不要了,老哥养你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她这几日的奔波劳累毫无成效,韩杰西好几次想劝她放弃。
如今工作室刚有起色,更何况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经营了两年的心血早已经有了感情,如果就这样让她说放弃就放弃,怎么也不甘心。
“我自己心里有数。”
夏千暖看了眼四周,似乎知道她在找什么,韩杰西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浅浅和木瑶刚回去,开心今天担心你一整天了,刚睡着。”
顺着他的目光,夏千暖看到趴在医院沙发上睡着的夏子霆,心里又是一阵愧疚。
“你怎么不带他回去休息?”
“你以为我没说吗,这孩子和你一样,执拗的厉害。”
挂完水,韩杰西小心翼翼的将夏子霆背在了肩头,而夏千暖则是跟在二人的身后。
此时霍彦琛正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天知道他已经等了近几个小时了,见到她的身影,霍彦琛眸光一亮。
立马拿起一个望远镜,目光落到楼下三人缓缓逼近的身影,夏子霆似乎已经在韩杰西的背上睡着了,而夏千暖正一手拎着包,一只手时不时的将盖在孩子身上的大衣向上提。
呵,多么温馨的画面。
看着她和韩杰西二人有说有笑的模样,霍彦琛恨不得立马将她的脑袋瓜子剖开,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几年,顾城难道就这么放纵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
据他的消息,顾城可是和这韩杰西是好友,不仅如此,似乎这次夏千暖的假身份和这个男人也脱不了关系,韩杰西,韩芷夏,霍彦琛心里冷笑一声,又不是真的亲兄妹,居然这么不避嫌。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霍彦琛此时一张脸臭的已经不能再臭了,他让她离开霍家的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霍彦琛此时越想越觉得后悔,怎么也不会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一个程咬金,这韩杰西哪点比的上他了。
………
将夏子霆抱进属于他自己的房间,回过头正见韩杰西此时正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夏千暖立马阻止了他的去路,叫住他。
“我有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
韩杰西毫不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我要休息了,晚安,就这样,乖啊。”
转过身对着她挥了挥手,却在夏千暖的一句话中立马止住了脚步。
“明天是妈妈的忌日。”
停顿片刻,韩杰西转瞬之间已经又恢复成原本的吊儿郎当,“奥,知道了,你告诉我做什么,明天你去就是了,可千万别叫上我,我没空。”
“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看。”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立马走回自己的房间,以最快的速度从行李箱中翻出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红匣子,从霍家搬出来的时候她特意留意了这个红匣子,也幸而三年的时间,他们没有将它扔掉。
夏千暖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此时哪里还有韩杰西的身影。
“韩杰西!”
几乎未经犹豫便打开韩杰西卧室的大门,在听到男人一声粗鲁的低咒之后,夏千暖看着韩杰西因为一个不慎,居然直直的摔倒在地。
“你……你就不怕长针眼,出去出去。”韩杰西红着脸提着裤子猛推她。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而且,还是正在脱裤子。
“小妹,你……你究竟还是不是女人,快回避,你老哥我还是处男呢。”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是处男,谁信!
反正已经走了进来,夏千暖一个闪身索性直接钻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将红匣子放在床上,从里面拿出母亲临终之前给她留的信,向他递了过去。
“你自己看。”
“什么东西,古董?”
夏千暖白了他一眼,将那张泛黄的信封连带照片塞进他的手中,虽然他已经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可她还是察觉到了他眸中那不易察觉的涟漪。
“我先出去洗澡了。”
夏千暖知道韩杰西还在因为当年母亲抱他跳海,用他年幼的生命借此威胁夏正海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或许也正是因为幼年的经历,才导致了他现在如此放荡不羁的性格和游戏人间的生活态度,从而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曾经受过的创伤。
第二天
韩杰西刚打开房门便看到杵在自己门口的二人,一大一小正带着异常希冀的眼光看着他。
认命的挠了挠自己刚睡醒的鸡窝头,韩杰西的一张脸几乎已经皱成一个苦瓜。
“大小姐,这一大早的你又想怎么样?”
“舅舅,妈妈说今天是姥姥的忌日,说让你开车带我们去墓地。”
今天夏子霆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而夏千暖则是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满意的摸了摸夏子霆的小脑袋,孺子可教。
“烦死了,等我会啊!”
夏千暖漏出一丝欣喜的笑意,他这么说是证明他已经放下过去了吗?
她就知道。
当霍彦琛得知他们居然要一起去给夏千暖母亲祭拜的时候,几乎未经犹豫就披上外套跟了出去。
几天下来,不用别人说,甚至连他自己都快觉得自己变成跟踪狂了。
可是话说回来,这个女人居然会带那只风骚的火鸡去祭拜她的母亲,要知道,即使是从前,夏千暖也从未提过让他陪她一起去祭拜她的母亲。
想到这里,霍彦琛难免又是一阵不爽,握紧方向盘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从没想到他霍彦琛居然也会有一天因为一个女人而窝囊到这种地步。
“妈妈,爸爸好像在后面。”
即使是七岁的孩子此时也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色跑车,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居然还将车的敞篷敞开,这大冷的天他也不知道冷。
夏千暖冷笑一声,顺势又将夏子霆抱在了怀中,带着略显责备的语气,“妈妈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在车上不要动来动去,不安全。”
伸手将他的安全带系上,夏千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三年不见,这霍彦琛何时变得就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皱了皱眉,夏千暖选择直接无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刚到墓地,三人还没下车便被一群黑衣保镖围了起来。
韩杰西自然而然的将夏千暖和夏子霆护在了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来人,苦着一张脸,“小妹,这什么情况,你哥我可没学过功夫啊。”
直到霍彦琛的车停下,那些保镖才毕恭毕敬地分成两路,对着车上下来的男人行了一个礼。
“暖暖,过来。”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被韩杰西护在身后的母子二人,心里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恼火。
tmd,他的妻儿还需要别的人来保护?
“霍彦琛,你什么意思?”
“游戏结束了,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回去,那我只能使用武力手段了。”
其实他也不想逼她,只是如果再不主动出击,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个女人折磨到精神错乱。
“你不守信用。”
“那又如何?”霍彦琛一个眼神示意,立马有保镖将夏千暖和韩杰西强行分开,而夏子霆始终拽着夏千暖的衣摆,一双小眼睛恨恨的看着他。
他讨厌爸爸。
“够了,霍彦琛,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难道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得这样难看吗?”
“我正是因为考虑到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否则你认为这个男人还能自己走的出去?”
因为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压迫感。
夏千暖紧咬住唇瓣无声的笑了出来,看着他此时嚣张的气焰,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如果我说不呢?”
“将他给我带走。”
一声冷冷的吩咐,夏千暖看了眼此时早已经被制伏在地的韩杰西。
“小妹,你不要管我,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可千万别和他回去,老子大不了和他来个鱼死网破……唔!”
话还没说完,韩杰西便被人重重踹上一脚,顿时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颗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额头落了下来。
“妈的,来真的啊。”
此时韩杰西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霍彦琛,你居然敢打他。”
夏千暖红了眼,自然知道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几乎想都不想抡起拳头向他扑了过去,霍彦琛侧身转了个方向轻而易举的化解她的攻势,顺势将她搂在怀中。
“放开我,霍彦琛,如果韩杰西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你就这么在乎他?”
之前是顾城,现在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韩杰西,夏千暖,一个人的心也就那么大,她怎么可以装得下那么多的人?
“是,我在乎他。”
“你敢!”
她越是这样说,霍彦琛心里的怒火越大,“给我打。”
冷冷的一声令下,在夏千暖的一声尖叫声中,韩杰西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被揍得鼻青脸肿。
“霍彦琛,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出尔反应,言而无信,你卑鄙无耻。”
“那也是被你逼的。”
霍彦琛咬牙说出这句话,收紧臂弯的力量将她更加抱紧了几分,“夏千暖,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逼疯了。”
他是,她又何尝不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着此时被打到快要昏迷的韩杰西,夏千暖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叫出声来。
“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走也好,留也罢,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意见,有没有尊重过我的想法,霍彦琛,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他妈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当我是不是死了?啊?”
霍彦琛的好脾气终于消失殆尽,一个用力将她转了过来,大掌用力的扣住她的肩膀,带着几近愤怒的咆哮。
“夏千暖,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你说!我改!”
这不是霍彦琛第一次吼她,可是却是最愤怒的一次。
“我要你怎么样,呵……我不想看见你,我一辈子都不想见你,不想!不想!”
夏千暖声嘶力竭的嘶吼出声,这个混蛋一如既往的霸道蛮不讲理。
“你做梦!”
低下头,霍彦琛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反抗,他的吻就像一只野兽的撕咬,毫无技巧可言。
带着几近吞噬世界的愤怒和对她的惩罚,很快二人的唇腔内便漫来血腥之气,也不知道是谁的血,夏千暖彻底红了眼,却又动弹不得,眼泪就这样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夏千暖,老子今天告诉你,我不管你跟几个男人上过床做过几次,你只能是我的,只要我们一天没离婚,你就是我霍彦琛的女人,听到了没?”
啪!
夏千暖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甩了上去,又狠又准,他的思想永远都是这么龌龊!
“他是我哥!我亲哥!”
“亲,亲……哥?”
霍彦琛顿时石化在原地,“什么意思?”
夏千暖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唇瓣,走过去将已经被打成猪头的韩杰西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嘶……”韩杰西摸了摸自己原本俊美的五官,此时毫不夸张肿的有馒头那么大,“镜子,镜子呢,我要看看我的脸。”
没想到他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找镜子,夏千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睫上还挂着眼泪,看起来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没事,还是很帅。”
夏千暖眼角还湿润着,“还能自己走吗?”
“搭个肩膀。”
手刚放上她的肩头,韩杰西突然啊呜一声惨叫出声,“小妹,你快让他放开我,我的手腕脱臼了。”
“霍彦琛,你干嘛?我都和你说了,他是我哥,是英杰。”
见此时韩杰西因为疼痛扭曲的脸,夏千暖走上前想要掰开他钳制住韩杰西的手,“你放开他。”
妈的,他是不是有病,“你能不能别这么暴力!”
“你哥也不行。”
话虽这样说,可霍彦琛此时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自然,想了想还是放开韩杰西的手,惹来的又是他的一声惨叫。
“他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站在母亲的坟前,夏千暖眼角的余光看到始终不远不近跟着自己的男人,再看了看此时被揍的不人不鬼模样的韩杰西。
“对不起啊。”
“傻丫头,和我说什么客气话……嘶……”
才说一句话就牵扯到唇角的伤口,疼的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你为什么不还手?”
“那么多人,我还手有用吗?”韩杰西苦着脸,摸了摸自己肿的老高的眼睛,“你说妈还认识我吗?”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虽然你现在的样子确实算不上有多英俊,可是我相信妈妈一定能够一眼就认出你了。”
夏千暖弯腰将用手将地上的杂草除去,看着母亲此时慈祥的笑意,不知为何只觉得鼻子一酸。
韩杰西叹息一声,“走吧。”
抬头看了眼此时的天色,阴沉沉的,看样子要下雨了。
“嗯。”
刚离开墓园,一群保镖便再次围了上来,按照之前的说法,她会跟他回去,前提是不准再对韩杰西出手。
“妈妈。”
夏子霆不安的拽住夏千暖的手,一双清澈的小眼睛中布满了忐忑。
“乖,你先上车,妈妈马上过来。”说话间,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
夏子霆一顾三回头的坐进车内,“妈妈,那你要快点哦。”
夏千暖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好。”
韩杰西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一脸不甘的小脸,“你真的打算和他回去?”
“那还能怎么办?”夏千暖笑的有几分无奈。
她闹也闹过了,骂也骂过了,也反抗过了,“你还想再被揍一次?”
“你当你老哥有受虐倾向?”
“你先回去吧,我会和他好好谈谈。”似乎见他仍不放心,夏千暖笑着强调,“你还怕他吃了我不成,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二人说话间,霍彦琛已经走了过来,占有性的将她半搂在怀中,“我们回去。”
直到目送韩杰西离开,夏千暖才不着痕迹的甩开他半拥住自己的胳膊,“我自己会走。”
走到车旁,夏千暖看着狭小的空间,夏子霆已经在保镖的护送下提前离开。
“你去哪?”
霍彦琛皱眉看着她突然转身离开的身影,立马跟了上去拽住她的一只胳膊。
“上车。”
“霍彦琛,现在只要和你呆在一个空间里,我就觉得特别压抑,你不要碰我。”
霍彦琛心里的痛楚一闪而过,忽略掉她目光中的疏离,“你在生气?”
因为他揍了韩杰西?
“呵,霍总,您还真是好笑,我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你会放我离开?”
“不会。”
转过身,夏千暖继续向前走着,而霍彦琛却始终跟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如今她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吗,霍彦琛一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她的背影,“暖暖,我们怎么样才能回到过去。”
听到身后的声音,夏千暖无声的停下了脚步,勾了勾唇笑的苍凉。
“霍彦琛,如果我说我原谅你,你信吗?”
看不清她的表情,霍彦琛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目光一亮,声音带着连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欣喜,“你……真的原谅我了?”
“嗯。”
霍彦琛激动的走上前去将她搂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炽热的吻落在她的侧脸,夏千暖也不回避,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霍彦琛如至冰窖。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
霍彦琛停止吻她的动作,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只是因为我不爱你了,霍彦琛,我不爱你了。”
说出这句话,夏千暖从没想到自己的表情居然能够这么淡然,目光死死的锁住他原本欣喜的双眸渐渐变得冷沉起来,直到最后黯淡无光。
“你……你说什么?”
“霍彦琛,你知道吗,我这失忆的三年来,没有你没有孩子,我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他,我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欢笑有泪水有感动也有犹豫,最终我是真的想嫁给他。”
说出这句话,夏千暖的心狠狠的颤抖着,可脸上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笑着。
霍彦琛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顾城?你爱他?”
“是,我爱他。”
目光落到她此时眸中的情愫,突然,霍彦琛大笑出声,“你他妈居然说你爱他,夏千暖,如果他死了,怎么办?”
“他死了,我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听了她的话之后,霍彦琛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夏千暖,算你有种!”
说完这句话,霍彦琛冷着脸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需要冷静冷静,她居然说她爱顾城?
打开车门,启动发动机,不过瞬间的功夫车身便如离玄的箭一般飞奔出去,溅起地面大片的水渍,将她原本白色的连衣裙染成墨色,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走了。
此时,坐在车内的霍彦琛眼角是嗜血的红,大雨几乎朦胧了世界,将油门踩到底,他现在需要冷静和发泄。
这个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大言不惭的说她爱着别的男人。
她怎么可以爱上别的男人!怎么能!
夏千暖抬头看了眼天空,雨水滴落到眼中疼的厉害,像针刺一般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随意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夏千暖咬唇毅然的朝着前方走去。
还没走出多远的距离,原本离开的黑色跑车突然又驶了回来,一道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看着黑着脸从车内走下来的男人,夏千暖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
“上车!”
夏千暖就这样看着他,四目相对,霍彦琛索性直接将她扛了起来,扔进车内。
夏千暖被摔的闷哼一声,刚准备爬起来,便见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用力的捶在了方向盘上,低咒一声。
该死,居然这个时候没油了。
夏千暖默默的坐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因为墓地建在半山腰,所以来往并没有多少的车辆。
透过后视镜,霍彦琛看了眼此时红着眼的某人,“你手机呢?”
“没电了。”
霍彦琛愣了片刻,突然轻笑出声,“看来老天都在成全我们。”
夏千暖抱了抱自己的胳膊,显然有些冷,突然头顶一黑,被某人的黑色西装盖了个严实。
“如果不想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穿上。”
夏千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几近半裸的状态,原本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在雨水的浸泡下将淡蓝色的胸衣完全勾勒出来,脸上不由得漏出一丝绯色。
“等雨小点,我们再走。”
霍彦琛说完这句话,车厢内便又恢复了诡异的安静,那氛围一度让夏千暖喘不过气来。
好想出去,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刚打开车门
“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看来真的很讨厌和我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霍彦琛说的有几分苦涩和无奈,“你在这,我出去。”
这一瞬间,夏千暖越发的看不清他,此时的他和之前对韩杰西动粗的男人判若两人。
看着男人斜斜倚靠在车外的场景,大雨几乎将他整个人淋湿,原本梳得工整到一丝不苟的头发在大雨的冲刷下湿漉漉的滴着水。
夏千暖别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此时萧瑟的身影,是他自己要出去的,怨不得别人。
这样想着,可夏千暖的目光还是不经意的瞄向他,正对上霍彦琛侧眸看她的目光,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别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场暴雨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夏千暖想了想还是敲了敲玻璃车窗。
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便坐了进来,带来的还有那一阵寒气。
沉默片刻
“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夏千暖反应许久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点了点头也并未言语。
“暖暖,如果我现在重新追求你,还有机会吗?”
目光落到他此时殷切的目光,夏千暖立马别过了自己的眼睛,“三年足够改变一个人,霍彦琛,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是异常的肯定。
“这么说,我是没机会了?”
甚至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回答让他苦涩万分。
“好,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
夏千暖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见他缓缓逼近的身子,夏千暖条件反射的退开一些。
“可以吻你最后一次吗?”
“什……什么?”夏千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就当是吻别,这样都不可以?”
霍彦琛自嘲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打开之后才发现全部浸湿了,根本抽不起来,烦躁的将它丢出了车窗外。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第一次喜欢的女人。”
夏千暖不知道他想和她说什么,可直觉告诉她,他并不是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人。
“初恋吗?”
如果不是这场大雨的话,夏千暖从未想过他们居然也会有一天能够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说着话,讨论这种话题。
“嗯。”霍彦琛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呢?”
“你想让我说什么?”
“爱过我吗?”
被问及这种问题,夏千暖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抽搐一番,“有。”
“什么时候?”
“三年前。”
“是吗?”
夏千暖并没有去看他的表情,而是表情呆滞的看着窗外,大雨似乎已经停了,她也该走了。
手刚放上车把,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搂住,和以往的力道都不同,这次他的拥抱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再陪我会儿。”
“霍彦琛,留着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在你身边,值得吗?”
夏千暖握紧车把,微垂眼眸,“雨停了……”
“我知道。”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先动,突然毫无预兆捧起她的脸,霍彦琛就这么吻了上来。
“不要拒绝我,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夏千暖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刚想推开他便被他钳制住手脚,吻的越发凶狠却又不失温柔,渐渐的她开始迷失在他高超的吻技之下,缓缓闭上眼睛忘记了反抗。
霍彦琛似乎察觉到女人的动情,扣住她的后脑勺从而加深这个迟来三年的吻。
不爱他,骗谁呢,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掩饰自己。
气氛好到极致,霍彦琛虽然很想继续下一步的动作,可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霍彦琛以额相对,突然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感伤。
“夏千暖,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吻你的时候,你是什么表情。”
夏千暖猛然睁开眼睛,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尽落入他的眼底。
“我刚刚吻你的时候……你都快哭了,你还说不喜欢我,不爱我?嗯?”
此时的夏千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你刚刚都是在演戏?”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她的心。
霍彦琛笑了笑却也并不否认,无视她此时几乎喷火的双眸,指腹触上她的嘴唇,因为刚刚的吻带着让人意乱情迷的颜色。
“好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霍彦琛好心情的走到驾驶座的位置,然后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混蛋,你的车还有油,你居然骗我!”
他不骗她,怎么可能让她放松警惕,不骗她,二人又怎么可能二人心平气和的说这么多话,又怎么可能让他看到他吻她时,她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这个女人软硬不吃,非常情况,自然得用非常手段。
不爱他?
这是他听过最大的谎言。
“夏千暖,搞清楚你自己的感情,爱情不是施舍,如果你要报恩,我来!”
没有回霍家,也没有回他的私人别墅,霍彦琛抱着此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夏千暖回到了公寓。
“她怎么了?”
“可能是由于最近疲劳过度再加上淋了雨,所以才会如此。”说话的正是霍家的私人医生皮特。
“疲劳过度?”
霍彦琛皱了皱眉,难不成是因为工作室的事情,“我知道了。”
拿了药,直到皮特离开,夏千暖仍旧睡在床上不省人事。
霍彦琛坐在她的床边,伸手复杂的轻抚在她微皱的眉宇之间。
“嗯……”似乎极为不舒服的呢喃一声,夏千暖废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霍彦琛那一脸关切的表情。
“最近很累?”
夏千暖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在他的车里稀里糊涂的睡着了,环顾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皱了皱眉。
“这里是哪?”
“我公寓。”
夏千暖这才恍然,难怪这里她这么陌生,原来她真的没来过。
“你去哪?”
见她要下床,霍彦琛急忙扶住了她,“你现在需要休息。”
夏千暖看着他递过来的干净男士衬衫,不为所动,意思不言而喻。
“我去楼下给你拿衣服。”
说完,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当韩杰西听到门外的铃声,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霍彦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脸上的淤青还肿着,没有消散,“怎么是你?”
霍彦琛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除却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他和夏千暖没有一个地方长的相似。
“我替她拿换洗的衣物。”
听了他的话,韩杰西条件反射的拽住了他的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是她老公,你说我能对她做什么?”
嗤笑一声挥开他的手,霍彦琛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她的房间是哪间?”
“不用麻烦霍总了,我妹妹我自然会照顾。”
听了他的话,霍彦琛回过头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就凭你?手下败将!”
他的不屑和嘲讽彻底惹怒了韩杰西,在霍彦琛转过身,毫无防备的时候,拿着一旁的花瓶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你!”
“霍彦琛,这是你应得的。”他只不过是为白天的事情讨回一点利息而已。
韩杰西看着此时半撑在墙面上的男人,鲜血已经顺着他的指缝间落到地板上,韩杰西拽过他的衣领将他拉至自己跟前,此时他哪里还有平日的半分玩世不恭,带着几分警告。
“别招惹她。”
夏千暖等了许久都不见霍彦琛回来,当她步入韩杰西的公寓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居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脸色一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疾步走了进去。
入眼的场景让她立马白了脸,只见此时倒在血泊中的霍彦琛早已经不省人事,“韩杰西,你干嘛了?”
夏千暖此时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了,眼圈迅速红了一圈,立马将倒在地上的霍彦琛扶了起来,一只手按住他还在流血的伤口,又气又急,这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暴力倾向。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又死不了,不就是流了点血嘛…”
韩杰西说的云淡风轻,听在夏千暖的耳朵里却是觉得异常刺耳。
“小妹,你不会还对他……”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韩杰西将眉深深的拧成一个疙瘩。
见她抱着他不说话,韩杰西此时几乎像是被点燃的炸弹,“小妹,你该不会真的对他余情未了吧,那顾城怎么办?你将他置于何地?”
三年来,顾城为她所做的,他这个兄长可是全都看在眼里。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当初他根本就不同意夏千暖回国,这个男人对她好也就算了,可是却一而在再而三的伤害她,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我没有!”夏千暖说出这句话,显得如此没有底气。
“你别管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道,你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回国。”
韩杰西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二人,没好气的将她拽了过来,“死不了,你回房去,我给他处理。”
夏千暖自然信得过韩杰西的专业,可对方是霍彦琛,那就不好说了。
见她杵在那里一动不动,韩杰西笑的无声,“难不成你怕我再次伤了他?”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越是这样否认,韩杰西越是觉得火大,心里大大同情了一把顾城。
亲眼看着他替他处理完伤口,夏千暖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看着此时躺在床上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无比的男人,夏千暖烦躁的站了起来,忽略掉自己内心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他从口袋滑落到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还在昏睡中的男人,夏千暖将它拿了起来准备放在床头柜上,却不防手指无意中点到了接听键,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三哥……”
夏千暖刚想挂断,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话之后一愣。
“顾城说要见你,我知道你不会见他,所以我找人私下又教训了他一顿。”
顾城?哪个顾城?
突然意识到什么,夏千暖拿起手机便接了过来。
“顾城在哪?”
电话那头的苏谨言显然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我三哥呢,你是谁?”
“我问你顾城在哪?”夏千暖握紧拳头,眸中已经盛满了愤怒。
“是……是嫂子吧,呵呵……呵呵……那个……那个,我还有一点事情先挂了,就这样啊!”
夏千暖看着突然终止的通话,几乎未经犹豫便又拨了过去。
当然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
霍彦琛刚睁开眼看到自己床头彻夜未眠的女人,还来不及高兴。
“顾城呢,他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夏千暖脸色冷然至极的看着他,“霍彦琛,放了他,别让我看不起你。”
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霍彦琛眸光一沉拿了过来,看到上面的通话记录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霍彦琛也不解释,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额头,“韩杰西呢?”
从没有一个人敢在他手下讨了便宜,还能安然无事的。
夏千暖立马阻止了他的去路,“我问你顾城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夏千暖咬唇,唇瓣间的腥甜让她红了眼,“放了他。”
除了求他,她别无它法。
“除非你答应解除你们的婚约,否则,他就要吃一辈子的牢饭。”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在监狱里?”
难怪最近一阵子都联系不上他,原来如此。
“霍彦琛,难道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他竟然敢窥窃我的女人,这点惩罚还算是轻的。”霍彦琛冷哼一声,眸中带着嗜血的冷。
夏千暖知道和他没有道理可讲,索性也不再和他辩驳,“我想见他。”
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有没有受伤,霍彦琛有没有为难他,想到这里,夏千暖此时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见她此时目光中那毫不掩饰的担忧,霍彦琛将眉拧的更紧了几分。
一下车,夏千暖就迫不及待的走进了监狱里的接待室,回过头看着此时双手插着口袋不急不慢从外面进来的男人。
“霍彦琛,他人呢?”
“带上来。”
当看到被抬上来面目全非的男人时,夏千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捂住嘴唇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阿……阿城……”
软软的被人安置在座椅上,顾城一袭灰白色的囚服早已经被血水浸湿,夏千暖立马跑了过去,隔着玻璃拍打出声,一遍一遍不断叫着他的名字。
目光落到他瘫软无力的四肢,夏千暖瞳孔一缩,一时之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四肢……
顾城抬起头目光落到她此时泪如雨下的小脸,牵起干涩的唇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发不出一丝的声音,用唇语说道,“我…没…事…别…哭…”
他越是这样,夏千暖的眼泪流的越凶,目光落到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然漏出了森森白骨,不止这一处,只要漏在外面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的,伤口纵横交错,处处深可见骨,甚是骇人。
夏千暖突然想到了古代的一种刑法——凌迟,即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生而不得,求而不死。
夏千暖哆嗦着转过头疯了一般扑向霍彦琛,“你把他怎么了,霍彦琛,你怎么这么残忍,你还是不是人。”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几乎已经失控的夏千暖,深邃的眸子微凝,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控的模样,可居然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如果我真的想把他怎么样,你认为他会活到现在?”
夏千暖丝毫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假,像他们这种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想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有一百种方法。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一瞬间犹如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痛哭出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离开你,我不该和别的男人订婚,我不该总想着出国,霍彦琛……求求你,放了他好吗?”
夏千暖双手揪住他胸口的衬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哭的肝肠寸断,“放了他,我求你。”
霍彦琛从未想过用这种方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这次被她知道顾城在自己手中,只是一个意外。
相对比于强迫,他更希望她能够心甘情愿的呆在自己的身边。
握紧拳头,霍彦琛无声的看着在自己胸前痛哭流涕的女人,她就这么心疼那个男人?
“好。”
咬牙答应了她的请求,霍彦琛伸出双臂将怀中的她紧紧搂住,察觉到她此时颤抖不止的身子,霍彦琛微微皱眉。
夏千暖不是没有呆过这里,曾经,她差点死在监狱,这些她都记忆犹新,看着再次被人架出来的顾城,就像一个垃圾一样被人扔到他们的脚下。
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就想将他扶起来却发现腰间的大手似乎早有预感一般将她禁锢住身子动弹不得。
“人我已经救出来了,暖暖,我们该走了。”
“霍彦琛……他需要去医院。”夏千暖看着他,从不曾发现原来他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不,其实她早就知道,从大卫的事情她就应该看的出来,霍彦琛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男人,只是她一直忽略了而已。
直到如今,看着朝夕相处三年的男人,短短几天的时间便被他折磨成这样,听他的语气他还是手下留情的,如果他没有手下留情,那顾城现在岂不是……
夏千暖不敢再想下去。
虽然过程不是很愉快,可目的达到了,坐在车内的霍彦琛刚准备牵起她的手,夏千暖白着脸犹如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似乎察觉到她的变化,霍彦琛眸光一滞,“你怕我?”
夏千暖别过自己的眼睛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不由自主抱住自己的胳膊,咬唇不语。
“啊!”
夏千暖一声低呼,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拽至他的跟前。
“看着我。”
可即便如此,夏千暖还是闪烁着自己的眸子,并没有正视他的眼睛。
“夏千暖,我让你看着我!”
正在前面驾驶的司机在听到霍彦琛的一声压抑的怒吼之后,吓得冷汗顺着额角滴落下来,驾驶起来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
夏千暖不知道是被他吓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很快眼泪便噙满了眼眶,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哽咽着开口。
“霍彦琛,从前的你,霸道,自私,自以为是,暴力,可我从来不觉得你这么可怕这么残忍……”
他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将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那样,顾城当时究竟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受了多大的罪才顶着一口气活到现在,如果是她的话……
想到这里,夏千暖捂住自己的脸哭了出来,她好像永远都在连累他。
霍彦琛复杂的看着她,可即便如此,她的眼泪仍旧不能说服他放任她的离开。
“快到家了。”
一连几日,夏千暖失去了和顾城所有的联系,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霍彦琛!”
刚闯进他书房,便看到站在他身侧的霍诺菲正红着眼和他说着什么,见夏千暖进来,霍诺菲立马别过自己的脑袋擦了擦眼泪,想必也是为了顾城的事。
“我先出去。”
霍诺菲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未作任何的停留,便直接穿过她走了出去,夏千暖微垂着眼帘,对于昔日多年的好友,如今形同陌路,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
“霍彦琛,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霍彦琛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这几天她避他唯恐不及,今天居然主动来找他,虽然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可她终于愿意主动和他说话了。
随意的用文件夹将原本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盖了起来,“他没事,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替他治疗。”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居然会请医生给他疗伤。
“怎么,不信?”
“为什么?”
霍彦琛缓缓站起身,走至她的跟前,原本深邃如墨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她,“不仅如此,我已经将顾氏企业所有的股份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他还的,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多。
众所周知,七年前是霍彦琛一手吞并了顾氏集团,勾了勾唇,霍彦琛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蛋,“就算是对他这三年来的补偿,所以你不需要对他有任何的愧疚。”
霍彦琛停顿片刻,转过身将桌子上的股份转让书递给她,“另外,他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牵扯,顾城不笨,自然知道哪种选择对他最有利。”
“不可能!”
霍彦琛轻笑出声,“这么肯定?”
“我了解他,霍彦琛,你是不是又对他做了什么?”
夏千暖此时急红了眼,“我都愿意留在你的身边了,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是我强迫还是他心甘情愿,你可以亲自问他。”
夏千暖将信将疑的跟在了他的身后,见她仍旧不为所动,回过头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你不想见他?”
话音刚落,夏千暖便握拳追了上去。
当看到躺在病房里的顾城,夏千暖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一圈。
见到她,顾城似乎也没想到,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暖暖。”
“你怎么样了?”
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此时虚弱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着道歉,“对不起。”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关心她,“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顾城看了眼此时正站在她身侧的男人,目光落到他占有性揽住她腰肢的大手,放在被子中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仍不自知。
“霍总,我有两句话想对暖暖说,能不能麻烦回避一下?”
霍彦琛心里冷笑一声,真是可笑,如今他这副模样,居然还敢和他谈条件,可碍于夏千暖在这,还是极其配合的走了出去。
霍彦琛走后,夏千暖缓缓走至他的床边坐了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顾城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情,也正准备和她解释,“暖暖,我对你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可是以我如今的能力完全不能和他对抗,暖暖……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吗?”
不知为何,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夏千暖莫名松了一口气,接触到男人炽热的目光,心里五味杂陈。
见她许久没有回答,顾城似乎着了急,一个用力将她拽进怀中,不顾身上的伤口紧紧的搂住她,“暖暖,我是爱你的,等我,总有一天我会娶你。”
然后将霍彦琛彻底踩在脚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顾城捧起她的脸正准备吻上去的时候,夏千暖却不着痕迹的躲了开来。
“暖暖?”
夏千暖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而是呆呆地看着洁白的被褥,低垂着眼帘,看不清她眸中的情绪。
“你怨我?”
“没有。”夏千暖咬唇,复杂的看着他,“阿城,我能理解你,毕竟顾氏是你父辈一生的心血,我不怪你,我也没有资格怪你。”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她对顾城的感激之情远远超过了男女之情。
“那你愿意等我吗?”顾城牵起她的手,这才发现原本戴在她手上的订婚戒指早已经不翼而飞。
顾城有片刻的失神,“暖暖,戒指呢?”
“丢了。”
“丢……丢了?”
夏千暖笑的无力,“所以说你根本不用对我抱歉,我就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阿城,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顾城便已经打断了她,“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故意的。”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阿城,当初火场的时候,真的如你所说,你救我的时候真的只有我一人?”
顾城皱眉,她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夏千暖或许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问出这种话很不合时宜,可她还是想听到他的否决,可是他却没有。
看着他迟迟没有回答,夏千暖笑了笑,“我知道了。”
将他的被角掖好,夏千暖擦了擦自己眼角还未干的泪水。
“暖暖!”顾城紧张的握住她的手,神色中已经有了几分不安。
“刚刚你问我愿不愿意等你,现在我回答你……”
等候在外的霍彦琛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脸上已经漏出几分不耐烦,这么长时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什么事时间都够了,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夏千暖已经从里面将门打开。
回去的路上,夏千暖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头痛欲裂。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秀眉微蹙靠在车窗的玻璃上,眸中溢出几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夏千雪呢,我想见她。”
突然,夏千暖毫无预兆的开口,话自然是对着霍彦琛说的。
“为什么突然想见她?”
“她在哪?”
夏千暖仍旧闭着眼睛,只觉得大脑一片朦胧,将脸又向玻璃窗户那边埋了埋,没有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霍彦琛看着她,她究竟怎么了?
可还是依言带她来到了女子监狱,夏千暖失神的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
短短三年的时间,除却那双和她长得相似的眉眼,此时的夏千雪哪里还有昨日半分的风采,整个人看起来整整苍老了十岁,如果不是别人告诉她,她绝对不敢想象昔日骄傲的公主,居然会变成这番模样。
“夏千暖,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一时之间,夏千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了眼杵在自己身后的霍彦琛,“我能和她单独聊会吗?”
这个女人今天是什么情况?三番五次的想要支开他,虽然极不情愿,可还是走了出去。
“夏千雪,我只想向你求证一件事情,当初的那把火……究竟是谁放的。”
之前有消息称是夏千雪,后来又被否认了,因为有人指证在火灾现场附近看到了萧舒然,可是……或许是她多虑了,可夏千暖还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听了她的话,夏千雪突然笑了出来,笑的畅快淋漓,“夏千暖,你想知道?想知道就想办法放我出去,怎么样?或许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等着你去发现呢,哈哈哈……”
夏千暖皱眉看着她,“杀人偿命,这是你应得的法律制裁,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杀人,我根本就没杀人,夏千暖,看在我们身上有一半相同的血液份上,拜托你求求彦琛放我出去好吗?”
“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夏千暖缓缓起身,她向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的心软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恶毒的女人身上。
更何况,她向来都很记仇。
见她要走,夏千雪立马叫住了她,“暖暖,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
“如果我说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
夏千雪握紧拳头看着她,她不相信夏千暖既然已经怀疑了,真的能够忍得住不去调查真相。
“只要你想知道,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记得我的条件,我想答案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夏千暖回过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敢和她耍心眼。
“我想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猜顾城现在应该已经拿回了属于他的东西了,对吗?”
夏千暖听到她的话之后,全身一僵,随后毅然走了出去,看了眼此时站在门外等候的霍彦琛,微微别开自己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二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可她此时的心境已经和来时已经完全不同。
距离回家的路程还有一段距离,夏千暖缓缓闭上眼睛将头靠在了身侧男人的肩膀上,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霍彦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此时的举动,全身僵硬的不敢动弹,她这是和他和好了?
可是这份惊喜来的有些太过于突然,让他一时半会措手不及,甚至连回应都不敢。
前面驾驶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二人相依的画面,还有霍彦琛那一脸偷了蜜的表情,见惯了他冷沉的模样,司机一个闪神,差点撞上前面的护栏。
因为急刹车的缘故,夏千暖由于惯性的作用头自然而然的从霍彦琛的肩膀滑落下来。
“该死!”
霍彦琛低咒一声,“你怎么开车的?”
“霍总,属下不是有意的。”
夏千暖眼角不着痕迹的漏出几分笑意,然后闭上眼睛靠在了玻璃窗户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因此,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变得更沉了。
前面的驾驶员偷偷看了眼后视镜,接触到霍彦琛那警告的双眸,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天知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车缓缓穿过一排罗马石柱,在气势恢宏的霍家大门前停了下来,看着仍旧闭着眼睛假寐的女人,霍彦琛眼神示意了司机率先下了车。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她的一切如此安静而又美好,夏千暖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霍彦琛此时对着她发呆。
察觉到她已经醒来,霍彦琛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到家了。”
“嗯。”夏千暖轻轻点了点头,打开车门的时候状似不小心扭到了脚。
“怎么样?有没有事?”因为他的突然靠近,夏千暖只觉得自己左臂被人用力提了起来,男人熟悉的清冽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夏千暖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他已经率先放开了她。
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开窍。
“还能走吗?”
“嗯。”夏千暖垂头将自己的鞋子重新整理好。
霍彦琛看着她,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几乎都快忘记了,她现在似乎并不喜欢和他靠的太近,刚刚在车上她的刻意亲近难不成是他的错觉,又或许是她无意识的行为?
霍彦琛不知道,可是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不吵着离开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其他的以后再说。
还没走进家门,霍彦琛便接到了一通电话之后便神色凝重的走了出去,临走之前难免对佣人一番吩咐,无外乎就是照顾好她。
吃完饭,夏千暖想了想敲了敲孙兰芝的门,当看到夏千暖的时候,孙兰芝也有几分意外,随后对她招了招手。
“暖暖,快过来,正巧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夏千暖疑惑的走了过去,目光落到她手中的玉佩,一脸不解,看样子,像是一块古玉。
“这是……”
好奇的接过,夏千暖小心翼翼的将它拿在手中把玩着,当听到孙兰芝的话之后,差点一个不慎将手中的玉佩掉了下去。
“这个还是您收着吧。”
夏千暖立马将它还了回去,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霍家传给儿媳妇的信物。
“暖暖,这个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你刚嫁过来那会,家里出了那么多事情,我一直没有机会把这个交给你,你不接受,难不成还没有原谅彦琛那孩子?”
孙兰芝想到这里,心里难免又是一阵愧疚,“当年要不是我……”
“妈,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夏千暖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便率先打断了她,“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那时候的我们都还不成熟。”
“那你不接受,难不成是不肯原谅我?”孙兰芝笑着打趣,将玉佩又塞进她的手中,叹了口气,“暖暖,彦琛这孩子在情事上他比谁都要单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这几年你不在,我们看着他像变了一个人,如今你回来了,我才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对生活的希望,暖暖,再给他一次机会,啊?”
她何德何能让孙兰芝这种态度和她说话,夏千暖点了点头。
“真的?”
“嗯。”夏千暖也不否认,看着手中的玉佩似乎陷入了沉思,“妈,当初彦琛后背的伤口真的是因为救我吗?”
甚至因此还险些丧命。
见她点头,夏千暖又是不解,“那他为什么不说。”
“傻丫头,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当初又误会你和顾城甚至以为你们已经有了孩子,被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的他怎么可能会说。”
想到这里,夏千暖的眼眶没由来的一红,“我一直以为是他丢下了我,这个傻瓜。”
“既然你们误会已经解除了,暖暖,是不是也该找个机会重归于好了?”
夏千暖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沈曼文又是怎么回事,我听下人说我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将她从欧洲接了过来,并且是以霍家新任少夫人的身份。”
“这个……我也不清楚。”孙兰芝似乎陷入了沉思,“可是暖暖,曼文这孩子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和彦琛不是你想的那样。”
从孙兰芝房间出来,夏千暖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收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意,掏出手机想看时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手机被自己调成了静音,整整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韩杰西的。
夏千暖懊恼的咬了咬唇躲进房间给他回了个电话。
“夏千暖,你和顾城怎么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分手,wasyourheadkickedbyadonkey!”
韩杰西一怒之下用英语爆了句粗口,夏千暖立马顶撞回去。
“你的脑袋才被驴踢了呢,我自己的事情心里有数。”
如果是以前,韩杰西或许会由着她的性子,可是如今,他对霍彦琛的成见已经根深蒂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理想伴侣。
之前用他威胁夏千暖和他回去也就算了,如果他记得没错,这霍彦琛之前和夏千雪牵扯不清,如今更是和沈曼文剪不断理还乱,这样一个男人,夏千暖凭什么能够拴住他的心。
或许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在他的意识里,婚姻一直都是门当户对,他很怕夏千暖再步母亲的后尘,最后变得一辈子抑郁寡欢。
霍家,他们高攀不起。
与其这样,还不如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小妹,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顾城,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如果不是他,你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这丫头究竟还有没有心!”
“韩杰西,霍彦琛是我儿子的父亲,是我法律上的丈夫,我怎么了我。”
夏千暖此时只觉得委屈万分,声音也不由得带了几分哭腔,“你不要管我了,我的事情我有分寸,顾城那里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哥,你难道就不能祝福我吗?”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管你了。”
赌气的说完这句话,韩杰西烦躁的将手机挂断,夏千暖咬唇将嘴唇都咬破了,很有的骨气的没有拨过去。
“这丫头真的要气死我了。”
韩杰西无语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目光落到顾城此时憔悴不堪的苍白脸上,“你看看我说的吧,当初我不是没有提醒过你,如今你来找我也没用,这丫头根本就不听我的。”
顾城捂住胸口痛苦的咳嗽出声,“我想她一定是因为我和霍彦琛的交易所以生气了……咳咳……”
“不过话说回来,霍彦琛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主动将顾氏集团还给你?”
顾城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是自己主动约他提出的条件。
“或许是因为暖暖,杰西,你也知道,如今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和他抗衡。”
更何况……他的背后是整个霍家。
韩杰西挫败的挠了挠头发,“那你说你如今该怎么办,就这么将暖暖拱手让人,顾城,你可是等了她十几年的人,你甘心?”
顾城苦涩一笑,“杰西,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答应他的条件也许我还有翻身的机会,不答应,你也看到了我的后果。”
韩杰西目光落到他此时全身裹着纱布的身子,“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会和这种人物牵扯不清。”
二人又闲聊了片刻,韩杰西目光落到顾城此时略显疲惫的脸色,“算了,你先休息,我走了。”
刚打开病房的大门,便看到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女人,170左右高挑的身材,韩杰西看她这一身打扮就知是哪家千金,轻佻的吹了声口哨,“美女,挡着我路了。”
霍诺菲目光落到韩杰西那一副放荡不羁花花公子的模样,毫不客气的丢给他一记白眼,想了想,“请问这里是顾城的病房吗?”
“找你的。”
韩杰西将门打开,当霍诺菲看到此时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虽然已经极力克制好自己情绪,可面对三年不见朝思暮想的顾城,霍诺菲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顾城愣了片刻,也没想到会是她,可清润的眸子却未起任何的波澜,“诺菲?”
“我……”霍诺菲只有面对顾城的时候才会露出如此手足无措的一幕。
“喲……这架势是老相好?”
“你就别讽刺我了,杰西,她是我的前女友,霍诺菲,霍彦琛的妹妹。”
她这身份确实让韩杰西吃了一惊,“霍彦琛的妹妹?”
“你不是要走的吗?”
既然主人都已经下了逐客令,韩杰西的脸皮再厚也只能乖乖的走了出去,在经过霍诺菲身边的时候,目光落到她手中的果篮,顺手牵羊拿走了一个苹果。
霍诺菲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看他那一身犀利的装扮就知道不是好人,所以也懒得和他计较,只不过,这人看样子似乎和顾城是旧识,而且,听他们说话交流的方式似乎不是普通朋友。
只能硬生生的把这份怒火给忍了下去。
“你怎么会来,坐。”
犹如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顾城笑的依旧如沐春风,霍诺菲咬了咬唇坐在他身侧的凳子上。
“我听说你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这些年,你还是一点没变,我很好。”
霍诺菲听了他的话,垂下的眼帘滚落一大颗泪珠,“那就好。”
这么多年,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执念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说放手就放手的,哪怕他曾经是利用她也好,可二人是真真切切的在一起过。
她最美的青春全都附注在眼前的男人,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听说我哥把股份还给你了,真是太好了。”
顾城笑看着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眼窗外,眸光悠远绵长。
“暖暖她……好像又回去了。”
“是吗?她最近好吗?”
似乎只有提到夏千暖的时候,他的目光才会转向她的这个方向,也因此,霍诺菲说了很多有关于夏千暖的事情。
“看样子,她过的挺好。”顾城笑的有几分牵强,转过头看了眼霍诺菲,带着几分疑惑,“你,不恨我?”
其实今天看到她,顾城打从心底觉得很意外。
“恨?”霍诺菲笑的苦涩,“追根结底,是我们霍家有愧于你,况且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顾城眸光微闪,三年的时间让她的举止言谈变得成熟了许多。
“对了,我买了新鲜的水果,想吃吗?我给你削。”
霍诺菲说着作势就站起了身,拿起水果刀替他削梨。
顾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此时的刻意讨好,直到现在顾城都不明白她究竟看上他哪里了,尤其是在知道他刻意接近她利用她之后,甚至还亲手杀了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如果是一般女人,恐怕要对他恨之入骨了。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吧,毕竟你是他的妹妹。”
父母临死之前的画面历历在目,这并不是归还一个顾氏集团就可以抹灭的,顾城用着几近最冷的声音说道。
霍诺菲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正在削水果的动作微微一滞,刀尖一不小心刺进了自己的手指,鲜血顿时顺着指尖滴落下来。
“奥!”放下手中的水果刀,霍诺菲将削好的梨切成两半,“梨削好了。”
顾城虽然手脚不是很方便,可还是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我马上就快结婚了,到时候你可以过来祝福我吗?”
顾城微有些诧异,目光落到她此时噙满泪珠的双眸,接过她递过来的请帖,“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请帖?”
“是。”
因为她想让他看自己穿婚纱时候最美的模样。
“抱歉……”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霍诺菲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苦涩一笑,“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
放下手中的东西,霍诺菲甚至连头都没抬,更别提看他一眼,当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顾城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中。
“祝你辛福,诺菲。”
“谢,谢谢。”
将房门关上,霍诺菲瞬间泪如雨下,捂住嘴唇才没哭出声,似乎生怕被里面的人听到,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立马狼狈的离开。
霍彦琛似乎到半夜才回来,夏千暖听到开门声,立马光着脚又跑回了床上,盖上被子假睡,不忘将床头的灯关掉。
不过片刻的功夫,门便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夏千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可也仅此而已,隔了几秒钟,门便轻轻的再次被人关上。
夏千暖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怎么也不会想到霍彦琛回来之后打开房门只是为了确认她在家而已。
这个男人是不是太木愣了,之前在车上她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他不知道?
想到这里,夏千暖莫名生了一肚子闷气,她是不是表现的还得再明显一点?
他不主动,难不成还等着她主动不成?
第二天,夏千暖早早的起了床,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位在大厅忙碌的佣人。
“你们霍总呢?”
“回少夫人,霍总一大早就出去了。”
现在才六点钟,夏千暖本以为自己起的已经够早了,却没想到他走的更早。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少夫人,您需要用早餐吗?”
夏千暖摇了摇头,她现在不饿,也吃不下什么东西,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夏千暖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正巧看到财经频道上顾氏集团东山再起的新闻,顾城自然而然成为如今a市的商界新秀,没人知道他究竟如何从hu财团的手中夺回顾氏集团的控股权。
不过毋庸置疑,如今的他身价已经今非昔比。
关掉电视,夏千暖慵懒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当霍彦琛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别墅的时候,哪里还有夏千暖的身影,“她人呢?”
“少夫人带小少爷出去了?”
霍彦琛皱眉,“去哪了?”
“这个……我们不太清楚。”
听了对方的话,霍彦琛神色有些不自然,或许最近真的有些神经过敏,总有些患得患失。
木瑶和安浅浅早已经在迪士尼等候许久,这才看到夏千暖牵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过来,安浅浅已经见过夏子霆,可木瑶却没见过,真的没想到夏千暖居然有这个大的儿子,如果说她没结婚她都信,毕竟现在27岁的单身女士满大街都是。
最主要的是,这孩子长的未免也太精致了吧,小小的年纪就有这种气场,长大了还得了。
不可否认,夏子霆无论是在长相还是气质上,越来越像霍彦琛,再加上今天夏千暖特意给他收拾了一番,自然更是出众。
“叫阿姨。”
夏子霆乖乖的叫了声二人,安浅浅和木瑶二人欢喜的对视一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芷夏,你和顾城真的……”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夏千暖自然知道她们问的是什么,“嗯,正如你们想的那样,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夏千暖仿佛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情。
这几年,虽说夏千暖失忆了,可她和顾城是他们一路看着走来的,如今说分手就分手,一时半会有点反应不过来,可是一看到她此时牵着的孩子,又能理解,毕竟她早已经结了婚,不仅如此,孩子都这么大了,二人纷纷叹了口气。
“对了,你老公是谁,也不和我们引荐一下,太不够意思了。”
木瑶笑着打趣,安浅浅可是见过霍彦琛,高深的对她一笑,“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
“因为怕你受惊过度。”
夏千暖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快到开园的时间了吧,我们进去吧。”
木瑶和安浅浅这才止住了原本的话题,“对了芷夏,我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商量,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木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因为习惯了韩芷夏这个名字,所以一时半会改口还有些困难。
“什么事?”
“我想了想,我们家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可好歹也是上市公司,我想把我们工作室注册到我家公司里,我已经和我哥说过了,他也很欣赏你,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自从之前被霍彦琛搅和过之后,直到现在工作室都没能接到单子,再这样下去,恐怕她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当然真的,就是不知道你觉不觉得委屈,毕竟原本你才是老板。”
夏千暖无所谓的笑了笑,“开什么玩笑,我谢你还来不及呢,现在有公司愿意收留我的工作室,我求之不得。”
“那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见夏千暖点头,木瑶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合同,“你看我连合同都准备好了,就知道你会同意。”
“你这效率……”
夏千暖洋洋洒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安浅浅拿起合同一脸痛心,“芷夏,你这就将我们给卖了?”
“这也是为了工作室的发展嘛。”夏千暖笑着说道。
跟在夏千暖身边两年,安浅浅和木瑶自然信得过她的能力,以她的天分成名只是迟早的事情,她如今缺的就是机遇。
“妈妈,好了没有啊……”
夏子霆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小嘴撅的能挂瓶子了,明明说好今天带他到游乐园玩,怎么变成谈工作的事情了,显然小家伙有点不高兴了。
看着陆陆续续已经进园的小朋友,夏子霆一个劲的拉着夏千暖,“妈妈,你快点嘛。”
收拾好文件,木瑶和安浅浅也跟了上去,“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子霆,阿姨叫我开心就好。”
“夏?”木瑶一脸疑惑,“芷夏,这孩子和你姓?”
“因为当初未婚先孕,所以上户口的时候就直接随了我。”
听了她的话,木瑶和安浅浅二人此时的嘴巴几乎能吞下一整个鸡蛋,二十岁生孩子已经够让他们吃惊的了,居然还是未婚先孕。
“你该不会当初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那倒不至于,不过也差不多。”
夏千暖无视二人几近石化的表情,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挺前卫。”
夏千暖笑笑也并未说话,玩了一圈下来,夏千暖早已经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孩子的精力永远都是那么充沛。
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一杯矿泉水,夏千暖正准备打开的时候,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一只米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只米奇已经跟了她们很长时间。
“霍总,夏组长好像看过来了。”
此时,站在米奇身后的唐老鸭突然开了口,因为二人都穿着布偶衣服,所以外人根本看不出他们的真实长相,也因此,霍彦琛这才敢如此正大光明的跟在她的身后。
“我知道。”
“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毕竟是个人都会觉得反常,在迪士尼乐园,哪有人偶总是跟在游客身后的。
“她不会认出我。”
唐老鸭的扮演者叶青此时顿时满头黑线,内心大大哀嚎了一声,其实他想说的是,霍总,已经整整四个小时了,他真的好热啊,他也好想喝口水,也好想坐下来休息休息,可boss都还没休息,他这个做属下的也就自然舍命陪君子了,只希望夏组长能够带着孩子早些回去,这样他也就解放了。
夏千暖歪着头看着不远处的米奇和唐老鸭,一般情况下,这种工作人员扮演的人偶都会和游客一起互动才是,他们倒好,直直的杵在那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标本呢。
“开心,想不想和米奇合影?”
夏子霆一手抓着一个冰淇淋此时吃的不亦乐乎,听到夏千暖的话歪着头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米奇和唐老鸭,“好啊。”
“走,妈妈带你去。”
看着缓缓逼近的母子,霍彦琛心里也没了底,难不成真的被发现了,没道理,直到听了她的话,霍彦琛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被她知道是他跟踪她,指不定又会生气。
“你好,可以合影吗?”
霍彦琛愣了片刻,然后点头,夏千暖让夏子霆站在他的身侧,而自己挽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处,伸出剪刀手笑容灿烂。
满意的看了看安浅浅给自己拍的照片,夏千暖道了声谢便拉着夏子霆离开了。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另外一对游客看见他们,刚想站过去和他们合影,却被霍彦琛冷冷的声音警告的僵在了原地。
“滚!”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向园区投诉你。”
霍彦琛看着母子渐行渐远的身影,脱下人偶头套对着一旁的叶青吩咐,“照片呢?”
因为炎热,霍彦琛此时眉间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接过叶青递过来的照片,将这难能可贵的一家三口照片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中。
“霍总,接下来……”
“让保镖继续保护好他们。”
“是!”
夏千暖走了几步发现那只米奇居然没有再跟上来,难不成真的是她的错觉,刚刚的人偶不是他?
“芷夏,你怎么了?”
见她此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木瑶和安浅浅二人同时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失落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夏千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霍彦琛。
回到别墅,天色已经渐晚,夏千暖刚进大厅便看到双腿交叠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报道的男人,夏千暖眼睛一亮,见她回来,霍彦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回答,夏子霆便拽着她想要上楼,“妈妈,我们今天在楼上吃饭好不好。”
这个臭小子,霍彦琛看着夏千暖被拉上去的身影,烦躁的将杂志放在茶几上,怎么感觉他见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
“开心,告诉妈妈,为什么不想在楼下用餐?”
这几天只要有霍彦琛在的时候,夏千暖都发现夏子霆不会和他在同一个桌子上用饭,意图不言而喻。
“我不喜欢爸爸,我喜欢妈妈。”
夏子霆说完亲昵的抱了抱夏千暖,讨好的亲了亲她的脸蛋,而这一幕刚好被上楼的霍彦琛看在眼里。
嫉妒自己的儿子,他一定是疯了,见他走了过来,夏子霆又准备拉着夏千暖离开,却不防她的另外一只手被男人握在掌心中。
“去楼下用餐。”
他的力气不大,可态度却是十分强硬,夏千暖看了看父子二人,然后对着一旁气呼呼的夏子霆说道,“听话,我们去楼下吃饭。”
霍彦琛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居然站在自己一方,掌心中传来女人肌肤细腻的触感,虽然有些留恋,可还是松开她的手,霍彦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去楼下等你们。”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夏千暖郁闷不已,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含蓄而且会尊重人了,连碰她都把握好分寸。
最终,夏子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换完衣服下了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夏千暖越发的觉得霍彦琛在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吃完饭,就连孙兰芝也发现了异常。
“暖暖,彦琛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而她也确实不知道,夏千暖拧眉,和孙兰芝打了声招呼便恹恹的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对了暖暖,奶奶知道你回来了,明天有空去一趟医院,我和彦琛已经说过了,看到你们一起去看她,我想她一定很高兴。”
提到霍老夫人,夏千暖这才想起来,最近几天确实不见霍老夫人的身影,“奶奶怎么了?”
“身体还是看样子,时好时坏。”
夏千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刚走到拐角处便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传入她的耳中,不是霍彦琛和沈曼文又是谁,夏千暖条件反射的躲了起来。
“彦琛,你和暖暖怎么了?”
之前,即使二人的关系再恶劣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很明显,霍彦琛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而夏千暖也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她可能对我还有些芥蒂,我不想逼她。”只要她能留下来就好。
沈曼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从没想过一向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也会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个女人。
“你认为她没有原谅你?”
“我只是不想让她更加排斥我。”
躲在拐角的夏千暖听到他的话之后,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是这么怂的想法。
郁闷的咬了咬嘴唇,她总不能厚着脸皮,跑到他的跟前大声的宣布:霍彦琛,我原谅你了,我们和好吧。
想到这里,夏千暖心里又是一阵郁结,之前他的那股劲哪去了,怎么如今娓娓缩缩的,一点也不像他的个性,即使要原谅,也得找个台阶给她下啊。
“少……”
“嘘!”
夏千暖对着身后突然走过来的佣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了然的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走廊那头的霍彦琛和沈曼文点了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巴跟在夏千暖走至无人的角落。
“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
“来人啊,不好了,少夫人晕倒了?”
正在说话的霍彦琛突然听到楼梯口处的惊呼声,脸色一变立马跑了过去,将地上的夏千暖抱了起来,“暖暖?”
该死,怎么好端端的又晕了?
“快去请医生。”
“是!”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床上,霍彦琛还未来得及直起身子,夏千暖突然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霍彦琛俯身看着她,神色中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哪里不舒服?”
“霍彦琛,你照片掉了。”
顺着她的目光,霍彦琛这才注意到原本放在自己口袋中的照片在弯腰的时候滑落下来,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床上。
夏千暖看着眼前的照片,看似茫然的拿了起来,“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对于他神色中的尴尬夏千暖视而不见,“今天你也去了迪士尼?”
霍彦琛此时懊恼不已,他就猜到了会是这种结局,面对她的质问,霍彦琛破天荒的没有解释。
“医生马上来了,你先躺下。”
“霍彦琛……”
夏千暖叹息一声,勾住他脖子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勾紧了几分,霍彦琛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暖暖?”
“我有点冷。”
霍彦琛下意识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将它握在自己的掌心中,犹如呵护一件最珍贵的宝物,如此小心翼翼。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无意识而又笨拙的动作,只见他正弯腰将她的手放置自己的唇边哈着气,其实家里都是中央空调,室内温度都是恒定的,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算了,这次再主动一次,夏千暖这样想着,红着脸跪在床上,微微抬起身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霍彦琛看着她,眼底渐渐染上几分不可置信的欣喜,“暖暖?”
“干嘛?”
“你……你原谅我了?你不生气了?”霍彦琛自己都未曾发觉他说出这句话时候心底的忐忑和紧张。
“你说呢?”
夏千暖从没见过他如此呆萌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渐渐的眼眶一红,“傻瓜。”
突然,身子被人用力的搂进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夏千暖用力的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将眼角的湿润狠狠的擦在他的衬衫上。
“霍彦琛,如果你下次再敢推开我,我一定不会再回头。”
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落到她眸中的水渍,心底一柔,霍彦琛的唇带着炽热的温度覆了上去,那么滚烫而又缠绵。
二人忘情的拥吻,夏千暖将手环上他的脖子,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突然门口咣当一声,夏千暖一惊,目光落到门外呆滞的沈曼文。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我刚刚见门没关,所以……”沈曼文说的一脸自责,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打碎的药碗,“我可以进来吗?”
点了点头,夏千暖脸色此时可以滴出血来。
“我以前学过一些最基本的护理知识,刚刚听佣人说你晕倒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夏千暖那句我装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已经没事了。”
沈曼文笑了笑,犹如一个贴心的大姐姐,“看到你们二人重归于好,我也放心了。”
沈曼文刚离开,霍彦琛便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在床上,夏千暖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躲过他的亲吻,双手来到他的后背,疤痕狭长狰狞,就像一条弯弯曲曲前进的蜈蚣,让人望之生畏,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
“霍彦琛,你先等会。”
一个用力将欺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霍彦琛欲求不满的看着她,带着几分蛊惑,“我已经三年没有碰过女人了?你忍心?”
夏千暖选择直接忽略他话语中暗含的意思,柔弱无骨的双手来到他的胸前替他解着衬衣的纽扣,霍彦琛原本深邃的眸子渐渐变得越发漆黑,呼吸也没由来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妖精!
脱掉衬衫,漏出男人强健的肌理,夏千暖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之后这才意识到什么,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将被她脱下衬衫又穿了上去,“没什么好看的。”
“霍彦琛!”
乖乖的将衬衫重新脱掉,背对着着她,夏千暖看着眼前的伤口只觉得心里堵的厉害,情不自禁将唇贴了上去,细细轻吻。
霍彦琛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变得沸腾起来,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死,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将她吞入腹中。
“对不起。”
许久,霍彦琛才听到身后女人喃喃自语,“我当时不知道。”
“你……都知道了?”
霍彦琛转过身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难怪她的态度会突然转变,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早知道这样有用,他也不会顾及自己那可笑的骄傲,一定告诉她,那么也就不会让彼此的误会加深,从而错过彼此的三年时间。
夏千暖点了点头,“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霍彦琛抱着她二人顺势躺在了床上,夏千暖的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到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莫名觉得心安。
“我早和你说过他不是好人。”霍彦琛眸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当初你为什么不走?”
其实,生死关头,因为人类本能的求生欲,即使当初他丢下她,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知道真相之后还是震撼了。
“我没想那么多。”霍彦琛如实的说道。
这是她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早知道这样,我也就不会……”
“不会怎么样?”
当初早知道他心里那么在乎她,她就算死缠烂打也要赖着不走。
霍彦琛坏坏的勾起一抹笑意翻身撑在她的两侧,缓缓将头埋了下去,“暖暖,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这次我真的错了……”
他……这是在撒娇?
意识到这点,夏千暖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那你准备拿什么补偿我?”
“和你学,以身相许,如何?”
反应许久,夏千暖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伸出小手用力的掐了掐他的腰间,“我什么时候以身相许了?”
“还说不是?”突然,霍彦琛从她的脖颈处抬起头来,“不是以身相许,难不成真的对他动了情?”
见她不说话,霍彦琛立马紧张的看着她,毕竟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一年,而她和顾城却是朝夕相处了整整三年,虽然觉得不应该吃醋,可他还是控制不住。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喜欢上别人,哪怕一点也不行。”
话音刚落,霍彦琛俯身含住她的唇,撕咬起来。
“嘶……你属狗的?”
夏千暖被他咬的痛呼出声,对,是咬,“霍彦琛,别那么幼稚,我知道你在乎什么,我没有和他……”
“没有和他怎么?”
“没有和他那个过。”夏千暖恼羞成怒的推开他,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嘴唇照了照,要死了,都被他咬破了,“信不信由你。”
“真的,让我检查下。”
混蛋,这种事情怎么检查,更何况她又不是第一次。
察觉到男人起伏的胸膛以及灼热的呼吸,夏千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个,我去看看开心睡了没。”
“等会,做完了再走。”
他说话一定要这么直白吗,夏千暖即使算不上是青涩少女,可听了他的话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我答应开心今天陪他睡觉的,更何况,我今天有点不方便。”
“没关系,我不介意。”
看他一脸大度的模样,夏千暖恨不得用鞋底板抽在他的脸上,“你不介意我介意,你恶不恶心!”
霍彦琛低笑一声,起身抱住她恋恋不舍的又吻上一翻这才罢休,“开心已经不小了,我有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出国自己生活了,而他如今还像一个小奶包一样粘着你,暖暖,他是男孩子,不应该和母亲走得太近。”
言外之意,你应该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夏千暖见鬼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怪物,“霍彦琛,他才七岁,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出国的时候应该十岁了吧。”
“时代不一样了。”
“霍彦琛,你不会连儿子的醋都吃吧,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她可总算听出来了,这男人的占有欲真不是一般的强,“知不知道安嘉和?”
霍彦琛皱眉,“谁?”
听名字还像是个男人。
“你自己去百度,顺便对照一下你如今自身的情况。”
夏千暖探究的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后退几步,和他保持固定的距离,一脸戒备。
直到夏千暖离开,霍彦琛仍旧一脸莫名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她刚刚看他的眼神,仿佛他真的有病一般。
独自一个人走到电脑旁,霍彦琛根据她之前说的名字在百度上搜索起来,当看到百度上面的词条时,整个人的脸色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
从不看八点档狗血剧的他,自然不知道安嘉和是当年风靡一时的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男主角,因为变态扭曲的偏执精神障碍,对自己妻子的占有欲已经达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经常怀疑自己的配偶不忠,不允许她和任何的异性接近,从而很容易产生暴力倾向。
该死,这个女人是拐着弯的骂他,他居然还傻乎乎的听了她的话真的百度起来。
当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夏子霆的房门时,只见夏千暖抱着他已经睡着了,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此时霍彦琛的眼中温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弯腰小心翼翼的将夏千暖抱了回自己的房间,即便夏千暖那样暗讽,他还是觉得他的老婆自然应该和他睡在一起。
正准备离开,夏子霆突然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霍彦琛一愣,这小子怎么没睡着?
看了眼霍彦琛怀中睡的正香的夏千暖,夏子霆睡眼惺忪的揉揉自己的眼睛,“妈妈……”
“你妈妈不舒服,今晚你自己睡。”
说完这句话,霍彦琛选择直接无视夏子霆那一副气呼呼的小脸,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她离开了。
一整夜,夏千暖只觉得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全身燥热难耐,却又找不到发泄口,第二天一觉醒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霍彦琛的房间,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精神错乱了,原本的睡衣早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男士衬衫。
意识渐渐归拢,夏千暖心里低咒一声,这个变态,果然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除了最后一步,昨晚该做的不该做的似乎都做了。
因为约好了今天一起去医院看望霍老夫人,到了医院,夏千暖难免又是一阵感伤,好在霍老夫人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问题,闲聊许久,夏千暖见霍老夫人困意袭来,这才和一大帮子人走了出去。
孙兰芝看着自己儿子揽在夏千暖腰间的手,眼角带着几分笑意,看样子这误会算是解除了,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我和曼文去药店给妈挑些补品,你们先回去吧,就不用等我们了。”
夏千暖自然知道孙兰芝的话外音,想给他们留下独处的二人空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找了间餐厅,霍彦琛皱眉看着她此时不断翻阅着手机心不在焉的模样,放下刀叉,“你有事?”
“嗯,下午去公司报道,第一天迟到了不好。”
夏千暖看似无意的话却让霍彦琛的眉拧的更紧了,“公司?”
“嗯,为了方便工作,我工作室注册在了我朋友的一家公司。”夏千暖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怎么这种表情,来不及了,我要先走了,可以送我一程吗?”
他的老婆还需要给别人打工?此时霍彦琛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而夏千暖选择直接忽视。
“如果你喜欢这行,我可以以你的名字命名一个服装品牌。”
几乎想都不想夏千暖便开口拒绝,“我还是喜欢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来的有成就感。”
随手拿起一旁的包包,夏千暖的表情显得有几分急切,“我不吃了,你慢用。”
“我送你。”
看来他们错失的这三年里,他真的要重新认识一下他身边的小女人了,不过既然她想,那么他就会无条件的去支持她。
………
霍彦琛送她到了公司楼下便离开,夏千暖因为初来乍到,木瑶早就在公司门口等着她了,见她过来立马迎了上去。
“抱歉,是不是迟了。”
“没有没有,时间还早的很。”
先去人事部办理了入职手续,夏千暖这才想起来,“浅浅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她上午就过来了,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
夏千暖了然的点了点头,却听她继续说道,“对了,待会我介绍我哥给你认识。”
“木瑶,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成了我的老板了?”夏千暖笑着打趣,“风水轮流转,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夏千暖双手抱拳对她行了一个礼,木瑶轻笑出声,“你就别逗我了,如果没有你那100万就急,我们家公司也许前几天就倒闭了,就怕委屈了你。”
“公司再大,不给你机会一样等于零,公司再小,给你空间创造,照样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木瑶,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成功的。”
当初成立这个工作室的时候,她们三人还特意为这个工作室取了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如今两年过去了,工作室虽然不说有多大的成就,可在当地也勉强算得上是小有名气,如果不是霍彦琛之前那一出,她想现在也一定不止这个成绩。
“夏小姐,终于见到你本人了,我经常听瑶瑶提起你,看了你在美莱杯设计大赛上的作品,真的非常棒,我很欣赏你,能拿冠军实至名归。”
说话的正是木瑶的哥哥木文博,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也正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精瘦的身材看起来很干练,因为第一次被人这样称赞,夏千暖白皙的脸上很快爬上两朵红晕。
“您太客气了,我该感激您愿意收留我们这个工作室才是。”
毕竟无论是以前的老客户,还是新合作的公司,拜霍彦琛所赐,如今对她们都是敬而远之。
“好啦,你们就别客套了,暖暖,我带你去办公室,待会看看我们的设计样图有没有什么问题,下个月客户就要出货了,时间有点紧张,所以可能最近可能得经常加班了。”
点了点头,夏千暖跟在木瑶的身后走了出去,公司虽然不能和hu相比,却也十分整洁干净,一个办公室大概有十几个同事,当看到有新同事加入的时候纷纷鼓掌欢迎,这待遇比当初自己刚进hu那会好多了,还是小公司有人情味。
这样想着,夏千暖热情的对着这里的新同事介绍自己,办公室里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快便打成一片,不可否认,和做那人的秘书相比,在这里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归属感。
正在和几个同事说话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目光落到上面熟悉的号码,夏千暖找了个借口躲到卫生间,“干嘛?”
“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不准备打给我了,小妹,你太让我寒心了。”
电话那头的韩杰西一脸的痛心疾首,“中午有空吃个饭。”
“我没空。”
不用想,夏千暖也知道韩杰西一定是为了自己和顾城的事情,夏千暖本就不是心里能瞒得住事情的人,可是对于顾城,她实在不想再多说。
“你没空,我就去找你,你现在应该在康美吧,等我,我马上过来。”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立马警惕的咬牙,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工作,一定又是安浅浅那个大嘴巴。
“韩杰西,你还有完没完了?”
“那你究竟有没有空?你以为你老哥我很空闲?”
“好,中午十二点。”
挂断电话,夏千暖到了十二点准时下了楼,远远的便看到韩杰西那辆风骚的兰博基尼停在不远处,车上的男人对她招了招手,夏千暖看了眼四周这才坐了上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啧啧!你还是不是女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韩杰西一脸嫌弃的看着她,然后半撑在车窗玻璃上。
“说,好端端的怎么要和顾城分手,你吃错药了?真的只是因为她用你交换了顾氏集团?”
夏千暖深吸口气,“我怎么就没发现三年前你也有这么关心我?”
“在我心里顾城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建议,最终怎么选择还得看你自己。”
“我和他不适合。”
“没回国之前我怎么就没听你说不适合,如今恢复记忆了,再来说不适合,你还真是一只养不大的白眼狼,到时候如果再哭鼻子,可别来找我。”
夏千暖不想和他解释太多,“如果你有时间就去医院照顾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韩杰西摇了摇头,看样子她这次可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算了,她怎么选择都是她的自由,只是可怜了他的好友。
既然不会在一起,她便不会再和对方牵扯不清,说到底,无论顾城是利用她也好,欺骗她也罢,她都做不到真的去恨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因此过去也就过去了。
………
女子监狱
当夏千雪在女子监狱餐厅看着电视上关于顾氏集团的报道,握紧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男人春光满面,东山再起,而她却平白无故枉受着牢狱之灾。
凭什么!
她终究还是不了解夏千暖,本以为她既然已经怀疑了就一定会再来找她,却没想到,她居然能够这么沉得住气,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居然都没有要再来见她的意思,她难道对顾城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不,不会的,最终夏千雪在等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仍然没有见到夏千暖要来找她的迹象,终究还是没有沉得住气向女子监狱申请了亲情通话,顾名思义,只有直系亲属才有这个权利申请通话。
会见室里
夏千暖看着夏千雪此时愤愤不甘的表情,“你想见我?”
“夏千暖,难道你不知道顾城背着你究竟做了多少的好事?”
夏千暖自然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的告诉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个男人过的这么舒心。”说到底,他还是在乎夏千暖的,更何况她与狼为伍,才会变成如今的下场,即使出狱了,这辈子恐怕也毁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倒要看看顾城被自己心爱女人抛弃,投入自己杀父之人的怀抱时,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想想就大快人心。
夏千暖的性格一向恩怨分明,敢爱敢恨,如果她知道顾城从一开始就利用她欺骗她,一定会恨他,能伤他的人,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夏千暖了。
听到夏千雪的阐述,原来从他们三年前第一次见面,知道她和霍彦琛的关系之后,自己就在他的算计之中。
“你的意思是,当初你和爸用母亲骨灰盒作为威胁进入霍家,然后陷害我杀人未遂都是他的主意?”
夏千雪笑了笑,“夏千暖,你母亲的墓地地址当初只有你和他知道,真是好笑,我就不信你当初没有怀疑过。”
说到这里,夏千暖瞳孔一滞,“那我之后在监狱差点被萧舒然暗箱杀害,他……也早就知道?”
“呵……夏千暖,你还真是蠢的可以,自己也不想想天底下哪会有那么巧的事,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过来救了你,还那么顺利的将你保释出去。”
夏千暖握紧拳头一脸探究的看着她,“当时你们就是一伙的了?”
“你说呢?”夏千雪冷笑一声,“当初算你运气好,霍老夫人命大,如果霍老夫人死了,死无对证,你认为彦琛还会和你在一起?霍家还会接受你?”
突然之间,顾城心思缜密的让她觉得可怕。
虽然之前不是没有疑惑过,可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在她的认知里,顾城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不曾想到他的心机居然深沉到如此的地步。
“那医院的那场火究竟是不是他所为?”
得到肯定,夏千暖全身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深深的闭上眼睛。
“当时救你出去之后,顾城本想瞒着我将彦琛烧死,并且嫁祸给我或者萧舒然,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我见彦琛出去,知道是去医院见你,心里嫉恨至极,因此也偷偷跟了出去,阴差阳错的目睹了一切,如果不是我,恐怕彦琛早就死在火海中了,夏千暖,你还真是个扫把星。”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却听她继续说道,“你以为我如今为什么会在监狱里,你以为他真的是因为我曾经欺负过你,才嫁祸我故意杀人,替你出气?告诉你夏千暖,你别天真了,他只是不想我泄露秘密而已,哈哈……你不过和我一样,也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不仅如此,当初自己和霍诺菲落水的那次也是他为了能够顺利进入霍家的手段,因此顺利的利用她和霍诺菲的信任获得了霍彦琛电脑密码,窃取了hu的商业机密再嫁祸给她,离间她和霍彦琛,让公司一度陷入金融危机,甚至霍诺菲怀孕,故意一步一步让孙兰芝发现牛奶有问题,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从监狱出来,夏千暖情不自禁的抱了抱胳膊,虽然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可真真切切的听别人这么说,内心深处还是止不住的对他失望至极,那他对她的那些好,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想到这里,夏千暖仰头看了眼天空,才没让眼角的眼泪滚下,她曾经那么信任他,而他却利用自己对他的这种信任,利用她和霍彦琛的这种关系作为他复仇,夺回顾氏集团的工具。
顾城,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三年前的汽车爆炸事件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吗?
不,不会的,警方都说萧舒然已经畏罪自杀了,不会是他,一定不是,可事到如今,她却怎么也无法再次坚定的说服自己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回到别墅,夏千暖看着大厅里的男人见自己回来,原本张望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时候立马拿起手中的杂志看了起来。
“少夫人,您回来了?”
夏千暖对着佣人点了点头,走到霍彦琛的身边,“你杂志拿倒了。”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明显僵硬片刻,夏千暖轻笑出声,“白痴。”
“你说什么?”
惩罚性的一个伸手将她拽坐在自己的腿上,夏千暖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了下去,似乎察觉到女人的异样,霍彦琛收起原本戏谑的神情,“怎么了?”
“霍彦琛,我是不是特别笨?”
“嗯。”
“讨厌,你就不会安慰我几句?”
霍彦琛自然知道她今天去了哪,“听管家说你今天去见夏千雪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确认了一些事情而已,霍彦琛……”
突然,夏千暖从他的脖颈处抬起头来,“以后我们别吵架了好吗?”
霍彦琛目光一深,“好。”
不顾旁人,霍彦琛就这么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大厅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吻上了她的唇。
沈曼文和孙兰芝二人刚下楼便看到二人吻的难舍难分,笑着打趣,“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没羞没躁。”
沈曼文看着此时被男人吻的面色酡红的夏千暖,笑容僵硬的跟着附和,“他们的夫妻感情真好。”
顾氏集团
顾城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已经整整两个月过去了,那人女人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他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
原本清润的眸子带着几分幽深,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因为原本的顾氏集团被霍彦琛改造成了一个商业广场,而如今自己所处的正是刚拍下的一栋商业写字楼,再次尝试拨通她的号码,电话那头仍旧显示长久的无人接听。
顾城看着手机的一双眸子忽明忽暗,她这辈子是不打算再理他了吗?
怎么可以,他那么爱她,明明差点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她怎么可以如此绝情,甚至连电话都不接。
不,不会的,一定是霍彦琛从中作梗,她才会如此,否则,她不会这么绝情,毕竟她亲口承诺过,她要嫁给他的,她会体谅他的,一定会。
与此同时,霍家别墅
轰隆一声
夏千暖惊的差点掉了手中的衣服,急忙冲进浴室,“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进来之前,夏千暖一度以为是浴室的玻璃拉门掉了下来,可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原本担忧的神色渐渐变得冷沉下来。
“开心,怎么不乖乖洗澡?”
“我不要爸爸帮我洗,我要妈妈帮我洗。”
夏子霆说完,就这么光溜溜的全身湿漉漉地向她跑了过来。
因为之前霍彦琛明里暗里提醒她很多次,后来想想也是,毕竟夏子霆已经七岁了,也该有性别意识了,所以这才将每晚洗澡的任务交给霍彦琛。
相对比母亲来说,或许父亲给七岁的儿子洗澡更合适,可是……
“为什么不要爸爸洗澡?”
夏子霆光着身子躲在夏千暖的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此时因为他的不配合,而被淋湿的男人,“我讨厌爸爸。”
这句话他这两个月可没少说,刚开始的时候,霍彦琛的脾气还算比较好,偶尔还能从他的眸中看到一丝受伤,如今,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既然你不让我帮你洗,你就自己洗。”霍彦琛的好脾气终于消失殆尽,将自己湿漉漉的袖子向上卷了卷,脸色冷得厉害,整个人显得烦躁的厉害。
说完这句话,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夏千暖拽到自己怀中,“我们出去。”
以前挺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三年后变得这么不懂事,甚至处处和他作对。
“妈妈,妈妈!”
见夏千暖要走,夏子霆立马红了眼,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就冲到门外,夏千暖侧眸看了眼夏子霆的眼泪此时就在眼圈里打转,终究还是心软了。
“霍彦琛,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吗?”
她真是不明白,从前关系挺和谐的父子怎么三年后关系变得这么恶劣了。
霍彦琛见她居然埋怨自己,一张脸此时臭的已经不能再臭了,可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乖,今天妈妈给你洗,你先进去,不要着凉了。”
得到夏千暖的承诺,夏子霆立马喜笑颜开点了点头,当转过身的时候抬起小脑袋得逞的看了眼霍彦琛,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怯弱。
这个臭小子!
“暖暖他!”霍彦琛看着夏子霆带着胜利笑容离开的背影,他居然从一个七岁的孩子的眼中看到了挑衅。
“霍彦琛,别那么幼稚,他还是个孩子,你该不会和孩子计较吧。”
“我……”
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夏千暖揉了揉他的碎发,“给孩子洗完澡,我马上回来,乖。”
该死,这个女人是不是把他当成夏子霆了,立马捉住在他头顶不安分的小手,“我是你男人。”
不是你儿子!
“我知道,你是我老公嘛!”
“这还差不多。”
因为在家里,夏千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衣裙,霍彦琛不自觉的落到她宽松的领口,眸光一深,喉结情不自禁上下滚动几分,在她的唇上狠狠啄了一下这才放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替夏子霆洗完澡,夏千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对爸爸态度那么差?”
只见夏子霆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立马将头别过一边,“我不喜欢爸爸。”
“小骗子,你真的不喜欢爸爸?”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此时一脸幽怨的表情,双臂环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装作思考的说道,“那我给你换一个新爸爸怎么样?”
果然,在听到换新爸爸的时候,夏子霆的眼神微微闪了闪,不确定的问道,“真……真的吗?”
“你说呢?”
“妈妈肯定又在骗我,这几天我都看你们睡在一个房间,你都不陪我睡觉了,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夏子霆说完,可怜兮兮的抱住夏千暖的脖子,“妈妈,我和爸爸你喜欢哪一个?”
额……这么高深的问题,夏千暖一时之间居然语塞。
见她不回答,夏子霆立马又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你肯定喜欢爸爸多过我。”
所以现在不仅不陪他睡觉,甚至连澡也不帮他洗了。
“这不一样,妈妈对爸爸是爱情,对你是亲情。”
虽然明知道他听不懂,可夏千暖还是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描述,“你和爸爸,是妈妈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缺一不可,爸爸妈妈再加上你,我们就是一家人,少了谁都不行,知道了吗?”
“哼,说到底,你还是喜欢爸爸。”夏子霆背过自己的身子,一脸的不高兴。
夏千暖突然有点想笑,这父子俩在某一方面的占有欲,还真不是一般的相似。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爸爸了吗?”
“爸爸一点也不关心我,我讨厌他。”
夏千暖自然知道夏子霆还在因为霍彦琛三年没有见他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叹了口气,将他轻轻的搂在了怀中。
“爸爸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开心,以后不可以说这种话知道吗?也不可以说讨厌爸爸,知不知道?”
“知道了。”
夏千暖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快点睡觉,妈妈明天还要工作,自己睡觉,可以吗?”
从夏子霆房间出来,夏千暖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连续两个月的加班让她觉得有点疲惫。
“回来了?”
“你还没洗澡?”
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此时的衣服,这样半湿半干的他穿的也不难受。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霍彦琛不怀好意的勾起一抹笑意,夏千暖茫然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伺候我沐浴。”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顿时觉得满头黑线,“你又不是没手没脚,不会自己洗?”
夏千暖索性直接选择无视他的话,拿她当侍女使唤了不成?
“妻子服侍丈夫洗澡,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还是说你害羞?”
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走到她的身后,见她此时正废力的够着衣橱顶端换洗的衣服,微抬起胳膊轻而易举的将它拿了下来。
“这件?”
“谢谢。”
接过他递给自己的衣服,夏千暖刚转过身便被他抵在衣橱一角,“霍彦琛,你让开点。”
“让我吃你和伺候我洗澡,选一个。”
暧昧无比的话带着炽热的温度喷洒在她的脖颈之间,夏千暖顿时脸色绯红起来。
“你!”
“选好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下流。”夏千暖恼羞成怒的推搡着他,“停下,我伺候你洗澡,别……别咬我……疼。”
夏千暖欲哭无泪,放下手中的衣裳,一脸戒备的替他解着上衣纽扣,即使不用看也能察觉到此时头顶灼热的两道视线,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是却让她莫名其妙变得紧张起来,纽扣怎么解也结不开。
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此时笨拙的动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居然还这么害羞,“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吗?”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夏千暖没好气的顶回去,该死,这纽扣是不是存心和她作对,也不是第一次帮他解衬衫,怎么今天这么不顺。
头顶传来男人一声低沉的笑声,随后霍彦琛用力一扯,简单粗暴的将衬衫直接扯开,纽扣瞬间弹到墙面落到地上。
“霍彦琛,这衣服不要钱是不是?”
“我看你解的费劲,这样岂不是更方便!”
夏千暖看着他,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我给你放水去。”
放满水,夏千暖刚走出浴室,便见霍彦琛光着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的身材还不是一般的好。
“水温正好,你可以过来洗了。”
“还有裤子呢。”
夏千暖终究忍无可忍,“你自己没手吗?这种事情还要假手于人,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以为你还小吗,还要人伺候洗……”
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的话戛然而止,一脸便秘的看着他,“霍彦琛,你不会还在因为我给开心洗澡而吃醋吧。”
见他此时的脸色出现几分不自然,夏千暖突然想仰天长啸,真是见了鬼了,见过爱吃醋的,没见过这么爱吃醋的。
慢慢走了过去,夏千暖二话不说抽掉他腰间的皮带,脱下他的裤子,动作一气呵成,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扭捏。
“怎么样,舒服吗?”
“一般。”
夏千暖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替他擦着后背,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伺候完小的还要伺候大的,看着此时舒服的眯着眼睛的男人,夏千暖哭笑不得。
终于伺候完他洗澡,夏千暖累的已经不想动了,霍彦琛目光落到她此时眼角下的黑眼圈,“最近工作很辛苦?”
似乎还总是加班,有时候甚至晚上八九点才回来。
“还好,等公司这批货出完了,就能轻松点了。”
霍彦琛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夏千暖刚洗完澡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的时候,却不防被人强悍的拥进怀中。
“霍彦琛,我今晚真的很困,如果你有某方面需要,可不可以去洗手间?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该死,这个女人究竟把他看作是什么人了,衣冠禽兽吗?
“别动,我给你按摩。”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的眼睛没由来的一亮,“你还有这门技术?”
“不要可就算了。”
霍彦琛说完,作势就要睡倒下去,夏千暖立马抱住他的一只胳膊,“要要,我要。”
“叫老公。”
“老公!”
反正叫你声老公又不会少一块肉,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她的老公,夏千暖这样想着,叫出来也是异常的顺口。
“这里?”
“对对……嘶……好疼,轻点,这里是肩膀。”
“疼才会有效果,中医说了,不通则痛,痛则不通。”
话虽这么说,可这未免也太疼了,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霍彦琛,我不要了,松手,疼死了。”
“再忍会。”
“啊!疼哪!”
无论她怎么闪躲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捉了回来,美其名曰这样才会有效果。
这天晚上,几乎整层楼的人都听到了夏千暖那杀猪般的嚎叫,第二天,如果有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捅死他。
“她怎么了?”
霍彦琛沉着脸看着此时欲言又止的皮特,因为今天一大早夏千暖就嚷嚷着胳膊疼抬不起来,所以第一时间就把他叫了过来。
皮特粗略的做完诊查,“少夫人最近有没有做过推拿或者按摩针灸之类的?”
霍彦琛皱眉,“什么意思。”
“应该是按摩用力过大了,导致肌肉劳损了,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能缓解疼痛。”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旁的枕头砸在了霍彦琛的脸上,疼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气的脸都白了,昨天她都说了她疼,他还和她鬼扯什么中医理论。
皮特和一众下人自动屏蔽夏千暖的举动,能对霍总做出这种行为举动而安然无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少夫人了,内心难免对她又暗自佩服了一番。
“霍总,那个……如果没什么事,属下就先退下了。”
闭上房间里只剩下神色尴尬的霍彦琛和一脸要哭的夏千暖,想了想,霍彦琛还是走到她的床边,掀开她的衣服,果然看到肩膀处肿了好高,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柔弱,他昨天也没用多大力气啊,怎么就肌肉劳损了呢。
“混蛋,这下你满意了?”
夏千暖显然是在赌气,将头别过一边,她发誓这一辈子她都不要再做按摩了。
霍彦琛懊恼之余又是有点好笑,突然身子一轻,夏千暖一声惊呼已经被他抱了起来,“你干嘛?”
“我不放心,还是去一趟医院。”
夏千暖目光接触到他唇角的笑意,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的来,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从医院回来,霍彦琛在确认她没有大碍的时候这才放了心,路过一个四岔路口,夏千暖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拐弯拐弯,我不回去。”
“你还想去公司?”
霍彦琛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了几分不悦,“休息两天,那种小公司不去也罢。”
“霍彦琛,你管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管你谁管你。”
更何况这两个月她都瘦了一圈,当初在他身边哪有这么辛苦,“要不回来,你如果喜欢设计这行,如果你不接受我之前的提议,我还可以安排你去设计部。”
胳膊还有些疼,夏千暖摇了摇头,“不要。”
几乎想都不想的拒绝,他也不想想当初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她又怎么会走上这一步的,他还好意思说。
霍彦琛俊眉微蹙,这个女人一定要这么执拗吗。
到了公司楼下,霍彦琛看了眼康美公司的写字楼,“下班我来接你。”
一边说话一边替她解开安全带,临走之前,夏千暖看了看坐在车内目送她离开的男人,回过头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中午,hu的总裁办公室
叶青一脸见鬼的看着此时唇角带笑的男人,最近一阵子,也不知道霍总抽了什么风,不仅频繁的给底下的员工加奖金,甚至现在连签个字眉眼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的心情好了,做属下的自然也少了许多责备,皆大欢喜。
“现在什么时间了?”
文件批阅到一半,霍彦琛突然抬起头问道。
“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此时,夏千暖正沉浸在收货自己第一份成功的喜悦之中。
“太棒了,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夏千暖笑了笑点头,这次完成了这么大一笔订单确实值得庆祝,也不枉这两个月来,公司的每个职工加班加点的付出了这么多。
“话说,你这胳膊怎么了?”
安浅浅说完,就大大咧咧的锤了下她的胳膊,痛的夏千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嘶……别碰。”
这一碰,眼泪都流下来了。
“芷夏,你还好吧。”
众人这才发觉她的异常,纷纷向她的这个方向看来,夏千暖摇了摇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说话间,只见一个模样清秀,约莫三十左右的年轻女人缓缓走来,“总经理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
“反正肯定不是坏事啦。”
刚走进木文博的办公室,夏千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总经理,您找我?”
木文博见她进来,立马客气的站了起来,“你来了,这是给你额外的奖金。”
夏千暖诧异的看着递给自己的信封,立马摆手,“总经理太客气了,您给我的工资已经够多的了,再加上之前我们谈好的分成,这笔钱我说什么也不会要的。”
夏千暖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自然知道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
“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这次公司能够扭亏为盈和你的努力付出脱不了关系,这是你应得的,你就不要见外了,还是说,你不好意思拿这笔奖金,是准备跳槽了?”
夏千暖知道他在打趣她,最后索性也不扭捏,接过他手中的信封,“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木文博欣慰的笑了笑,和韩杰西相比,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位兄长。
“晚上金色辉煌,不要忘记了,对了……”木文博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听瑶瑶说你已经结婚了,可以把你老公带过来一起玩玩。”
提到霍彦琛,夏千暖几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记忆中,霍彦琛很少去夜店酒吧之类的地方,“不了,他不怎么喜欢那种场所。”
那是因为她不了解霍彦琛。
木文博也不勉强,“那我们晚上再见。”
说话间,夏千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当看清上面的号码时,夏千暖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干嘛!”
歉意的看了眼木文博,夏千暖觉得此时有些失礼,背过身子小声的说道,“有什么事?”
“我还没吃午饭,过来给我送便当。”
压抑着体内的小宇宙,夏千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不是神经病啊?自己不会点外卖吗。”
更何况,如果她记得没错,只要他一声令下,有的是人给他送饭送外卖。
“我就想你给我送,要不,我去找你,也正好和你们总经理打声招呼,好让他好好照顾我的老婆。”
尤其是在我的老婆四个字做了停顿,特意强调。
“霍彦琛,你别闹,我现在在公司,没时……”
话还没说完,木文博便来了口,“暖暖,现在公司也没什么事情,正准备给大伙放半天假放松放松,如果有事的话,你先走吧。”
“那……那我先谢谢您了。”
挂断电话,夏千暖将手中的信封放进口袋里,再次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这才走了出去。
当她提着便当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霍彦琛邪气的勾起一抹笑意,“你来了。”
废话,这么一个大活人他看不到?
夏千暖丢给他一记白眼,然后没好气的将便当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诺,吃吧。”
这个男人还真是越来越难伺候。
看着他一点一点将饭盒里的小葱和生姜夹掉,夏千暖的脸色变得越来约难看,他这挑食的坏毛病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你中午放假?”
夏千暖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刚刚在电话里都听到了。”霍彦琛慢条斯理的吃着快餐盒里的盒饭,如果不是她自己买的,一般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动作那么讲究斯文,绝对不会想到这只是路边摊上价值15块钱的盒饭。
夏千暖看了眼他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几乎未经犹豫就脱掉了鞋子坐了上去,双腿盘膝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或许真的因为太困了再加上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夏千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索性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头靠了上去。
霍彦琛饭还没有吃完,一抬头便见她居然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霍彦琛放下手中的筷子走了过去,俊眉微蹙,“暖暖?”
拍了拍她的脸,夏千暖身子一歪就这么倒了下去,抱紧沙发上的靠枕,嘴里嘀哩咕噜说着什么,听不大真切。
霍彦琛宠溺的摇了摇头,目光落到她眼角下的黑眼圈,心里难免又是一阵心疼,顺手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目光落到她此时微微颤抖的眼睫还有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霍彦琛有片刻的失神,最后目光停留到她樱桃般红润的嘴唇,对她,他向来没有什么控制力,动作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吻了上去。
红唇嘟着,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呼唤,似乎不满美梦被打扰,夏千暖微偏过脑袋,缓缓睁开眼睛混沌的看了他一眼,“我有点困了,睡会。”
“好,你先睡。”吻了吻她的额头,霍彦琛满目情深。
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子,好在沙发够大,足够她一个人翻身。
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的霍彦琛看了眼此时在自己办公室里睡的正香的女人,唇角情不自禁上扬几分,打开文件批阅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小时,霍彦琛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目光落到此时睡的正香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将空调的温度又向上打了几度,却不防原本一直安静躺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夏千暖一惊,立马睁开眼睛盘腿坐了起来。
霍彦琛面露几分不悦,将手机拿了起来,“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苏谨言听到他的声音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冷颤,”三哥,今晚金色辉煌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玩,我们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
“没空!”
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拒绝,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一脸探究的神情,对着电话那头的苏谨言说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
“……”
挂断电话,霍彦琛看了眼夏千暖闭上睡眼惺忪的眼睛,“吵到你了?”
“没有,你今晚有事?”
“没有。”
“奥。”夏千暖状似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眯起眼睛似乎还没睡醒,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今晚公司聚餐,我就不在家里吃饭了。”
…………
金色辉煌
夏千暖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果酒,安浅浅和木瑶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侧,开心的说着他们在法国的趣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没想到金色辉煌居然会是夜店,嘈杂的声音让她有些头疼,除了偶尔的附和之外就是时不时拿着桌子上的水果往嘴里塞。
“我去趟洗手间。”
“要不要我们陪你去?”
夏千暖站起身,有点好笑的看了眼安浅浅,“我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怕丢了不成?”
可往往事与愿违,夏千暖在回来的路上好巧不巧的撞到了一位嚣张跋扈的年轻女人,看样子似乎是这里的小姐。
“喂,你撞到人就想走,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年轻女人似乎有点醉意,摇晃着身子伸手捉住夏千暖的手腕,却被她不着痕迹的甩开。
“道歉的话,我已经说过了,不好意思,我朋友还在那边等我。”
夏千暖说完,便作势就要穿过她,却不防她似乎有意识一般,又追了过去,“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身衣服值多少钱?”
因为刚刚夏千暖无意识的动作,导致她手中原本端着的红酒洒到她的衣服上,年轻而打扮妖艳的女人一脸怒气,显然不打算这么放她离开。
“这里是100块钱的干洗费应该够了吧。”
夏千暖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如果真的是她的错,她自然会赔偿。
“一百块钱?”只见那名女子不屑的看了眼她手中的红色钞票,“你以为我是稀罕你这一百块钱?”
“那你想怎么解决?”
夏千暖皱眉,看这样子,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因此脸上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我要你给我跪下道歉。”
什么?
夏千暖选择直接无视她的无理要求,丢下一百块钱的钞票转身离去。
“喂,你们眼睛瞎了,给我拦住她!”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被一群保安模样的人围了起来,戒备的转过头看了眼此时趾高气扬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已经多了几分扭曲。
“什么事情让我们李大美人这么生气?”突然身后多出一声轻佻的男声,只听声音和这语气,夏千暖几乎就敢断定身后之人一定是经常流连于风月场所的人,流里流气。
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为何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谨言哥,你看看这个女人把我刚买的衣服糟蹋成什么样了?”
苏谨言目光落到她胸前的暗红色酒渍时,啧啧几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该打。”
女人一脸委屈的看着他,“难得今天霍总过来,本来人家还准备的美美的,现在你看看都这样了,人家还怎么见人嘛。”
“没想到你这小妮子还挺有野心,他你就别想了,小爷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
苏谨言说着,暧昧的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惹得那位美女一声娇笑。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也许人家霍总就喜欢我这一款呢。”
那声音酥的让夏千暖几欲做呕。
不过话说回来,霍总,应该不会是霍彦琛吧,毕竟天底下姓霍的人那么多,更何况在她的印象中,霍彦琛并不是喜欢流连于这种场所的男人。
趁着二人说话的功夫,夏千暖刚想离开,便被眼尖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看这架势,她今天是走不成了?
“谨言哥,你可得给人家做主。”
只见那女人似乎是软骨头一般贴在了他的身上,一脸委屈的勾住他的脖子,夏千暖看了眼二人,此时他们动作尺度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夏千暖皱眉,从包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连带中午木文博刚发给她的奖金全部拿了出来。
“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的现金,应该够了吧。”
苏谨言看到夏千暖半敞开的钱包,眼睛一亮,他自然不是因为看到现金的原因,而是她插在钱包里的一张副卡。
据他所知,整个a市这种不限额至尊贵宾副卡都不超过五张,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家就是开银行的。
“小姐姐,这钱我们也不用你陪了,要不这样,你去我们包间给我们唱首歌,我们就这么算了,就当是交个朋友如何?”
苏谨言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一脸虔诚的看着她,夏千暖看着他有片刻的失神,她可不觉得这个外表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会真的帮她解围,毕竟二人从未相识。
见她犹豫,苏谨言立马拍着胸脯保证,“小姐姐,我可是好人家的孩子,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只是唱一首歌而已,你不亏!”
夏千暖一脸探究的看着他,似乎还在怀疑他话中的真假,正在这时候,他怀中的美人可不依了。
“谨言哥~~~她都把人家衣服弄成这样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算了。”
“宝贝,明天哥哥再送百八十套初春新款,怎么样?”
说完,苏谨言作势就在她扑满粉底的脸上亲了一口,夏千暖只觉得一阵莫名反胃。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下得了口,脸上扑这么多的粉,他这一吻就不怕重金属中毒而致死?
“小姐姐考虑好了没有?”
面对一个三番五次喊自己姐姐的老男人,夏千暖终究还是纠正,“我今年才27。”
听了她的话,苏谨言突然毫无形象的笑了出来,“哈哈哈……笑死我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单纯的女人。”
见他笑的毫无形象,夏千暖再次皱眉,她说什么了让他觉得这么好笑?
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我今年29,那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小妹妹?”
夏千暖怎么听都觉得别扭,索性也不再纠正他,“你们的包间在哪?”
不就是一首歌嘛,从前在学校,她还拿过十佳歌手大赛的冠军呢,她没进娱乐圈是因为不感兴趣,如果当初她选择娱乐圈,指不定现在是一线歌后。
见她这么爽快,苏谨言立马推开怀中的女人,笑得像一只狐狸,“小姐姐你和我来。”
一路乘坐电梯到最顶层的vip包间,这里清幽的环境明显和下面的嘈杂形成鲜明的对比,夏千暖不知道的是,就是在这种夜店,消费档次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刚打开包间的大门,夏千暖甚至还没有看清里面的环境,便听身旁的苏谨言一脸热络的唤了声三哥。
顺着苏谨言的目光,夏千暖的视线正对上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显然,对方在看到她的时候明显一震,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然后想都不想将坐在自己身旁一位穿着打扮异常妖艳火.爆的混血美女推倒在地。
“哎哟……霍总,您怎么了嘛,疼死人家了……”
夏千暖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能遇上他,勾了勾唇,这算不算得上是偷.腥当场被抓?
霍彦琛,你他妈居然敢来瞒着老娘来这种地方鬼混?
夏千暖一进来,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去,在坐的都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再不济也是哪家的世家公子,来这种地方玩,还没见过哪个女人打扮的这么寡淡,一件烟熏色的高领毛衣配上一条简单的牛仔裤,长发束在脑后,可偏偏如此,越发的显得她素净的小脸纤尘不染。
他不是说今晚没事的吗,不是说会在家的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便到了这种地方,目光落到被他推倒在地上的可人儿,夏千暖瞥了他一眼。
“霍总,人家摔的痛死了啦……”
只见那名被推倒在地的混血美女伸出纤纤玉指,霍彦琛此时看着夏千暖的侧脸,脸色难能可贵的出现几分心虚,听到地上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滚!”
夏千暖当做没看见,走到点歌机旁点了首歌,霍彦琛皱眉,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她,更巧合的是她居然会进这间包间。
“小姐姐,你怎么点这首歌?”
夏千暖看了苏谨言一眼,和之前的眼光不同,她答应唱首歌又没规定她唱哪首。
苏谨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坐到霍彦琛的身边。
论气质,夏千暖绝对比在坐所有的女人都胜一筹。
“怎么回事?”
霍彦琛此时的表情阴沉之极,给了他一个你不给我解释清楚后果自负的眼神。
“三哥,刚刚在楼下我见李媚儿为难这位小姐姐,一时心软就帮了她一次,怎么,你们认识吗?”
何止是认识,每天还同床共枕呢。
看着霍彦琛此时越发冷沉的眸子,苏谨言狗腿的又向上凑了凑,“你都不知道刚刚那李媚儿有多过分,还让这位小姐姐下跪道歉呢。”
“你说什么?”
苏谨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复述了一遍,听到最后,霍彦琛的眉拧的越紧,轻抿了口杯中的红酒,“她人呢?”
“去换衣服了,估计过几分钟就过来了。”
目光落到夏千暖正准备拿起话筒的手,该死,这个女人难不成把自己当成夜店里的小姐不成,别人让她唱她就唱,她平时的傲气呢。
“不准唱。”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的传到夏千暖的耳中,苏谨言挑了挑眉,卧槽,他特么简直太聪明了,这两个人绝对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不会是他那位神秘的嫂子吧,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苏谨言此时的眼角闪烁着几许激动的光芒。
夏千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明明听到了还装作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这位先生,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霍彦琛听到她的话,皱眉,这是不打算认他了?因为骗她所以生气了?
“小姐姐,既然我三哥都开口了,你不唱就不唱了吧。”
夏千暖看着苏谨言就觉得一种莫名的恼火,霍彦琛平日里交的就是这么一群狐朋狗友?
目光扫了眼四周,甚至还有几个眼熟的,想想也是,能和他坐在一起的有哪个不是没有上过财经杂志的。
看了眼坐在正中间的霍彦琛,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他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成为全场的焦点,即使是在这一群商界精英中也不例外。
夏千暖勾了勾唇,一脸的不在乎,“那既然这样,没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玩。”
目光看了眼此时还趴在霍彦琛脚边的混血美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刚准备转身,却不防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不是之前的李媚儿又是谁?
只见她此时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一身火辣的装扮在夏千暖看来穿和没穿简直没有区别。
“媚儿来了啊……”
“是啊,杰少,有没有想人家?”
刚进门,李媚儿看了眼坐在正中间的男人,眼睛一亮便羞涩的向霍彦琛扑了过去,因为知道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所以适当的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还没坐下,霍彦琛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李媚儿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骇的愣在原地,进退两难,想了想还是勾起一抹风情万种的微笑,“霍总,人家已经好久都没见你了。”
说完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霍彦琛皱眉,目光情不自禁看了眼门口正准备离去的夏千暖,该死,这个李媚儿究竟会不会说话,可一想到之前苏谨言说的话,霍彦琛微垂的眼帘危险的眯了起来。
见他不说话,李媚儿以为有了机会,立马亲昵的坐了过去,然后抱住他的胳膊将自己呼之欲出的傲人胸围贴了上去,夏千暖气的脸色都白了,如果可能,真想把这里的茶几给掀了。
“谁让你坐过来的,嗯?”
声音不大,却让人不寒而栗,李媚儿立马收回自己的手,正对上霍彦琛冷如冰霜的眼睛,“刚刚听说在楼下发生了点事?”
一提起来,李媚儿这才想起来,以为霍彦琛是要给她出气,“是啊,霍总,刚刚就是这个不长眼的女人把人家衣服都糟蹋了,你可要给人家做主。”
苏谨言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谁不长眼,看了眼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的夏千暖,霍彦琛立马出声制止了她。
“站住!”
听到他的话,李媚儿眼睛一亮,霍总果然是为她出气,心中暗自得意,早已经激动的不行,单凭这一点,就够她在姐妹面前炫耀好几天。
夏千暖皱了皱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位先生还有什么事?”
“过来。”
夏千暖白了他一眼,此时的他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让她觉得异常不爽。
霍彦琛知道她在介意什么,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乖,听话。”
这一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让在坐的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夏千暖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带着几分不耐烦,“我没时间。”
什么?
众人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听了她的话之后,犹如看着外星人一般看着她,敢对他这样说话的,有史以来她可是第一人。
此时即使再木愣的人也看出了这个女人和霍彦琛的关系一定不同寻常。
夏千暖刚准备打开门,却被两个保镖模样的人阻止了去路,“霍总让您留下。”
“霍彦琛,我朋友还在下面,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风花雪月。”
听这语气,怎么就这么酸呢,霍彦琛起身看了眼身侧的李媚儿,“滚一边去。”
后者立马给他让出一条道,看夏千暖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敌意。
早在夏千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已经倒抽一口冷气,敢这样连名带姓直呼他姓名的人,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越发的对夏千暖的身份好奇起来。
见他向自己走来,夏千暖随着他缓缓逼近的高大的身影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我要出去。”
“刚刚怎么回事?”将她正预转身的身子又转了回来,霍彦琛长臂一伸将她锁进自己怀中。
夏千暖揉了揉自己鼻子,然后推开了他,显然一脸的嫌弃,“我讨厌香水味。”
因为刚刚李媚儿的刻意接近,让他身上残留了几分女人身上特有的脂粉味和香水味,霍彦琛愣了片刻,然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这样总可以了?”
他眸中的宠溺和纵容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这还是当初他们见过的那个不近女色的hu亚太地区的执行总裁霍彦琛吗。
此时那个还半趴在沙发边的混血美女早已经气的脸都白了,而李媚儿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打算今天和霍总套套近乎,却没想到被她抢了风头,眼中布满了嫉恨之色,悔不当初就不应该让她进来,这么丑的女人居然也能得到霍总的青睐?
苏谨言旁边的年轻男人用胳膊撞了撞他,“谁啊这是?”
苏谨言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这不就是半路捡到的嘛!”
夏千暖实在受不了此时周围人的打量,她这一个人被这十几双眼睛盯着,想不在乎都难。
“霍彦琛,你先松手。”
腰间的大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将她向自己怀里带了带,一个眼神示意,立马有人识趣的让出一大片的空的沙发,霍彦琛带着她就坐了过去。
夏千暖刚想起身,便被他又按了下去,“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霍彦琛说着,一只手横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一只手端起酒杯看了眼此时一脸嫉妒的李媚儿。
“你刚刚让她给你跪下赔礼道歉?”
那眼神冷的让人如至冰窖,李媚儿心中对他还存有一丝幻想,毕竟她可是唯一一个在他们这个圈子呆的时间超过一个月的女人,首先不说这个女人穿着一般,如果真的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她没见过,那苏谨言不可能没见过,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这样想着,胆子也就大了许多。
“霍总,人家今天刚买了一件新衣裳穿的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便被她毁了,不仅如此,这个女人的态度还十分的恶劣,我让她给我道歉她不愿意,甚至有好几次还想动手打我,我才一时愤怒这么说的……”
李媚儿说的好不委屈,一边抹泪一边哭诉,那演技甩当初的夏千雪十几条街都不止,夏千暖怀疑她是专业的。
“奥,还有这种事?”霍彦琛端起高脚杯,看似漫不经心的斜睨了她一眼。
“就是啊,霍总……”
见他相信了自己,李媚儿漏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我见犹怜的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
“不~要~脸。”
夏千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只见李媚儿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你说谁不要脸。”
“就说你了,怎么样。”
夏千暖本来在楼下就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毕竟还有那么多同事在那,所以一忍再忍,不想把事情搞大,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得寸进尺,尤其在看到霍彦琛之后,夏千暖心中的小宇宙几乎接近爆发的边缘。
他背着她偷腥,ok,没问题,男人嘛,在外面谁没有一个应酬的酒局,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他居然找来了这么些不入流的货色,这简直……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身价都掉了,即使是场面,他看女人的眼光未免太差了点吧。
这骚滴滴的女人哪点好了。
“霍总~~~你看看她~~~”那声音嗲的让夏千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千暖给了霍彦琛一记你敢让她碰你的眼神试试,霍彦琛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那眸中的宠溺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几乎第一时间,夏千暖挥开了他的手,看他的眼神多少还有点怒气。
“我需要和这种货色解释?”
夏千暖眸中的不屑与轻蔑彻底激怒了李媚儿,“贱人,你说谁是这种货色?”
还未待夏千暖说话,四周只听见啪的一声,霍彦琛以极其快的手速一巴掌甩在了李媚儿的脸上,“我的女人凭你也配教训?”
一句我的女人让李媚儿一张小脸顿时血色全无,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半边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居然为了她动手打了她。
不仅如此,在座的所有人因为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寒气大气也不敢出,毕竟从前大家在一起玩的,可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此时最幸灾乐祸的非苏谨言莫属,哇哦……这个女人这三哥果然很不一般,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维护。
夏千暖也没想到霍彦琛会突然出手,看着捂着脸哆嗦着嘴唇的李媚儿,皱了皱眉。
“刚刚在楼下怎么回事?”霍彦琛再次出口。
夏千暖愣了片刻,心里自然知道霍彦琛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可终归只是一件小事,夏千暖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刚刚那一巴掌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所以想了想,“没什么事。”
“小姐姐,之前在楼下我明明听见她让你跪下呢,甚至还动用了保镖钳制住你,甚至还想强迫你来着,你怎么可以说算就算了呢。”
苏谨言此时唯恐天下不乱,一脸纳闷的看着她,继续添油加醋的说着,“小姐姐,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我看保镖那架势,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说到这里,霍彦琛的眸光一凝,条件反射的握住她的手腕掀开她袖口的衣袖,果然看到原本白皙的手腕,多了一道青紫。
“该死!”
霍彦琛低咒一声,“夏千暖,你还真是蠢的可以,被人抓成这样都不知道反抗的吗?”
夏千暖很想说句,那么多人她反抗有用吗,可话到嘴边终究什么话都没解释,“与你无关。”
他这是什么态度,他又凭什么来质问她,先是骗了她,后是背着他来偷.腥,夏千暖越想越觉得火大,他还有理了不成,突然蹭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站住,你去哪?”
“我说了,我同事还在下面,我没这么多时间和你在这上面耗着。”
夏千暖说完扭头就走,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你今天如果敢走出去,信不信我明天就让那个小公司破产,永远在a市消失。”
这样也就不存在什么同事了。
“你……你说什么?”夏千暖看着他,他明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这份工作,还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这句话。
见她一脸受伤的模样,话刚说完,霍彦琛便后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彦琛,如果你敢对公司下手……”夏千暖红着眼咬了咬唇,“我们走着瞧。”
今天晚上,她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不顾男人阴沉至极的脸色,夏千暖毅然离开。
夏千暖走后,霍彦琛心中的郁结无法发泄,一脚愤怒的踹在了茶几上,他妈的,真是见鬼了,他在维护她,她和他生的哪门子气。
好,这该死的女人又赢了,她是第一个敢这么公然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脸色给他看的人,可偏偏他又无可奈何。
“给我查查康美公司在哪个包间。”
“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同事让她这么在乎,看了眼刚刚被打坐在地上的李媚儿,霍彦琛眯起眼睛看着她,“起来。”
………
怒气冲冲的回到之前的一楼包间,和之前的vip环境不同,这里的声音明显要嘈杂许多,夏千暖再次不适的皱了皱眉。
“芷夏,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过来,没事吧。”
安浅浅和木瑶二人毕竟跟在她身边时间长了,她一个表情就知道她问了,立马关切的将她拉到中间的位置,“脸色怎么这么差,怎么了?”
“没什么。”
一口气将杯中的果酒喝了下去,夏千暖只觉得胸腔内的怒火有增无减,耳边传来周围同事的打趣声。
“总经理,你这次怎么这么舍得让我们来这种地方消费,不像你一贯的处事作风啊。”
木文博在员工面前也没什么架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包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当看清来人时,夏千暖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霍彦琛,他来这里做什么,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同时带了两个美女来,一个是之前的那位混血美女,另外一个自然就是李媚儿。
难不成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他们三人,霍彦琛揽着李媚儿的柳腰,而那位混血美女则及其自然的挽着他的胳膊,随行的当然还有包间里之前的那几位男士,不仅如此,每个人的身侧都伴着一名美女。
“嗨,小姐姐,我们又见面了。”说话的自然就是苏谨言,只见他犹如见到好友一般热情的对她挥手打了声招呼,夏千暖烦躁的瞪了他一眼。
而包间里的人在看到霍彦琛的时候,早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
“芷夏,你老……”
你老公怎么来了,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夏千暖塞进一个圣女果,除了安浅浅,甚至连木瑶都不知道霍彦琛和她的关系。
李文博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擦了擦自己的手以示尊敬,然后对霍彦琛伸出一只手,“霍总,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
木文博陪着笑,因为紧张,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霍彦琛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走到了沙发最中央的位置犹如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坐了下来。
在a市有谁不认识霍彦琛,康美的所有员工因为他的到来立马变得局部起来,见他坐下,纷纷站了起来,包括夏千暖也是被木瑶拉了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随着他的落座也抱着各自的美女坐了下来,那架势俨然不把他们小公司看在眼中。
明明就是他们定的包间,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闯了进来,甚至还以一副主人的姿态坐在这里。
夏千暖越想越觉得来气,刚想说话,霍彦琛低沉而又好听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李总,我们来谈笔生意如何?”
听到霍彦琛的话,李文博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hu的首席总裁居然要和他谈合作,亚太第一的跨国财团居然要和他这个小公司合作,他是不是做梦?
霍彦琛勾了勾唇,“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不要说是一个条件,即使是一百个条件他也会答应。
能和hu合作,就是做梦他也不敢奢望啊。
“我们来玩个游戏,如果我开心了,我们的合作就在今天敲定,你看如何?”
“什么游戏?”
霍彦琛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此时紧紧握拳的夏千暖,邪邪的勾起一抹笑意,“王和奴隶的游戏。”
顾名思义,就是比两张牌的大小,如果大的就是王,小的就是奴隶,王可以命令奴隶做任何一件事情,奴隶不可以拒绝。
“这个……”
木文博此时的脸上有了几分迟疑,他倒是无所谓,可是公司毕竟这么多女同事,如果玩的过火……
“李总,我们没关系的,你就答应吧,多好的机会啊。”
“就是就是,到时候您给我们加工资就行了。”
似乎下定了决心,李文博拍了拍桌子,“好,霍总,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霍彦琛修长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洗着牌,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夏千暖几欲喷火的双眸,唇角始终带着几丝玩味。
夏千暖此时把嘴唇都咬破了,却也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这个混蛋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不难看的出,他洗牌的动作真的很专业,男人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他做什么都那么迷人,李媚儿一双眼睛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爱慕。
“谁先开始?”
苏谨言看着已经洗好的扑克,扫了眼四周,目光最后落到夏千暖的身上,“小姐姐,要不你先?”
夏千暖秀眉微蹙,显然没想到他点名点到她,于是随手拿了一张牌。
这轮下来,李媚儿输了,胜者的要求是脱掉一件衣服,李媚儿嗔怒了一眼,可也只是如此,便就这么无所谓的真的脱了下来,她本就穿的少,如今上衣这么一脱,胸前那两团胸器呼之欲出。
不要脸!
夏千暖在心底又暗骂了句,看到她此时暴露的上半身和霍彦琛距离之近,自己胸口只觉得堵的慌。
康美的人也没想到居然真的玩这么大,此时的众人的脸上都有了几分紧张,心中暗自庆幸不要自己倒霉才是。
三轮下来,夏千暖暗自庆幸自己不是那个幸运儿之后,正在失神的功夫,耳边突然响起苏谨言那妖孽的声音,“小姐姐,在发什么呆呢,到你了。”
夏千暖皱眉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当看清上面的数字之后,夏千暖脸色有片刻的不自然,可也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根本察觉不到。
霍彦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漏出几丝高深的笑意看了眼一脸淡定的夏千暖。
“霍总,您是什么牌?”李媚儿娇滴滴的靠了过去,霍彦琛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牌放了下来,唇角勾起一丝性感的弧度。
看到霍彦琛手中的牌,夏千暖的眼皮没由来的跳了跳,李媚儿此时脱的只剩下内衣,居然还不知羞耻的一个劲的往霍彦琛身侧靠,不等夏千暖发怒,霍彦琛身边的另外那名混血美女用力推了她一下。
“媚儿,离那么近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霍总的规矩?”
说到规矩,李媚儿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还是识趣的拉开了自己和霍彦琛的距离。
“三哥,这次你最大,我来看看这局谁是奴隶?”
扫了一圈,苏谨言的目光落到其中一位美女身上,“哟,是你呀。”
“什么是我,那位小姐不是还没翻牌吗。”
苏谨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夏千暖,“小姐姐,你的点数是多大?”
不等夏千暖反应,苏谨言便站起身子弯腰主动将她的牌翻了过来。
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
一点居然也能这么淡定。
夏千暖握拳看着霍彦琛,不知道他会怎么为难她。
霍彦琛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对美女他向来都是手下留情,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婆,至于脱衣服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让她去做,否则自己岂不是被自己绿了。
“在场挑选一个男士吻三分钟。”
无耻!
夏千暖心里狠狠唾弃了他一次,明知道她不会去吻别人,正在为难间,李文博突然开了口。
“霍总,您不知道,暖暖她已经有老公了,这样不太好吧。”
夏千暖感激的看了眼木文博,这种时候还替她说话,好人啊。
“呵,玩不起就别玩,还以为有多牛逼呢,不过就是一个怂包。”
这种游戏在他们看来已经司空见惯,李媚儿嗤笑一声,在这种地方装什么纯情,装给谁看,不过转念一想,等等,刚刚木文博说什么来着,她有老公了,这么说……
目光欣喜的看了眼霍彦琛,对这种已婚妇女霍总一定不会敢兴趣,之前他眸中对她的纵容和宠溺一定是假的。
“你说谁怂包,臭婊子。”
“就是,以为暖暖像你们这些小姐,说脱就脱。”
“你说谁是小姐?”李媚儿见她们居然侮辱她是这里的小姐,此时恨不得扑过去将她们碎尸万段。
因为夏千暖还没说话,木瑶和安浅浅立马替她怼了回去,拽了拽身侧二人的衣服下摆,二人这才意识到什么,要知道李媚儿可是霍彦琛带过来的人,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目光有意无意的瞄向霍彦琛,见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三哥我看就算了。”苏谨言见霍彦琛默许,又看了眼夏千暖,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小姐姐,我看要不这样,你这局自罚三杯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暖暖?”
李文博看了她一眼,夏千暖反应过来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三杯红酒,这可不是之前喝的果酒,可想了想还是一口闷了,“可以了吗?”
啪啪啪
苏谨言竖起大拇指,“小姐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够豪爽。”
又开了一局,夏千暖心里低咒一声,真是见鬼,今天她怎么就这么背。
毫无疑问,这局的王又是霍彦琛,如此这般,夏千暖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将近九杯红酒,整个人的脑袋都有些不清醒。
不对,怎么可能每局都是她这么倒霉,重点是每局他的点数都是最大,“霍彦琛,你……你……你出老千。”
夏千暖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她自然不知道霍彦琛在美国玩牌的时候她可能连拉伯数字都认不得。
“小姐姐,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的哟。”苏谨言对她摇了摇手指,自认为萌萌哒对她眨了眨眼睛。
“这酒你还喝不喝了,不喝就随便挑个男人吻一下嘛,吻一下你又不会少一块肉。”似乎生怕她忘记,苏谨言好意的提醒,“要三分钟的法式舌吻哟。”
“要不我代替暖暖吧。”
木瑶尴尬的站了起来,“她今天有点喝多了。”
霍彦琛挑了挑眉,目光看了眼此时摇摇欲坠的夏千暖,自己是不是玩的太过了,这女人待会回家会不会发酒疯?
这次,霍彦琛再次破天荒的答应了,木瑶应付性的吻了一下公司的同事,也就这么算了。
“木瑶,还是你……你……”夏千暖还没说完,就打了一个酒嗝,“还是你够意思。”
“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再这样下去,恐怕迟早是要吃亏的,这霍总摆明就是冲她来的,他在为难她。
可是为什么?
“我才不走,我就不相信这个邪,再来一局。”
夏千暖重重的一掌拍在了茶几上,她如果现在走,岂不是她认输了,她要当王,然后把霍彦琛狠狠的踩在脚下,然后用小皮鞭抽他,让他叫她女王大人饶命。
想想夏千暖就觉得兴奋,兴冲冲的抽出一张牌,结局不言而喻,居然又是她最小。
霍彦琛勾了勾唇,笑的邪气,“今晚你的运气好像不是很好。”
骗人,这怎么可能,没道理啊,夏千暖一怒之下将桌子上的扑克牌撕了个粉碎。
“霍彦琛,你肯定出老千,隔……你骗人……不带这么玩的……”
很快,夏千暖醉的已经有点神志不清,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芷夏……”
木瑶不安极了,正准备伸手阻止她正预前进的身子,却被安浅浅拽坐了下去。
真是的,这是小两口吵架她掺和什么劲,顺手拿起一片西瓜,递给木瑶,“尝尝,挺甜的。”
“浅浅!”
如今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负成这样了,她还怎么吃得下去,挥开她的手,“我不吃。”
正准备站起来,安浅浅不知道趴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由原本的愤怒渐渐变得诡异起来,随后一脸匪夷所思,“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此时,安浅浅的嘴巴几乎能吞下一个鸭蛋,ohmygod!
原来她的神秘老公居然会是……
目光不经意看到此时已经走到霍彦琛跟前的夏千暖,只见她一把将李媚儿拽了起来,“你给……给我滚开……”
李媚儿没有防备,居然真的被她拉了开来。
不就是吻吗,又不是没吻过,夏千暖坐在他的身边,双手捧起他的脸,众人此时谁都没想到夏千暖居然会选择霍彦琛,在这个圈子一起玩的人谁不知道霍彦琛从不和女人接吻,虽然看出霍总对这个已婚女人有点不一样,可心里还是替她捏了把汗。
李文博更是一脸焦急的看向木瑶和安浅浅,见那两个人犹如没事人一般品着水果,还是不是发出赞美的声音,“好吃。”
康美的人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暖暖!”
有人已经提醒,她选错人了。
她才没选错,这混蛋不就是一开始就想让她吻他的嘛,双手再次固定住他的脑袋,夏千暖晃了晃脑袋,“霍彦琛,你别动……我……我看不到你了……”
吧唧一口,亲了上去,只可惜亲错了地方,亲到了他的下巴。
霍彦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女人醉酒的时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只见她嘟着粉唇,那唇瓣的颜色在酒精的作用下,散发出诱人的颜色,犹如果冻一般,等着别人去品尝。
霍彦琛见她此时笨拙的动作,啃了几次都没啃对地方,轻笑一声,眸中尽是宠溺,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固定在怀中,俯身主动吻了上去。
他的吻让她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夏千暖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原因,从耳根到脖子一直红了个透,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众人早已经惊掉了下巴,看着男人强悍的将她固定在自己臂弯之间,不允许她有丝毫的反抗,无论女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的抗议声悉数被他吞入腹中,夏千暖此时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过了许久,霍彦琛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二人唇齿间拉长的银丝代表着之前的吻有多么激烈而又缠绵。
一群吃瓜群众看着如此反常的霍彦琛,惊呼眼珠都掉在地上,尤其是李媚儿和那位混血美女,那两张小脸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不生气了?嗯?”
夏千暖茫然的看着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唇,傻乎乎的笑了笑,随后点了点头,“好。”
霍彦琛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一个弯腰将她从沙发上横抱了起来,“我们回家。”
果然还是醉酒的女人最好哄。
这句话,对在场的所有人无疑就是晴天霹雳,回家?那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女人该不会是传闻中霍彦琛的神秘妻子吧。
双手揪住他胸前的衬衫,夏千暖痛苦的捂住胸口,一双眸子已经有了几分湿润,“我……我有点……难受……”
“哪边?”
“这里!”
霍彦琛刚走出去的高大身影又将她抱了回来,大手伸进她的毛衣替她按摩着胸口,“好点了?”
“嗯。”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房间内所有的人都自动让出一条道,只有苏谨言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
“三哥,等等我!”
霍彦琛回过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下次我再收拾你。”
他可不觉得夏千暖是误打误撞才闯了进来,如果说和苏谨言没关系,他怎么也不相信。
苏谨言摸了摸鼻子,笑的流里流气,“三哥,你怀中的女人不会就是嫂子吧。”
他明知故问。
霍彦琛笑了笑,只是那笑意让他毛骨悚然,苏谨言立马一个机灵,“对了,我东西忘在包间了,我去拿。”
说完一溜烟的跑开了。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自己怀中睡的正香的夏千暖,温柔的笑了笑然后不顾众人异样的神色走了出去。
霍彦琛前脚刚走,后脚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那群人也都散了,此时整个康美的人还沉浸在之前的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
这夏千暖究竟是什么人?
………
一路上,霍彦琛回头看了眼在后排睡的正香的女人,特意放缓了行车速度,生怕一脚刹车导致后面的女人摔了下来。
此时正值凌晨,路上没有什么车辆,看着不远处驶来的豪华超跑,几个蒙着面的男人立马来了精神,看样子是个有钱的主。
刚路过一个红绿灯,霍彦琛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前方被两辆横在路中间的轿车,缓缓将车停了下来。
玻璃窗户被人用力敲了敲,“下车!”
霍彦琛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眼此时赤膊上身纹着纹身的几个粗犷男人,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子,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是一般人,50万买路钱,马上让你过。”
霍彦琛看了眼戳着自己胸口的那根手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他今天这是碰上打劫的还是黑社会?
有意思!
“你凭你们几个?”
霍彦琛嗤笑一声,眸中布满了不屑,“滚!”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男人朝地上唾了一口。
霍彦琛活动活动手脚,就凭这几个杂碎也敢学人家打劫。
“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上?”狂妄嚣张的语气彻底惹怒了他们。
居然敢小看他们,为首的男人见状,立马用拳头招呼上去,霍彦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过身,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回旋踢重重地将对方踢飞出去,论身手他还没输过谁。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几人便被收拾在地。
霍彦琛转过身,脸色一变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神情紧张的跑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原本睡在后排座椅上的女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该死!
懊恼的一拳捶在汽车门上,握紧拳头,霍彦琛眸中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再回头时,原本还倒在地上的那几人也都以最快的速度驾车离去。
调虎离山,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算计到他的头上,整个a市除了顾城,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启动发动机追了过去。
…………
夏千暖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又坐进了另外一辆车内,可是她困的却连眼皮也睁不开。
“霍……霍彦琛……”
到家了吗,她好渴,好想喝水。
顾城看了眼此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侧脸,“快到家了,再忍会。”
“嗯~~我难受~~”
夏千暖软软的靠在他的肩头,听到她此时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顾城只觉得自己心都化了,深深的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看了眼前方的道路,加快车速。
或许是由于车速太快,一个颠簸,夏千暖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终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见她似乎真的很难受,顾城本想将车停下,可目光扫了眼后视镜里紧追不舍得的跑车,用手轻轻替她将唇边的污渍拭去,一脸疼惜,“再忍会。”
今晚他一定要取得她的原谅,顾城坚信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夏千暖吐了之后,反而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酒精也去了大半,迷迷糊糊的转过头看了眼身侧的男人,视线开始慢慢聚焦,“阿……阿城?”
见她似乎清醒了许多,顾城侧眸看了她一眼,“怎么样,还难受吗?”
夏千暖皱了皱眉,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她居然会坐在顾城的车上。
头好痛,真想就这么继续睡下去,可她不能不去想,霍彦琛呢,他在哪,对了,之前他们在金色辉煌玩王与奴隶的游戏来着,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总是输,然后喝了很多酒,再然后呢,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要下车。”
“暖暖,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顾城的语气依旧温柔到足以让人沦陷,夏千暖看着他的侧颜,突然想到了夏千雪在监狱里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微微别开自己的目光看向前面,语气淡漠的如同对着一个陌生人。
“顾先生,我要下车。”
她叫他什么,顾先生?
顾城看着她一脸的受伤,“暖暖,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初我用你交换顾氏集团的事情生气,但是请你体谅我,马上过了桥我们就下车。”
“我并没有生气。”夏千暖带着几分疏离开口,一想到他曾经的利用和欺骗,心里总归有些芥蒂。
该死,霍彦琛是不是死人,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顾城的车里,她是不是被那两个波霸迷的三荤五素晕头转向了。
想到这里,夏千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顾城以为她还是在和自己置气,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既然会生气是不是也就代表着她在乎他,原本搭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拿了下来轻轻的覆盖在她的手上。
察觉到男人的动作,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就甩开了他的手,“顾先生,我说我要下车!”
此时,她的语气已经带了几丝不可抑制的急切和愤怒,“我要下车!”
“暖暖!”
顾城皱眉看了她一眼,语气同样是不容反驳,“听话,我说了过了桥我们就下车。”
看着后面渐渐逼近的车影,顾城眯起眼睛带着几分危险,加快速度。
夏千暖这才发现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跑车,不是霍彦琛又是谁,“你不停车,我马上跳下去,停车!”
见他仍旧不为所动,几乎未经犹豫,夏千暖想都不想打开车门作势就要跳下去。
她不要命了!
顾城惊的一脚刹车,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顾城一向从容的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了怒气,“暖暖,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如果再晚一步,恐怕连命都没了。
夏千暖将他的手用力甩开,“我告诉过你我要下车。”
是你不听!
顾城看着她,她就这么将他吃的死死的,确实,对她,他永远狠不下心来。
眼看身后的车就要追了上来,索性将她拉了出来。
夏千暖一声尖叫,“你要带我去哪,放开我。”
一只手用力的挣扎,一只手推搡着他,可男人仍旧不为所动,夏千暖因为酒精还没有完全清醒,突然脚下一个不备就这么直直的摔了下去。
“够了,顾城,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你。”
夏千暖跌坐在地上,抬起来看着他,顾城失神的看着她此时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疏离而又陌生,心脏某处似乎被人用刀狠狠捅了一下。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要和你发脾气。”
顾城歉意的看着她,蹲下身子将她搂在怀中,“因为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你知道吗,我都急坏了,暖暖,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误会我,唯独你不可以。”
夏千暖不知为何,听到他话语中的无奈只觉得鼻子一酸,她并非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是对于顾城,她真的觉得好矛盾。
毕竟从头至尾他都没有伤害过她,甚至还处处护着她,宠着她,明知道他欺骗自己,利用自己,可她还是做不到去厌恶他。
三年来,他宠她宠到极致,可是……
夏千暖深深闭上眼睛掩盖住眸中的挣扎,然后用力推开他,“顾城,是我不想和你联系,你听清楚了没有,那段时间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对你也不是爱情,你到底懂不懂,别让我讨厌你。”
顾城看着怀中女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排斥,她每说出一个字,就让他的心狠狠抽搐一番,不敢相信的勾了勾唇,“暖暖,明明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怎么可以这样?”
“那又如何?”夏千暖站了起来,眸中的冷漠几乎让他有一种错觉,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暖暖,她的暖暖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顾城,我讨厌你,不,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连讨厌都算不上,我是看不起你,作为一个男人,你除了利用女人,你还会做什么,之前是萧舒然,后来又是诺菲,现在是我。”
夏千暖不屑的冷嗤一声,无视他一脸的受伤和渐渐苍白的脸色,“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当初顾氏集团破产被霍彦琛收购,只能说明你父亲无能,没人逼他跳楼,是他自己太脆弱,怪不得别人,现在你重新得到了顾氏集团的控股权,满意了,很有成就感吗,你除了用这些下作的手段你还会什么。”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恍然一笑,眸中对他的轻视更深,更浓。
“对了,你还会伪装,用你的温柔去伪装……”夏千暖冷笑一声,“别用这幅表情看着我,顾城,真想把你的面具撕下来看看你丑陋的嘴脸,从此以后你做你的集团总裁,我做我的霍家少夫人,各不相干,你不要破坏我的家庭,我现在很幸福,我不想彦琛误会我们什么,所以……不要再见了,因为每见你一次我就觉得莫名的排斥和厌恶。”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夏千暖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别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
突然身子被人狠狠拥入一个颤抖不止的怀抱。
“暖暖,我知道你一定是喝多了才会这么说,我知道一定是,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了你,我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不要抛弃我……暖暖,我爱你……”
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至亲,不可以再失去自己的挚爱。
他卑微的祈求,她看他的眼神和眸中的厌弃让他心如刀割。
他……居然哭了。
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夏千暖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心里一遍一遍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以心软,既然不能够给对方想要的承诺,就不要再和对方牵扯不清,她很清楚自己爱的人是谁,不是他。
可是他眼角的泪划过她的脖颈,为什么让她这么难受,顾城,对不起,别为了不值得的女人哭,她真的不值得。
深深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夏千暖再次用力推开他。
“你的命?”夏千暖看着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男人,她只在女人的脸上见过这么的眼泪,“顾城,你的命又值多少钱,这句话还是留给爱你的人说吧,因为……”
夏千暖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眼角狼狈滚落的泪珠,“因为在讨厌你的人面前,你的命分文不值。”
目光落到不远处不知何时赶过来的霍彦琛,此时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夏千暖心底的那根弦终究还是断了,脸上的表情显得那么脆弱又无助。
一瞬间,顾城只觉得自己生活中唯一的一点光亮都被黑暗掩埋,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人。
追上来的霍彦琛看着女人眼角隐忍的眼泪,还有他身后的男人,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几乎未经犹豫就冲了过去,然后一拳揍在了顾城的脸上。
这次,顾城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任由霍彦琛对自己拳打脚踢,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夏千暖,可她终究任由霍彦琛对自己拳脚相加,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顾城唇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的看着她的背影,从前她不会的,不会的,她真的厌恶他,讨厌他了吗,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平复了情绪这才缓缓开口,“霍彦琛,够了,别为这种人脏了你的手。”
夏千暖被霍彦琛搂着离开,回到车内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哭了出来。
“不准哭。”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刚开始他还因为她对顾城的决绝而窃喜,可是后来看到她脸上脆弱的表情仿佛一触即碎,顾城没看见,他可是看见了。
那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心话,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在乎那个男人。
不知为何,看她为别的男人落泪,他就异常不爽,她哭的越厉害,就代表越在乎那个男人,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霍彦琛一拳重重锤在了方向盘上。
“我他妈让你别哭了。”
夏千暖的泪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非但没有止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哭,碍他什么事了,更何况,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心里真的很难受,一想到顾城抱着她哭的像个孩子,让她不要离开他,夏千暖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起来。
“夏千暖,你如果再为别的男人哭,你信不信我立马让人做了他!”
一想到刚刚夏千暖在顾城怀中脸上那脆弱的表情,甚至连那个男人吻她,她都不知道,霍彦琛恨不得立马找人讲顾城给剁了。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的眼泪果然停了片刻,随后一脸愤怒的看着他,“霍彦琛,你敢。”
因为哭过,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可目光确是异常坚定,“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我一定和你拼命。”
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她还没和他计较,现在又是这种态度来对待她,是个女人都受不了。
难道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是天经地义,将心比心,他怎么就不知道收敛,还故意带着那两个波霸来气她,给她难堪,更何况她自认为问心无愧。
“你都知道他的为人了,居然还向着他,夏千暖,我真是对你怪目相看。”
这女人是不是犯贱,居然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哭的伤心欲绝,看她的样子,似乎更多的是不舍。
她就这么留恋顾城?
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想法,她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孩子?
毕竟她喜欢的样子,顾城都有,温柔如水,体贴入微,从来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想对比于自己,霍彦琛破天荒的居然没了自信,居然也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钳制住她的手腕,霍彦琛的语气已经带了几分质问,“你是不是也对他动了心?”
他此时的声音因为隐忍的愤怒和不确定沙哑的不像话,“夏千暖,如果你再为别的男人哭,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知道你究竟是谁都女人!”
夏千暖因为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寒意瑟缩着退后,可正因为她这无意识的躲避动作彻底惹怒了某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男人。
孙兰芝看着被霍彦琛抱回来的女人,只见她原本的衣服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宽大的西装外套,漏在外面的肌肤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混账,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霍彦琛神色晦暗不明,皱眉,“妈,你怎么还没睡。”
“我起来喝口水。”
此时夏千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嘴唇苍白如纸。
“我先带她上楼。”
霍彦琛不顾孙兰芝担忧的神色,抱着夏千暖进了浴室,然后放满水,人们都说冲动是魔鬼,霍彦琛看着此时女人身上的痕迹无一不昭示着自己的罪行。
替她清理完身体,霍彦琛将她抱到了穿上,“那个……”
霍彦琛看了眼夏千暖此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想了想还是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夏千暖心里冷笑一声,他居然敢对她用强,如此粗鲁而又野蛮,现在她的嗓子因为之前的哭喊只觉得干哑的厉害,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夏千暖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甩过去一巴掌,只不过这次被霍彦琛率先握住了手腕,一个用力,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脸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
“老婆,时间太晚了,我们早点休息。”
无赖的抱着她,用自己的四肢钳制住她的手脚,霍彦琛闻了闻她身上沐浴之后所散发出来的清香,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还疼吗?”
夏千暖只觉得眼眶一红,然后张嘴就咬在了他的胳膊上,霍彦琛肌肉紧绷起来,任由她的发.泄。
之后的几天,霍彦别墅出现了一副异常怪异的场景,只要有霍彦琛在地方,夏千暖都带着孩子躲得远远的。
“彦琛,你和暖暖又吵架了?”
饭桌上,沈曼文一脸担忧的看着夏千暖冷漠上楼的背影。
见霍彦琛此时脸色臭的厉害,孙兰芝这次也不帮他,“曼文,吃完饭陪我出去一趟。”
“好的,妈。”
因为三年的时间,沈曼文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阿姨……”
孙兰芝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她又如何不知夏千暖回来之后,沈曼文在霍家尴尬的地位。
“不用改口了,在我心中即使你不是我的儿媳,可我也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对待。”
沈曼文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孙兰芝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抹了抹眼泪感激的点了点头。
霍彦琛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饭桌上,这几天因为夏千暖的刻意疏离,他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她都不为所动,放下碗筷,霍彦琛还是跟了上去。
“你去哪?”
刚上楼梯,便见夏千暖拿着包包走了下来,“你饭还没吃。”
“我不饿,公司还有点事。”
已经休息几天了,今天早晨木瑶和安浅浅再次打来慰问电话,如果再不出现,恐怕别人都要认为她是得了绝症了。
“我送你。”
“不用。”
夏千暖真的不想这么小家子气,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愤怒的甩开他牵着自己的手。
“怎么,还想对我用强?”
果然还是因为这件事,这几天他已经深刻的反省过自己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彦琛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强行搂在怀中。
“谁说过以后不吵架的,嗯?”
他还有脸提,夏千暖回头瞪了他一眼,“你……”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稚嫩的童声传来,“大坏蛋,你放开妈妈,妈妈说不要你抱。”
不知何时,夏子霆已经跑了过来,小拳头一拳一拳捶在了他的身上,一张小脸因为愤怒变得通红。
该死,这混小子是不是到了叛逆期,怎么处处和他作对。
见他要发作,夏千暖急忙制止,“霍彦琛,不准发火。”
皱眉看了眼无理取闹的夏子霆,夏千暖似乎也有了几分怒气,“开心,妈妈怎么和你说的,不可以这样和爸爸说话。”
“我不管,谁欺负妈妈我就打谁。”夏子霆是真的发了狠,每一下都是用了吃奶的力气。
“夏子霆!”
夏千暖真的动了怒,一声厉斥,让夏子霆迅速红了眼,然后又重重踹了霍彦琛一脚这才呜咽着跑开。
夏千暖头痛的看了看夏子霆一脸受伤离开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这大的小的就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霍彦琛,如果你能让开心和你和好,我就不生气,怎么样?”
见她放话,霍彦琛的眼睛一亮,“说话算话?”
“嗯,不过你别高兴太早,开心如今对你的成见可是根生蒂固。”
因为几天没来公司,刚进办公室,同事便围了过来。
“暖暖,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hu的总裁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住在一起?”
夏千暖的眼神微微闪烁几分,“你们听谁说的?”
“就是那晚啊,你都不知道你醉成什么样了,是霍总抱你回去的,还说什么回家……是不是?”
只见说话的那人立马捅了其他的同事,“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啊,他还吻你了,哇……好酷啊……”
“你就别犯花痴了,我们听暖暖说。”
问题又抛了回来,夏千暖挠了挠头笑着敷衍,那天她只记得自己喝多了酒,然后发生了什么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后来在顾城的车上吐了出来,这才有了点意识。
“他……还说什么了?”
“暖暖,你那位神秘的老公该不会是霍总吧。”
一想到这里,办公室的几个络主播那么简单,想想也是,能和霍彦琛够的上话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不是我。”
这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能认,看她这架势,今天是要将自己挫骨扬灰啊。
霍彦琛,我真的被你害死了!
现在哭也已经来不及了,夏千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相信出了这么大的事,公司的人一定报警了。
“不是你?我李媚儿在平台混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哪个人敢算计老娘,知不知道老娘是谁?”
夏千暖被人用绳子拴住了手腕,一个劲的想要挣脱,“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放了我。”
啪
又是一巴掌,夏千暖发誓,她这一辈还没被人连续扇过两巴掌的,最好别让她逮到机会,否则她一定让她不得好死。
“放了你,居然连老娘的男人都敢抢,我今天不毁了你这张脸,我就不姓李。”
李媚儿说着,眼神中漏出一丝阴毒的光芒。
夏千暖此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的男人?这李媚儿还要不要脸,“霍彦琛是我老公,你要是敢动我一下,他饶不了你。”
老公?
听了夏千暖的话,李媚儿一脸的不相信,“他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会不知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了你,告诉你,做梦!”
“他真的是我老公,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如果说抢男人,也是她抢她的好吗!
李媚儿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他的老婆如果我打听的没错,应该是叫沈曼文,你又是谁,不过是康美的一个小职员,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语气那神色充满了不屑和讽刺,她充其量不过和自己一样,是男人在外面的玩物而已,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在外面没养几个女人。
李曼儿刚融入他们这个社交圈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自然不知道夏千暖,能打听到沈曼文已经很难得了。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有些失神,她居然打听到沈曼文都不知道她,现在外人的眼中,是不是沈曼文才是他霍彦琛的妻子,这种念头一闪而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说话间,夏千暖已经被强行带下了车,“你要带我去哪?”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
“你待会就知道了。”
给了她一记饱含深意的笑容,夏千暖只觉得后背一凉,恍若间被人带进了一个仓库,随着滴的一声,仓库的自动门被人打开,夏千暖被人推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门便再次被人从外面关上,她被束缚住手腕,一个人站在这里,四周漆黑一片。
这……就完了?
可夏千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觉得四周冷彻心扉,这种冷和外面的不同,夏千暖情不自禁抱了抱胳膊,好冷,刚刚进来因为一时紧张,所以没大在意,如今冷静下来,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带着零下的温度。
这里哪里是什么仓库,根本就是冷库,夏千暖意识到什么,顿时慌了神,立马疯了一般拍打起厚重的冷库大门,可掌心刚碰到就是一股锥心的冷,条件反射的又将手又缩了回来。
“有没有人,放我出去了,救命!”
无论她怎么喊,外面的人全都无动于衷。
李媚儿站在冷库外勾起一抹报复的笑意,对着一旁的人吩咐,“继续将温度调到最低。”
她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看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和她作对。
渐渐的,夏千暖只觉得自己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越来越冷,少说这里的温度都有零下三十几度。
找了一个角落蜷缩成一团,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自己热量的输出,以她的常识,人类在特定的情况下,如果生物细胞发生冻结,可能导致身体丧失机能而致死。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她不想死,她死了,她儿子怎么办,霍彦琛怎么办,可是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直到现在几乎都没了知觉,甚至连心跳都慢了好多,她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她想过自己一千种死法,就是没想过会被活活冻死。
霍彦琛…
夏千暖害怕的哭了出来,刚落下的眼泪瞬间结成冰珠。
…………
啪嗒!
霍彦琛正在批阅文件的手一不小心将放在桌子上的烟灰缸打翻在地,顿时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会如此心神不宁,冥冥之中仿佛会出什么事一般。
放下手中的钢笔,霍彦琛双手交叉,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
与此同时,安浅浅在hu的楼下几乎把嗓子都喊哑了。
“小姐,您没有预约不可以进去。”
路过的叶叶青看了眼此时哭的稀里哗啦的安浅浅,“怎么回事?”
“这位小姐说少夫人的朋友,想见总裁,可是公司有规定,没有预约的话是不可以进去的。”前台的小姐也是一脸的为难。
叶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目光落到安浅浅身上,“你是?”
安浅浅急的扯住了他的袖子,眼珠布满了红血丝,“你认识霍总吗,麻烦你告诉她,我是夏千暖的朋友,刚刚她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带走了,我们都很担心她。”
“你说什么!”
她发誓,如果她出去,一定要把李媚儿大卸八块。
夏千暖意识渐渐变得混沌,缩在角落里只觉得血液中的每个细胞都已经结了冰。
好冷!
突然,原本紧闭的自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可她却是浑然不知。
当霍彦琛看着此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整个人的血液几乎都已经凝固,双手放在她的颊边却不敢触摸,整个人的头发和眼睫都结了一层霜,脸色发青。
甚至,一动不动!
“还不去叫救护车!”
一声怒吼,随行的保镖立马反应过来出去打电话。
霍彦琛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抱了出来,然后打开车内的空调调到最高。
“暖暖?”
脱掉恼人的外套,霍彦琛用嘴哈着气,她平时最怕冷了,却在冰库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
不要让他找到是谁下的手,否则他一定将对方明白什么叫做招惹到了不该招惹到的人。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霍彦琛一喜,索性直接解开衬衣的纽扣,将她贴了过来,“暖暖,醒醒,不要睡了。”
虽然有了知觉,可夏千暖仍旧毫无意识,整个人哆嗦的厉害,在他怀中颤抖不止。
不知道她嘴中说着什么,霍彦琛将耳朵贴到她的唇边。
“霍……彦……琛……”
听到她这无意识的呢喃,虽然声音很小,说的也是断断续续,可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在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她在叫他的名字。
“暖暖。”
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霍彦琛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眼圈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别怕,我在这。”
“冷~~~”
“我知道,马上带你去医院。”
医生说,如果再晚半个小时,恐怕命都没了,说到这里,即使过了一夜,霍彦琛每每想起还是觉得后怕。
摸了摸仍旧昏迷不醒的女人,好在脸色已经恢复了点血色,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霍彦琛立马扶着她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霍……”
“你先别说话,饿不饿?”
无力的点了点头,夏千暖还是觉得冷的厉害,情不自禁向他怀中靠了靠,“你救了我?”
“要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是不是该哭着感谢你?”
夏千暖牵起一丝无力的笑容,尽量想表现的轻松一点,霍彦琛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能笑的出来,她笑,他可一点也笑不出来。
担忧,心疼,自责所有的情绪让他觉得心头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头。
“霍彦琛,我好饿。”
看窗外的天色似乎已经黑了,“现在什么时间了。”
“凌晨一点。”
现在连外卖都没有,夏千暖正准备再忍到天亮的时候,霍彦琛却让她靠在了床头。
“我去给你做吃的。”
夏千暖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听到他的话立马匪夷所思的看着他。
她印象中怎么记得他是不会做饭的。
病房的设施很齐全,除了接待亲友的会见室,还专门配备了一个厨房,夏千暖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看着在厨房忙碌的男人,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在做梦,霍彦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贤惠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看着他端上来的菜色,世界观再次颠覆了,看样子似乎还挺好吃。
“愣着做什么,你不是说你饿了?医生说过,这几天你尽量吃的清淡点。”
霍彦琛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抱坐在了病房特设的餐桌椅上。
夏千暖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啊。”
那神态轻松的仿佛刚刚在地府绕了一圈的人不是她。
见她吃的津津有味,霍彦琛看着她的眼神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是谁?”
见她吃的差不多了,霍彦琛缓缓开口。
“什么是谁?”
“是谁想要对付你?”
夏千暖放下筷子,神色同样凝重的厉害,“这件事情你别插手,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放过她。”
霍彦琛看着她,似乎这次这个女人真的被惹怒了。
“好,不过你要确定你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我知道。”
以霍彦琛手段,又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只是他想亲口听她确认而已。
见她似乎有了几分疲惫,霍彦琛弯腰将她又抱回了床上,感受到男人温热的体温和强而有力的心跳,夏千暖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冰库产生的幻觉,只觉得眼眶一热。
还没有放下她,突然怀中的女人原本勾住自己脖子上手更加用力的圈住了他。
突然之间有点想要落泪。
“霍彦琛,今天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和儿子了,原来我这么怕死。”
说着说着,霍彦琛只觉得脖颈处传来湿热的触感,自然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我梦见我死了,我看到儿子在哭,然后我怎么说话你都听不见,你穿过我的身体,我看到你一个人坐沙发上,一动不动,那么孤独那么寂寞,霍彦琛,我活着,真好。”
可以感受他,可以抱他,可以亲吻他,她哭她笑他都知道。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心中一动,用力将他又抱紧了几分,二人就维持着这种姿势一起躺到床上。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刚刚见她醒来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霍彦琛原以为她真的不害怕。
“谁不怕死,我当然也不例外。”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眼泪擦在他的衬衫上。
“暖暖,即使要死,也是我死在你的前面,到时候你死了,我可以在底下等你,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霍彦琛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夏千暖当了真,立马用力推开他。
“你乱说什么,谁让你先死了,你死了,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更可怜?”
夏千暖单是想想眼泪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一想到永远见不到他,夏千暖就觉得心痛的不能呼吸。“我不准你乱说,快呸掉。”
霍彦琛极其配合的呸呸呸了几声,夏千暖这才心满意足的又躺了下去。
“暖暖,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迷信?还这么爱哭?”
“这不是迷信,霍彦琛下次如果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真的会生气。”
见她似乎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霍彦琛摇了摇头,“好,我们两个都长命百岁。”
这之后,夏千暖或许是由于他之前说的这句话对他冲击力太大,夜里做了一个梦,她梦见霍彦琛全身鲜血的趴在自己身上,而她的眼睛被他的大手捂住,她知道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此时糟糕的状况。
她被捂着眼睛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她却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正在逐渐下降。
她慌乱的拍着他的后背,沾上的却是一手温热的液体,她知道,那是他后背处的鲜血。
画面一转,夏千暖来到了一片漆黑的房间,房间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床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夏千暖缓缓走了过去将白布掀开,依旧完美到无懈可击五官,薄唇紧抿,脸色泛着死人才会有的灰白,伸手握住他的大手,冰冷刺骨毫无温度。
一瞬间,她的天,塌了下来。
他死了,他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
“暖暖……暖暖?”
天色微亮,霍彦琛看着此时陷入梦魇一个劲落泪的女人,立马坐了起来将她抱了起来,“醒醒,暖暖……”
究竟什么梦让她这么悲伤,这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仿佛四周的空气都沉浸在她的悲伤之中,她紧紧的咬住嘴唇,所以哭的声音不大,可眼泪却一直不停的流,似乎在压抑某种几近崩溃的情绪。
缓缓睁开眼睛,夏千暖看清眼前的男人,原本几近奔溃的情绪终于爆发,哭的肝肠寸断。
霍彦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夏千暖抱着他已经哭了近十分钟。
“怎么了?做噩梦了?”
只见她一个劲的摇头,什么话都不说。
霍彦琛叹了口气索性将她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裹上被子怕她着凉。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才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小声的抽泣起来。
霍彦琛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用吻安抚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不是娶了一个老婆,而是养了一个女儿。
“哭够了?”有些好笑的说道,做了梦也能哭成这样。
“都怪你。”她的声音因为之前刚刚哭过,带着女声特有的娇酥与软糯。
夏千暖双手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只觉得眼睛都快哭瞎了,可是那个梦却又那么真实,真实到让她觉得是某种预示,她的第六感一向很灵,突然之间好害怕。
“梦到什么了?”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一愣,之前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眼眶不自觉又红了一圈。
“都是你乱说,害我都做噩梦了,我梦见你死了。”说到这里,夏千暖的眼圈又没由来的红了一圈,仍然心有余悸。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反应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这样爱胡思乱想?”
不过一个梦而已,居然就能让她哭成这样,最主要的是,她是为了自己,意识到这里,霍彦琛顿时觉得心情大好,眉宇间都带着几分愉悦。
“我还是觉得很不安……”
当年她母亲去世之前她也梦到过类似的场景,这次居然又梦到了,她怎么能不担心。
“你老公我有这么弱?说死就死?”
“你还说!”
夏千暖气急,这个男人怎么屡教不改,明明他知道她最忌讳这个字,他还说,没完没了了。
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上,“霍彦琛,我警告你,你如果……唔……”
话还没说完,自己的话便被他悉数吞入腹中,化作阵阵娇吟。
一吻结束,霍彦琛刚离开她的唇,目光落到她此时眸光潋滟的双眸以及一脸娇羞的模样,原本深邃如墨的双眸变得漆黑一遍,又重重吻了下去。
真想……一口吃了她。
人类本能的欲望在叫嚣,霍彦琛用尽最后一丝理智翻身下床,她现在的身体还承受不了他。
夏千暖正在动情的时候男人突然抽身离去,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浴室里传来的阵阵水声,嘴角溢出一丝甜蜜而又幸福的弧度。
她的老公,其实也挺体贴的。
刚洗完澡出来,霍彦琛看着此时已经泛白的天空,走到床头柜边,看着此时正在震动的手机,小心翼翼拿了出来为了以防吵到她走到卧室外。
“什么事?”
“霍总,人我们已经抓住了,要怎么处置。”
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霍彦琛沉默片刻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先放了。”
“……是。”
他没忘记卧室里面的那个小女人可是说要亲自收拾李媚儿,突然有点好奇她会用什么手段去对付她,不过不管她用什么手段,这件事情,他都不会这么算了。
………
翌日
夏千暖睡的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自己枕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睡眼惺忪的将它拿了起来放在耳边。
“喂,这么早,今天不是周六吗?”
电话那头的木瑶听了夏千暖的话顿时舒了口气,“太好了你没事,昨天我和顾先生赶过去的时候听说你已经被霍总救走了,谢天谢地。”
顾先生,不会指的是顾城吧,夏千暖皱眉。
“是你告诉他的?”
“对啊,昨天你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带走之后我和浅浅吓死了。”
木瑶想到昨天的画面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麻烦他了。”夏千暖语气没有听出任何的不妥,“我现在和他没有联系了。”
“不会啊,我昨天告诉他你的事情之后,他的表情骗不了人,他还是很关心你的,做不成情人还能做朋友的嘛,暖暖,你真是太绝情了。”
夏千暖抱着电话坐了起来,不想再和她继续讨论这种话题,“男女之间哪里还有纯友情。”
“你呀你,真是理智到可怕。”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木瑶一本正经的说道,“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李媚儿。”
“果然是那个贱人。”木瑶说的义愤填膺,“你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夏千暖眸中寒光一闪,这李媚儿她当然要好好收拾她。
“要不要我们帮你,要不我们找人直接套麻袋把她揍一顿,不行不行,这样太便宜她了。”
说话间,木瑶似乎陷入了为难,连续说了好多个都不满意,总觉得便宜了她。
“我有我的办法。”夏千暖站起身,看了眼此时空荡荡的病房,心里疑惑怎么霍彦琛不在,“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周日,当然有空啦。”
“好,明天再说,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夏千暖又找了一圈,还没发现霍彦琛的身影,这人不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了吧。
想到这里,夏千暖的心里泛起了几分不舒服,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又暗自唾弃了自己一遍,真是越来越矫情了,又不是生了什么重病必须要人在床边守着,可是……
她还是控制不住有点小小的失落。
正在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男人低沉依旧好听到爆表的声音。
夏千暖转过身,欣喜的看着他,嘴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扬了几分。
“你没走?”
“你以为我走了?”难怪之前看到她在门口一脸失落的模样,霍彦琛挑了挑眉,“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医生说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
用力嗅了嗅,夏千暖的目光落到他手中提着的包装袋,“这是什么,好香啊。”
“给你买的早餐。”
说是早餐,其实已经快要正午了,夏千暖迫不及待的将他手中的食物拎了过来,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怎么知道我特别想吃汤包。”
“你做梦都在说汤包。”霍彦琛说的无奈而又好笑。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的脸没由来的一红,“我有这么馋吗?”
霍彦琛贴心的为她将一次性筷子拆开,然后递到她的手中。
“怎么样。”
“好好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吃过了?”
“我不饿。”
夏千暖狐疑的看着他,想了想用筷子夹了一个塞进他的嘴中,“好吃吗?”
“还不错。”
孙兰芝和沈曼文刚进来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副画面,男人弯着腰半撑在桌面上,将身前的女人呈现出一种抱拥的意识,二人脸颊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夏千暖转过头将汤包喂入他的口中,霍彦琛眸中的宠溺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门口的孙兰芝笑着打趣,霍彦琛和夏千暖二人同时看向门外。
“妈,你们怎么来了?”
霍彦琛缓缓直起身子,目光落到沈曼文手中的便当,了然。
“昨晚见你们没回去我就知道出事了,怎么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孙兰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目光落到夏千暖面前的汤包,“吃这些能饱吗,曼文亲手做了些饭菜。”
说话间,沈曼文已经将饭盒放到了夏千暖的面前,“暖暖,究竟是谁这么恶毒,居然把你关进冷库里?”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夏千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总不能说是因为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吧。
看着沈曼文一脸热情,可她现在真的只想吃汤包,咽了咽口水,“霍彦琛,你不是还没吃饭吗,这便当你吃,我吃汤包就饱了。”
依言,霍彦琛坐在了她的身侧,看着沈曼文做出来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你要不要也吃点饭?”
摇了摇头,夏千暖看着沈曼文送过来的便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些菜色似乎都是霍彦琛最爱吃的。
不是说给她送的饭菜吗,怎么到头来都是霍彦琛爱吃的。
“彦琛,味道怎么样?”
听到沈曼文的话,夏千暖抬起头目光落到她此时看霍彦琛的神色,她的情敌怎么就这么多,这沈曼文不是别人,可是霍老爷子收养的义女,之前听孙兰芝的语气,虽然他们从小一起在欧洲长大,可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夏千暖还是觉得沈曼文看霍彦琛的眼神很不一样。
恹恹的放下筷子,突然将霍彦琛面前的饭菜端到自己面前,“我突然想吃饭了,你吃汤包。”
霍彦琛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她吃剩的汤包端到自己面前。
看到他此时的动作,沈曼文愣了片刻,从天到大何曾见过霍彦琛吃别人剩下来的东西。
“还不错啊,曼文姐,没想到你手艺居然这么好。”
沈曼文听了她的话,笑的异常得体大方,犹如训练好的标准式微笑,让人找不出一丝的破绽。
“真的吗,你爱吃就好。”
“很好吃。”
出院
霍彦琛感觉身侧女人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笑着打趣,“怎么了?”
夏千暖看着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如果他和沈曼文真的没什么,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她太小家子气,可是不说,心里又觉得堵的慌。
“霍彦琛,那个……”
“怎么了?”
见她此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他的洞察力,刚刚在医院怎么可能没发现她的异常,连做梦都想吃汤包的女人居然不吃汤包要吃饭,很显然她是吃醋了,而且还是吃沈曼文的醋。
“我和曼文没什么。”
夏千暖立马掩盖住眸中的紧张,立马否认,“我…我可没这么说。”
霍彦琛笑看了她一眼,暧昧的对着她的耳朵呼着气,用性感到至极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嗯?”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等她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我就让她回欧洲。”
“她在寻亲?”
“嗯,当年爷爷在国内的机场捡到她,或许是缘分,就这样一直带在了身边。”
霍彦琛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她也是个可怜人。”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立马警觉的将他的俊脸掰正看着她,“霍彦琛,你不准喜欢她,一点也不行。”
她霸道的宣布,让霍彦琛轻笑出声,“蠢女人,说什么呢,如果我和她有什么,现在哪里还有你什么事情,我们早就在美国……”
见她此时越来越沉的脸色,霍彦琛知道踩到了雷区,“我和她没什么,真的就像兄妹一样。”
“你这样想,别人可不这样想。”
夏千暖此时见他觉得自己完全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气的一口咬在了他的鼻子上。
“那你快点帮她找到亲人。”
霍彦琛被咬的倒抽一口冷气,捏着她的脸蛋将她拉开,“夏千暖,没想到你还真是个醋坛子。”
“和某人比,还差一点。”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还不放心,“你对她真的一丢丢那点意思都没有?”
“我喜欢谁,你能不知道?”
让她的头重新靠在他的肩头,夏千暖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中,“油嘴滑舌。”
话虽然这样说,可夏千暖的唇角还是染上几分笑意。
“霍彦琛,对了,明天周日,帮我约个人出来?”
“谁?”
夏千暖眸中的寒气一闪而过,“李媚儿。”
第二天
李媚儿几乎不可置信,没想到霍彦琛居然会主动约她去酒吧,所以早早收拾了一翻,今天的她特地精选了一套性感的紧身豹纹连衣裙,抹胸的设计大胆而野性。
她就不相信男人可以抵抗的了这种诱惑。
李媚儿走到镜子前,风情万种的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然后将衣服又向下拽了拽,抹上艳丽的口红,满意的看了看自己,这才扭着纤腰自信满满的走了出去。
按照约定的时间,李媚儿推开包间的大门,愣了片刻,目光落到躺在霍彦琛怀中的女人,不是夏千暖又是谁?
怎么会是这个贱人,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她可不想自己像之前的那些女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玩腻抛弃了,夏千暖的出现无疑是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
要知道在坐的所有人,随便傍上一个都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的,显然,李媚儿比以往那些女人都要有野心。
苏谨言自然知道这次霍彦琛约李媚儿出来是做什么,看了眼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三哥,你待会怎么准备收拾这个女人?”
看这李媚儿的反应,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霍彦琛给了苏谨言一记多事的眼神,后者自知无趣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芷夏,来了。”一进门,木瑶就拽了拽夏千暖的衣服提醒。
夏千暖看似漫不经心的从霍彦琛的怀中退了出来,然后浅尝了口橙汁,笑的很深,“我知道。”
看着李媚儿居然如此不知羞耻的坐在了霍彦琛的另一边,夏千暖也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你看她那副骚样。”
安浅浅早已经气的眼睛都直了,木瑶同样一脸阴森的看着她,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今天夏千暖约了她,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也就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芷夏,待会你要怎么收拾她,不揍她真是难解心疼之恨!”
木瑶一方面因为夏千暖被欺负的事情,另一方面因为自家公司被砸的事件,所以早已经对这个绿茶婊恨之入骨。
“说什么打打杀杀,我们都是文明人,要用文明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夏千暖说的一本正经,木瑶和安浅浅一脸见鬼的看着她,虽说夏千暖不是那种任人捏圆搓扁的性格,可也绝对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霍总,她怎么在这里呀。”
李媚儿一脸无辜的看了眼夏千暖,夏千暖装作没听到,不过有苏谨言在的地方自然都不会太冷清。
很快,包间内的人便打的火热,男男女女谈笑风生,纸醉金迷。
随着包间内逐渐上升的温度,夏千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只见其中一人已经将一名长腿美女按在沙发上激吻起来,似乎这些在她看来有点不知廉耻的行为,在这些人的眼中早已经司空见惯,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霍彦琛不带她来这种地方。
红着脸将脸别开,夏千暖喝了口杯中的果汁,“太无聊了。”
苏谨言听到她的这句感叹,立马谄媚的走了过来,“小姐姐,你无聊啊,无聊我们来玩游戏啊。”
听到玩游戏,夏千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啊!”
因为上次玩过王与奴隶的游戏了,所以这次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大家一起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看着啤酒瓶以最快的速度正在玻璃茶几上旋转,除却夏千暖和霍彦琛,其他的人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它。
苏谨言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霍彦琛身侧的李媚儿和夏千暖,好玩好玩,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了,良家少妇pk绿茶婊,孰胜孰负?
最终,啤酒瓶指向了一个人,苏谨言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九九之中,当看到啤酒瓶正对着自己的时候,爆了句粗口。
“真是倒霉,开局不利啊!”郁闷的抓耳挠腮,看了眼众人,“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苏谨言点了根烟,那痞痞的模样让夏千暖不自觉想到了韩杰西,那混蛋似乎上次一别就回法国了。
察觉到夏千暖在看着苏谨言发呆,霍彦琛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转了过来,夏千暖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目光好巧不巧落到他旁边一脸嫉恨的李媚儿,夏千暖勾起一抹笑,“你旁边还有美人呢,你怎么不哄哄人家?”
霍彦琛虽然不知道夏千暖让自己将李媚儿约出来是为了做什么,不过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她自然会有自己的打算。
“你说谁?”
“李媚儿啊。”
霍彦琛明知道她是在说反话,可还是极其配合的看了眼身旁浓妆艳抹的女人,可眸中还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只一眼便将脸又转了过来,一只手慵懒的横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身子微微向她倾斜,二人之间的亲密举止自然落入在坐所有人的眼中。
李媚儿在霍彦琛转过头的一瞬间立马眼睛一亮,可也不过几秒钟便垮下脸来,因为他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便又转了回去。
分神的功夫,整个包间哄然大笑,夏千暖转过头看了眼苏谨言,只见他神色难能可贵的出现几分羞赧。
“怎么回事?”
夏千暖将头别过一旁问木瑶,只见她此时眼角也带着几分隐忍的笑意,“他们问他,他是不是处男,他说自己是。”
噗……
听到这里,夏千暖也没憋得住笑出了声,难道每个外表看似风流的男人都有一颗纯洁的心?
很快第二局结束,夏千暖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天她的运气似乎格外好,一局都没轮到她。
她等的有些不耐烦,她不耐烦,有人比她更不耐烦,因为夏千暖的存在,今天晚上霍总几乎看都没看她一眼,亏她打扮的这么漂亮,有什么用,不行,她得想一个办法博得霍总的关注。
“哎哟……”
“媚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最关心她的人非苏谨言莫属,见她捂着自己的腹部一脸痛苦的模样,立马跑了过来。
“谨言哥……我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那你就回去呗。”
听了他的话,李媚儿的神色出现几分不自然,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回去。
“没事,我在这躺会就好。”
说着,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美腿放在了沙发上,呈现出一种半躺着的姿势,撩人而又诱惑,裙子本就短,在加上她此时这番动作,甚至连底裤都能看得见。
夏千暖笑了笑,虽然他相信霍彦琛,可这女人的行为举止也太过放荡了。
“我们换个位置。”
这么一来夏千暖坐在了中间,李媚儿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爬起来就想给夏千暖一脚。
苏谨言唯恐天下不乱,眼睛一亮,哇撒,终于要出手了吗?
见过蠢的,夏千暖没见过这么蠢的,身子微微一偏,好巧不巧踢在了霍彦琛的胳膊上。
夏千暖看着李媚儿那一副惊呆了的表情,突然想笑。
“霍……霍总,我不是故意的。”
李媚儿急忙解释,霍彦琛看了眼夏千暖笑开花的模样,用力将她拽到自己怀中,“很开心?”
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人家本来想勾引他的,却不想弄巧成拙,看这李媚儿看自己的表情,恐怕在李媚儿眼里,直到现在都把她看成了和她一样的货色,专挑有妇之夫勾引的绿茶婊。
如果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不知道李媚儿会是什么反应。
“啊哈……这次是你哦!”
突然,苏谨言兴奋的拍了拍手,目光看着同样吃惊的李媚儿,夏千暖本以为她会觉得衰,却没想到她的表情似乎带着几分欣喜。
夏千暖看着她,漏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我选大冒险。”
李媚儿悠悠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与此同时本就穿着暴露的衣服让胸前的春光更是一览无余。
夏千暖知道她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也知道她为什么会选大冒险,她以为这次就是脱脱衣服接接吻这么简单,那她恐怕就是大错特错了。
夏千暖看了眼众人,用着试探性的语气,“那可以由我来提要求吗?”
木瑶和安浅浅二人立马会意,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当然可以,小姐姐,你要提什么要求?”苏谨言立马跟着附和,其他的人也表示没有意义。
“我……”夏千暖看了眼此时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李媚儿,那眼神,她还没说话呢,就这么看着她。
“我要她从这里跳下去。”夏千暖见众人一脸呆愣的模样,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原本一直沉默的霍彦琛突然开了口,安浅浅和木瑶看了眼此时脸色发白的李媚儿,捂住嘴唇笑出了声。
“你还愣着干嘛,不是你自己选择大冒险的吗?”
突然,男人目光犀利的射向她,因为男人强大的气场,李媚儿吓的脸都白了,可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霍总,这里是九楼。”如果她就这么跳下去,恐怕命都没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夏千暖居然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这么说,你就是不按游戏规则,可是要受罚的哟。”
苏谨言好心的提醒,爱莫能助的看了她一眼。
李媚儿看了眼面前的酒杯,正准备端起来的时候,却被夏千暖率先制止了。
“这惩罚可不止喝杯酒这么简单。”
“你想怎么样。”李媚儿在夜场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难不成还怕她不成。
“你之前可是和我说过想毁我的容,我可一直记得呢。”
夏千暖说完,夺过她手中的酒杯,用力的扔在了地上,然后漫不经心捡起一片碎玻璃,“说,你想要什么图案,我是学设计的,有些美术功底,保证画的不难看。”
“你……你敢,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李媚儿见夏千暖此时根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立马慌了神,看了眼一旁笑的依旧风流的苏谨言,“谨言哥~~~”
“你别看我啊,小爷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得罪了我三嫂呢。”
“什么…什么三嫂?”霍彦琛的妻子不是沈曼文吗,之前她还特地调查过,学校每次家长会都是沈曼文以孩子母亲的名义参加的,这夏千暖的名字她听都没听过,怎么就成了他的嫂子了。
“嫂子,你说是不是,要不要我替你按住她,以免你在作画的时候她乱动,这样就不美了。”
这苏谨言还真不是一般的爱套近乎,左一声嫂子又一声嫂子叫的异常顺口。
夏千暖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说完,苏谨言果真走到李媚儿的身后,又命两个保镖将她强制按了下去。
“不要……不要……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霍总的妻子……我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媚儿说着说着,居然毫无形象的哭了出来,原本精致的妆容在她泪水的冲洗下变得既滑稽又丑陋。
直到现在她总算明白了,原来今天她从进来开始就落入了这群人的局,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全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
这里的哪个人她都得罪不起,哭的毫无形象,“谨言哥,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这张脸不能毁容。”
她还要靠这张脸赚钱呢,所以说这张脸比她的命还重要,如果毁容和跳楼,她宁愿去选择跳楼。
苏谨言选择直接无视她的求助,目光落到夏千暖手中的玻璃碎片,“嫂子,可以开始了吗?”
随着玻璃碎片缓缓的逼近,李媚儿一张俏脸变得惨白,其他的人也都跟着起哄让夏千暖快点下手。
夏千暖突然有点同情起李媚儿,摇了摇头,眼神冷漠的看着她滚滚落下的眼泪。
“你不是好人,抱歉,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夏千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握着玻璃残渣的一只手伸到她的脸颊上,然后用力按了下去,李媚儿顿时惨叫一声,觉得有温热的液体落了下来,她知道那是她的血。
“不要……”
“迟了,我已经生气了,怎么办呢?”夏千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突然冷笑一声,“我老公可不是你们这些货色可以随便勾搭上的,听到了没!”
最后的那句话,夏千暖用足了力气,眸中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苏谨言看着此时躺在沙发上面目全非的女人,咽了咽口水,这女人如果发起狠来,相对比男人果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发泄完了?”
夏千暖看着突然腰间多出的大手,“我是不是很残忍?”
“没有,如果是我,可能她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
听他这么说,夏千暖才觉得自己心里舒坦许多,她不是圣母,被别人差点弄死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选择宽宏大量的原谅对方。
果然和什么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性格和脾气越像那个人。
“替她找个医生吧。”
如果及时,应该还不至于毁容。
其实,她也只不过想警告她而已,吓唬吓唬她,这叫做杀鸡儆猴,走了一个李媚儿,还有一个王媚儿,赵媚儿,如果她不表态,人们还以为她夏千暖好欺负。
“你还是心软了?”霍彦琛皱眉。
“没有。”夏千暖否认,目光落到沙发上面目全非的女人,其实说到面目全非,她也就只不过刻了几个字而已,只是那血流的太恐怖,看起来就真的有些骇人的模样。
当苏谨言拿着镜子出现在李媚儿面前的时候,李媚儿尖叫一声,顿时晕了过去。
就在她被送走之后,木瑶和安浅浅一脸不安的走到她的面前,“我刚刚听说这李媚儿的父亲可是黑道起家,你说你毁了她的容,虽然大快人心,可她事后会不会报复?”
“那又怎么样。”夏千暖笑的一脸无所谓,“我有老公啊。”
即使她不说,霍彦琛自然也会善后。
莫名被洒了一地的狗娘,木瑶和安浅浅看着此时在某人怀里笑的无虑的女人,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霍彦琛而不是顾城,在他的怀中,她们看到的是一个嫁给爱情女人应该有的模样,会撒娇会卖萌会吃醋,而这些情绪,她和顾城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从夜店收拾完李媚儿出来,夏千暖觉得心情莫名大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深夜,目光落到正在解衣准备沐浴的男人,夏千暖带着几分讨好主动伸手接过他脱下来的西装外套。
霍彦琛挑眉看了她一眼,印象中的她可不是这么体贴入微的女人,无事献殷勤,她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夏千暖正准备给他解开衬衫的纽扣的手微微一僵,目光落到霍彦琛一脸探究的表情,“我脸上开花了?”
“怎么突然这么体贴?”
这话说的,好像她平时不温柔体贴一般,夏千暖心里也只是小小的诽谤了几句便咧开嘴笑了起来,“我对自己的老公好,有什么问题?”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
霍彦琛一个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贴向自己,“真的没什么事?”
总觉得今天晚上这个女人有些神神秘秘的,可具体哪个地方,他又说不上来。
“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让你明白其实我也挺温柔的。”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风情万种的圈住他的脖子。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反应了片刻,然后笑出声,立马明白了她的小心思,“我其实很少去那种地方,你不需要和别人比。”
更何况,那些女人在他眼中不过风月场所的玩物,自然和她不能相提并论。
“可是家花哪有野花香,霍彦琛,你会不会有一天厌倦我了,然后出去找小三。”夏千暖撅嘴看着他,俨然一副小媳妇吃醋的模样。
别的不说,就论今天包间里的几位来说,有的明明都已经有家室了,还和别的女人打的火热,虽然说男人在外难免会逢场作戏,少不了应酬,夏千暖也不想过多干涉太多,可想是一回事,亲眼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如果要找,我不会找那些女人,想对比,我还是比较喜欢在校的大学生,干净,青春又年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年纪小的男人喜欢年轻的女人,年纪大的男人还是喜欢年轻的女人,总而言之,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女人。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的愤怒,这混蛋果然有这种心思。
“霍彦琛!”
“老公在呢!”
“你敢!”
霍彦琛笑的妖孽,目光落到他揶揄的目光夏千暖这才懊恼的低咒一声,这混蛋这么说是故意气她的。
“老婆,这就生气了?嗯?”
见她转身要走,霍彦琛立马将她转了过来扣在怀中,“你如果不喜欢,下次我不去那种地方了,怎么样?”
“真的?”他这么一说倒显得她越发的像个妒妇了。
如果被别人知道堂堂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因为老婆的一句不乐意从此从良,会不会被别人嘲笑是妻管严?
夏千暖瘪了瘪嘴,“算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突然身子一轻,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勾住他的脖子,“干嘛,我还没洗澡。”
“我知道,一起。”霍彦琛看了眼她此时脸上的两朵红霞,瞳孔一深,他的眸子犹如一团漩涡让人毫无防备的沦陷。
霍彦琛抱着她走进浴室,然后迫不及待的用脚将浴室的门关上,不过片刻的功夫便传来女人动人而又压抑的低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今晚的他,格外的温柔。
………
第二天
木瑶和安浅浅看着傻笑了一整天的夏千暖,用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芷夏,芷夏?”
见她没反应,安浅浅用力捅了她一下,夏千暖一惊立马回过神来。
“怎么了?”
“看你这一副表情,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
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严肃,“有吗?”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收魂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十八岁的女孩初尝禁果思春了呢。
夏千暖佯怒的瞪了她一眼,“你们手上的事情都忙完了?”
“大姐,都已经快十二点啦。”安浅浅敲了敲自己的手机,“不想再吃外卖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客。”
“啊,都中午了。”
夏千暖懊恼的看了眼自己手头的工作,一上午就顾着发呆了,到现在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不过既然有人请客,她当然却之不恭。
三人一路欢声笑语走到公司楼下,木瑶郁闷的咒骂了句,“晕,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雨!”
“就是,明明刚刚在楼上的时候还没有下。”
二人说话间,夏千暖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不远处站在的熟悉人影,面部表情有片刻的僵硬,正在呆愣的功夫,安浅浅似乎发现了不远处正淋在暴雨里的顾城。
“暖暖,那是不是顾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夏千暖皱眉,只见顾城垂着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也根本没有察觉到她们的身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然的气息,夏千暖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词,生无可恋。
“这么大的雨,他站在外面做什么,芷夏,顾先生是来找你的吗?”
夏千暖看着暴雨中的男人,摇了摇头,“不是。”
木瑶和安浅浅二人显然不相信,目光在顾城和夏千暖身上来回穿梭,“那个……我们先上去,你和他聊聊吧。”
木瑶和安浅浅识趣的就想离开,却没想到夏千暖也跟了上来,在走进电梯的一瞬间,顾城正巧抬起头看到夏千暖转身离开的背影,眼睛一亮,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划开,刚准备上前却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步子,就这么看着她离开。
原本希冀的眸子瞬间又暗淡下来,她走了,她说过她不想再见到他的。
电梯上,木瑶和安浅浅都察觉到了夏千暖情绪的变化,纷纷识趣的选择沉默。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她此时的心里一定没有脸上所表现的那么淡定。
“芷夏,要不你去楼下给顾先生送把伞吧,有什么事情也好当面说清楚。”
安浅浅听木瑶的话立马点头附和,“就是啊,芷夏,我看顾先生一个人在楼下好可怜啊。”
“你们不懂。”
夏千暖烦躁的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眼还杵在那里的顾城,眸中溢出几分挣扎,却不妨顾城突然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甚至还有窗帘做遮挡,可夏千暖居然有种错觉,顾城知道站在这里的人是她。
将窗帘重新拉上彻底阻断了与外界的视线,夏千暖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她认为她要说的话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没想到他心底的执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
顾城看着再次被拉上的窗帘,他知道那是她,漏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顾城的眸子染上几分悲怆。
她还是不愿意见他。
这几天,她把自己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即使偶尔注册了新的号码她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便会立即挂断。
如果不曾得到,又何谈失去,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不舍。
可是那三年的时间,他真真切切的感受过自己曾经拥有过她,她说她讨厌他,她看不起他,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明明之前他们是多么的恩爱,可是在她回国后一切都变了,她为什么不能体谅他,为什么不能理解他,即使全世界都误会他,他也希望她能够站在自己身边支持他。
他认识她二十余年的时间,而她和霍彦琛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过一年,除了家室,顾城自认为自己没有比不上霍彦琛的地方,甚至比他更爱她。
霍彦琛,他到底哪里不如他!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只要有一丝可以挽救他们之间感情的可能,他都不会放弃。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头顶的雨伞,顾城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小脸,一脸惊喜,“暖……暖暖!”
正准备伸手抱住她,却发现自己衣服早已经被雨水浸湿,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此时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激动。
“我只是不想你这么难看。”
夏千暖将伞扔到地上,自己撑着另外一只伞,“这毕竟是我的公司门口,顾城,如果你还有点尊严,就请你离开。”
顾城脸色苍白的看着被她扔在地上的雨伞,那么嫌弃而又厌恶,眸底的受伤一闪而过。
“暖暖,我知道你故意这么说一定是想让我生气,让我放弃你,我不会当真,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回法国。”
“回法国?”夏千暖犹如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也真真切切的笑了出来,眸中尽是不屑和鄙夷,“顾先生,回法国你舍得你的顾氏集团?舍得你用女人换来的荣华富贵?”
顾城因为她的这句话,原本隐忍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你明知道我不是在乎名利的人,只不过顾氏本就是我顾家的资产,他霍彦琛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强盗,当初挟势弄权不择手段收购顾氏,我只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顾城目光猩红的看着她,情绪几近奔溃的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暖暖,我爱你,难道这也有错,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残忍,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这么多年,他的心里只有她,他甚至把欺负过她的人都让她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果不是因为她,当年他只要娶了萧舒然,以她父亲在中央的势力夺回顾氏只是迟早的事,根本不用绕这么一大圈。
还不是因为萧舒然当初在监狱对她动了杀心,所以他让对方家破人亡。
夏千雪欺负她,他让她一辈子被拘监禁,还有霍诺菲,他当初明明有机会娶她,取得霍家所有人的信任,最后再让霍家永无宁日,还有大卫……还有许多许多她不知道的事,就是因为他看不得她被欺负,被侮辱,受一点委屈。
为了她,他可以放弃原本制定好的计划,不惜让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可她呢,口口声声说自己利用她,她又知不知道他为她付出了多少!
夏千暖何曾见过如此失态的顾城,因为他粗鲁的动作一张小脸早已经皱成一团。
“你放开我!”
“夏千暖,真想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对了,当初霍彦琛似乎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放开!”
她越挣扎,顾城的动作越粗鲁,愤怒之下,力道自然没有轻重,“疼!”
意识到什么,顾城微微松了几分力,夏千暖趁机一个用力推开他,由于惯性的作用,夏千暖身子不稳,连续退了好几步。
因为争执之间根本没有发现不远处由远及近的轿车,在顾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千暖只觉得一股大力冲向自己,紧接着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头痛欲裂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了?
见她醒来,值班的护士立马关切的走了过来,“你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没有觉得头晕恶心,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我……怎么了?”夏千暖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出了一起意外交通事,有点轻微脑震荡,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多休息就好。”
“奥。”夏千暖点了点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遭了,这么晚还没回去,以霍彦琛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和顾城在一起,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夏千暖越想越觉得担心,正在这时,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好在手机没摔坏,夏千暖立马接通,是安浅浅打过来的。
“暖暖,我们下班都没见你回去,不知道你和顾先生怎么了去了哪里,之前手机没打通,你老公把电话打到公司了,他很担心你,我们怕他误会,所以就撒了谎说你和我们在一起,到时候可别露馅了。”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重重舒了一口气,生平第一次觉得安浅浅这么机灵,天知道霍彦琛对顾城有多么芥蒂,“好,可能手机之前进水出了点故障,我知道了,谢谢啊。”
挂断电话,夏千暖看着不顾护士小姐的劝阻刚准备下床,便见顾城拿着诊断报告进来,见她下来,立马弯腰将她又抱了上去。
“医生说你还需要再观察几个小时才能出院。”
夏千暖咬唇看着在自己身前忙碌的男人,别开眼睛不去看他,“时间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不顾一切的又走下了床,夏千暖冷着一张脸显然不想和他再有交集。
顾城看着她此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叹了口气跟了上去,“你晚饭没吃,要吃点什么。”
仿佛,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温润如玉对她百般迁就的男人,一个跨步追了上去,顾城握住她的小手,一如从前那般。
“我记得之前在法国你一直嚷嚷着回国之后要吃一次同济的拉面,现在时间还早,我载你去。”
夏千暖脚步一顿,然后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听话,不要胡闹。”一如既往宠溺至极的语气。
“够了,顾城,我难道说的做的还不够多吗,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终于,夏千暖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她真的要被他逼疯了。
见她此时哭的像个孩子,顾城不可控制的将她狠狠搂进怀中,不顾她的挣扎与反抗,收紧自己的臂弯,那力道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暖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对她已经魔怔了,“你,谁也抢不走。”
顾城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说的一脸认真。
夏千暖正对上他的眼睛,脸色一白,漏出从未有过的害怕,然后发了疯一般挣扎起来。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好陌生,好害怕。
“你放开我!放……唔!”
突然,就这样被他毫无预兆的抵在墙角吻了上去,夏千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满她的反抗,顾城一只手钳制住她捶打的小手,一只手捧住她的脸,从而加深这个吻。
殊不知,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道闪光灯突然闪了一下,将二人拥吻的画面悉数拍了进去。
啪!
得到解脱的双手高高的举起然后狠狠甩在他的脸上,夏千暖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唇瓣,一步一步后退,然后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开。
顾城犹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被打偏过脑袋,一动不动。
她只给了他一巴掌,她什么话都没说,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却犹如一把刀一般,狠狠刺进他的胸口,让他痛到不能呼吸。
…………
第二天
夏千暖因为自己昨晚回来迟了,所以居然一觉睡过了头,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钟。
看了看空荡荡的枕边,心里揣测可能是霍彦琛为了能让她睡个好觉,所以没有吵醒她。
刚下楼梯,便见沈曼文神色凝重的将她拉到了一旁。
“曼文姐,怎么了?”
夏千暖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一脸不解的看着此时沈曼文的举动和神情。
“你看看这个。”沈曼文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悄悄将她拉至一边。
夏千暖接过她递给自己的最新财经杂志,目光落到上面的照片,瞳孔一缩,顿时睡意全无,这不是昨天晚上顾城吻自己的那副照片吗,为什么会被刊登在杂志上。
“这…这怎么回事?”
顾氏集团总裁夜会女友,二人热吻羡煞旁人的标题赫然醒目的刊登在杂志的头版头条。
照片拍得很有技巧,因为是晚上昏暗的灯光更显得暧昧而有旖旎,引人遐想。
男人将女人壁咚在墙角,一只手犹如最温柔的恋人,轻抚着她的脸颊,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背将她贴向自己,虽然女主角的正脸没有被拍到,可是熟悉她的人一定知道这个人就是她。
“我也不清楚,其他最新一期的报纸和杂志,我已经全部收起来了以防妈看到,你可以不用担心,至于彦琛……”
沈曼文欲言又止,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脸色不是很好。”
夏千暖听了她的话之后,心里咯噔一声,早就出去了,而且脸色还不是很好?
既然连沈曼文都知道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霍彦琛,感激的看了眼她,此时夏千暖真的觉得之前自己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谢谢你啊。”
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夏千暖将手中的杂志握紧,如果她真的对霍彦琛有什么想法,恐怕巴不得将这件事情闹大,又怎么会把杂志全都藏起来瞒着孙兰芝呢。
即使孙兰芝不说,可夏千暖心里也是知道的,自己和顾城在一起的这三年孙兰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怀的,只是因为当初对自己的亏欠可能才什么都没提。
如果被她看到自己的媳妇回归家庭之后还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即使不用孙兰芝说,她也会羞愧到无地自容,骨子里,夏千暖还是很传统的女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还是想想办法和彦琛去解释吧,妈那边我帮你瞒着,你不用担心。”
夏千暖再次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了声谢转身回到房间拿起手机给霍彦琛拨电话,她首先要确定他有没有生气,或者说有没有误会什么。
以他的性格,夏千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尽量不要让自己胡思乱想。
“喂,暖小姐?”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接电话的居然会是叶青,“那个……霍彦琛呢?”
“霍总他……正在开会。”
叶青的语气多了几分难言之隐,夏千暖自然听出来了,“他知道了?”
“嗯。”叶青自然知道夏千暖指的是哪件事,今天一早霍总便吩咐下去只要有关暖小姐的新闻无论是网络上还是报纸杂志上全部封掉,虽然没有拍到少夫人的正面,可熟悉她的人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暖小姐,霍总现在正在处理这件事,心情不是很好。”
叶青善意的提醒,夏千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挂断电话,此时夏千暖的心里那叫一个毁啊,记得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霍彦琛还没睡,特意问了她和安浅浅她们去了哪里,她还自认为很圆滑的撒了个谎,如今看来真是啪啪啪的自己打自己的脸。
懊恼后悔一股脑的情绪让夏千暖将脸埋在了被子里,怎么办,以霍彦琛那么小气的性格,平时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现在不仅知道自己骗了他,而且和别的男人拥吻的照片都被刊登出来,他现在已经气疯了吧。
不行,她不能让他误会,她一定要和他解释清楚。
想通这点,夏千暖几乎未经犹豫就拿起外套出了门,她要去公司找他,一刻也不想耽误。
刚到公司门口,夏千暖拨通叶青的手机,因为现在自己不是hu的员工,再加上三年来很多一楼服务台的员工已经换了,因此都不认识她,所以她只能打电话求助叶青,让叶青将她带了上去,直奔霍彦琛总裁办公室的顶楼。
叶青给了她一个只能帮到这的眼神,夏千暖感激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这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应,夏千暖再次尝试敲了敲,咬唇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在忙什么,就这么冲了进去。
此时,霍彦琛正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打着电话,修长而又挺拔的背影在听到身后的声音之后缓缓转了过来,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来人,便又转了过去。
他这冷淡的态度,夏千暖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
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了沙发上,一通电话,他居然打了近半个小时还没结束,流畅的美式英语发音很标准,不难猜的出,此时的他应该是在打一个国际长途。
终于,又等了十分钟,霍彦琛终于挂断电话,夏千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声音上,一听他说完,立马站了起来,试图解释照片的事,她不是故意骗他的。
却没想到她刚一脸灿烂的走向他,这个男人一个转身走到了办公桌前,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准备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批阅。
夏千暖笑容尴尬的僵在原地,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气馁,这次确实是她做错了,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生气。
“彦琛,这是我今天亲手做的便当,你要不要尝尝?”
夏千暖说着,立马讨好的刚便当盒子打开,然后从里面夹了一块牛肉,“来,张口,我喂你。”
霍彦琛放下钢笔,神情冷漠的看着他,那眼神让人产生莫名的距离感。
“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便当?如果这样,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霍彦琛说完,便低头继续批阅起文件,甚至连眼神都懒得丢给她一个。
夏千暖僵硬的将筷子举在半空中,不争气的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说谎骗你的。”
见他不为所动,夏千暖索性放下筷子走到他的跟前,半跪在地上双手趴在他的腿上一脸乖巧的看着他,犹如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可这个人不包括霍彦琛。
“对不起嘛……”
夏千暖拽了拽他的衣摆,“我真的不是故意说谎的。”
“你认为你这一招对我有用?”霍彦琛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夏千暖自讨没趣,突然甩脸站了起来,“霍彦琛,我都这样低声下气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更何况,她也是受害者,她错就错在昨天不应该骗他,也仅此而已。
“你还有理了?”霍彦琛放下手中的钢笔,眸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怒火,“你昨天下午就不在公司,是和他在一起?你居然还骗我是和同事出去玩了,夏千暖,我他妈就这么好糊弄?”
夏千暖知道他在介意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委屈的红了眼,“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啪的一声,夏千暖看着突然被他拍到桌面上的杂志,吓得立马缩了缩肩膀。
“这张照片难道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因为愤怒,霍彦琛噌的一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夏千暖,你是不是仗着我对你的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乱搞男女关系,你现在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霍家的少夫人,我霍彦琛的妻子,麻烦你对自己的行为负点责任,这次好在没有拍到正面,否则的话你是要向全世界宣布你给我带了绿帽子?我霍彦琛的女人正大光明的出轨了?”
夏千暖怔怔的看着他,她以为他们经历了这么多,最起码的信任还是有的,知道他会生气,可夏千暖从未想过这三年来,他居然一点也没变,还是一如既往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
他们夫妻之间的这点信任,难道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
咬了咬唇,夏千暖垂下眼帘,心里苦涩的厉害,见她垂头沉默的样子,霍彦琛烦躁的拽了拽衣领。
“这件事情我已经摆平了,下次注意点。”过了许久,他终于缓和自己的情绪。
虽然知道她或许是被强吻的,可霍彦琛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发火,她骗他昨晚和同事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出手对付顾城,可她知不知道,他倒宁愿她和他明说,也不愿这样瞒着他。
被人欺骗的感觉很不爽,这样感觉自己就像个傻逼,一个局外人,而不是她的老公,亏他昨天还担心了她一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原来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该死!
想到这里,霍彦琛恨不得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毁了,一拳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怎么不说话?”
夏千暖的脑袋始终垂着,因此看不清她脸上此时的表情。
“这便当你趁热吃,我先走了。”
从头至尾,夏千暖的头都没有抬起来过,直到走出办公室,夏千暖才擦了擦眼泪跑了起来。
“暖小姐!”
叶青看着此时泪流满面的女人,叹了口气抱着文件敲了敲霍彦琛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很明显,此时办公室里男人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叶青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霍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嗯!”霍彦琛显然心不在焉。
为了以防万一引火上身,叶青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来,在关上门的一瞬间,“那个……”
“有什么话就直说。”霍彦琛烦躁的扫了他一眼,脸上布满了阴霾之气。
叶青见他一副如果没有重要事情就等收拾的表情,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那个……刚刚暖小姐哭着跑出去了。”
“该死!”
霍彦琛低咒一声,这混蛋刚刚怎么不早说,叶青说完这句话甚至还没来得及将门完全关上,便见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推开他,然后追了出去。
何曾见过一向沉着冷静的霍总会出现这种紧张而又担忧的表情,恐怕这天底下除了暖小姐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种能耐。
………
夏千暖乘坐电梯,眼泪一个劲的流,暗骂自己一句没用,抬头看了看天,可眼泪还是没完没了的滚了下来。
“夏千暖,你怎么这么没用,有什么好哭的。”
深吸口气,夏千暖硬生生的将眼泪又憋了回去,可是还不过三秒钟的时间又滚了下来,哽咽着开口,“这个混蛋……”
无视电梯内别人异样的眼神,夏千暖哭的浑然达到了忘我的境地。
“你,你是夏组长?”
夏千暖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这才发现是丹尼尔。
“真的是你啊夏组长,好久不见,大家都很想你。”
因为夏千暖现在乘坐的是员工电梯,碰到熟人在所难免,可能是自己哭声让整个电梯的人都注意到自己,这才被认了出来。
“是啊,好巧啊,大家最近还好吗?”
夏千暖一边哽咽一边说,那模样即使不用别人说也知道很滑稽。
“夏组长,您这是?”
丹尼尔看着她一脸的关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有。”
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带上口罩,来掩饰自己此时的狼狈。
知道她不想说,丹尼尔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三年前您突然就消失了,大家都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又不敢去问总裁,如今看到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夏千暖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关心她,由衷的笑了笑,突然想到从前自己在公司的时候被夏千雪诬陷,记得也只有他是相信自己,站在自己这一边,一个普通同事尚且如此,而霍彦琛……
想到他,夏千暖心里没由来的又是一阵委屈,眼眶又红了几分。
“夏组长?”
看她这模样,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丹尼尔的眼神看着她多了几分隐藏的心疼。
叮!
随着电梯的一声玲响,夏千暖知道到了一楼,见她作势就要走出去,丹尼尔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夏千暖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一脸不解。
丹尼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个,我还是以前的号码,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
丹尼尔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因为紧张,所以有点语无伦次。
“大家同事一场,以后还可以多多联系,互相帮助,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的模样,破涕而笑,“好,有时间我请以前秘书组的同事吃饭,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赏脸过来。”
“真……真的?”
夏千暖刚准备开口,突然腰间一道大力,带着绝对强势而又霸道的力量将她转了过去,夏千只觉得额头一痛,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撞上了某人坚硬如铁的胸膛。
扑面而来的清冽气息即使不用看夏千暖也知道是谁,还没来得及反抗,便听到头顶传来男人冷冽至极带着几分警告的声音。
“现在很闲?”话自然是对着丹尼尔说的,后者立马如遭电击。
“属下这就去工作。”
一电梯的人看到霍彦琛,犹如那耗子见到猫,一溜烟的功夫就全部四散开来。
霍彦琛沉着脸,将她拽进了自己的私人电梯,这个女人果然一刻都不能大意,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居然就有人对她居心叵测,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丹尼尔对夏千暖以前可是有好感的。
真是要疯了,这个女人究竟哪里好了,脾气这么差而且还不温柔,长的也不算很漂亮,怎么会有人喜欢她。
气愤归气愤,霍彦琛的目光落到夏千暖仍旧垂着的脑袋,霸道的钳制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将自己的脸抬了起来,目光落到她红肿不堪的眼睛,心里一动。
该死,她果然哭了,而且看样子哭的应该很厉害。
夏千暖挥开他的手,别过自己的脑袋,想要出去。
“你哭了?”语气是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别扭,“为什么哭?”
夏千暖别开自己的脸,转过身看了眼还没有关上的电梯门,正准备抬脚却被人又霸道的转了过来,与此同时,电梯的门再次关上。
一直到了顶楼,霍彦琛便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见她仍旧杵在电梯里似乎根本就没要下来的意思,霍彦琛二话不说将她拽了出来,可手上还是控制住力道的,并没有真的弄疼她。
“处理完手上的事我就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夏千暖正准备挣脱的手在他凌厉的视线下终于还是妥协了。
自知理亏,夏千暖一直垂着头。
霍彦琛虽然在批阅文件,可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注视着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我们回去。”
一路上,二人无言。
夏千暖看了眼霍彦琛依旧冷沉的脸色,这是打算和她冷战了吗?
那他追出来又是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送她回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吵架了吗?夏千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此时已经缓和的脸色。
要不要再低声下气道一次歉,正在思考间,夏千暖忽然听到一阵紧急的刹车,紧接着由于惯性的作用头部重重撞上了仪表台然后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弹了过来,霍彦琛低咒一声然后一个急转弯避开了前方失控的小轿车。
夏千暖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和晕车的那种恶心不同,头也晕的厉害,可还是机灵的握住一旁的安全把手,以防自己再被甩开。
见她略显苍白的脸色,霍彦琛以为她是被吓的,潜意识放缓了车速,见他薄唇始终紧抿着,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张俊脸上布满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夏千暖此时心里闷的厉害。
终于回到了霍家,夏千暖刚抬脚准备下车却不妨脚下一软,如果不是抓住了门边恐怕早就摔了下来。
目光落到前方男人的背影,夏千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之前的重影已经没有了。
“怎么样?”刚进大厅,沈曼文便一脸关切的走了过来,“你们……”
看了眼此时已经脱下外套交给佣人的霍彦琛,依旧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沈曼文欲言又止。
夏千暖牵强的笑了笑,有些苦涩,“他还是在生气。”
“你脸色不是很好。”
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显得有些疲惫,“有点头晕,我先上去了。”
看着夏千暖上楼的背影,沈曼文目光落到霍彦琛的身上,想了想还是开口,“暖暖她应该是无心的。”
霍彦琛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同意她的观点还是简单的敷衍她之后便也上了楼。
沈曼文看了眼二人一前一后上楼的背影,咬了咬唇,眼底有些复杂。
钻进被子里,夏千暖想到霍彦琛冷淡的态度,突然觉得鼻子一酸,闷闷的将脸埋在被子里,闭上眼睛。
直到晚饭时间,孙兰芝疑惑的看了眼原本夏千暖的位置,“彦琛,暖暖呢,怎么没下来一起吃饭?”
“可能睡着了还没醒。”
“那你去叫她,今天我特意让厨房为她炖了她爱吃的西洋参乌鸡汤,趁热喝,冷了就不好吃了。”
霍彦琛放下碗筷,心里也疑惑,夏千暖其实并不是这么嗜睡的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楼上。
看着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女人,霍彦琛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暖暖?”
没有反应。
霍彦琛皱眉又叫了一句,还是没有反应。
顿时脸色一变,霍彦琛立马紧张的掀开她的被子,目光落到她苍白的小脸,将她抱了起来,“暖暖!”
这次他特地加高了音量,夏千暖悠悠的睁开眼睛,见到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嘴巴一瘪,她以为他准备一辈子都要和她冷战了呢。
原来他还是会紧张她的。
见他醒来,霍彦琛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看样子她真的睡的很沉。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因为灯光的作用,居然觉得她此时的脸上多了几分病态的苍白。
夏千暖趁机勾住他的脖子,“你别走。”
语气已经带了几分撒娇。
将她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霍彦琛面无表情,“妈让你下去吃饭。”
说完这句话,霍彦琛便站了起来,夏千暖见他真的要走,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从身后抱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哭腔。
“霍彦琛,你别走,你别生气了好吗,不要不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霍彦琛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小手,眸中一动,早就在她抱住自己的那一霎那,心里化成了一滩水。
其实在公司的时候就已经气消了,见她落泪,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杀伤力的,可是如果自己这么快原谅她,恐怕这个女人永远不会长记性。
霍彦琛转过身看了眼此时一脸委屈的夏千暖,淡淡的说道,“下去吃饭吧。”
“我不要,霍彦琛,你能不能别这样和我说话,我受不了。”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哭,一个劲的将自己的眼泪在他后背的衬衫上蹭。
他冷漠的语气和冷漠的表情让她压抑到不能呼吸,她宁愿他骂她,凶她,也不愿意他这样冷落她。
这让她想到了三年前,无论她怎么讨好他,他都无动于衷。
算了算了,她就再次低声下气一次,又不是会少块肉。
“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这样,不和我说话了?霍彦琛,我真的知道错了。”
想到这里,夏千暖的眼泪落的更凶了。
霍彦琛转过身,夏千暖此时犹如做错事的孩子,红着眼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衣角,“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不是怂,绝对不是。
她只是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能够最快速度的取得他的原谅。
目光看着她此时这幅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霍彦琛终究还是败给她了,他对她的眼泪毫无招架能力,三年前是,三年后更是。
叹了口气,霍彦琛握住她的手,将她用力扯进自己怀中,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近自己的胸膛。
夏千暖一喜,立马回抱住他,语气也不由得轻松起来,“霍彦琛,你不生气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他。”
见他终于原谅她了,夏千暖立马破涕而笑,如释重负的回抱住他,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心软。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大丈夫,她只不过是小女子。
“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用指腹替她擦去眼泪,霍彦琛牵起她的手,用手弹了弹她的脑袋,“不要演戏了,去吃饭。”
“什么演戏,我这眼泪都是情真意切好吗?”夏千暖一边说一边抽着鼻子,声音还有些哭过之后的沙哑和软糯。
“等……等等……”
刚走出没有几步,夏千暖稳了稳身子,伸手扶住额头,“我……有点头晕。”
天知道,这次,她真的不是装的。
夏千暖的声音越来越小,霍彦琛见状,脸色一变,立马揽住她的腰。
“怎么了?”他将她护在怀中。
“我头晕……”
收紧臂弯将软下去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霍彦琛此时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暖暖!”
无力的耸拉着脑袋,夏千暖的手缓缓的从他的肩头滑落,霍彦琛抱着她神情慌乱的冲了出去。
该死,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察觉到她的异样,居然就这么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晕了过去,这个蠢女人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说。
看着她此时虚弱的模样,心,狠狠的被人刺了一刀。
在客厅里的孙兰芝和沈曼文目光落到霍彦琛一脸紧张的抱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夏千暖,立马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彦琛,暖暖这是怎么了?”
“滚开!”
霍彦琛甚至连看都不看是谁,便毫不客气的撞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沈曼文,后者一个不慎被他撞的踉跄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看着男人一脸慌乱而又紧张的模样,沈曼文眸中渐渐染上几分雾气,她不该妒忌的,不该的。
可是她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他如此害怕而又紧张的神情,从来没有,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夏千暖。
见沈曼文失神的看着霍彦琛抱着夏千暖离去的背影,孙兰芝立马安抚道,“你别介意,刚刚彦琛一定是着急没看清是你,没撞到哪里吧?”
“没有。”沈曼文立马收起自己不该有的情绪,“妈,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暖暖究竟怎么了?”
孙兰芝点头赞同,刚准备出门便见夏子霆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立马追了过来,“奶奶,你们去哪里,我刚刚听佣人说妈妈晕倒了,我也要去。”
夏子霆一边说一边看了眼站在孙兰芝身边的沈曼文,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立马伸手推开她,“你让开,妈妈才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个坏女人。”
这几年,霍家上下所有的人几乎都已经习惯了夏子霆对沈曼文的态度。
“开心,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沈阿姨对你这么好,你怎么总是这么不懂事!”孙兰芝很少会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训斥他。
这孩子总是冥顽不灵,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特别排斥沈曼文。
“哼,她就是坏女人,坏女人,最最坏的坏女人!”夏子霆一边说着一边小拳头就招呼了上去,脾气再好的人被这么追着打也会不悦,即使是沈曼文也不例外。
从前夏千暖没回来的时候,沈曼文就知道夏子霆并不喜欢她,可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毫无道理可言的动手。
如此野蛮而又粗鲁,哪里还像接受高等教育的豪门少爷,更像个没有家教的市井小孩。
“来人,把小少爷给我带下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孙兰芝气的脸色都白了,看了眼狼狈的沈曼文,“这混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实在不行明天我命人再帮你找一所住处。”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夏子霆不喜欢沈曼文,不仅如此,三天两头还对她恶作剧,孙兰芝不是不知道,如今这样更是变本加厉,“曼文,暖暖也回来了,这几年也辛苦你了,如果你觉得住在这里有负担的话……”
孙兰芝还没有说完,沈曼文便开口打断,“没有的事,妈……开心还小,我不会和孩子计较,这些我都知道。”
“更何况我在中国又没什么亲人,现在您和彦琛还有暖暖就是我的亲人,妈,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孙兰芝自然知道沈曼文的身世,从小被父母遗弃,因此对亲情也格外的珍惜,如今霍诺菲也出嫁了,身边多个人陪自然也是好的,再加上也是真心疼惜沈曼文,也就随她去了。
“如果你哪天想要搬出去,你和妈说一声,妈给你安排。”
“嗯。”
………
“什么?”
听到医生的话,霍彦琛觉得一脸匪夷所思,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脑震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下午那个急刹车,虽然她的头部当时确实受到了撞击可也不至于严重到脑震荡。
“通过ct这应该是二次创伤,你是她的老公,你不知道吗?”医生看着他也是同样的一脸疑惑。
“二次……创伤?”
霍彦琛目光落到此时躺在病床上,已经吃了药再次昏睡的女人时,眉皱的很深很深。
医生开了一些药并且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离去。
距离上次被他从冰库里救出来到现在才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居然又进了医院,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操心。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皱了皱眉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霍彦琛立马将她扶了起来。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头痛,想吐,恶心。”
夏千暖说完,便极其配合的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好巧不巧吐到了此时正抱着她的霍彦琛身上。
“抱歉……唔!”
捂住自己的嘴巴,夏千暖也不顾自己正在打点滴的手,拔了针管就跑下了床直奔卫生间。
看她吐的那翻痛苦的模样,霍彦琛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过,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我去叫医生。”
该死,为什么这水挂了没效果。
夏千暖趴在洗手池旁边摇了摇头,“不用,药效哪有这么快的,她都想吐一天了,现在终于吐出来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听了她的描述,霍彦琛一脸心疼,“怎么会突然脑症荡。”
夏千暖吐够了,这才想起来,漱了口水,“昨天和阿城在路边拉扯,不小心被车撞了。”
“你昨天出了车祸?”
漱完口,夏千暖看了他一眼,一双清澈的眼睛布满了疑惑,“怎么了?”
他干嘛这么大反应,又没多大事。
“夏千暖,你真是蠢的可以!”
“你干嘛又骂我。”夏千暖揉了揉自己还痛的脑袋,任由他将自己抱起,然后无力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么说,你昨天消失了一下午就是在医院?”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霍彦琛的神色出现几分不自然,他一直以为,也知道她是和顾城在一起,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出了事之后,我醒来天都已经黑了,手机之前进水出了点问题,所以你的电话没接通,霍彦琛,要不然你以为呢?”
“没……没什么。”
虽然知道他已经原谅她了,可夏千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吻他,是他……”
夏千暖咬了咬唇,突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我不是自愿的。”
“我知道。”
夏千暖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闻了闻他身上刚刚被自己吐出来的酸臭味,嫌弃的将头别过一边,“臭死了。”
“我都没有嫌弃你你还嫌弃我?”
霍彦琛说的有些好笑,温柔的将她放在了床上,替她拢好被子,又叫来了医生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
“你干嘛?”
见他居然就这么公然的在病房里不注意形象的脱衣服,夏千暖立马出声制止,“这里是公共场合。”
“又没外人。”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的上半身已经被他扒了个精光漏出强健的身躯,完美的肌肉线条性感至极,不可否认,这家伙的身材真的非常好,是那种女人看了一眼就会脸红心跳的那种。
霍彦琛见鬼的看着夏千暖脸上的两朵红云,挑了挑眉,这女人,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你害羞?”
“我……我哪有。”
夏千暖矢口否认,孩子都有了,她怎么可能看了一眼他的身材就害羞,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
开玩笑!
“可是你脸都红了。”
霍彦琛笑着俯下身,暧昧的气息吐在她的发烫的颊边,故意邪恶的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坚硬的胸口,“怎么样,老公强不强壮?”
“你变态啊!”
问这么色情的话题,夏千暖看着他近在咫尺玩味的表情,一张小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见她明明羞涩的要死,可偏偏不承认,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没想到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坦诚相见的次数也不少,可是看她害羞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在她脸上啄了一口,霍彦琛笑的邪魅,“你害羞的样子真想让人一口吃了你。”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污言秽语,你还知不知的羞耻。”
这里可是医院,他不要脸她还要呢,此时霍彦琛赤着上身双手撑在她的床头,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毫,甚至连对方的瞳孔中的倒影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如此暧昧而又孟浪的姿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
夏千暖此时的脑海出现一些不和谐的画面。
“你让开!”
推开他,霍彦琛这次并没有再逗弄她,打了个电话让人将衣服拿去干洗。
正在这时,沈曼文跟在孙兰芝的身后走了进来,当目光落到霍彦琛此时赤着的上身,犹如男模一般的完美身材比例,那强而有力的手臂,那胸肌,那腹肌,那迷人的小麦色肤色,沈曼文红着脸别开自己的目光。
夏千暖看了眼沈曼文,又看了眼霍彦琛那完全无所谓的模样,这男人是不是暴露狂。
“霍彦琛,把你的衣服穿上!”
衬衣没了,还有外套,他就这么喜欢露着。
“听到了没有!”见他没有反应,夏千暖气不打一处来。
霍彦琛轻笑一声,接过她扔过来的外套,然后将外套穿了起来。
“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突然晕倒了?”
孙兰芝看了眼霍彦琛,即使已经披上外套可这样看起来更显几分野性和随意,更是多了一分男人特有的性感。
“你衬衫呢?”
“是我之前不小心吐了他一身,所以拿去干洗了。”
“吐了?”
孙兰芝看着夏千暖,联想到之前夏千暖的症状,嗜睡而且突然晕厥伴有呕吐的症状,莫不是……
夏千暖不解的看着孙兰芝突然亮起来的眸子,和霍彦琛对视一眼。
“暖暖,你莫不是又有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可不能瞒着不说啊。”
“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夏千暖急忙摆手,脸上降下去的温度突然又高了起来。
听了她的否认,孙兰芝难掩失落,最近都提倡生二胎,以前好友家的孩子和霍彦琛同岁,都已经有了几个孩子了。
夏千暖目光落到霍彦琛含笑的眼角,一个劲的对他使眼色,可他却视而不见,终于在她狠狠的注视之下,霍彦琛清了清嗓子。
“妈,我们还年轻,至于二胎,以后再说吧。”
“年轻,你都三十一了,暖暖也二十七了,要我说,还是趁早生比较好,这样生出来的孩子质量比较高。”
孙兰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看他们的眼神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
呃……
夏千暖笑的有些勉强,“妈,不是有开心了嘛。”
“现在一个孩子多孤独,再生一个也好给他做伴啊。”
夏千暖没想到在生二胎的这件事上,孙兰芝居然这么执着,递给霍彦琛一记求救的眼光。
“妈,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霍彦琛见夏千暖此时那一脸苦瓜脸有点好笑。
既然霍彦琛都已经发话了,孙兰芝也不好再强迫他们,点到即止。
沈曼文看着这一家人讨论的话题,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插不上话,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咬了咬唇,此时觉得自己好像多余的一个人,不管自己如何努力,怎么也无法真正融入这个大家庭。
这应该才是真正一家人还有的相处模式吧,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只觉得苦涩的厉害。
如果……如果她有了彦琛的孩子……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沈曼文立马打消了念头,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想!
她被自己的这种想法着实吓了一跳。
通过这件事,孙兰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对夏千暖身体的调理也更加重视。
这日
夏千暖看了眼厨房忙碌的下人,咽了咽口水,噔噔噔的跑上了楼。
“霍彦琛,要不我们今天就别在家里吃饭了吧。”
最近一阵子各种大补的煲汤和食材她已经吃到反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自己的小脸都圆了一圈。
霍彦琛看着她,漏出难得的幸灾乐祸,“补补身子也好,你的身子太虚,是需要好好补补。”
停顿片刻,“特别是到了晚上的时候。”
夏千暖看着他,渐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霍彦琛,你……你!”
“老公在这呢。”
“你变态啊。”
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联想到那种事情,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夏千暖瘪了瘪嘴,知道指望不上他,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腰部多出的大手顺势搂着她一起前进。
“走,出去吃。”
夏千暖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激动的握住他的胳膊,“真的假的?”
可是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虽然她也很想出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们还是留在家里吃饭吧。”
“喂!”
夏千暖看着他,显然有些不情愿。
看着他此时那一副傲娇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乐意,夏千暖立马追了上去,“霍彦琛,到底怎么说?”
这家伙显然是在逗她。
二人刚走到楼下,孙兰芝便亲热的拉着夏千暖的手将她拉至桌边,看着那一桌丰盛的特意为她准备的菜肴,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胃部都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妈,今天我和暖暖出去吃。”
夏千暖像看救星一般看着霍彦琛,突然他的形象在她眼中莫名高大了许多,立马跟着附和。
“对,对,就是这样。”
孙兰芝看了眼霍彦琛搭在夏千暖肩头的手,想了想也是,这小两口也该有点自己的二人世界也好增进彼此的感情。
正想着,原本上了桌子的夏子霆顿时眼睛一亮,噌的一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爸爸妈妈,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霍彦琛低头看了眼此时半高的孩子,眉头不经意间拧了几分,“外面不卫生。”
言外之意,我和你妈二人世界,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夏子霆立马撅起嘴不满极了,甩着夏千暖的手撒娇,夏千暖被磨的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我去换套衣裳。”
说完,夏千暖便哒哒哒的上了楼,连唇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等在楼下的霍彦琛等了近半个小时都没见她下来,疑惑的推开衣帽间的门,夏千暖吓了一惊,立马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口,看到来人这才舒了口气。
“霍彦琛,你进门都不会敲门的吗?”
“你哪我没看过,没摸过,没吻过?”
正在挑选衣服的手微微一僵,夏千暖回过头横了他一眼,索性不去理会他言语中的不正经,自顾自的专心挑着衣服。
真是麻烦,霍彦琛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不就是出去吃个饭,穿什么不都一样,怎么到她这就成了世纪难题,扫了眼她橱柜的衣服,霍彦琛勾了勾唇,随手拿了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又替她配了一个米色的长款风衣。
“好看吗?”
夏千暖放在自己身侧比对了一番,抬起头看着他,“怎么样?”
“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夏千暖放下手中的衣服然后又挑选起来。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一脸认真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如果再这样磨叽下去,恐怕我们不是吃晚饭而是吃夜宵了。”
“霍彦琛,你是不是又想气我,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吗。”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拿着衣服在镜子面前继续试着,她拥有所有女人的通病就是在打扮上永远不觉得自己是浪费时间。
最终,她再三犹豫还是选了霍彦琛给她选的那套,配上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满意的照了照镜子,这才勾起唇挽住他的胳膊,“走吧。”
不可否认,即使她已经穿上高跟鞋,在身高上仍旧矮了他一大截,夏千暖侧眸微挑眼帘看了他一眼。
“霍彦琛,你究竟多高?”
其实在女生中,她165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到他这怎么就这么没有优势,这人是不是小时候激素吃多了,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你猜。”
“185?”
霍彦琛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夏千暖想了想,“190?”
还是摇头。
夏千暖疑惑的用手在他的头顶和自己头顶量了量,“195?”
怎么看也没有那么高啊?
霍彦琛笑而不语,夏千暖锤了他一拳,“你究竟多高?”
“天有多高我就有多高。”
“什么意思?”夏千暖一脸懵逼。
霍彦琛漏出几分揶揄的笑意,“难道没听过以夫为天,既然我是你的老公,那我是你的天。”
夏千暖这下总算是听出来了,感情这男人是在和自己普及儒家伦理文化中的三纲五常,夫为妻纲。
白了他一眼,“古人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夏千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是生在21世纪,古代的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毫无地位和尊严可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对,所以如果你生活在古代,恐怕就要被浸猪笼了。”
“喂!”
说了这句话,夏千暖立马又是一拳捶了过去,这次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霍彦琛,你才会被浸猪笼。”
握住她愤怒的拳头,霍彦琛将它放在自己的唇便吻了吻,手指间传来男人唇上温热的触感,夏千暖脸色一红,“色胚!”
霍彦琛低笑一声,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不和你开玩笑了,开心应该等的也该着急了。
二人刚下楼,便听楼下某小只无理取闹的声音,夏千暖和霍彦琛互相对视一眼,立马走了下去。
“怎么回事?”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犹如一头小兽般的夏子霆和护着自己手背皱眉不语的沈曼文,好看的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
孙兰芝见夏千暖和霍彦琛二人下楼,“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不像话了。”
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夏子霆,孙兰芝目光落到沈曼文被烫红的手背,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起了一个大水泡。
“药箱拿来了吗?”
话音刚落便有佣人递来烫伤膏,孙兰芝看了眼夏千暖欲言又止。
夏千暖自然明白孙兰芝眼神中的含义,轻轻的将夏子霆拉至一边,“怎么了?”
“我没有碰她,是她自己把汤洒了一地,她活该。”说完还对着沈曼文做了一个大大鬼脸。
夏千暖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地面的一片狼藉,还没问及事情的始末,孙兰芝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因为之前煲的汤忘记端上来了,所以曼文就去厨房,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不懂事,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看曼文这手。”
夏千暖很少见到孙兰芝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责备夏子霆,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夏千暖终归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好吧,她承认她护短。
“开心,是不是你做的?如果是,就快和阿姨道歉。”
“妈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说没有,没有,没有,是这个坏女人自己洒的!”
夏子霆不断强调,一双小眼睛倔强的厉害,怎么也不肯承认错误。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始终垂头不语的沈曼文,这几年夏子霆对她恶劣的态度他早有耳闻,如今总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还好吗?”
沈曼文见霍彦琛和自己说话,立马扬起小脸一脸轻松的笑了笑,“没事。”
霍彦琛看着她,四目相对,沈曼文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立马垂下脑袋掩盖住眸中的水渍。
“彦琛,这孩子你们做父母的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孙兰芝这次似乎真的是动了怒,看着沈曼文肿的老高的手背,毕竟是刚出锅的高汤,又是熬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那温度之高可想而知,看样子留疤是肯定的了,这么漂亮的手,真是可惜了。
听了孙兰芝的话,夏千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再次厉声问道,“开心,妈妈再问你一遍,你和妈妈说实话,究竟是不是你。”
“算了,也许开心也是无心的,孩子莽撞动作幅度大而不自知也很正常。”沈曼文终于开了口,看了眼夏子霆怒气冲冲的小脸,“暖暖,你们不是要出去的吗,这都快七点了。”
夏千暖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走到她的面前和她道了歉,然后牵起夏子霆的手就准备出去,却不防被他用力的甩开。
“哼,你们都不相信我,都相信这个坏女人,我再也不想和你们说话了。”
说完,夏子霆完全无视众人的表情,端起桌子上的一盆菜就向她扔了过去,引来的自然是沈曼文的一声尖叫。
原本因为一家三口,难得有时间一起出去放松的喜悦心情被一扫而空,夏千暖将自己的包包放在沙发上,“我去看看开心。”
霍彦琛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此时一身狼狈的沈曼文,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夏子霆那么讨厌她。
“小心!”
霍彦琛话刚说出口,沈曼文便觉得自己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拥进一个坚硬的胸膛,后背抵在他的胸膛上,突然想到他在医院赤裸上身的模样,背后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让沈曼文的心跳没由来的加快许多。
霍彦琛将她身后的凳子挪开,上面还有陶瓷碎片,沈曼文回过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只一瞬间,霍彦琛便退开几步和她保持固定的距离,沈曼文心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孙兰芝这次似乎被气的不轻,经过霍彦琛身边的时候叹了口气,“儿子是你的,怎么管教那是你的事。”
“开心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不懂事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你的意思是曼文污蔑他了?”可刚刚他的行为可是有目共睹的。
霍彦琛的眉拧的更紧了几分,“妈,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彦琛,开心也是我的孙子,我自然疼爱,可是作为父亲,你就有责任和义务去教导他,而不是让他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养不教父之过,你知不知道。”
霍彦琛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如果实在不行,过几天我带暖暖和开心搬回我的私人别墅。”
其实,他早就想离开了,毕竟这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哪里有自己一家三口来的温馨。
孙兰芝听他这么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儿子,你是不是想存心气死我!”
沈曼文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安的绞着手指,温柔大方的脸上出现几分自责。
“彦琛,如果因为我,还是我搬出去吧。”
说话间,夏千暖已经带着夏子霆下了楼,不知道夏千暖用了什么方法,不过,这次夏子霆乖巧的和沈曼文道了歉,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还是认了错。
“对不起!”
夏子霆说完重重哼了一声便又跑回了楼上。
孙兰芝欣慰的看了眼夏子霆,虽然他的态度算不上和善,可是相对于他来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最起码他懂得认错了。
“算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夏千暖看了眼说话的霍彦琛,一张小脸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包裹在掌心中,夏千暖回头对他笑了笑。
而之前沈曼文提出搬出去的话题,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因为这个小插曲,一路上夏千暖都心事重重,夏子霆因为之前的事情也没有吵着闹着要跟着出来,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霍彦琛打开车门将夏千暖牵了出来。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霍彦琛重重弹了弹她的额头,夏千暖疼的立马捂住被他弹过的地方,“干嘛!”
虽然夏子霆顽劣,可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恶劣的对待一个人,虽然她知道沈曼文没有必要去栽赃一个孩子,可她儿子的性格她也是了解的。
最终的解释就是或许真的如沈曼文所说,夏子霆无心的,毕竟孩子莽撞动作幅度大撞上了沈曼文才导致误会而不自知,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你还在想之前的事情?”
夏千暖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他,可是说出来倒显得自己有点不通情达理。
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正巧之前我爷爷和我提过,为了培养下一代的接班人,让我把他送到欧洲,这样既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又能解决你现在的烦恼,我们还能二人世界,岂不是一举两得?”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立马惊的回过头看着他,“霍彦琛,你说真的假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赞成孩子没有成年之前离开父母去接受所谓那种残酷的学习和训练,童年就该有童年的乐趣,任何人都无法剥夺孩子的童真。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毕竟霍彦琛当初可是十岁就出了国,在国外呆了整整14年才回来,之后才接手hu亚太地区公司的管理,如果十几年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她会疯掉的。
“霍彦琛,你不会说真的吧。”夏千暖见他不说话立马急了,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跑到他的前面张开手臂,气呼呼的看着他,大有一种你不给我解释清楚就不准走的架势。
“你给我说清楚了再走。”
霍彦琛看着她那一脸着急的模样轻笑出声。
夏千暖愣了片刻,目光落到他此时含笑的眼角,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你又耍我。”
而她居然也当了真。
“也不是完全骗你,不过我爷爷之前确实有提过,被我否决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哪敢自作主张。”
霍彦琛说着将她搂进怀中,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二人并肩走着。
“算你识相。”夏千暖听了他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如果霍老爷子坚持要让夏子霆过去,以她在霍家说话的分量即使喊破了喉咙估计也没用,所以只能指望霍彦琛。
“你可要说话算话,我不想儿子离开我们。”
“放心,我不会让儿子和我一样。”
说到这里,霍彦琛突然停了下来,夏千暖疑惑的看了眼他此时幽深的眸子,总觉得他在欧洲经历了许多事,从前她也旁敲侧击过,可他只字不提。
在夏千暖心里,虽然她没见过霍老爷子,可像霍老爷子那般神秘的人物,她只有仰望的份,心里的畏惧远远超过敬重,毕竟整个hu财团可是他一手打下的江山,在国际商界可是天神一般传奇的人物。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霍彦琛谁都不怕,可是每次提到霍老爷子眸中总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有尊重,有敬畏,就是没有应该有的亲情,甚至,还有几分排斥。
见她看着自己失神,霍彦琛吻了吻她的脸颊,“只有你和儿子才是我最在乎的家人。”
“骗人。”
明知道他是说好话哄她,可夏千暖还是止不住嘴角上扬的挽住他的胳膊,这混蛋什么时候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了。
夏千暖原本阴郁的心情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顿时烟消云散,二人走到了一家装修高档而又不是清幽的餐厅,夏千暖刚入座便有人送来了一大捧玫瑰,夏千暖愣了片刻,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有情调。
闻了闻手中的捧花,夏千暖勾起一抹笑意,“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居然会送我花。”
虽然二人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可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送花给她。
“喜欢吗?”
废话,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花,尤其是夏千暖,只是平时觉得太贵了,而且也太浪费了,所以不常买,有人送自然是高兴的。
见她点头,霍彦琛笑的温柔,“你喜欢就好。”
说话间,只见一个小提琴手走了过来,不过片刻的功夫一曲悠扬的乐曲便响了起来。
夏千暖越发怪异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今天抽了什么疯,怎么会突然这么浪漫,烛光晚餐,鲜花加美酒,还有好听的音乐,夏千暖将手中的捧花放到桌子上,扫了眼四周这才发现居然除了他们这一桌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夏千暖将目光转向霍彦琛,一脸见鬼的看着他,“你该不会包场了吧。”
见他默认,夏千暖顿时觉得满头黑线,这有钱也不是这样造作的啊,不过吃顿饭而已,至于包场吗,而且他们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而餐厅从他们进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别的客人,“霍彦琛,你不会包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吧。”
“那倒没有。”
听他这么说,夏千暖才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今天整个餐厅全天只接待我们一对客人。。”
听他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千暖猛然抬起头看着他,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他包了一整天?
捂住自己的胸口,夏千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肉疼,一整天这得花多少的钱呀。
算了算了,他挥霍惯了,不能以她的消费标准强加到他的身上,可即便如此,夏千暖还是觉得这钱花的未免也太不值了。
二人说话间,不过片刻的功夫原先点好的食物便端了上来。
或许真的是由于最近家里大补的羹汤吃多了,油腻到夏千暖无论觉得在外面吃什么都觉得是人间美味,再加上这是霍彦琛亲自挑选的地方,以他原本就挑剔的味蕾,这里的食物味道自然是一流的。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那副狼吞虎咽好笑模样,仿佛最近家里吃的都不是人吃的一般。
霍彦琛优雅的轻抿了口杯中的红酒,“又没人和你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连自己的老婆最基本的吃喝都不能保证呢。”
夏千暖埋在桌子上吃东西的头微微抬了起来斜睨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他此时高贵而又优雅的吃饭姿态,夏千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衣冠禽兽。
接触到她的目光,霍彦琛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的动作一滞,挑眉看了她一眼。
“怎么这么看着我?”
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得还算不错,可他总觉得她的眼神中有些别的意思。
“看你长的帅啊。”
夏千暖笑着说道,然后端起一旁的玻璃杯,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目光落到他几乎纹丝未动的餐盘,那贪婪的目光让霍彦琛骇然。
“你,想吃我这份?”
几乎未经犹豫夏千暖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递过来的餐盘正准备一脸欣喜的双手接过,却不防霍彦琛突然转了个方向又放回了自己的身前,夏千暖原本喜笑颜开的小脸在看到他的动作之后立马沉了下来。
“霍彦琛,你又耍我是不是!”
气愤的将刀叉放了下来,夏千暖看着他此时一脸的玩味,更是觉得自己被耍了,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之后却是如遭电击。
“你最近胖了最起码有5斤吧。”
什么!他居然说她胖了!
夏千暖怔怔的看着他,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再三确认,“你也感觉我胖了?”
难怪最近穿衣服都觉得紧了,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是她真的胖了。
苦着脸,郁闷的双手撑着脑袋,喃喃自语,“我吃的也不多啊。”
“你吃的还不多?”霍彦琛那表情明显的一脸嫌弃,仿佛在说,你能找出几个人比你还能吃的,“你看看人家曼文。”
“你不能拿所有的女人和曼文姐比啊,她每天吃饭就和吃猫食一样,只有一颗苹果的量,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夏千暖有时候怀疑,沈曼文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果是她恐怕早就驾鹤归西了。
“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和你一样。”
见他一脸嫌弃的模样,终于,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夏千暖,啪的一声放下刀叉,“霍彦琛,你什么意思,我吃的多怎么了?你如果嫌弃我,你去找别的女人,有的是女人和你好。”
烦死了,本来出来吃顿饭挺开心的,而他却莫名其妙的拿她和别的女人比,吃的多怎么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讨厌,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霍彦琛本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没想到她真的动了怒,立马追了上去,带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道,“怎么这就生气了,能吃是福,听说还能旺夫。”
“旺你个大头鬼啦!”
夏千暖没好气又的白他一眼,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拍了下去,“走路就走路,干嘛拉拉扯扯的。”
“我拉扯自己老婆怎么了。”霍彦琛说着,又将手横在了她的肩头,这是占着自己优越的身高优势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你确定你吃饱了?”
“吃饱了。”
虽然她还可以再吃一份。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疑惑的看着霍彦琛,“你呢?”
“你说呢?”
刚刚她那风卷残云的速度一般人恐怕都跟不上。
不知为何,拿她和沈曼文比她就是一肚子火,夏千暖停下脚步,显然因为自己刚刚的一时冲动而有些后悔。
“待会还可以过来再吃吗?”
“只要不超过12点。”
二人走出餐厅,夏千暖目光前方不远处热闹的人群,好奇的拉过一旁的路人询问,“请问下那边是干嘛?”
被问的路人显然是一对小情侣,只见那位热心的女士看了眼霍彦琛搭在夏千暖肩膀的手,“那是悦达广场举行的情人节专场活动,据说会有神秘大礼,这个你们都不知道?”
已经连续很多年了,悦达广场每年在情人节这天会举办情人节的专场活动。
“情人节?”夏千暖一脸的吃惊,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今天居然是二月十四。
被问路的小情侣一脸莫名的看着夏千暖,心里都在嘀咕这个女人真奇怪,居然连今天是情人节都不知道。
情不自禁勾起一抹笑意,夏千暖将手机重新放回自己的包包中,眼角的余光看着男人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几分。
“你早就知道今天是情人节?”
“嗯!”
难怪今天晚上会主动提出带她出来吃饭,甚至还事先预定了餐厅,准备了鲜花,夏千暖将他的手主动拿了下来改挽着他的胳膊,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闷骚,明明就是想陪她过情人节还高冷的什么都不说,恐怕连霍彦琛自己被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完全没把情人节当回事。
在她心里,情人节不过是年轻人的节日,而她,作为一个七岁孩子的妈妈,已经完全将年仅27岁的自己归类于中年人的行列。
可是即便如此,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有心,唇角还是不自觉的溢出一丝甜蜜。
“我们待会去哪?”
夏千暖带着几分征求的意见看了眼身侧的男人,依旧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五官让她失神了片刻,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居然还会对着他犯花痴。
“回家。”霍彦琛故意扫兴。
“别啊,今天是情人节嘛。”
见他这么早就要回去,夏千暖自然不依,他们可从没过过情人节,更何况难得有时间二人世界,夏千暖怎么也不同意。
霍彦琛见她鼓起的双腮就像一只花栗鼠那么可爱,勾了勾性感的薄唇,“那你想去哪?”
“我不知道。”
反正只要能和他单独在一起,哪都一样,当然这句话她自然不可能说出来,否则还不知道他会得瑟成什么样。
“那地点我选。”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一脸惆怅的模样看似好心的提议道,“我们去看电影,如何。”
听了他的建议,夏千暖眼睛一亮,立马赞同,突然发现他们真是可怜,连普通情侣最经常会做的事情他们都没有经历过,“霍彦琛,我突然之间有种错觉,我们谈了一场假的恋爱。”
“我们谈过恋爱?”
见他一本正经的问出来,夏千暖愣了片刻,的确,他们的结合好像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他们确实直接跳过了谈恋爱这繁琐的步骤直接生了娃。
被他牵着手来到一家装修异常华贵的私人电影院,夏千暖迟疑了片刻,“这里是哪?”
“私人影院,你不是要看电影的吗?”
私人影院顾名思义,解决年轻人对观影私密性需求,拥有独立放映包厢搭配私人定制服务。
被他牵着手走进一间装修极为奢华的包间,夏千暖突然感叹,还是有钱人会享受。
夏千暖舒服坐在了可以伸展的大皮沙发座椅上,霍彦琛走到自助放映机旁,看了眼此时一脸感叹的夏千暖,有些好笑,“想看什么电影?”
夏千暖本来想说随便,可想到既然是情人节,当然要看一些关于爱情的影片。
想到经典的爱情电影,夏千暖脱口而出,“泰坦尼克号。”
点拨完成,霍彦琛将包间的灯光又调暗了几分,然后悄悄将包间的门反锁上。
躺在他的怀中,说实话,霍彦琛早已经看的瞌睡连连,却不知为何怀里的女人似乎总是在没完没了的落泪,终于,在夏千暖抽掉最后一张纸巾的时候,霍彦琛终于疑惑的开口。
“很感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看个电影而已,她怎么就哭成这样。
夏千暖擤了擤鼻涕,然后哭着点头,这部电影她看一次哭一次,此时电影已经接近尾声,画面是男女主人公两人在海面上的时候,杰克没有顾及到自己,而是让露丝活下去,鼓励露丝勇敢的生存下去,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说,她该死在床上,而不是在这冰冷的水中,不是今晚。
杰克说完这句话,夏千暖不可控制呜呜的哭了出来。
霍彦琛看着怀中的女人不仅没有要止住眼泪的意思,相反那眼泪却是越流越凶,甚至还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霍彦琛吓得立马掰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暖暖?”
“我还没看完呢。”
夏千暖一边哭着一边推开霍彦琛,露丝成功的获救了,而杰克却沉入了大海。
“杰克真是太过分了。”
影片结束,夏千暖的眼泪也没止住,有点好笑自己的泪点有点低,又哭又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白痴?”
见霍彦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越发觉得女人是水做的,看个电影也能哭成这样,他带她来这的初衷可不是这个。
影片结束,霍彦琛心里那颗邪恶的种子不断发芽。
“讨厌,你要笑话就笑话我吧。”夏千暖直到现在心情都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霍彦琛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电影里都是假的。”
“可是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霍彦琛,我真的觉得杰克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夏千暖的鼻子又是一酸。
“为什么?”霍彦琛有点不能理解,毕竟杰克是牺牲了自己救了露丝,怎么到她这就变成过分了。
“你看啊,当时有两个片段,其中一个是杰克被抓走了,在最底层的地方有大量的水进入了房间,而在绝望之际,是露丝来了,露丝就算是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她依旧还是救了杰克。”
“第二个片段,救生船不多的时候,露丝被安排上船了,而杰克却没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留下来必死无疑,可是他并没有挣扎,他开心的看着她上船,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露丝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返回了泰坦尼克号。”
霍彦琛见她一边哭一边说,“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露丝是想和杰克在一起的,哪怕是死。”夏千暖说的异常肯定。
可是最后杰克却残忍的让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我觉得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我倒是觉得露丝过的挺幸福。”
“霍彦琛,你存心和我抬杠是吗!”
夏千暖一拳捶了上去,霍彦琛低笑一声将她搂在怀中,“傻瓜,那种时候,男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是应该的吗?”
即使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如果你是杰克,你也会这么做吗?”突然,夏千暖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突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他的答案。
“当然!”
霍彦琛话音刚落,夏千暖扬起一巴掌重重甩在了他的脸上,霍彦琛被打的懵了圈。
“你如果敢这样,我就永远不理你了,我会恨你一辈子,我……我……”
夏千暖说着说着,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突然扑进霍彦琛的怀中,“霍彦琛,如果以后真的会发生这种选择题,我也不准你这么做,我不想像露丝一样只能在梦里见到你,我害怕,我以后不问了,你也不准再这么说了。”
霍彦琛此时的心里因为她的话几乎能化成一滩水,这女人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她要看这部片子的时候他应该否决,还让自己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
而他对于这一巴掌只能受着,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不仅如此还得放在怀里哄着。
他此时真的是比窦娥还冤。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别哭了。”
霍彦琛温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目光落到她还挂着泪珠的眼睫,情不自禁伸舌将它吮了去。
夏千暖颤抖着眼睫毛,任由他的温柔舔吻,气氛好到极致,霍彦琛垂眸看了眼女人乖顺的模样,吻住她唇,几番辗转,在夏千暖被他吻的意乱情迷之际,霍彦琛突然喘着粗气,带着几分诱哄,“想不想在这里?”
夏千暖被他吻的三荤五素,抬起头一脸茫然,“什么在这里?”
“做——爱。”
轰!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一张脸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直接,“霍彦琛,你下流。”
“这里不会有人进来。”霍彦琛继续循循善诱。
说话间,他已经将她壁咚在包间的真皮椅上,夏千暖后知后觉恼羞成怒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从而阻止他的侵.犯,力道不大,倒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这混蛋不会带她到这种地方来,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吧,夏千暖看了眼四周,昏暗的灯光更显暧昧,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别乱来,这里是公共场所。”
“不会,这里的隐蔽性很好,不会有外人知道。”
“不要,你让开,重死了!”
夏千暖狠狠瞪他一眼,因为刚哭过,眼睛还肿着,泪眼婆娑,楚楚动人的模样让她眼神非但没有半分威慑力,反倒魅惑迷人。
一番较量下来,夏千暖自然没有让他在这种地方胡来。
此时已经换了一个影片,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夏千暖抬眸看了眼霍彦琛那欲求不满的模样,补偿性的吻了吻他的唇,好笑至极。
听到她的笑声,霍彦琛又是一个翻身将她压了下去,“夏千暖,如果你再这么肆无忌惮的挑逗我,我可不管是不是答应过你什么。”
“你不会的。”夏千暖说的异常笃定,双手趁机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将自己面前带了带,又印上自己一吻。
“你就这么确定?”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想这种事情?”
霍彦琛的大手穿过她的后背来到她的腰肢,一个用力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夏千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捏住他的脸,“霍彦琛,你会不会哪天欲求不满给我搞外遇。”
“你老公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没有自制力的人?”
夏千暖从他的身上滑落到真皮椅上,霍彦琛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好让她依偎的更舒服。
“那可说不定,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冲动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关了灯还不都一样。”
夏千暖说的一脸酸味,霍彦琛轻笑一声,“我可是很挑食的。”
夏千暖重重哼了声,然后再次捏住他的脸,而且还用了力气,“这种事情你想都别想。”
立马捉住她在自己脸上作怪的小手,“我看你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捏一下怎么了,你不也总是欺负我?”
话虽这么说,霍彦琛眸中的宠溺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夏千暖半靠在他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又蹭了蹭。
过了片刻,霍彦琛听到怀中女人均匀的呼吸,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暖暖?”
见她没有反应,霍彦琛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心翼翼的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夏千暖自然而然的勾住他的脖子,即使在睡梦中,她的嘴角仍旧保持着浅浅上扬的弧度,“霍彦琛,你这个色胚……”
听他梦中无意识的呓语,霍彦琛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的看着她,吻了吻轻启的朱唇。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熟睡毫无防备的模样,真想一口吃了她,今天晚上暂时放过她,以后他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回到别墅
霍彦琛小心翼翼的抱着夏千暖刚走进大厅,意外的看着大厅里的沈曼文,换鞋的动作微微一滞,没想到这个点了她居然还没睡。
见他回来,沈曼文眼睛一亮立马迎了过去,见她此时欲言又止的模样,霍彦琛看了眼怀中的夏千暖,生怕吵到她,特地放低了自己的声音。
“怎么了?”
二人毕竟在一起生活过十四年,虽然关系不像恋人那般亲密,可只要对方一个眼神,霍彦琛便知道她有心事要对他说。
“彦琛,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沈曼文看了眼他怀中的夏千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现在说的时候,霍彦琛已经率先开了口。
“我先送她回房,你等我几分钟。”
沈曼文点了点头,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安顿好夏千暖,便下了楼。
坐在沙发上,霍彦琛点燃一根烟,“什么事?”
除了在夏千暖的面前,他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沈曼文也一样。
他的话不多,她从很久之前就知道,虽然霍老爷子安排他们上了同一所学校,可在学校他们几乎没有交集,即使偶尔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能遇上,也只是寥寥几句。
所以她一直乖巧的做他身边的影子,从不多话,更不多事,因此虽然他不说,可沈曼文知道,他的心里,自己的地位虽然不及夏千暖,虽然她也从未想过要和夏千暖比,可终归要比普通人强一些。
“我好像有我家人的消息了,不过我不确定,我在这里不认识什么人,那个地方我也没去过,所以……”沈曼文说的有些无助。
“你想让我带你去?”
将烟蒂放进烟灰缸,霍彦琛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了。
“什么地方?”
“如果你没时间也没关系,你可以安排别人送我去也行,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况且我也不确定那个人究竟知道多少。”
沈曼文此时心跳如雷,生怕他会拒绝自己。
霍彦琛见沈曼文那紧张的模样,轻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一旦和他两个人独处时,说话就特别紧张,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他有这么恐怖吗?
“有吗?”沈曼文紧张的十指交叉,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脸不可控制的红了几分。
沈曼文的长相不算惊艳,却很耐看,也很安静,她优雅大方的谈吐和不骄不躁的性格在霍彦琛看来,是他所认识的所有女人中最懂事也是最知书达礼的。
和某个女人不同,夏千暖那张小脸蕴藏着丰富的表情,高兴时,撇撇嘴,扮个鬼脸,生气时,撅起的小嘴能挂住一把小油壶。
她所有的表情都是放在脸上,她倔强而又坚强,有时却又柔弱到让人心生怜惜。
从她的嘴巴说出的话,有时能让人气得火冒三丈,有时却让人忍俊不禁,她会哭会闹会发脾气,甚至还会打人骂人,可正是因为如此,相对比于沈曼文的知书达礼,夏千暖要明显鲜活生动的多。
这也是为什么霍彦琛和沈曼文相处了这么多年一点都不来电,而对于那个女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见他眼底的笑意,沈曼文唤了唤他的名字,霍彦琛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走神了。
“正好明天我有时间,你把地址告诉我。”
听了他的话,沈曼文的眼睛一亮,“你明天陪我去?”
见他点头,得到肯定的答案,沈曼文几乎不可控制自己内心雀跃的心情,可面上却没有太多的兴奋,“地址我已经查过了,是在一个叫青松镇的地方。”
接过沈曼文递过来的资料,霍彦琛扫了眼,目光落到照片上的男人,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沈曼文索性从沙发那边坐在他的身边解释。
“我打听过,20多年前,这个男人曾经在机场担任过保安,而且我被丢的那天晚上也正是这个男人值班,我想或许他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夏千暖刚走到楼梯处便看到霍彦琛和沈曼文不知道在耳语着什么,反正从她的这个方向看过去,二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抬个头就能吻到的那种,夏千暖眯起眼睛缓缓下了楼,然后拿起一旁的抱枕砸在他的头上。
“霍彦琛,我包包呢。”
她一觉醒来居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家,然后睡在了自己的床上,可是随身携带的包包却是不见了。
提到包,霍彦琛这才想起来,因为之前她在电影院里睡着了,应该是忘记带回来了。
勾了勾唇,“你包不见了,找我做什么?”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走的时候他不叫她,她怎么可能忘记,那里面还有许多重要的东西,甚至连手机都在里面。
见她要走,霍彦琛立马起身拉住她,“这么晚了,明天再找。”
“如果被别人捡到了怎么办,我不放心。”
夏千暖说什么也不愿意,伸出手直接去掏他口袋里的钥匙,“你车钥匙呢,借我一下。”
说话间,夏千暖对他上下其手仍旧一无所获,目光落到沙发上他脱下的外套,想都不想拿了起来,果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钥匙。
“算了,我去给你拿,你在家。”见她执拗的厉害,霍彦琛怎么可能放心她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了,沈曼文看着霍彦琛出去的身影,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
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还让他出去帮自己拿东西,沈曼文在心底有点小小的埋怨起夏千暖的恃宠而骄。
“暖暖,那个包包真的很重要吗?”
“嗯。”
夏千暖点头,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重不重要。
目光落到沈曼文手中拿着的资料,咦了声,“曼文姐,这是什么?”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夏千暖一脸了然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欣喜的说道,“曼文姐,听说你在找你的家人,这是有消息了吗?”
沈曼文意外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难道彦琛连这种事情都和她说了吗?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夏千暖看似无心的开口,“是彦琛告诉我的,他说你找到了家人就会回法国?”
夏千暖一边翻阅着沈曼文放在茶几上的资料,一边看似随口的提议道,“如果真的找到的话,不准备和自己的亲人在国内多呆一阵子吗?”
沈曼文不解的看着她,她什么时候说过找到自己的亲人就会回法国,目光落到她此时的小脸,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惜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彦琛这么告诉她的?
不,不会的,彦琛不会赶她走的。
“曼文姐?”
夏千暖看着脸色不大正常的沈曼文,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什么。”
沈曼文尴尬的笑了笑,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夏千暖对她有几分芥蒂。
“曼文姐,我听彦琛说当年你是被丢弃在机场的,这才被霍老太爷捡了回去,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去找亲人,既然他们当初不要你,你为什么还要找他们。”
夏千暖向来心直口快,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立马歉意的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沈曼文良好的教养让她表现的落落大方,“暖暖,你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的感受,我有时候在想,或许我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因为一些什么原因才迫不得已把我扔掉,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
夏千暖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同情起她,虽然自己从小也并不是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可毕竟还有母亲,而她……
“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夏千暖说完,将手中的文件又放回了桌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我去看看彦琛回来了没有。”
沈曼文失神的看着夏千暖,总觉得她今天那番话在暗示自己什么,可又无从说起。
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文件资料,沈曼文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水雾,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悲哀,无时无刻不在揣测她人的心思,突然之间有点羡慕夏千暖,不仅可以得到霍彦琛的爱,而且霍家上下对她都异常宠爱,从不需要收敛自己的情绪,不像她,永远都带着一个面具。
第二天
沈曼文看了眼坐在主驾驶座的男人,想了想还是开口,“我们要不要和暖暖说一声,如果晚上赶不回去的话,我怕她……”
“我已经告诉她了。”
沈曼文奥了一声,然后车内又恢复了沉默,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似乎总是在沉默,很想找些话题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天暖暖和我说……”沈曼文欲言又止。
“说什么了?”提到夏千暖,霍彦琛自然好奇。
“她以为我找到亲人之后就回法国了。”沈曼文找了个折中的说法,因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彦琛对她说的,还是夏千暖说出这句话只是想暗示她什么。
霍彦琛勾了勾唇,那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毫无城府。
好在沈曼文和他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是我说的。”
听到答案,沈曼文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还是有点不可置信,难道说他这么积极的陪她来这里调查她的身世只是为了尽快让她搬出去,意识到这里,沈曼文的眼眶一红。
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奢求太多了吗?
她什么都不奢望,只是想单纯的待在他的身边,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霍彦琛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驾驶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波动。
突然车身一个颠簸,霍彦琛一脚刹车,原本直行的轿车不受控制的又滑行数米才在环山公路上停了下来。
沈曼文顿时脸色一变,“怎么了?”
“车子抛锚了。”
霍彦琛皱了皱眉,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状况。
“还好吗?”
沈曼文点了点头,然后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这里是哪?”
“不清楚,不过应该快到青松镇了。”
因为天气已经回春,渐渐转热,霍彦琛刚下车便脱掉外套扔给了她,然后卷起自己的袖子打开汽车前盖检查起来。
沈曼文失神的看着自己怀中男人的外套,有一瞬间的恍惚,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似乎生怕它从自己的手中掉了,沈曼文情不自禁将他的外套抱紧了几分,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笑意。
而此时a市,整个康美的人都知道今天夏千暖的心情不好,因为从上班起,她就埋头工作,一张小脸沉的厉害,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安浅浅和木瑶二人对视一眼,走到她的办公桌面前,一个人坐在她的身侧,一个人坐在她的办公桌上。
“芷夏,你今天怎么了?”
夏千暖抬起头神情恹恹的看着二人,想了想,“没什么。”
如果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会不会被她们笑死?
“真的?”安浅浅显然不信,夺过她手中的钢笔,“哎呀,别忙了,是不是又和你家那位吵架了?”
看安浅浅和木瑶那一脸八卦的模样,夏千暖缓缓开口,将霍彦琛和沈曼文今天早晨去青松镇的事情简单的概述了一遍。
“什么!”木瑶和安浅浅二人同时惊呼出声,察觉到周围同事疑惑的神色,二人立马放低了声音。
“芷夏,你的心还真是大,你就不怕你老公被人勾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车,而且还是那么远的距离,搞不好今天还回不来,然后干柴烈火共处一室……”
听安浅浅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夏千暖立即替霍彦琛辩解,“他们对彼此没有那种意思。”
夏千暖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她们听,语气却是越发的没底气,“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当初早在欧洲就发生了。”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愁眉不展的模样?”木瑶一语道破。
夏千暖瘪了瘪嘴,然后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我能怎么办,今天早晨他和我说的时候,我总不能不同意吧,也许人家根本都没什么,如果我不同意,这样显得我多小气,更何况我相信他。”
霍彦琛真的只是单纯的帮沈曼文调查她的身世而已。
可是她就是小气怎么办,还是有点介意,夏千暖垂头散气的将脸埋在胳膊里,她骗不了自己。
“你相信你老公,你怎么就敢保证那沈曼文对你老公没有别的想法,到时候如果出了事你哭都来不及,更何况这种小事情需要他这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亲自出面吗?他挥一挥指头,有的是人帮他调查,芷夏,你老公是什么人你比我们清楚,他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吗?”
安浅浅说话向来要比木瑶直接的多,见她这么说,木瑶对她摇了摇头,夏千暖现在已经够矛盾的了,她还来刺激她。
“这个我知道,我又不傻,可是昨天晚上我觉得我说的应该很清楚了,即使曼文姐喜欢他,我相信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的。”
更何况,霍彦琛说过,只要找到沈曼文的家人就让她回欧洲。
“芷夏,你老公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算了,霍彦琛是谁,你在外面随便拉个人问问,都知道他显赫的身份,无论是他的家世,还是他自身的条件外貌,只要勾一勾手指女人就前仆后继,更何况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而且还是送到嘴边的,芷夏,这男人啊,我觉得还是看紧点好。”
夏千暖没想到木瑶也这么说,让她心底的那根天平又微微倾斜了几分,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真的吗?”
三人说话间,木文博的秘书缓缓走了过来,“总经理让你们过去一趟。”
木瑶和夏千暖对视一眼,“我们吗?”
见她点了点头,夏千暖立马收拾好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当听说要临时出差的时候,夏千暖和木瑶均是一脸诧异。
“哥,怎么这么突然?”木瑶显然也没想到,不满的看着他,“现在都已经中午了,这要是出差得几天呀,即使再近的地方,晚上也回不来啊。”
“所以我不是让你陪着暖暖去吗,客户指定要见我们这的首席设计师。”
夏千暖疑惑的皱了皱眉,“客户?哪家客户?”
“就是es公司。”
es是一家专做高端女士服装定制品牌的公司,之前夏千暖知道李文博谈了几次没谈成功,没想到这次对方居然要见她,如果能帮上忙签了这份合作,夏千暖自然愿意。
“在什么地方?”
见她松了口,李文博这才漏出一丝松懈的笑意,“在青松镇,因为他们负责签约项目的经理正在青松镇的服装加工厂考察,暖暖,这次辛苦你了,不过如果成功签约,下个月的奖金给你双倍。”
夏千暖笑了笑也不客气,等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总经理你说在哪?”
“青松镇,离这里不算太近,也不是很远,也就300多公里的距离吧。”
话音刚落,木瑶和夏千暖对视一眼,笑着推了下木文博,“哥,你怎么不早说,我陪暖暖去,你放心。”
“好,你们先过去,等我忙完手上的东西第一时间去和你们汇合。”
“约好时间了吗?”
“明天早晨的九点钟。”
和木瑶从木文博的办公室里出来,安浅浅立马好奇的问道,“总经理找你们什么事?”
“临时出差去青松镇。”
…………
众所周知,青松镇的服装产业链极为发达,很多知名品牌的服装加工和生产都会选择在这里,夏千暖和木瑶二人到达青松镇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暖暖,要不要给你老公打个电话?”
“打过了,电话没拨通。”
夏千暖看了眼手机,然后目光落到前方,“要不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与此同时,霍彦琛和沈曼文二人到达青松镇已经是灰头土脸一身狼狈。
趴在霍彦琛背上的女人不难看的出脸色已经比来时多了几分苍白,原本穿在脚上的高跟鞋被她拿在手中,脚背肿的高高的,很显然是崴了脚。
霍彦琛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整整大几公里的路这么凭着双脚走到这里,即使是一般人恐怕也吃不消,更可况还背了一个人,好在沈曼文的体重只有八十几斤,对他来说还能负荷的了。
沈曼文看了眼霍彦琛额头的汗珠心疼不已,越发的觉得自己没用,居然会这么不争气,在这种时候崴了脚给他添乱。
“彦琛,要不你先放我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看我们已经到镇子上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沈曼文一边说一边伸手替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突然想到年少时学校运动会的时候,她有次也是崴了脚,霍彦琛二话不说就背着她去了医务室,也是从那时起,沈曼文便对他芳心暗许。
这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沈曼文心想,他对自己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冷漠。
夕阳西下,宁静的小镇此时美的就像一幅画。
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围绕在她周边,那是属于他特有的味道,沈曼文突然之间有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眼眶没由来的一红。
她未嫁,他也未娶,她就这样静静的呆在他的身边,即使二人没有交流,可她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相处方式。
“彦琛,我们还是休息一会吧。”
“我不累。”
他得抓紧找个地方充电,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看这样子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联系他,想到这里,霍彦琛不急觉的加快了脚步。
“我真没用,总是给你添麻烦。”
说话间,二人找了一家就近的宾馆,当听说只有一间客房的时候,霍彦琛俊逸的眉几不可见的皱了几分,看了眼窗外黑沉的天色,目光落到沈曼文受伤的脚踝,想了想还是订了下来。
沈曼文诧异的看着他,知道他是为了替自己着想,虽然这些举动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可她还是感动了一把。
“你的脚还能走吗?”
沈曼文试着走动几步,只觉得钻心的疼,强忍着痛意笑了笑,“可以。”
“请问下就近的医院在哪里?”
“这里离镇医院还有断距离,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有出租车还可以顺便载你们过去,不过一般这个点了,我们这个小镇的出租车比较少。”
宾馆很小,小到服务台只有一位工作人员,即使再没见过世面,单是从他的穿着和手腕间的腕表,也知道眼前的男人身份不一般,那感觉怎么说来着,就像是电视上的霸道总裁,全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那种高贵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学得来的。
听了她的话,沈曼文立马摆了摆手拉了拉霍彦琛的衣袖,“我没事的,可能明天就消肿了。”
似乎生怕他担心,沈曼文轻轻跳了跳,痛的她额头的冷汗都滚了下来,可脸上仍旧保持着笑意。
“你看,我真的没有多大事。”
霍彦琛见她疼的越发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然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沈曼文一惊,条件反射的环住了他的脖子,这一动作下二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沈曼文从前只是远远的注视着他,何曾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甚至连他温热的呼吸,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沈曼文的脸不可控制的红了,一颗心仿佛都快要跳出来了。
夏千暖和木瑶刚吃完晚饭回到宾馆的时候便看到霍彦琛将沈曼文抱起来的那一幕,夏千暖如至冰窖,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愣在了门外,忘记了反应。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虽然她知道霍彦琛和沈曼文现在在青松镇,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选在了同一家宾馆。
而且,他居然抱她!
可恶!
夏千暖咬唇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霍彦琛和沈曼文,直到二人上了电梯,夏千暖仍旧站在双开的玻璃门外一动不动。
顺着她的目光,木瑶自然也看到了刚刚在宾馆大厅里的男女,不安的拽了拽她的胳膊。
“那个……你还好吧。”
夏千暖侧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挤出一丝笑容,“你也看到了?”
见她点头,夏千暖这才确认刚刚自己真的没有认错人。
抬起脚冲了进去,夏千暖出于本能,第一时间就是问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请问刚刚进去的两个人订了几间房。”
最好不要是她想到那样,否则她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去给他一耳刮子。
“一间。”那名工作人员甚至连头都没抬,不仅如此还在自言自语有些好笑的说道,“人家小两口不睡一间屋子难不成还分房睡,更何况……”
更何况,好在他们来的及时,否则一间都没有,这是最后一间标准间。
话还没有听她说完,便见夏千暖冲了出去。
“芷夏!”
只见那名工作人员抬起头一脸懵逼的看着女人飞奔出去的身影,她这么大反应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刚刚那个男人是她老公呢。
那表情真像亲眼目睹自己的老公在在偷奸被抓时的模样。
木瑶见夏千暖的脸色不对,立马追了出去一脸担忧。
“芷夏,你先别急着生气,你打个电话问问,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好在木瑶比较理智,如果是安浅浅恐怕早就拉着她进去捉奸了。
突然之间,夏千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逼,“都睡一间房了,他还要怎么解释,而且你刚刚也看到了,他居然还抱她。”
而且还是那种亲密的公主抱。
夏千暖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浅浅说的对,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亏我还那么信任他,他居然趁我不在和她……”
说到这里,夏千暖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真想冲进去给那对奸夫淫妇一人一巴掌,可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冷静下来的她不断在替他辩解,也许只是有什么特殊原因,霍彦琛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的。
听了木瑶的话,夏千暖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拿出手机拨通他的号码,还是关机。
霍彦琛刚走进宾馆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手机充电,然后打开手机,果然有短信呼,均是夏千暖打来的电话。
正在失落间,夏千暖看着自己手中突然震动的手机,目光落到上面的号码,和木瑶对视一眼立马接通。
“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手机一直打不通。”夏千暖此时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异样。
“暖暖,抱歉,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霍彦琛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和自责,“路上遇到点意外,今晚可能回不来了,你不要等我了,早点休息。”
听他这么说,夏千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你…现在在哪?”
“我和曼文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最迟我们后天就回去。”
“霍彦琛,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这个女人今天怎么了,平时她很少说这么肉麻的话,不过让他出奇的受用,勾了勾唇,“不过才一天你就这么想你老公我?”
“是啊,霍彦琛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你今晚和曼文姐住哪了,安全吗,设施怎么样,找到你们要找的人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霍彦琛轻笑一声,“我也想你。”
“霍彦琛,为什么我听到电话那头有女人的声音?你该不会背着我在外面偷腥吧?”
夏千暖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玩味的语气让他没有察觉到她的任何异样。
“蠢女人,你老公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没…有吗?”夏千暖问出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他会怎么回答她,如果他坦诚他和沈曼文住在一间房,她还是会选择相信他,因为他知道他不会骗她的。
“当然没有。”
沈曼文现在在浴室清理脚踝处的扭伤,她一定是出现幻听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嗯了一声,眼泪就这么滚了下来。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察觉到她在哭。
“没什么,霍彦琛,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夏千暖终于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木瑶,他果然骗我……我那么相信他……呜呜………”
木瑶双手抱着她,心疼的替她顺着后背,“别哭了,我们再想想办法,他既然瞒着你,证明还是在乎你的。”
“我才不要他的这种在乎,木瑶你不知道,他从前从来不会说谎骗我的。”
夏千暖越说越觉得伤心,他真的骗了她,他和沈曼文开房的事实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哭的正在伤心时,夏千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霍彦琛怎么都觉得她今天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不放心还是再次拨通他的号码,可是刚接通,便又被她挂断了。
霍彦琛越发的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个女人果然有事。
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夏千暖看着他突然发过来的短信,抽了抽鼻子,没有说话,正在考虑该回什么的时候,霍彦琛的电话便又打了进来。
“芷夏,你为什么不接?”
“你看我现在这样能接吗?”夏千暖一边哽咽一边说,要接也是等她哭够了,然后霸气的把他骂一顿,最后冲进那个房间把这对狗男女拽出来,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成双。
木瑶看着她摇了摇头,以她对夏千暖的了解,自然知道她不是这么忍气吞声的人,可是居然因为一通电话能哭成这样,可见她对霍彦琛用情有多深。
“要不我们先回房?”
当沈曼文清理好自己脚踝处的伤从浴室出来,便看到站在窗前脸色凝重的男人。
因为连续被挂断了四次电话,霍彦琛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直觉告诉他,夏千暖好像在生他的气,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他今晚赶不回去了?
沈曼文看着原本还好端端的男人不不知为何变得满腹心事,时不时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彦琛,怎么了?”
霍彦琛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收回自己的神思,将手机继续放在床头柜上充电,回过头这才发现她仍旧穿着之前的那身衣服。
“我先出去。”
沈曼文自然知道他在避嫌,见他要走,条件反射的拽住他的衣袖,“没……没关系。”
浴室是独立的,设计的也比较合理,并不是那种半透明的磨砂玻璃,“要不你先洗澡吧,我把我们的衣服收拾一下。”
霍彦琛点了点头,然后走进浴室。
听到浴室水声的响起,沈曼文直到现在都恍然如梦,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和他共处一室的一天,今天发生了太多她从前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今天背了她走了近8公里的路程,他还抱了她,如今还住在一间客房,她替他整理着脱下的外套,目光落到房间里的两张床,待会他们还会睡在一起,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实,而这些,都足以让她回味一辈子。
将他外套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床上,沈曼文一双手触碰到洁白的被褥上,如果今晚只剩下一间大床房而不是标间,那他们是不是就是睡在一张床上。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沈曼文越发的觉得自己无耻,双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可即便如此还是羞涩的咬唇笑了出来。
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只要和他呆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当霍彦琛沐浴完之后出来的时候,目光落到沈曼文手中的衬衣,缓缓走了过去将她刚叠好的衬衣拿了起来准备穿上。
坐在床上的沈曼文一抬头,目光便落到霍彦琛那强健的腹肌,脸不可控制的红了几分。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赤裸着上半身,和第一次不同,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刚沐浴后的他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的清香,男性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有荷尔蒙让她觉得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我……我去帮你把换洗的衬衣洗下,也许明天干了还能穿。”
说着又夺过他手中的衬衣,红着脸躲进洗手间替他清洗衬衣。
宾馆小的好处就是夏千暖随便打听了几翻就知道霍彦琛和沈曼文住在哪个房间。
深吸口气,夏千暖咬唇看着门牌号码,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霍彦琛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芷夏,你还好吧。”木瑶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要当场确认,目光落到她此时颤抖的双手,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否则也不会颤抖成这样。
其实有很多时候,偶尔的糊涂要比刨根究底活的轻松,又有几个男人在外面能够真正的做到片叶不沾身。
更何况还是霍彦琛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我没事。”
夏千暖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平复,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木瑶,如果我待会真的看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愤怒的想要杀人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拉住我。”
再次深吸口气,夏千暖抬起手按了按门铃。
霍彦琛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以为是点的外卖到了,当走到门边的时候,正巧沈曼文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差点撞上,好在霍彦琛眼疾手快,及时止住了脚步。
顺手拿过一旁他之前脱下的外套,霍彦琛别开目光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向她递了过去,“穿上。”
沈曼文看了眼自己的胸前,立马明白过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还没来得及披上外套,霍彦琛已经将门打开。
随着房间大门缓缓的打开,犹如一个慢镜头,夏千暖的心似乎都因为紧张而停止了跳动。
当看到男人熟悉到不能熟悉的五官以及他眼底的惊讶,夏千暖穿过他,看到的却是沈曼文裹着浴巾刚刚出来的样子,二人显然都是刚刚沐浴过,甚至连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不难猜测房间里刚刚发生了什么,需要事后两个人都沐浴的。
他们在一起了?
“暖……暖?”
霍彦琛怎么也没想到门外的人居然会是夏千暖,意外之余更多的是疑惑,“你为什么会在这?”
夏千暖心底对他的那丝希望彻底破灭,他居然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想知道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开房的房门外。
夏千暖看着同样惊慌失措的沈曼文,只见她立马拿着霍彦琛的衬衫挡在了自己的胸前,“暖暖,你怎么会在这?”
呵……这两个人还真是有默契,连问出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原本的失望和被爱人背叛的痛苦渐渐被愤怒所取代,夏千暖头脑一热,穿过霍彦琛用了全部的力气一巴掌甩在了沈曼文的脸上。
又重,又响!
沈曼文怎么也没想到夏千暖会突然对她动手,再加上夏千暖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直接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暖暖,你做什么!”
霍彦琛见状,立马阻止她准备再次动手的动作,扣住她的手腕,一张俊脸已经布满了阴霾。
“我做什么,霍彦琛,这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你说啊!”
夏千暖声嘶力竭的吼道,在他面前,眼泪却是倔强的怎么也不愿落下。
“你跟踪我?”霍彦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失望至极,“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而且还像一个泼妇一样,进来就动手打人。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霍彦琛,我对你……”夏千暖看着他,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
霍彦琛怎么也不明白,“你先和曼文道歉。”
夏千暖犹如听到了最大的笑话,让她去和一个插足她婚姻的第三者道歉?
“不可能。”
看她这样子,似乎还想再给她一巴掌,霍彦琛的脸立马冷了起来。
目光落到地上沈曼文一脸受惊的表情,霍彦琛弯腰将她扶了起来,沈曼文护住自己胸前几乎已经快要散落的浴巾,难堪的将头垂的更低了。
突然肩头一暖,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将他原本掉落到地上的外套捡了起来,披在她的身上,沈曼文抬起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眸中已经有了几分泪渍。
霍彦琛自然看出了她眼底的委屈,“你暂时回避一下。”
沈曼文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却不防在经过夏千暖身边的时候又挨了她一巴掌。
沈曼文被打的差点再次晕倒,幸而霍彦琛及时扶住了她。
“夏千暖,你适可而止!”此时霍彦琛的语气已经带有明显的怒气,“快和曼文道歉。”
这个女人今天究竟怎么了,如此不可理喻,不仅跟踪他,甚至还如此没有教养的大打出手。
第一次,他对她如此泼妇的行为有了一丝不认同,甚至觉得有点无理取闹。
“如果我说不呢?”
她不仅想打她,还想打他呢,刚挥过去的手被霍彦琛握住,扣在他掌心钻心的疼。
霍彦琛就这么看着她,保持着这种姿势四目相对,木瑶不安的看了眼剑拔弩张的二人,拽了拽夏千暖,“芷夏……”
看霍彦琛那样子,似乎真的动了怒,那眼神此时冷得几乎可以结冰。
夏千暖抬起头一脸挑衅的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而又异常悲凉。
霍彦琛以防夏千暖再次对沈曼文出手,自然而然的将她护在了身后,而他这无意识的动作却让夏千暖失声笑了出来。
自己的老公在自己的面前却想要保护另外一个女人。
“霍彦琛,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不顾男人难看至极的脸色,夏千暖低头掩盖住眸中的水汽,无力的笑了笑,“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夏千暖又看了眼此时被他护在身后的沈曼文,究竟是她太天真,还是他们隐藏的太好。
她居然把他的话当了真,什么狗屁没有关系,如今铁证如山,她想相信他都难。
如果不是这次临时出差,她恐怕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夏千暖,你这个蠢货,你把他的话当真,而他却把你当草包,难道她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好糊弄。
“霍彦琛,你松手,我不会再动手了。”
霍彦琛听她这么说果然松开了她,夏千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目光看着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对不起,是我来的不是时候,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夏千暖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如此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狠狠擦了擦眼泪,夏千暖越走越快,然后一路飞奔起来。
越想越觉得这是自己自找的,果然被安浅浅说中了,霍彦琛,从前终究还是我不了解你。
本以为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却没想到她自认为坚固的爱情如此不堪一击。
曾经她那么信任他,那么信任啊,曾经有多么的信任,现在就有多么的失望。
木瑶见状,立马不安的跟上去,想了想,又折返回来,复杂的看了眼霍彦琛以及他身后的女人。
“霍总,这次您真的误会芷夏了,我们是公司临时安排出差才过来的,刚刚在楼下没想到这么巧看到您和这位小姐,直到那个时候芷夏还是相信你的,甚至特地打电话问你,可是没想到您却骗了她。”
说完,木瑶没有去看霍彦琛呆滞的表情,追着夏千暖离开的方向离开。
而此时,沈曼文不安的绞着手指,咬唇说道,“暖暖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霍彦琛烦躁的将门关上,“我知道。”
该死,他的衣服呢!
霍彦琛这才发现他的外套此时正披在沈曼文的身上,而他原先的衬衫也被她洗了,看了眼现在自己的模样,只围了一个浴巾,而沈曼文更是不堪。
霍彦琛低咒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紧张的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你在哪?”
这次,夏千暖没有再挂断他的电话,不仅如此还接通了。
“你的房间号多少?”
夏千暖此时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她嗤笑一声,“这次你又准备找什么借口,我听着。”
电话那头的霍彦琛顿了片刻,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
“你不信我?”
“霍彦琛,你知道吗,你最让我失望的不是你骗了我,也不是你身体上的背叛,你知道是什么吗?”
夏千暖抱紧膝盖坐在床上,语气中的失望和悲伤让她声音都带着几分哆嗦,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
“是什么?”
夏千暖冷笑一声,“那种情况下你和曼文姐都只裹着一条浴巾,这是得有多亲密的关系才能如此坦诚相见,你在第一时间所关心的不是向我解释,而是要我向沈曼文道歉,霍彦琛,你可知这代表着什么。”
夏千暖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点说不下去,擦干眼角的泪珠,“究竟是我太过信任你,还是你自欺欺人,我和曼文姐对你来说究竟哪个更重要。”
比起身体上的背叛,他心里上的背叛才是真正让她痛彻心扉。
霍彦琛,是在乎沈曼文的,这点毋庸置疑。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微微失神,从没想过自己无意识的举动会让她这么敏感。
“暖暖……你听我说…”
勾起一抹苍凉的笑意,夏千暖说道,“你说,我听着。”
她越是这样,反倒是霍彦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话好说了?”夏千暖闭上眼睛,滑落一大颗泪珠,“没话说的话,那挂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冷静,暂时别联系了。”
“暖暖…”
“霍彦琛,你知道吗,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说完最后一句话,夏千暖选择直接关了机。
看着被终止的通话,霍彦琛懊恼不已。
沈曼文看着霍彦琛此时深色中的复杂和自责,犹豫许久还是开口。
“暖暖她还是在生气吗,她是不是还对我们有些误会?”
也是,是个女人看到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在开房,不仅如此还是刚刚那副画面,想不误会都难。
见霍彦琛不回答,仍旧在看着手机发呆,沈曼文想了想胆怯的走了过去,“彦琛,时间不早了,要不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你………”
咬了咬唇瓣,带着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好在这里有两张床,被子已经给你铺好了,今天你已经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等明天早晨起来,她气消了也许就听得进去你的解释了。”
霍彦琛仍旧不为所动,满脑子都在回荡着夏千暖最后说的那句话。
看了眼洁白的床褥,霍彦琛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如果今天晚上他真的在这睡了,恐怕以后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休息,我出去。”
霍彦琛说完这句话,不顾仍旧潮湿的衬衫直接穿在了身上然后走了出去。
“彦琛!”
见他作势准备开门离开,沈曼文立马唤住了,“这么晚了,你去哪?”
刚刚老板已经说了,这是最后一间客房。
“我去找她。”
他知道她误会他了,恐怕她现在已经躲在被子里哭成了泪人,一想到她哭,霍彦琛只觉得自己心里闷的发慌。
“我等不到明天。”
…………
木瑶不安的看着夏千暖此时穿衣的动作,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暖暖,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我睡不着,出去透透气。”
夏千暖此时眼睛还肿的厉害,声音也有几分沙哑,“木瑶,你先睡吧,我出去转转就回来。”
“可是这小镇这大晚上有什么好转的,我知道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难过,走,我陪你一起。”
木瑶说着也跟着起身,十分够义气,却被夏千暖阻止了,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夏千暖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没事,我就是睡不着,你如果跟着我,我只怕聊天起来会越来越精神,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合作要谈。”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木瑶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是成年人了,你担心什么,好了……你睡吧。”
夏千暖说着已经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听到关门声,木瑶虽然知道她是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可还是不放心的起身下了床跟了出去。
还没走出几步,便看到走廊尽头不远处的男人,不是霍彦琛又是谁。
当沈曼文听到门外的动静,原本因为霍彦琛离开而沮丧的双眸立马亮了起来。
“彦……”
当看到门外的木瑶,沈曼文的脸色溢出几分尴尬。
“你……”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恐怕我要睡在这里了,你不介意吧。”木瑶吐了吐舌头,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沈曼文怎么也没想到霍彦琛居然会和木瑶换房,不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虽然她已经掩饰的很好,可木瑶还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不异察觉的失落。
“当然不介意,你进来吧。”
木瑶笑了笑,看似无心的问道,“我之前听暖暖说你现在住在霍家别墅?”
“嗯。”
沈曼文表现的永远都是一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的模样,替她将原本有些褶皱的床褥重新拍了拍,这才站起身,“是暖暖和你说的吗?今天她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你不怪她?”毕竟夏千暖可是赏了她两巴掌的人,木瑶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她的大度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怪?那种情况如果是我恐怕也不会比她冷静到哪里去,不过真的是她误会了,彦琛的车在路上抛锚了,我们到达这的时候只剩下这一间客房。”
沈曼文看着木瑶,漏出几分无奈和自责,她虔诚的态度完美到让人找不出一丝的破绽。
“你是她的好朋友,有机会一定要替我们向她解释清楚,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使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误会。”
夏千暖回到宾馆的时候为了怕吵到木瑶特意放轻了声音,甚至进来后连灯都没开就抹黑爬到自己的床上。
出去透了会气,心里觉得舒坦多了,可是一想到现在那两人睡在一间房里,夏千暖的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酸了几分。
不再胡思乱想,夏千暖脱掉自己的外套,“阿嚏!”
虽然已经入春,可夜里的天气还是有点寒气,夏千暖在外面的时间呆的长了,似乎有点受凉。
“阿嚏!”
明明已经很小声似乎仍旧吵到了一旁熟睡的木瑶,见她递给自己的纸,夏千暖顺手接了过来,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谢谢,抱歉吵到你了。”
见她不说话,夏千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这大半夜的被谁吵醒心情都不会好。
夏千暖借着月光走到自己的床上,脱下外套钻进被子,“木瑶,你睡着了吗?”
夏千暖看着不远处翻动的人影,叹了口气,然后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陪我聊会天。”
夏千暖将头埋在膝盖中,整个人的声音都有点闷闷的。
“我知道你没睡着,木瑶,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夏千暖见她不说话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像个笑话,自己的老公出轨了还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个房间里,我是不是很没用?”
说着说着,夏千暖抹了把眼角的泪珠,苦笑一声,“他骗我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我倒宁愿他和我说实话也不想他骗我,直到看到他们衣冠不整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时,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突然觉得他好脏,人的心就那么大,他怎么还能装的下别的女人,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突然,夏千天趴在被子上呜呜的哭了出来,“我真的好难过,我该怎么办?”
夏千暖看了眼木瑶,“你怎么不说话?这次真的被浅浅说中了,你会不会觉得发生这种事情我是活该,不要说是你们这样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活该。”
“我和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本以为苦尽甘来,却没想到到头来我连自己老公的心都栓不住,你说……”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了,“明明从一开始就很介意他和曼文的关系可是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一脸的无所谓……”
夏千暖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助过,也从不曾对谁说过这么掏心掏肺的话,“我好茫然,木瑶,你说霍彦琛到底喜欢谁多一点……”
藏匿于黑夜中的男人皱了皱眉,这个傻女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和木瑶根本没有可比性。
正在这时,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夏千暖本以为是霍彦琛,当看清上面的号码之后眼泪却是落得更凶了。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夏千暖用手背抹了把眼泪这才接通。
“韩杰西,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你回法国难道不知道和我说一声吗?”
明明是愤怒至极的话,电话那头的韩杰西却是听出了异常,“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对啊,发生什么事了?”
夏千暖紧咬住唇瓣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哥,我好想你。”
果然爱情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只有自己的血亲才不会背叛你。
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韩杰西不用猜也知道是和霍彦琛有关,这丫头看样子又受了委屈,他早就说过霍彦琛不是她值得托付的对象。
“你当你哥我是暖宝宝,你冷的时候就拿出来用用,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踹开,告诉你,迟了。”
韩杰西重重地哼了一声,以为她会和从前一样顶回来,可是这次居然没有说话,“小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性格不像她啊,韩杰西收起一贯的漫不经心,一脸严肃的问道。
“没什么。”夏千暖摇了摇头,强忍住眼角的酸涩,“不说了,我这可是晚上,我要休息了。”
“小妹,究竟怎么了?”
“就是很想你,哥,有时间我带开心回法国好不好?”
听到她的这句话,原本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再也沉不住气了,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走过去的时候,夏千暖已经挂断了电话,然后抱着自己的哽咽出声。
霍彦琛前进的脚步一顿,眸光溢出一丝心疼。
夏千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浑然不知已经慢慢靠近的男人身影。
突然,只觉得自己周身一暖,已经被人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木瑶,我没事!”
“对不起。”带着几分叹息和无奈,霍彦琛将她更搂紧几分。
夏千暖刚准备回过头,当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双手触碰到男人环在自己胸前强而有力的肌肉,一惊,顿时脸色一变,这声音……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木瑶呢。
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用力的挣扎起来,“霍彦琛,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放开我。”
那她刚刚说的那番话他岂不是都听到了?
“老婆,我的心里只有你。”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她再也不会傻乎乎的去相信他的甜言蜜语,沉醉在他替她编织的美梦中。
“小醋塘子,今天真的只是个误会。”霍彦琛抱着她说的既宠溺又无奈。
“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嗯?”
黑暗中即使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霍彦琛也能想象的出她此时几乎喷火的双眸。
双腿固定住她的下半身,大手穿过她的腰肢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夏千暖就这么被动的被他钳制住身子躺了下去。
“老婆,不气了,听话,我们睡觉。”
谁和他嬉皮笑脸,刚刚睡完别的女人再来抱她,她觉得恶心,想到这里,夏千暖的眼眶又是不争气的红了一圈。
“谁和你睡觉,找你的曼文去,放开我。”
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他的四肢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将她禁锢的不能动弹。
“霍彦琛,你放开我,你走开,你别碰我……放开我…”
此时怀中的女人犹如一头小兽,一口咬了下去,“滚开啊!”
霍彦琛疼的闷哼一声,“那你要我怎么做才相信我,我真的和曼文没什么。”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敢骗她,他就这么笃定她会信他?
“霍彦琛,我犯了一次错,不会再犯第二次,是不是得看你们脱光了抱在一起才算有什么?”
夏千暖此时犹如一个点燃的炮仗。
“老婆,别闹了,你老公我今天累了一天了,让我休息会。”
霍彦琛说完将她搂的更紧,他的这种态度让夏千暖莫名的笑出了声,“霍彦琛,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放开我!”
夏千暖不知突然从哪来的力气,一个用力挣脱他,然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胯下,霍彦琛疼的闷哼一声。
该死,这女人真的下的了手。
得到解脱的夏千暖立马将灯打开,看着蜷缩在床上痛的满头大汗的男人,不但觉得没有解气,心中的怒火反而越来越大。
握拳,拿起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包就像他招呼过去。
“霍彦琛,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夏千暖一时之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量,抡起拳头,就是一拳一拳锤他的身上,似乎觉得还不过瘾,一边锤一边踹,手脚并用,“你去死,去死!”
“女人,呃……你想谋杀亲夫啊!”
霍彦琛此时知道她在气头上,躺在床上任由她的发现,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才渐渐软了下来,直到后来平息。
霍彦琛听到身边的抽泣声渐渐变成嚎啕大哭,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孩子,被抢了心爱的玩具那般。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那你不能一赌气就带着孩子回法国啊……你老公我可比窦娥还冤。”
知道她是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撑起自己被她打得酸疼的身子,轻哄,“老婆?不生气啊,这次是我不对,我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霍彦琛,难道你说话都是放屁吗,你不要碰我,你滚!”
霍彦琛替她擦了擦眼泪,“今天你看到的都是误会,我们今天到这间宾馆的时候只剩下这一间客房,之前你看到的我抱她,也只是因为她的脚受了伤,我和曼文真的没有什么。”
似乎生怕她不信,霍彦琛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一楼登记的服务人员,骗你我天打雷劈。”
夏千暖听了他的重誓,这才抬起泪眼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了吗?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霍彦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我骗你什么了?”
“我记得当时电话里问你旁边有没有别人,你说没有,只有你一个人,霍彦琛,这都不算骗我吗。”
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搂在怀中。
“当时曼文确实不在我身边,她去洗手间处理脚伤了,我当时怎么知道你是那种意思。”
“可你们还一起洗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一起洗澡了?”霍彦琛此时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
“你还说没有。”
一想到他们可能做的亲密事情,夏千暖的眼眶又是一红,“霍彦琛,我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我是一个大笨蛋才会相信你的话。”
夏千暖抽着鼻子看着他,“即使你们没有在一起洗澡,可是你们确实洗澡了,霍彦琛,你还说你们没有发生些什么。”
“今天我背着她走了近八公里的路,不洗澡恐怕连觉都不用睡了,老婆,你的思想是不是太邪恶了一点。”
更何况只是洗个澡而已,又能代表什么!
霍彦琛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夏千暖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表情又是一僵。
“背着她走了八公里?”
似乎生怕她再继续误会下去,霍彦琛立马解释,“车子半路抛锚了,她又崴了脚,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路边,你说对不对?”
看她一脸的醋意,可脸上的表情明显要比之前好多了,显然对他的话已经有了几分相信。
“嘘,你听!”
夏千暖鬼使神差的听了他的话之后安静下来。
夏千暖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当听到隔壁房间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之后,一张小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男人和女人忘情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嘹亮,放纵声让原本充满火药味的房间,温度瞬间持续上升。
“宝贝,想不想要?”
突然,霍彦琛学着刚刚的语气暧昧的说道,他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带着蛊惑和诱导,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千暖看着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然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脸上,“你给我滚开。”
她还在生气呢,居然还嬉皮笑脸的挑逗她,夏千暖越想越觉得火大,突然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犹如打在了软棉花上。
伸手正准备将他推开,霍彦琛突然将头埋了下来,“老婆,我好像我点生病了,你摸摸我的头是不是发烧了?”
霍彦琛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那虚弱的样子让夏千暖狐疑片刻,当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之后,“霍彦琛,你是死人吗,你滚开,你不要传染给我。”
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推开他,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居然都是湿漉漉的。
“老婆……我很难受啊!”
你难受关我什么事,夏千暖心里这么想,可终究还是很没骨气的瘪了瘪嘴,将手又贴在了他的额头。
好像……真的发烧了。
察觉到她的动作,埋在她怀中男人的唇角不经意间勾了勾。
听到他难受的呻吟,夏千暖拍了拍他的后背,“喂,要不要把衣服脱掉。”
霍彦琛要死不活的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夏千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居然发现他连呼出的气都是烫的,见他突然没了动静,夏千暖一惊。
“喂,霍彦琛,你别给我装死啊,起来啊你!”
这次夏千暖轻轻一推,便将他推开,因为标准间的房间本来就很小,霍彦琛居然就这么直直的滚到地上。
“霍彦琛!”
借着灯光,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此时的脸色,立马惊的跪在了地上,“你别晕啊,霍彦琛,醒醒!”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到床上,夏千暖替他将浑身湿漉漉的衬衫扒掉,裹上被子。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沈曼文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木瑶和沈曼文二人几乎同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去开。”
“木瑶,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随行的行李中备了一些感冒发烧的药,放哪了?”
木瑶看着此时一脸焦急的夏千暖,“怎么了,你哪不舒服?发烧了?我让你不要出去乱吹风,现在好了,感冒了?”
木瑶说着,就将手准备伸到她的额头。
“不是我,是他。”
“你是说霍总?”夏千暖点了点头,“他发烧了。”
“你说什么!”闻言而来的沈曼文立马走上前来,那紧张的程度相对比夏千暖有过之而无不及,“彦琛怎么了?”
夏千暖看着她,她的脸上还有些许红肿,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沈曼文略显尴尬的咬了咬唇,看着夏千暖解释,“暖暖,我和彦琛……”
“我知道,之前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夏千暖说完这句话,沈曼文脸上漏出一丝释怀的笑意,摇了摇头,亲昵的握住她的手,一脸真诚,“误会解除了就好,如果你和彦琛因为我的原因而有隔阂,恐怕我真的难辞其咎了。”
夏千暖看着她,突然想到了还珠格格里面的晴格格,她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的秀丽大气,温婉贤淑。
她的好让人觉得找不到一丝的破绽,无懈可击。
可也正是因为她的太完美,夏千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不生气?”
夏千暖看着她有些疑惑。
“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怪你,你如今愿意相信我,我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霍彦琛。”
夏千暖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着她眸中的疏离,沈曼文的脸色略显尴尬。
“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沈曼文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意,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木瑶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备用的旅行药箱。
拍了拍他的脸,夏千暖端了一杯水没好气的说道,“起来吃药!”
霍彦琛头痛欲裂的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目光落到她此时隐隐担忧的神色,可还是绷着一张小脸,“老婆,你还是关心我的。”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不想你传染到我。”
典型的口是心非。
知道她已经消了气,接过她递过来的水,霍彦琛仰头将药吞了下去。
见他吃了药,夏千暖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手腕一紧,已经被人一个用力拽趴在了他的胸口跌坐在床上。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下巴硌到他结实的胸口疼的厉害。
“老婆,我还是觉得有点头晕,你给我揉揉。”
夏千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越发的觉得他是趁机生病博同情,“霍彦琛,我告诉你啊,你别得寸进尺啊。”
霍彦琛温柔的托起她的腰肢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老婆,我是真的不舒服,你看我的烧是不是还没退?”
夏千暖伸手摸了摸他此时已经恢复正常体温的额头,然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死不了。”
抱着她转了方向,夏千暖侧躺下来顺势被他搂入怀中,“霍彦琛,别以为我这次原谅你了,告诉你下不为例,以后即使只有一间房你就是睡马路也不准和别的女人睡在一间房,更不许随随便便就抱别的女人,听到了没有!”
霍彦琛低笑一声,这个醋桶!
吻了吻她的唇,夏千暖条件反射的避开,一脸嫌弃,“你别把感冒传染给我!”
话虽这样说,可夏千暖还是情不自禁收紧自己的胳膊环住他的腰。
“那我们这就算和好了?”
“看你表现。”
“我又有点头痛了。”霍彦琛说着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似乎真的在极力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紧紧抱着她,夏千暖脸色一变,立马用手覆在他的额头,还好啊,不算很烫,很明显,吃了药后烧已经退了。
目光落到男人揶揄的目光,夏千暖总算是看明白了,一脸见鬼的看着他,“霍彦琛,你该不会是撒娇卖萌耍无赖吧。”
一夜的时间,夏千暖都感觉自己成了某人的抱枕,第二天醒来,夏千暖刚睁开眼睛便看到撑在床头目光含笑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翻了个身,夏千暖一夜都没睡好,这会只觉得头痛欲裂,选择继续睡。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貌似今天还有事情来着,什么事情,夏千暖的大脑当机了片刻,突然猛的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耀眼的阳光。
现在什么时间了!
夏千暖一骨碌爬了起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当看到上面的时间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抓狂的状态,居然已经十点了。
距离和es公司约定的时间已经迟了整整一个小时,夏千暖懊恼的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开始手忙脚乱的床衣服。
“霍彦琛,我手机的闹钟是不是被你动过手脚。”
“它响过,是你睡的太沉没有听到而已。”
回头看了眼他,夏千暖见他仍旧气定神闲的模样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那你不会叫我。”
“今天有事?”
“和es有个合作要谈,我已经迟到了。”
夏千暖此时已经无法顾及他,拿着包包就准备出去。
霍彦琛慵懒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急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虽然昨天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可在心里还是像一根刺一样,想忽略都难。
“你不用陪曼文姐调查她的身世了?”
“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叶青了,更何况……”霍彦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可不希望某只醋桶明明心里介意的要命还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我哪有!”
被他说的脸色一红,夏千暖狠狠瞪了他一眼,可唇角还是不自觉的勾了勾。
夏千暖自然没有真的愿意让霍彦琛陪着她一起去谈合作,站在青松镇最大的酒店门外,夏千暖停住了脚步,“那个,你在下面等我一下,最迟……”
夏千暖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最迟2个小时。”
霍彦琛犹如天方夜谭般看着她,“你让我等你2个小时?我很让你丢人?”
这女人似乎到现在都没在公司挑明她的身份,他霍彦琛的老婆去给别人打工,而且还是一家闻所未闻的小公司。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臭着一张脸,显然不乐意。
“那我尽快!”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如果还没签下来,我就直接上去。”
呃……
这个男人未免有些太霸道了些,可即便如此,夏千暖想了想还是点头,毕竟木瑶和木文博想必已经早上去了,一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睡过了,夏千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夏千暖刚走出没有几步又回过头一脸警告的看着他,“时间没到不准上去。”
霍彦琛看着女人的背影,越发的想不通,他到底哪里让她丢人了,想归想,霍彦琛还是极其配合的坐在了大厅的沙发椅上,顺手拿起一旁的财经杂志看了起来。
当目光落到杂志上的头条新闻,是关于顾氏集团的,不可否认,顾城比他老子确实能耐了几分,不过短短的时间居然能让顾氏集团的股份涨了近五个点。
霍彦琛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杂志,双腿交叠,一只手慵懒的半撑脑袋,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他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的坐在那里,就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指尖轻轻敲了敲沙发旁木制的茶几,霍彦琛想了想还是拨通电话,让人送了辆车和基本的换洗衣物。
这边,夏千暖一脸歉意的向es的负责人道歉,一边眼神示意木瑶,你走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你家那位在里面,我哪敢啊!”
听了木瑶的话,夏千暖满头黑线。
“李总,真的不好意思,我之前有事情耽搁了,失礼了。”
李总在看到夏千暖的时候眼前一亮,“没关系没关系,说来惭愧,我也是刚到,你就是夏小姐吧,久仰大名,我很欣赏你的作品,闻名不如见面,夏小姐比照片还要漂亮。”
夏千暖落落大方的笑了笑,“谢李总的肯定,您过奖了。”
“夏小姐你真是太客气了。”李总握着夏千暖的手,暧昧的摩挲了下她的手背,那眼神让她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千暖一个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难看。
似乎察觉到夏千暖的排斥,李总在放开夏千暖之后又恢复了原本之前道貌岸然的模样,仿佛之前的小动作都是她的错觉。
之后难免又是一番寒暄,李总客套的说着一些官场上的话,这边自然有木文博跟着附和,对于这种场面,说实在,夏千暖并不擅长应付。
“木总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哥天还没亮就从a市赶来了。”木瑶说道。
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期间木文博也多次提出合作的项目,可对方似乎根本不急,木文博只得陪着笑脸相迎。
“抱歉,我离开会。”
夏千暖见签约的项目倒没进展,这上好的红酒可是喝了几瓶下去,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因为酒店是镂空式的设计,刚出去,夏千暖便见楼下的霍彦琛,唇角勾了勾乘坐电梯下去。
“谈成了?”
夏千暖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怕你等急了,我先下来了。”
霍彦琛笑而不语,那眼神仿佛在说谈生意哪有这么简单。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这男人居然小看她!
“要不要我帮忙?”
“不需要。”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拒绝,“霍彦琛,我不知道还要多久,要不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今天有的是时间等你。”霍彦琛说的一脸宠溺。
酒过三巡,李总吃完饭居然提出要去唱歌,无奈之下,夏千暖和木瑶只得跟着木文博陪着笑脸点头答应,谁让人家公司大,面子大呢。
听之前木文博的语气,这es可是知名的女性高端服装品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向他们这个小公司抛出橄榄枝,可毋庸置疑,这次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
今天,出乎夏千暖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当她电话通知霍彦琛自己已经离开去了ktv,本以为他是对自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毕竟他的脾气确实不算好,更何况也在外面等了她近两个小时的事,甚至连饭都没顾得上吃。
却没想到霍彦琛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让她把地址告诉他,他说过去接她。
反倒是夏千暖此时的脸上已经表现出了几分不耐烦,看着喝醉酒的李总,之前是装也好好歹一副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样,到了这,犹如变了一个人。
“抱歉,我不会喝酒。”
之前在酒店,她也只不过是喝了点果汁以茶代酒,如今,看着此时微醺的中年男人不断的往自己身上蹭,夏千暖就觉得莫名恶心。
原本就不大的沙发,夏千暖已经被挤到了角落里,而他此时还不顾她的逃避开始动手动脚。
“出来谈生意,哪里还有不会喝酒的。”
说着那李总就先干为敬了,然后又替夏千暖倒了杯。
“抱歉,李总,我们暖暖真的不胜酒力,这杯由我替她来喝,”
木文博在木瑶的示意下,将夏千暖拉了起来和自己换了一个位置,这样一来,夏千暖就和李总之间隔了一个木文博也阻止了他对自己的骚扰。
夏千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也不会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
他妈的,老娘的豆腐也是你吃的。
如果不是碍于合作,夏千暖一定毫不犹豫一巴掌扇过去。
es那边的几个负责人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那副局促的模样,纷纷笑了起来,“夏小姐,看资料你已经27了吧,结过婚了吗?有没有男朋友。”
如果是平日,夏千暖根本懒得搭理,可这毕竟关系到公司的合作签约,还是礼貌的笑着敷衍,“我儿子都已经七岁了。”
话音刚落,包厢内安静几秒钟然后哄然大笑,“没想到夏小姐还挺风趣。”
说实话居然没人信,夏千暖继续沉默,可眉宇间的不耐烦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突然听到签合同,夏千暖眸光一亮,终于要结束了吗,可当听到李总接下来的话之后,夏千暖的一张小脸顿时沉了下来。
“夏小姐,我其实一直都很欣赏你,尤其你在美莱杯的设计大赛上的作品让我眼前一亮,我很欣赏有才华的人,夏小姐的才华有目共睹,呆在康美未免太委屈了些,如果你愿意,到我们es来,我们开您双倍的工资。”
木文博也没想到李总居然会公然的提出这种要求,难怪之前约见几次都被对方推脱,而这次却是主动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还特意强调这次合作要见他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原来是安的这份心思。
木文博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尴尬,可还是堆着笑意,“李总真爱开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就是不知道夏小姐的意思……”
“抱歉,最近我没有跳槽的打算。”
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拒绝,虽然她因为在美莱杯的设计荣获冠军,可她有自知之明,国外不说,就拿国内而言就有许多知名的设计师,比她优秀的大有人在。
而她,就算如今勉强算的上小有名气,可还没优秀到能让一个品牌服装公司费劲如此心机的挖她过去。
她可没自恋的认为对方是因为自己的才华而看上她。
“那这样的话,真是太可惜了,这份合作我看也只能遗憾收场了,本来我还准备和你们公司长期合作,如此看来………”
李总说的一脸惋惜。
长期合作?
木文博的眼睛一亮,“李总口中的长期合作是多久?”
“10年。”
不可否认,木文博动了心,看了眼此时一脸决然的夏千暖,“十……十年。”
“那就看木总舍不舍得割爱了。”
木文博虽然很重视这次合作,可是……
目光转向脸色一脸阴沉的夏千暖时,还没来得及决定,木瑶便拽了拽太的衣摆,“哥!”
“我知道!”给了木瑶一个安心的眼神,木文博一脸惋惜,“暖暖不仅是我们康美的员工,更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尊重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愿意,我自然也不能强求。”
es的人在听了木文博的话之后,很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木总,你不是开玩笑吧,不过就是裁员一个无关紧要的员工,就可以换取和我们es长达十年的合作项目……”李总有点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你们康美几斤几两你们应该清楚,能和我们品牌合作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除了康美,还有很多更优秀的公司值得我们考虑,你真的想清楚了?”
“抱歉,我想我们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见木文博起身,夏千暖和木瑶也跟着站了起来,还没走到包间的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李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木文博脸色一变。
“你们走可以,把夏小姐留下!”
夏千暖怎么也不会猜到他们居然会胆大到如此公然的抢人,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
“夏小姐,今天你也未免太不给我们李总的面子了,这合作谈不成友谊还在。”
夏千暖得体笑了笑,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恐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早已经吓的花容失色了,“我们本就是诚心过来签约,否则也不会从a市赶到这里,倒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意思很简单,你留下,他们走。”
夏千暖这下可总算明白了,这是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居然能够影响到两家公司的合作签约,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抢手。
木文博听了对方的话,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过来,立马将木瑶和夏千暖护在了身后,然后二话不说一拳揍在了挡着他们去路的那人脸上。
夏千暖诧异的看着木文博,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弱不禁风的男人也会有如此血性的一面。
“哇,哥,你好酷哦!”
拳头刚落,木文博便一手拉一个闯出了包间,“你们分头跑,我挡住他们。”
话音刚落,木文博便用自己的身子,抱住了其中一人的腰肢,看了眼还在发愣的夏千暖和木瑶,大叫一声,“快走啊!”
“哥,你坚持住,我马上报警。”
夏千暖和木瑶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朝两个方向跑开。
可木文博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被人撂倒。
很显然,对方这次是冲着夏千暖来的,失去了木文博的这个阻碍,其他的人一窝蜂的向夏千暖的方向追去。
“霍彦琛,救命!”
夏千暖一路跑一路喊,最后索性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就这么光着脚跑了起来,“霍彦琛,你死哪去了,救命啊!”
ktv的环境本就比较嘈杂,霍彦琛站在楼下抽了支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居然听到了那个女人在叫他。
扔掉还没抽完的烟蒂,霍彦琛转身又走了进去。
刚走到拐角,突然怀中撞进了一个惊慌失措的柔软身子。
夏千暖抬起头看到男人熟悉的容貌,立马向他扑了过去,霍彦琛顺势将她搂在怀中,“怎么了?”
“老公,他们非礼我。”
霍彦琛皱了皱眉,这才发现此时已经追上来的三个男人,“你是谁,别多管闲事。”
“你们……非礼她?”
只见那三人对视一眼,然后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在青松镇,还没有他们害怕的人。
“小子,给你三秒钟的时间逃命,否则别怪老子拳头不认人。”
霍彦琛危险的眯起眼睛,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场,一只手将她护在身后,敢动他的女人,找死!
那几人在他强大的气场上生生后退几步,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有些眼熟,不再多想,他们今天的目标可是他身后的女人,于是三人同时冲了上去。
夏千暖自然信得过霍彦琛的身手,他帅气的动作配上俊冷无双的五官,夏千暖从没觉得他这么帅过,能把打架斗殴发挥的这么淋漓尽致这么有美感,夏千暖犹如在看一部华美的动作大片。
“霍彦琛,加油。”
“老公,你是最棒的。”
霍彦琛听到身后女人的声音,唇角无可奈何的勾了勾。
“啊!小心。”眼看他差点就被砸中,夏千暖吓得立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霍彦琛,你小心点,别发呆啊。”
该死,也不知道是谁害他分心,霍彦琛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三个人解决。
夏千暖立马走了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感激的吻了吻他的脸,“谢谢你啊。”
“夏千暖,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壁咚在墙上,“怎么回事,不是谈合作吗,怎么变成非礼你了?真的非礼你了?”
夏千暖无视他此时阴沉的脸色,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我笑那是因为我不担心啊,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
因为他就在楼下守着她。
真是败给她了,霍彦琛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语气也不由得缓和几分,“有没有受伤。”
“没有。”夏千暖摇了摇头,地上还有些凉,关着两只脚互相磨蹭着。
“你鞋呢?”
“刚刚跑的时候扔掉了。”
霍彦琛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身子,“上来。”
夏千暖二话不说爬了上去,看着灰头土脸跑掉的那三人,夏千暖咯咯的笑了出来。
………
与此同时
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楼内,顾城的目光时不时的看着手机,按道理说这个时间合作已经拿了下来,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消息。
突然,看着青松镇打过的电话,顾城以最快的速度接通,当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之后,原本温润的眸子顿时冷了下来。
这帮蠢货!
不过是让他们挖个人过来,居然出动了警方,“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顾城缓缓站起身走至落地窗前,窗帘投下的阴影将他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咚咚咚!
“进来!”
看向来人,顾城的眸子没有起到任何的波澜,“李叔,找我什么事?”
如今能自由出入他办公室的人,除了从小到大看他长大的李管家,再也没有别人。
顾城的心里防备相对比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连秘书都不可以踏足他的办公地点,可是对于李管家,却是无条件的信任。
年迈的李管家犹如一个长辈,“少爷,你还在为二小姐的事情担心?”
没人比他更了解顾城,李管家从顾城还没有出生就在顾家,一直到后来顾氏集团被hu收购,亲身经历老爷和夫人的离世,再到如今少爷亲手夺回顾氏集团的控股权,一步步走来,少爷已经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少爷,可有一点没变的那就是,少爷对二小姐的执念有增无减。
也只有和二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少爷眼底才会真正流露处这个年纪段该有的笑意,他承受的太重太多,二小姐是他生命中那唯一的一缕阳光,可如今,就连那道光也……
“李叔,我已经四天没有见到她了。”
李管家叹了口气,有些不忍,也只有在提到二小姐的时候,他才会漏出如此悲伤的神情。
明明现在他已经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可他却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也察觉不到他的任何开心。
似乎除了二小姐,已经没有什么事什么人可以左右他的心情。
可伤他最深的,往往就是他最在乎的人。
说到底,少爷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李叔,我该怎么办…”顾城双目空洞的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她要怎么样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李管家何曾见过自家少爷如此颓然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心疼,在李管家心中,早已经将顾城看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在顾城的心中,李管家也不简单的是负责他生活起居的管家,更多的像是亲人。
“少爷……”
李管家看着他此时萧条的背影,“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顾城转过身,示意他说下去。
“少爷,在属下看来,二小姐对您也并非绝情,相反,在我看来却是有情,您应该比我更了解二小姐,她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断了您对她的念头。”
顾城听了他的话之后,苦涩一笑,“我知道。”
这是因为他了解她,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很难再回头。
“您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对霍彦琛动了心,明明之前她爱的人是你。”
这点大家有目共睹,很多年前,二小姐喜欢他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只是因为当初二小姐因为私生女的身份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少爷,这才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
“属下记得高中那会,少爷生日,大小姐送给您的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吗?”
“当然记得。”
一瞬间,顾城似乎陷入了回忆,唇角也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那千纸鹤明明是夏千雪送给他的,后来他无意中才发现居然每只千纸鹤的下面都有极细小的铅字笔写着阿城生日快乐。
这个傻瓜。
只有夏千暖才会这么称呼他为阿城,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夏千暖准备好的生日礼物被夏千雪顺手抢了去,做了个顺水人情。
后来当他去问夏千暖的时候,她却抵死不认,可他就是知道,叠纸鹤的人是她。
那时候的她才到他的胸口,瘦瘦小小的模样,真的很招人疼爱。
“你想说什么?”顾城看了眼李管家,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当初二小姐明明是对您先动了心,如果不是因为阴差阳错上了霍彦琛的床,如果不是意外有了他的孩子……”
李管家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孩子在女人心里的地位,自古以来都是无可替代,女人是种很神奇的物种,少爷,霍彦琛的优势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和二小姐有了孩子。”
看到顾城眸中微微闪烁的光,李管家知道他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如果说……二小姐有了您的骨肉,并且将他顺利生了下来,那霍彦琛的这种优势恐怕也就不存在了。”
他宽厚的背让她莫名很有安全感,夏千暖情不自禁勾住他的脖子,突然想到他昨天居然背着沈曼文就这么亲密的走了红脸,多了几分尖酸刻薄的味道。
年轻美貌的妇人看着夏千暖那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头发随意地拢在脑后,漏出饱满的额头,清纯的小脸一尘不染,看样子像是刚走出校园的实习学生,如果不是因为她那身职业的装扮,对方恐怕就要将她误认成为在校学生了,所以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暖暖……”木瑶看着缓缓逼近的妇人,一张小脸立马变得慌张起来,“那是狗吧,好吓人。”
很显然此时的木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那边的叶青和木瑶见状也立马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你还好吗?”夏千暖看着木瑶额头的冷汗,这才想起来她似乎有恐狗症。
“芷夏,要不你把鞋子给她吧,这狗好吓人啊。”木瑶一个劲的躲在夏千暖的身后。
实在看不惯那个女人的嚣张跋扈,可是……
夏千暖看了眼自己身后的木瑶,算了,正准备脱下鞋子,反正这双她也是随便挑的,谈不上喜欢。
“麻烦你把宠物牵到门外,我朋友有恐狗症。”
只见那名妇人嗤笑一声,见夏千暖此时脱鞋的动作有些不耐烦,“你快点……诶!宝宝……”
突然,那只狗一个不留神挣脱了狗链就向夏千暖的方向跑去,听到身后木瑶的尖叫,“芷夏,快,快把它弄走!”
见过怕狗的,没见过这么怕狗的,夏千暖用自己的身子挡着她以免她接触到那只泰迪,可即便如此,木瑶几乎要晕厥的模样让夏千暖神色一紧。
“这位夫人,麻烦你把狗带出去,我朋友她有恐狗症。”
夏千暖再次开口,却没想到她好好和人家说,总有人不识抬举。
“要出去也是你们出去,宝宝,到妈妈这里来。”
神经病,还妈妈!
夏千暖听到那名年轻妇人的嗲声嗲气的声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可那只该死的狗似乎和她杠上了,一个劲的往她脚下钻,夏千暖平时真的挺有爱心的,只不过这次……
“啊呜~~~”
夏千暖索性踹了那只狗一脚,被教训了的小家伙果然老实许多,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到自己的主人那里,“汪汪汪,啊呜……”
这狗成精了不成,居然还会学人告状!
夏千暖回过头看了眼木瑶,“还好吧。”
木瑶摇了摇头,此时已经出了一声的冷汗。
“宝宝,你怎么了?”
突然身后传来女人一身心疼至极的声音,“哪里来的贱人,居然敢伤我家宝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给我等着。”
只见那个年轻美貌的立马拿出手机拨通号码,“老公,宝宝刚刚被一个小贱人踹了,嘤嘤嘤………它腿都瘸了……”
“宝贝,别哭,我马上过来啊。”
只见那位妇人得意的看了眼夏千暖,“嗯,你快点。”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我老公来了怎么收拾你。
一旁的店员见状立马不安的走了过来,看似好意的提醒道,“这位小姐,要不你道个歉就算了,她父亲是青松镇的党委书记,老公是当地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
在青松镇有谁不认识白露露,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可谁让人家会投胎,不仅有个好父亲,而且还嫁了个好老公。
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就是用抢的也得抢过来。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眉头微皱,虽然她家室好,可也不能因此成为她仗势欺人的资本啊。
很快,白露露的老公便赶了过来,左一句宝贝又一句乖乖的将她搂在怀里轻哄。
“老公,她踹了我们的宝宝,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而且还抢了我的鞋子,你看我刚刚看中的鞋子被她霸占去了。”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夏千暖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无语的吹了吹自己的头发。
“这位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明明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的朋友有恐狗症,让你将它牵出去,你听不进去我说的话,ok,我用我的方式解决,你又说我欺负你,话说回来,我脚上的这双鞋子你付钱了吗,本来我也不是非要这双不可,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夏千暖看了眼一旁的店员,“我要付款。”
“你们敢,除非你们这家店不想开了!”
白露露一跺脚,那只狗似乎差距到主人的怒气,撒着腿就像夏千暖跑来,然后一口咬在了她的小腿上。
卧槽,这次她真的被狗咬了!
夏千暖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想都不想又是一脚踹了上去,比之前那次更重更狠,直接将它踹到了一米开外。
“芷夏,遭了……都流血了……”
木瑶看着她小腿处的狗牙印,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上去就是给那只狗又是一脚。
“啊呜……”
很显然,这次那只狗真的是受了重伤,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白露露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就这么被人踹了,顿时怒火攻心,“我要你这个小贱人的命。”
刚准备扑过去,便被叶青挡住,回头看了眼夏千暖,“暖小姐,你还好吧。”
“还……还好。”
麻痹,她都被狗咬了,能好吗,她会不会得狂犬病啊,夏千暖越想越担心,倒不是疼的,而是害怕为了逞口舌之快,而得了狂犬病,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叶青看着夏千暖此时渐渐苍白的脸色,冷汗都滴了下来,如果待会霍总过来知道暖小姐被狗咬了,是被真的狗咬了,天哪,他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宝宝~~”
突然白露露发疯的冲到了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泰迪身边,又是愤怒又是难过。
“宝宝~~妈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白露露咬牙切齿的说道,在青松镇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这么公然的和她作对。
此时叶青已经被白露露身侧的保镖钳制住手脚,动弹不得,因为伤了她的狗,白露露显然是和夏千暖结了仇,面目狰狞的向她走了过来。
夏千暖心想今天出门果然没看黄历,诸事不顺,她是不是犯了太岁!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不会真的像泼妇一样和白露露大打出手,因为她得赶紧去医院,她要去打狂犬疫苗。
“这位小姐,有话好说,我们第一次到这里多有得罪,我妹妹脾气不是很好,我替她向你道歉。”
原本一直沉默的沈曼文见对方这架势似乎不会善罢甘休立马打圆场,“你说怎么解决?”
那人见沈曼文一脸的和善,和夏千暖的态度完全不同,沈曼文的知书达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看就是知识分子,有良好的教养,不像某些人。
白露露蔑视的扫了了眼夏千暖。
她这是什么眼神!
沈曼文对夏千暖摇了摇头阻止了她正准备上前的身子,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息事宁人!
“看在你的面子上……”
白露露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用鼻孔看着夏千暖,“三百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否则,你别指望我会放过你。”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对方开口就是三十万。
“你抢劫啊!”
“我家宝宝被你们伤成这样,三十万已经算便宜你们的了,怎么,想就这么算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白露露是谁,在这青松镇还没有哪个人敢惹我。”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小姐是吧,既然你要算账,好,我们好好算账,我伤了你的狗前提是因为它先咬了我,这笔账要怎么算。”
“如果不是因为你抢了我的鞋子,我的宝宝怎么可能会主动攻击人,那也是你活该,更何况,咬你又怎么了,我家宝宝金贵着呢,我还嫌脏了它的牙齿呢。”
夏千暖听了她的话,脸色比之前更沉了几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听她这语气,一条人的命还没有一只狗的命值钱。
“不要说我没有,即使是有,这30万我也不会给你。”夏千暖看了眼此时呆愣在一旁的服务员,“结账!”
看着不断对自己使眼色的沈曼文,夏千暖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目光落到地上那要死不活的畜生,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夏千暖也不打算再纠缠下去。
接过服务员战战兢兢递过来的购物袋,夏千暖道了声谢就准备离开。
“想走?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说着,只见两个保镖立马阻拦了夏千暖的去路,“看你这样子也掏不出30万,你跪下给我的狗赔礼道歉,我就这么算了,否则的话……”
白露露冷哼一声,那眼底的威胁不言而喻。
让她给狗道歉?
果然人不能一味的隐忍,否则总能助长一些不识抬举的人的嚣张资本。
看中她的鞋子,行,她成人之美,给她。
被狗咬了,ok,她自认倒霉,自己去医院,也就这么算了。
可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得寸进行,狮子大开口让她赔30万,不仅如此还要她给一只狗道歉。
明明是她纵狗伤人在先,敲诈勒索在后。
老虎不发威,她当真她夏千暖是hellokitty?
“发生什么事?”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夏千暖一喜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
一身崭新的衣服更加衬托出男人的高贵,霍彦琛刚踏进来,只觉得整个店里都亮了起来。
白露露看着来人,愣了好一会,这个男人,真的好帅,薄唇锋眉剑目,那五官,那气质,那身型,白露露自认为见过长相卓越的男人不在少数,可从没一个让她如此眼前一亮。
而此时
白露露的老公宋亚威在看到霍彦琛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
“我才离开这么会,你又闯祸了?”
霍彦琛低沉而优雅的声音像小提琴一般,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的笑意淡淡响起,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对方。
“你去哪了,还换了身衣服?”
“我命人送来的衣服和车刚到,刚刚下去是拿钥匙,你的腿怎么了?”
“没什么,被狗咬了!”夏千暖瘪了瘪嘴。
一想到这里,夏千暖莫名想要仰天长啸,特么的,她这次居然真的被狗咬了!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之后,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半蹲下身子,替她检查着伤口。
原本白皙的腿腕上赫然出现的牙印让霍彦琛顿时皱了眉,“怎么回事?”
叶青顿时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听霍总这语气,似乎动怒了。
简单的将事情都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奥?三十万?”
霍彦琛缓缓站起身,嘴角浅浅的上扬了几分,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不寒而栗。
白露露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动作,疑惑的转过头看了男人一眼,只见宋亚威对她摇了摇头。
“老公,怎么了?”
这个小贱人伤了她心爱的宝宝,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今天一定要为宝宝讨个公道。
看了眼趴在地上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泰迪,白露露抹了抹眼泪,这可是她从小养到大的泰迪,早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想到这里,白露露转过身趴在宋亚威的怀里嘤嘤的哭了出来。
“老婆,算了。”
“老公,你说什么呢?”
白露露匪夷所思的抬起泪眼看着他,“你从前都不忍心让我受委屈的,你明知道宝宝对我来说多重要,我不管。”
白露露开始对着他不依不挠起来。
霍彦琛从怀里掏出一张三十万的支票,“钱在这里!”
白露露正在哭泣的动作微微一僵,没想到真的居然有人傻到会赔30万,要知道三十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霍彦琛,你疯了!”
夏千暖立马将支票抢了过来,为什么要给她,有钱又不是这样任性的。
“老婆,不过三十万而已,你老公我这点钱还是有的,更何况你不是踹了人家狗吗,就算是赔偿也是应该的。”
夏千暖听到他这番话之后,犹如看着一个外星人一般看着他。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趁她发呆的功夫,霍彦琛将她手中的支票交给叶青,叶青跟在他的身边,只要他一个眼神,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白小姐,这里是三十万的支票。”
白露露仍旧处于震惊之中,这冤大头未免也太好坑了吧,立马抹干了眼泪。
虽说她的家室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毕竟结了婚,又没正式工作,换句难听的话说就是自己没本事,还要靠男人养着,再加上平日开销本就大,虽然宋亚威宠她,可每个月也只给她十万的生活费,显然30万对她来说已然不是一笔小数目。
见她收了支票,霍彦琛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宝贝,算了。”
30万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说掏就掏出来的,商人的精明之处就在于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以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不是普通的男人,如果他没认错,他此时见到的应该是霍彦琛本人,好在霍彦琛不认识他,所以宋亚威现在只想早点结束离开这里。
“怎么可以算了嘛,老公,有了这钱,我就可以买下那条心仪已久的项链了。”
听了她的话,宋亚威虽然是在笑,可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自然的难看,显然这个女人根本上不了台面,让他觉得有点丢人。
“看在你和这位小姐这么通情达理的份上,我今天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你们走吧!”
她口中的通情达理的小姐自然指的是沈曼文。
白露露用鼻孔看着他们,那神态,夏千暖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个耳刮子。
霍彦琛不怒反笑,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优雅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漫不经心的开口。
“现在你的账算完了,是不是该我算了?”霍彦琛此时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
白露露接触到霍彦琛眸中的冷冽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情不自禁后退几步,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冷到这种程度,没有刻意的伪装,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让白露露心底一颤。
“那你要怎么解决?”白露露因为确实是自己的狗咬了对方,毕竟理亏,再加上对方已经做了赔偿,清了清嗓子,一副格外施恩的模样,“我待会命人带她去医院。”
去医院?
霍彦琛冷笑一声“刚刚我的女人踹了你的狗,我已经赔偿了你三十万,而你的狗伤了我的人……”
霍彦琛看了眼夏千暖,“老婆,这只狗你想怎么处置?”
夏千暖心里一甜,唇角不可控制的上扬几分,这家伙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还是想替她出气。
学着白露露娇滴滴的模样挽住霍彦琛,嗲声嗲气的说道,“人家今天晚上想吃狗肉。”
老公,她也有!
听了她的话,白露露面目狰狞的指着她,“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是谁,重要吗?”
霍彦琛不屑一顾的轻笑出声,就是天王老子伤了他的女人也别想就此罢过,那眼底深处尽是嘲弄。
“是要我动手,还是你们自己动手。”
霍彦琛突然神色一凝,眉眼之中没有一丝的温度,整个人此时气场全开。
白露露因为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寒意和眸中的戾气,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减了许多。
白露露不明白对方明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可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上下将霍彦琛打量了一遍,确定自己没见过,如果是当地有名的富家少爷,她一定知道,可是记忆中搜寻了一圈都没有。
在青松镇,她还没怕过谁!
想到这里,白露露的腰杆顿时又直了几分。
“这位先生,刚刚我夫人也是一时之气,她有口无心,这三十万你们拿回去,这件事我看就这么算了……露露!”男人拽了拽白露露显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后者却是一脸不情愿。
“算了?”
霍彦琛眯起眼睛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你认为一只畜生的医药费值三十万?”
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那你想怎么样?”
“露露!”
宋亚威不悦的皱了皱眉,白露露实在不明白,以她的家室和他在青松镇的地位,更何况他们现在有四五个职业保镖,反观对方,“老公,这个男人未免太嚣张了,你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宋亚威这么忌惮霍彦琛。
“够了!”
在男人的一声厉声呵斥之下,白露露瞬间红了眼,那模样好不委屈。“老公,你以前从来不会凶我的。”
“我不要嘛……”白露露不依不挠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声音酥的让夏千暖几乎掉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hu的产业链没有涉及到青松镇,不是因为他没这个能力,而是因为他根本看不上这个地方。
她不认识他,他可认识,得罪了霍彦琛,恐怕他整个公司都得跟着那只畜生陪葬
“我还有事,先走了。”宋亚威冷声说道,显然不想再管这件事。
“老公!”
随着宋亚威的离去,跟在他身后的几名保镖也一同离去。
白露露委屈而又隐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了眼地上的泰迪,正准备将它抱起来,却没想到被叶青当着她的面活活勒死,然后将尸体扔在垃圾桶里。
白露露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突然发了疯一般向他扑了过去,“不要………不要!宝宝!宝宝!”
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仿佛死的不是一只狗,而是她的孩子,“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坐在地上的白露露原本的贵妇形象荡然无存,从垃圾桶里翻出那只泰迪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
杀了她的宝宝,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没有养过宠物的人,真的无法理解那种心情,就像此时的夏千暖,白露露在她眼中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
那模样,就像是死了妈一样。
最终,事情以那只泰迪的性命作为终结,而那三十万,宋亚威自然也没收,白露露可谓是人财两空,不,人狗两空。
夏千暖突然想到白露露那狰狞而又不甘的面目,情不自禁轻笑出声。
一个字,爽!
夏千暖此时莫名想到了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你很高兴?”
电梯内霍彦琛看了眼眼角含笑的夏千暖,神色慵懒而宠溺的勾了勾唇,随后长臂一横将她顺势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当然,霍彦琛,没想到你这么狠,居然直接当着她的面要了那畜生的命,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白露露的老公那么听你的话?他和你有生意上的往来?”
否则,没道理啊!
直到现在夏千暖还云里雾里的不大明白,可是看霍彦琛的态度,也不像认识她老公的样子啊。
“在国内的商业圈,有谁不认识我?”
听到他此时狂妄无比的话,夏千暖愣了片刻,张了张嘴,居然无言以,“呵呵……”
说话间,电梯在中间楼层停了下来,因为是商场,所以人流量比较混杂。
夏千暖闻着刚刚上电梯的几个男人身上重重的烟草味,秀气的眉微蹙。
低下头,霍彦琛垂眸看了眼她此时揉鼻子的小动作,一个侧身将她和那些人隔开,如此一来,夏千暖的后背直抵电梯墙壁被他圈外怀中。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霍彦琛便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顿时男人身上的清冽味道遮盖了电梯里那股难闻的烟草味。
夏千暖情不自禁勾起一抹笑意,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腰就这么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如此公然的秀恩爱,咳咳……
叶青别开自己的眼睛早已经见怪不怪,而木瑶却是捂着嘴偷笑,目光看似无意的扫了眼沈曼文,果然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瑶想了想,笑着打趣,“芷夏,你和霍总的感情真好。”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果然话音刚落,沈曼文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几分。
如果说她对霍总没有别的想法,木瑶怎么也不相信。
先去医院处理了伤口,然后打了疫苗,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多钟了。
夏千暖看了眼身侧的霍彦琛,“要不,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夏千暖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却是一直惦记着霍彦琛可是一整天还没吃饭呢。
霍彦琛点头,此时他也确实有点饿了,有了车也方便许多,跟着手机导航到了当地一家还算有名的餐厅,夏千暖和霍彦琛坐在一侧,看着他此时明明已经饥肠辘辘还慢条斯理优雅吃东西的模样,夏千暖突然轻笑出声。
没想到他到这种时候还这么注意自己的形象,做人如果处处这么拘谨,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身侧的声音,霍彦琛瞄了她一眼,“怎么了?”
“吃东西呢,自然是要大口大口的吃才过瘾!”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碗中的食物用筷子喂进他的嘴中,“怎么样?”
“还不错。”
霍彦琛笑了笑,目光落到对侧的沈曼文,只见她此时的胃口似乎不是很好,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碗中的食物。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听到霍彦琛的声音,夏千暖这才将目光转向沈曼文,没想到霍彦琛会突然和她说话,立马抬起头,“没有,只是这次出来有点遗憾,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此时沈曼文的眼底难掩失落。
“你放心,这只是时间问题。”
沈曼文对霍彦琛漏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释然的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看着二人对视的目光,夏千暖瘪了瘪嘴,目光无意中扫向此时正对自己使眼色的木瑶,给了她一记疑惑的眼神,怎么了?
“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
夏千暖刚离席,木瑶便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餐厅的洗手间内,夏千暖疑惑的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与此同时
沈曼文看着前后离席的夏千暖和木瑶,欲言又止。
“怎么了?”
“彦琛,暖暖她似乎对我还是有些误会。”
即使她不说,沈曼文还是察觉到了夏千暖的刻意疏离,苦涩的垂下眼帘,“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不要想太多,没有的事,暖暖她……”霍彦琛在提到夏千暖名字的时候,神情明显一柔,“她对你并没有恶意,你不要想太多。”
“我知道。”
对于沈曼文,霍彦琛从始至终都说不上亲近也不算疏远。
见他始终和自己刻意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似乎和她说话都带着面具而不是真实的他。
沈曼文神色中的黯然一闪而过,突然有点羡慕起夏千暖。
缓缓抬起头,夕阳快要落山了,沈曼文无意间扫了眼玻璃窗外,突然目光一凝,然后面色一变,噌的一声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曼文!”
看着突然毫无预兆冲出去的沈曼文,霍彦琛条件反射的追了出去,在他的印象中,沈曼文很少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曼文!”
一个用力拽住她,沈曼文因为惯性的作用直接撞上他的胸膛,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清冽气息,有点类似薄荷的味道,让她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了几分,可她却无暇顾及。
“彦琛,是,是照片上的人,我……我看到他了……我,我确定是他,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如果这次再错过,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遇到他,沈曼文因为激动,显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微红的眼眶叹了口气,目光落到前方不远处漆黑的巷子,“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看了眼餐厅的方向,霍彦琛皱了皱眉,叶青在那,夏千暖应该没事,于是想了想还是牵着沈曼文的手跟着她所指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
当叶青回到餐厅的时候,原本的桌子已经空空荡荡已无一人,疑惑的挠了挠头,随手拉了一个服务员,“请问刚刚坐在这个桌子上的人呢。”
“走了!”
走了?
叶青也越发的疑惑,他不过是出去接了个电话的时间,居然人全都走了,顾不得多想,叶青心里揣测或许是霍总怕自己妨碍他和暖小姐的二人,所以这才提前走了,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叶青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汽车钥匙,连夜赶回了a市。
………
“谁!”
突然,似乎察觉到被人跟踪,男人立马警觉的四处张望,“什么人!”
难道是借高利贷的那般人?
薛六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然后戒备的躲在了巷子里的一个角落,从怀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
霍彦琛拉着沈曼文追过来的时候,显然没想到这里的环境居然这么恶劣,对于一向有洁癖的霍彦琛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各种食品垃圾堆满了巷子的两侧,发出阵阵的恶臭,不仅如此,甚至连脚边都流淌着下水道里臭水沟的污水。
“人呢?”沈曼文急红了眼,见她还有继续要向前追去的冲动,霍彦琛立马拽住了她。
“等等,现在天太黑了。”
言外之意,再继续追下去不安全,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
“彦琛,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这是找到我父母的唯一线索。”
此时的沈曼文根本听不见去他的意见,满脑子都是想的都是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是她找到自己亲生父母的唯一线索啊,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此时的天色已经渐黑,清冷的月光下,霍彦琛看了眼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巷子,“跟在我身后。”
沈曼文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他温热的大掌握在他的掌心中,如此用力而又温暖,“彦琛……”
“怎么了?”
只有在黑夜中,沈曼文才能如此毫无忌惮的用如此炙热而又迷恋的目光看着他,不需要任何的掩饰,因为没有任何人会发现。
“没什么,谢谢你。”
“你不需要和我谈感谢。”霍彦琛性感而又低沉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巷子里响起,如此动人心魄,“这是我答应你的。”
听到他的承诺,沈曼文的心狠狠悸动一翻,被他牵着手,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沈曼文的目光落到他宽阔的后背,好想就这么一直被他牵下去,现在好想从身后抱住他,可是她不能,一旦被他知道了她的这种心思,毋庸置疑,可能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因为,他是那么在乎那个女人。
薛六此时的所有神经都集中在不远处正缓缓逼近的脚步声,握紧手中的药粉。
这帮人消息还真是灵通,真他妈阴魂不散,他今天刚偷溜回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得到了消息。
想抓老子,可没这么容易。
“彦琛,他去哪了?”
巷子越走越深,四周漆黑一片,沈曼文心里此时既是忐忑又是紧张,还有几分期待,希望可以快点找个那个男人。
霍彦琛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巷子口的拐角处,敏锐如他,下意识的将沈曼文护在了身后,以免她再前进。
“怎么了?”
沈曼文用着极其细小的声音说道,握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因为紧张用了几分力。
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彦琛,要不我们……”
直到这一刻,沈曼文才有些后知后觉,毕竟在青松镇,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这个地方又这么偏僻,万一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出了什么意外,沈曼文不敢想象。
“嘘!”
话还没说完,霍彦琛便示意她看向拐角处地面上的倒影。
沈曼文心里一喜,为了以防打草惊蛇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薛六见突然没了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袭了过来。
一道强劲的掌风袭来,薛六只觉得后脑勺被人重重一击,紧接着双腿一软被人剪住手臂按到地上,哎哟一声痛呼出声。
“大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行行好,再宽限我几天,过两天……过两天我一定把钱还清,再宽限我几天……手下留情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老母亲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说着,薛六便毫无形象的痛哭起来,带着几分祈求,那模样就像电视上的市井无赖,几分真几分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连本带利的一起还给你们……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薛六说的声泪俱下。
霍彦琛和沈曼文二人对视一眼,沈曼文急切的走到他的面前,“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不是高利贷的那般人?
薛六听到沈曼文的话,立马挣扎着抬起头,“什么事?”
“哎哟……哎哟……你先让他放开我!”
霍彦琛锋眉微拧,微微松开几分力,薛六得空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贼眉鼠眼的看了眼霍彦琛,对于身手敏捷的霍彦琛,他还是有几分忌惮的,目光落到站在他身侧的女人,薛六的眸光一滞。
这个女人……居然和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不,看样子似乎比那贱人还漂亮几分,没想到那种风月场所的女人也能生得出来这么标志的女儿。
几乎是第一眼,薛六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察觉到他目光的呆愣,沈曼文立马激动的握住他的胳膊,“你认识我?”
否则他看到自己的外貌时不会这么震惊。
随着女人的缓缓靠近,薛六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水味,类似兰花的香气,漏出一丝猥琐的笑意,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薛六就这么打量着她,这算不算的上是天意。
哈哈哈……
老天真是开眼,没想到当年被自己扔掉的小野种还会跑回来,是替她母亲偿还她之前所犯下的罪孽吗?
既然是送上门的白羊,他岂有不收的道理。
更何况,他好久都没碰过女人了,当年那个贱人贪图荣华富贵狠心将他抛弃,没想到三十年后,他还能有机会上她的女儿,他不亏!
察觉到对方淫邪的目光,沈曼文犹如触电一般收回自己的手,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悦的羞赧,躲在霍彦琛的身后。
“你,是来寻亲的?”
听了他的话,沈曼文的眼睛再次一亮,“你怎么知道,你真的认识我?”
“那是当然,我和你母亲可是至交多年的好友,那关系,可亲密着呢。”
听了他的话,沈曼文更是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激动的抓着霍彦琛的一只胳膊,喜极而泣。
“我母亲呢,她是谁,现在又在哪?”
薛六掏了掏耳朵然后吹了吹,“你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该回答你哪一个?”
见他那副市井的模样,意思不言而喻,沈曼文和霍彦琛对视一眼,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这样可以了吗?”
“你这是打发叫花子?”
很显然,这薛六根本看不上这几千块钱。
“我身上只有这么多现金,你要多少?”
沈曼文耐着性子好脾气的说道,还未待薛六说话,便听他突然惨叫一声,已经一脚被霍彦琛踹飞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
“说,还是不说!”
沈曼文的脾气好,可他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浪费,对付这种流氓自然得使用非常手段,霍彦琛二话不说将他抵在墙角,“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这种人渣越是对他客气他就越得寸进尺。
薛六被他这一脚下去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哭爹喊娘,“松……松手,我说,我说!”
看着薛六此时痛的龇牙咧嘴的模样,霍彦琛一个用力松开他,由于惯性的作用,薛六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前踉跄几步。
沈曼文见状,立马跟了过来看了眼霍彦琛,“你没事吧?”
这种小喽啰霍彦琛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
霍彦琛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原本被教训过了的薛六突然扬起手腕,霍彦琛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该死!
“曼文,快走!”
话音刚落,沈曼文便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霍彦琛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她,而他此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接住她的一瞬间,霍彦琛抱着沈曼文二人双双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只见薛六朝着地上用力唾了一口,“妈的,敢和老子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他妈还穿开裆裤呢,打我,我让你打我。”
说完,薛六重重踢了踢此时昏迷不醒的霍彦琛,目光落到他怀中的沈曼文,色情的抹了把她的脸,好滑,好香。
薛六目光色眯眯的看了眼她高耸的胸部,舔了舔唇,然后将她从霍彦琛的怀里抱了出来,放到地上,开始一件一件脱掉那碍事的衣裳………
…………
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夏千暖站在餐厅的门外等了近三个小时,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不安。
“木瑶,你说霍彦琛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夏千暖越想越不放心,再次拨通他的号码,还是长久的无人接听。
没道理的,霍彦琛不会讲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夏千暖越想越不对劲,一张小脸上布满了忧虑。
“应该不会吧。”
“可我还是不放心。”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位置,“我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木瑶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夏千暖已经冲了出去,“诶,你去哪?”
“我去找他。”
这大晚上,人生地不熟的她这是要去哪找。
“你等等我,我和你一块去。”
木瑶见状,立马追了过去,在经过那个漆黑的巷子时,夏千暖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皱了皱眉,停顿片刻,霍彦琛那么爱干净的人一定不会进去,想到这里,然后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
白露露红着眼抱着已经僵硬的泰迪的尸体,坐在自家的轿车内。
“夫人,现在是要回去吗?”
驾驶的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的问道,这白露露的刁钻跋扈在整个青松镇可是有了名的。
因为之前的那家宠物医院没有办法救活那只已死的泰迪,白露露一气之下,居然让人一把火把那所医院给烧了。
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她的宝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的还这么惨,居然是被人活活勒死的,想到这里,白露露眼眶又是一红。
那个小贱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害死了她的宝宝,她要她以命来偿还。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千暖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看着夏千暖此时焦急万分的神色,木瑶只能出声安慰。
“芷夏,你也不用再担心了,也许……也许霍总是提前回住宿的地方了也说不定,我们这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这夜里黑灯瞎火的……怪害怕的。”
木瑶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如今冷风一吹,更觉得害怕。
小镇除了大路有几盏路灯以外,其他的地方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对于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来说,确实有点不适应,更何况还是胆子本就不大的木瑶。
“不可能,我刚刚看他的车还停在餐厅门外,他肯定就在这附近。”
夏千暖突然转过身看着木瑶,“你说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霍彦琛那个人自大惯了,平时又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再加上这里又不是a市,如果真的遇到那些作奸犯科,爱耍手段做事阴险狡诈的社会上的小人,他肯定会吃亏。
“木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想到这里,夏千暖因为担心眼圈不由得红了一圈。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那我们再去餐厅看看他们有没有回来。”
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一路小跑回到餐厅,还是不见霍彦琛和沈曼文的身影。
正在这时
路过餐厅的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了下来。
白露露命人摇下车窗,刚刚一度认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真的是之前在商场遇到的那个小贱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想到她也会有自投罗网的时候。
只见白露露漏出一丝阴险的笑意,她倒要看看这次谁还会来帮她。
站在餐厅门外的夏千暖和木瑶根本没发现危险正一步步向她们靠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觉得后脑勺一痛,紧接着大脑一阵眩晕,被人就这么重击头部直直的倒了下去。
当夏千暖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痛,全身都痛,尤其是后脑勺,让她痛的几乎都抬不起头来。
夏千暖睁开眼睛,她怎么会在这,对了,霍彦琛好像失踪了,她怎么也找不到他。
“霍……”
刚吐出一个字,夏千暖便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抓了一大把,甚至感觉自己的头皮就要被扯掉了,因此整个人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贱人!”
啪的一巴掌,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打的偏过了头,大脑出现短暂的短路,她,是不是被人打了。
“怎么会是你?”
夏千暖此时被人束缚住手脚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而她身侧此时除了仍然昏迷不醒的木瑶,还有那只死了的泰迪。
是的,就是今天在商场,不,确切的说是应该昨天,因为窗外天色已经泛白,昨天在商场,被霍彦琛勒死的那只泰迪,那只咬了她的泰迪。
“想不到吧!”白露露面目狰狞的拽着她的头发将半躺在地上的夏千暖拉了起来,“贱人,我早说过,我不会放过你,我的宝宝死的那么惨,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紧接着,夏千暖的脸上又是重重挨了一巴掌,忽略掉唇角被活生生抽出来的血丝,夏千暖一怒之下用自己的身子狠狠的撞了她一下,白露露没有防备,居然被她撞倒在地。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按住她。”
白露露怒火攻心,没想到夏千暖在这种时候还这么猖狂,可是转念一想,如今我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即使再能耐也飞不出她的五指山。
宋亚威忌惮那个男人,她可不怕,伤了她心爱的宝宝,她要让这个女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唔……”
夏千暖突然听到身侧的木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立马向她看了过去,一张小脸上充满了担忧。
察觉到她的目光,木瑶将头转了过来,“芷夏,我们这是在哪?”
“巧了,都醒了。”
木瑶这才发现此时站在一旁的白露露,看了眼自己此时的处境,瞳孔一缩,“怎么会是你?”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只见白露露捂嘴轻笑了声,然后优雅的坐在了身后的沙发椅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听你朋友叫你芷夏?”
话自然是对着夏千暖说的,却没想到夏千暖根本犹如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面无表情。
白露露也不恼怒,一边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在青松镇还没有人敢欺负到我白露露的头上,你是第一个。”
夏千暖目光落到她此时整的像个蛇精脸的五官,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厌恶。
像电视上一样,似乎每个坏人长得都差不多。
“你把我们抓过来,到底想怎么样?”
“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收拾你这个贱人,顺便让你给我的狗道歉,要用跪下的!”
白露露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她不是不愿意给她的宝宝下跪道歉吗,她偏要让她下跪道歉。
夏千暖冷冷的看着她,让她跪下给狗道歉,做梦!
似乎察觉到她的反抗和排斥,白露露一个眼神示意下,立马有保镖按住她的身子。
“你不道歉,可以。”
夏千暖皱了皱眉,虽然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夏千暖知道这个女人可不像是这么慈悲的人,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正在思考间,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这声音夏千暖再熟悉不过。
“木瑶!”
“你们干嘛,放开我,芷夏!”
木瑶看着自己的手就这么被按在桌子上,其中一个保镖将插在一旁的水果刀拔了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切下去。
“我数三声,如果你不给我家宝宝跪下,我就切了她的手指……”
白露露说着说着啧啧啧的惋惜起来,那表情让夏千暖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也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阴险狠毒。
“你看看,多么漂亮的小手,如果就这么毁了,还真是可惜……”
看她这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木瑶害怕的哭了出来。
“芷夏……呜呜呜…我不要………我还要画设计稿呢……”
如果没了手指,她生不如死。
“一!”
“二!”
“三!”
“……住手!”
终于,夏千暖在千钧一发之际二话不说跪了下去。
木瑶脸色苍白的看着此时近在咫尺的水果刀,差一点就划破她的皮肤切了下来,全身虚软的倒了下去,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还好,她的手指保住了,木瑶看了眼夏千暖,哽咽的开口,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侮辱人的?
“芷夏~~~”
“我没事。”
不就是跪下嘛,又不会少一块肉,更何况还能保住木瑶的手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双手是多么的重要。
这买卖她不亏。
白露露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一副隐忍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看了眼地上已经僵硬的泰迪的尸体,最后目光落到夏千暖的身上。
“我要让你给它磕头认错。”
“你别得寸进尺!”
夏千暖咬紧牙关看着她。
“怎么,你不愿意,那你的朋友可就………”
说着,便有保镖再次强制按住木瑶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按在桌面上。
夏千暖看着木瑶此时滚滚落下的眼泪,正用那无助而又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夏千暖握紧手中的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明明心里愤怒到无以加复,可夏千暖却突然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意,二话不说,就是对着那只畜生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
“怎么样,现在可以放了我朋友了吗?”
木瑶看着她居然给一只狗下跪磕头,眼泪却是落得更凶了,“芷夏。”
“我没事。”夏千暖回以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她不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不会那么高贵的认为人的尊严是凌驾于一切之上。
相反,夏千暖觉得有时候在某些事情面前,尊严有根本不值一钱,这个道理在很久以前就知道。
夏千暖看着此时扑过来瑟瑟发抖的木瑶,将她抱在怀中,抬起头目光冷然的看着白露露,“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说过你可以走吗?”
杀了她的宝宝,现在想走,她早说过,这青松镇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公然的和她作对,白露露看了眼地上毫无生气的泰迪,眼睛没由来的又是一阵酸涩。
即使她给她的宝宝下跪磕头认错道歉,显然白露露心底的那口恶气还是没有消。
宝宝死了,她再也不会活蹦乱跳的跟在自己身后了。
记得第一次见这小家伙的时候只有手掌心那么大,而那时候的她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十几年过去了,白露露无论去哪都带着它,这只泰迪也早已经通了灵性,否则它不会因为察觉自己的愤怒而咬了对方。
在她心中,虽然它只是一只狗,可是却视它如亲人般的存在。
却没想到,它居然死的这么惨,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家伙,白露露只觉得心里像被人割了一刀。
从前,如果自己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和宝宝说,它虽然不会说话,可总是会想方设法的自己的方式安慰她或者逗她开心。
都是这个女人,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她的宝宝也不会被那个男人用如此残忍的方式给杀死。
想到霍彦琛,白露露面露一丝狠绝,宋亚威怕他,她可不怕!
她父亲可是青松镇的党委书记,青松镇的镇长,有谁比他的官大,从小到大,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种气?
那该死的男人,居然连宋亚威的面子都不给,说到底,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宝宝现在也不会死。
夏千暖看着白露露目光中的阴险,心里揣测,不知道她又在盘算着什么,却没想到白露露居然真的命人放了她。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原本一直藏在口袋中的手机便被对方抢了过去。
“还给我!”
与此同时
青松镇最大的一家医院,霍彦琛抱着此时浑身布满青紫痕迹的沈曼文一脚踹开办公室医生的大门。
只见她此时整个人犹如破败的玩偶娃娃一般,衣不蔽体狼狈不堪,生无可恋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医生,麻烦给她检查下……”
只见那名女医生一看她此时的状态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快先让她躺下!”
霍彦琛将此时一脸呆滞的沈曼文放在床上,担忧的皱了皱眉。
霍彦琛一想到自己刚醒过来时的那种场景,沈曼文全身赤裸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布满了惊恐的泪珠,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头发身上一片狼藉,他是一个成年男人,自然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霍彦琛急忙上前几步,“怎么样?”
“你是她什么人?”
霍彦琛看了看沈曼文,此时躺在床上犹如一个破败的娃娃,还没开口,便听沈曼文犹如受了刺激一般突然尖叫一声,然后从床上毫无预兆的跑了下来。
因为此时的动作幅度之大,导致原本披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外套掉落下来,就这么赤裸着身子冲了出去。
霍彦琛一惊,立马追了出去将她抱在怀中,让她的脸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口。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
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沈曼文果然平静了许多,无视周围异样的眼神就这么哭了出来,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她不干净了,她好脏,好脏!
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神,霍彦琛立马捡起地上的外套重新披在她赤裸的身上。
正在这时候,原本一直安静躺在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看上面的号码,霍彦琛微微拧了拧眉,思索再三还是接通。
“暖暖?”
“我……”
夏千暖看了眼此时白露露那一副警告的眼神,“你在哪?”
“……”
“我,我已经回a市了。”霍彦琛第一次对夏千暖说了谎。
他的这个回答出乎夏千暖的意料之外,因为手机是开的扩音,白露露自然将二人的对话悉数听了进去,心里冷笑一声。
原来这个女人在那个男人的眼中也不过如此。
夏千暖此时的心里既是庆幸又是失落,“奥,那你……照顾好自己。”
“……等等!”
不知为何,夏千暖突然有点想哭,吸了吸鼻子,“还有什么事吗?”
“我公司有点急事,所以……”霍彦琛难得心虚的解释。
夏千暖笑了笑,“没关系,我理解,工作重要。”
“我两天我就来接你回去,暖暖,你等我。”
沈曼文发生了这件事,作为女人,不会有人想要昭告天下。
“嗯!”
虽然有很多的话要问,可夏千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挂断电话,霍彦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还来不及细想,怀中的女人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搂住他,沈曼文全身不可抑制的哆嗦起来。
“曼文,你还好吧。”
“彦琛,求你不要走,再陪我会,只要一会。”
如果这时候连他都走了,她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沈曼文的语气已经带了明显的哭腔。
“我知道,我暂时不会离开。”
沈曼文白着一张脸,几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所有男人心生怜爱之情。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容,沈曼文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可是暖暖……”
“我已经告诉她了。”
沈曼文点了点头,将头又埋在了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强而有力的腰肢,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了上去。
霍彦琛皱了皱眉,本想推开她,目光落到她裸露在外肩头上的淤痕,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
看着被终止的通话,白露露眼底嘲弄的意味更浓,昨天见那男人对这个小贱人袒护的态度,本以为有多宠爱,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样子她一夜没回去他都不知道,不仅如此,离开青松镇也没打声招呼。
“你也听到了,我没骗你,我老公他现在根本不在这。”
夏千暖扫了眼四周,目光落到她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保镖,霍彦琛即使再能打,也不可能以一敌十,而且还是十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从昨天晚上他失踪之后,天知道她刚刚接通电话,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放了下来。
他没事,真的太好了。
直到这一刻,夏千暖心里都还惦记着他的安危。
这里不是a市,没人比她更了解霍彦琛的性格,那么嚣张而霸道的一个男人,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恐怕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止她和木瑶两个人了。
听她这么说,本来白露露因为宋亚威对霍彦琛有所忌惮的事情而有所些顾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个男人真的有什么来头,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可是如今看来,她的这种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这个女人在那个男人心中的分量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因为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丢下自己的女人不告而别。
退一万步说,那个男人现在根本不在这,等她解决了这个小贱人,发现的时候也已经迟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到时候就是怀疑她,他们也没证据,更何况,这里可是她的地盘。
想到这里,白露露看着此时抱成一团的夏千暖和木瑶,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
接触到她阴骘的目光,夏千暖蹙眉。
夏千暖还算淡定,可木瑶何曾见过这种阵仗,白着一张小脸,抱着夏千暖抽噎不止。
说到底,木瑶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和她不同。
夏千暖替她擦了擦眼泪,一脸心疼,看样子,她刚刚似乎被吓的不轻。
“不过就是只狗而已,白小姐,如果你喜欢,你放了我们,我送十只给你。”
夏千暖此时被人束缚着手腕动弹不得,一脸无畏的看着她,“不,一百只,一千只。”
直到现在,夏千暖还是不能理解,只不过是死了一只狗而已,她居然那么恨她!
“一只狗?”白露露见夏千暖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此时犹如受到了什么刺激,拽着她的头发又将她提了起来,甩手又是一巴掌。
夏千暖吃痛,闷哼出声。
“芷夏!”
木瑶见状立马匍匐过来,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你怎么样?”
“死不了。”
夏千暖只想等白露露发泄够了然后快点放她们离开,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白露露的狠毒。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头顶一黑,似乎被人从上至下用麻袋罩了起来,紧接着听到木瑶一声恐慌的尖叫声,“你们干嘛,要带我们去哪,芷夏,芷夏!”
很显然,白露露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
看着此时挣扎中的二人,白露露露出一丝冷笑,阴森而又歹毒。
她不是怕被狗咬吗,那她就用她们去喂狼。
看着被抬走的二人,白露露顿时觉得耳根清净了许多,看了眼此时躺在冰冷地面上的泰迪,白露露抹了把眼泪,一想到夏千暖被野狼撕扯尸骨无存的模样,这才觉得原本堵在心里的那股恶气下去了不少。
这,就是惹到她的代价!
…………
而此时,位于青松镇的霍彦琛在看到沈曼文熟睡之后,这才悄悄将房门关上,出去继续拨通夏千暖的电话。
却没想到,连续几通下来,对方都显示无人接听。
霍彦琛勾了勾唇,带了几分无奈的宠溺和纵容,心里揣测,恐怕这个小女人一定又是生气了,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所以又开始和他闹脾气。
毕竟,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生气而拒接他的电话。
而另一边
顾城听到电话里下属的汇报,温润的眸子带了几分疑惑,“什么意思?”
“属下已经尝试各种方法取得夏小姐的联系,可是……”
可是夏千暖自从昨天到今天,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莫名在青松镇消失了。
顾城微垂眼帘,声音依旧淡淡的,却让人觉得一股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
“你的意思是,你们签不下她?”
这帮蠢货只会找借口。
如今的夏千暖对他可谓是唯恐避之不及,顾城但凡有一丝接近她的可能,都不会放弃。
对方听到他此时冷如寒冰的语气,立马摇了摇头,解释,“不不不……”
自从顾城收购es这个品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签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既然老板发话了,他们做下属的也不好过问。
“属下打听过了,夏小姐整整一晚都没有回到住宿的地方,不仅如此,属下还听到了一个小插曲。”
因为自己的一个朋友是在白露露身边做保镖的,听他的形容,那个得罪白露露的外地女子好像就是夏千暖,可他也不能确定。
那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诉说了一遍。
“什么?”
“属下怀疑夏小姐现在恐怕……”只见电话那头的男人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有危险。”
话音刚落,顾城便噌的一声从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原本淡定的神色出现了几分慌乱,“你确定?”
想了想,顾城继续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最迟一个小时之后,我要确定那名女子的身份。”
果然,不出意料,那两名被扔进珞加山的女子果然就是夏千暖和木瑶,得知这个消息,顾城几乎一刻都按捺不住,第一时间前往青松镇。
珞加山,位于三省的交界处,邻近青松镇,是国内最大的野生森林风景保护区,据调查,珞加山的森林覆盖率达95%以上。
因为陡峭的山势和恶劣的自然生态环境,周边很少有人居住,政.府部门的限制开发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一点是,珞加山因为纯天然的生态环境,动植物资源十分丰富。
而狼,作为珞加山的最大动物群体,曾经就导致数十位贩卖野生动物的人有去无回,可高回报的利益还是让很多人铤而走险,因此,发生被动物咬伤致亡的事件屡见不鲜。
顾城神色凝重的坐在车内一言不发,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握紧的拳头此时已经泄露他的情绪。
担忧,不安,连那么多经验丰富的猎人和农户都不敢轻易的进山,而夏千暖不过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想到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危险,顾城的脸色莫名白了几分。
尤其是到了晚上。
顾城看了眼此时渐渐西沉的太阳,眼底的焦虑和不安也越来越大。
“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如今每过一分钟,夏千暖的危险就多一分,顾城的脸色也更凝重几分。
“顾先生,您真的亲自打算进山?”
顾城看了眼前方,什么话都没说,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不用活了。
…………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只不过是被扔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便听到一旁的木瑶尖叫一声,夏千暖被她这突如其来惊悚的女高音吓得同样一惊。
“怎么了?”
顺着木瑶所指的方向,夏千暖的目光落到树干上的爬行生物,咽了咽口水,只见那条足有人手臂粗细的蟒蛇正向她们吐着血红的蛇信子,那模样,那状态,夏千暖只在电视上看过,顿时一张小脸也变得苍白起来。
该死,白露露那个女人究竟把她们丢到什么地方来了,这是原始森林吗?
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夏千暖拉着木瑶后退几步。
好在那条蟒蛇身子圆鼓鼓的,看样子刚刚饱餐一顿,自己似乎并没有引起那条蟒蛇的食欲,只见那条蟒蛇慵懒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缠在树干上睡了过去。
夏千暖和木瑶二人见此,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芷夏,这是哪啊?为什么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
“可能穿越了吧。”
听了她的话,木瑶又是好哭又是好笑的拍了她一下,“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夏千暖看了眼木瑶,“谁说我开玩笑了,你看四周连电线杆都没有,还有,我从醒来到现在都没看到一点任何现代化标志的东西,手机也没信号,不是穿越那就可能重生了。”
噗……
木瑶终于被她此时滑稽的模样逗弄的破涕而笑,见她笑,夏千暖这才放了心。
“不过话说回来,白露露那个女人没有折磨我们,我都已经感激不尽了,先不管这里是哪,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看看手机还有没有信号。”
总不能这样一直干等下去,即使没人来救她们,她们也要学会自救。
木瑶点了点头,突然脚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怎么了?”
“刚刚不小心扭到了。”
夏千暖抬头看了眼渐渐黑沉的天空,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直觉告诉她,如果再这么待下去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还能走吗,我扶你。”
木瑶一瘸一拐的倚着夏千暖找到了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坐了下来,说是山洞,其实只能容纳两三个人。
木瑶害怕的抱了抱自己的胳膊,“芷夏,你说我们不会死在这吧。”
“说什么晦气话呢。”夏千暖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我们应该庆幸白露露那个女人把我们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否则看她那架势,不把我拨了一层皮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检查着脚踝,好在只是扭伤了,并没有大碍。
找来了一些树叶将洞口堵上,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因为单纯的常识,自从夏千暖第一眼见到那只蟒蛇开始,她脸上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没有太多的焦虑,可实际,她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如果自己猜的没错,这里应该会有野兽出没。
“芷夏,你的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吗?”
点了点头,夏千暖将手机又换了个方向,然后举得高高的,信号那格仍然为零。
叹了口气,夏千暖拨开洞口的树叶钻了出去,回过头对她看了看,“我去找找信号,你不要乱跑。”
“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木瑶说着什么也不愿意,最后在夏千暖的同意下,和她一起出了洞口。
看着她越来越沉的脸色,木瑶又开始担心的哭了出来,“芷夏,天都要黑了。”
“我知道。”
夏千暖蹙眉,看了眼此时的手机,不仅没有信号而且居然也没电了。
“要不我们就朝着一个方向走,我想总能走出去的。”
几乎想都不想夏千暖便开口拒绝,白天还好,可是到了晚上,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蹦出一个豺狼野兽出来。
“木瑶,我们今天晚上暂时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到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夏千暖的顾虑木瑶自然知道,点了点头,为了防止自己的手机再没电,甚至连照明都不敢打开,二个女人蜷缩成一团抱在一起,夏千暖突然笑了出来。
听到她的笑声,木瑶不解的抽了抽鼻子,这夏千暖的乐观还真是非常人所能及。
“你笑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在想,如果浅浅知道我们这次出差遇到了这么多事,一定觉得匪夷所思。”
木瑶抱紧自己的胳膊,向夏千暖的位置又挪了挪,“对了,我之前和你说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夏千暖愣了片刻,这才想起来木瑶指的哪件事,在餐厅的时候,木瑶在洗手间和她说的话,也这是因为她们去了洗手间,回来之后才不见了霍彦琛和沈曼文的踪影。
“沈曼文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越是这种人畜无害人心机越深,芷夏,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她回法国,你看,这次你老公这么突然的离开,甚至连你都没带上,居然率先把那个女人带走了,搞不好就是背着你去过二人世界了,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这可一点也不像她。
夏千暖瘪了瘪嘴,“他说就他是因为公事才离开,我相信他。”
噗嗤……
木瑶突然无语的笑了出来,“真是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到时候你老公外遇了可别来找我哭诉。”
二人说话间,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夏千暖立马警觉的捂住木瑶的嘴巴,一脸戒备的透过树叶的细缝看向外面。
这不看还好,一看,夏千暖吓的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
察觉到她此时情绪的变化,木瑶也顺着她的目光将脑袋伸了过来。
天哪,居然是一只狼在洞前徘徊,那绿幽幽的眼珠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瘆人。
“芷……”
木瑶颤抖着声音开口,才刚吐出一个字的时候,嘴巴便被夏千暖给捂住了。
“嘘!”
在所有的野生动物之中,狼的警觉性最高,果然,因为刚刚的声音,那只正在觅食的狼似乎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缓缓向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此时,夏千暖和木瑶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后背纷纷出了一身冷汗,只得祈祷上帝让那只狼不要走过来。
好在有树叶的遮掩,那只狼徘徊了许久,就在它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夏千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一声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
夏千暖和木瑶二人此时紧张的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大脑一片空白。
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木瑶此时甚至连手机都抓不稳,紧张到全身都在哆嗦,按了几次都没按成功,显然已经慌乱到极点了。
夏千暖目光落到手机上的定时闹钟,索性直接将手机扔出去,原本想要分散那只狼的注意力,却没想到那只畜生只是惊的一缩之后便向他们所在洞口的这个方向再次走来。
“芷……芷……芷夏………”木瑶此时连声音都带着不可控制的颤抖,“怎………怎么办?”
她不想死,她不要喂狼。
木瑶越想越害怕,终于控制不住的哽咽出来,又不敢哭的太大声,毕竟狼捕食的习惯总是耐心的等待时机,从不盲目出击,也正因为如此,它并没有直接对她们发起攻击,而是一步一步带着高度的警觉缓缓逼近她们。
它越是这样,夏千暖和木瑶就越觉得害怕。
不行,再这样下去,按现在这种模式她们真的得喂狼了,夏千暖这才意识到白露露的真正目的。
狼是群居动物,很显然这只狼是落了单,因此,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里不止这一只狼。
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眼此时已经完全一副快要晕厥的木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听我说,待会我出去把它引开,你趁机就跑,听到了没。”
“芷夏,你要干嘛?”
木瑶担忧的拽住她的裙摆,怎么也不愿松手,夏千暖回过头给了她一记安心的微笑。
“你腿扭伤了,到时候能跑就跑,如果跑不动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会有事,刚刚去找信号的时候,我看到不远处有个湖泊,到时候我就跳进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见她还不松手,夏千暖突然笑了,那笑容,木瑶一辈子都忘不了,看着她,抖落一大颗泪珠,连握住她裙摆的手都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震撼。
“好,等我们出去了,我请你吃冰淇淋。”
夏千暖不知为何,只觉得鼻子一酸,点了点头,声音也已经带着隐隐的哭腔,“好,我要吃草莓味的。”
说不害怕是假的,夏千暖刚出去,那只狼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
夏千暖看了眼身后的木瑶,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拔腿就跑,与此同时,木瑶便从另外一个方向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哭…
芷夏,你一定要没事,一定!
可是人的速度终究快不过狼,才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夏千暖便觉得大腿处一痛,那只狼轻而易举的便将自己的猎物捕捉到手,由于惯性的作用,夏千暖失去平衡,整个人摔倒在地,头部重重的撞击在了一块岩石上,很快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夏千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惊的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此时大腿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她是不是被咬死了,可是,如果人死了,为什么还会觉得痛。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滴落下来,难不成那只狼突然对她没了食欲,还是老天开眼发生了奇迹,无论如何,她没死不是吗?
她就知道她的命大,夏千暖扯了扯唇,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双手刚准备撑在地面站起来,却触摸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夏千暖吓的一惊,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目光落到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立马爬了过去。
“阿……阿城?”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此时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的男人,白色的衬衫已经被血迹浸透,胳膊和胸口处的伤口深可见骨,俊眉深锁,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将他抱在了怀中,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世间真的不可能有奇迹,是他救了她吗?
“阿城?”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越渐苍白的脸色,鼻子一酸,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阿城,你别吓我,你醒醒……”
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显然是被狼咬的,如此可怖而又骇人,她失去意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夏千暖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将自己从一头野狼的口中救了下来,也无法想象他一个人和一只狼肉搏的场景。
想着想着,夏千暖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阿城……你别吓我……你醒醒……”
叫了他许久都没有反应,夏千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紧张的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还好,还好还有心跳,夏千暖哽咽着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他还没死,太好了。
当她正准备抬起头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夏千暖的脑袋又被他按了下去,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
他此时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她眼泪莫名落得更凶了。
“暖暖……”
他的声音此时沙哑的厉害,带着几分心疼,用着自己沾满血迹的指尖替她将眼泪抹去。
“别哭,我会心疼。”
听到他这么说,夏千暖的眼泪却是落得更凶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立马擦干眼泪,收起脸上原本的表情,变得冷漠而又疏离。
“你怎么会在这里。”此时,她已经恢复了之前对他一贯冷漠的态度,“你派人跟踪我?”
此时的她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担心你。”
张了张嘴,夏千暖看着顾城此时含笑的双眸,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是你救了我?”
明明是问句,可夏千暖却是异常的笃定,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更何况这个人不是别人,还是他。
夏千暖几不可闻的道了声谢。
可也仅此而已,便别开自己的目光。
看她此时的模样,顾城丝毫不怀疑如果她的腿能走,她一定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你是为了救我受了伤?”
听了她的话,顾城轻笑一声,然后支撑着自己的胳膊坐了起来单腿屈膝,一个用力扯开自己的衬衫袖子,将夏千暖拉了过来。
微微挣扎几分,夏千暖还是被他用力拽了过去
“你的腿受伤了。”
血迹一直蜿蜒到脚踝,顾城不顾她的反抗,拽着她的脚踝将她托了过来,却又很好的控制着力道,并没有真的弄疼她。
夏千暖的目光落到他此时比自己还要严重几倍的伤口上,皱了皱眉,“我没关系。”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担心她的伤口想要替她包扎,夏千暖看着他有些复杂。
他,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
顾城,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夏千暖将头别到一边,看不清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顾城自然察觉到他醒来前后这个女人对他态度的转变。
她明明还是关心他,在乎他的,为什么总要表现的这么疏离。
顾城将她的裙子褪到大腿根部,原本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出现的狰狞伤口让顾城心里没由来的一疼。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顾城话音刚落,夏千暖便疼的闷哼一声,让他不由得又放柔了自己包扎的动作。
一系列动作下来,顾城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咬牙扯下自己的另一边袖口这才开始替自己包扎。
看他此时吃力的动作,夏千暖的眸光微闪,终究还是心软了,沉默着夺走他手中的布条。
顾城垂眸看着此时女人近在咫尺的小脸,她微垂的眼睫微微抖动,落下一大片的阴影,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张小脸此时神色认真的替他包扎着胳膊。
情不能自已,顾城瞳孔一滞,明知道她会拒绝,还是不可控制的俯身含住她的唇。
小心翼翼带着试探,他吻她的时候,习惯性的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温柔而又缠绵。
夏千暖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几乎条件反射的将他推开。
用力的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唇瓣,夏千暖看着他的眼神那么疏远而又排斥。
顾城心里苦涩一笑,漆黑的眸子就这么凝视着她,许久!
“暖暖,我就真的让你这么讨厌?”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仿佛被人用力刺了一刀,鲜血淋漓,
“是!”
“那你之前看我受伤,又为什么落泪?”
原来,他早醒了。
夏千暖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之前杂志头条事件,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他刚吻她,就被狗仔拍了下来,甚至第二天就被刊登出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不觉得那次只是一个意外,如果说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夏千暖说什么也不信。
对他过去所做的种种事情,夏千暖早已经有了戒备之心。
“你去哪?”
见她一瘸一拐的想要离开,顾城捂着自己的胸口吃力的站了起来。
“木瑶还不知道怎么样,我去找她。”
“她没事!”
听了顾城的话,夏千暖转过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她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你如今该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巧合,顾城等人刚进山不久,便遇到慌不择路的木瑶,所以这才及时找到了夏千暖将她救了下来。
天知道只要他再晚来一分钟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失去她了。
想到这里,顾城的脸色又是一白,用力的将她抱在怀中。
夏千暖微微失神,察觉到男人微微颤抖的身子,然后不着痕迹再次的推开他,她的意思显而易见,并不想再和他有再多的交集。
和他刻意保持一段距离之后,夏千暖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流了这么多的血,如今时间站久了居然有些体力不支。
见她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顾城立马走过去,在她倒下的一瞬间接住了她,这次她没有再推开他,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应该搜救队很快就会过来。”
见她沉默,顾城叹了口气脱下自己还算干净的外套扑在地上让她坐下,然后主动离她远远的坐在另一块石头上。
夏千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地上他为自己扑上的外套,眼前渐渐变得朦胧起来。
夏千暖将自己抱成一团,明明应该很害怕的,而此时她的内心却是出奇的安静,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顾城,见他此时正向她这个方向看来,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
顾城察觉到她逃避的眼神,漏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夏千暖此时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而顾城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从她身上挪开过。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由于困倦,又或许是由于疲惫,就在夏千暖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身子突然一暖,已经被人拥在怀中,废力的睁开眼睛,夏千暖也只清醒了三秒钟的时间,便一头载倒在了他的怀中不省人事。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到这种时候还要硬撑。
顾城看着她此时苍白的脸色,伸手怜惜的抚上她的脸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个女人的心,难不成是石头做的不成。
顾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
“顾先生,现在离开吗?”
就在夏千暖晕厥后的不久,顾城身后出现几位着装干练的保镖,很显然,他们早就已经过来了,只是没有现身而已。
目的显而易见。
“不急。”
拿来医药箱,顾城看了眼身后的保镖,后者立马会意背过身子,顾城这才重新掀开她的裙子,解开之前的包扎替她消毒,处理完,顾城刚准备将她抱起来,却不防牵扯到自己的伤口,疼的他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可即便如此,怀中的女人仍旧稳稳的被他抱在怀里。
“顾先生,您受伤了,不如把夏小姐交给……”
毕竟对于一个本身就身受重伤的人来说,根本负荷不了一个成人的体重,这样只会伤上加伤。
只见那名保镖原本只是好心的想要接过他手中的夏千暖,却因为他一记凌厉的视线收回了手。
“不用!”
顾城抱着她再次艰难的站了起来,看了眼此时天边快要泛白的天空,又看了眼此时怀里的女人,握紧自己的拳头,目光落到不远处陡峭的山坡,幽深的眸子一片漆黑。
谁都不能将她从自己的身边抢走,谁都不行!
“顾先生!”
保镖见顾城抱着夏千暖朝着山坡的方向走了过去纷纷跟上前去。
顾城看了眼身后的保镖,然后用眼神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他自然不会愚蠢到要自杀,只不过如果不这么做,他甚至连一丝挽回她的可能都没有。
他没忘记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因为担心他的伤势而害怕到痛哭的模样。
让她平躺在地上,顾城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唇,舌尖轻轻描绘着她姣好的唇形,虔诚而又温柔,犹如呵护一件昂贵的瓷器,不知过了多久,顾城才放开了她。
伸手温柔的替她将略显凌乱的发丝别到脑后,温热的大手来到她的腹部,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孕育属于他们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强迫她。
看了眼不远处陡峭的山坡,顾城突然想到了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
清晨,天色刚亮,青松镇便送来了二位重患,即使是行医几十年的老医师也没见过受伤如此严重的人,尤其是是那个男人,全身上下多处骨折不说,单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就不计其数,没人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过了一夜,沈曼文的情绪明显要稳定了许多,霍彦琛看着刚刚睡下的女人,打开房门刚走出去,便见走廊尽头约莫十几位医护人员推着手术车,神色凝重的快速经过自己身边。
霍彦琛皱了皱眉,扫了眼手术车上的二人,女人被男人紧紧的护在怀中,看不清原本的面貌,而男人全身上下都被鲜血浸湿,随着手术车的前进,洁白的地面一道艳红的线直伸走廊尽头,很显然那条线是那个男人身上的滴落的鲜血。
收回自己的目光,霍彦琛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哟…真是造孽啊,你们看到了没,据说刚刚送到抢救室的人是被搜救队刚刚从珞加山救回来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活……”
“可不是,听说那男人凶多吉少,你看这血流的,这好好的人怎么跑那地方去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有谁不知道珞加山在当地是禁地,就是三岁的娃娃也知道那地方不能去,因为大人总是在孩子调皮的时候恐吓他们如果不听话,就把他们扔到珞加山喂狼。
“我刚刚正好在外面,那个女人倒还好,你说这要是活一个死一个,那女人可不得哭死,听说那男人到死都不肯松手,这不没办法,两人一起推进了手术室。”
“我也听说了,据说那男人是被狼逼的抱着这个女人跳了崖,天哪,这人的命还真是大。”
“可不是,奇就奇在听说那女人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倒是那男人,全身多处骨裂不说,单是身上被狼撕扯的伤口就不计其数,听说连血都快流干了呢……”
说着,只见站在医院抢救室外病房门口的那几个妇人都骇然的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我说这个男人一定很爱这个女人,很显然,这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是拿自己做了垫背,这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给她创造生的条件。”
这是有多大的爱才能做到如此。
说着,那几人便兀自抹起了眼泪。
听到身后那几位妇人的谈话,霍彦琛嘲讽的勾了勾唇,原本以为是出了车祸,却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他可不认同那几位妇人所说的话。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那个女人,又怎么会让她置身险地,说到底,还是那个男人无能!
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让夏千暖发生这种意外。
这样想着,霍彦琛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处,小镇虽小,可医院楼下的设施还算齐全,买了早饭上来,沈曼文已经醒了。
看着在自己病房忙碌的男人,沈曼文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亲自照顾自己。
感动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早饭,沈曼文道了声谢,眼睛因为昨天的事情哭过到现在还肿的厉害。
与此同时,抢救室内
夏千暖除了当年自己母亲去世的那晚,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哭过,痛彻心扉,撕心裂肺。
男人的手仍旧紧紧的攥住她的手,用了生命的力量,即使众人已经尝试了所有的方法,可结果都是无济于事,顾城就是不松手。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夏千暖听到医生的死亡判决书,怎么也不相信,失控的放声咆哮起来,“什么叫做已经尽力了,阿城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他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庸医,全部都是庸医,我要告你们,阿城不会死,不会的,不会的!”
“您,节哀顺变。”
一排医生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纷纷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朝着死者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夏千暖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还在紧紧握住自己手的男人,不可控制的大哭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种结局,夏千暖此时哭的快要晕厥,可躺在手术床上的男人仍旧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到透明。
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早知道这样,她就不会说那么多恶毒的话故意气他,如果早知道这样,她一定告诉他,她没有真的讨厌他,她没有恨他,真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会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因为他想要的,她给不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阿城……对不起……你不要吓我……我好怕……”
夏千暖此时的哭声越来越小,很显然是伤心过度,在手术室的医生看到她此时摇摇欲坠的模样,纷纷出声安慰。
“人死不能复生,您爱人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这样,逝者安息啊……”
死?死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夏千暖趴在他的身上,“阿城,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对不起……我知道的……你快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我再也不和你生气了……我错了……阿城,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
见者落泪,闻者伤心,有的泪浅的女护士抹了抹眼泪,将眼睛别到一边,不忍心再看。
“阿城,你醒过来好不好?”
夏千暖趴在他的身上,明明之前这里还有心跳的,怎么这会就没了呢,夏千暖抬起头看着他此时紧闭的双眸,依旧那么英俊的五官,可是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着她了。
想到这里,夏千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一大颗眼泪滴到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祈求和撒娇,“阿城,别睡了,起床了,天都亮了……”
滴……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心电监护仪上再次跳动的波形,颤抖着声音高声叫到,“医生,医生!”
看着原本已经被宣判死亡的男人再次恢复了生命体征,甚至连医护人员都觉得不可思议,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急救。
从始至终,男人的手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终于在抢救了近一个小时之后,夏千暖看着再次恢复正常的心电监护仪,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失声的哭了出来,可是又害怕吵到他,因此夏千暖不断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两只手紧紧的捂住嘴,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溢出了一丝声音。
察觉到他原本握着自己的手指动了动,夏千暖立马哽咽的轻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阿城……阿城……”
听到她的声音,顾城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才睁开眼睛,目光落到她此时红肿不堪的眼睛,勾了勾唇,想要给她几分安慰。
“暖暖,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说……说话算话…以后可不许再……生我的气了。”
他虚弱之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只是这几个字,顾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夏千暖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我以后再也不会生你气了…你也不准吓我了……”
顾城抬起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刚做完这个动作,便又晕了过去。
“医生!”
见他又晕了过去,夏千暖害怕的看着医生。
“只是暂时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没事了,真是奇迹。”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可仍然昏迷不醒。
夏千暖趴在床边,头痛不已,将头深深埋进床榻边的被褥中,深吸口气仰起头站起身,看了眼一旁空空的水壶。
“不好意思,开水间在哪?”
夏千暖刚走至病房门口,问了一下正巧经过病房门口的护士,还未待那护士回答,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拥在怀中。
“芷夏,你没事,太好了。”
匆忙赶来的木瑶看着她又哭又笑,“吓死我了,我以为你……”
“我没事。”夏千暖看了眼此时仍旧昏迷不醒的男人,“我去打点水,照顾好他。”
“顾…顾先生,他怎么了?”
木瑶看到他的伤势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没反应过来,夏千暖便走了开来。
木瑶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她怎么了?
…………
“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还在垂泪的沈曼文,脸色苍白如纸,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发生了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
听了他的话,沈曼文故作坚强的对他挤出一丝笑意,殊不知这样的她看起来显得越发的脆弱,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经历了这种事,她真的想一死了之,如果不是当时霍彦琛阻止了她,她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想到被那种人渣侮辱蹂躏,回忆起那些肮脏的画面,沈曼文突然犹如受到了什么刺激,害怕的抱住霍彦琛,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不可控制的哭出了声。
霍彦琛全身一僵,绅士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既没有回抱住她,也没有将她推开,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便感觉自己胸前的衣襟被她的泪水打湿。
“薛六,我不会放过他。”霍彦琛眯起眼睛带着几分狠戾。
似安慰似承诺,沈曼文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眼泪却是落得更凶了。
夏千暖在经过沈曼文病房的时候,原本无意的向里面瞥了一眼,男人紧紧抱住怀中的女人,那么怜惜而又心疼的表情让夏千暖当场愣在原地,脸色也变得越发的苍白。
那锋眉,那薄唇,那如雕刻的五官,不是霍彦琛又是谁,夏千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果然是他!
夏千暖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霍彦琛小心翼翼的将沈曼文抱上了床,然后温柔体贴的替她拢好被子,一切就像慢动作,让她心如刀割。
“彦琛,你不要离开……”
“我不走。”霍彦琛温柔而又怜惜的眼神让夏千暖心里狠狠一抽。
沈曼文动作间,原本盖在胸前的被子滑落下来,锁骨处的吻痕一目了然的闯入了夏千暖的眼中,瞳孔一缩,她记得前几天她的脖颈处还没有这些吻痕,而她不过才离开了两三天的时间,他们的关系就如此突飞猛进,还真是可喜可贺。
夏千暖此时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他说他和沈曼文没什么,她信,可他究竟知不知道他以前从不会和她以外的女人如此亲密。
是自己没有满足他吗?
他说过他不会碰别的女人,可是,现在他的这些行为又算什么!
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夏千暖别开自己的目光,神情漠然的离去。
这次,不可原谅!
绝对!
其实早在顾城出了手术室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却没想到真的是他。
是他,她最爱最信任的老公——霍彦琛。
他不是说他已经回了a市吗,他不是说他有公事要处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和沈曼文在一起,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逼,他失踪了还替他担心的要死,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后来在白露露的威胁下拨通他的号码,不敢暗示他自己的处境就是担心他的安危,以至于被白露露扔到珞加山,差点丢了性命,可她仍不后悔。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
爱她的人为了救她差点丢了性命,她爱的人却在自己生死关头欺骗她,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她把他当做宝,他却把她当傻逼,玩弄于鼓掌之间,她看起来真的就这么好糊弄。
错把鱼目当珍珠,夏千暖,你真他妈有眼无珠!
突然之间,夏千暖好想笑,这个世界怎么会是这么小,小到转个身都能遇到,如果没有被她遇到,再或者说,她没有被白露露丢进珞加山,没有进到这个医院,他是不是准备一辈子就这么欺骗她。
眸中的愤怒渐渐被冰冷所取代,夏千暖漏出一丝讽刺至极的笑意。
呵……霍彦琛,你说的话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他却在这里和沈曼文风花雪月,你侬我侬。
她一次又一次选择相信他,而他却用她的信任作为筹码,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
真想一如当初那般冲过去给他们一人一巴掌,可是如今的她选择的却是淡漠的离去。
“彦琛,你别走……”沈曼文再次用力环住他的强劲的腰肢,她一想到那些画面,就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明知道逾越了,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抱着他。
“我去打个电话。”
霍彦琛刚准备推开她,却不妨她已经率先松开了他,一脸歉意,“对不起,我……”
“……”
沈曼文此时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破,随后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看着她此时强颜欢笑的模样,霍彦琛点了点头,有些复杂的看着她,“没事就好,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夏千暖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他,反正,她现在是真的不想见他,一点也不想。
离开病房的霍彦琛第一时间就是拨通夏千暖的号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似乎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霍彦琛有片刻的疑惑,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到医院走廊的拐角处,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身影。
电话,没人接听,霍彦琛叹了口气,然后又重新将手机放进口袋中,给她发了条短信。
明天我派人接你回a市
夏千暖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抬头看了眼天空,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呵,派人来接她,那是因为他要陪沈曼文吗,如果他觉得自己碍事,她走便是了。
她成全他们,她有儿子就够了,对他,她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
深深的闭上眼睛,夏千暖最后将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
她不想再见到他,永远也不想。
夏千暖一个人躲在医院的洗手间哭了好一会,直到情绪平复了些许这才拨通a市安浅浅的电话,让她帮自己买了两张回法国的机票。
时间,今天下午四点钟。
当韩杰西接到夏千暖要回来的消息之后,立马拍手叫好,顺便将霍彦琛劈头盖脸的骂了一番,“你回来这个决定是对的,小妹,没人比顾城更适合你,你看你带了那么大的孩子他都不嫌弃你,你还挑三拣四,我明天就去机场接你们。”
直到现在,韩杰西还不死心,一个劲的撮合她和顾城。
“顾城不和我一起回来。”
电话那头的韩杰西愣了片刻,“你……交新男朋友了?”
夏千暖此时没有心思和他玩笑,“是我和开心一起回来。”
韩杰西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夏千暖已经挂断了电话。
莫名其妙的看着被终止的电话,韩杰西挠了挠头发,“这丫头,又和姓霍的吵架了?”
这里,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夏千暖将水壶接满开水后回到顾城的病房,木瑶立马迎了过来,一脸担忧。
“暖暖,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夏千暖摇了摇头,看了眼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男人,鼻子一酸,“我已经通知了李叔,他下午就会派人将他接回去。”
李叔,指的就是李管家,他一定会照顾好顾城。
这里的医疗设施和a市还有些差距,将顾城留在这里她不放心。
夏千暖走到顾城的床边缓缓坐了下去,一双眸子噙满了泪水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夏千暖正准备起身离开,却不防原本一直昏睡的男人似乎有了预兆一般握住了她的手。
夏千暖正准备起身离去的身子微微一滞,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原本以为他已经醒了,却没想到他还在昏睡中。
温柔的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夏千暖此时的声音已经带了明显的哭腔,“阿城,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里。”
果然,说完这句话之后,顾城的手立马松了开来,夏千暖转过身看了眼木瑶,带着祈求,“照顾好他。”
她再一次食言了。
“你去哪?”
夏千暖此时已经走到门边,听到她的话身子一僵。
“我回法国。”
木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立马走上前扳正她的身子,不安极了。
“芷夏,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说回去就回去,和霍总商量过了吗?”
提到霍彦琛,夏千暖的眼中莫名又起了一层的水雾,这次,她是真的伤了心。
“他不会在意的。”
“芷夏,你开什么玩笑,你走了岂不是让那个女人有了可乘之机,你别糊涂啊,究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离开的。”
木瑶是真的替她着了急,却见她只是落泪不说话。
“木瑶,你不要再说了,这次我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辞职报告,“这个麻烦你交给木总经理。”
木瑶接过她手中的辞职报告,看样子,这次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离开。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做了这么绝然的决定?
“你走了,那顾先生怎么办?”
“所以木瑶,替我照顾好他。”夏千暖红着眼抱住她,带着祈求和哽咽,“在李叔来之前照顾好他,拜托。”
木瑶不知道夏千暖究竟怎么了,不自觉的也被她感染到了,眼眶也很快红了一圈。
“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木瑶,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好,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顾先生。”
“谢谢!”夏千暖再次以朋友的身份感激的抱住她。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还会回来吗?”
夏千暖深吸口气随意的抹了把脸上的泪珠,“中午有班车回a市,四点之前应该可以赶到机场。”
至于回来,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木瑶复杂的看着她,认识夏千暖这三年来,从没见过她像今天这么反常,夏千暖不是那种喜欢在人前落泪的人,可是今天连续几次,她都一度崩溃的哭了出来,不知为何,木瑶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那是一种怎样的悲伤。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可木瑶就是这么觉得,夏千暖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回去,木瑶百思不得其解。
“不要这种表情,又不是生离死别,如果你想我了,还可以去法国找我的。”
夏千暖替木瑶擦干眼泪,故作轻松的说道,却没想到自己的眼泪却是落得比她更凶。
木瑶因为要照顾顾城,所以夏千暖一个人去了车站,夏千暖走后,木瑶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回法国。
直到,当她看到走廊尽头抱着沈曼文的霍彦琛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木瑶这才恍然。
霍彦琛的目光无意中扫向正看着他他们发呆的女人。
“木瑶?你怎么在这?”沈曼文显然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上她,一脸诧异。
木瑶看着此时勾着霍彦琛脖子的女人正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他的怀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呢。
木瑶此时此刻终于明白夏千暖临走之前的那种眼神里的哀伤,突然觉得替她好不值。
霍彦琛放下沈曼文,“可以下来吗?”
木瑶见沈曼文那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目光最后落到霍彦琛的身上,“霍总,沈小姐,这么巧,我和芷夏一直以为你们已经回a市了。”
“暖暖呢?”
既然木瑶在这,那夏千暖肯定也在这附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彦琛神色一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木瑶握紧拳头看着他,笑得毫无破绽,“没有,我只是有点感冒,芷夏还在宾馆。”
这个时间,夏千暖应该还没有上飞机,本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夏千暖要这么急着离开,如今,她终于明白了,不能告诉霍彦琛,否则芷夏一定走不了,没人敢低估霍彦琛在a市的权势。
听了他的话,霍彦琛这才松了口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在经过木瑶身边的时候,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警告,“我不希望再有人在她耳边吹耳旁风。”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听了他的话之后,木瑶不知突然哪来的勇气,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认真的说道,“霍总,您配不上芷夏!”
“你说什么!”
“今天在这里遇到您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她。”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也没有机会了。
看着木瑶冷漠离去的背影,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
木瑶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他配不上夏千暖。
“彦琛,我看木瑶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啊。”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霍彦琛向来很少留意,也并未往心里去。
霍彦琛薄唇紧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虽然仍旧没有收到她回复的任何短信和电话,可是却收到了一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照顾中的男人已经面目全非,被人卸了四肢扔进水里活活淹死,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照片中的人就是薛六。
“曼文……”霍彦琛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夏千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和他联系了,“抱歉,我不能送你回去了,待会安排人过来,你一个人可以吗。”
沈曼文看着他,眼底难掩失落,可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带着得体的微笑,“好,注意安全,那我在家等你。”
听到家这个词,霍彦琛心里有了几分别扭,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除了自己的父母只有妻子才可以称呼他们所住的地方为家。
很显然,沈曼文还不够格。
“不用等我们了,你先回霍家,我和暖暖可能迟一天再回去。”
沈曼文自然明白他将家和霍家特意区分开来的含义,虽然只有一个字的差异,可意义却是大有不同。
沈曼文有些难堪的挤出一丝笑意,“好。”
霍彦琛先打了辆车回到之前那次吃饭的餐厅,随后驱车赶到他们之前住的宾馆,当得知夏千暖和木瑶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回来的时候,几乎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里有登记,那两间房确实没有人住也没人退房。”
霍彦琛疑惑之余将钱垫付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拨通叶青的电话。
“暖暖呢?”
电话那头的叶青一脸懵逼,“霍总,暖小姐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吗?”
“该死!”霍彦琛此时的面色已经有了几分急切,“暖小姐没和我在一起啊,那天我见你们都走了,所以一个人连夜回了a市,霍总,暖小姐她……又失踪了?”
越到最后,叶青说话的声音就越小,即使隔着电话,他都能感受电话那头男人散发出来的寒气。
“属下真的不知道暖小姐去了哪里?”叶青此时郁闷的都快哭了。
霍彦琛神情凝重的挂断电话,如果说夏千暖两天都没回过宾馆,那就证明刚刚木瑶对他说了谎,几乎第一时间,霍彦琛便再次驱车赶回医院,只是哪里还是木瑶的身影。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霍彦琛站在医院的大厅,从未觉得如此茫然过,该死,这个女人究竟在哪?
木瑶又为什么会对他说谎!
回到车内,霍彦琛不断给她拨着电话,可事实是她将自己拉入了黑名单,根本打不通。
该死!
霍彦琛懊恼的一拳锤在了方向盘上,这个女人该不会已经回去了吧。
想到了这里,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拨通家里的电话,当得知夏千暖刚刚带夏子庭出去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好在她是安全的,可转念一想,“少夫人回家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佣人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片刻,“少夫人今天刚回来,脸色不是很好,而且什么话都没说就把小少爷带走了,好像还去您的保险柜将她所有的证件都拿走了,对了,少夫人还将她的那些衣服都分给了我们下人,说穿不着了……”
“什么!”
听到佣人的话,霍彦琛心里咯噔一声,“你,你说她把孩子和证件都带走了?”
“是的,霍总,而且……少夫人还受了伤。”甚至她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少夫人不是和您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你是说,她今天才回去?”
霍彦琛直到前一秒钟之前还以为她是两天前回去的,似乎突然反应过来,霍彦琛挂断电话,给苏谨言拨通电话,“立马给我查查出境人员的名单,要快!”
霍彦琛特意强调,“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发现有夏千暖的名字,无论如何都要拦下她!”
该死,这个女人又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他又哪里惹到她了?
想到这里,霍彦琛烦躁的拽了拽自己的领结,压抑到不行。
十分钟的时间还没有到,霍彦琛便接到了苏谨言的电话,果然,夏千暖带着孩子在半个小时之前已经登机回了法国。
“三哥,又和三嫂吵架了?”
电话那头的苏谨言摸不清状况带着几分嬉笑,很少见霍彦琛这么紧张过一个人,除了三嫂,普天之下也不会有第二人。
霍彦琛听到夏千暖回法国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莫名其妙之中,心头布满了疑惑。
这究竟是为什么,他真的想不通,难道只是因为他之前的不辞而别?
霍彦琛顾不得多想,一个急转弯向回到a市的那条路驶去。
一路上,霍彦琛因为自己的电话号码被她加入了黑名单,所以只能给她发短信。
暖暖,你在哪,你究竟怎么了,我命令你快点给我回电话
你是不是因为我把你一个人留在了青松镇而生气,如果这样,我向你道歉,快点给我回电话
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回来,对于你私自带走儿子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即使知道她在飞机上看不到短信,可霍彦琛还是不死心。
暖暖,如果就这么判了我的死刑,未免太不公平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霍彦琛又是一口气发了数十条短信,可均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
此时一张俊脸已经布满了阴霾,她怎么就不能有曼文一半的懂事,只要有她一半的通情达理,他也就不会这么操心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行为总能轻而易举的让他抓狂,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霍彦琛此时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即使是判死刑,也要给他一个罪名吧。
直到现在,霍彦琛都不明白夏千暖这次突然离开的原因。
一回到a市,霍彦琛便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资料,那是夏千暖在法国的住所地址,几乎没有犹豫,霍彦琛便马不停蹄的乘坐自己的私人专机飞往法国。
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敲打着笔记本电脑上的键盘,一双眸子带着几分急切和不安。
“还有多久能到?”
………
夏子霆看着沉默不语的夏千暖,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很少在妈妈的表情中看到如此冷漠的样子。
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又和老爸吵架了,怎么这大人比他还要操心,好不过三天就要吵架闹别扭,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很难做的好吗?
瘪了瘪嘴,夏子霆百无聊赖的打开霍彦琛给自己置办的笔记本电脑,上面都是老爸给他的传送过来的留言。
偷偷看了眼夏千暖,夏子霆将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七岁的孩子已经认识了最基本的汉字。
并没有急着回复霍彦琛,夏子霆想了想,肉肉的小手敲了几个字过去。
我有什么好处?
见终于有了回复,霍彦琛原本狂躁不安的心立马平静了许多。
夏千暖坐在位于法国机场的星巴克咖啡厅,看着夏子霆不知道在和谁聊着什么,疑惑的将头伸了过去。
“开心,你在干什么?”
夏子霆尴尬的笑了笑,卖起萌来抱住夏千暖的脖子,顺手将笔记本关掉,挑开话题。
“妈妈,舅舅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啊。”
“医院可能有点忙,再等一会。”
夏千暖此时丝毫没有察觉到夏子霆的异常,喝了口杯中的咖啡,只觉得苦的厉害,她忘记放糖包了吗?
夏子霆偷偷摸摸以最快的速度发了张照片过去,霍彦琛看着此时眉宇间布满忧伤的女人,甚至连脸色都泛着病态的苍白,眼睛肿的高高的,眼角下重重的黑眼圈显然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过。
怎么才两天没见,她就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不仅如此,照片虽然拍的很模糊,可她脸上和胳膊上的伤口还是清晰的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两天,她究竟经历了什么,霍彦琛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和懊恼。
是不是这两天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霍彦琛幽深的眸子陷入了思考,然后拨通电话开始着手调查。
韩杰西还没来得及和许久未见的妹妹热络一番,却见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为数不多的行李钻进车内,让他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热脸贴冷屁股,倒是夏子霆一脸兴奋的拉着韩杰西问东问西,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来法国。
一路上,夏子霆兴致勃勃的听着韩杰西的讲解,二人倒是都很有默契没有主动招惹夏千暖。
韩杰西看了眼夏子霆,这孩子哪都好,只有一点,长的太像霍彦琛,他可没忘记自己和霍彦琛结下的梁子,“开心,你和妈妈这次回来,你爸爸知道吗?”
韩杰西知道即使自己去问夏千暖,她也不会回答,索性直接问孩子。
只见夏子霆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不知道。
问了也白问,三人一路驱车回到韩杰西所在的别墅,“韩杰西,我有点不舒服,你先照顾好开心,我回房了。”
“诶!”韩杰西见她作势要走,立马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按坐在沙发上。
正准备掀开她的裙子,夏千暖脸色一红,毫不犹豫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流氓,你干嘛!”
看她此时一副老羞成怒的模样,韩杰西翻了个白眼,和他还装什么纯情,他早说过,就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禽兽到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我看看你的伤。”
目光落到她大腿处的伤口,韩杰西半跪在地上抬起头心疼的看着她,“被狗咬了?”
“是狼?”
“what!”韩杰西一脸惊诧的看着她,“你掉进动物园的狼窝里了?”
怎么好端端无缘无故的被狼给袭击了。
“有没有注射过狂犬疫苗?”
“嗯。”夏千暖放下裙摆,点了点头也懒得和他解释,看了眼一旁的夏子霆,摸了摸他的脑袋,“乖乖的听舅舅的话,妈妈去楼上休息会。”
在这里,夏千暖丝毫不用担心霍彦琛会突然杀出来,因为他现在应该还在青松镇陪着沈曼文,即使已经知道自己带着他的儿子回了法国,也不会这么快追过来,因为,这是今天最后一班回法国的专机。
可夏千暖终究还是低估了hu的实力,霍家不仅拥有私人飞机,甚至还有霍家的专属航道,有私人飞机或许并不稀奇,可是能有私人航道的恐怕就不是单单有财力这么简单了。
刚钻进被子里,夏千暖殊不知刚刚抵达法国的男人已经刻不容缓的向她所在的别墅赶来。
“霍总,这是少夫人在法国的居住地,这是蓝田珠宝马登夫妇的资料,这是韩杰西的资料,这是……”
霍彦琛的脸色此时相对比于上飞机前更加凝重和焦急,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突然一声不响的离开,霍彦琛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资料,直奔韩杰西所在别墅的目的地。
只要是关于她在法国的一切,他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她那个名义上的养父母。
因为别墅有监控,当韩杰西带着夏子霆在书房玩的正hi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外的一排车队,目光落到为首的男人,立马惊的一个激灵。
卧槽,要不要这么快,这前后的时间才不过二个小时,他特么居然能从中国追到法国,韩杰西见鬼的看着视频上的男人。
“是爸爸耶。”
夏子霆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天真无邪的对着韩杰西眨了眨眼睛,那模样就像小天使一样单纯,可不知为何,韩杰西却觉得这个小家伙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确实是你爸爸。”
“那要不要把妈妈叫起来。”
韩杰西将夏子霆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开心,你爸爸和妈妈你站在哪边?”
“舅舅,当然是妈妈。”这种问题根本没有选择性,夏子霆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
“真乖。”韩杰西捏了捏他的脸蛋,“待会你可不能做小叛徒知道吗,我去拦住你爸爸。”
韩杰西就担心夏子霆会趁他一个不留神将霍彦琛给放了进来。
“舅舅,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听了韩杰西的话,夏子霆一脸受伤的看着他,配上他天真无邪的小脸,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
夏千暖刚躺下没有多久,就被韩杰西从床上拖了起来,“姓霍的追来了,你要不要出去?”
“哪个姓霍的?”夏千暖睡的有些懵,愣了许久,秀眉微蹙,又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霍彦琛?”
“除了他还有谁,见还是不见?”
夏千暖在得到肯定答案的时候,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不见!”
虽然已经猜到答案,可韩杰西还是征求了夏千暖的意见。
“那好,那我去帮你挡住。”
里是法国,可不是中国,更不是a市,他霍彦琛即使再牛逼,也不能猖狂到国外来,如果他敢乱来,他就报警,这样想着,韩杰西的腰板也挺直了几分。
可他忽略了一点,hu的总部就在欧洲,相对比亚太来说,在欧洲霍家的权势更大,人脉也更多。
而且,霍彦琛在欧洲呆了整整14年,作为交换生,当年还在法国商学院读过2年书,这里他不仅不陌生而且还相当的熟悉。
“哎哟,哎哟……入室抢劫啊,你们谁啊你!”
看着最后进来的男人,韩杰西明知故问,霍彦琛扫了他一眼,一双凉拖,花裤衩再加一个白色的背心,很居家也很屌丝,很符合他的品味。
“暖暖呢?”
“什么暖暖,她不是在中国吗?”
韩杰西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准备来个抵死不认。
霍彦琛没有时间和他在这里耗下去,二话不说将他推开,韩杰西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去他妈的,这里可是他家,开始呜哩哇啦的控诉,“姓霍的,我告诉你这可是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哎哟,你们这些强盗,放开我!”
他想见她!
“暖暖!”
打开最后一间卧室的大门,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并没有发现夏千暖的身影,没道理的,他的消息不会有错,霍彦琛此时脸色难看至极,因为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下楼的时候在经过韩杰西身边的时候,目光落到他那张幸灾乐祸的表情,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用力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过来,“她人呢,我儿子呢?”
“你自己老婆和儿子都看不好,我怎么知道,找完了?找完了就请走吧。”
他这座小庙可供不起这尊大佛。
霍彦琛一个用力松开他,如果说他不知道夏千暖的下落,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诶……诶!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杰西看着霍彦琛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他家的沙发上,看样子是不准备走了,不仅如此,还一副我是主人你是客人的表情让韩杰西大为恼火。
“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他以为他想呆在这里?
如果不是因为夏千暖他才不稀罕,优雅的脱掉自己的外套,霍彦琛双腿交叠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把韩杰西气的脸都红了。
目光落到站在他身后的那排保镖,韩杰西生生将这份怒火给压了下去。
如果他认为他们在法国只有这一个住所,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既然小妹不想见他,就一定不会见他。
而此时
夏千暖带着夏子霆刚从别墅的小门溜了出来,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妈妈,我们这是去哪?”
“去吃东西。”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顿饱的,夏千暖不吃可以,可不能饿坏了她的宝贝儿子,刚刚睡了会虽然时间不长,可精神已经明显好多了,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个混蛋,打车来到一家从前她常来的一家餐厅,替夏子霆点了份儿童套餐,加上一杯果汁,看小家伙吃的狼吞虎咽,看样子真的是饿坏了。
夏千暖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替他擦了擦嘴边的污渍,“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而自己,却难得的毫无食欲,吃着平日里最爱的食物味同嚼蜡,吃着吃着,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个混蛋,夏千暖拨弄着勺子的手微微一滞。
“妈妈,你怎么了?”
即使是夏子霆也察觉到了夏千暖今天的异常,中国四点的飞机飞了近十二个小时才到法国,如今法过虽然已经是正午的十二点,可国内还是早晨的六点钟。
“开心,你困不困?”
突然想起来,这孩子相当于一夜没睡。
“我不困。”到了新的环境他处处充满了好气,更何况在飞机上他已经美美的睡上了一觉。
夏千暖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完,又开始抱着他的笔记本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越发的对屏幕上的内容好奇起来。
扫了眼银灰色的笔记本,比pad大一些,可是又比普通的笔记本小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离开国内,这孩子的笔记本就从不离身,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没看出来这笔记本是什么牌子的。
夏千暖根本无法想象这本看似不起眼的笔记本全球只有一台,是霍彦琛特地为他定制的,操作更简单,性能也更完善。
“妈妈,我去趟洗手间。”突然,夏子霆从餐椅上跳了下来,嘴里还塞了一大口气的食物没有咽下去就准备这么去洗手间。
“妈妈陪你去。”
听了夏千暖的话,夏子霆立马摇了摇头,“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的,更何况我是男孩子妈妈是女孩子,不可以进一个卫生间的。”
一夜之间,夏千暖突然觉得这孩子长大了,居然知道男女有别了,欣慰的看着他离开的小小身影,夏千暖有片刻的失神。
秀眉微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上厕所为什么要带笔记本进去。
越想越疑惑,夏千暖复杂的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在确定没人的情况下,夏千暖推开了男洗手间的门,听到夏子霆那稚嫩的声音淡淡响起。
“爸爸,你怎么才来呀,你这速度未免也太慢了,我和妈妈都吃完饭了你还没赶过来,我不是把定位地址都发给你了吗,好的,那你要快点哟,我是偷偷的躲在卫生间的,所以时间不能太长,否则妈妈肯定是要怀疑的。”
很快,视频那头的霍彦琛难免对他一番夸奖,停顿片刻,“开心,你妈妈她怎么样?”
“不高兴啊,从上了飞机就不高兴,睡觉也不高兴,吃饭也不高兴,反正就是不高兴……”夏子霆一脸惆怅的如实说道。
夏千暖听着这父子二人的对话,只觉得莫名的火大,然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夺走夏子霆的那本电脑,她就说,怎么这孩子到哪都带着这个笔记本,从前也不是这么沉迷于网络的人,却没想到这笔记本成了这父子狼狈为奸的工具。
霍彦琛骗她,他也骗她,这父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夏子霆坐在马桶上震惊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夏千暖,惊的一声尖叫,“妈妈,你吓死我了。”
视频那头的霍彦琛在看到夏千暖的时候眼睛一亮,“暖暖,把手机打开,我们好好聊聊,告诉我原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霍彦琛,我们已经没有要聊的必要了。”
几乎不假思索,夏千暖便将笔记本电脑关了机,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
“开心,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夏千暖说完掉头就走,此时的她还在气头上,生霍彦琛的气,生自己的气,因为夏子霆和霍彦琛的狼狈为奸而愤怒,即使知道不应该和一个孩子说这么重的话,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夏子霆见夏千暖这次是真的动了怒,立马提起裤子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
“妈妈,妈妈,你等等我………呜呜呜……你不要我了吗?”
夏子霆那眼泪说来就来,此时此刻,夏千暖毫不怀疑这孩子是专业的,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项技能。
“既然你和你爸爸关系好,那你就在这等你爸爸来接你吧。”
听到她的话,夏子霆吓得立马抱住了她的大腿,“不要,不要,我要妈妈。”
夏千暖看着夏子霆那声泪俱下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可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夏千暖低下头看着他,一脸严肃,二话不说牵着他的手甚至连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完便匆匆忙忙的离开。
她可没忘记刚刚在卫生间他们父子的对话,如果她没猜错,霍彦琛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
夏子霆回头爱莫能助的看了眼餐厅的方向,爸爸,对不起,这次他是真的尽力了。
霍彦琛看着突然被终止的视频低咒一声,烦躁的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之前夏子霆发给他的定位追了过去,虽然知道夏千暖或许已经走了,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直到现在霍彦琛都不明白,她这次为什么生了这么大的气,这究竟是为什么!
该死,这个女人快要把他逼疯了!
霍彦琛此时的眸子不仅是焦急,更是多了几分隐忍的愤怒,他的好脾气终于消失殆尽。
有什么事情不能和他当面说清楚,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甚至还拐带他的儿子,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他要他怎么做才满意!
到了夏子霆原本定位的餐厅,果然已经不再见夏千暖的身影,霍彦琛此时的脸色阴沉至极,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气,即使连千里之外的人也能感受到。
这个女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撩拨到他愤怒的神经,拿起手机又发了条短信过去,显然,他已经没有了耐心。
失去了夏子霆的帮助,法国这么大,犹如大海捞针,她如果不回法国的别墅,他根本找不到她。
该死,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无理取闹,虽说女人不能一昧的顺从男人,可像她这般像个刺猬,三天两头给他添堵,脾气比他还大也未必是件好事。
重点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这次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霍彦琛低咒一声,整个人显得越发的焦躁。
……………
“妈妈,我们这是去哪呀?”
因为之前惹夏千暖生气了,所以这次夏子霆说话也越发的谨慎和小心翼翼,“不回舅舅家了吗?”
“你很想见你爸爸?”
“没,没有!”听到夏千暖的话,夏子霆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生怕她误会。
“妈妈,你为什么生爸爸气呀?”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夏千暖难得拿出作为母亲的威信,“开心,妈妈可提前和你打好招呼,如果你再和你爸爸串通一气的话,你就跟着他回国。”
“妈妈,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夏千暖自动过滤掉夏子霆此时惺惺作态的眼泪,“如果妈妈不要你,怎么可能会将你一起带回法国,妈妈只是不想再见你爸爸了。”
夏千暖如今是想通了,不离婚也可以分居,大不了她一辈子不嫁人,反正她现在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
正在沉思中,突然所乘坐的出租屋一个急刹车,夏千暖的身子由于惯性的作用,下意识的抱住夏子霆,可即便如此,自己的头还是重重的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师傅,怎么了?”
夏千暖的用着标准的法语对着前面的出租车司机询问。
“这位小姐,你认识前面的人吗?”
司机回过头,夏千暖这才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此时横在他们出租车面前的一排车队,为首的男人目光看了眼他们的这个方向。
似乎有种人到哪里都可以使用特权,看他这速度,应该是调取了路边的监控摄像。
夏千暖此时几乎都快把嘴唇咬破,甚至隐隐的察觉到口腔中的腥甜,双目死死的盯着缓缓而来的男人,愤怒至极。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霍彦琛的能力,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追上了她!
“下车!”
夏千暖顾不得多想,不想给司机为难,将车钱付了牵着夏子霆下了车。
霍彦琛见她下来,二话不说霸道的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车内,脸色阴沉的厉害。
夏千暖此时突然想笑,他这是甩脸色给她看吗,他有什么资格!
或许猜测到二人会发生争执,所以霍彦琛将孩子安排在了另外一辆车内。
此时的车厢内的空气压抑到不行,二人的脸色都不算好。
“怎么回事?”
霍彦琛终于率先开口,看了眼身侧此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夏千暖,自认为问心无愧,“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背着我迫不及待的把儿子带来法国?”
霍彦琛自认为自己此时的脾气还算和善,可不知听在夏千暖的耳朵里更多的却是一种质问,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是她不可理喻!
夏千暖别开自己的目光,不去回答他,也不准备回答他,她怕自己一出口就会破口大骂。
“暖暖,即使是判我死刑也该有个原因?”
原因?
夏千暖心里冷笑一声,他做了什么亏心事难不成自己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是他的演技好,还是自己以前太过单纯,看他这副模样,要是从前,夏千暖恐怕差点就信了。
“暖暖!”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紧咬的唇瓣,终究还是放柔了语气,“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回家?”夏千暖看着他突然嘲讽的轻笑出声,“霍彦琛,回家看你和沈曼文如何在我眼皮底下相亲相爱的吗?”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的脸色变得更沉了几分。
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木瑶告诉了夏千暖她在医院遇到他和沈曼文的事。
可霍彦琛终究还是忽略了一点,木瑶在医院遇到霍彦琛和沈曼文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四点,如果是木瑶告诉夏千暖的,夏千暖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赶回a市,甚至提前就把机票买好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是夏千暖亲眼看到,不仅如此,还看到他和沈曼文正好相拥的一幕,他对沈曼文的怜惜,对她的承诺,还有沈曼文身上欢爱之后的吻痕。
他骗她,在夏千暖的心里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霍彦琛皱眉,“是不是木瑶和你说了什么,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如此不堪一击,你究竟是相信你所谓的朋友还是相信我!”
霍彦琛因为她的不信任,愤怒的一拳捶在了她身侧的真皮座椅上,夏千暖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在他拳头砸下来的一瞬间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鼻子一酸,流下一行清泪。
霍彦琛从未见过夏千暖如此模样,从前她如果真的生气了,要不就是大吵大闹,要不就是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愤怒全都说出来,可这次,她却只是蹙着眉兀自落泪,她这样,他倒宁愿她打自己一顿出气然后再告诉他原因,也不愿意她像现在这般什么话都不说而沉默。
这让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不安。
“说话!”
霍彦琛看着她,看着她垂泪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更多的是一种无名的焦躁,“我让你说话!”
“霍彦琛,你凶什么凶,我现在带孩子出来,成全你和沈曼文,难道这也有错?”夏千暖闭上眼睛一股脑的吼了出来。
霍彦琛看着她,她在说什么鬼东西,怎么又扯到了沈曼文,这个女人的心胸未免太狭隘了点。
叹了口气,霍彦琛刚准备吩咐开车,有些事情还是回去说比较好,却不防夏千暖已经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霍彦琛神色一紧,立马跟了上去,拽住她的手腕,“你去哪?”
“要说的我已经说了,霍彦琛,请你放手,这里不是中国任你横行霸道!”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回法国的原因。”
夏千暖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突然笑了。
霍彦琛皱眉,“你笑什么?”
“你这个大骗子。”
霍彦琛看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愣了片刻,然后一个跨步追了上去,“什么意思,说清楚,是木瑶和你说的?”
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承认我当时没有回a市,可是我是有原因的,曼文她……”霍彦琛停顿片刻,“她出了点意外,我一时半会走不开?”
“她需要你,所以你走不开,所以你就骗我?你说你有公事,你回去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霍彦琛,你骗三岁孩子吗,她发生了意外你要守着她?”夏千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你是她什么人,她需要你的守护,你说话啊。”
说到最后,夏千暖已经带着难以控制的愤怒,“要不要把我的位置腾出来给她啊!”
霍彦琛看着她如此不可理喻,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夏千暖,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是啊,沈曼文温柔大方,知书达礼,她永远都是无理取闹不讲道理。
“是吗,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不对,我可以走了吗?”
霍彦琛见她此时根本没有听得进去他的话,算了,他道歉。
“对不起,这次是我骗了你,可以了吗?”
看着他此时一脸不耐烦的模样道歉,夏千暖不怒反笑,心却痛到不能呼吸。
“可以,我原谅你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见她此时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她的原谅显然是在敷衍他,看她如此阴阳怪气的模样,霍彦琛只觉得怒从心起,“你他妈究竟怎么了?”
夏千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声震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如果不合适,那就分啊,你喜欢呆在法国,你就在法国呆着吧,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回来了,如你所愿。”
他再像个傻瓜一样追着她满世界跑他就是一个棒槌,她居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如此大动干戈,他自认为他对她的迁就已经够多了,可是她却得寸进行,真的有点不可理喻了。
看着他甩手离开的背影,很快那排车队便消失在了自己模糊的视线中。
夏千暖深吸口气,再深吸口气,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他就这么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里,明明应该觉得解脱的,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心里这么难受。
从前,他虽然脾气不好,可不会这样对她的,不会这么凶,更不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她还没说分手,他居然率先提了出来,他果然变心了。
他让她一辈子都不用回去了,好啊,那就一辈子也不回去了。
如果靠现在的两条腿还没走回去可能就要废了,夏千暖一个人颓然的坐在马路边,等着路过的车辆载她一程。
………
一个人回到车内渐渐冷静下来的霍彦琛,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该死!
低咒一声,他居然再次被那个女人给逼的失控了,他追到法国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说这些话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一旁她落下的手机。
霍彦琛有片刻的失神,他要不要回去找她,她现在会不会一个人蹲在路边伤心的哭?
想到这里,霍彦琛此时犹如那惹祸上的蚂蚁,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再甩脸色给他看怎么办,还是让她再冷静冷静吧。
犹豫间,霍彦琛顺手拿起她的手机将自己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点到她的相册,都是一些可爱的自拍照,有嘟嘴有卖萌,霍彦琛一张一张的翻阅着,唇角情不自禁的勾了勾。
除了她的自拍照,最多的就属儿子的了,有夏子霆日常的生活照还有刻意的摆拍,目光突然落到其中一张照片,居然是他,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偷拍他的,那是他正在书房办公的时候,很显然她当时应该是想进去找他的,可能看他在忙,所以又退了出去。
这个女人……
霍彦琛的手指无意中点开通讯录,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自己给她打过的未接电话,整整一百多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在不接电话这方面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呢。
随着指尖的滑动,霍彦琛目光落到三月十八号那天,她居然整整给自己打了近二百多通电话,三月十八不就是沈曼文出事的那天晚上吗,对了,那天她和木瑶去了洗手间,然后自己和沈曼文出去追薛六了,后来因为沈曼文出了那件事,自己又被迷晕了,再醒来后陪沈曼文进了医院,这才忘记给她回电话了。
当初,应该把她急坏了吧,想到这里,霍彦琛眼底出现几分自责。
正准备将手机关掉的时候,霍彦琛的手指无意间点开了录音机,当听到里面的声音之后,霍彦琛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结起来,僵硬的不能动弹,犹如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几分。
当初刚被丢进珞加山,手机就没了信号,这段录音是当初夏千暖骗木瑶出去找信号的时候偷偷躲起来一个人录的,即使是木瑶也不知道。
霍彦琛听到这段录音,此时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霍彦琛,如果你能听到这段录音的话,恐怕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我希望你这一辈子都听不到这段录音……”
电话那头的夏千暖此时的声线已经带有明显的哭腔,“我好害怕,霍彦琛,我知道这里是哪,可是我不敢告诉木瑶,因为她现在比我还害怕,她如果知道我们现在是在珞加山,她一定会崩溃的……”
“霍彦琛,我好想你,我想和你说话……可是这里没有信号,我电话根本打不出去,手机快没电了,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夏千暖已经控制不住的小声哭了出来,“如果我真的不幸遇难了,霍彦琛,我想过了,你如果觉得曼文姐比较合适,你就娶她吧,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别那么早娶别人,等过几年好吗,我会受不了……霍彦琛,我不想死,我想陪在你和儿子身边,我已经错过了儿子的三年,我不想错过儿子的一辈子……”
“霍彦琛……我不想离开你,我舍不得离开你和儿子……霍彦琛……我好害怕,你在哪,你在a市现在忙吗,一定是在工作吧,对了,你的胃不好,以后即使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不要让我当心……”
说着说着,夏千暖已经泣不成声,可还是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生怕被洞里的木瑶听到。
她压抑的哽咽让霍彦琛心痛到无以加复。
“霍彦琛,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那句话,如果再不说,恐怕我一辈子都没机会了……霍彦琛,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爱你霍彦琛……你听到了吗,我爱你……”
坐在驾驶坐的司机透过后视镜不可思议的看着霍总居然哭了,他居然哭了。
带着耳机,所以外人根本听不到夏千暖此时的录音,因此这一幕看起来更加诡异。
一向冷清霸道的霍总居然会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驾驶的司机此时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慎引爆了地雷。
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啊,前排驾驶的司机莫名觉得空气都变得冷了几分。
“我之前让人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答复!”
霍彦琛摘掉耳机,面无表情的说道。
“霍,霍总,才几个小时。”刚下的飞机吩咐下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可是看霍总那眼神,咽了咽口水,“属下这就打电话问问调查的怎么样了。”
很快,对方便收到了回复,那人同样一脸震惊,原来三月十八号,也就是沈曼文出事的那天晚上,夏千暖被人袭击期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第二天被人扔进珞加山喂狼,命悬一线的时候顾城救了她,甚至因此差点丧命。
霍彦琛深深的闭上眼睛,这么说,那次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就已经落在了白露露的手里,她为什么不说,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把他当做是她的男人!
什么事情都准备自己一个人扛吗,霍彦琛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差点要见她的命,难怪之后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原本以为她是生气了,所以才没接电话,却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
那么之前他在医院看到的两个刚从珞加山救回来的情侣,就是夏千暖和顾城?
震惊,不可思议,自责,心疼,还有嫉妒。
“调头。”
“什……什么!”
“我让你调头!”
那人被霍彦琛突如其来的暴怒震的立马急转方向盘向着夏千暖被丢下的方向驶去,可是此时空荡荡的路边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人影。
霍彦琛难能可贵的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出现了几分慌乱,既然她当时就在那个医院,这么说她是亲眼见到了自己和沈曼文在一起,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以她的性格为什么会如此漠然的离去,什么话也没说。
突然想到木瑶和他说的一句话,她说他配不上夏千暖,此时,他有点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了。
霍彦琛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笑了出来,可那笑容却是如此的无力而又苍凉。
自己的女人生死关头却是别的男人用生命保护了她,而作为丈夫的他却用谎言敷衍她,陪在别的女人身边安慰她,难怪她会生这么大的气,难怪她这次会如此绝情的离开。
原来如此!
不要说她了,霍彦琛如今就是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
韩杰西看着此时已经回来的夏千暖,只见她的两只眼睛红的的就像只小兔子一般,揉了揉此时坐在沙发上她的脑袋,“别哭了,天底下那么多男人,又不是非他不可,我看顾城就比那姓霍的好太多。”
“他说分手,他说让我一辈子都不要回去,他果然变心了………”
夏千暖越说越伤心,最后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韩杰西看着她此时哭的那模样,惊天地泣鬼神,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小妹,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否则,她很少这么失态过。
“我想通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我也没准备回去,在这里我也觉得挺好的。”
“那你还哭个什么劲?”
韩杰西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坐在了她的身侧将她趴在沙发上的身子转了过来,目光落到她此时布满泪珠的小脸,这哪像一个七岁孩子的妈。
夏千暖红着眼看着他,突然觉得鼻子莫名一酸,抱着他再次哭出了声,韩杰西一愣,伸手轻轻的替她拍着后背,“哭够了没,哭够了我老哥带你出去放松放松,这天下的男人可不止霍彦琛,既然你不喜欢顾城,我有好几个各方面条件还不错的同事,你要不要考虑。”
如果是平时夏千暖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韩杰西海扁一顿,可是今天却是破天荒的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看的韩杰西一脸心疼。
“老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摇头。
“老哥带你去玩好玩的?”
摇头。
“对了,好像怡人金街开了一家新的商场,心情不好我们去购物,老哥付账,怎么样?”
“真的?”
夏千暖泪眼婆娑的从他怀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声音还是哭过之后的沙哑,带着一丝软糯和甜腻,“真的吗。”
“当然。”
韩杰西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她不哭,什么都好说,“别哭了,你老哥我可是千年单生狗,哄女人,我可不在行。”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韩杰西见她终于止住了眼泪,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可一个小时之后
韩杰西看着在商场疯狂购物的某人,立马掏出自己的钱包,拿出所有的银行卡。
“服务员,这件我也要了。”
见她的动作,韩杰西立马冲了上去,因为手中的购物袋过于多和沉重,情急之下差点摔了跟头。
“小妹小妹,等等……”
夏千暖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这件衣服她也很喜欢呢。
“你看我们也逛的差不多了,要不就去吃点东西吧,时间也不早了,怎么样?你肚子也饿了吧?”
听他这么说,夏千暖确实觉得有几分饿意,然后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衣服交给服务员,“麻烦把这件装起来。”
韩杰西此时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她是不是跟在霍彦琛身边时间久了,连消费标准也高的离谱,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这一件衣服多少钱,她这一下子又花了他多少钱。
韩杰西此时就差捶胸顿足的仰天长啸,他好后悔啊,早知道还是让她在家里哭会就好了,这趟街逛下来居然耗了他小半年的工资。
天知道,他此时的心是在滴血的。
看韩杰西不痛快,夏千暖这才圆满了,心里原本的阴郁也好了几分,点起餐来也毫不手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桌子摆满了这才心满意足。
哪个杀千刀的说女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消费能够让她们忘记烦恼,韩杰西看了眼此时正在默默用餐的夏千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谁让他就她这一个妹妹呢。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
韩杰西微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夏千暖咀嚼着嘴中的食物,头也没抬的点了点头。
韩杰西这才痞痞的勾了勾唇,“所以说,这天底下的男人都靠不住,小妹,你是不是现在才发现你老哥我才是天底下最靠谱的男人,最值得依赖的人?”
夏千暖咀嚼的动作微微停顿片刻,然后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你也是男人。”
所以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刚刚听说她被霍彦琛抛弃了,没想到韩杰西居然如此幸灾乐祸。
“我和姓霍的可不一样,丫头,这次也算给你个教训,天下何处无芳草,我看顾城就……”
提到顾城,夏千暖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我和他不可能。”
夏千暖突然没了食欲,放下刀叉,“倒是你,韩杰西,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三十好几了吧,怎么不给我找个嫂子,你是不是某方面有问题?”
韩杰西见她居然一本正经的问出这种问题,立马炸了毛,“你看你哥我像有那方面问题的人吗?”
“那就是性取向有问题。”
夏千暖看着他说的一脸认真。
“结婚有什么用,有句古话说的好,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结了婚照样还是会有人离婚,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何必浪费感情,依我看哪,两个人哪有一个人来得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逍遥快活无拘无束。”
夏千暖看着他,有气无力的瞪了他一眼,“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般,夫妻感情好的大有人在,韩杰西……”
说到这里,夏千暖心里又是一阵感伤,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换了个称呼,“哥,我觉得你该成家了。”
夏千暖知道因为当年父母的原因,让年幼的韩杰西受了了不小的心灵伤害,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他根本不相信爱情。
“那也得等到看对眼的人不是。”
韩杰西此时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吊儿郎当的半靠的餐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用叉子敲击着精致的瓷碟,发出清脆的声音。
“吃完了没,吃饱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夏千暖看了眼此时桌子上吃的还不到三分之一的食物,小小的肉疼了一下,命服务员打包好带了回去。
“我手机呢?”
夏千暖刚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翼而飞了,“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是不是之前试衣服的时候落在了更衣间?”
夏千暖想了想,觉得有可能,趁着商场没有关门的时候和韩杰西二人将自己逛过的那些品牌店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用我的手机打过去试试,也许被人捡到了也说不定。”
接过韩杰西递过来的他的手机,夏千暖点了点头,霍彦琛看着此时突然震动的手机,眼睛一亮,是夏千暖的手机。
正在纠结要不要接通的时候,霍彦琛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脸色顿时冷如寒冰,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
居然是顾城!
几乎未经犹豫,霍彦琛便将电话接通,电话那头的顾城显然是大病初愈刚醒来,甚至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喘息和颤抖。
见对方接通了电话,顾城语气不由得带了几分急切和担忧。
“暖暖,你在哪,为什么我一醒来他们说你回了法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霍彦琛,你等我,我马上去找……咳咳……”
顾城话还没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显然伤的不轻,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医护人员关切的嘘寒问暖的声音。
霍彦琛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眉眼中一点温度也找不到。
“我的老婆就不妨顾先生费心了。”霍彦琛特意强调了老婆两个字,冷笑一声,“有空还是先把你的公司管理好,不要一不小心又失了股份破了产,到时候可别学你那懦弱无能的父亲让人看笑话!”
“霍彦琛!”
顾城怎么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居然会是他,“暖暖呢?”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我的女人远点,她,你高攀不起!”
霍彦琛神色慵懒的说出这句话,语气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即使隔着屏幕,顾城几乎都能想象的到他此时眼底深处的蔑视和嘲讽。
握紧拳头,顾城不怒反笑,“那可不一定,霍总,我们拭目以待!”
夏千暖看着不断在通话中的手机,疑惑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没人接?”
夏千暖摇了摇头,“正在通话中。”
过了一会,夏千暖再次拨了过去,很快电话那头便被接通,“你好,我的手机……”
“暖暖,对不……”
嘟嘟嘟,霍彦琛话还没说完,甚至连道歉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夏千暖听到他的声音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透过后视镜此时男人的表情,驾驶的司机默默的将车加快了速度。
“怎么了?”韩杰西一脸疑惑的看着夏千暖原本此时已经缓和的脸色,此时眼睛莫名又起了一层的水雾。
“没什么!”
夏千暖将手机还给韩杰西,然后一个人闷闷的走在前面,脸色显然不是很好。
“电话没打通?”韩杰西一个跨步追了上去,然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这种表情?”
话音刚落,韩杰西便察觉到自己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当看到了上面的备注之后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你的号码。”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几乎不假思索就把手机抢了回来,然后加入黑名单。
韩杰西看着她此时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后知后觉。
“霍彦琛打来的?”
“还给你。”夏千暖脸色冷然的将手机还给韩杰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妹,你等等我!”
刚追上去,韩杰西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你烦不烦,不是已经把我手机号加入黑名单了吗?”
“是爸。”
韩杰西口中的父亲指的自然是马登,蓝田珠宝的董事长,夏千暖也愣了片刻,聚精会神的听着。
“有什么事吗,是的,暖暖已经回来了,这样啊……”韩杰西看了眼夏千暖,似乎陷入了挣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的,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回去。”
夏千暖一个劲的拽着韩杰西的袖子,她不想回去,她害怕巴雷,他的眼神总是让她毛骨悚然,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和韩杰西搬出来住。
如果巴雷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韩杰西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夏千暖知道韩杰西对马登夫妇的尊敬和感激,如果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今天的韩杰西,所以对巴雷多次的调戏和非分之举都忍气吞声的咽了下去。
马登虽贵为蓝田珠宝的董事长,可儿子却是扶不起的阿斗,吃喝嫖赌抽,不学无术,整日就是吃喝玩乐,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妞,说难听点就是啃老,和霍彦琛相仿的年纪却整日呆在家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用自己父亲辛苦赚来的钱挥霍而觉得理所当然,毫无节制。
不仅如此,据说前几年被指控吸毒强奸未成年少女还被关进去过一次,后来马登利用自己的人脉又将他保释出来。
他的母亲也就是韩杰西的养母奥黛丽,她的身体本来不好,因为儿子的原因,多次被气得住进医院。
“一定要回去吗?”夏千暖此时的脸上显然是不愿意。
法国人本就比较开放,巴雷更不必说,记得之前,马登对她这个新来的妹妹可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夏千暖早已经领教过他的热情,一想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夏千暖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爸妈听说你回来了,让你回去吃顿饭。”
“吃饭?”
夏千暖也跟着疑惑起来,自从韩杰西成年以来就搬出来独自生活,马登虽然是他名义上的父母,可国外人的教育理念和国内不同,孩子都独立的比较早,韩杰西也不例外。
“你爸妈怎么会知道我回来了,你说的?”
“不清楚,也许是佣人。”
毕竟,她也刚回来不久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夏千暖其实有些意外。
抛却巴雷不说,其实那三年,或许是因为韩杰西的原因,马登夫妇对她还算不错,她当初也称他们一声爸妈。
韩杰西疑惑的皱了皱眉,“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对了……开心呢?”
韩杰西这才想到他的侄子,好像夏千暖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被霍彦琛带走了,现在……”夏千暖想到这里,只觉得鼻子莫名又是一酸,现在恐怕已经乘坐他的私人飞机飞到了国内。
“现在恐怕已经在霍家了。”
夏千暖此时的心里是难以掩饰的黯然和失落。
“又不是不能见面了,等过过老哥陪你回国。”
回国?
夏千暖咬了咬唇,然后一脸的坚决,“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了。”
韩杰西看着夏千暖闭上倔强离开的身影,立马几个大步追了上去,“丫头,你好狠的心啊,你连自己儿子也不要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也好,带着那么大一个拖油瓶,你想改嫁都难,对了,你和霍彦琛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我好提前替你庆祝一番。”
韩杰西此时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的怂恿她离开霍彦琛。
夏千暖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的推了他一下,“韩杰西,我的事情你别管。”
“哟哟哟……这个时候和我来劲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怀里哭的要死要活,丫头,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啊,重色轻友,不对,重色轻哥,你老哥我真的是白疼你了。”
韩杰西见她不说话,再接再厉,“我觉得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早就提醒过你了,霍彦琛不适合你,你不听……”说着说着,韩杰西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立马激动的按住她的肩膀,“小妹,你该不会对姓霍的那个男人还心存幻想吧,你不会还没死心吧。”
“我没有。”
“你没有,你这表情叫没有………”韩杰西气的扇了扇自己的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然后不顾她的反抗晃了晃她的脑袋,“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水?让老哥给你看看能不能倒出来。”
“你干嘛!”
夏千暖看韩杰西此时那副雅痞的模样,挥手打了他一下,可又着实生不了气,韩杰西对她好,她心里知道,只是他的嘴确实欠抽。
夏千暖想了想,突然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韩杰西接触到她此时的目光,没由来的一阵瑟缩,“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明天就去网上给你登记相亲信息,韩杰西,我觉得我需要一个嫂子来好好管管你了。”
省的嘴巴这么欠德。
“那你真的对姓霍的死了心?”
“我至于那么犯贱的去喜欢一个根本不爱我,变了心而赶我走的人吗?”
夏千暖这么说,又想到了霍彦琛说的那句伤人的话,他说分手,既然他都开了口,她还有什么值得好留念的,她哭只是因为舍不得儿子。
夏千暖这样想着。
韩杰西见她原本已经缓和的情绪不知为何又陷入了悲伤,只见她侧过脑袋用指尖拭泪,叹了口气,韩杰西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丫头的脸上明显的写着我爱霍彦琛,霍彦琛我想和你回国,霍彦琛你快来和我解释,如果理由充分我就原谅你啦。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就差昭告天下,她明明还念着他。
韩杰西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突然,夏千暖突然觉得头发一痛,不知何时,韩杰西已经将她的扎辫子的马尾发圈拽了下来。
看着此时已经走进电梯的男人,夏千暖愤怒的立马追了上去,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对他就是一顿猛踢,“韩杰西,你神经病啊,把发绳给我,你幼不幼稚!”
“这才像你嘛,没事别动不动哭哭啼啼的,有什么事哥哥永远在你身后。”
韩杰西吊儿郎当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个身子都倚了上去,看似随意的用手替她将眼角还未擦干的眼泪拭去,夏千暖愣了片刻,然后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声音闷闷的,“你还是暂时不要找嫂子了。”
“舍不得我?”
夏千暖点了点头,因为韩杰西的工作原因,夏千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明明如此不正经不靠谱的一个人,却莫名给了她任何人都不能给的安心,那感觉就像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她知道,韩杰西一定会站在自己身后。
或许,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夏千暖深吸口气,有点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不是霍彦琛身上的冷冽,更不是顾城身上的淡淡青草香,此时此刻,一向排斥医院的她居然也会觉得消毒水的味道这么好闻。
韩杰西低头看了眼夏千暖头顶的发丝,神色有几分复杂,环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叹了口气,再睁开时又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抱够了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乱.伦呢。”
“韩杰西!”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之后如触电般立马松开了她,“你变态啊!”
谁要和他乱.伦了,如果他不是她哥,她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论气场,霍彦琛甩他十条马路都不止。
论外貌,他给顾城提鞋都不配。
见她此时一脸嫌弃的模样,韩杰西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创伤。
这丫头知不知道她什么想法都放在脸上,尤其是她那不屑的眼神将自己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那表情,仿佛她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坨大便!
“小妹,你这是什么眼神?”
夏千暖对他呵呵几声,随着电梯门的打开,率先走了出去。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你老哥在医院也有很多女护士女医生的追求者好吗?”
“那你怎么不带回来给我看看。”
此时,夏千暖脸上的表情显然不相信。
有时候夏千暖都替他担心,作为医院的外科手术医生,以韩杰西那丢三落四,玩世不恭的性格态度,会不会在手术期间将纱布镊子什么的落在病人的肚子里。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餐厅,此时一直隐藏在黑暗中那人这才缓缓走了出来,看着夏千暖离开的方向,犹如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漏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巴雷没想到这只小兔子居然回来了,听说她和顾城的婚约取消了,是不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他又有机会了。
他看中的女人,很少有失手的,从前如果不是顾城和韩杰西从中作梗多次,这只小兔子早就是他的了。
巴雷一想到annie在自己身下婉转奉承媚眼如丝的模样就觉得口干舌燥。
东方的女人在房事上相对比于西方的女人来说,更能容易满足大男子主意的心里需求,因为她们是如此的柔弱而又娇媚,所以巴雷对东方的女子一直都是情有独钟。
尤其annie这种,外表柔弱,可那双眼睛却倔强的厉害,就像是一只讨人喜欢的小刺猬,征服她也更有成就感。
在法国,没有夏千暖这个人,只有韩芷夏,而annie就是韩芷夏在法国的名字。
而此时的夏千暖毫不知情自己已然成了巴雷的囊中之物。
第二天,因为马登夫妇的要求,韩杰西准时驱车将夏千暖载入了位于该地区的中心位置,法国的比利佛山庄,这是一栋风情奢华别墅,享受私人的警卫门控服务,华丽庄严,可见马登财力的雄厚。
充满法国风情的庭院内设有美丽的喷泉、花园,果园等,院内的奢华更是不必说。
刚驶进院子,便有佣人接过钥匙将车停在车库,夏千暖不断祈祷巴雷不要在家,否则她真的要恶心至死。
刚进门,夏千暖便闻到一股令自己心生作呕的男士香水味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巴雷热情的搂在了怀中,伴随的还有一大束艳红的玫瑰。
“我亲爱的妹妹,欢迎回家。”
如果可能,夏千暖真想将这捧玫瑰花扔在他的脸上,可还是挤出一丝笑意,不着痕迹的退开几步,可巴雷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不仅没有松开她,反而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更加紧贴自己。
对于如此热情而又奔放的打招呼方式,夏千暖实在接受不了。
“哥~”求救的看了眼韩杰西。
还没待夏千暖把话说完,韩杰西便推开了巴雷,一个伸手将夏千暖向自己怀里带了带,袒护的意味不言而喻,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巴雷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有丝毫的不悦,“你们中国人的思想就是保守。”
摊开自己的双手,巴雷一脸无辜,“拥抱礼和吻面礼在我们法国是很正常的见面礼。”
夏千暖躲在韩杰西的身后,并不想和这种登徒子有任何的交集,如果只是简单的见面礼也就算了,可他分明就是趁机吃她豆腐。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马登夫妇的儿子,夏千暖早就破口大骂,可所有的愤怒因为他的身份而不得不收敛,夏千暖只得忍气吞声咬牙咽了下去。
“我们走。”
韩杰西虽然也是吊儿郎当的性格,可和巴雷却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夏千暖被韩杰西拉着跟在他的身后,巴雷漏出一丝诡笑,犹如根本没有察觉到这对兄妹对自己的排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跟在二人身后。
“父亲还在酒窖,母亲去果园亲自采摘葡萄了,annie,你要不要和我去楼上坐会。”
夏千暖皱了皱眉,“不用,我就在这里就好。”
韩杰西又怎会看不出巴雷对夏千暖的那份心思,想了想,拉着夏千暖站了起来,“我们去果园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奥黛丽的身体不好,夏千暖一直都知道,点了点头跟在韩杰西的身后起身,却没想到刚走至院外,便看到奥黛丽在佣人的帮助下提着整整两大筐的葡萄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韩杰西见状,立马走上前去将东西接了过来。
夏千暖瞥了一眼巴雷,立马也紧跟上去。
“杰西,安妮,你们回来了。”
奥黛丽犹如见到了自己久未见面的孩子一般吻了吻二人的侧脸,目光落到韩杰西的身上,夏千暖可以看的出,她是真心疼爱韩杰西的,那眸中的疼爱和宠溺是怎么装也装不来的。
而自己则是沾了韩杰西的光,落得个蓝田珠宝大小姐的称呼。
相对比巴雷,韩杰西更像个儿子一般帮奥黛丽忙前忙后,而巴雷对目光始终注视着夏千暖,那神情,仿佛要将自己吞入腹中一般,让她极为不自在。
“annie,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东方女人,你知道为什么天上繁星如此明亮吗?那是因为它们害怕错过如此动人的你!”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我和你一起去。”
夏千暖刚走出几步,便察觉到他想牵她的手,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了,立马加快了速度朝韩杰西的方向跑去。
可即便如此,巴雷仍旧对她穷追不舍,在他高大的体魄下,夏千暖显得如此娇小,画面有些滑稽可夏千暖顾不得其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过去,突然脚下一滑,夏千暖尖叫一声踩到了一块石头,只觉得腰间一股大力立马将她稳住。
“宝贝,有没有事?”巴雷轻佻的说道,眸中毫不掩饰对她的情欲。
察觉到腰间不规矩的大手,夏千暖只觉得胃里一股莫名的恶心,巴雷那一嘴的络腮胡子加上他身上难闻的气味让夏千暖厌恶的想要推开他。
“谢谢,我没事!”
“宝贝,你想去哪,我抱你去。”
说完,巴雷居然就这么公然的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那神态,那语气,夏千暖厌恶至极。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可是宝贝你刚刚差点都摔倒了,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没?”
巴雷话音刚落,就想作势替她检查伤口,夏千暖一惊,条件反射的挣扎起来……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韩杰西刚转过身便见到巴雷居然敢如此大胆的轻薄夏千暖,如此肆无忌惮,毫无顾虑,立马扔下手中的活,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奥黛丽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抑制的愤怒和责备。
“巴雷,你在做什么,还不放下annie。”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脾性她自然清楚,奥黛丽早就对他这个儿子不抱任何的希望,也不指望他将来能够接手蓝田珠宝,马登夫妇早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韩杰西的身上,却奈何韩杰西根本就无意商界,居然固执己见的做起了医生。
巴雷听到奥黛丽的声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怀中的人儿。
色情的闻了闻刚刚抱过她的手掌,一脸满足的说道,“好香……”
夏千暖得到解脱,立马向韩杰西跑了过去,心里早已经将巴雷对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
老娘的豆腐也是你吃的,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马登夫妇的儿子份上,她早已经抽他两个耳刮子了。
奥黛丽对自己儿子的行为也是异常的不满,那眼神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垃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韩杰西才是奥黛丽的亲生儿子,巴雷是领养的。
“杰西,你带安妮去酒窖帮你爸爸的忙,今天会有贵客到访,我和你父亲想要将你引荐给他。”
韩杰西自然知道马登夫妇的良苦用心,曾经也有过几次引荐,无疑就是将他介绍给一些商界的合作伙伴或者是一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韩杰西实在无意商界,更何况他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会奢求,他们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他已经无以为报。
更何况……
韩杰西的目光落向一旁的巴雷,只见他带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充满了恨意和妒忌。
他只不过是一个领养的野种,父母亲凭什么培养他,让他继承蓝田珠宝,太偏心了,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巴雷心里清楚的很,眸中的戾气一闪而过,蓝田珠宝是他的!
韩杰西点了点头,无视巴雷对敌意,放下手中的活,牵起夏千暖的手领着她走向酒窖的方向。
酒窖位于别墅山庄的地下一层,随着昏暗的灯光还有空气中湿度明显的变化,夏千暖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酒香,“好香……”
“巴雷有没有为难你?”
夏千暖瘪了瘪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也就过过手瘾,不会对我怎么样。”
话虽说是这么说,可夏千暖在提到巴雷的时候还是没由来的一阵厌恶。
随着台阶缓缓而下,夏千暖看到了此时正站在酒柜前背对着自己挑选红酒的马登,还有……
挺拔的背影,修长的身材,完美的比例,当他转过身的时候,霍彦琛深弯着唇笑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精致立体的五官,那种姿态和气度,举手投足间,尽是让人不敢忽视的贵气,即使酒窖的光线不是很好,夏千暖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
他不是回中国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夏千暖的脸色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立马沉了下来,突然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夏千暖只觉得胸腔内一股无名火在燃烧。
“杰西,安妮,你们来了,我来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是hu财团亚太地区的执行总裁霍总。”马登一脸绅士介绍,目光落到韩杰西的身上,“霍总,这是我儿子,韩杰西。”
韩杰西显然在看到霍彦琛的时候也震惊不小,怎么也没想到奥黛丽口中的贵客会是他,皱眉看了眼夏千暖,只见她此时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好。”
霍彦琛礼貌而又友好的向韩杰西伸出手,作为马登,自然不知道霍彦琛和夏千暖的关系。
韩杰西碍于马登的面子,敷衍的握了握手,算是打了声招呼。
当夏千暖看着伸到自己面前修长的手指显然愣了片刻,咬了咬唇看了眼此时站在自己身侧的一脸和蔼的马登,最终还是握住他的手。
却没想到他居然抓住就不放了,真是搞笑,他现在又是玩的什么把戏,他不是已经回去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千暖脸色难看的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却不防被他一个用力一扯直接落入他的怀中。
他的臂弯死死的锁住她的身子,用力收紧,用尽全身的力气。
马登诧异的看着此时霍彦琛的反常,笑容有些僵硬的看着他此时的失态,韩杰西率先反应过来,立马就准备伸手去拉她,却没想到夏千暖已经率先推开了他,然后就这么看着他,握紧拳头无声的控诉。
“他们之前认识?”
马登看了眼霍彦琛和夏千暖此时二人的相处模式,一脸疑惑的看着韩杰西。
韩杰西想了想,并没有告诉马登夏千暖和霍彦琛的真实关系,一方面觉得没有必要,一方面是不想。
“嗯,之前在中国认识的。”
听了他的话,马登顿时眼前一亮,没想到夏千暖居然和霍彦琛还有这一层关系。
“霍总,这是安妮,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看了眼夏千暖,千言万语想要和她说,此时恨不得将她拉到只有两个人的地方,又碍于马登在场,最终霍彦琛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然后颔首。
马登见霍彦琛点头,这才如释重负的看了眼二人,看霍彦琛此时对夏千暖的态度,显然不是单纯的认识这么简单。
夏千暖和顾城的婚礼无故取消,是不是又和他有关系,商场上久经浮沉后沉淀下来的沉稳和精明让马登带着几分打量的眼神看了眼霍彦琛和夏千暖。
曾经,霍彦琛作为交换生在法国的商学院呆过两年,而马登就是法国商学院的最大股东,知道他的身份,难免会有特殊照顾,期间自然也打过几次照面,直到霍彦琛看到下属递交的资料看到马登的长相时,这才想起这段尘封的过去。
昨天,他在韩杰西的别墅门外等了整整一晚上她居然都没回来,霍彦琛怎么也没想到韩杰西居然在法国不止这一所住所。
夏千暖怎么也想不到霍彦琛和马登居然会有交情,脸色冷淡的转过身,还没走出几步便被马登叫住。
“安妮,把这瓶红酒拿上去。”
夏千暖看了眼马登递过来的红酒,想了想还是伸出双手接了过来,刚准备上去,却没想到霍彦琛已经跟了上去。
“杰西。”
韩杰西正准备前进的身子突然毫无预兆的被马登叫住,“爸,什么事情?”
韩杰西看了眼夏千暖离开的方向,前有巴雷后有霍彦琛,显然不是很放心她。
“帮我把这桶酒搬到架子上。”
韩杰西看了眼放在地上的木桶,里面盛装的是今年刚酿的新鲜葡萄酒,听了他的话之后,二话不说,脱掉自己的外套,撸起袖子将它抬了上去,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霍彦琛和夏千暖的身影。
夏千暖拾级而上,察觉到身后紧跟的脚步声,胸口因为愤怒剧烈的起伏着,脸色也越发沉的厉害,原本平缓的步伐在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夏千暖索性抱紧怀中的红酒,然后一路小跑起来。
霍彦琛知道她在避着他,所以见她突然加快了速度,立马一个跨步追了上去,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抵在潮湿的墙面上就这么霸道的吻了上去。
混蛋!
夏千暖发了狠,他不是都说分手了吗,不是说让她不要回去了吗,现在又追到这里来强吻他,究竟是她有病还是他有病。
他的胸膛坚硬如铁,夏千暖抵在他的胸口气红了眼,不顾怀中抱着的红酒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可是这次的他比以往更疯狂更霸道,唇齿间全是他的气息,如此强势而又霸道的对她攻城掠夺,他纵使从前再霸道,也从未如此失控过。
他吻她的力道让她有点惊慌失措。
无视她眼角滚落的泪珠,霍彦琛伸出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眼睛,不想看她落泪的样子,即使察觉到掌心的湿润,可他顾不得其他,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歉意,他爱她。
而夏千暖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肺部都快气炸了,直到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她,可也仅此一瞬间的时间,霍彦琛的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来气。
“唔……混……”
啪!
夏千暖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因为愤怒此时双目几乎能喷出火来。
“霍彦琛,你别让我恶心,我嫌你脏!”
一想到在医院看到沈曼文身上和他欢爱之后的痕迹,夏千暖就觉得一阵恶心。
狠狠擦了擦被他吻的有些红肿的双唇,夏千暖脸色冷然的看着他,“别碰我!”
“暖暖!”霍彦琛见她作势要走,再次从身后抱住她。
夏千暖咬唇,然后握紧拳头用力的用自己的高跟鞋踩在了他的鞋面上,霍彦琛没有防备,疼的闷哼一声,察觉到她接下来的动作,霍彦琛原本固定在她胸前的大手立马握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化解了她想要用手肘袭击自己腹部的动作。
“暖暖,对不起。”
除了道歉,此时他所有的解释都显得如此苍白。
夏千暖便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容显得如此悲凉而又嘲讽。
“霍彦琛,你这是在向我道歉?”
她何德何能能够接受他的道歉,她不是一直都是无理取闹的吗,蛮不讲理的吗?
“对不起。”
霍彦琛此时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千暖被他从身后抱着,然后深吸口气,“放手。”
察觉到自己腰间的大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又勒紧了几分。
“我不放。”
这个无赖!
夏千暖几乎想都没想,抡起手上的酒瓶就像他砸了过去,好在酒瓶的质量比较好,并没有破损可是霍彦琛的额头却是鼓了一个大包。
趁他吃痛的瞬间,夏千暖一路小跑起来,眼圈也因为刚刚情绪的波动而红了一圈。
该死。
霍彦琛捂着自己的额头,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大脑当机了片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夏千暖的身影。
听到动静的马登和韩杰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着此时一只手半撑在前面,捂着额头的霍彦琛二人表情各异,马登一脸关切而担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韩杰西则是一脸活该的表情,幸灾乐祸。
看着霍彦琛吃瘪,他比中了五百万还高兴。
夏千暖一口气跑出了酒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撞上一堵人墙,抬起头目光落到巴雷那副殷勤的表情,顿时一阵厌恶。
“宝贝,怎么了,谁惹我的心肝伤心了?”
夏千暖抬起头,眼睫上还挂着湿润的泪珠,这双目含泪的模样如此楚楚动人,巴雷失神了片刻,瞳孔毫不掩饰对她的欲望,一个弯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夏千暖尖叫一声,察觉到巴雷不规矩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大手,还没从刚刚的愤怒中平息下来,居然又被人轻薄,满肚子的怒气如火上爆发喷涌而出,夏千暖二话不说抡起之前砸在霍彦琛头上的酒瓶向巴雷砸了过去,这次更狠更重,显然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砰的一声脆响,玻璃酒瓶应声而裂,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看着巴雷头顶处有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流了满脸都是。
夏千暖显然也被吓到了,而巴雷摸了摸自己脸上鲜热的液体,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住自己的额头大喊救命。
闻声而来的佣人见状纷纷大惊失色,打电话的打电话,拿医药箱的拿医药箱,夏千暖趁乱立马逃了开来。
这么多年,她都忍了下来,却没想到因为霍彦琛居然一时之间没有控制的住,又是懊恼又是自责,夏千暖一个人躲进卫生间失神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咬了咬嘴唇,深深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又是一片清明。
不知躲在卫生间里多长时间,直到有人出声唤她。
“大小姐,都到了用餐的时间,您在里面吗,客人和老爷夫人都等了一会了,您快随我来。”
客人,夏千暖自然知道指的是谁,点了点头,不知道霍彦琛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可是毋庸置疑,她夏千暖不是他手中的宠物,挥之则来呼之则去,更何况,她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而愤怒和失望。
夏千暖深吸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露出得体的笑容,优雅的如同所有的大家闺秀歉意的向此时饭桌上所有的人道了歉,包括霍彦琛,那模样,犹如根本不认识他一般,霍彦琛皱了皱眉,目光随着她入座的姿势缓缓下移。
与此同时,巴雷被私人医生简单的处理好伤口之后入了坐。
“你这又是怎么了?”
马登的语气显然有几分薄怒,巴雷游手好闲整日不务正业,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一身的伤。
看了眼此时坐在自己身侧的霍彦琛,明明是相仿的年纪,年纪轻轻就接手了hu财团,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人自觉的城府在他的威压下,他身上有一种在商场上久经浮沉后沉淀下来的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是让人不敢忽视的强大气场。
反观巴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马登看着他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那模样简直和市井流氓混混没什么两样。
“我的头……”巴雷看了眼夏千暖,似乎在斟酌语句,突然勾起一分浪荡的笑意,揉了揉鼻子,笑的暧昧,“被小晏鼠咬的。”
夏千暖没想到巴雷居然会这么说,抬起头正对上他此时淫邪的表情,一张小脸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宝贝,你说是不是?”
每次听巴雷叫她宝贝,夏千暖都会不自觉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见他沉默不说话,巴雷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她的身侧,一双眼睛自从进来就没从夏千暖的身边移开过。
霍彦琛薄唇微凉的勾起,微眯起眼睛看着巴雷此时直勾勾的看夏千暖的神色,作为男人,他怎么可能看不懂巴雷对夏千暖的非分之想。
“这是?”
“这是我儿子。”显然,马登在介绍巴雷的时候没有韩杰西的那种热情,霍彦琛挑了挑眉,“原来是贵公子。”
“哪里……”马登看了眼巴雷,立马冷了脸,“还不和霍总打声招呼,真是太没规矩了。”
巴雷这才将目光从夏千暖身上转移到霍彦琛的身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是你!”
虽然已经时隔多年,可巴雷居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当年的少年已经蜕变成了沉稳的男人,只是他眼底看自己时那轻蔑的神色依旧不减当年。
“是我。”
霍彦琛勾了勾唇,姿态傲然。
没错,当年在法国读书的那两年,霍彦琛和巴雷可是死对头,一个是商界贵胄,一个是学校最大股东的少爷,巴雷和霍彦琛的梁子可以说是在十几年前就结下了。
这两个人在学校里任何一个人都得罪不起,可偏偏这两个人又不是一路子的人。
巴雷看着霍彦琛此时衣冠楚楚的模样,俨然一副成功人士,心里暗唾了一口,这装模作样的表面文章谁不会。
如果说那时候他是人们口中的人渣败类,霍彦琛相对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是好色,而霍彦琛从前所做的事情又比他高尚多少,不就是长得比他帅一点,讨女孩子欢心一点,又聪明点,他凭什么总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他,仿佛自己就是垃圾桶里的垃圾一般。
夏千暖没想到霍彦琛和巴雷居然是旧识,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现在在夏千暖的心里,俨然将霍彦琛和巴雷划为同一种类型的人。
难得见巴雷如此肃穆的表情,夏千暖顾不得多想,只想快点吃完早点回去,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即使不给任何人面子,可看在马登夫妇的份上这顿饭也要吃完。
头顶奢华的水晶灯发出璀璨而又耀眼的光芒,夏千暖得体的拿着刀叉静静的用餐,一张小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静谧而又美好。
这是霍彦琛第一次见她如此斯文的吃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将自己碗碟中切好的牛排向她推了过去,夏千暖愣了片刻,然后神情漠然的将它扔进垃圾桶里,如此几番下来,霍彦琛乐此不疲可夏千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韩杰西见状,将自己的碗碟和她的碗碟掉了个位置,然后不知道在她耳边耳语了些什么,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看也不看霍彦琛和韩杰西交换了一个位置。
奥黛丽诧异的看着霍彦琛此时和夏千暖的相处模式,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公马登,后者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巴雷显然没想到霍彦琛居然也对夏千暖有好感,这样一来就更有趣了,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得到的时候才会更有成就感。
更何况这只小白兔不仅是自己看上的猎物,没想到霍彦琛居然也对她有兴趣。
吃了口碗碟中的食物,巴雷看着夏千暖此时默默用餐的模样,仿佛咀嚼的是什么人间美味让人回味无穷。
霍彦琛并没有因为韩杰西的小动作而有丝毫的不悦,而是转过头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和马登不知道在交流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时而思考,他良好的教养和绅士分度让马登夫妇对他莫名多了几分好感。
夏千暖始终低着头吃着碗碟中的食物,从始至终都没将头抬起来过。
突然,手肘被人轻轻撞了撞,夏千暖这才一惊,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原本餐桌上的人都纷纷向她所在地这个方向可投来目光。
“怎么了?”
“爸妈问你明天有没有空,让我们给霍彦琛做向导。”
韩杰西用中文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
听到韩杰西的话,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拒绝,“对不起,明天我没空。”
“安妮,你的工作室不是已经不做了吗?”奥黛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我明天还有别的事情。”夏千暖说的一脸歉意,“我吃完了,哥,你吃完了没,吃完了我们走吧。”
法国是很注重礼仪的国家,夏千暖虽然知道在他人还没有用餐结束之前离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她实在是受够了这种被动的状态。
“爸妈,安妮好像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
马登自然看的出来夏千暖对霍彦琛的排斥,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优秀的绅士主动向她示好而她却无动于衷。
看着夏千暖和韩杰西离开的背影,马登看着自己碗中吃剩的牛排陷入了沉思。
夏千暖站在门口,韩杰西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车钥匙准备去开车,站在门口的夏千暖抱了抱胳膊,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韩杰西,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回来疑惑的皱了皱眉。
韩杰西没等来,倒是身后传来霍彦琛和马登寒暄的声音,看样子,他是要走了?
夏千暖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退开一边,并没有回头。
即使看不见他,夏千暖还是不能忽视身侧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他不会来了。”
听到他带着磁性而又性感的声音响起,夏千暖猛的转过头看着他。
“霍彦琛,你把他怎么了?”
这里可是他的家,没想到霍彦琛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
“他没事。”
二人说的都是中文,所以马登夫妇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以为只是在闲聊。
霍彦琛的唇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伸手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中,从此以后,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夏千暖用力抽了抽,此时几乎都把嘴唇咬破,奥黛丽和马登看了眼二人,识趣的打了声招呼,“那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霍彦琛点了点头,随着院子里大门的缓缓合上,夏千暖用力甩开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韩杰西人呢?”
“我带你去见他。”
霍彦琛此时犹如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怒气,依旧好脾气固执的牵起她的手就是不放。
夏千暖无声的笑了出来,“霍彦琛,你现在又是做什么,你不是回国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
看着他,夏千暖的脸上满是讥讽,察觉到男人温柔抚上自己的侧脸,夏千暖将头别开,很显然她讨厌他的碰触。
“我确实是对你余情未了,暖暖…”霍彦琛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带着商量的口吻,“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不生气了,嗯?”
“霍彦琛,你以为我是什么?”
夏千暖这次并没有急着推开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掩盖住眼底的痛处,“你又把我当做什么,回家好好过日子?”
在这之前,他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难道心里没点逼数吗?
如今道歉的话她已经不想再听了,也没有必要再听了,夏千暖将手轻轻抵在他的胸口,夫妻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和坦诚都没有的话,还剩下什么。
“霍彦琛,韩杰西在哪,我有点累了。”
低下头果然看到她此时略显苍白的小脸,霍彦琛的眸中溢出一丝心疼。
夏千暖跟着他一路到了停车的地方。
当看到被人五花大绑制服在车内的韩杰西,夏千暖愣了片刻,然后立马跑了过去,后者接触到她的眼神,仿佛她的眼神在说,你怎么这么没用,韩杰西顿时一头恼火。
解开他口中的封条,韩杰西开口就是破口大骂。
“姓霍的,你他妈什么意思,居然敢阴老子,有种我们过来单挑!”
韩杰西说着就作势要跳下车准备和他来个硬碰硬,夏千暖急忙拽住了他,阻止了他的动作。
“够了!”
韩杰西做出一脸夸张而又受伤的表情,几乎能将她的脸看出一个洞。
“我……他……你……”
韩杰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霍彦琛最后将指尖指向夏千暖,“你是不是还向着他,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了。”
“我没有。”夏千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没必要为了不想干的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一句不想干的人让霍彦琛的脸色沉了又沉,这女人果然知道以什么方式,说什么话来撩拨他不悦的神经。
“也对!”
韩杰西听夏千暖这么说,原本喷火的眸子瞬间缓和了许多,启动发动机不再看不远处的霍彦琛,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驶了出去。
霍彦琛看着车身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时,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道毕恭毕敬的声音,“霍总,您要的东西我们已经配好了。”
霍彦琛看了眼手中的钥匙,这才不急不慢的上了自己的车。
夏千暖自从回来之后,又开始恢复了之前的沉默,韩杰西替她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夏千暖还没来得及打开,便听到一阵开门声。
夏千暖和韩杰西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惊的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虽然天色已晚,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入室行窃,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还没反应过来,当韩杰西看到霍彦琛的那张脸时,几乎控制不住的当场犹如被雷劈过一般。
“我的房间在哪?”
夫妻本是一体,既然他的老婆今晚住在这里,那他自然也要留在这里。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韩杰西问道。
霍彦琛还没有说话,便见他牵着的夏子霆突然一脸激动的扑进夏千暖的怀里,“妈妈!”
夏千暖愣愣的看着怀中的夏子霆,“开……开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爸爸说带我来找妈妈的,妈妈,今天晚上我和爸爸住在哪间房啊?”
真是卑鄙,夏千暖怀里抱着夏子霆,目光却是看着霍彦琛,他明知道自己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对他怎么样,想到这里,夏千暖垂眸看了眼夏子霆此时那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生生将自己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开心,到舅舅这里来。”
夏子霆看了眼韩杰西,然后向他走了过去,韩杰西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孩子先去楼上,爸爸妈妈还有舅舅有话要说,听话。”
疑惑的目光穿梭在三人之间,夏子霆瘪了瘪嘴,闷闷的应了声,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楼。
此时的霍彦琛完全没有一个作为客人的自觉,看了眼夏千暖,“不需要为我单独准备一个房间,我和你睡一起。”
谁要和他睡一起,夏千暖指着门口的方向,带着不容商量的果决,“请你出去。”
那神态,那语气,仿佛他现在就是某种病毒一般。
“难道你没听到暖暖说的话,霍彦琛,这里是我的家,请你出去,我们不欢迎你。”
如果他会听话乖乖出去,恐怕他就不是霍彦琛了。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姿态傲然的坐在了沙发上,随手将自己的外套扔在她的怀中,夏千暖下意识的接过,等反应过来,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立马将他的外套砸在地上。
“霍彦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请你出去,你听到了没。”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夏千暖说着,就作势要将他拉起来,却不防被他一个用力带进自己的怀中,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对上他此时幽深如墨的双眸。
“让我和暖暖单独待会。”
话,自然是对韩杰西说的,真是搞笑,他让自己走他就走,他霍彦琛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这里是哪,这里可是他的家。
“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我需要和她谈谈……”霍彦琛停顿片刻,“小舅子。”
韩杰西刚准备开口,被霍彦琛这句小舅子震惊的愣在原地,他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一向趾高气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霍彦琛居然会叫他小舅子。
“韩杰西,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帮我!”
夏千暖被他禁锢住身子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没想到这时候韩杰西居然会发呆。
“韩杰西!”
夏千暖用力挣扎未果的情况下,急红了眼,“你聋啦你!”
“听话,暖暖,我们好好谈谈。”
谁要和你谈,夏千暖无视霍彦琛此时刻意讨好的语气,气的眼泪都出来了,想怎么样都是他说了算,他究竟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那个……我确实也觉得你们之间应该好好谈谈,暖暖,我去楼上看看开心怎么样了?”
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韩杰西才不会认为自己是被霍彦琛的这句小舅子给收买了,绝对不是。
他只不过是看不惯夏千暖离开霍彦琛之后,那整日苦大仇深的模样。
韩杰西本以为夏子霆会因为父母矛盾的原因多少会受些影响,却怎么也没想到当他进去的时候居然看到的是这样一番场景。
只见夏子霆正捧着ipad在看着儿童动画,笑的前仰后翻的模样让韩杰西大跌眼镜。
“开心,你爸妈都要分居了,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这孩子的神经未免太大条了一些。
“以前还闹过离婚呢。”
夏子霆抱着ipad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变成将它举起的姿势,“舅舅,你放心啦,要不了多久他们肯定就会和好的。”
又不是第一次,夏子霆早已经见怪不怪。
“你这么确定?”
夏子霆点了点头,“当然。”
“那如果你爸爸和妈妈这次真的分居了,那你怎么办?小东西,你未免也太乐观了一些,你就这么相信你的爸妈。”
韩杰西带着几分试探,开玩笑的说道。
“舅舅,你不了解他们,他们都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都已经习惯了,到头来都是爸爸主动认错,不出几天,妈妈肯定就会气消了。”
…………
而此时楼下,沙发上的二人还在各自较着劲,夏千暖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层的汗,“霍彦琛,你是不是有病,我在法国呆的好好的,你凭什么来干涉我的生活,你放开我。”
霍彦琛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膝盖分开跪在她腰间的两侧,“暖暖,我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我承认那次是我骗了你,可是你相信我,我和曼文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会看到二人如此亲密的抱在一起,没什么他会毫无预兆的欺骗自己回了a市,可实际上却是和沈曼文呆在一起,“霍彦琛,你现在这是在向我解释吗,可是我不想听,你放开我!”
她讨厌这种被制服完全不能动弹的状态,“霍彦琛,如果我再相信你的鬼话连篇,我就是个傻子!”
“那天曼文被人……”霍彦琛犹豫了片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被人猥亵了,我是因为怕你会误会所以才……”
“说完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夏千暖只觉得自己胸腔内的无名邪火又开始蹭蹭蹭的往上涨,夏千暖突然只觉得鼻子一酸,“霍彦琛,你就是个混蛋。”
被人猥亵了,所以他那么在乎,所以才骗了她,所以才陪在沈曼文身边整整几天对她不闻不问,她早说过,她宁愿他什么事情都能和她坦诚,也不愿意这样瞒着她,欺骗她。
而且,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另外一个喜欢他的女人。
“那天你和木瑶去了洗手间之后,我们在窗外看到了薛六所以情急之下就追了出去,当时一时大意着他的道,我们纷纷都被迷晕了,醒来之后便看到曼文她已经被……”
霍彦琛的生怕她不信,“暖暖,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我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不会去碰你以外的女人,至于你落在了白露露的手里,我真的毫不知情。”
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可能对她不闻不问。
“霍彦琛,你怎么知道我是落在了白露露的手里?”是事后派人调查了她了吗,夏千暖顾不得多想,“那你应该也知道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霍彦琛,你知道当时在病房看到阿城命悬一线时候我脑海中想的是什么吗?”
霍彦琛看着她,突然有些害怕听到她的答案,只见夏千暖突然笑了出来,那么脆弱而又悲伤。
“如果他死了,我……唔!”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霍彦琛便以唇封住了她的唇,将她还未说完的话悉数吞入腹中。
他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
一吻结束,霍彦琛看着此时躺在沙发上的女人,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闭上眼睛,“我发誓,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暖暖,相信我,我用我的生命发誓,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霍彦琛……”夏千暖喊着他的名字,突然无声的哭了出来,“你根本不了解我,一点也不了解我。”
不知道她在乎什么,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不知道她的底线是什么?
他口口声声说他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个,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没有丝毫的信任,“霍彦琛,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看着她默默垂泪的模样,霍彦琛一脸痛心的放开她,这是她第二次对他说,他让她没有安全感,可是她想要的安全感究竟又是什么,这一瞬间,霍彦琛迷茫了。
这晚,霍彦琛终究还是在这里住了下来,住进了只有一个人的客房。
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霍彦琛缓缓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当韩杰西正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以为是夏千暖受了情伤找他哭诉,亦或者是夏子霆向他要零食来了,打开房门却没想到是他认为最不可能的一个人。
“是你?”
韩杰西显然还是不怎么待见霍彦琛。
“出来我们聊聊。”
看着他那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背影,顾城不屑的嘁了声,让他出去他就出去,那他多没面子,更何况,他可是很记仇的人。
准备关上的房门停顿片刻,韩杰西想了想还是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别墅的天台上
韩杰西接过霍彦琛递过来的香烟,也不客气,痞痞的叼在口中吐了一大口烟圈,“说,找我什么事?”
别以为他很闲,其实他也是很忙的。
韩杰西依旧一副我行我素的装扮和霍彦琛此时的西装革履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恐怕谁也不会联想到气质悬殊如此之大的二人居然会在生更半夜在天台顶端聊天。
“我很爱她。”
霍彦琛幽深的目光看着远方没有焦虑,优雅的吐出一口烟圈,“她是我第一个女人。”
“那又怎么样?”韩杰西不屑的轻哼了声,“像你们这些豪门贵胄对一个女人的保质期又有多长,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我对暖暖是认真的。”
“很多男人都不止对一个女人说过这句话。”
韩杰西语气淡淡的,收起了往日的漫不经心,看了眼远处漆黑的夜色,眸中同样毫无焦距。
“我知道你对我可能有偏见。”
“我也知道你找我出来可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
霍彦琛坦诚的笑了笑,“因为你是她的哥哥,是她在这个时间上除了开心唯一在乎的亲人,我希望你能认同我。”
“霍总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何德何能让高高在上的霍总如此屈尊降贵的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
就在几个小时前,韩杰西可还清楚的记得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停车场刚刚找人将自己五花大绑来着,不仅如此,还趁机暗配了他家的钥匙,早知道如此,他就用密码锁了。
“我知道让你接受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霍彦琛笑了笑也并不恼怒,毕竟他和顾城的关系摆在那。
不知从哪里变来几罐啤酒,霍彦琛随手打开一罐向他递了过去。
韩杰西顺手接过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晚的霍彦琛褪去了平日里的冷酷霸道不可一世,平添了几分人情味。
“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不考虑成家?”
妹妹的儿子都上小学了,而作为哥哥的他居然连女朋友都没有。
韩杰西喝酒的动作微微一僵,“你管的着吗?”
没想到这霍彦琛还挺八卦,他单身怎么了,他单身他光荣,这天底下的庸脂俗粉他通通看不上。
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总觉得韩杰西对霍彦琛的态度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最起码不像之前那般一见面就如同那火星撞地球,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两个人仍旧没有说话,可夏千暖还是很敏感的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霍彦琛看了眼此时脸色依旧冷沉的夏千暖,也识趣的没有再碰她的逆鳞,此时正和夏子霆在沙发上研究刚买的游戏装备,那模样,俨然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外人。
韩杰西端上刚做好的早餐,夏千暖看了眼此时正和霍彦琛一脸兴奋说话的夏子霆,很显然,他对自己买的新玩具很感兴趣。
“开心,过来吃早饭了。”
夏千暖话音刚落,夏子霆便拉着霍彦琛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你很想回去?”
“没……没有啦……”夏子霆撅了撅嘴,讨好的看了眼韩杰西,“舅舅,你今天也不用工作吗?”
“舅舅当然得工作。”韩杰西将荷包蛋塞进嘴里,“你在家乖乖听妈妈话,有什么想吃的舅舅下班给你带回来。”
夏子霆笑着转了转眼珠,“舅舅,你能不能带我去上班呀,我真的超级好奇舅舅工作时候穿白大褂的样子,一定很帅吧。”
听了他的话,不要说是夏子霆,就是夏千暖也同样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韩杰西目光落到霍彦琛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再落到此时一脸天然呆的夏千暖时,“喂,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夏千暖低下头喝了杯热牛奶,“没什么,你路上注意安全。”
韩杰西自然知道这小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让他带他去上班,那他的爸爸和妈妈就可以二人世界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韩杰西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巴雷打来的,他们两个人以前就很少有交集,不知道巴雷这次主动打电话给他是为了什么事。
韩杰西正在思索间,目光落到正在用餐的夏千暖,“喂,什么事?”
韩杰西停顿片刻,目光又转向霍彦琛,“你找暖暖啊,暖暖手机确实丢了,什么,你想请她单独吃饭?”
看样子,巴雷似乎还不知道夏千暖和霍彦琛的这层关系,如果是平日,韩杰西自然知道这巴雷对夏千暖没安好心,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那好,我让她接电话,她愿不愿意可不是我说了算。”
“是谁?”夏千暖疑惑的接过手机,当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之后,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怎么会是你?”这韩杰西今天又是抽的什么风,明知道巴雷是什么货色的人,居然还让她接电话。
“对不起,我没空。”
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就准备挂断电话,却不妨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脸色立马变得紧张起来,“你说什么?”
“宝贝,哥哥不过是请你吃顿饭而已,还为了小可爱你精心准备了特别的礼物哟。”
夏千暖知道巴雷在故意吊她的胃口,可是顾城不是在中国吗,怎么可能会突然飞到法国,他的伤那么重,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的。
几乎不假思索,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挂断电话,然后从韩杰西的手机电话本里找到顾城的号码立马拨了过去。
一个,两个,三个……
还是没人接听,与此同时,霍彦琛疑惑的看着她此时慌张的表情,究竟什么事情让她紧张成这样,这通电话又是谁打来的,一万个问号在脑海中却没有答案。
“小妹,怎么了?”这表情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阿城的电话打不通。”
“也许只是临时有事了也说不定。”
夏千暖摇了摇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眼霍彦琛然后走到他的跟前向他伸出一只手。
“我的手机呢?”
上次将手机落在了他的车上,直到现在都忘了要回来。
霍彦琛优雅的从自己口袋里看似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递给她,在她准备伸手接过的一瞬间立马又收了回去。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你不需要知道。”
见她作势就要抢,霍彦琛轻轻松松的将手机举过头顶,意思显而易见,如果她不说他就不给。
夏千暖没有时间和他在这耗下去,“巴雷抓了阿城,我要确认下真假。”
又是顾城,霍彦琛此时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然后将手机重新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如果是真的,你打算做什么?”
“和你没有关系!”夏千暖急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夺走被他已经揣在口袋里的手机。
如果他回法国的话,顾城一定会给她打电话,如果电话没接通,他也会给她发短信。
这样想着,夏千暖的神色更是多了几分急切,“霍彦琛,你还给我。”
“他现在确实应该在法国。”
看着自己的女人居然如此担心另外一个男人,说实话,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如今这个女人还在气头上,如果真的在这个节骨眼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顾城出了意外,恐怕这个女人一时半会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你怎么知道?”
“在这之前,他好像给你发过短信。”
这混蛋果然偷看了她的手机,听他这么说,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冲了出去。
“你去哪?”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夏千暖甩开霍彦琛的手,还没待韩杰西反应过来夏千暖便如一阵风一般冲了出去。
“诶!”
“舅舅,妈妈去哪了?”
夏子霆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韩杰西,“是顾老师到法国来了吗?”
三年不见顾老师,夏子霆此时几乎都快忘记顾城的样子了,目光无意中看到霍彦琛此时紧握的拳头,“爸爸,你怎么了?”
韩杰西啧啧啧了几声,看样子今天又得请假了。
“开心,待会舅舅出去有点事情,你一个人呆在家里ok吗?”
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夏子霆不安的拽了拽霍彦琛的衣摆,“爸爸?”
霍彦琛听到夏子霆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眼韩杰西,“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对视一眼,上了同一辆车驱车离去。
霍彦琛慵懒的将半个胳膊撑在跑车的窗户上,劲风吹的他此时的发丝有些凌乱,凭添了几分张狂而又野性的魅力。
“大舅子,如果这次我解决了这件事,可以给我加几分?”
韩杰西驾驶的姿势没有任何的变化,微微侧眸看了眼霍彦琛那桀骜不驯的模样,“如今你讨好我也没用,不原谅你的人是暖暖。”
韩杰西心里冷哼一声,现在才后知后觉他这个大舅子的重要性,未免太迟了点,他早干嘛去了。
霍彦琛脱掉身上的外套,然后将上衣衣领处的纽扣解开三颗,卷起自己的袖口,跑车在lejulesverne餐厅停了下来。
这个餐厅位于铁塔的3楼,是法国著名的浪漫地标,整个巴黎的景色尽入眼底,在这里用餐,一边欣赏美景一边享用美食,甜蜜而又温馨,在这里约会是每对热恋情侣的梦中圣地。
“没想到这巴雷还真是舍得花代价,居然把这里包了下来。”
韩杰西站在门外看了眼喷香扑鼻玫瑰花香,用手在自己鼻尖扇了扇,爆了一句粗口,这是将整个玫瑰园都搬来了吗?
“这种事情既然你不便露面,在外面等我。”霍彦琛说完这句话便独自走了进去。
韩杰西看着霍彦琛挺拔而又修长的背影,只见他双手随意的插着口袋,就如此嚣张毫无忌惮的走了进去,那姿态犹如睥睨天下的王者。
韩杰西揉了揉鼻子,这巴雷是该给他一点教训了。
…………
夏千暖刚进入餐厅便被眼前的景色震的说不出话来,红玫瑰,白玫瑰,粉玫瑰,到处都是玫瑰,每朵玫瑰上还有一颗心型的彩灯,整个餐厅被布置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姹紫嫣红。
味道太重,让她出奇的反感。
巴雷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手捧一大束蓝色妖姬身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绅士的向款款而来,屈膝跪地,夏千暖情不自禁后退一步,目光落到他此时炙热如火的目光,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心仪的女人而是猎物。
店员此时都一脸惊羡的看着她,在外人眼里,巴雷表现的温柔大方,绅士而又儒雅,浪漫又不失风情,法国男人所有的有点他几乎都有。
可夏千暖知道这只不过都是他的假相。
“安妮,自从你出现后,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的美好的事情,既然你和mr.gu有缘无分,那是否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美丽的女孩自然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你愿意接受我吗?”
夏千暖看着他眼角的鱼尾纹还有眯眯眼下重重的黑眼圈,大蒜鼻子下是两片肥厚的嘴唇,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只看面相就不是好人,这一身昂贵的燕尾服穿在他的身上还真是格格不入。
“阿城在哪?”
夏千暖单刀直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别恶心我巴雷,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阿城呢,他怎么样了?”
他从前也都是用这样的手段来哄骗女孩子的吗,这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一点。
“nonono,这种时候不要提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巴雷摇了摇手指,轻轻嘘了声,示意她接过手中的玫瑰。
夏千暖咬牙将玫瑰捧在怀中,“他人呢?”
巴雷看她的眼神让她汗毛都竖了起来,夏千暖将手中的捧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目光落到他此时额头上的伤口,那是昨天被她用酒瓶砸的。
“巴雷,如果你不想让你爸妈知道,我劝你最好放了他。”
夏千暖知道巴雷对马登夫妇还是有所忌讳的,毕竟他现如今所有的开销都来源于他们,夏千暖希望他听到她的话之后能够有所顾忌。
巴雷虔诚的吻了吻她的手背,那模样,就像是在摩拜一件艺术品,她的肌肤细腻而又白皙,还带着淡淡的体香。
“安妮,你和霍彦琛什么关系。”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巴雷居然答非所问,秀眉微蹙,想了想,“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重要吗?”
听了她的话,巴雷撩起自己齐肩的短发,夏千暖诧异的看着他,不可思议,“你……你!”
“很好奇我的左耳去了哪里?”
当年这只耳朵可是拜霍彦琛所赐,一想到那个男人,巴雷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夏千暖看着他不说话,巴雷突然笑了,缓缓向她逼近几步,“宝贝,别那么害怕,我疼你还来不及,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夏千暖从前就很好奇,为什么巴雷无论春夏秋冬都留着齐肩的短发,怎么也没想到是他身理的缺陷。
指尖落到她漏在外面肌肤的锁骨处,巴雷的目光渐渐向下,变得越发的炽热。
夏千暖不曾想到他居然会和霍彦琛有这种恩怨,几乎下意识的就否决,“我和他没有关系。”
“真的?”巴雷显然不信。
“宝贝,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哟,告诉哥哥……你和霍彦琛是不是老相好?嗯?”
巴雷对夏千暖本就兴趣浓烈,再加上她居然和霍彦琛有这层关系,更是志在必得。
察觉到他此时毛手毛脚的动作,夏千暖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排斥和厌恶。
避开他的不规矩的手,夏千暖脸色难看的说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看着他递过来的冰蓝色药丸,巴雷笑意正浓,“想要救顾城的命,想办法把这个给霍彦琛吃下,否则,你应该也清楚顾城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支撑到什么时候,谁也不好说。”
听他这么说,夏千暖更加确定了顾城就在他的手上,“乘人之危,卑鄙无耻!”
“宝贝,你怎么这样说?”巴雷一脸痛心的看着她,“我从前载在他手里的次数还少吗?”
这顾城和霍彦琛,他都要一个个去收拾,对了,还有那个韩杰西。
夏千暖看了眼手中的药丸,陷入了沉思,“这是什么?”
“吃不死人,而且能够让人欲仙欲死,快活似神仙。”巴雷说着,一脸向往的模样让夏千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就想将它扔掉,这是毒.品!
在她动作之前,巴雷便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中,“宝贝,这可扔不得,你可知这一颗价值多少钱?”
一颗二十万,如果不是看在是霍彦琛第一次的份上,他才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呸!
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一口唾在了他的脸上,即使霍彦琛再混蛋,她也不会让他堕落到去碰这些东西。
巴雷没想到一向乖顺的小野猫自从回国后便三番五次的伸出利爪挠他,平时,他是真的很怜香惜玉的……
没关系,抹了把脸上被她吐过的口水,巴雷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吮吸起来,目光灼热的盯着她,那模样,仿佛想要将她吞入腹中。
他此时变态的举动在夏千暖看来又是一阵反胃,突然腰部一紧,夏千暖被他毫无预兆的抱在怀里,陌生的男性气息让她排斥到几欲作呕。
“放开我……混蛋……放开手!”
“宝贝,叫吧,叫大声点,你越叫我就会越兴奋。”
巴雷贪婪的嗅着她身上都体香,急切的想要得到更多,“既然你一个人敢来,不就是做好了准备的吗,宝贝,我的小心肝,让哥哥今天好好疼你……”
他想她可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了。
夏千暖被迫弓着身子避免他的接触,挣扎间一只手摸索到什么,拿起一旁的烟灰缸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巴雷惨叫一声,双眸猩红的看着掌心鲜红的血液,“原来你喜欢玩这种?”
夏千暖这一举动之后,巴雷显得似乎更兴奋了,夏千暖此时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惧色。
夏千暖吓的闭上眼睛,预想的疼痛还没有到来,便听到巴雷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子瞬间飞出了几米开外。
反应过来的巴雷破口大骂,“霍彦琛,我操你妈!”
因为想要制造独特的浪漫氛围,除了几个简单的服务员之外,他没有安插任何的保镖。
巴雷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霍彦琛,捂住自己胸口,巴雷只觉得胸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突然喉间一阵腥甜,巴雷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夏千暖被男人拥在怀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你不是想知道她是我什么人吗?”
霍彦琛长臂将她揽在怀中,用力收紧。
“她是我老婆。”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夏千暖失神的看着他,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狠狠悸动一番,别开自己的目光。
霍彦琛心里冷笑一声,整个人散发着冰冷彻骨的寒意,居然把心思动到他的人身上,霍彦琛危险的眯起眼睛看了眼被踹倒在地的巴雷。
垃圾永远都是垃圾,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一般。
霍彦琛缓缓走了过去,拽着他的头发用力的将他的头提起然后重重的砸向地面。
韩杰西有顾忌,他可没有。
“据说,你对我老婆很感兴趣?”
霍彦琛看着此时血流满面的男人,突然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是,还是不是?”
而且据他所知,以前在法国的这段期间内,巴雷曾经多次对她不安好心。
“霍彦琛,我去你妈大爷的,别以为老子怕了你,你不过就是霍家养的一只狗,你他妈神气什么,你当真以为穿上龙袍就是太……啊!”
巴雷话还没有说完,夏千暖便听到他一声凄厉的惨叫,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已经端起一旁的凳子狠狠的向他砸了过去。
原本结实的凳子顿时四分五裂,甚至有根桌腿直直的镶嵌到他的肋骨。
巴雷疼的面目狰狞,可霍彦琛的施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夏千暖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霍彦琛,巴雷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她丝毫不怀疑,再这么下去,真的是会出人命的。
即使巴雷再不是个东西,可如果真的出了人命,她也无法和马登夫妇交代。
原本的服务员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想上前又不敢。
夏千暖顾不得消化巴雷话中的含义,立马冲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他,“霍彦琛,够了,够了!”
此时红了眼的男人哪里还能听得见去她的劝,一个用力将她推开,夏千暖身子踉跄几步,不可控制的摔倒在地撞上身后的桌角,力道之大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反应过来的霍彦琛回过头看了眼夏千暖低咒一声,冷静片刻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巴雷,这次我放了你,如果还有一次…”
霍彦琛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肋骨上,疼的他顿时哇哇大叫,“你就给我去见阎王!”
夏千暖被霍彦琛强悍的拉着手,还没走出几步,夏千暖挣脱他的钳制走到倒在地上几欲昏厥的巴雷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阿城人呢,在哪里?”
巴雷此时口腔里满是鲜血,牙齿上嘴唇上都是鲜红的液体,有的甚至沿着嘴角蜿蜒到脸颊两侧,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叫……叫救护车……”
“我问你顾城在哪?”
夏千暖看到此时巴雷的模样也有点害怕,只见他趴在地上颤抖着手指废力的触碰到她高跟鞋的脚尖,“我……我不知道,救命……帮……帮我叫救护车……”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一得到顾城回法国的消息之后就想派人去机场拦截,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不知道?”
“或许他真的不知道。”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顾城还没那么弱。”
即使身体状况再差也不会落入他的手中。
不屑的看了眼倒在地上嗷嗷痛呼的巴雷,霍彦琛牵起夏千暖的手就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回头看了眼巴雷,夏千暖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实话,虽然霍彦琛出手重了点,可心里确实爽。
刚走出去,韩杰西的车便开了过来,“小妹,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摇了摇头,夏千暖看了眼韩杰西,目光又转向霍彦琛,只见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副黑色的墨镜,略显凌乱的发丝垂在眉间,墨镜下是他高挺的鼻和绝美的唇形,整个人看起来攻气十足,霸气而又神秘。
难道他也怕做了亏心事怕被人认出来?
这可一点也不像他的性格。
就在他们走后,巴雷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脚边的黑色皮鞋,苟延残喘的爬了过去,“救……救我!”
话音刚落,原本插在他肋骨上的那根断裂的木头在来人的刻意用力之下,生生从他的血肉之中拔了出来然后又深深刺了进去。
这次的目标,直击心脏!
巴雷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来人,直到临死前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要他的命。
顾城面无表情的用洁白的帕子擦了擦自己指尖的鲜血,然后扔进垃圾桶里,一脸的冷漠,仿佛刚刚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蝼蚁苍蝇。
此时顾城的脸色仍旧带着病态的惨白,很显然刚刚的动作之下有点体力不支。
“处理干净。”
“是。”
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曝光的时候。
夏千暖自顾自的想着已经坐上了韩杰西的车,霍彦琛自然没有错过她神色中的打量,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觉得你老公很帅?”
伸手接过韩杰西递给自己的饮料,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就喝了下去。
见鬼,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觉得他帅了,夏千暖丢给他一记白眼,然后将头别过一边,懒得搭理他,似乎她很久都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了,可某人丝毫没有眼色,仍旧自顾自的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
“霍彦琛,你别碰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那要看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
夏千暖无语的笑了笑,然后一脸坚决而又认真的看着他,“我不会回去的。”
如他所愿,记得不久之前他才刚刚说过,让她一辈子都留在法国。
霍彦琛知道她还在和他置气,刚准备解释,突然觉得下腹一热,整个人变得莫名的燥热起来,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看了眼手中刚刚喝剩的饮料瓶,霍彦琛低咒一声,目光落到前排驾驶的韩杰西。
该死,他究竟给他喝了什么鬼东西!
收回正准备揽上她肩头的手臂,霍彦琛看了眼后视镜,正对视韩杰西此时似笑非笑的眼睛。
拽了拽自己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带,霍彦琛看了眼仍旧冷着脸坐在那里始终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夏千暖,强忍着体内的躁动,除了他额间渗出的汗丝,霍彦琛此时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常。
夏千暖一脸莫名的看着他,这天气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吧,看他额间的发丝几乎都已经被冷汗打湿,湿漉漉的垂在眉间,甚至连衬衣的纽扣也被他解到了胸口以下的位置。
到了别墅,夏千暖无暇再顾及他,率先下了车,霍彦琛刚下车,韩杰西便给了他一记意味深长的笑意在他前面离去。
热,除了热还是热,霍彦琛口干舌燥的看了眼夏千暖离开的方向,这韩杰西玩的什么把戏,“暖暖……我……”
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她,夏千暖察觉到他掌心的滚烫立马甩开他的手,然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去楼上。”
夏千暖没想到现在的他居然这么好打发,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移开自己的目光。
韩杰西咬了口手中脆甜的苹果,顺着她目光的方向,好心情的说道,“刚刚我接到顾城的电话了。”
“真的?”
夏千暖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霍彦琛进餐厅之后,可能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
听他这么说,夏千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真正放了下来,霍彦琛说的没错,顾城果然不在巴雷的手上。
夏千暖突然想到临走之前巴雷的状况,他现在应该已经被人送进医院,最近应该也能消停些时候。
“我待会去接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韩杰西看似无意的问道,征求她的意见。
夏千暖想了想,然后点头。
这边
霍彦琛刚打开房门,便见一个身着蕾丝纱裙,身材火爆的女人出现在他的房间,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金色的长发,碧蓝的眼睛,性感妖冶到极致。
女人看到霍彦琛的时候,立马犹如一条灵蛇一般缠了上来。
“滚!”
女人微微漏出一丝诧异的表情,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冷这么凶,目光幽怨的看着他。
“先生,不是你找我过来的吗,怎么对人家这么凶。”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勾人心神的酥媚。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这韩杰西耍的什么把戏,给他喝了加了料的饮料又找来这么一个性感尤物,是想试探他还是考验他对夏千暖的真心?
这种手段似曾相识,当年霍老夫人为了撮合他和夏千雪也曾使用过类似的手段,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除了对一个人失控以外,对任何的女人都没有一丝的感觉。
可是这药效显然要比当年霍老夫人给他吃的那种强多了,霍彦琛半撑在墙面上,脸上隐忍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先生,我来帮你,很热吗?”女人妖娆的向他走过去。
一路走,一路脱掉自己身上仅着的那件薄纱,动作大胆而挑逗,只要是个男人,看到她此时大胆的动作,恐怕都会血脉喷张。
霍彦琛看着她,眸中此时却是毫无波澜,在她快要贴向自己一瞬间的时候索性一掌劈向了她的脖颈处,然后撕拉一声扯过一旁的窗帘,眼不见为净。
霍彦琛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此时偌大的别墅里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人影,甚至连夏子霆也不见了踪影,这该死的女人去了哪里。
想追出去,可是身体的欲望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袭来,霍彦琛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全身湿漉漉的,甚至连自己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走进洗手间,霍彦琛打开淋浴的开关,想尽一切的方法渴望减轻体内的冲动,可这些行为在药效的作用下犹如车水杯薪,根本不能解决他现在的需求,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想要的更多。
霍彦琛低咒一声,这该死的韩杰西,如果他不是夏千暖的哥哥,他一定会让他加倍偿还。
脑海中浮现出女孩娇俏的小脸,霍彦琛将自己放纵在床上,一番动作下来,霍彦琛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再次走进洗手间将自己全身上下清理一番,再出来时,看着此时晕倒在地被窗帘完全遮盖住的性感女郎,霍彦琛的表情漏出几分嫌弃。
这韩杰西的眼光未免太差了点,想要找个女人勾引他,也得下点功夫。
换上一身洁净的衬衫,霍彦琛突然听到楼下的动静,几乎条件反射的走了出去,当在玄关处看到刚进门的男人,依旧习惯性的一身洁白的西装,栗色的头发白皙的肌肤,堪比女人精致的五官,霍彦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是顾城又是谁!
该死,这个女人是不是存心想要气她,霍彦琛二话不说就冲了下去,在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一个转身用力转了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借此来宣判自己的占有权。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某人毫无预兆霸道的吻了上来,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夏千暖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她条件反射的就想推开他,却被他捧着自己的脸更深的吻了上来。
他是不是神经病啊,这里这么多人不说,韩杰西和顾城都在,甚至连孩子都在,他就这么不要脸的强吻她。
他不要脸她还要。
夏千暖一张俏脸憋的通红,“混……唔!”
刚发出一个音节,霍彦琛的舌趁机钻了进去,无光情欲,霍彦琛无视她瞳孔里的愤怒,直到她快窒息的时候这才放开了她。
夏子霆捂着自己的眼睛笑的贼溜溜的,爸爸就是威武就是霸气。
“霍彦琛,你幼不幼稚。”
狠狠的擦了擦被他吻的红肿的双唇,夏千暖一双眸子此时几乎能喷出火来。
顾城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如既往让人舒服的如沐春风,他良好的教养和风度显然和霍彦琛形成鲜明的对比。
霍彦琛看着伸到自己面前修长的手指,目光看着顾城,只见他的脸色仍旧泛着病态的苍白。
“霍总,好久不见。”
霍彦琛看着他此时毫无破绽的微笑,选择视而不见,顾城尴尬的将伸在半空中对着夏千暖漏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霍彦琛!”夏千暖看着他,此时已经有了几分薄怒。
看着她,霍彦琛敷衍的将手握了上去,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让夏千暖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对不起,你别理他。”
夏千暖将目光转向顾城,那态度那语气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和对他的态度天壤之别,霍彦琛看着他们二人,心里的醋塘子几乎翻了一地。
“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为什么不在国内好好休养。”
“还好…咳咳……我没…没事……”
顾城话还没有说完便掩唇轻咳起来,夏千暖见状,立马紧张的伸出小手替他顺着后背。
顾城回眸看了她一眼对她温柔一笑,那笑容犹如是看着自己最挚爱的恋人一般,深情款款。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够用阴沉来形容了,即使是年幼的夏子霆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氛围。
偷偷拽了拽霍彦琛的大手,夏子霆眨了眨眼睛,爸爸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看妈妈和顾老师如此亲密,他这个做儿子的都看不下去了。
顾老师纵然好,爸爸就是再如何混蛋,可也是爸爸,夏子霆想了想,突然有点同情起霍彦琛。
这父子二人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错过韩杰西的眼睛,“好了,你刚下飞机,身体有没痊愈,还是先去休息,现在时间还早,等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顾城确实有点疲倦,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也住在这里?”霍彦琛看着韩杰西,显然不满他的决定,“他在法国不是有地方住吗?”
妈的,这韩杰西前一刻给他下药让人来勾引他,后一刻居然敢如此公然的让他的情敌住进来,霍彦琛越发的觉得,这韩杰西是故意冲着他来的。
如果是以前,霍彦琛一定找人把他揍一顿,可是今天,他居然出奇的将这口恶气给咽了下去。
“他身体不好,家里又没人照顾,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会过意不去。”
更何况,韩杰西本就是一名外科医生,没什么比这更适合的地方。
夏千暖说完甚至连看都不看霍彦琛便扶着顾城上了楼。
“爸爸,你老婆跟人跑啦!”
夏子霆唯恐天下不乱,学着霍彦琛的姿势单手插着口袋一脸惆怅的摇着头。
………
“暖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了。”
顾城看着此时正在客房替他整理房间的夏千暖,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装扮,白色的t血衫简单的休闲裤,素净的小脸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突然想回来了。”
收拾好房间,夏千暖转过身看着他,故作轻松的笑了出来,“倒是你,伤都没……”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一个用力拽进自己的怀抱,那么用力而又刻骨铭心。
愣了片刻,夏千暖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将手抵在他的胸口,不着痕迹的推开他,“我去给你收拾一套被褥出来。”
刚打开房间的门,便见原本趴在门便偷听的霍彦琛一个不慎踉跄几步,神色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是啊是啊,我和爸爸真的没有偷听。”
夏子霆此时生怕夏千暖误会,一个劲的摇头替霍彦琛解释。
不知为何,夏千暖此时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并没有搭理此时站在门外的霍彦琛,夏千暖选择直接穿过他走了出去。
被尴尬晾在一旁的霍彦琛看着夏千暖冷漠离开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我可能明天就要回国。”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收拾东西的手微微一僵,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依旧冷漠的侧脸,不言不语,继续说道,“公司有点棘手的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
本以为她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会有所反应,却没想到夏千暖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明知道她现在还在气头上,霍彦琛知道问了也白问,可还是不死心的再次问出口。
“不用了,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看着他和沈曼文在自己眼皮底下恩爱,她还没那么大度,与其这样,倒不如眼不见为净,省得闹心,这世界谁离了谁,还不是一样能过。
“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我和曼文真的没什么。”
“说完了吗,说完了麻烦你让一让。”她一点也不在乎。
夏千暖抱着从储物间里整理出来的新被褥,霍彦琛看她这样子是准备继续和他冷战下去了。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尤其是夏千暖这个女人,霍彦琛知道这次是真的让她伤了心,可是这个女人未免也太执拗了点。
霍彦琛深邃如墨的眸子一片郁结,从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窝囊的一天,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夺走她手中的被褥,他可不希望她的女人去为别的男人铺床叠被。
顾城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夏千暖,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扩散在看到来人之后立马冷了下来。
“她不在,你连演戏都懒得演了?”
霍彦琛嗤笑一声看着他,只见顾城此时哪里还有在楼下之前的温润谦润。
将被子扔在床上,霍彦琛走到他的跟前,相仿的年纪差不多的身高,同样出色的两个男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看了眼被他扔下的被褥,顾城浅浅的勾了勾唇角,风华绝代,在霍彦琛面前并没有因为对方强大的气场而有丝毫的瑟缩,反而走上前几步,将唇贴近他的耳边,“霍总,你知道男人最可悲的是什么?”
霍彦琛侧了侧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就是在自己女人最需要他的时候,保护她守护她的却是我,为了暖暖,我连命都敢赌,你呢,你凭什么和我抢?”
霍彦琛握紧拳头,一双眸子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顾城此时嘲讽的表情几乎结出冰来。
“你什么意思?”
“告诉你一个秘密……”顾城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其实青松镇那家医院的医生被我收买了,虽然我伤势很重,却也并没有危及生命,霍彦琛,你知不知道当初暖暖因为我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虽然她是你的妻子,你又怎么肯定她的心里没我?”
霍彦琛于她而言,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孩子的牵绊,当初,她确实差点就嫁给了他,如果那时候夏千暖没有回国,没有后来的一切,恐怕她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握紧拳头,霍彦琛危险的眯起眼睛,“你骗她?”
顾城突然毫无顾忌的笑出了声,“那又如何,我的目的达到了,公司我已经到手了,而她现在也已经原谅我了,我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我才是最爱她,最适合她的人。”
“这么说,当初你们在珞加山其实早有机会出去,但是你故意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自导自演了这一出苦肉计?”
“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的进去?”顾城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好,很好,果然是这样,果然如他所料!
霍彦琛看着他,握紧拳头一拳重重地锤在了他的脸上。
“霍彦琛,你干嘛!”
当夏千暖进门的一瞬间便看到霍彦琛居然又动手打人,难怪他会那么好心的主动帮她将被褥送到顾城房间,原来安的是这种心思。
一瞬间的愤怒充斥着她的胸腔。
“还好吗?”
看了眼顾城此时越发苍白的脸色,他唇角溢出的血丝显得格外的突兀而又触目惊心。
夏千暖缓缓站起身看着此时仍旧一脸桀骜的男人,深吸口气,指着门口的方向。
“滚!”
神色是不容商量的果决。
“你赶我走?”
霍彦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居然为了顾城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霍彦琛,我让你滚,听到了没,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他凭什么动手打人,他究竟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顾城,可能自己早就死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
被他强制拉出顾城的房间,霍彦琛将她带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房门关上,“我问你最后一遍,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霍彦琛没有去解释,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解释夏千暖也听不进去。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霍家我是不会回去的。”
夏千暖将脸别过一边,突然看到他房间内陌生的女士蕾丝内衣还有内裤,顺着她的目光,霍彦琛的脸色有片刻的尴尬。
“暖……”
霍彦琛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夏千暖已经向那位仍旧处于昏迷中,被自己用窗帘遮盖住的全身赤裸的金发美女。
“等……等等!”
霍彦琛一时半会把这茬给忘记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当夏千暖掀开窗帘目光落到地上的赤裸酮体之后,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了眼霍彦琛,然后扬起手腕一巴掌重重地抽在他的脸上。
“霍彦琛,你去死!”
“暖暖!”
该死,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刚走出房门便被迎面而来的韩杰西拦住了去路。
只见对方一脸暧昧的看了看他的下身,然后透过半敞开的房门,目光落到房间内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全身赤裸的金发女郎,“自制力不错啊。”
可惜似乎有人误会了。
霍彦琛无暇顾及韩杰西此时的幸灾乐祸,一个用力将他推开,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暖暖……你听我说。”
“你滚啊!”
夏千暖烦躁的捂住自己的耳朵,“霍彦琛,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这才几天的时间,他就这么饥渴,夏千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从前的他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她不过就是去了趟机场,回来的时候他的房间居然就多了一个全身赤裸的性感美女。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持续的敲门声这才结束,夏千暖颓然的坐在地板上,刚蜷缩起自己的双膝,门外的敲门声又没完没了的响了起来。
“我让你滚,你听到了没有!”
夏千暖将自己所有的愤怒一股脑的全吼了出来。
“是我,暖暖。”
听到顾城的声音,夏千暖立马擦干眼泪,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夏千暖看着此时站在门外一脸担忧的顾城,他唇角的淤青很显然是刚刚霍彦琛那拳造成的。
“你怎么了?”
“没什么。”夏千暖的目光不经意看了眼过道的四周,除了顾城便再无一人。
一时之间,夏千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自嘲一笑,她还在期待什么。
“我刚刚好像看到霍总出去了。”
顾城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
夏千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显然不想谈论有关他的话题,直到晚饭的时间,霍彦琛都没回来。
因为霍彦琛的离开,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可这天晚上,夏千暖居然失眠了。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夏子霆抱着自己的睡枕站在她的门外,“妈妈你睡着了没啊,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啊?”
听到门外的声音,夏千暖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将门打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刚刚做噩梦了,今天晚上想和妈妈睡。”
看着此时缩小版的霍彦琛,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别开自己的目光,然后吻了吻他的小脸,将他牵了进来。
夏子霆一喜,立马钻进她的被子勾住她的脖子,一脸幸福的撒娇说道,“还是妈妈的床上最舒服。”
“贫嘴,不要说话,快点睡觉。”
夏子霆吐了吐舌头,“妈妈,你给我唱歌好不好,我睡不着。”
“想听什么?”
夏千暖借着月光目光落到他的小脸,看着他此时扑闪扑闪的一双大眼睛,那么清澈而又明亮,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功能可以洗涤她心头所有的烦躁。
夏千暖抱着夏子霆悠扬的歌声缓缓响起,一切显得如此静谧而又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枕边传来夏千暖均匀的呼吸声,夏子霆这才蹑手蹑脚的爬下床,然后将房间的门打开,“爸爸,妈妈睡着了。”
“真乖。”
霍彦琛颇为赞扬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我的奖励呢?”
霍彦琛从怀中掏出一份合同交给他,那是自己不久前刚刚收购的一家网游公司的转让书,夏子霆顿时眼睛一亮,热情的给了霍彦琛一个熊抱,“谢谢老爸。”
没错,刚刚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去拿这份合同了。
“嘘!”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夏子霆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笑的贼兮兮的,“祝老爸老妈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臭小子这种话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不过毋庸置疑,今天晚上她确实是他有生以来睡过最贵的一次。
半梦半醒中,夏千暖情不自禁向他怀里钻了钻,抬起头睡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霍彦琛听到她此时的喃喃自语差点笑出了声。
“开心,你真是长大了。”
说完这句话,夏千暖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霍彦琛贴近她的身子,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吻了吻她的发丝,霍彦琛目光落到她小巧而又白嫩的耳垂,情不自禁张口含住。
“唔……”
夏千暖难耐的溢出一丝呻吟,转过身用手推了推他,“好痒,别闹,妈妈太困了,开心早点睡觉啊。”
等等……
突然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可因为太困了,睁了几次才睁开,“霍……彦琛?”
夏千暖叹息一声,然后将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很显然,她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下。
霍彦琛将她翻过身,手臂撑在她的两侧,尽量不让自己压到她,小心翼翼的吻了上去。
“霍彦琛……”
“老公在呢。”
吻一路向下,霍彦琛动作难得的温柔。
“我想哭。”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夏千暖便真的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哽咽的抽泣起来,霍彦琛愣了片刻,伸手抹了把她脸上的泪珠。
“暖暖?”她是不是梦魇了。
她的哭声不大,却始终闭着眼睛,约莫过了五分钟之后,霍彦琛察觉到怀中女人渐渐又恢复了均匀的呼吸,抬起她的脸复杂的吻上她的唇,浅尝辄止生怕吵醒了她。
这个女人明明还爱着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原谅他。
他真的不懂。
第二天,韩杰西刚经过夏千暖房间的时候正巧看到被撵出来狼狈至极的霍彦琛。
“暖暖!”
“哎哟喂……大清早的这是干嘛呢,撞疼死我了……”
霍彦琛此时甚至连外裤都还没来得及穿,回头看了眼韩杰西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脸色立马沉了几分。
“你又怎么她了?”
韩杰西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指了指夏千暖紧闭的房间大门,一脸看戏的表情笑着说道。
突然有点同情起霍彦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霍彦琛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一想到当夏千暖发现她醒来时依偎在他怀中的时候,犹如瘟疫一般将他赶了出去,霍彦琛的脸色就控制不住的沉了几分。
“暖暖……你开…”
霍彦琛还没说完,便见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了开来,霍彦琛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夏千暖便将他落下的衣服扔到他的身上,随后再次将门关上,动作毫不犹豫一气呵成。
韩杰西看着霍彦琛那一副吃瘪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冷酷无情的男人居然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居然就这么衣不蔽体的被撵了出来。
该死,这个女人如今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看了眼韩杰西笑的那副东倒西歪的模样,霍彦琛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关上房门的夏千暖怎么都想不明白,昨天晚上他怎么会突然爬上她的床,之前她一直都是锁门的。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懊恼的低咒一声,一定是夏子霆,难怪昨晚会心血来潮要和她睡,原来是为了给他爸开后门。
这该死的小混蛋。
夏千暖烦躁的看了眼手机,这是昨天霍彦琛刚刚还给她的,现在时间还早,夏千暖选择继续躺在被子里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没有睡意。
顺手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与其同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当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之后,夏千暖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原本被拉入黑名单的号码被再次拉了回来,居然还备注了新的名字——最爱的老公。
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准备挂断,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混蛋是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密码,来不及多想,突然手机又接到了一条短信。
暖暖,今天我回国,你确定不和我回去吗?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手机中的短信,眼眶不由得红了一圈,既没有回复他也没有将手机放下,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收到了第二条短信。
那好,开心暂时留下来陪着你,等我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再来接你们
夏千暖不曾想到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好说话,学会尊重人了,如果是平时,如果她不愿意,恐怕五花大绑他也会将自己绑回去。
失神的功夫,很快第三条短信又传了过来。
不管怎么样,我不在的这几天离姓顾的远点,听到了没!
夏千暖即使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时霸道的表情,在看完第三条短信的时候,夏千暖果断选择关机。
霍彦琛站在她的门外,好看的门拧紧,再次尝试性的敲了敲她的房门,回答她的仍旧是永无止境的沉默。
“爸爸,你真的要走吗?”
霍彦琛低头看了眼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夏子霆,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开心,爸爸不在的这几天,保护好妈妈,知道吗?”
有夏子霆在这,霍彦琛倒不真的担心姓顾的会对她做出什么,更何况,韩杰西还在这。
懵懂的点了点头,夏子霆学着霍彦琛敲门的姿势再次敲了敲夏千暖房间的门。
“妈妈,开门,我们和爸爸一起回家好不好?”
刚说完这句话,原本紧闭的房间大门突然打了开来,“开心,如果你不想呆在法国,那就和爸爸回去。”
“我不要……”
夏子霆突然之间戏精上身,那眼泪说来就来,立马抱住夏千暖,“妈妈,我哪都不去,我只要和妈妈在一起。”
夏子霆说完,还在她的胸前蹭了蹭,那模样,好不委屈。
夏千暖复杂的看了眼怀中的小人,即使不排除他此时演戏的可能,可还是出于人类的本能轻轻抱住了他。
见她的动作,霍彦琛不着痕迹的提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夏千暖的身上扒下来。
他都说了多少次了,他已经不小了,不可以再这么黏着母亲。
夏子霆是谁,只要霍彦琛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嗷嗷一声叫了起来,夏千暖立马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
“妈妈,我突然有点肚子疼……我要去方便。”
看着他急匆匆跑开的身影,夏千暖突然之间有点感慨,原本屁大点的孩子不知何时居然也会看懂别人的脸色了。
还没收回自己的视线,被被头顶一道阴影覆盖,夏千暖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霍彦琛便将她轻轻搂在怀中。
夏千暖愣了片刻,还没来得及挣扎,头顶突然响起他低沉而又无奈的声音,“暖暖,我知道你气还没消,我可以等你原谅我,不过在此之前,这几天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夏千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抬起头看着他,霍彦琛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蛮横不讲理,霸道不可一世,只要他愿意从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向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的时候,他何曾看过别人的脸色。
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对于韩杰西偶尔的刻意刁难和自己的冷漠,霍彦琛不是稻草人不可能感觉不到,可是为了她,寄人篱下的他却放下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频频向她低头认错甚至刻意去讨好韩杰西,说毫无触动是假的。
夏千暖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几分哭意,刚伸出的小手准备拉住他的衣摆,终究还是在自己的理智下又收了回去。
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霍彦琛叹息一声,然后放开她,留恋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我走了。”
一瞬间,夏千暖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滚了下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夏千暖情不自禁追上几步,很没骨气的偷偷跟他下了楼,走到了院子外,然后亲眼看他上了车,直到车身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次。
站在院子外,夏千暖终于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韩杰西看着一个劲落泪的夏千暖,越发的觉得女人心海底针,霍彦琛在的时候,她偏偏不给人家好脸色,现在人如她所愿走了,看她哭的那副舍不得的模样,自己何苦为难自己。
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人都走了,跟我回去。”
失魂落魄的夏千暖被韩杰西牵着手,鼻子一抽一抽的,也只有在韩杰西的面前她才能毫无顾忌的宣泄自己的情绪。
他真的走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解脱,反而胸口像沉了一大块石头,压的她快喘不过来气。
失神的看了看天色,现在他应该已经回到国内了吧,突然之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远,想到这里,夏千暖的鼻子又控制不住的一酸,越发的觉得自己没用。
“我吃饱了。”
恹恹的放下筷子,顾城看着她碗中纹丝未动的米饭,替她夹了她平时最爱吃的一道菜,还没夹进她的碗中,便被夏子霆半路劫持了,“顾老师,这个我也爱吃呢。”
顾城愣了片刻,然后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三年不见,这小东西褪去了婴儿肥,长相越发的像那个男人了。
“顾老师,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呀?”
夏子霆吃了一大口米饭,含糊不清的说着,正所谓童言无忌,“之前姑姑让我叫你姑父,后来姑姑结婚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叫你顾叔叔了。”
姑姑指的自然是霍诺菲,听夏子霆这么说,夏千暖和顾城对视一眼,霍诺菲一直都是他们之间很少提及的话题,霍诺菲作为夏千暖曾经最好的朋友,顾城的未婚妻,如今却连最基本的联系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夏千暖更是食不知味,“也不知道诺菲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她结婚后从霍家搬了出去,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开心,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顾城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也对,只要不是叫爸爸,我觉得都差不多,妈妈,你说是不是?”
看着夏子霆眨巴的两只大眼睛一脸天真的模样,即便如此,夏千暖的脸色还是冷了下来。
“开心!”
这小小年纪什么时候也学会话外有话了。
“抱歉,孩子太小不懂事。”
顾城摇头,一脸大度。
夏千暖站起身看了眼顾城,正巧遇上刚端汤上桌的韩杰西,“这是怎么了,饭还没吃你就饱了?”
“我吃不下。”
夏千暖此时真的毫无食欲,心里别扭的要死可脸上仍旧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沈曼文现在知道霍彦琛回去了,她一定开心坏了,也许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吃不下也要吃啊,对了,刚刚你老公给我打电话了。”
她老公?
她老公难不成指的是霍彦琛,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舅舅,爸爸说什么了呀。”夏千暖还没开口,夏子霆便抢在前面问道。
“他说他到了,让你妈妈不要担心,还说让我照顾好你们母子。”
夏子霆瘪了瘪嘴,双手托腮,他也好想回去,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甚至连语言都无法沟通。
突然脑袋被人重重用筷子敲了一下,夏子霆立马嘟起嘴一脸不满的看着始作俑者。
“舅舅,你干什么打我?”
“小小年纪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和谁学的这是,快吃饭。”
摸了摸自己被打痛的脑袋,夏子霆奥了声。
“我去看看暖暖怎么样了。”
顾城说完不待韩杰西反应便跟着夏千暖上了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夏千暖在自己房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你怎么也上来了。”
顾城走上前几步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因为他?”
夏千暖直视他的眼睛也不闪躲,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我是不是像个白痴?”
不要说他了,她连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阿城,我没事,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毕竟,公司他不可能撒手不管。
“那你呢?你还打算回去吗?”顾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不答反问。
没人比他更了解她,顾城看着她此时微红的眼眶,知道她的所有的情绪通通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让我陪着你,像从前在法国的时候,好吗?没有霍彦琛,没有你们的过去,你只是韩芷夏不是夏千暖。”
夏千暖勾了勾唇,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牵强的笑了笑,“你别开玩笑,开心还在楼下,阿城,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无以为报,所以……”
“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顾城受伤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道尽了万般无奈。
“阿城,求你不要给我压力。”
夏千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明明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指缝间落了下来。
顾城看着她此时耸.动的肩膀,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如此不堪一击,目光终究还是柔了下来,心底一软,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我不逼你,我会等你,暖暖,我爱你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顾城深吸口气,情不自禁的将她搂紧几分,强调道,“哪怕是作为朋友的身份。”
因为,他是如此的在乎她。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心底越发的愧疚复杂,这份情太重,重到她根本承受不起。
以最快的速度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夏千暖毫不怀疑再这么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得抑郁症了,将手抵在他胸口的位置轻轻推开他,和他保持固定的距离,夏千暖深吸口气,“那好,只是作为朋友。”
顾城看着她伸过来的一只手,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指勾了上去,算是二人做出的约定。
顾城大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果哪天霍彦琛不要你了,那你能否第一个考虑我?”
………
刚下飞机的霍彦琛便马不停蹄的赶到公司,法国时间的晚上,国内还是正午。
当他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坐在车内的男人眉宇间是抑制不住的疲倦,驾驶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不断在查看手机的男人,看样子似乎在等某人的电话。
“霍总,现在是回霍家吗?”
霍彦琛刚准备点头,电话便响了起来,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给他打电话,莫非是法国那边。
当看清上面的号码之后,霍彦琛恨不得将手机直接扔出去,“有什么事情,说!”
三十分钟后,位于a市最大最奢靡的酒吧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凌晨才是夜生活的刚刚开始,劲爆的dj舞曲,舞池中央疯狂扭动的人群,霍彦琛熟门熟路的乘坐电梯来到最顶层的包间。
“三哥,你来了。”
一进门,苏瑾言便推开身边一位打扮妖娆的女郎给霍彦琛腾出一个地方。
包间里的人不多,都是平日一个圈子里的人,有专人为他倒了一杯红酒,霍彦琛优雅的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很显然,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三哥,听说你又和三嫂吵架了?”看这喝酒的架势不对啊。
霍彦琛脱掉自己的外套,烦躁的拽了拽自己的衣领,抿唇不语又喝了一杯红酒。
那脸色阴郁的几乎能结出冰来。
在场所有的人何曾见过一向自律的霍总如此放纵过,不过片刻的功夫,将近半瓶的赤霞珠便见了底。
苏谨言是什么人,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他也知道,自从霍彦琛让他调查夏千暖的出境记录时就隐隐嗅到了猫腻,再打听的时候他已经追去了法国。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看样子,这是无功而返了。
霍彦琛平时的酒量并不浅,可是加上连续几日都没有休息好,这时居然有了几分醉意。
“如果让你的女人生气了,该怎么办?”
“这个人是三嫂?”
苏谨言笑的贼兮兮的明知故问,因为之前他们都有见过夏千暖本人,自然也看到了霍彦琛对她的宠溺和纵容,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什么意外。
霍彦琛不语算是默认,那个女人软硬不吃也就算了,不仅如此,还执拗的厉害,一旦是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说三嫂要和你分居?”
霍彦琛斜睨了他一眼,苏瑾言咧嘴强忍着唇角的笑意,憋得肺都疼了,硬生生的没敢笑出声。
这个世界上能让霍彦琛碰钉子的女人除了夏千暖恐怕也没第二个。
霍彦琛此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和他说这些,仰头又是一杯红酒下肚。
“那三嫂现在还在法国?气还没消?”
霍彦琛疲惫的躺在了身后的沙发上,从鼻子里应了声,也根本不指望他能帮他出什么好主意。
可是最近的他确实需要放松,因为那个女人,他这几天都快疯了,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她都不会给他一个笑脸。
“冷战。”
霍彦琛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举起酒杯又是一口闷。
“噗……”苏谨言突然毫无形象的笑了出来,再也没憋得住。
“这还不简单,三哥,你还真的是不懂女人,冷暴力可是最可怕的。”
“我知道。”
他倒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愿她这样爱理不理,甚至没有一个好脸色给他。
“我估计三嫂现在指不定在哪里躲着哭呢,女人冷暴力说到底还不是想男人去哄她,三哥,你就这样走了,难道不怕三嫂这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了。”
“她不会。”
她巴不得他走,只不过之前是他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而已,对于这些,霍彦琛自然不会告诉他。
“你还真是不懂女人。”
“什么意思?”
“除非三嫂不爱你了,否则,我敢保证她一定希望你把她接回去。”
霍彦琛看着他,目光落到他神色中的笃定,“为什么?”
为什么在商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在情感的世界里居然这么单纯。
“这哪有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当然希望和那个人在一起,这不是人性使然吗?”
“你…确定?”
期间他不止一次要求她和他一起回来,可都被她毫无情面的拒绝了,他可一点也没看出来她想和他回来的意思。
是这样吗?
霍彦琛此时一双深邃如墨的眸中陷入了沉思,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我有办法让她主动回来找你。”
霍彦琛目光落到苏谨言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却听他继续说道,“不过事成之后………”
苏谨言嘿嘿的笑了笑,“三哥,你那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我中意很久了……你看能不能……”
霍彦琛看着他此时搓手的动作,两眼放光,一副哈喇子都快落下来的样子,难怪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他,原来是打的这个小算盘。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辆车我过几天才能拿到。”
“我知道,下个星期三嘛,三哥,我不急的。”
天知道这辆车他已经看中了大半年了却没想到被霍彦琛捷足先登了,他苏谨言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好收集各类跑车,尤其是那种限量版的。
“你就这么确定她能回来?”
苏锦言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说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拍着胸脯保证道,“如果三嫂不回来,我提头来见!”
“需要多长时间?”
一想到她此时和顾城共住一个屋檐下,他就恨不得将房顶给掀了。
“那要看三嫂对霍老夫人的感情了。”
他这样说,霍彦琛越发的觉得好奇,为什么会突然牵扯到霍老夫人。
当听到他所谓的办法之后整个人的脸都黑了。
居然让他拿霍老夫人做幌子来骗她。
“三哥,这个方法一定奏效,霍老夫人不是最疼三嫂了吗,如果知道霍老夫人临终之前要见她,一定会回国。”苏瑾言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可行,“三哥,你相信我,我他妈真是绝顶聪明。”
这个蠢货给他出了什么馊主意!
接触到霍彦琛看自己的眼神,苏谨言咽了咽口水,“怎么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彦琛勾了勾唇,“虽然你的这个方法不可取,不过我想到了更加可行的办法。”
“三哥,这大晚上的你不回去,去哪?”
“秋名山。”
这么晚去飙车?
“三哥,别啊,刚喝了酒,很危险的,我们还是在这……诶……等等我!”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沈曼文看着从院子外缓缓驶进的轿车,原本暗淡的眸子立马一亮,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
霍彦琛诧异的看着迎上来的女人,眉峰微挑,“你怎么会在这?”
沈曼文自然不会告诉他,她已经在这等了一晚上,按耐住眸中的欣喜,看了眼驾驶座的方向,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夏千暖没有回来。
小心翼翼的收起这份小心思,沈曼文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门。
“让我一个人静静。”言外之意,她可以走了。
闻着男人身上的酒气,沈曼文立马走进厨房做了碗醒酒汤端了出来,可是此时半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沈曼文放下手中的瓷碗缓缓向他走了过去,“彦琛……彦琛?”
刚碰触到他的身子,霍彦琛便倒在了沙发上,不难看得出他确实喝的有点多了。
沈曼文偷偷的伸出指尖描绘他完美的五官,突然,自己的手被他握住,霍彦琛睁开眼睛看了眼在自己身前的女人,“暖暖……”
很显然,他认错人了。
在沈曼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被他一个用力拉进怀中,“对不起,我错了,老婆……原谅我,嗯?”
沈曼文此时的心跳如雷,看着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一张小脸除了羞涩更多的是紧张。
“暖暖……”
霍彦琛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他鼻息间喷洒出来的呼吸让沈曼文全身僵硬的动弹不得,那么灼热而又滚烫。
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将她包围,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酒香,沈曼文突然有一种大胆的想法。
轻轻转过身,沈曼文哆嗦着手掌抵在他的胸口,“你,你喝多了……”
连她自己都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颤抖,隐约中似乎可以听出在期待着什么。
“嗯。”
霍彦琛从鼻子里嗯了声,然后用力收紧胳膊,带着几分无奈的撒娇,“不准你喜欢别的男人,你是我的。”
哄!
明知道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可沈曼文此时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男人低沉的声线如此深情款款而又霸道的说出这句话,一瞬间沈曼文是从未有过的心悸。
他这是喝了多少的酒,沈曼文从他的怀中半撑起身子,见他此时眉头锁得深深的,情不自禁伸手抚了上去,当唇正准备落下的时候,却没想到原本沉睡的男人突然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
霍彦琛看着她半响,原本迷离的眸子这才渐渐清明起来,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了眼四周,这才想起来他回来了,刚刚一度以为自己还在法国。
沈曼文惊的立马站了起来,端过茶几上的醒酒汤,脸上的红霞还没有完全褪去,“彦琛,喝点就会觉得舒服一些了。”
“不用。”
霍彦琛疲惫的用手将它挥开,他并没有喝多,只是太累了。
看着他缓缓上楼的修长身影,沈曼文咬唇再次跟了上去。
霍彦琛看着在自己房间忙碌的女人,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夏千暖给顾城铺床叠被的场景,皱了皱眉,“以后我的房间不要随便进来。”
说完这句话,沈曼文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他,眸中很快起了一层水雾,可还是强忍着脸上的尴尬,笑着点了点头,“对不起,因为你几天没有回来,所以我……”
“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女人误会。”
那个女人指的自然是夏千暖,沈曼文看着他,有点难堪,夏千暖现在根本不在,他还要如此在乎这些细节吗,从前她不是没有帮他整理过房间,为什么这次回来就变了。
“出去吧。”
霍彦琛躺在床上,甚至连外套都没有脱,显然已经疲惫至极,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
沈曼文心疼的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将门轻轻关上,与此同时,霍彦琛这才拿开横在脸上的手,缓缓睁开眼睛,掏出怀中的手机,已经将近六点钟了,法国那边,她应该快吃晚餐了吧。
明明才不过一天的时间,霍彦琛居然出奇的想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被那个混蛋占便宜,强忍住给她拨电话冲动,霍彦琛选择直接将手机关机。
他是不是生病了,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夏千暖的毒,得了一种相思病。
可笑,才不过一天啊,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温顺的就像小白兔,可骨子里的那股蛮劲,还有她的坏脾气,还有她的一点也不善解人意,她的小自私小霸道,爱逞强爱哭爱无理取闹……
她的坏毛病一大堆,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她。
想着想着……霍彦琛实在太累了,就这样连衣服也没脱陷入了昏睡当中。
………
位于法国的一家大型购物广场,夏千暖看着液晶屏幕上的报道:
3月21日凌晨四点半左右,位于中国秋名山第三盘山公路连续十几辆超级轿跑疑似发生飙车事故,目前已致14人遇难,8人重伤……
画面一转,夏千暖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牌号码,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踉跄几步,大脑一片空白。
“妈妈,你怎么了?”
夏子霆看着脸色突变的夏千暖,一脸不明的拽了拽她的手,“妈妈?”
夏千暖犹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目光仍旧呆呆地看着诺大的液晶显示屏,因为这起事故造成的直接损失高达大几亿,甚至连国外的媒体都开始争相报道。
别的不说,当是那十几辆超级轿跑就高达几亿,举世哗然。
“妈妈?”
夏子霆再次摇了摇夏千暖的手,突然发现她手脚冰凉,一动不动,突然吧嗒一声,手上的购物袋瞬间落到地上,夏千暖整个人的脸色苍白如纸。
“妈妈!”
夏子霆拔高了音量,“妈妈,你究竟怎么了?”
说好今天带他来买玩具的,怎么看这表情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不会的,不会的,夏千暖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可是听刚刚的报道,地点好像是秋名山不会有错,她当初知道他去飙车还去那里找过他,而且那车牌号……
夏千暖几乎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拨通他的号码,一时之间没有拿稳,手机突然从指尖滑落掉到地上,哆嗦着身子弯下腰,夏千暖捡了几次都没成功。
“妈妈,你怎么啦?”
为什么没人接电话,为什么突然关机了,夏千暖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不安。
夏子霆还没反应过来,夏千暖便拽着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韩杰西在法国的别墅。
正在替顾城换药的韩杰西在夏千暖冲进来的一瞬间手一抖,整个药水都洒在了他的身上。
“小妹,你这大白天的撞鬼了?”冒冒失失的一点不像她。
顾城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苍白的脸色,将自己的衬衫穿上,“暖暖,发生什么事了?”
“拜……拜托帮我打听一件事。”
夏千暖此时连说话都带着颤抖,惊慌失措的模样让韩杰西和顾城二人对视一眼,她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顾城和韩杰西此时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什么事?”
“霍彦琛他现在有没有事?”
十分钟后
看着不断垂泪的夏千暖,韩杰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把电话打到家里去问问。”
“我已经打过了,没人接听,公司里的人也说他今天没有去上班,你说他会不会真的……”
夏千暖突然想到报导里的数据,十四人遇难,八人重伤,那这22个人里面究竟有没有他?
夏千暖越想觉得心里越不安,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不会有事的。”顾城抽出一张纸巾,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心里暗自揣测,这霍彦琛玩的又是什么把戏。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刚回去就出了车祸,此时三个人除了夏千暖信以为真,连韩杰西都不相信。
夏千暖虽然点头,可此时整个人的状态就像快要晕过去一般,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
即使是年幼的夏子霆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常,不安的拽了拽夏千暖的手,“妈妈,爸爸怎么了?”
“爸爸没事。”
夏千暖给了夏子霆一个安心的微笑,话虽这么说,可实际自己的心里完全没谱。
回到自己的房间,夏千暖开始疯狂的搜索有关那起事故的人员名单,14人遇难8人重伤,可搜索到的结果为什么只有二十一人,想着想着,夏千暖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甚至连握着鼠标的手都颤抖起来。
而那一个人恰好在那十四人遇难的名额里。
如果真的是霍彦琛,霍家为了公司自然不会对外公布,夏千暖瞳孔一缩,看着国内三十分钟前刚刚发布的新闻报道:疑似hu高层领导不治身亡的标题赫然充斥着夏千暖的大脑,整个人犹如石化般僵硬的坐在电脑桌前。
夏千暖面无表情的推开凳子然后缓缓站起身,直到确定心里猜测的时候,夏千暖反而一滴眼泪也落不下来了。
淡定的翻出行李箱里所有的证件,夏千暖刚打开房门便看到守在外面的顾城,径直穿过他,顾城见状,立马拉住了她,“暖暖,这么晚了你去哪?”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再迟了,我怕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推开他,顾城见状,立马追了上去,双手横在她的面前,“去找谁,霍彦琛?”
“你别拦着我,阿城,你让开。”
“暖暖,相信我,他现在一定没事。”
顾城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可是潜意识里他不想让她再回去,再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在国内,让开!”
“即使你现在要去,已经晚了,等明天好吗?明天的飞机。”
顾城好脾气耐着性子说道,“明天我就让人去打听,今天晚上你先休息,一切交给我好吗?”
“你是我什么人,你不要拦着我,让开!”夏千暖作势就想推开他,见他不为所动,夏千暖疯了一般锤打在他的胸口,“顾城,你让开,你凭什么拦着我!”
“暖暖,你冷静点,霍彦琛没那么容易死,他知道你在生他的气,这只不过是他诱你回去的手段而已,你不要被他骗了。”
“你放开我,放开!”此时的她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分析,满脑子都是霍彦琛遇难的消息。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找他,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想见他。”
她没死,他怎么敢死,终于,夏千暖此时的情绪彻底崩溃。
看着在自己怀里挣扎的女人,顾城不顾她的反抗打横抱起她然后将她锁进自己的房间,一番动作下来,背上的伤口隐隐裂开露出几分血丝。
“对不起,暖暖,你今天晚上先冷静冷静,明天好吗,明天一有消息,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
夏千暖此时将手都拍麻木了,可是门外的男人始终不愿给她开门,如若霍彦琛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怎么办?
“开门,顾城,你听到了没,你给我开门!”
夏千暖知道他在门外,可是嗓子都喊哑了,门外的人依旧不为所动。
“开门,放我出去,开心!哥!”
夏千暖此时急红了眼,然后不断的用身子撞击着门板,这一刻,她真的好恨顾城,他凭什么不让她回去,凭什么锁着她,别墅的隔音效果太好,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喊。
“顾城,如果你不放我出去,这里是二楼,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放我出去!”
此时,夏千暖丝毫不怀疑自己一定像个疯子,蓬头垢面,毫无形象,声嘶力竭。
“我数一二三,你如果再不放我出去,我真的从这里跳下去,一,二……”
夏千暖红着眼,看了眼二楼外的大理石地面,一咬牙,还没数到三便真的跳了下去。
没人比他更了解她,顾城听到她的声音,几乎第一时间就掏出钥匙,可还没来得及阻止,便看到夏千暖的身影已经毫不犹豫的从窗户跳了下去。
顾城大惊失色,立马走到窗户边,好在二楼和地面的距离不是很高,看着此时跛着脚,跑向别墅大门的身影,顾城一只手撑着窗沿轻松的一跃便纵身跳了下去。
看着已经追上来的男人,夏千暖顾不得脚踝处的扭伤,加快了奔跑的速度,突然不远处疾驰而来一辆货车,顾城瞳孔一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暖暖!”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夏千暖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驾驶货车的司机踩住了刹车。
“你他妈有没有长眼睛…………”
货车司机反应过来,难免又是一通怒骂。
顾城将呆滞在马路中央的夏千暖搂在怀中,看了眼驾驶的司机皱了皱眉,然后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歉意的打了声招呼。
那名驾驶的司机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瞪了二人一眼。
“有没有事?”
顾城目光落到此时似乎已经吓傻的夏千暖时,从上到下将她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额外的外伤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用力将她搂在怀中。
“暖暖,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把我逼疯的只有你一个人。”
听到他的声音,夏千暖还是抑制不住眼角的泪珠哽咽出声,“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阿城,我喜欢霍彦琛,我爱他,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我想见他,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就和他一起回国了,他也就不会出现意外,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办……”
夏千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自责,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想回去,我想见他,我好担心他……”
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全都宣泄了出来,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不能没有他。
顾城眸底溢出一丝挣扎,抱着她的手臂用力收紧,紧握的拳头几乎陷进肉里,最终眸底的挣扎还是被心疼所取代,顾城眸光一柔,“算了,真是败给你了,我现在送你去机场。”
对她,顾城永远狠不下心来。
去中国的飞机明天上午才有,到达国内也要晚上了,为了争取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夏千暖乘坐最近一班的航班飞到韩国,再从韩国赶到中国,这样一来,夏千暖到达国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了。
刚下飞机,夏千暖便马不停蹄的乘坐出租车赶往霍家别墅,在此期间,夏千暖不断拨着霍彦琛的号码均显示关机。
“师傅,麻烦您能不能开快点。”
“这位小姐,这么大的雨,已经是最快速度了。”驾驶的司机懒洋洋的看了眼后视镜的方向,“怎么这大半夜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连个接机的人都没有,好在你遇上的我,现在这年轻女孩打车遇到的事故屡见不鲜,你男朋友呢?”
提到霍彦琛,夏千暖的眼眶又是一红,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师傅,您有没有听过前几天在秋名山上的那起连环交通事故?”
“哎哟,你别说,你还真问对人了,那天我正巧在那个路段经过……”
突然间,的哥老师傅卖起了关子。
“那有没有听说什么人受伤了吗,为什么网上没有查到完整的信息资料……”
说到这起事故,的哥仍然心有余悸,那么多辆豪车一夜之间全都报废了,啧啧啧,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
听他语气中的惋惜,夏千暖心里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了,真的是确有其事,不是造谣,现在连目击证人都在这里,想不相信都难。
的哥莫名的看着坐在后排一个劲抹泪的女人,疑惑的挠了挠头发。
“这位小姐你哭什么?”
“我老公可能出了意外,我现在很着急……”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毫无形象的抽泣着,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早知道我就和他回来了,我一定不会让他去飙车的,霍彦琛,你死了,我怎么办……”
夏千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最后司机看她哭的那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欺负她呢,众所周知最近这种话题比较敏感,如果被人举报了,他得不偿失。
最后甚至连车费都没要,的哥还送了她一把伞让她下了车。
这买卖亏大了。
夏千暖失魂落魄的走在雨夜里,老天是不是和她开了个玩笑,一路走一路哭,当霍家的保安看到这么晚过来的身影时,刚想阻止,目光落到女人此时苍白如纸的脸色时,互相对视一眼,“少夫人?”
………
霍彦琛这一觉足足睡了将近两天的时间,当他有意识的时候是被外面的雨声吵醒的。
翻了个身,霍彦琛此时还穿着之前回法国的那套衣服,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霍彦琛一路走一路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神清气爽的换了身纯黑色的真丝系袍睡衣。
松松垮垮的睡衣穿在他健硕的身材上,露出胸口强健的腹肌,野性而又不失性感。
霍彦琛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看到那条新闻。
霍彦琛这样想着,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为自己倒了杯红酒,打开手机,果然看到那个女人给他打的电话,看样子她是看到那段新闻了。
正在思索间,霍彦琛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苏谨言打过来的。
“怎么样,法国的航班有她的名字吗?”
霍彦琛笃定的语气让苏谨言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对答,如果说没有,他会不会一刀劈了他。
“也许,那个……可能……”
霍彦琛皱眉,“有话直接说。”
“那个三哥,三嫂有可能没看到那段新闻也说不定,毕竟人在法国嘛,要不,我们再等等,不对,我觉得还是得加大宣传力度。”
苏谨言打着哈哈,带着商量的语气,一脸谄媚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也许三嫂真的有事耽搁了,我再去打听打听!”
即使隔着电话,苏谨言几乎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
他可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三嫂在得知这条新闻后无动于衷,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挂断电话,霍彦琛一脚踹在了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该死,没道理的,她看到这条新闻不可能无动于衷,一定是顾城那个混蛋从中作梗。
想了想,霍彦琛还是没能控制的住自己给她拨了个电话,刚接通,霍彦琛一想不对,立马又挂断了。
如果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岂不是前功尽弃。
正在思考间,电话又响了起来,霍彦琛看着上面显示的手机号码,难不成是有她的消息了?
“三哥,我刚刚又查过了,三嫂是在韩国转乘飞机到了国内,现在应该已经下飞机了。”
听了他的话,霍彦琛蹭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神色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她果然是在乎他的。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霍彦琛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以最快的速度给我运送十万只玫瑰过来……”
停顿片刻,霍彦琛强调,“只要花瓣。”
………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夏千暖不明所以的看着门外的保安,立马走上前几步,“是不是霍彦琛真的出了什么事?”
只见那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说霍总不让进的原因只是在布置房间,不知道少夫人会是什么想法。
“我问你们话呢,说话!”
见他们此时的模样,夏千暖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准备冲进去。
“少夫人!”
“你们不要拦着我。”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不让她进去,是不是霍彦琛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你们霍总呢,告诉我,他……他有没有事?”夏千暖看着他们,目光落到他们此时欲言又止的表情,手中的雨伞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任由雨水冲刷在她的脸上。
“霍总他……他……”
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夏千暖只觉得胸口疼的快要不能呼吸,“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突然,夏千暖情绪激动的喊了出来,“让我进去,我要进去找他,霍彦琛,你给我出来……出来!”
她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可是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知道她回来了,为什么不见她。
想到这里,夏千暖突然觉得胸口一痛,不想承认的真相似乎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所有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的好,他的坏,如今都是历历在目,他生气时紧抿的唇,高兴时眼角的笑意,他吻她时候的深情,他拥抱她时候的温暖,哪怕是凶她,她再也感受不到了吗。
“霍彦琛………”
夏千暖突然眼前一黑,伤心过度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
“遭了…”
保安见状立马脸色一变,“快去通知霍总,少夫人晕倒了。”
霍彦琛想过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这种可能,玫瑰花瓣做成的地毯在昏暗的房间散发着独特的浪漫。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霍彦琛小心翼翼的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温柔的替她将颊边的碎发别到脑后。
霍彦琛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霍彦琛自认为很浪漫的将整个卧室都铺满了玫瑰花瓣,撒上了特制的香薰,他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些香薰的作用。
“暖暖?”
刮了刮她的鼻子,霍彦琛侧躺在她的身侧,半曲起胳膊看着她此时安静的睡颜。
“醒醒……暖暖……”
霍彦琛将一朵玫瑰花放在她的唇边轻轻撩拨着她,性感的真丝睡衣半敞,露出里面强健的肌理。
夏千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红让她大脑有一瞬间的迷茫,这里是哪?
见她终于醒了,霍彦琛眼睛一亮,立马将她抱坐了起来,夏千暖浑浑噩噩的看着头顶上方的男人,咬了咬唇,憋住的眼泪怎么都没落下。
她是不是在做梦,“霍彦琛……”
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夏千暖把嘴唇都咬破了就是不敢哭出来,她怕一哭出来,梦就醒了,霍彦琛就不见了。
吻了吻他抚摸在自己脸颊处的掌心,霍彦琛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他就知道她放不下他,她一定会回来找他,此时霍彦琛的心情好到了极致。
“暖暖,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要生气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准不理我!”
夏千暖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突然猛的扑进他的怀中,“霍彦琛,我以后再也不生气了,你别走好不好。”
如果这是梦,那就让她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霍彦琛没想到这招这么有用,立马喜笑颜开的用力搂住她,那笑容就像是孩子得到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心爱玩具。
“我哪也不走,我这一辈子都会守护着你和儿子。”
听他这么说,夏千暖哭的更伤心了,她不要他在天堂守护他们,他要她陪在自己身边,像现在这样,可以拥抱可以亲吻。
夏千暖脸色酡红的任由对方胡作非为。
“弄疼你了?”霍彦琛抬起头一脸疼惜的吻了吻她的唇。
夏千暖泪眼婆娑的摇了摇头,“霍彦琛,我是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这个梦境这么真实,夏千暖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头顶一暗,霍彦琛已经将被子盖在了彼此二人都头上。
“你做什么?”
夏千暖微仰起脑袋,又是滚落一大颗泪珠,“霍彦琛……霍彦琛……霍彦琛……”
后脑勺重重的撞上了床头柜,夏千暖此时疼的倒抽一口冷气,等等……做梦会疼的吗?
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夏千暖猛然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男人喷张的肌肉。
掌心下肌肤的湿滑而滚烫的温度让夏千暖一个机灵,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个用力将他推开。
“老婆,你怎么了,帮我。”
夏千暖看着他,目光落到他此时额头隐忍的汗水,又环顾了一圈,整个房间被布置成了花的海洋,甚至连床上,地板上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玫瑰花瓣,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如果不是那盏熟悉的吊灯,夏千暖根本没有认出来这是他的房间。
精虫冲脑的男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女人的异样,吻密集的落下,夏千暖失神片刻,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处。
“霍彦琛,这里是哪?”
“我房间,喜欢吗,我特意为你布置的。”甚至还加了特质的香薰,增加情趣。
霍彦琛自认为功德圆满的吻了吻她呆滞的表情,“还有这个……”
突然,不知他变得什么戏法,原本在天花板上的玫瑰花瓣悉数落了下来,漫天花雨足足持续了将近五六分钟,地板上床上此时已经是厚厚的一层玫瑰花瓣。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半空中的玫瑰花雨,有的落在她的头上,有的落在她的肩头贴上她白皙的肌肤。
“怎么样,喜欢吗?”看着夏千暖失神的模样,霍彦琛越发的觉得高兴,她一定是感动的忘记了反应。
握紧拳头,夏千暖闭上眼睛闻到空气中的玫瑰花香,身体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
吻了吻她此时的额头,“浪漫吗?”
他觉得浪漫?
夏千暖握紧的拳头紧了又紧,玫瑰花雨还在继续,似乎没完没了。
霍彦琛不明所以的看着夏千暖微微颤抖的身子,夏千暖深吸口气,再吸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他没死?
看着她此时渐渐起伏的胸口,霍彦琛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她有多久没有这么乖顺过了,心底一软身子变得也更加紧绷起来。
吻还没来得及落下……
突然,啪的一声,霍彦琛毫无预兆的挨了一巴掌。
霍彦琛看着她,愣了许久,浑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夏千暖神情冷漠的看着她,与之前那个柔情蜜意的女人判若两人。
“……”
“你又骗我?”
夏千暖突然用力将他欺过来的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几乎想都不想拿起一旁的枕头狠狠向他砸了过去。
“霍彦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去死!”
愤怒到无以加复,她担心他担心的要死要活,甚至一度还伤心过度晕了过去,这个混蛋居然在这里和她玩浪漫,他究竟知不知道哪对哪?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用枕头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招呼,霍彦琛没有防备,被她攻击的节节后退,“暖暖……你听我说……”
拽住她手中的枕头,此时夏千暖看他的眼神几乎能够喷出火来,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霍彦琛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索性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因为怕伤到她,只能任由她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招呼到他的身上。
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堂堂的hu财团的总裁会被女人追的满屋子乱窜。
无论他怎么解释,夏千暖此时红了眼,根本听不见去。
“老婆,那是烟灰缸,哎!”
夏千暖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往他的脑袋上砸,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夏千暖环顾一圈四周,目光落到墙壁上做装饰用的古刀,几乎想都不想就准备将它拿下来,真想一刀刺死他算了。
因为悬挂的位置太高,跳了几次没够到,夏千暖急红了眼,正准备搬凳子的时候,霍彦琛顺着她的目光,似乎察觉到她的用意,脸色顿时一变,立马从身后抱住她阻止她的行动,“暖暖,我们有话好说。”
“霍彦琛,你放开我,今天我……我……”
夏千暖挣脱许久多不曾挣脱出他的钳制,他的手臂犹如铜墙铁壁让她动弹不得。
夏千暖又急又气,愤怒的眼泪在眸中打转,“你他妈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居然敢这么吓她,天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法国赶到这里。
夏千暖想到这里,胸腔内又是一阵无名火,愤怒到无以加复,“你怎么不去死,混蛋,你去死!”
“你别激动,我给你拿。”
霍彦琛见她此时这翻模样,立马松开了她,一个伸手,轻而易举的将它拿了下来。
夏千暖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那把古刀,几乎想都不想就伸手接过,霍彦琛刚松手,夏千暖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被那把古刀带的踉跄几步。
该死,这把破铜烂铁怎么这么重。
夏千暖目光落到头顶男人的轻笑声,立马抬起头,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收敛起唇角的笑意。
拔了许久都拔不出来,夏千暖越想越气,再加上听到他此时的笑声,夏千暖整个人犹如火山爆发,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霍彦琛,你笑什么,你凭什么笑话我,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你这个神经病,你怎么不去死啊!”
没有了借助物,霍彦琛看着此时赤手空拳捶向自己的女人,一拳一拳铆足了力气。
那模样,真的毫无美感可言,眼睛哭的通红,披头散发,衣不蔽体,霍彦琛长臂一伸将她扣在怀中,任由她的发泄。
这样就对了,以往的常识和经验告诉他,这个女人心里有事千万不能憋着,往往发泄出来之后就好了。
“霍彦琛,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混蛋……唔……”
突然,所有的愤怒悉数被他吞进腹中,夏千暖越想越气,看着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脸,眼泪越流越多。
霍彦琛一只手固定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强悍的圈住她不安分的身子,深情款款的吻着她的唇。
虽然仍旧强势到让她不能反抗,可是却没有了以往的霸道,他如今的吻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缠绵而又缱绻的向对方诉说衷肠,道尽所有的相思和爱慕。
他柔情蜜意的吻和她此时疯狂的挣扎形成鲜明的对比。
渐渐反抗的身躯在他高超的吻技之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夏千暖看着他只觉得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呜咽出声。
霍彦琛眸底的怜惜一闪而过,再次缓缓轻阖起眼睛加深这个吻。
夏千暖原本抵在他胸前的双手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或许是香薰的作用,夏千暖渐渐迷失了自己。
直到双脚离地被人温柔的放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直到衣裳尽褪整个人都沉醉在他为她制造的情海之中,夏千暖犹如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叶扁舟,任由他将自己从天堂带入地狱,再由他将自己从地狱带入天堂。
这晚,他的精力出奇的旺盛,直到夏千暖梦里几次醒来他还在不知餍足的索求……
激情过后,霍彦琛一脸满足的将她搂在怀里,动情之后的女人格外的妩媚。
吻了吻她汗湿的小脸,霍彦琛伸手扯过一旁掉落在地上的被子盖在二人身上,这才闭上眼睛拥紧怀中的女人沉沉睡去,此时天色已经渐明。
夏千暖原本以为是晚上,却没想到天已经大亮,醒来的第一感觉整个身子就像被车碾过一般,突然想起昨晚疯狂的一幕幕,他的狂他的野,不知道他究竟做了多少次。
“醒了?”
被头顶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惊,夏千暖失神的看着霍彦琛那副妖孽的五官,只见他不知何时早已经醒了,此时正半撑起胳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目光落到他胸口以及肩头的抓痕,夏千暖脸色一红,懊恼的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她平时也没那么放纵啊,怎么昨天晚上她就那么饥渴呢。
霍彦琛自然没有错过夏千暖神色中的羞赧,大手揽过她的腰肢,将自己的下巴贴在她的肩头,暧昧的吻着她小巧的耳垂。
“我们这是算是和好了?”
夏千暖闭着眼睛做死鱼状,不听不闻不问不说。
“暖暖?”
霍彦琛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动作间原本盖在肩头的被子滑了下来,顿时春光乍泄。
霍彦琛眸色一深,上面还有昨天晚上欢爱的痕迹,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吻痕,喉结情不自禁上下滚动几分。
察觉到他此时炙热的目光,夏千暖不着痕迹的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然后横了他一眼,四处摸索了一圈,她的衣服呢,衣服哪去了?
目光落到床底下的衣服碎片,夏千暖此时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霍彦琛从身后抱住她,有点依依不舍的将她重新圈在怀里,“时间还早,再睡会。”
夏千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是天亮了还是天黑了。
“霍彦琛,你放开我。”即使没有衣服换洗,她现在也必须清理自己的身体。
裹着被子刚站起身,便觉得一阵异样,意识到是什么,夏千暖此时一张小脸红得像只熟透的螃蟹,霍彦琛目光落到她此时僵硬的身体,就这么光溜溜的站了起来,一丝不挂的走到她的跟前,毫不知羞耻。
“怎么了?”
夏千暖一只手裹紧身上的被子,一只手推开他,“你……你离我远点。”
即使二人坦诚相见多次,夏千暖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别开自己的眼睛,“霍彦琛,把衣服穿上。”
“我们一起洗。”
谁要和他一起洗,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拒绝,之前的那么多件事情还没有和他一一算账,如果他认为就这么和她做一次就原谅他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过算账倒是后话,现在她首要任务就是清理自己的身体。
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床单的另外一头被他握住,夏千暖没有防备,被他用力一扯,转了几个圈自己居然又转到了他的怀中。
“霍彦琛,你干嘛,我要去洗澡。”
“让我抱会。”
多久没这么安安心心的抱过她了,霍彦琛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没有任何的化学成分,那是属于她身体上原本味道,淡淡的香,似花香更似果香,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不着寸缕,她只裹着一件床单,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察觉到到男人某处再次的觉醒,夏千暖此时已经不能用羞愤来形容了。
“霍彦琛,你!”
“老公强不强,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去你大爷的,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一脚踩了上去,只可惜是拖鞋没穿高跟鞋,否则她一定往死里踩。
霍彦琛轻笑一声,看着她狼狈而逃的身影好心情的跟了上去,居然发现门被她从里面反锁上了。
敲了敲门,“暖暖,让我进去,我们一起洗。”
“你变态,你去我衣橱里给我拿两件换洗的衣服过来。”
她的衣橱在隔壁的房间,她总不能这么光溜溜的出去吧。
霍彦琛闻言,目光落到地板上被皮城碎片的衣服,了然的勾了勾唇,然后走进衣帽间找了一身家居服穿上走了出去。
霍彦琛目光落到衣橱里,随手拿了件睡裙,刚走至门口,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劲,她是女人,是不是还得多拿两件。
重新走回衣橱,霍彦琛随手拿起一件粉色的胸衣,75c?
那个女人有c罩杯?
霍彦琛怎么看也不像,那手感最多就是b,她有c?
想着想着,霍彦琛情不自禁笑了出来,目光扫了眼清一色毫无情调的内衣,居然还有粉色的草莓,她以为她还是少女?
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然后通通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里,相对比于这些中规中矩的内衣,他还是更喜欢黑色蕾丝系列,撕扯起来也更带感。
夏千暖自然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从浴室里接过他找来的换洗衣物换上,刚打开卫生间的房门便看到霍彦琛不知道在电话里和什么人吩咐着什么,好像说什么尺寸型号之类的,夏千暖顾不得多想,解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拿起毛巾,霍彦琛便率先拿着吹风机走了过来,“我帮你。”
既然有人愿意,她自然乐得享受。
霍彦琛看着此时趴在床上舒服的直哼哼的女人,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的问道。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
不提还好,一提夏千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拢起自己的头发,双腿盘膝转过身,面对着他,一本正经。
“怎么了?”霍彦琛被她看的发怵,收起手中的吹风机,那模样,仿佛他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般。
“霍彦琛,我现在不生气不代表我不介意。”
霍彦琛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先告诉我,在法国的时候,你房间里的那位金发美女究竟怎么回事。”
一想到这里,夏千暖就觉得一肚子的气。
“如果我说是你哥为了试探我的,你信不信?”
霍彦琛说的有几分无奈,“我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
夏千暖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缓缓落向他的胯间,那表情仿佛在说,这可不一定。
可是如果说是韩杰西做出来的蠢事,她真的是相信的,毕竟那个男人的脑子在她认知里也有点不正常,用这种方式来试探霍彦琛的自制力不是没有可能。
霍彦琛生怕她不信立刻解释,“我没有碰她,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哥。”
夏千暖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自然会搞清楚。”
见她相信了他,霍彦琛松了一口气。
“可是……”夏千暖咬了咬唇。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比原先更加严肃的表情,“还有什么?我霍彦琛发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夏千暖深吸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我不喜欢沈曼文,我不喜欢你们走的太近,哪怕是你看她一眼都不可以,我会生气,我会吃醋,我就是这么小气,霍彦琛,你能明白吗?”
夏千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霍彦琛,我讨厌她,虽然她什么都没做,可我就是讨厌她,霍彦琛,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想了想,霍彦琛还是说出了口。
在他的印象中,沈曼文一直都是以人为善,而且在他的记忆里,沈曼文和夏千暖也并没有任何的冲突,难道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情?
“你还在介意上次的事情?”霍彦琛叹了口气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中,二人此时都维持着双腿盘膝的动作坐在床上,夏千暖看着他,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暖暖,我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说过,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知道你觉得她可怜,她无父无母从小被人丢弃,后来又遇上了那种事情,是,我承认她确实可怜,可我也知道他喜欢你,霍彦琛,我不是植物人,我可以感觉到。”
沈曼文喜欢他?
这个女人想的是不是太多了,他和沈曼文如果来电,也不会等到现在。
“你去哪?”
夏千暖看着他突然离开的身影,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他果然是在乎沈曼文的。
想到这里,夏千暖只觉得心里一痛,缓缓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管他对沈曼文究竟有没有动男女之情,毋庸置疑,因为她的这句话他不高兴了。
可是如果不说出来,她会觉得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不管他怎么想的,她要把自己的想法通通说出来。
“怎么了?”
突然折返过来的男人看着她此时微红的眼眶,立马将她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心疼的替她擦了擦眼泪,“为什么又哭?”
他见不得她落一滴的泪,好不容易才和好,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的阻碍,有任何的人和事情能够影响到彼此的感情。
夏千暖摇了摇头,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却是无尽的苍凉和悲伤。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无理取闹,觉得我狭隘自私?”
“没有。”霍彦琛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你骗人,你刚刚明明就要走的。”夏千暖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这难道不是他生气的表现吗?
霍彦琛有点好笑的看着她,“蠢女人,你不是说不喜欢她的吗,我现在就让她走。”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让她离开。”霍彦琛强调,“现在立刻马上。”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你……”
霍彦琛搂着她,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替她温柔的顺着发丝,“之前不愿意和我回来,也是因为曼文?因为她和我们住在一起?”
霍彦琛此时总算是想明白了。
见她点头,霍彦琛心里的又是一阵自责,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她的这些小心思,为什么他总是如此后知后觉。
“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对我而言更重要的人,至于曼文,如果你不喜欢,我立马让她滚。”
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夏千暖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咧开嘴,“好。”
霍彦琛无奈而又宠溺的摇了摇头,将她更加搂紧几分。
似乎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立马松开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再过几天。”
否则,他岂不是昭告天下,他霍彦琛的妻子是个妒妇,刚回来就要把她赶走,眼里容不得半个女人。
“真的?”
“嗯!”
其实,霍彦琛哪里知道女人的小心思,其实她想听的无非就是这句话,只要她愿意,他可以随时让沈曼文离开,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夏千暖不希望他的心里有任何人的分量可以超越自己,哪怕是一点点的在乎也不可以。
突然,夏千暖一阵眩晕,尖叫一声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双腿岔开勾住他的腰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那模样,就像是抱个小婴儿。
夏千暖恼羞成怒的锤了他一拳,“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我在家抱我自己的老婆怎么了。”霍彦琛看着她此时绯红的脸色,越发的觉得她可爱,打开门就这么托着她的臀部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这么多佣人看着二人如此亲密的状态,一路走来,纷纷掩嘴偷笑。
夏千暖索性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眼不见为净。
“你们这两个孩子终于下来了,是不是饿坏了。”
孙兰芝从今天早晨就知道夏千暖昨晚回来的消息,直到今天晚饭两个人才从楼上下来,看着自己儿子和儿媳如此亲密恩爱的模样,作为长辈也十分欣慰。
“彦琛,还不将暖暖放下,都吃饭了,也不害臊。”
夏千暖将脸憋的通红,“放我下来……啊!”
刚说完这句话,霍彦琛果然突然松开了双手,吓的夏千暖一个机灵立马抱紧他的脖子,“你神经病啊,吓死我了。”
“不是你让我松手的吗?”
霍彦琛目光含笑的看着她,知道自己被耍了,夏千暖此时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可即便如此,还是任由他乖乖的将自己抱坐了下去。
孙兰芝嗔怒的看了眼二人,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自然清楚,如果不是爱到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是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腻歪的事情。
看着二人浑然忘我的打情骂俏,孙兰芝的神色满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而沈曼文的脸色确是苍白如纸,即使连笑都显得那么僵硬。
之前还不觉得饿,夏千暖这会看到满桌子都是她平日爱吃的菜肴,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嘴巴里不自觉的泛起了一阵酸水。
“放我下来。”
夏千暖瞪了他一眼,她可没有在人腿上用饭的特殊嗜好,霍彦琛轻笑出声然后放开她,夏千暖立马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那一副戒备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夏千暖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暖暖,这是你平日爱吃的冬瓜排骨,我特意让人从中午就熬了,你尝尝。”
沈曼文一如既往善解人意的替她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的碗中,那模样就像是年长的姐姐照顾自己的妹妹。
温婉到无可挑剔。
夏千暖别扭的对她笑了笑,然后道了声谢。
沈曼文不是夏千雪,如果此时面对自己的是她,她掀桌子都可以,可是沈曼文正如霍彦琛之前所说,从头至尾她都没做任何的错事。
霍彦琛看了眼夏千暖,自然知道她在别扭什么,“明天空出一天都时间。”
夏千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事?”
如今她辞去了康美的工作,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业游民,她最近每天都有时间。
“后天公司会有个大型的发布会,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夏千暖愣愣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是怎么了,从前他为了考虑到她的个人隐私,从不给自己在媒体面前露面,怎么会突发奇想的带她去发布会现场。
换句话说,夏千暖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有让她曝光在公众的媒体之下,大众普遍只知道hu的总裁夫人是夏家的二小姐,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更别提她的长相了。
一时之间,夏千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
“是作为什么身份,秘书还是助理?”
除了这种可能,她想不到任何的原因。
听她这么说,霍彦琛顿时黑了脸,“作为我的女人,我霍彦琛的妻子。”
“为什么?”
霍彦琛仍旧低头吃着饭,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再遇到之前的事。”
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夏千暖是他霍彦琛的妻子,谁要是敢动了他的人就是和他过不去,之前的白露露也好后来的巴雷也罢,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他绝不姑息。
回味了许久,夏千暖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原来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
唇角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夏千暖转了转眼珠夹了一大块蘑菇放进他的碗中,好心情的说道,“老公,吃菜。”
霍彦琛看着碗中渐渐堆成的蘑菇山,一张俊脸顿时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明明知道他不吃蘑菇,她绝对是故意的。
夏千暖唇角的笑意不减,继续替他夹着蘑菇,那架势大有一种将碗碟中所有的蘑菇都夹到他碗中的冲动。
突然,手腕被一只柔荑握住,夏千暖一脸不解的看着沈曼文。
“怎么了曼文姐。”
沈曼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婉转的笑着解释,“暖暖,彦琛他不爱吃蘑菇,要不你给我吧。”
沈曼文说完,作势就要将霍彦琛碗中的蘑菇重新夹到自己碗中。
夏千暖看着她此时的动作,几乎不假思索的开口,“他现在爱吃了,可爱吃了,对不对?”
有点小嫉妒,沈曼文居然连他这种小习惯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见霍彦琛没有反应,夏千暖用力一脚踹了过去,“你现在是不是口味变了,你说你爱吃蘑菇的。”
那眼神,如果他敢说一个不字,她就要他好看。
“嗯,我现在确实口味变了。”
听了他的回答,夏千暖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那你快吃。”
沈曼文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抱歉,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变了。”
霍彦琛夹起一颗艰难的吞咽下去,好在这时候手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霍彦琛如临大赦般站了起来,“我接个电话。”
夏千暖随着他离开的身影目光最后落到沈曼文的身上,只见她几日不见,似乎又比以前消瘦了许多。
霍彦琛刚挂断电话,便有佣人下来禀报说是霍总订的衣服到了。
夏千暖看着此时客厅正中央堆积如山的购物袋,不可置信的放下碗筷,全是一些高档的女性服装品牌,“霍彦琛,你抽风了买这么多衣服?”
“喜欢吗?”
喜欢他个鬼啊,夏千暖心里又是一阵肉疼,随手拿起一件,当目光落到上面的吊牌价时,咽了咽口水,她自认为她的消费水平已经不算低了,想当初前几天的时候,她随随便便买几套衣服就消耗了韩杰西大半年的工资,更何况韩杰西作为国外一名小有名气的外科医师,他的收入水平一直都在中上。
可事实证明,她和霍彦琛的消费水平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夏千暖淡定的将衣服叠好又装进购物袋,随便看了眼几件,都是当季的最新款,即使一天穿一件恐怕还没来得及穿完就要换季了。
这个败家子,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啊,更何况,这里有很多款式根本就不适合她。
“可以退吗?”
有这些买衣服的钱,她都可以再开一个小型的工作室了。
“你让我退掉?”
霍彦琛看着她犹如天方夜谭,他第一次这么热情的给女人买衣服,没想到她居然不领情,更何况他的字典里可没有已经买了,还有要退的道理。
夏千暖看他此时的表情,知道不可能,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我只是随便说说。”
夏千暖说完,随手从地上捡了几个袋子,“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我都挺喜欢的……谢谢你啊。”
说完,还不忘吻了吻他的侧脸。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明显敷衍的态度,整个人的脸都黑了,“夏千暖,这些衣服你必须穿。”
这男人是不是太霸道了,她穿什么他也要管,“那你是不是还得管我吃喝拉撒,甚至连蹲茅坑你也要管。”
霍彦琛没想到这个女人说话居然这么粗俗,可就是生不了她的气。
见他渐渐黑沉的脸色,夏千暖叹了口气,一脸惆怅,“这衣服太多了,霍彦琛我一个人根本穿不完啊,更何况………”
“那你就扔掉。”
说完,霍彦琛冷着脸拎着一包放在沙发上的超大购物袋上了楼。
“喂!”
这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夏千暖疑惑的看着他手中的那一大包购物袋,最后郁闷的将目光转向地上堆积如山的新款春装,无论哪一件都是五位数以上。
肉疼哪肉疼。
“少夫人……那这衣服……”
“先送到我房间。”
夏千暖对着下人吩咐,然后歉意的看了眼沈曼文和孙兰芝,“他好像生气了,我去看看他……”
夏千暖吐了吐舌头,然后追了上去。
刚推开房门,霍彦琛没想到夏千暖居然会这么快上来,一惊,手中的购物袋应声落地,里面各式各样的情趣内衣纷纷掉到地板上还有床上,散了一地。
绳带试内衣,花边情趣内裤,长筒袜,透视装,情趣旗袍,古代的现代的应有尽有……
夏千暖失神了好久,指着散落一地的内衣,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霍彦琛,你……你……唔!”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霍彦琛便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进来,目光迅速扫了眼四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房门关上,“嘘,你轻点!”
这女人似乎生怕全天下的人不知道他买的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住在这种大家庭他倒也无所谓,可如今这个大家庭里有这么多人,经过她这一嚷嚷,他的脸皮就是铜墙铁壁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是变态呢!
这些闺房的乐趣只要两个人知道就好。
夏千暖没想到他也会害羞,可是转念一想,他如果害羞还会买这些东西吗?
“霍彦琛,你别和我装纯情,你是不是变……变态……唔……放开我……”
霍彦琛一只手横在她的胸前,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床边,临走之前不忘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
“我今天早晨发现你的内衣实在太没有情趣,这些喜欢?”
“喜欢你个大头。”夏千暖恼羞成怒的将地上乱七八糟的内衣统统踢的远远的,似乎只要看到碰到就玷污到她的脚尖。
原本以为他刚刚在楼下是生气了,却没想到一个人这么变态的在上面研究这些情趣内衣。
霍彦琛放开她,用手随意的挑起一件半透明的旗袍,暧昧无比,“这件试给我看。”
“你变态。”打死她也不会穿这种衣服的。
“穿旗袍而不带胸罩,或者穿有吊袜的半截长袜,很少有男人能够承受住这样的考验。”霍彦琛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件旗袍在她身上比划着,那赤裸裸带着欲望探究的眼神让夏千暖觉得全身不舒服。
她怎么从前没有发现他有这么变态的爱好。
夏千暖此时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他妈的,这男人果然不能给好脸色,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居然就想方设法的琢磨这些变态的东西。
几乎想都不想,夏千暖夺过他手中的薄质丝质的半透明旗袍扔在地上。
她宁死不屈。
她怎么就说这个混蛋会突然这么好心的给她买这么多衣服,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满脑子除了这些淫秽的思想,还有什么!
难不成她真的嫁给了一个变态?
夏千暖越想越觉得羞愤,“霍变态,你警告你,你如果敢强迫我穿这些东西,我就死给你看。”
霍彦琛知道她或许可能会排斥,却没想到反应这么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女,可转念一想,她确实也挺刚烈的。
知道她一时半会可能接受不了,没关系,他们未来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研究。
夏千暖看着他眼神中的打量,仿佛她就如同没有穿衣服一般。
“不准这么看我。”
夏千暖说完,双手抱住自己的胸口,仿佛他是那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一般,让她毛骨悚然。
“你哪我没看过?”
霍彦琛嗤笑一声,带着几分暧昧,邪邪的勾了勾唇角,“又有哪没吻过?”
“你!”
他还有完没完了!
“这里……这里……还是这里?”霍彦琛的指尖顺着她的唇滑到她的锁骨,来到她的胸前,最后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夏千暖恼羞成怒的握住他作妖的手,“够了,你别说了。”
霍彦琛轻笑一声,他最爱看她羞红的表情,“这些你真的不穿?”
“不穿。”
夏千暖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霍彦琛弯腰将地上自己精心选购的情.趣内.衣悉数整理好,然后放到自己的柜子里。
他总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穿上这些,霍彦琛这样想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忘了告诉你,你的那些古董都被我扔掉了。”
“什么古董?”
霍彦琛双臂环胸,带着几分玩味,“你平日里穿的那些内衣。”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第一时间跑到隔壁房间自己的衣橱,果然看到原本放内衣的那一栏空空如也。
霍彦琛看着此时怒火中烧又跑回来的女人,很有先见之明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剪到身后,让她背靠着自己,以免她动粗。
“霍彦琛,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这人不是神经病,就是脑子有问题,她的内衣碍他什么事了,他犯得着跟这些衣服过不去吗?
没了衣服,她今天晚上穿什么。
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惆怅,霍彦琛指了指衣橱的方向,“你可以去那挑选。”
夏千暖咬牙,穿总比不穿好,挑了大半天才选出那么一套能穿的,有布料可以遮挡的内衣,虽然仍旧比较透,可总比没有的穿好。
夏千暖选好衣服,再次怒瞪了他一眼,警告性的对他扬了扬拳头,意思不言而喻。
刚打开房门,正巧遇上刚刚捧着一大堆衣服走过来的沈曼文。
沈曼文看到夏千暖的时候也愣了片刻,然后温柔万分的勾起唇角,似乎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是那么天衣无缝,犹如训练好的最标准式微笑。
“这是彦琛刚洗好的衣服,已经晾晒干净,我已经整理好了。”
夏千暖看着她怀中捧着的白色衬衫以及领带都那么工整的放在上面一丝不苟。
“我来就好。”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就准备接过她手中的衣服。
“没关系,我做习惯了,给我来吧。”
沈曼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瞬间就是不想松手,夏千暖抢了几次都没抢过来,然后一个用力,“还是给我吧。”
“不用,还是我来吧。”沈曼文用力一拽,夏千暖手滑生生被她抢了过去。
霍彦琛皱眉看了眼此时争抢的二人,目光落到夏千暖阴沉的脸色,缓缓走上前,“给我吧。”
后知后觉的沈曼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是懊恼又是自责,更多的却是一种尴尬。
“暖暖,你不要想多了,因为以前他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已经成为习惯,是顺手的事情了。”
沈曼文目光落到夏千暖此时微冷了脸色急忙解释,然后将衣服交给霍彦琛。
夏千暖僵硬的笑了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夏千暖本就是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的人,不难看的出,她有点不高兴。
“知道了,你先出去。”
霍彦琛看着夏千暖此时的表情,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在沈曼文转过身的一瞬间,霍彦琛的声音带着几分距离感的响起。
“以后这种事情交给佣人就好,你不用亲自整理。”
“没关系的,妈的衣服也是我整理的。”
霍彦琛的脸上难能可贵的出现几分不悦,这沈曼文平时也不像这么没有眼色的人,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
“暖暖是我妻子,这些事情也算是她份内的事情。”
沈曼文又怎么没有听出他的话外音,脸色出现了几分不自然的失落,可还是维持着良好的教养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为他做这些事情是逾越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霍彦琛这次回来就似乎有意无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沈曼文掩盖住眸中的苦涩,是因为夏千暖吗?
直到房门关上,此时房间内又恢复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霍彦琛捏了捏她的小脸,带着几分玩味和宠溺,“怎么了,又吃醋了?”
“才没有。”
霍彦琛挥开他的手,“霍彦琛,我刚刚应该更用力点的。”
怎么就会突然手滑了呢,以前扳手腕她可从来没输过。
一想到沈曼文居然从自己的手里抢走了属于她老公的衣服,心里就觉得莫名的不爽。
“给你。”
夏千暖突然手上一重,一脸莫名的看着他突然将原本沈曼文捧过来的衣服又扔到了她的怀中。
“你不是想要吗?”
这个白痴!
夏千暖无语的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将他的衣服放进衣橱里慢条斯理的整理着。
“以后你抢不过的东西告诉我,我帮你抢回来。”
不管是什么。
夏千暖回过头一脸见鬼的看着他,这男人似乎永远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叹了口气,算了,指望母猪能上树,等它变异吧。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霍彦琛从身后抱住她,虽然这句情话听起来没有多大水平,可夏千暖还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好大的口气,那我要天上的月亮星星你也给我?”
夏千暖推搡着他,让他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两人睡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霍彦琛,现在天台楼顶还有天文望远镜吗?”
“你想去?”
见她点头,霍彦琛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至天台顶楼,二人数了大半个星球的行星,终于夏千暖困倦的打了第一个哈欠。
向身后男人的身上靠了靠,因为初春的天气怕她冻着,所以霍彦琛一直是将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让她躲进他的怀中,将衣襟向前拢了拢,“冷不冷?”
夏千暖摇头,身后有个大暖炉,想冷都不容易。
“回去吧……”
夏千暖点了点头,刚转过身的一瞬间天空突然一片骤亮,顿时睡意全无,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惊喜。
“流星!”
霍彦琛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夏千暖双手合十眼睛闭得紧紧的,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她也有如此小女孩的一面。
“你在做什么?”
过了片刻,夏千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许愿啊。”
“许了什么愿?”
夏千暖想了想卖起了关子,“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呢,你许了什么愿?”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相信这些。”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毫不客气的丢给他一记大白眼,“霍彦琛,你还能不能再无趣一点。”
“你还没告诉我许了什么愿?”
霍彦琛说着一个跨步追了上去,见她抵死不说,霍彦琛越是好奇,“你说不说……说不说,你的愿望有没有我……说……”
“呵……呵……哈哈…霍彦琛,你……你卑鄙……”
明明知道她最怕痒,居然还挠她的胳肢窝,夏千暖一边躲着他的攻击,一边说道,“我才不会告诉你,别这样……哈哈…好痒啊………好痒……”
夏千暖此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就是不说,她不说,霍彦琛自然有办法,她的敏感点可不止这里,刚咬住她小巧的耳垂,夏千暖便情不自禁嘤咛出声,他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夏千暖此时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身上又酥又麻,就像一万只小蚂蚁在爬。
“住手……嗯……好痒……”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身体窜过一道道电流,“唔……”
“老婆,我受不了了……”
在她的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几乎为零,霍彦琛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急吼吼的往房间里走去。
“等……等等……”
霍彦琛阻止了她此时正摸向床头柜的小手,将它扣在她的头顶上方。
“避……孕套……”
“我想好了,有了我们就再要一个。”
别啊,他做好心理准备,她还没做好呢,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他怀孕。
最终她所有的反抗都淹没在他强势的攻城掠夺之下,化作阵阵的娇吟,一发不可收拾。
霍彦琛这次只做了一次就饶了她,虽然没有尽兴,可也觉得畅快淋漓心满意足。
“我还是睡不着……”
枕在男人的胳膊上,夏千暖翻了个身捏了捏他的鼻子,“要不你唱歌给我听。”
“认识他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听他唱过歌。”
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的拒绝,“我不会。”
“那我唱给你听。”夏千暖笑了笑,吻了吻他的唇,“老公,这首歌送给你。”
霍彦琛挑了挑眉,抱着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夏千暖在他怀中拱了拱,闻着此时身上熟悉的味道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静谧的夜,甜美的歌声,紧紧相拥的二人,霍彦琛此时觉得自己的心都因为这个女人化成了一滩水。
夏千暖疑惑的抬起脑袋,她都唱完了,难道都没点表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听吗?”
“你是不是真的睡不着?”
夏千暖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既然你精神这么好,那再来一次。”
霍彦琛话音刚落,便拉起被子盖在二人的头顶,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夏千暖顿时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笑着推搡着他,“别闹,我睡……好痒啊……”
“迟了。”
而二人打闹之后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又是日晒三竿。
当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映入眼帘的时候,夏千暖下意识的向自己身后拱了拱,居然发现空无一人。
“你们霍总呢?”
打开房门,夏千暖走到楼下随便拉了个人问道。
“霍总今天早晨一大早就去公司了,对了少夫人,这是夫人吩咐如果您起来,要给您喝下的。”
夏千暖看了眼那黑乎乎的汤药,捏了捏鼻子,“这什么东西?”
“夫人说是可以补身子的。”
几乎想都不想,夏千暖便一脸厌恶的用手挥开,“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喝这些东西。”
“暖暖,这些是可以调理身体的,像你们备孕期间,多喝些这些总是没有坏处,啊?”
不知何时,孙兰芝已经走了过来,伸手端过佣人手中的瓷碗,“我让彦琛早晨也喝了一碗,这碗是特意留给你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下一代的健康考虑。”
孙兰芝把这顶高帽子往她身上一扣,她不喝也得喝,等等,她刚刚说什么?
备孕?
“妈,我和彦琛还年轻……我们……”
“孩子生下来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也知道我们霍家只有彦琛这么一个嫡孙,即使老夫人如今身体不行,在医院也巴巴的看着你的肚子呢?”
孙兰芝笑着打趣,说的夏千暖的老脸又是一红,挤出一丝笑容,仰头一口气将药给喝了下去。
“好苦!”
“良药苦口,中午还有……”
“妈,那个彦琛好像有份文件没带,我去公司给他送去。”
不待孙兰芝说完,夏千暖便火急火燎的跑去书房随意拿了他一叠文件,然后煞有其事的下了楼。
“中午我们就不回来吃饭了。”
看着夏千暖匆忙离去的背影,孙兰芝无奈的摇了摇头。
“夫人……那这药……”这药还需不需要熬了。
“熬好了给我送到公司去。”
这养生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可得持之以恒。
“是。”
………
夏千暖去了公司,看着此时正在通话中的男人,霍彦琛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一亮,挂断电话。
“你怎么来了?”
“在家闲着也是没事。”夏千暖看着他突然中断的电话,“忙吗?”
“不忙。”
“如果你忙,我自己在这待会,不用管我。”
身为无业游民的她如今觉得异常空虚,无所事事的拿起一旁的报纸百无聊赖的翻看着。
霍彦琛坐在办公桌前勾了勾唇,批阅文件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打趣。
“那药喝了?”
不提还好,一提夏千暖的心里又是觉得一阵恶心,“你还好意思说。”
白了他一眼,夏千暖还算端庄的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问道,“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刚刚听到你电话里提到了曼文,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母亲找到了。”
夏千暖一听,立马惊诧放下手中的杂志走到他的跟前,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
“这么快?”
“这已经算慢的。”如果按照以往的效率,没有发生薛六那件事情,应该会更快。
“那她……知道吗?”
“目前还不知道,我正准备让人通知她。”
说到这里,霍彦琛看着此时夏千暖那一副激动的模样,“你怎么像当事人一样高兴。”
有吗,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她可没忘记,沈曼文找到自己父母就回欧洲的事情,“那你还不赶快告诉她。”
此时她的心里住着一只小恶魔,夏千暖不断怂恿着霍彦琛给她打电话,被她缠的没法,只能当着她的面拨通家里的电话,当沈曼文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难免激动到语无伦次。
“彦斌……这是真的吗,真的找到我的…妈妈了吗?”
沈曼文在说到妈妈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即使隔着电话夏千暖都可以感受得到的她此时心里那难以言表的喜悦和激动。
霍彦琛轻轻嗯了声,然后看了眼夏千暖,“你想什么时候见面,我可以安排你们母女见面。”
“现在,现在可以吗?彦琛,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听到她的提议,夏千暖立马将耳朵凑了上去,霍彦琛看着她此时的举动有些好笑,“抱歉,现在公司有点事情走不开,我让叶青陪你去。”
“那,那好吧。”沈曼文难以掩饰内心的失落,可还是再次感谢,“彦琛,谢谢你。”
挂断电话,夏千暖孺子可教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算他有眼色没有真的去陪沈曼文见她的母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女婿见丈母娘呢。
而这天晚上,沈曼文居然从未有过的夜不归宿,后来在叶青那里得知,她是被自己母亲留了下来,期间一番感怀自是不必说。
原来,当年沈曼文的母亲是酒吧的驻唱歌手,当时的薛六是机场的一名保安,二人本就是老乡一起来a市打拼,本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
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分手了,再后来沈曼文的母亲沈青便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沈曼文的亲生父亲为了警告薛六,让他不再骚扰沈青甚至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为此薛六的心里一直愤愤不平想要找机会报复,这才趁着机会,在沈晴的出租屋内偷偷的抱走了沈曼文,扔在了机场,这才有了后话。
夏千暖叹了口气,有点同情起沈曼文,上一辈的恩怨牵扯到下一辈,受伤的永远是孩子。
“那她的父亲呢?”
只听说找到了她的母亲,并没有说找到她的父亲,“我本以为她的姓氏是霍老爷子随便取的,没想到她真的姓沈。”
“当年在机场捡到的时候,她的手腕上戴着两个小金铃,名字刻在了上面。”
夏千暖了然的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她的父亲呢?”
霍彦琛看着她,沉默许久不语。
“怎……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是私生女,当年沈青做了别人的小三,本来想要走捷径却没想到后来也被抛弃了。”
这身世,居然和夏千暖出奇的相似,只不过她比她幸运一点,最起码她的妈妈一直陪着她长大成人。
一晚上夏千暖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是到了深夜,夏千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霍彦琛吻醒的,夏千暖推开他,翻了个身,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导致今天早上根本没有精神。
“我再睡会。”
头顶传来男人一声低沉的轻笑,“你再不起来的话,那发布会我就一个人去了。”
迷迷糊糊之间,夏千暖听到了发布会三个字,这才想起来霍彦琛前两天确实有和她提过这件事。
嗖的一下睁开眼睛,夏千暖立马转过身看着他,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什么时间了?”夏千暖一边说一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从床上摔了下来。
“霍彦琛,现在都九点了,你!”
发布会的时间在9点半,而现在九点了他们两个还在床上,见他此时一副淡定慵懒的模样,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将他拖了起来。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衣帽间给他拿了一套黑色的定制西装,深蓝色的衬衫配上一条银色的领带,“你去哪?”
“我去洗澡。”
夏千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五分钟。
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时间概念,不假思索将正步入卫生间的他又拉了回来,少洗一次又不会死,“快点穿衣服。”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将他的睡衣扒下然后替他穿上衬衫,而某人就这样伸着两只胳膊像个大爷一样,一动不动,似乎很享受她的服务。
见他这幅慵懒的模样,夏千暖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都不着急她着急个什么劲。
正在为他系领结的手一个用力,霍彦琛没有防备,差点被她勒的一口气没喘上来。
“暖暖,你想谋杀亲夫啊。”
“自己穿!”
夏千暖瞪了他一眼,走到镜子面前比划了好几件衣服都觉得不满意,回头羡慕嫉妒恨的看了他一眼,总有那么一群人无论穿什么都像国际大牌,即使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能成为全场的焦点。
“诶……你带我去哪?我衣服还没…”
夏千暖被他拽着手走到客厅,此时嘴巴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这……”
“霍总,少夫人。”
楼下的人见他们缓缓下来,纷纷毕恭毕敬的弯腰九十度。
“他们是……”
“星宇娱乐的专业造型团队。”
夏千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星宇娱乐可是国内最大的造星公司,微微向他身侧靠了靠,用力拧了一下他的腰部,“你怎么不早说。”
害她一大早起来像个神经病一样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夏千暖看着此时镜子中的自己,出神的看着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小脸,“这还是我吗?”
眉如墨画,肤如凝脂,眸若寒星,夏千暖的底子本就好,如今经过这专业造型团队的精心设计,更显出挑。
香槟色一直都是高贵典雅的代名词,一套绣花礼服高端大气,没有了华丽的颜色倒像个仙女一般,一点不失大方儒雅,粉嫩的唇点缀绝佳,腰间点缀细腰带完美展现了夏千暖的好身段,挽起的丸子头又带有几分少女心却也不失女人的抚媚柔情。
夏千暖第一次被自己电到了,她原来这么漂亮,回过头,“霍彦…”
看着此时正对自己发呆的男人,夏千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有生之年她居然能从霍彦琛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我美吗?”
听到她的声音,霍彦琛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
“一般,勉强能看。”
口是心非的男人。
夏千暖坐在沙发上,看着造型师精心为自己挑选着高跟鞋,换了一双又一双。
“怎么了?”
“霍总,少夫人这些鞋子的码数对于她而言好像都有点大。”
听到他们的对话,夏千暖立马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垫一双鞋垫就可以了。”
她的脚码数一直都比较小,很难买到自己特别适合的鞋子,一般情况下她回来之后都要垫上鞋垫。
“也只有这样了。”
二人如众星拱月一般被簇拥着上了车,说不紧张是假的,夏千暖这一辈子还没有如此公然的在媒体面前露过面,可到了地方,这场面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随着一辆加长林肯缓缓驶来,众人立马一窝蜂的涌上前来。
是霍总,霍总来了!
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发出了这一声,犹如信号指示灯一般,如果不是有保安拦着的话,夏千暖丝毫不怀疑这些人会穿过这些人墙向他们冲过来。
四周三脚架支撑的闪光灯即使她还没下车,几乎都能听到密集按动快门的声音,如下雨般密密麻麻,见到他们的车驶来,镜头更是对准了他们的这个方向一阵狂拍。
霍彦琛从前本就不是什么高调的人,很少出席这种公众场合,更别提带妻子了。
如今突然心血来潮的来参加这场发布会,众多媒体无不争相采访。
众人只见一只长腿率先迈了出来,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高级皮鞋上是男人一丝不苟的西装裤脚,此时整个世界犹如陷入了慢动作,各路记者见男人下来,立马争先恐后的抄起自己的家伙对着他一顿狂拍。
夏千暖透过打开的车门,看着外面的阵仗,这哪是发布会现场,这简直和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电影奖典礼晚会的现场一模一样。
火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尽头,夏千暖听到外面相机的快门声,心里打了退堂鼓。
“霍彦琛,我……”
“你怕了?”
是的,她认怂了,如果在这么多记者面前她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会沦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她不是明星,心里可没有那么大的承受能力。
“要不你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打退堂鼓。
“有我在,你怕什么?”
夏千暖看着向自己伸过来的修长手指,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脚尖刚着地,夏千暖只觉得四周闪光灯的声音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让她脚下一软紧张到差点摔倒。
淡定,淡定。
夏千暖心里遍一遍给自己打着气,不要和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看了眼自己身侧的男人,依旧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颜,头发同样经过精心的梳理,一丝不苟,带着成功人士特有的魅力和成熟,却又不失性感和优雅。
霍彦琛的唇角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他此时的淡定和她此时的局促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
察觉到自己腰间的大手正将自己向他怀中带了带,霍彦琛暧昧的吻了吻她的侧脸,一瞬间的闪光灯又是一阵猛拍。
“紧张什么?”
夏千暖此时连笑容都显得如此僵硬,微微侧眸失神的看着男人眸中的深情,闭上眼睛吐了一大口气,她要站在他的身边,做足以与他相配的女人。
扬起一抹从容得体的笑意,夏千暖改挽着他的胳膊,“好了,我调整好了,我们走吧。”
霍彦琛看着她眼睛一亮,性感的薄唇微勾,点了点头。
“快看,那就是霍总的妻子吧,气质好好啊……”
“真的,好漂亮,和霍总好登对啊。”
“快别说了,还不拍,马上到了里面想拍都拍不到。”
“对对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再错过。”
夏千暖只觉得四周的相机快门的声音如落雨般密集,她始终带着大方的笑意,时不时向四周挥挥手,走了几步下来,夏千暖突然有了种错觉,此时此刻仿佛她化身一名国际知名的大明星,难怪这么多人追求成名,这种被关注的感觉确实不算太差,只不过她还没有完全适应。
心里原本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夏千暖眼看就要进入会场的时候,突然脚下一崴,如果不是霍彦琛扶着她,恐怕她已经摔倒在地。
一瞬间,夏千暖只觉得整个人都尴尬到不行,听到四周的议论笑声,夏千暖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刚想弯下腰将自己掉落的鞋子重新穿上,却不防霍彦琛已经率先弯下身来,半跪在地上,一只手将她的鞋子捡了起来,“我来。”
夏千暖怔怔的看着他有点不可思议,这里这么多人,他居然…
“别闹了,我自己来。”
“我给我自己的老婆穿鞋子有什么问题?”
霍彦琛说完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贴心的用自己的掌心将她脚底的灰尘抹去。
“别,脏!”
“我不嫌弃你。”
霍彦琛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这才拿起放在一旁的鞋子,用极其温柔的动作重新穿在她的脚上。
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千暖只觉得整个会场一片安静,静默几秒钟的时间,闪光灯的声音再次铺天盖地的响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个极其细小的动作,可是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在这么多的记者面前,不顾身份和地位的去为一个女人卑躬屈膝的做这么一件事。
更何况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还是全球最大跨国财团霍家的嫡孙,hu亚太地区的执行总裁,正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怎么了?”霍彦琛站起身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她感动的事情。
夏千暖噙着泪摇了摇头,“没什么。”
与此同时,位于法国的韩杰西别墅,只见韩杰西一手举着一个苹果,一手撑着下巴,整个人吊儿郎当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国内的现场转播。
“兄弟,你别说这姓霍的对我们家暖暖其实还不算太差。”
嘎嘣一下咬了口手中的苹果,酸的他掉了一嘴的牙。
“对了,我医院有几个条件还不错的女医生,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韩杰西看着此时顾城那一脸阴郁的表情,默默的叹了口气,“你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看上她了呢,退一步,顾城,我觉得以你的条件……诶!”
韩杰西还没说完,便见顾城走过去将电视关掉,原本二人相拥而吻的画面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见他要走,韩杰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你去哪?”
“回国!”
顾城此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韩杰西张了张嘴,“现在?”
“我公司明天有个重要的合同。”
呵呵……骗谁呢!
韩杰西也不戳穿他,这顾城和夏千暖其实都是属于同一种类型的人。
一旦认准的死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在他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韩杰西难得一本正经的叫住了他。
“顾城,我们谈谈。”
顾城回过头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韩杰西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沙发,示意他先坐下再说。
“什么事?”
“暖暖喜欢的人是霍彦琛,不是你。”
韩杰西看似随意的把玩着金属质感的打火机,“兄弟有句话劝劝你。”
韩杰西停顿片刻,突然止住了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脸认真的说道,“你和暖暖不会有结果,早点放手,成全你自己,也成全她。”
听了他的话,顾城苦涩一笑,“如果你爱了一个女人整整十几年,等了她十几年,到时候再来和我说这句话。”
“可是她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而他居然该死的觉得霍彦琛还是挺值得托付的。
“杰西,霍彦琛给了你什么好处?”怎么现在连他都帮他说话,顾城一向温润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阴霾。
“我只是实话实说,暖暖她现在很幸福,我可以看得出来那丫头喜欢的人是他不是你,你又何必执着她一个女人,而且还带了那么大一个拖油瓶,你说你……”
韩杰西有时候真的想不通,怎么这一个比一个执拗。
“她根本不爱你。”
“我不介意,只要霍彦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呃……
韩杰西此时居然无言以对,顾城将自己的手肘放在膝盖上,微垂的眼帘掩盖了所有的情绪,勾了勾唇,“我只是开玩笑。”
一路上,夏千暖的唇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甜蜜,猥琐的看了眼身侧的男人,霍彦琛的唇角同样同样擎着笑意。
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
夏千暖一想到他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她,脸色不禁又绯红了起来。
她知道他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身份,虽然今天出了点意外的状况,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反而心里像吃了蜜一般。
夏千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坐在后排的她将头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霍彦琛……”
她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性感的薄唇微勾,霍彦琛垂眸看了眼靠在自己肩膀的女人。
“那个……”忽然之间,夏千暖突然扭捏起来,“你想要儿子还是想要女儿?”
霍彦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儿子女儿有什么区别?”
白痴!
夏千暖将自己的脑袋从他的肩膀上移开,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我想好了,我想给你再生个孩子。”
霍彦琛挑了挑眉,看着她那副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顺其自然就好。”
夏千暖点了点头,一想到怀夏子霆那会自己的痛苦和生他时候的难产,本以为这辈子她不会再要第二胎,却没想人心这么善变,这一刻,她是发自肺腑的想为他再生一个孩子。
因为她是那么的爱他。
想到夏子霆,夏千暖突然啊的一声尖叫。
“怎么了?”霍彦琛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此时的反常。
“开心还在法国。”
这都几天了,夏千暖因为当初回国匆忙,居然把他给忘记了,想到这里,难免又是一阵自责。
“你待会是不是还要回公司?”
霍彦琛点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现在正值午饭的时候,“我们先去吃饭,公司的事情不急。”
吃完饭,二人分道扬镳,夏千暖回了别墅,霍彦琛去了公司。
可夏千暖做梦也没想到,原本安静的别墅却因为一个陌生女人的到来而在往后的日子里变得乌烟瘴气。
沈曼文脸色尴尬的拽了拽沈青,“妈,这是霍夫人。”
沈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混的这么好,居然是被霍家的人领养的,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目不暇接的看着别墅里里的一切,气势恢宏而又富丽堂皇的建筑群甚至比她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气派。
最后目光落到孙兰芝的身上,那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金财主,带着无比谄媚讨好的笑意。
“您就是曼文的养母,这么多年谢谢您把曼文照顾的这么好……哟……这是上好的翡翠吧,真漂亮啊……一定值不少钱吧。”
原本握住孙兰芝的手渐渐来到了孙兰芝的手腕间,一脸惊羡。
当夏千暖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孙兰芝正从手腕间脱掉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玉镯,“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如果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哎哟……这……这怎么好意思。”话虽这么说,沈青的动作却是迫不及待的接过孙兰芝的玉镯,那表情让刚进门的夏千暖皱了皱眉。
那镯子可是孙兰芝平日最喜欢的,否则也不会贴身戴了这么多年。
“妈。”
“暖暖,你回来了?”孙兰芝看了眼夏千暖,“这是曼文的生母,这是我儿媳妇。”
沈青的目光将夏千暖上下扫了一遍,“哎哟,少夫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和我们曼文就是不一样,这气质这容貌这风度……”
“妈!”
沈曼文拉了拉沈青,对于她的言行显然有些歉意,“妈,暖暖,我先带我妈上楼休息,这几天她都没怎么休息。”
沈曼文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沈青上了楼。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处,夏千暖才看了看孙兰芝,“她……”
“曼文说她母亲的房子被拿去做了抵押,在外面欠了不少高利贷,暂时没地方住,等找到房子就搬走。”
“奥,您的镯子……”
夏千暖其实是很护短的人,其实对于沈青的做法已经有了隐约的不满,可毕竟是沈曼文的母亲,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没关系,不过就是一个镯子而已,倒是你这孩子怎么看起来像是一肚子的怨气。”
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如果连孙兰芝都看的出来了,那沈曼文……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心机婊,以后她得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
………
“乖女儿,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沈青扫了眼四周,即使是客房也比以前自己住的那个鸡窝好了不止千万倍,随便一件摆设就看似价值不菲的样子,一个客房的卫生间厕所都比她以前的一个主卧大,可她还是一脸的不满足。
那嫌弃的表情和之前在楼下的女人判若两人。
沈曼文点了点头,“妈,这几天你先在这里住一阵子,等过几天找到了房子您再搬出去。”
毕竟,霍家不是她的家,更何况……
沈曼文看了眼此时一脸嫌弃表情的沈青,“妈,您不满意吗?”
问的小心翼翼,只要有可能,她都会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给她创造更优越的生活条件。
“我看之前那间房间比这间好啊。”
“那是暖暖的房间。”
“就是刚刚楼下的那个女人?”沈青是谁,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夏千暖对沈曼文隐约的芥蒂,只是这份芥蒂从何而来,她目前不得而知。
沈曼文点了点头,沈青将自己的行李通通放在了地上,对于刚找到母亲的沈曼文来说,她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弯腰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收拾好然后放进衣橱里,竭尽所能的去做一个好女儿,一个孝顺的女儿。
行李箱的衣服都是刚刚新买的,甚至很多件连吊牌都没有剪掉,只要母亲喜欢,只要沈曼文有这个能力,她都会竭尽所能去满足她所有的需求。
因为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沈小姐,沈夫人,这里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因为霍彦琛的要求,下人早已经对沈曼文的称呼改了口。
“不用,我们自己来就好,替我们谢谢你们夫人啊。”沈青说的一脸客气,然后带着试探性的语气,看似无意的问道。
“这家里只有夫人和少夫人吗?”
“不是的,老爷和霍总也住在这里,老夫人身体不好现在在医院疗养,老爷最近在欧洲,所以也不在别墅。”
“霍总?”
沈青在下人提到霍彦琛名字的时候眼睛一亮,“哪个霍总?”
“妈,是彦琛。”
“hu的执行总裁?”
见沈曼文点头,沈青注视着她的表情,笑着说道,“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吧。”
见她含蓄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沈青的错觉,居然从她的神色中看到了几不可见的羞涩。
说话间,这间客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沈青对着窗户啧啧称赞自己刚从孙兰芝那里得到的玉镯,“真是漂亮,乖女儿,你说这要是卖能卖多少钱。”
顺着她的目光,沈曼文看了眼孙兰芝手腕上翠绿的镯子,“应该不低于1000万。”
听到她的话,沈曼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震惊,不可思议,惊喜到失态了。
“记得这个镯子当时是彦琛在拍卖行中拍得的藏品,当时就已经价值700多万。”
有钱人的世界啊,沈青越发的觉得这个女儿没白养,同时也越发的坚定了自己在这里住下去的信念。
如果时不时的能够给她一两件首饰,那她岂不是都发了,这些首饰或许对于他们这些豪门阔太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来说却是天文数字,有的人终其一生都赚不到买这一个镯子的钱。
沈青小心翼翼的将镯子藏了起来,这个女儿她越看越顺眼。
“女儿,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有没有受委屈?”
沈青心疼的摸了摸和自己相似度达到80%的小脸,越发的怜惜,泪水涟涟,“都是妈妈当年一时疏忽大意才让你被薛六那个人渣抱了去,害我们母女分散这么多年,妈妈这些年找你找得好苦啊……”
“妈~~~”
沈曼文说着扑进沈青的怀中,“我也是,妈妈,我好想你~~~”
“从此以后,我们母女再也不分开。”
沈曼文点了点头,又是哭又是笑,这么多年,老天终于善待了她一次,有生之年让她能够和自己的母亲相认。
母女二人又感伤了片刻,直到佣人通知用餐了,这才下了楼,正巧遇上刚回来的男人。
霍彦琛看着家里陌生的妇人,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
一身高档的皮草穿在她的身上让原本充满风尘味的女人多了几份贵气,沈青本就有几分姿色,如今经过这一番精心的装扮,倒也有几分贵妇的感觉。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立马有下人介绍她的身份。
“这是沈小姐的母亲。”
霍彦琛落到沈青的脸上,只见她的五官轮廓确实和沈曼文达到了高度的相似。
霍彦琛轻轻嗯了声,便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在外人眼中,他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彦琛!”
刚下楼的沈曼文见到霍彦琛便一脸欣喜的拉着沈青走了过去,“这是我的母亲。”
霍彦琛将外套递给一旁的佣人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妈妈暂时住在这里,等我们找到了房子就立马搬出去。”
生怕他会介意,沈曼文见到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他解释。
“暖暖呢?”
“少夫人在楼上。”
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沈曼文笑容僵硬的愣在原地,沈青看着沈曼文眼底的失落和受伤,一双眸子带着打量,在风月场所混迹了这么多年,如果看不出来沈曼文喜欢霍彦琛,这么多年她就白混了。
突然想起之前夏千暖对沈曼文的芥蒂,原来如此。
夏千暖此时正在和法国的夏子霆视频,听着房间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娇笑声,霍彦琛勾唇走了进去。
“爸爸…”
视频那头的夏子霆看到霍彦琛的时候立马高兴的叫了出来,“你和妈妈和好啦?”
这个臭小子!
他就知道不出三天,爸爸和妈妈一定会和好,“你们什么时候接我回去呀?”
视频通话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毕竟国外现在可是晚上,夏子霆困的最后连眼睛都睁不开,双方这才恋恋不舍得挂断通话。
看着携手下楼的二人,沈青立马站了起来,客气万分的为二人拉开凳子。
“不用,我们自己来就好。”
夏千暖阻止了沈青的动作,她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只是觉得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假手他人,抛却沈青的人品不谈,毕竟按照辈分来算的话,她也是她的长辈。
可她这无意识的行为在沈青的眼中却是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夏千暖看不起她。
“妈,您吃菜。”沈曼文替沈青夹了一道菜,沈青难免又是一番赞美。
夏千暖看着霍彦琛纹丝未动的碗筷,正在疑惑间只见他突然开了口。
“我在金华云城还有一栋公寓,你们明天就搬出去。”
沈曼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正在夹菜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眼眶迅速聚起了一层水雾。
“彦……彦琛?”
而夏千暖却是扑哧一声将口中的汤差点全部吐了出来,见过直接的,没有见过这么直接的。
“曼文,当初我就已经说过,你找到了亲人就可以回欧洲,如果你不想回去也可以和你的母亲搬出去住。”
沈曼文此时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她的母亲刚搬进来第一天就让他们搬出去,从未觉得如此难堪过,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从前他不是这样的啊!
沈曼文将目光转向此时几乎将脸埋进碗中的夏千暖,秀拳紧握,是因为她吗?
强忍住眼角的湿意,沈曼文将桌子上的筷子重新捡了起来,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难堪而又耻辱,沈曼文觉得自己咽下去的东西都那么苦涩。
她同意,可自然有人不同意,沈青一听说要搬出去哪里愿意,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谁不想要,这豪门阔太的生活享受了还不到一天就让她们搬出去,沈青此时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心里却是怎么也不愿意。
饭桌上此时出奇的安静,夏千暖用脚偷偷踹了踹霍彦琛,能让整桌氛围这么尬的也是一种本事。
可是因为他的这个提议,夏千暖虽然觉得很让人伤自尊心,可心里却是出奇的高兴,不管他用什么方式,证明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偷偷看了眼沈曼文,突然默默同情起她来,霍彦琛如果爱一个女人,可以把她捧到天上,如果不爱一个人,真的会不留一点情面。
直到这一刻夏千暖才彻底相信霍彦琛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从前的他只不过太木愣了些,如今夏千暖把话和他说清楚了,这个男人还是非常顾及她的情绪的。
察觉到沈曼文突然投过来的目光,夏千暖不知为何立马心虚的别开了眼睛。
她越是这样,沈曼文越是肯定自己心里的猜测,霍彦琛对自己态度突然的转变和夏千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为什么,她从未想过拆散他们,只要像从前一样默默的守在他身边就好,难道这也不可以吗?难道这也是一种奢望吗?
她不奢求能够得到他的心,只要每天能够看到他,沈曼文就心满意足了,为什么她总是想方设法的赶自己离开。
夏千暖,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为什么你的眼里却容不下我一分一毫。
沈曼文味同嚼蜡的吃着碗中的食物,终究还是没能忍受的住这份难堪,狼狈的抖落一大颗眼泪。
看着她哭,夏千暖将头埋的更低了,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愧疚有点压抑,可是却不后悔。
孙兰芝自始至终一如往常一般优雅的用晚餐,似乎对这些年轻人之间的暗流毫不知情。
“再低下去,你是用鼻子吃饭吗?”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夏千暖将脸埋进碗里,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你才用鼻子吃饭。”
夏千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仍旧独自垂泪的沈曼文,也亏的她还能继续坐下去,如果是她,恐怕早已经逃走了。
叹了口气,夏千暖夹了一只虾放进霍彦琛的碗中,霍彦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以为她是让他给他扒虾壳,毕竟这种事情,他以前没少做过。
“你干嘛?”
“你不是要吃?”霍彦琛反问。
夏千暖看着自己碗中的虾仁,有点感动有点郁闷,他这扒虾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她这一大段的台词还没说呢。
算了,夏千暖将虾仁放进嘴中,果然看到沈曼文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曼文姐,吃菜。”夏千暖破天荒的为沈曼文夹了菜,想要缓解这份尴尬。
怎么,她是来向自己耀武扬威的吗?沈曼文此时几乎要将嘴唇咬破,一动不动。
她才不要她假惺惺。
“曼文,人家少夫人给你夹菜,怎么不吃,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沈青看了眼还在垂泪的沈曼文,看似责备的拍了拍她,沈曼文强忍住内心的难堪,隐忍的对她挤出一丝笑意,然后将菜吃了下去。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事,刚回到自己房间,沈曼文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委屈的哽咽出来。
“你喜欢霍总?”
沈青跟着沈曼文走了进来,然后将门关上,“乖女儿,你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认输了吧?”
如今霍彦琛都亲口赶她走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住在这里,难过之余更多的是心痛。
“女儿,你不会真的要走吧?”见她不回答,沈青立马走上前,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她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要走,沈青心里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的。
“我有什么办法,彦琛都那么说了,我……我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住下去了。”
想到这里,沈曼文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哭了会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女儿,你告诉妈,是不是喜欢霍总?”
沈曼文收拾东西的动作一僵,见她沉默算是默认。
她喜欢他有什么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霍彦琛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夏千暖,她什么都不是,哪怕她卑微的以一个佣人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也不可以。
“想不想继续住在这里?”
沈青带着几分蛊惑,“女儿,我可以看的出来你很喜欢他,这女人,一定要为自己争取。”
“他已经有了自己心爱的人,有了自己的妻子。”
说什么,沈曼文也不会破坏他人的婚约做别人的第三者。
“那又怎么样,当年你的父亲还不是和那个黄脸婆离婚了,女儿啊,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有永恒的专情,尤其是像霍总那种成功的男人,时间只是迟早的问题。”
沈青说的苦口婆心,生怕她因为一时之气而真的走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像这种豪门大户,如果能够雀占鸠巢,那是最好,即使最后不成功只能做情人,这辈子也是衣食无忧。
“妈?”
沈曼文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青,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会和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那样只会让别人更加看不起我,只会让彦琛更加讨厌我。”
说到这里,沈曼文的心里又是一阵黯然,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别无所求。
见沈曼文似乎铁了心,这沈青立马不干了,“哎哟哟……女儿……我有点头晕,好像高血压犯了……药…给我药……”
听了沈青的话,沈曼文顿时脸色一变,急忙扶住了她正欲倒下的身体。
“妈,你怎么了,别吓我。”
按照她的指示从她的房间抽屉找出高血压的药,沈青在吃了药之后躺在床上,“女儿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妈妈难不成还会害你不成,你这是想气死我啊……你……”
话还没说完,沈青便装模作样的剧烈喘息起来,仿佛下一秒就喘不过气。
“您别激动,我去给您请家庭医生。”
沈曼文说完便擦干眼泪跑了出去,正巧撞上刚从书房出来的霍彦琛。
看了眼此时火急火燎噙着眼泪的女人,霍彦琛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怎么了?”
“彦琛,我妈妈高血压犯了……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呼吸不过来,皮特医生……”
霍彦琛皱了皱眉,“我知道了。”
一边说着一边拨通皮特的号码,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皮特就赶了过来。
夏千暖闻言,和孙兰芝赶过来的时候,沈青正躺在床上直哼哼,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女儿啊……”
“妈……我在这里,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告诉皮特医生……”
沈曼文担心的直掉眼泪。
“我头晕头吐上不来气……女儿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妈不会的……”沈曼文急红了眼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皮特,“我妈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沈小姐不用太担心,您母亲只是血压有点偏高,吃点降压药就没事了。”
虽然偏高,可现在也在正常范围之内,皮特看着沈青过分夸张的症状,礼貌而又客气的说道,“夫人平日饮食要清淡,多注意休息,保持好良好的心态,情绪起伏不宜过大,我再帮您开点药调理一下。”
沈曼文连忙感谢,客气万分的送走皮特,听到母亲没事,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女儿啊……”
听到沈青的声音,沈曼文立马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妈,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我们还是先去收拾行李吧。”沈青眼角的余光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孙兰芝和夏千暖,作势就要起来然后又重重摔倒在床上,抹了把眼泪,“你说我们这孤儿寡母大晚上的……”
越说越觉得心酸,沈青惺惺作态的又抹了抹眼泪。
孙兰芝看着在床上还想挣扎起来收拾行李的沈青,“曼文,你母亲身体不好,搬走也不急于这一时,等她身体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曼文,你听到了没,我们不用走了。”
夏千暖和孙兰芝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孙兰芝只不过说是让她再住几天,在她嘴里就理解成不用搬走的意思。
“你还不谢谢夫人少夫人!”
此时,沈曼文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到胸口,道了声谢。
看到孙兰芝和夏千暖退出去,沈青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走到卧室门口将门锁上,“女儿,我们不用走了!”
“妈?”
沈曼文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青,只见她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的虚弱,原来在这之前都是装出来的。
“女儿,妈妈可是过来人,这女人的幸福可是得自己争取来的,你看那少夫人就比你聪明的多,即使你一昧的隐忍和逃避,人家可不买你账,如今你都被扫地出门了,你难道想做丧家之犬,你不想留在霍总身边了?”
要知道这一走的话,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再接近他了。
“我……”
沈曼文自然不想离开霍家,离开霍彦琛的身边,哪怕就是远远看着他,她也心满意足。
她对他的这份痴念早已经深入骨髓,小心翼翼的不敢被他发现。
“妈,你不要说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做对不起霍家的事。”
如果没有霍家,恐怕她早已经饿死街头,她不能恩将仇报去拆散他的婚姻。
“傻女儿,你太善良了,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霍总不喜欢你?”
听了沈青的话,沈曼文转过头看着她,有点匪夷所思,“你……你说彦琛喜欢我?”
“女儿,妈妈可是过来人,霍总如果不喜欢你,会煞费苦心的帮你找亲人,之前还听你说过他还在医院照顾了你几天几夜,霍总是什么人,你认为如果不是他关心你,至于他亲力亲为吗?”
确实,当时在青松镇霍彦琛为了她,甚至还特意骗了夏千暖。
沈青停顿片刻,自认为很有道理的再接再厉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如果你连争取都没有争取,女儿,你能保证在以后的将来不会后悔吗?”
“妈,你不要再说了。”
一连几天,沈青都在给沈曼文洗脑,让她做一个有主见有追求的新时代女性,而不是一味的让人牵着鼻子走。
久而久之,沈曼文也就自动过滤,她说她的,而她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
这日,沈曼文一如既往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沐浴,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居然发现原本放在衣架上的衣服不翼而飞了,正在疑惑间,沈青拿着一件淡粉色的睡裙推门走了进来。
“女儿,刚刚衣服不小心被妈妈弄湿了,穿这件。”
将手中的衣服递给她,沈曼文疑惑的拿在手中看了看,很大众的设计,胸前一只卡通头像,纯棉的布料摸上去很舒服,可她的睡衣一般都是丝质的,很少有这种款式。
似乎看着她的疑惑,沈青急忙解释,“这是我昨天逛商场的时候看到的,觉得还不错就买下来了。”
听了她的话,沈曼文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就将睡衣穿在了身上。
“乖女儿,过来,妈妈给你吹头发。”
沈曼文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母爱,感觉到自己母亲的大手温柔的抚触在自己的头发之上,不禁鼻子又是一酸,做梦都曾幻想的场景如今变成了现实,还有什么值得比这更高兴的事情。
“傻丫头,哭什么?”
沈青看着微红眼眶的沈曼文,将吹干的头发梳起一个马尾,“好了。”
照了照镜子,沈青满意的看着沈曼那张和自己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小脸,越发觉得她出落的标致。
当年自己在夜店驻唱的那会儿,多少为她慕名而来的公子哥,而沈曼文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曼文,妈妈有点口渴了,去给妈妈在厨房倒点水来。”
几乎没有犹豫,沈曼文便穿着这身衣服下了楼。
当霍彦琛从书房出来便看到拐角处的夏千暖,几乎想都没想跟了上去。
刚打开冰箱的门,沈曼文便觉得身后一暖,被人拥进一个温暖而又宽厚的怀抱。
身后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一瞬间,沈曼文差点将手中的矿泉水掉落在地上。
霍彦琛抱着她转了个身,沈曼文被他强悍的抵在了厨房的灶台之上,两只手掌被迫撑在灶面上,仍旧保持着被男人从身后半拥的状态,上半身呈向前倾的压迫姿势。
察觉到他炽热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处,沈曼文僵硬的几乎全身动弹不得,四周都是他男性的气息,如那醉人的麝香让人沉醉。
霍彦琛带着几分轻笑,“怎么了?”
刚沐浴后的她身上带着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掩盖了她原本的体香,霍彦琛邪邪的勾起一抹笑意,不怀好意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他知道这是她的敏感点。
一瞬间,沈曼文只觉得一道电流窜过全身,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原本应该推开他的,可沈曼文却是如此迷恋他的吻他的怀抱,居然做出了回应。
“你们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愤怒的声音,厨房的灯打了开来。
霍彦琛疑惑的看着此时身后怒发冲冠的夏千暖,再看了眼自己怀中所抱的女人,犹如触电一般推开了她。
“曼文?怎么会是你?”
沈曼文也被吓了一跳,原本沉浸在暧昧氛围中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彦琛,我…”
“你为什么穿我的衣服?”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夏千暖打断。
夏千暖看着此时沈曼文那一副无辜的表情,一双杏目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让沈曼文难堪到几乎将嘴唇咬破。
她的衣服,可妈妈说这明明是她买的啊,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她的衣服。
难堪,耻辱,看到夏千暖的眼神,仿佛她在故意勾引霍彦琛一般。
夏千暖心想,难怪今天她放在床边的衣服不见了,原来是被她拿去了,平日不扎马尾的她今天晚上破天荒扎了马尾,不仅如此还穿了她的衣服。
意图显而易见。
“曼文姐你什么意思?”
“暖暖我和彦琛……”沈曼文此时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我没有。”
而此时等候在卧室内的沈青是算准了时间故意让她下去,一般这个时间霍彦琛都会从书房出来,可是如今都过了二十几分钟了,这丫头怎么还没上来?
沈青带着几分疑惑和试探悄悄走了下去,正看到此时冷着脸的霍彦琛被夏千暖甩开了手,而沈曼文正捂着脸垂泪。
很显然,她的女儿被打了。
这少奶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泼辣,看那表情,仿佛要将沈曼文碎尸万段一般,男人呢,有时候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小肚鸡肠的女人,沈青立马掩盖住唇角的得逞的笑意,一脸心疼的跑到了沈曼文的身边。
“女儿,你……哎呀……你的脸怎么了,快给妈妈看看。”沈青看到沈曼文脸上清晰可见到五个手掌印,立马惊呼一声,“这……这怎么了这是?”
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沈青看着此时仍旧沉着脸都夏千暖,“少夫人,这次你真的误会我们家曼文了,这衣服是我昨天刚刚买的,没想到却和你撞衫了,你说这天底下也不可能就你这一件衣服对不对,再不是,大不了我们曼文以后就不穿这件衣服了,您……您何必………”
何必出手打人。
沈青看了眼沈曼文此时几乎要将嘴唇咬破,一言不发的捂着脸,既不解释也不反驳,自责而又愧疚的说道,“都怪妈妈不好,早知道昨天就不挑这件了,闯了这么大一个误会。”
“伯母,这件衣服是不是我的,你心里有数,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何居心,如果您敢把之前在夜店的那些下三滥手段带到霍家,不要说你是曼文的母亲……”
夏千暖看了眼此时仍旧处于呆滞表情的沈曼文,一张小脸上是不容商量的决绝,“就是曼文姐也必须给我滚出去。”
她以为她是谁,沈曼文听到夏千暖此时毫不留情面的话,难堪的握紧拳头。
“妈,不要说了,我们回房。”
夏千暖看着母女二人携手上楼的背影,最后将目光看向霍彦琛,自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说。
霍彦琛脸色阴沉的看着独自离开的夏千暖,很显然,她又生气了。
“暖暖!”
霍彦琛敲了敲她的房门,只有她生气的时候,夏千暖才会躲到自己的房间,门被她从里面反锁上了,霍彦琛无奈的掏出钥匙。
“你!”
夏千暖将头别过一边,说不生气是假的。
“我刚刚认错了人。”霍彦琛带着讨好的笑意躺在了她的身侧,半撑起自己的脑袋,一只手揽上她的腰肢。
“我以为是你。”
“霍彦琛,如果不是我正好下楼,你是不是睡了她都不知道?”
“有可能。”
见他一本正经的点头,夏千暖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霍彦琛,你什么意思,我们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还能认错人,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不是你不了解我,就是根本不爱我。”
如果是她,她绝对不可能将他认错,她——真的有点介意。
霍彦琛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她当了真。
看着裹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的女人,霍彦琛立马紧张的坐了起来,这女人该不会哭了吧。
刚刚因为光线的原因,再加上沈曼文的着装和发型,霍彦琛几乎想都没想就认定她是夏千暖,夏千暖平日在家里一般都是扎马尾或者丸子头,而沈曼文都是披肩长发,几乎下意识就抱了她,只是后来为什么沈曼文没有拒绝,霍彦琛幽深的眸子陷入了沉思。
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起来,霍彦琛看着此时仍旧将头埋在被子里的女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默默的抱着她。
许久,终于在夏千暖快要闷死在被子里的时候,才探出个脑袋喘了口气,居然发现霍彦琛就这么抱着她睡着了。
这几天他都是早出晚归,夏千暖双手抚上他的眉,有点心疼。
“真是笨死了,如果你下次再敢认错人,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为了以防他着凉,夏千暖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夏千暖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原谅你一次。”
“真的?”
夏千暖看着他,不知何时他原本合上的眼睛又睁了开来,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你不是睡着了吗?”
“刚醒。”
夏千暖瘪了瘪嘴,“我不是很喜欢沈曼文的母亲。”
“我知道。”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表示?”
霍彦琛有点好笑的看着她,“当初我不是已经让他们搬出去的吗,是你和妈又让她们留了下来。”
夏千暖刚想反驳,可事实如此,如果让她强迫将人赶出去,她夏千暖还真是做不出来,沈曼文倒还好说,最主要的是她那个奇葩的妈。
“如果你不喜欢,我明天就让她们搬出去。”
其实,他也很烦家里有陌生人。
“你有什么方法?”
说到这里,夏千暖立马眼睛一亮,“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真的使用武力手段的话,确实有点伤自尊心。
夏千暖想了想,“算了,我明天去找曼文姐谈谈,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最近公司很忙吗?”
霍彦琛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然也会体贴他,“还好,只是找点事情让你的阿城做,免得他来骚扰你。”
霍彦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夏千暖全当他在说笑,所以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
夏千暖的脾气向来来的快,去的也快,当沈曼文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脸和善的夏千暖,与昨天晚上那个剑拔弩张的女人大相径庭。
“曼文姐,我们谈谈。”
二人没有选择在家里,而是找了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厅。
夏千暖看似随意的搅拌着杯中的咖啡,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曼文姐,我先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你道歉,也许你真的不知道那件衣服是我的,我错怪了你。”夏千暖先礼后兵。
沈曼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知道她约她出来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件事情。
“那是我母亲买的。”相对比夏千暖,沈曼文更加相信自己的妈妈,昨天回去她也有怀疑过,可是沈青却是对天发誓,怎么也不承认那件衣服是夏千暖的,一口咬定是她买的,只是巧合了才会撞衫。
夏千暖也不再纠结衣服的问题,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你喜欢彦琛的,对吗?”
沈曼文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问她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夏千暖看着此时呆滞不语的沈曼文,“霍彦琛是我的老公,我不可能让一个对我老公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住在我家里。”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1000万的支票,“这笔钱足够你们母女下辈子的开支,至于房子,你们也不用担心,你们可以随时搬出去。”
沈曼文看着她递过来的巨额支票,一向从容的脸上出现几丝裂痕。
“暖暖,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赶我走?”
沈曼文此时的声音已经带着几丝不可控制的颤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自嘲一笑,既然她都把话挑得这么明白了,她也不拐弯抹角。
“我只是想呆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暖暖,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拆散你们,为什么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情。”
沈曼文说着,将支票又还了回去,“这钱我不会要。”
“那我只能抱歉了,曼文姐,在我还好说话之前,我并不想大家太难堪。”
“暖暖,你真的很自私。”沈曼文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却没想到夏千暖破天荒的笑出了声,“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一场谈判不欢而散,回到别墅的时候,夏千暖看着此时在自己房间翻箱倒柜的沈青,沈青也没想到她回来的这么早,在听到身后的动静之后,立马吓的一惊。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夏千暖的目光看到沈青藏在身后的手,秀眉微蹙,“你手上拿了什么东西?”
”我……我只是走错了房间,我……我这就出去。”
刚想离开,夏千暖便率先堵住了她的去路,“交出来。”
“少夫人,我手上真的没有东西。”
夏千暖此时的目光落到她闪烁不定的双眸,越发的觉得她有问题。
几乎想都不想就走了过去,二人撕扯间,沈青手中的盒子应声落地。
吧嗒一声,夏千暖看着此时掉落在地上的首饰盒子,这是霍彦琛之前送给她的一条钻石项链,因为觉得太浮夸太高调了,所以一直没有带。
似乎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立马跑到自己放首饰盒子的那个柜子,沈青见状,决定溜之大吉。
夏千暖急红了眼,将整个柜子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那个红匣子,随之不见的还有几件首饰,可是这些都无关紧要。
转过身,此时哪里还有沈青的身影,夏千暖几乎不假思索就追了出去。
“我妈妈给我留下的红匣子呢?”
“什……什么红匣子,我……我怎么知道?”其实早在一次无意中摔坏了,为了以防被发现,所以被她扔掉了。
夏千暖耐着性子说道,“把它还给我,之前少的那几件首饰我既往不咎。”
沈青眼神闪烁的看着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最后一遍,那个红匣子呢?”
此时夏千暖终于动了怒,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明明之前就放在那个柜子里的,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不翼而飞。
夏千暖双目通红的看着她,那嗜血的模样让沈青情不自禁心虚的后退几步。
听到这里的动静,沈曼文立马走了过来,见沈青一脸委屈的模样,出声询问道。
“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夫人丢了东西,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沈青生怕沈曼文不相信,“女儿,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红匣子在哪?”
“暖暖,你把我妈当做什么人了?”沈曼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人渣,沈青虽然出身比较低贱,可也绝对不是随意让人脚踏的,更何况,她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生母。
沈曼文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这样侮辱。
“妈,我们走。”
还没走出几步,便被夏千暖阻止了动作。
“要走可以,把东西给我交出来。”
“暖暖,你针对我,我无话可说,如果你敢再这样诬陷我的母亲,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夏千暖从未在沈曼文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那深深的警告还有敌意,可是夏千暖顾及不了那么多。
“我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沈曼文,你母亲是什么人品难道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她刚刚偷进我的房间还试图带走这条钻石项链,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及时,或许已经被她偷去了。”
“你侮辱我可以,不可以侮辱我的妈妈。”
在沈曼文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沈青会做这些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借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
夏千暖刚转过身,便觉得后背传来一股力道,紧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楼梯下载了下去。
甚至还来不及尖叫,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眼前一片血红不省人事。
沈青似乎也被沈曼文的这个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
反应过来的沈曼文立马走下楼梯将倒在血泊之中的夏千暖扶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曼文,你做什么?”见她此时的动作,沈青立马出声阻止。
“妈,她现在要去医院。”
“傻女儿,你疯了。”
警觉的看了眼四周,“先把她带上楼。”
沈青见没人立马架着夏千暖左闪右避的躲到自己房间。
“妈?”
沈曼文看着夏千暖此时额头汨汨流出的鲜血,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一时慌了神,沈曼文立马用床单将她的伤口捂住,“曼文,我去把外面地面上的血迹擦干净。”
沈曼文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没有想要害过别人,如果不是被夏千暖逼急了,她也不会失手将她推下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沈青便回来了,看了眼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夏千暖,眸中溢出一丝阴骘的算计。
老娘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还怕她这么一个黄毛丫头。
想要报警,哼,得有这条命再说。
无论如何,这丫头留不得,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沈曼文。
沈青看了眼此时一直垂泪的沈曼文,想了想走了过去,“你不要担心了,马上天都要黑了,趁着没人发现,我们赶快把她送出去,否则如果等别人发现了异样……”
沈青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她……”
“你放心,我有认识的朋友是开私人诊所的,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方法,这夏千暖不能再回到霍家。”
私人诊所相对比于大医院来说,对于病人的身份调查的没有那么严格,更何况……
沈青目光含泪的看着沈曼文,“如果她醒来,不仅会追究我偷窃的事情,而且我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母女,曼文,这女人留不得。”
“……妈?”
沈曼文怎么也没想到沈青居然真的做出这种事情,她既然这么说,难道是承认了之前她偷窃的事情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有什么办法,曼文哪……妈妈这些年也不好过,你也见识过那些借高利贷的人了,他们说如果我下个星期还不还钱的话就废了我的一只胳膊。”
“我不是已经替你将高利贷还了吗,怎么……怎么还不够吗?”
只见沈青眼神闪烁的看着她,“那只是其中一家。”
“那你还差多少?”沈曼文看着她所指的数字,“300万?”
沈青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勉强的说道,“3000万,女儿你也知道那些王八羔子利滚利,我当初只借了200万,这才几年的时间,居然给我翻了十倍都不止,女儿,算妈妈求你了,妈妈不能坐牢,昂?”
沈曼文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母女好不容易重逢她是怎么也不忍心看着沈青遭受牢狱之灾。
似乎看出她的顾虑,“你放心,我们只是暂时让她消失一段时间,等我手头宽裕了,我就把她的那些珠宝给赎回来,到时候即使她要报警也没有证据,女儿…妈妈求求你了,更何况……”
沈青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更何况如果让霍总知道你居然对他心尖上的女人下了如此毒手,你认为你这一辈子还有机会留在他的身边吗?”
听了她的话,沈曼文的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起来。
“曼文,你是不是得妈向你跪下才可以啊……”
说完,沈青真的跪在了她的面前,沈曼文一惊,看了眼此时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沈青,“可是家里都有监控,而且人就这样不见了,怎么可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听有希望,原本跪在地上的沈青立马又站了起来,“这你不用担心,前几天我就听说家里最近监控设备在做调试所以这两天根本就没有投入使用,而且之前她出去可是有目共睹的,就说她还没回来。”
此时天色已渐渐黑沉下来,免得夜长梦多,沈青以最快的速度替夏千暖穿上沈曼文的衣服,再加上二人的身形本就比较相似,如今长发披散下来,当沈青扶着夏千暖穿过门外的保镖根本就没人查出异样。
此时躲在房间里的沈曼文从未像现在这般忐忑过,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知道事情究竟进展的怎么样,直到双手被自己搓的通红才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这才偷偷摸摸的从小门走了出去,然后和她一起进来。
手中拎着的还有一大包的购物袋,而此时的时间已经将近晚上的九点钟。
………
此时霍彦琛正埋首在一堆文件里,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吩咐秘书端来一杯咖啡,不过他不敢喝多,喝多了晚上就得吃安眠药。
咚咚咚!
霍彦琛看了眼办公室大门的方向,顺手晃了下鼠标,logo消失,满屏都是常人看不懂的数字,密密麻麻,显示股市的近况。
“现在什么时间了?”
霍彦琛疲倦的半躺在身后的真皮座椅上,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霍总,已经九点半了。”
听到来人的回答,霍彦琛看了看手机,居然已经这么晚了,刚站起身,原本放在桌角边缘的咖啡一不小心掉落到地上,杯盏顿时变得四分五裂。
“对不起,霍总,对不起,属下马上就收拾。”
霍彦琛失神的看着自己掌心被烫起的一个水泡,没由来的觉得一阵不安,可是这份不安从何而来,他不得而知。
那名小秘书神色紧张的收拾好被打翻的咖啡,吓得都要哭了,抬起头却见霍彦琛此时正拧着眉发呆。
“你先下去。”
“是!”
霍彦琛拿起手机,想了想还是拨通家里的电话,“暖暖呢?”
“少夫人?”电话那头的佣人也觉得很诧异,“少夫人好像从早晨出去后就没再回来,我们一直以为少夫人像平日那样去公司找您去了。”
“你说什么!”
这么说她从早晨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霍彦琛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早晨大概什么时候出去的?”
“大概早晨八九点钟的样子……”
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挂断电话,将手机调到通讯录那栏找到夏千暖的号码,再次将电话拨了过去,长久的无人接听让他不禁慌了神,直觉告诉他,夏千暖出事了。
整整一夜的时间,整个a市所有的医院所有的警局所有的宾馆酒店,所有的记录,甚至连各大汽车站,飞机场出境的人员名单通通查了一遍,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仿佛一瞬之间,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蠢货!”
霍彦琛一脚愤怒的踹在了来人的膝盖上,整整一列的保镖吓得大气都不敢,噤若寒蝉的盯着地面。
居然连个人都找不到,霍彦琛此时犹如一头愤怒的狂狮,双目布满血丝。
“霍总,少夫人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不可能,他已经通知家里,如果夏千暖回去就给他回电话,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时针已经指在了中间位置,整整一夜的时间,她居然再次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以他的能力,没有可能查不到她的踪迹,除非有人故意将她藏了起来,而整个a市敢公然和他作对的人,除了顾城,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霍彦琛此时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顾城,他最好祈祷他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否则,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砰的一声巨响
顾城看着自己家别墅的大门居然被人用如此直接而又武力的手段冲开,顾城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目光落到此时人满为患的一楼大厅,目光最后落向霍彦琛身上,原本温润的眸子冷冷的眯了起来。
居然还带了这么多人,还真是像他一如既往的做事风格。
顾城扯出一丝冷笑,“霍总这个时间,有何贵干?”
话还没说完,顾城便觉得太阳穴处传来一道冰凉的金属触感,霍彦琛直接扣动扳机,二话不说,朝地上开了一枪算是警告。
一个用力,霍彦琛揪住他的衣襟,“暖暖人呢?”
提到夏千暖,顾城微微皱眉,无视他眸中的威胁和警告,“你又把她弄丢了?”
“顾城,不要告诉我不是你!”霍彦琛逼近他,哑着嗓子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把人给我交出来。”
“霍彦琛,你还真是可笑,人丢了你居然问我要,如果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男人!”
顾城用力推开他,因为无法抑制的愤怒一拳重重的锤在了他的脸上,根本没有顾及到他手中随时可能走火的手枪。
随着又一声的枪响,子弹穿过了客厅里的电视液晶屏,瞬时变得粉碎。
霍彦琛擦了擦唇角的血丝,反手还了他一拳,这个虚伪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育他。
似乎只要他们每次见面几乎都会动手,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模式。
霍彦琛的力道显然要比顾城的力道大的多,顾城半撑起身子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眸中尽是对他的不屑和讽刺。
根本没有闲暇的功夫和他在这里浪费,比起霍彦琛此时的狂躁,顾城显然要冷静许多。
“霍总,房子里我们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少夫人的踪迹。”
听到下属的禀报,霍彦琛心里此时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目光落到站在窗前同样一脸凝重拨着电话的顾城,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陷入了沉思。
难道对于夏千暖的失踪他真的毫不知情?
除了顾城,霍彦琛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到霍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
沈曼文看着此时坐在大厅内的男人,从未在他的脸上见过如此骇人的表情,那是一种来自地狱修罗般,让人望之生畏的强大气场,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寒气,他冷如冰霜的眸子向自己扫来,不带一丝温度。
沈曼文一如从前那般,即使心里再不安可还是带着得体的笑容向他走了过去,“彦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暖暖失踪了。”
带着几分打量,霍彦琛的眼神犀利的扫向她,“你不知道?”
“我……我也是早晨听下人说的,是不是和朋友去了什么地方?”
霍彦琛缓缓逼近她,因为对方强大的压迫感节节后退。
“她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以前康美的人也没见过她……”霍彦琛危险的眯起眼睛,“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沈曼文此时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以掩饰自己眸中的心虚。
霍彦琛是谁,那深邃的眸子尽是探究,“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分明就是心虚。
为了母亲,为了继续能够留在他的身边,沈曼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我是真的不清楚,彦琛,你是在怀疑我吗?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暖暖不见了我也很着急,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相信我好吗,我真的没有。”
沈曼文似乎生怕他不信,一个激动拽住他的衣袖,霍彦琛皱眉扶开她的手,“那样最好,否则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沈曼文全身脱力的瘫软在沙发上,人们都说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个谎言来弥补,如今,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
疼,哪里都疼,夏千暖迷迷糊糊之间隐约的还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这里是哪?
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好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可理智告诉她不能。
“魏哥,你看我都已经把我女儿做了抵押了,能不能再宽限两天,两天就好。”
那个叫做魏哥的男人一只脚踩在自己正坐的木凳上,一只脚翘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沈青,嘴里叼着根牙签,一脸的社会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话间满脸的横肉颤巍巍的抖动。
“就里面那个?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你还有个女儿?”
“这不是刚找到嘛……麻烦您和上面多宽容宽容我几天,我保证……保证下个月,下个月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您……你看……”
沈青说着,将手中一块质地上好的古玉交给他,那名叫做魏哥的男人眼睛一亮,然后看似大度的清了清嗓子,“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就再宽限你几天。”
“谢谢……谢谢魏哥。”
把玩着手中质地冰凉的古玉,那名魏哥见沈青一走,立马拿起抽屉里的电筒对着那块玉仔细研究起来。
这沈青还真是会投其所好,知道他爱收集古玉,不过这可真的是难得一见的上等货色,无论是从玉石的水头还是色泽,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无瑕的古玉,这沈青还真是不识货,如果把这块古玉放到拍卖行,少说也得千万起步,他这次真的是发了。
夏千暖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被人用力踹了一脚,痛的她差点背过气。
“起来了,起来……全都给我起来。”
伴随着一声口哨响起的声音,夏千暖似乎又听到了房间里女人此起彼伏的哭泣声。
突然,头发一痛,被人似乎从地上拽了起来,“痛痛痛……”
“知道痛,看样子还没死!”
灯光打开,一瞬间的刺目让夏千暖不适的闭上了眼睛,等渐渐适应之后,夏千暖这才睁开朦胧的眸子打量起四周。
不过十几平方的屋子内,放了足足二十几张单人床,如此一来,甚至连人走动的空间都没有,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因为空气不流通屋子里满是湿濡的发霉味,可即便如此……
夏千暖看着此时屋子里二十几个披头散发穿着暴露的女人,只见她们此时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最小的也就十七八岁。
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夏千暖捂住自己的额头,她怎么会在这?
想起来了,夏千暖面色一僵,难不成趁她昏迷不醒的时间,她被人给卖了?
可恶……这沈青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你给她三分脸色她居然胆大到这种程度。
“发什么呆,说你呢,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后脑勺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顿时打乱了夏千暖的思路,“放我出去,你们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
“呵,到了这种地方就是花再多的钱也出不去了。”
“什么?”
听到老鸨这么说,那摇曳生姿的风流模样让夏千暖几欲作呕,“沈曼文,你也真是可怜,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卖到这种地方还债,不过人各有命,别怪花姐没有提醒过你,你反抗的结局只是比现在痛苦千万倍,早点接受现实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沈曼文?她什么时候变成沈曼文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母亲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而且我也不是沈曼文。”
夏千暖说着,就准备从床上下来,奈何大脑一阵眩晕,又软软的跌坐回床上,四肢居然使不出一分的力气。
“我们不管你是谁,既然到了这种地方,除非是死,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会遇上一两个金主,那你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好了,姑娘们,动作麻利点。”
拍了拍手,红姑已经没有耐心再解释,看了眼夏千暖那苍白如鬼的小脸以及她额头已经结痂的伤口,显然只是随便经过了处理,不是担心她的身体只是因为太难看了而已,“你!”
夏千暖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听她接着说道。
“你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话音刚落,身侧便传来几声抽泣声,“我不要去……求您,放我出去吧……”
她不过是外地人到这里打工,却没想到遇上这种事情,家里人如今联系不上她一定着急疯了。
夏千暖将目光转向身侧的女孩,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一双胆怯的眼睛如小鹿般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夏千暖不知道她们出去经历了什么,反正回来之后,那个女孩已经体无完肤,全身上下布满深浅不一的淤青,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的一般,那惨状让人不寒而栗。
将自己的身子向她身侧挪了挪,夏千暖只不过是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却没想到手刚碰触到她的被子,那个女孩犹如触电般疯狂的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救命……救命……”
夏千暖吓得立马缩回了自己的手,看了眼同寝室冷漠的其中一人,“她怎么了?”
“习惯就好,我们这里哪个人不是从这一步过来的。”
语气淡漠的仿佛在讨论天气一般,夏千暖秀眉微蹙,回到自己的床上双腿盘膝,好像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了,霍彦琛为什么还没找到她。
夏千暖此时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将下巴磕在膝盖上,不知是谁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们觉不觉得她有些眼熟?”
夏千暖将眼珠转了转,是说她吗,能不眼熟吗,之前霍彦琛在媒体面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不是沈曼文。”
“不管你是谁,只要进了这里,就不可能出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那个容貌艳丽的女人为自己点燃一根烟,很显然,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在这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女人靠在床头吐了口烟,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什么地方,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这是夏千暖第一次见女人抽烟,因为狭小的空间,不过片刻功夫烟雾便弥漫整个房间,让她情不自禁干咳出声。
女人讽刺一笑,“没想到还挺矫情。”
话虽这样说,可她还是将烟蒂随手扔进烟灰缸,“这里大多数人极少部分是自愿过来干这行的,很多是被骗过来打工的外地人,还有一些就是像你这样被人卖进来的,总而言之,只要到了这种地方,你就别想着脱身。”
“难道你们在接客的时候没有向别人求助吗?”
女人好笑的看了眼一脸天真的夏千暖,“这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行业规则,你以为顾客不知道?”
夏千暖看着她,明明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一双眼睛却是布满了沧桑感。
“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孩子得了重病,急需用钱,我就出来做这行了,来钱快。”
她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夏千暖心里狠狠震撼着,“你老公呢?”
“呵,男人知道你做这行怎么可能还会要你。”
听她的语气,似乎已经离婚了,夏千暖心里虽然不认同她的这种做法,可又有点同情她,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你说你不叫那个名字,你叫什么?”
“夏千暖,你可以叫我暖暖。”夏千暖想了会,“这里有可以通信的地方吗?”
“没有,除非接客的时候才有机会出去,即使偶尔出去购置私人物品也是有马仔跟着,换句话说你根本没有机会逃跑,一旦发现,回来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这期间不是没有出过人命。”
看似好心的提醒却让夏千暖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这么说,如果霍彦琛找不到她的话,以她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跑出去?
沈曼文和沈青,她们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她出去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想着想着,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夏千暖摸了摸自己已经结痂的伤口,“那你们一般都是去什么地方接客?”
“今天应该是最近最后一次出去接客。”
“为什么?”
“近几日,整个a市的娱乐场所通通停止运营,好像什么人丢了。”
是霍彦琛,一定是他!
这个男人还不算太笨,勾了勾唇,夏千暖原本的忐忑不安在听了她的话之后顿时变得放松几分。
…………
“霍总,我们整个市都翻遍了,并没有找到任何少夫人的蛛丝马迹。”
本以为霍彦琛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的意思是找不到人?”此时的他犹如一头隐忍的巨兽,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
“属……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霍彦琛此时的双眸已经布满血丝,整整两天的时间,他几乎未曾合眼,黑白两道都已经派了人,没道理的,只要人在a市,就是掘地三尺,他也能把她找出来。
夜晚的风有点凉,霍彦琛只着一件衬衫站在原本喧哗的夜店门外,此时一片寂静,如果不是被困在了这些场所那会不会可能……
霍彦琛此时犹如一只没头的苍蝇,不知道她究竟在哪,有没有危险,有没有受伤,一想到这里,不安,害怕,担心,恐惧一股脑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果然,他还只是小鬼,太软弱的胆小鬼,这么多年了,霍彦琛以为他已经变得足够强大到面对所有的一切,却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方寸大乱。
“去巷子角。”
巷子角,整个a市最大的红灯区聚集地,因为位置靠近多个酒吧夜店,所以生意一直不错,有些客人在高档夜店消费不起那些小姐自然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发泄。
“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女人?”其中一名保镖问道。
“没有。”
如此几番,犹如大海捞针,就在霍彦琛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见对面迎面而来的三个马仔,流里流气的穿着风格,每个人嘴上斜斜的叼根烟,嘴里吐着一些污言秽语。
“站住,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女人?”
“没……没有,嗝……”显然对方已经醉的不轻。
霍彦琛径自穿过他们,突然脚步一顿,脸色骤变。
三个马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人制服在地。
“霍总…”取下其中一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交给他。
霍彦琛接过下属递过来的玉佩,这是他们霍家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
如果记得没错,这块祖传玉佩孙兰芝给了夏千暖。
魏哥脑袋被保镖踩在地上,抬起头目光接触到最后一个人时,他忍不住浑身一震。
一袭工整的西装一丝不苟,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他眼中。
酒也顿时醒了大半。
只见男人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正冷冷的注视着他,凛冽的气场让人徒然生畏,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这个玉佩为什么会在你这?”
“这是大爷家祖传的。”
见他不说实话,霍彦琛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将古玉放进口袋。
“你……你以为……以为这么多人我就会怕……啊!”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撕心裂肺,被保镖一脚踹在胸口生生断了两根肋骨。
“说!”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名被称作魏哥的男人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玉佩的由来。
听了他的话,霍彦琛握紧拳头,没想到这沈青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
“咳咳咳………”
夏千暖裹紧被子,有点冷,这里的被子这么潮湿,即使是只鸡,这里的生活条件未免太差了点。
“好冷啊……”
也不知道是发烧了还是怎么了,明明是初春的天气,夏千暖却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你很冷?”
“是啊!”
听到声音,睡梦中的夏千暖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待反应过来立马睁开眼睛,掀开被子扑向来人的怀中。
“霍彦琛,你死哪去了,怎么才来。”
一把接过从床上跳下来的女人,霍彦琛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带着几分力道,勒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霍彦琛没想到她居然在这种环境中还能睡的着,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找她快找疯了,这个女人究竟是神经太大条还是对他太过于信任,惩罚性的吻上她的唇。
夏千暖知道他或许是真的被吓坏了,任由彼此间缠绕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所有感官。
“她们…”
临走之前,夏千暖回头看了眼此时相处不到两天的姐妹,“帮帮她们。”
“我觉得你现在已经自身难保。”
夏千暖的眼神落到他此时眼角下深深的黑眼圈,“霍彦琛,你不是两天都没睡吧。”
“你说呢?”
回到霍家,夏千暖看着佣人忙前忙后,却独独不见沈曼文母女。
“曼文姐呢?”
霍彦琛弯腰替她清理额头上的伤口,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沈青呢?”
霍彦琛依旧不语,微垂的眼帘掩盖住眸中的狠戾。
“霍彦琛,你怎么不说话?”
“搬出去了。”
许久,霍彦琛才吐出这几个字,夏千暖皱眉,“搬出去了?”
疑惑的看着他此时面无表情替自己清理额头伤口的俊脸,只觉得脑袋重的让她快要抬不起来。
“霍彦琛………”
“嗯?”
“我,有点头晕!”
夏千暖话音刚落便一头载进他的怀中不省人事,霍彦琛一惊,立马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此时脸颊上那两朵不正常的红晕。
该死,她居然发烧了。
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温度,居然烧到了39度,霍彦琛立马将她抱回了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女人,霍彦琛这才将房门关上,轻轻走了出去。
出去,去了哪,不得而知。
正如青松镇白家那晚,一夜之间火光冲天,白家包括白露露在内的一家几口全都葬身火海。
“不要!”沈曼文声嘶力竭的看着同样凄厉挣扎的沈青被人丢进海中,不过一瞬间的时间,黑暗的狂浪便将她吞噬。
沈曼文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她是她的亲身母亲啊,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当着她的面对她做出这种事。
“彦琛,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妈。”该有的惩罚,她们已经有了。
她们才刚相认,沈曼文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过,摇尾乞怜的趴在他的鞋边,神色中布满了慌张,颤抖着嘴唇哽咽出声,“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应该将她藏起来,可是彦琛,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伤害过她啊。”
“曼文,你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这次只是算是给她的一个警告。
霍彦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毫无波澜,他之前有给过她机会,可是她却没有把握。
沈青怎么可能把夏千暖卖到那种地方,“一定是她说谎,我妈没有做出那些事情,彦琛,你一定要相信我。”
沈青和她说过,这几天她只不过是让夏千暖在私人诊所里疗养几天,等她把东西赎回来,就会放了她。
抬起头正对上男人冷漠的眼睛,一瞬间,沈曼文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到让她觉得害怕。
“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很显然他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解释听进去,霍彦琛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冷漠转身。
直到车队离去,直到霍彦琛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之中,沈曼文才痛彻心扉的尖叫出声。
如果她没有回来,如果她们没有相认,如果霍彦琛没有认识夏千暖,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是她间接害死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怪她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沈青也就不会死,如果不会因为她,她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妈~~~”
沈曼文开始自欺欺人,怎么也不愿意接受事实,不对,怎么能够怪她呢,都怪夏千暖,都是那个女人,那个恶毒的女人,是她,一定是她让彦琛这么做的,否则以她和霍彦琛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不会这样对她。
眸子是从未有过的恨意,那眼神中的恨意足以改变一个人。
第二天
夏千暖是在自己温暖的大床上醒来,这是这两天睡的最好的一觉,察觉到自己腰间的大手,夏千暖甜甜的勾起一抹笑意转过身看着他。
“霍彦琛,霍彦琛?”
叫了几次都没反应,夏千暖以为他是睡着的,刚准备起身却被自己腰间的大手又带回了他的怀中。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霍彦琛依旧闭着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想说的话?
夏千暖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肚子饿了。”
霍彦琛慵懒的睁开眼睛,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还有呢?”
“例如你的额头怎么回事,又怎么会被人卖到那种地方?你们期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否则沈曼文母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她出手。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沈曼文和她母亲就从别墅说搬出去就搬出去。
夏千暖眨着两只眼睛看着他,“霍彦琛,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追究了。”
“我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变得居然这么善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霍彦琛深信不疑。
夏千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霍彦琛放开她缓缓起身,伸手将掉落在地上的衬衫捡了起来,“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等我。”
顺手将口袋里的玉佩交给她,“以后别再弄丢了”
夏千暖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几个跨步追上去,赤着脚挡在了他的面前,“你怎么了?”
“公司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推开她的手,夏千暖疑惑的看着他,噔噔噔的又是几步追上去,“喂,你到底怎么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觉醒来就变得这么阴阳怪气的。
“夏千暖,麻烦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动动脑子,不要等事情发生了再追悔莫及,这次算你幸运,如果有下次,如果我没及时赶过去………”
他不是在生她的气,更是在生自己的气,没想到在家里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情。
顾城说的没错,他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发生这种意外。
说到这里,霍彦琛看着夏千暖眼角噙着的泪花,别开自己的眼睛停顿片刻,“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你在家休息,哪都别去。”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彦琛回头看了她一眼,“今天公司有点忙。”
在夏千暖的理解中,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没什么事情不要去公司打扰他。
这个该死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不去就不去,她其实也没去过几次。
夏千暖红着眼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瓣,明明她才是受害人,本以为他会将她搂在怀中安慰一番,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种恶劣的态度。
后来,夏千暖思前想后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没工作,所以他看她碍眼了,这样想着,夏千暖立马行动起来开始在各大招聘网站登记自己的信息。
结果出乎意料的让人惊喜,上午刚登记过没想到下午居然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当霍彦琛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居然又不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见他突变的脸色,佣人知道他是担心了立马解释,“少夫人是去面试了,说晚饭前能回来。”
听了佣人的话,霍彦琛的脸色沉了又沉,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安分,昨天才发生了那种事情,居然今天就出去找工作,难不成他养不活她?
如果需要工作,她为什么不来找他?
当夏千暖兴致勃勃的回到家的时候,入眼的是霍彦琛瞥向自己的眼神,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面试的怎么样?”
“你不是说晚上不回家吃饭的吗?”
霍彦琛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听了她的话之后放下手中的杂志,“我给你的零花钱不够?”
其实打从心里,他不希望她出去工作,他恨不得将她永远圈在自己为她建造的金丝笼中。
夏千暖原本的好心情因为他的这句话消失的荡然无存,“霍彦琛,你今天究竟怎么了,是你说别让我去公司找你的,我在家没事,我去找个工作也很正常啊。”
是,他给她的钱确实够多,可是说出来,真的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依赖他的蛀虫,随时等着主人的喂养,他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觉得很不爽。
她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下属,他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和她说话。
“我有能力可以养活自己。”夏千暖一边说一边去自己楼上房间将他给她所有的支票和银行卡通通还给了他。
霍彦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的这份怒火从何而来。
“你去哪?”
霍彦琛见她居然又要出去,立马站起身追了上去,“现在已经天黑了。”
“出去浇花。”
甩开他的手,霍彦琛看着她在别墅前花圃中忙碌的身影,这大晚上的浇花,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看着被她扔在茶几上的支票和信用卡,霍彦琛拿在手中,居然发现里面一分钱都没动,目光复杂的看向花圃中忙碌的身影。
“你去哪家公司面试的?”
夏千暖不知何时见霍彦琛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瘪了瘪嘴,“是一家上市公司,福利待遇都还不错,一个月有3000的底薪外加提成。”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嗤笑一声,显然不屑,
“我说过,如果你想工作我可以给你安排。”
比起在外面,将她放在自己身边他更放心。
“算了,你不是说让我少去你公司的吗?”
原来她还在因为早晨的事情而介怀,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忙碌的动作,想要解释,可因为自己那可笑的自尊什么话都没说。
“今天确实比较忙,我没时间陪你。”
霍彦琛如实说道,几乎从上午一直到下午都在开会,本来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临时取消了才会提前回来。
夏千暖浇花的动作一僵,他这么说,越发的让她觉得自己像只宠物,随时等着主人的临幸,可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转过身,这朵牡丹开的很漂亮,就是刺太多,一不小心就伤了手。
夏千暖将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吮吸,因为背对着他,所以霍彦琛没看到她此时的动作以及微红的眼眶。
“浇完花就进来吃饭吧。”
吃你妹,气都气饱了,夏千暖虽然心里这么想,可还是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你先进去,我把这株浇完就过来。”
过了十分钟,霍彦琛见她居然还没进来,走出去在偌大的花圃四周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她人呢?”
“少……少夫人刚刚出去了!”
该死,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这么安分,察觉到男人冰冷的视线,那人立马解释,“是少夫人不让属下告诉您的。”
………
夏千暖一个人走在闹市区里,反应了许久才发现手机似乎已经震动很长时间了。
看了眼上面的号码,不是霍彦琛,心底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高兴,“喂,阿城。”
“……”
“喂?”
夏千暖以为手机坏了,晃了晃又放在耳边还是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顾城如释重负的声音,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你没事,太好了。”电话那头的顾城即使隔着屏幕,夏千暖几乎都能听到他神色中的疲惫,“你好像很累?”
“找了你三天,暖暖,我们见一面吧。”
从法国回来,他几乎都未曾和她见面,不待她回答,“你在商业街?站在原地等我,我马上过来。”
“喂?喂!”
几分钟之后
在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夏千暖一时之间不知道还作何反应,就这么愣在原地。
“你的额头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夏千暖将自己的刘海向前拨了拨,借此来遮挡这道丑陋的疤痕。
“没事,摔的。”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顾城指了指她身后,原来正是店家的周年庆活动,那广播声震耳欲聋。
原来如此。
夏千暖笑了笑,与此同时,肚子里突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
“你没吃饭?”
点了点头,夏千暖笑容有些尴尬。
“和霍总吵架了?”
见她不回答,顾城知道八九不离十,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
“去哪?”
“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饭,正好我也饿了。”
不是高雅的西餐厅,也不是五星级酒店,夏千暖和顾城二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路边摊上,二人的穿着和气质在这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可谁也没有计较。
点了烧烤还有麻辣烫,喝了口脾酒,夏千暖将自己的袖口卷到手肘以上,露出两只光洁白皙的藕臂,风卷残云般席卷了所有的食物,夏千暖心满意足的趴在桌子上打了个酒嗝。
顾城看着她,就像是被人丢弃的流浪猫,“我送你回去。”
摆了摆手,虽然她的肢体不协调,可大脑还是清醒的,如果被霍彦琛知道自己偷偷和顾城私会一定又会大动干戈。
“我没事,谢谢你请的这顿饭,这是我这几个月来吃的最好吃的……”
比家里大厨做出来的所谓营养膳食好吃的多。
夏千暖看似无意的话,却让顾城心里一阵心疼,见她摇摇晃晃站起的身子,条件反射的就想伸手去扶她。
“我没事,阿城,谢谢你啊……真的谢谢啊……谢谢啊……”
夏千暖不断向他鞠着躬,“谢谢你啊………我……我走了……”
再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顾城知道她是喝多了,不由分说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他知道她在介意什么,“我不会进去,我在路口就放你下来。”
“阿城……如果那混蛋有你一半的温柔体贴就好了。”
夏千暖含糊不清的嘟哝着,一想到他今天对她的态度,夏千暖又是一阵莫名的委屈。
“他怎么了?”
“我才是受害者,感觉在他眼中我就是自作自受,只会给他惹麻烦,阿城,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想我吗?”
顾城听到身后女人的抱怨,唇角溢出一丝笑容,即使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顾城都能想象的出她此时气呼呼的小脸。
“因为太在乎,所以可能是太紧张你了。”
顾城走着走着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轿车,带着几分挑衅的勾了勾唇,霍彦琛看着他背上的女人气的脸色铁青,甩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来了。”
“谁?”
夏千暖抬起头果然看到正冷着脸向他们走来的男人,不是霍彦琛又是谁?
目光落到他此时的表情,薄唇微抿,一双乌黑鎏金的眼不经意地扫来,傲气凌人,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如匕首一般,那模样,就像自己和别人通奸当场被抓了一样。
夏千暖顿时酒也醒了大半,一个激灵拍了拍顾城的肩膀。
“放我下来……快快快!”
再迟,恐怕她真的要跪着回家了。
顾城依言将她放了下来,夏千暖毕竟有点喝多了,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摇晃着身子乐呵呵的笑了出来。
霍彦琛接住她,夏千暖顺势瘫软在他怀里,“我没……嗝…没搞外遇。”
夏千暖此时觉得自己就像个麻袋被人扛在了肩膀上,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虽然四肢不听使唤,可大脑却是异常的清醒。
“放我下来,我想吐。”
因为有过前几次的前车之鉴,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霍彦琛第一时间就将她放了下来。
得到解脱的女人趴在路边毫无形象的吐了出来,其实她喝的并不多,大脑还清醒的很,就是觉得胃里不舒服,如今这么一吐出来,顿时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霍彦琛皱眉,自然没有错过她眼角的湿润,“有没有觉得舒服点?”
夏千暖点了点头,霍彦琛这次破天荒没有责备她为什么突然跑了出来,而且还和顾城喝的酩酊大醉。
吐够了,夏千暖坐会副驾驶座上,淡淡瞄了眼霍彦琛此时看不出任何表情的侧脸,趁着酒劲,夏千暖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
“霍彦琛,你说你什么意思,遇到那种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想的…”
“对不起!”
夏千暖话还没说完,愣愣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将原本想说的话悉数咽了下去,不知道他这句道歉从何而来。
“以后别和他见面,我会吃醋。”
透过后视镜,夏千暖失神的看着还站在路边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的顾城,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闭上眼睛将头别过一边。
霍彦琛见她此时已经阖上了眼,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霍总,少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回来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霍彦琛和夏千暖在听到霍老夫人名字的时候互相对视一眼,夏千暖大脑瞬间清醒过来,条件反射的将自己撸到手肘处的袖子放了下来,然后将自己上衣纽扣系好,紧接着弯下腰将自己的裙摆向下拉了拉,最后将头发又整理了一遍。
夏千暖知道霍老夫人是个很传统的老人,如今自己这幅模样就像个小太妹,和霍家少夫人的身份格格不入。
见她手忙脚乱收拾自己的模样,霍彦琛觉得有点好笑,奶奶平日里最宠的就是她,却没想到夏千暖每次见到霍老夫人犹如那老鼠见到猫一样。
“你们回来了?”
“奶奶。”夏千暖和霍彦琛二人毕恭毕敬的叫了声。
霍老夫人因为身体的原因最近都在医院疗养,不知道这次她突然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夏千暖虽然觉得好奇,可脸上却没敢表现出来,站在霍彦琛的身边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那模样居然有几分夫唱妇随的意思。
孙兰芝站在老夫人的身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这幅模样笑着打趣。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去了哪里,饭也不吃。”
“奶奶,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霍老夫人哼了一声,“如果我不回来,你们也不提去医院看我?”
夏千暖将鬓角的发丝别到脑后,笑容有些尴尬,带着几分讨好,“奶奶,我和彦琛正准备明天去看你呢。”
霍彦琛斜睨了她一眼,这女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高了。
“哼!”霍老夫人又是重重一哼,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暖暖,我布置给你的任务呢?”
任务,什么任务,她怎么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捂着嘴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老夫人,这是这一个月的账本。”
霍老夫人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账本,给了夏千暖一记高深的眼神,当打开的时候,霍建华夫人的脸色此时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居然是空的。
“奶奶,我……你听我解释,是霍彦琛,都怪他。”见霍老夫人此时铁青的脸色,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他……”
“他怎么了?”
霍老夫人愤怒的将账本合上,然后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这丫头真的是想存心气死她不成,她有心栽培她,她却根本不当一回事!
真是白费了她一番良苦用心。
“是他说不缺钱,让……让我看着办就好……”夏千暖越说声音越低,直到最后将头都垂到了胸口,一脸懊恼,早知道她回来,就随便造个假账了。
霍彦琛却是挑眉看着她,这女人居然把脏水往他身上泼,是她自己偷懒,将家里的各种开支直接交给管家打理,没想到反过来却倒打一耙。
当家主母,需要有气度气魄从容冷静而现在的夏千暖,显然不完全具备,霍老夫人突然想到了沈曼文,如果这两个孩子匀一下那该多好,“曼文呢?”
回来也好一会儿了,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搬出去了。”
霍彦琛淡淡的开口,语气听不出任何的不妥。
霍老夫人看了眼夏千暖,也好,毕竟一个家里不可能有两个女主人。
“这件事情我以后再找你慢慢算账。”
听到这句话,夏千暖顿时舒了口气,听到头顶上方男人的轻笑,夏千暖狠狠挖了他一眼。
可霍老夫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夏千暖当场石化。
“听兰芝说,你的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这才多长的时间,而且刚开始他们也没打算要二胎,夏千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却没敢表现出来。
“彦琛,子孙满堂才是福,过两天就是十五,到时候我们一家都去祈福,顺便求子。”
夏千暖知道霍老夫人一直很信奉佛教,即使身体不好,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去上香,可是从未提出过要带他们一起去。
封建迷信在很多中国老年人的思想当中已是根深蒂固,尤其是是像霍家这种豪门望族更是迷信,夏千暖早有领教,就像当年霍家老祖宗觉得那块地的风水好,就买下那块墓地一样,总觉得他们霍家生意越做越大,不仅是因为后人的付出,还有就是觉得因为霍家祖坟的风水好,有各方神明的庇佑。
霍彦琛本不信奉神明,可是既然霍老夫人开口也没有拒绝,看了眼夏千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
一大早,夏千暖便被佣人在霍老夫人的吩咐下叫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此时天还没亮就要这么早起床,看了眼身侧睡的正沉的男人,夏千暖索性也躺了下去。
咚咚咚……
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霍总,少夫人,你们起床了吗,老夫人吩咐你们下去用膳。”
“马上下来。”
夏千暖有气无力的再次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脚踹了踹他,“霍彦琛,起床,你奶奶已经在催了。”
翻了个身,某个男人选择继续睡觉,也是,这才四点钟就把他们拉起来,夏千暖此时不得不佩服一个信徒的毅力和决心。
可谁让他们孝顺呢,夏千暖虽然现在也很想继续睡下去,可是一想到霍老夫人那严肃的表情,顿时睡意全无。
索性一个翻身骑到他的身上,“霍彦琛,起床,奶奶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如果耽误了霍老夫人所谓的吉时,指不定又要怎么教育她呢。
对霍老夫人,夏千暖是又敬又恨。
“你想尝试这种姿势?”
霍彦琛此时仍旧闭着眼睛,察觉到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大手扣住她的腰肢将她向下一按。
“你!”
夏千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心里暗骂一句变态,刚准备起身,却发现固定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用了几分力,让她一时半会儿居然动弹不得。
“霍彦琛,起床了,再不起床你奶奶又得训我们了。”
夏千暖挣扎几下,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目光落到此时他一脸揶揄的表情,“想不想?”
“不想!”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拒绝。
“时间还早。”
因为穿着睡裙,此时更方便了他的动作,夏千暖恼羞成怒的用力坐了下去,霍彦琛顿时疼的闷哼一声,“你想谋杀亲夫啊……”
“起床!”
夏千暖趁机从他身上下来,走进卫生间洗漱起来,霍彦琛颓然的起身,然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身后抱住她。
“这两天有没有和他联系?”
“没有!”
夏千暖用手肘将他推开,霍彦琛对顾城的芥蒂已经根生蒂固,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正如鹰隼一般的眸子看着她,让夏千暖正在刷牙的动作一滞,秀眉微蹙,“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没有就没有。”
霍彦琛将头埋了下去,其实那天他早就看到了他们坐在马路边吃饭的模样,他坐在车里,他们在车外。
这是霍彦琛第一次见夏千暖放下了所有的包袱,笑的那么开怀,吃的那么香美,让他一时之间居然不忍心去打扰。
那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其实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他以为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却没有想过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暖暖,别离开我。”霍彦琛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患得患失。
像孩子一样,带着几分撒娇,霍彦琛双手穿过她的腰腹然后收紧。
“你答应我。”
这还是夏千暖第一次见霍彦琛这幅模样,漱完口回眸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
她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霍彦琛,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嗯。”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夏千暖用力将他的手掰开,然后替他挤好牙膏,“速度快点。”
再磨叽下去,霍老夫人真的要发飙了。
“你还没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现在可以了吗,快刷牙,我去换衣服。”
夏千暖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手法就像摸一只贵宾犬。
刚转过身,突然手腕被一道强悍的力道拽了回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吻了上来。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夏千暖双手自然而然的抵在他的胸口,大理石的洗漱台硌得她后背有点疼,最后无奈,双手只得反撑在后面的洗漱台上以减轻腰部的不适。
可她这无意识的动作在男人看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微挺的胸部像是对他作出了邀请,霍彦琛剧烈的喘息一番,然后攻城掠夺。
这个混蛋,她就猜到了他没安好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千暖只觉得他的持久力越来越长了,心急如焚的催促换来的却是男人更加强悍的占有。
然后,当二人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霍彦琛神清气爽的用完早餐,相对比于夏千暖的窘迫,霍彦琛表现的明显要自然的许多。
不敢去看霍老夫人铁青的脸色,夏千暖随便吃了两口饭就上了车。
这里山峦叠嶂、山路崎岖蜿蜒,仰望高处,令人神往。
夏千暖坐在车内,重重吸了口气,闻着暗香浮动的清新空气,“这是什么山?”
“少夫人,这是普陀山佛教的四大名山之一,每年到这里来祈福的人多不胜数。”
说是山,其实也不过是一座小岛,岛上风光旖旎,洞幽岩奇,古刹琳宫,云雾缭绕,倒真的几分钟灵毓秀的味道。
下了车,原本坐在轮椅上的霍老夫人秉着对神明的尊重,在佣人的搀扶和他们一起步行。
孙兰芝一直随行在左右,霍彦琛和夏千暖则是跟在她的身后,随行的还有几个旁系的亲属和佣人。
“你信命吗?”
趁着霍老夫人走在前面,夏千暖偷偷看了眼身侧的霍彦琛。
“不信。”
夏千暖嗤之以鼻,骗谁呢,不信还会这么乖的不远万里的跟过来,这霍彦琛看起来也不像是这么听话的人啊。
“为什么这种表情。”
“你不觉得这里冷飕飕的吗?”
霍彦琛看了她一眼,长臂一伸,将她勾进怀中,“这样呢?”
孙兰芝看着身后的儿子儿媳视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妈,待会我想给他们求个签。”
霍老夫人点了点头,恭敬的上了三炷香,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些什么,夏千暖没听明白,只是照着做。
“暖暖,你过来。”
夏千暖依言跪到霍老夫人面前,听了她的指示,依葫芦画瓢照着做。
掷杯筊之前,夏千暖拿起杯筊在香炉上绕三圈,保持着跪下的姿势,将签筒举过头顶,摇晃几下之后拿起其中一只求得的签文,夏千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将签文交给霍老夫人,霍老夫人和孙兰芝对视一眼,只见签文上面的两行大字赫然的映入眼帘。
夏千暖拿着签文的副签一脸疑惑,霍彦琛见只有她一个人出来,“怎么了?”
摇了摇手上的签,“我刚求得的。”
“这种东西不信也罢。”
霍彦琛说完,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只签文就将它扔了出去。
“诶!”夏千暖怒瞪了他一眼,正准备弯腰将它捡起来,却没想到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将霍彦琛扔在地上的签文捡了起来。
长白的胡须让他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小姑娘,这只签文是你的?”
“师傅,你知道这签文是什么意思吗?”
老者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邻夫之女破姻缘,三媒说说三甲人,纵然成就多份损,另请良媒说刚亲。”
夏千暖看着他,同样的一脸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孙兰芝和霍老夫人将她支出来,可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和这支签文有关。
霍彦琛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这签文的寓意似乎不好,拉着夏千暖就准备离开。
“你等等……人家还没说完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霍彦琛向来不信。
来往的香客都在内殿里虔诚的叩拜,只有这个角落异常的安静。
白须老者笑呵呵的看着她,“小姑娘,要不要再算上一卦?”
“不用,我们走。”还不待夏千暖回答,霍彦琛便拉着她离开。
霍彦琛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会给他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夏千暖突然想到了霍老夫人和孙兰芝看到这支签文之后的僵硬表情,站在那里犹豫着,踌躇不前,有句话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者从身后又拿了一个签筒递给她,“小姑娘,你我也算有佛缘,再求一支签,我给你算上一卦。”
夏千暖看了眼手中的签文,又看了看霍彦琛,第一反应就是让她捐香火钱,“那个……我只有这么多钱。”
看着见夏千暖的动作,笑的胡子都抖动起来,“今日不谈钱,你我有缘,我免费为你算上一卦。”
“封建迷信!”
霍彦琛立马拉过夏千暖,目光冷冷的看着他,“我们走。”
老者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双手合十,“施主戾气太深,最近恐怕会有大灾。”
听了老和尚的话霍彦琛不怒反笑,“老和尚一脸油光,只怕今日开不了张。”
“霍彦琛!”夏千暖拽了拽他的手,这个男人难道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对不起啊,师傅,他有口无心的。”夏千暖说着,双手合十对他拜了拜以表歉意。
被霍彦琛拽着走了好几步,可夏千暖一想到之前的签文就觉得心神不宁,破姻缘,多分损的意思是说她克夫吗,迟早会分分开吗?
想到这里,夏千暖却是怎么也不愿再走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回头看了眼此时含笑的老者,夏千暖拽了拽霍彦琛,却是怎么也不肯走了。
“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既然你心未蒙尘,就证明你有佛缘,何不求得一卦?”老和尚笑容满面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越发的显得高深莫测。
“夏千暖,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霍彦琛见她此时的心动,“这些不过都是些江湖术士,他们的话,不信也罢。”
“霍彦琛,在这里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他难道就不能收敛点。
见她坚持,霍彦琛最终还是妥协,不是因为老和尚,而是执拗不过夏千暖。
“去吧。”
夏千暖笑着走了过去,然后拿起签筒摇了摇,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根签文,老和尚看了看,示意她去换一张签文。
老和尚拿到签文朗声读出了口,“花开结子一半枯,可惜今年汝虚度;渐渐日落西山去,道是无情却有情。”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连续两次求得了姻缘下下签,夏千暖想不信都难。
“小姑娘,你是否已经婚配而且又有一子。”
听了老和尚的话,夏千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大师,你怎么知道?”
“心中有佛,佛自然能洞察一切。”
夏千暖此时急坏了,“大师,这签文究竟是什么意思?”
“签文的意思是你们的姻缘磨难重重,从此要面对生离死别之苦,好比渐渐落下的夕阳一样惋惜、暗淡、伤感,总之是百感交加。”
生离死别?
听他这么说,夏千暖心里咯噔一声,“那有没有破解之法呢?”
“缘聚缘散,要把它看得平常些,一切随缘。”
“满口胡话!”霍彦琛拉着夏千暖就准备离开,却被她甩开了手,杵在那怎么也不肯走。
“施主,你要不要也求一签?”
霍彦琛一挥手,便把签筒打落在地,他直接把夏千暖拉走,看都没看老和尚一眼,再待下去,不知道这个女人又会怎么胡思乱想。
老和尚不急不恼拾起一根根散落在地的签,说来也奇怪,所有的签都散落在一处,唯有一根签面朝上,指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老和尚目光一滞,顺着签指的方向,将对应的签文拿了起来,今生良缘前世修,何必苦苦强相交。尔欲淑女与君配,另择良缘方此生。
“孽缘啊,孽缘……”
…………
没等孙兰芝和霍老夫人,霍彦琛拉着蹙眉的夏千暖一起下山。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两句签文,夏千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额头此时沁出的汗珠,递给她一张纸,“你别听那老和尚瞎说,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信不得。”
“霍彦琛,我还是觉得很不安。”
那老师傅说的没错,她和霍彦琛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确实经历了很多的磨难,本以为苦尽甘来,却没想到……
“人定胜天,既然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如果真的有大灾大难,我给你撑着,不许胡思乱想。”
霍彦琛揉了揉她的脸,本想逗她一笑,却没想到她居然呜咽出声,“以前我妈妈还在世的时候,那时候我不过几岁,也请人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命里阴气过重,说我是个灾星,后来我妈不信,将人给轰了出去,不久之后我哥就坠海了,再后来母亲也去世了……”
“够了,什么灾星,夏千暖,你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如果你是灾星,霍家的事业会如此蒸蒸日上?更何况我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霍彦琛是典型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自然相信人定胜天的道理。
“霍彦琛,你不懂,有些事情你不得不信,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夏千暖坐在石头上眺望远方,神色带着淡淡的忧虑,“聪明如你,应该知道隐晦签文里的含义。”
“你是说我们会被分开,我会另娶,你会他嫁?”霍彦琛犹如天方夜谭一般笑出了声,“夏千暖,你不是不信佛的吗?”
我虽是个无神主义,拜佛只求心安。可如今,心不能安。”
“为什么不能,你不信神,不信佛,那么就信我,我就是你的心安,我们不会分开。”
霍彦琛霸道的啄了下她的唇,“夏千暖,你如果再敢疑神疑鬼,信不信我在郊外就要了你。”
霍彦琛说着,作势就真的要欺身上前,夏千暖一惊,立马伸手将他推开,“你神经病啊。”
“我看你才是。”
因为两只莫须有的签文就疑神疑鬼,霍彦琛起身将她拽了起来,疑惑的看了眼寺内的方向,“怎么奶奶和妈还没出来?”
夏千暖摇了摇头,掩盖住眸中的黯然,“也许她们现在也在寻求破解之法。”
霍彦琛没想到她居然又扯到了这件事,早知道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过来上香祈福。
…………
孙兰芝和霍老夫人此时一脸慎重的将一张明黄色的纸条递给寺庙里的方丈,“师傅,这是我媳妇和我儿子的生辰八字,麻烦您给他们算一算。”
“八字午火为夫,在子月不当令,并且戌为夫墓,夫星弱而入墓则有凶啊。”
听了主持的话,孙兰芝和霍老夫人对视一眼,都不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又向慈善箱里塞了一叠钱。
“少夫人命有损夫之象,八字枭神很旺,伤官当令,会因此而破坏感情。”道貌岸然的主持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一听克夫,霍老夫人立马紧张的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这个嘛……”
孙兰芝心领神会,将所带现金全部放入慈善箱里。
霍彦琛此时和夏千暖等了许久都不见孙兰芝和霍老夫人出来,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正巧遇上刚从里面出来的孙兰芝扶着霍老夫人出来。
脸色凝重到让夏千暖止住了脚步。
“妈,奶奶……怎,怎么了?”
“没什么,彦琛,你带暖暖先回去,我有点不舒服。”霍老夫人看了眼二人相握的手,复杂万分的在孙兰芝的搀扶下缓缓离开寺庙。
夏千暖看着霍老夫人和孙兰芝离开的背影,心里揣测她们一定是因为签文的原因,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舌尖泛着苦涩,夏千暖便喝了一口水。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心事重重的模样,知道她还在介怀签文的事情。
“去哪?”今天时间还早,霍彦琛看了眼天色,本想调节下气氛,免得这个女人再胡思乱想。
“回家。”
夏千暖白了他一眼,如果再不回去,恐怕天黑都回不了家。
霍彦琛的毫不在意和夏千暖此时的心事重重形成鲜明的对比,经过一旁行乞的老人,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就将兜里所有的钱捐了出去,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在霍彦琛的身上搜刮了一番。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善良。”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
说的她好像一点爱心也没有似的,夏千暖瘪了瘪嘴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霍彦琛,从今天起,我们都得心存善念,做行善积德之事,你可别给我做些伤天害理损人利己的事情。”
就算是图个安心也好。
“难道你没听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霍彦琛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这种做法很不赞同。
“送给别人一条鱼能解他一时之饥,却不能解长久之饥,如果想让他永远有鱼吃,不如教会他捕鱼的方法,有鱼吃是目的,会钓鱼是手段,要想帮助他人解决难题,还不如传授给他人解决难题的方法。”
“你就是狡辩,”
二人斗嘴中,夏千暖不知不觉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行乞的乞丐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大叠钞票,恍然如梦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疼的他龇牙咧嘴起来,这不是梦,他是真的有钱了,这天底下还有如此冤大头,几乎想都不想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只见那名乞丐脱掉原本穿在自己身上邋遢的外套和凌乱不堪的假发,他要发了,这么多钱,够他生活好几年了。
好在霍彦琛和夏千暖的身影已经渐渐离去,如果看到此时那老乞丐这幅模样,夏千暖一定会被气的岔气。
………
宁静的巷子里的奶茶店,木瑶和安浅浅一脸责备的看着夏千暖。
“芷夏,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回来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就是啊,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了,更过份的是我们康美给你的薪资低了吗,你居然去了别家的公司,我很生气,我非常的生气。”
亏她还一直等着她回来,木瑶说着,将头别过一边,仿佛夏千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我都已经递交辞职报告了,哪还好意思再回去。”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更何况,当初她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才会如此决绝。
“什么辞职报告,我还没交上去,我只是和我哥说你休假了,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这么肯定?她是有多么的没骨气。
“那边给你开了多少钱?我们康美出三倍。”
夏千暖看着她,带着几分打趣,“哟,最近木大小姐这口气越来越大了呀。”
“讨厌,还不是因为你家那位的合作,现在我们康美可是整个市最大的服装贸易公司。”木瑶说的一脸自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下个月的hu周年庆你知道吗?”
“什么周年庆?”
回到房间的夏千暖立马将霍彦琛壁咚在墙面,以她现在的身高,而且只是穿了一双拖鞋,虽然动作有些滑稽可夏千暖顾及不了那么多。
“你说什么!”夏千暖此时的八卦精神战胜了一切,“你的意思是他睡了别人,还不想对她负责?”
不仅如此,对方还怀孕了。
“有什么问题?”霍彦琛挑眉看着她说道。
听到他的话,夏千暖还是忍不住八卦,“那个女人有缺陷?”
难不成是断胳膊断腿的残疾?
拍了拍她的脑袋,霍彦琛好笑的看着她,“看你表情似乎对他的事情很关心。”
“哪有,我只是好奇而已。”夏千暖瘪了瘪嘴,大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如果不是有缺陷就是长的丑?”
“其实我觉得还不算太差。”
“那为什么……”
二人说话间,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响了起来,随后被人从外面打开,“我进来咯!”
苏谨言悄悄探出了个脑袋,在看到夏千暖的时候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也在这里,“三嫂,你也在这,我……那个,我找三哥借点东西。”
苏谨言说完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夏千暖立马放开霍彦琛,“你进来吧,正巧我要出去。”
见夏千暖放话,苏谨言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夏千暖将门关上,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下了楼。
还有三个小时就快到十二点了,见她从楼上下来,正在收拾厨房的下人看到她纷纷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见她们收拾的差不多了,夏千暖环顾了圈四周,“你们先下去吧,厨房我暂时要用。”
“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做就好。”
“就是就是,少夫人交给我们吧,您如果想吃甜点,我们过会就给您送过去。”
因为平时夏千暖在家里比较好说话,更没有端起过少夫人的架子,和佣人相处的也比较和谐,所以见她亲自动手都纷纷抢着替她做。
“没什么,你们忙完了该去休息的就去休息吧,这个蛋糕我自己来就好。”
夏千暖一边说着一边将烤箱打开预热,佣人目光落到她准备的那些材料时,顿时了然,原来这是少夫人想亲自为霍总烘培生日蛋糕。
“那少夫人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们。”
“好的,谢谢。”
此时偌大的厨房只剩下夏千暖一人忙碌的身影,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夏千暖从烤箱里拿出刚烤好的戚风然后进行裱花抹面,最后插上蜡烛,想了想,夏千暖不忘在蛋糕上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不知道这个时间段那个男人睡着了没,正准备偷偷给他一个惊喜的时候,夏千暖看着此时从楼梯口下来的苏谨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千暖居然觉得他此时穿的那件衬衫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自己为霍彦琛亲自量身定做的那一件吗?
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立马放下手中的蛋糕,然后跑到楼上,果然,放在床底下的盒子不见了踪迹。
霍彦琛刚从淋浴房出来便看到夏千暖弯着腰似乎在找什么,一脸急切的模样,让他疑惑不已,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还湿漉漉的头发,无意的问道。
“怎么了,丢了什么东西了?”
这个点了,如果是平时的他们早就睡了,可今天和苏谨言聊了会天,不知不觉已经快接近凌晨了。
“明天再找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夏千暖察觉到从身后轻轻环住自己的大手,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放在床底下的盒子呢?”
不说,他几乎都忘记了,苏谨言来找他借衣服,或许是由于巧合看到床角漏出的盒子上的丝带,出于好奇打开,没想到居然是套衣服,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买的,再加上霍彦琛平日里的洁癖,几乎想都不想就将它一起送给了苏谨言。
听到这里,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看着她此时通红的眼睛,霍彦琛放下正在擦拭的毛巾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盒子?”
夏千暖将拳头捏的紧紧的,这个混蛋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的时间才完成了这套衣服,他居然连看都不看就全部送人了。
好大的心哪!
夏千暖越想越觉得愤怒,最后走进厨房将自己刚烘培好的蛋糕一股脑的全倒在了垃圾桶里。
远远的看不清她倒了些什么,可霍彦琛知道,这个女人似乎又生气了,至于为什么,他不得而知。
十二点对于苏谨言来说不过是夜生活的开始,如今让他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真的有些难为他了,再加上刚刚喝了一杯咖啡,如今更是精神抖擞,看着此时在客厅里说话的二人,苏谨言立马带着讨好的笑意走到二人身侧,“三哥,三嫂,要不我们来玩斗地主,怎么样?”
看不到苏谨言也就算了,可看到他穿着自己一针一线亲自为他缝制的衣服时,夏千暖只觉得胸腔内一股莫名的火焰在噌噌的往上涨。
苏谨言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看着夏千暖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种仿佛想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可能。
“三嫂,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苏谨言被她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却没想到夏千暖突然温柔一笑,“谨言,我突然发现你穿这件衣服挺适合的。”
“真的吗?”
苏谨言听了她的话,沾沾自喜的转了转身,“我也觉得不错,就是稍微大了点,不过这是什么牌子的,我怎么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
夏千暖心里冷笑一声,这是温暖牌的,他当然找不到。
“真的不错吗?”苏谨言自恋的整理着自己的领口,那模样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得到了老师的夸奖,“三嫂,你眼光真不错。”
“确实很帅,很适合你。”夏千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五官俊朗,穿什么都好看。”
“主要还是看颜值,哈哈哈……”
苏谨言说着,突然没心为肺的笑了起来,见他笑,夏千暖也跟着笑出了声,察觉到身侧一道冰冷的视线,夏千暖面部表情僵硬的侧过脸,果然看到此时面色不善的霍彦琛正不悦的看着自己。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去称赞另外一个男人。
他那发育不良的模样有他长得好?
他不比他健硕,不比他俊美?
夏千暖视若无睹的别开自己的脑袋,选择直接无视他。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房休息了。”霍彦琛二话不说就准备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回楼上。
“彦琛,来者是客,你刚刚没听谨言说斗地主的吗。”
“三嫂,还是你够意思。”
知道他现在这个点睡不着,如此体贴温柔善解人意到极致的夏千暖让苏谨言感激涕零。
“叫我暖暖就好。”
话说回来,苏谨言比她还年长两岁,这左一句三嫂又一句三嫂叫的她异常的别扭,仿佛将她都叫老了。
“暖……暖暖?”
苏谨言颇为害羞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话音刚落便对上霍彦琛此时冷如寒冰的双眸,立马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不不不,还是叫三嫂来的亲切,是不是啊三哥。”
霍彦琛斜睨了他一眼,算他有眼色。
“三嫂,这斗地主可有赌注,没赌注多没意思?”
很显然,这苏谨言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斗地主做幌子一直惦记着霍家车库里的车呢。
“你想要什么赌注?”
“就是那辆迈巴赫exelero。”
对于爱车如痴的苏谨言来说,夏千暖真的不明白,在她的世界观之中,车子只不过是人类交通史上的代步工具而已,见他提到这辆车时那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霍彦琛修长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洗着牌。
好看的唇角邪邪的向上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你有什么赌注?”
连他们家刚入手,宝贝到不行的水晶兰都给他了,他还想要什么,苏谨言这样想着。
“嘿嘿……三哥,你也知道,我们苏家不比霍家,我们家那些破铜烂铁怎么入的了三哥您的贵眼?”
霍彦琛挑了挑眉,“那可不一定。”
“那你想要什么嘛——”
苏谨言苦着脸将头埋在桌子底下,“我现在身无分文还要靠别人接济,口袋空空只有这点钱,你看着办!”
苏谨言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甚至连硬币都一起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夏千暖原本因为他误穿了自己为霍彦琛做的衣服还有些阴郁,当看到他此时滑稽的动作,生生被他逗弄到笑出了声。
“没想到苏家大少爷居然穷困潦倒到这般模样,要不这样……”
“哪样?”
“答应胜利者的一个要求,当然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
苏谨言没想到这世界居然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几乎毫不犹豫的答应。
见霍彦琛洗牌,夏千暖上次在夜店可是领教过了他出千的手段,第一时间抢过他手中的牌,“我来洗牌。”
她不信他。
“那三嫂,你呢,你有什么做赌注?”
“如果我输了,我给你们一人下一碗面条如何?”
面条?
苏谨言想了想,“那好吧。”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那辆exelero,至于夏千暖的赌注可有可无。
夏千暖再三申明不准出老千,霍彦琛笑而不语,看着她此时笨拙洗牌的动作,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她就这么不相信他?
洗好牌,苏谨言此时两只眼睛瞪的像只电灯泡,想了想,“三嫂,你发牌,我和三哥公平起见,今天不碰牌。”
话虽是这样说,苏谨言其实就是为了防着霍彦琛,以防万一他会耍小动作,毕竟夏千暖的牌技他早有领教,不足为患。
一个小时候
苏谨言一脸见鬼的看着神采飞扬的夏千暖,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趴在桌子上,将手中的牌一推,“不玩了不玩了,我认输!”
苏谨言对着夏千暖抱了抱拳,表示甘拜下风。
生平第一次居然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苏谨言一向引以为傲的自信心被打击的支零破碎。
这不科学啊,一个人的牌技水平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苏谨言后知后觉的猛然抬起头,正对上霍彦琛那一脸阴险而又狡诈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像个草包,居然被这夫妻俩合伙起来给耍了。
“你们饿不饿?”夏千暖见二人不回答,缓缓站起身,“我去给你们下碗面条。”
虽然她没输,可她还是为他们做了夜宵。
看着此时在餐桌上吃得津津有味的两个男人,夏千暖笑的温柔,面里一人加了一个鸡蛋,过生日哪有不吃鸡蛋面的道理。
生气归生气,可终究生日这一年只有这一次,夏千暖想着,也为自己挑了一口面条。
“三嫂,你这面里放了什么好东西,怎么这么好吃,还有没有,我还要再来一碗。”
苏谨言说着,将碗又推向夏千暖,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我有史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鸡蛋面,三嫂,你这水平可以去开面馆了。”
虽然不排除他在哄她开心,可夏千暖还是极其受用的端起他吃剩的碗又替他盛了一碗,“你慢点吃,锅里还有很多。”
见她一脸宠溺的模样看着苏谨言,自然有人不乐意了。
“老婆,吃饱了没,吃饱了就上去。”
“我还没吃几口呢。”夏千暖埋怨的看了眼霍彦琛渐渐越发冷沉的脸色,敲了敲他的碗,“你为什么不把面条吃完?”
“我饱了。”
“还有这么一点也吃不完?”夏千暖反问。
见他仍旧绷着脸不说话,夏千暖再次敲了敲他的碗,比上次更大声,更用力。
“霍彦琛,你难道不知道过生日的时候面条如果吃不完的话就不吉祥吗?”
生日,谁的生日?
“三哥,今天你生日?”苏谨言吸溜一口吃了一大口面,没心没肺的问道。
听了苏谨言的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彦琛原本迷茫的眸子瞬间变得晶亮晶亮的。
“傻瓜。”
夏千暖替他擦掉唇边的污渍,瘪了瘪嘴,“还愣着做什么,快吃啊。”
这大半夜的虐狗啊!
苏谨言看着此时互相深情对视的二人,彼此眸中的情愫浓的几乎化不开。
苏谨言安静的埋下自己的脑袋吃着自己碗中的面条,谁也不曾想到不久后的二人,居然会彼此折磨到那种程度。
看着他傻乎乎的将整碗面条吃完,夏千暖唇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弧度,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彦琛用餐的手微微一顿。
等等……
如果说今天是他的生日,那床底下盒子里的衣服…
霍彦琛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将盒子放在那种地方,隐约间似乎还记得上面还有一个白带扎成的蝴蝶结。
这套衣服,该不会是这个女人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吧。
霍彦琛抬起头看了眼苏谨言,意识到什么,目光最终落到他身上穿的白色衬衫,“床下是你为我准备的礼物?”
话自然是对夏千暖说的。
“嗯哼!”夏千暖不置可否的吃着面。
“你什么时候买的?”
买的?他哪只眼睛觉得这是买的。
“这是限量款的。”夏千暖卖起了关子,既然他在无意中把衣服送人了,总不至于再要回来吧,更何况,夏千暖知道霍彦琛是绝对不会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也就没有再去解释。
可夏千暖终究还是低估了他,在回到房间后不久,夏千暖正准备美美的盖上被子睡觉,此时已经接近两点,困的她眼睛都睁不开,目光漫不经心的瞄了眼刚出去又进来的男人,面条吃多了,口干是在所难免的,心里揣测他刚刚是出去喝水的。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转过头目光落到此时正站在试衣镜前整理自己领口的霍彦琛,夏千暖眼睛一亮,噌的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扔掉手中的被子立马向他走了过去。
“这……这衣服…”
“我又要回来了。”霍彦琛面无表情的说着,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霍彦琛穿上盒子里的叠的工整的西装,居然出奇的合身,不比自己的那些高级定制差多少。
夏千暖走到他的面前,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来到他的胸前替他整理着衣襟,“你也好意思要回来。”
话虽这样说,可夏千暖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没有丝毫埋怨的意思,不仅如此,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偷偷摸摸做了这么长的时间,目的就是为了能有这一天,看着他穿上自己亲手设计裁制的衣服,原来是这种感觉。
“怎么样?”
“嗯……还可以…”
还可以?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脸上明显的不高兴,他可是记得就在刚刚不久,夏千暖还称赞苏谨言穿的很帅,难不成自己不如他?
想到这里,霍彦琛的面色明显阴了下来,夏千暖噗嗤一笑,“幼稚。”
“夏千暖,你说谁幼稚。”
“谁答应就是说谁咯?”
夏千暖替他整理好领带,笑的狡黠,“喜欢吗?”
“一般,唔!”
霍彦琛刚说出口,夏千暖便狠狠的锤了他一拳,这个女人的力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
“那你说我和谨言谁穿的好?”
这个白痴!
夏千暖懒得搭理他,刚转过身便被他锁进怀中,“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穿的好还是他?”
“你!你!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男人如果幼稚起来和女人相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那霍彦琛,我做的衣服你喜欢吗?”
“你做的?”
霍彦琛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紧接着像是不可思议一般大大咧开了嘴,笑的像个孩子,“你亲手为我做的?”
夏千暖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模样也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花了我很长时间,你看我眼角下的黑眼圈。”
夏千暖说着,便将自己的脸伸了过去,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居然连看都不看就送人穿了,霍彦琛,你是不是白痴。”
如果知道,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将她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霍彦琛果然看到她眼角下的黑眼圈,有点心疼,“你都是晚上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做的?”
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嗯!”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让他心生怜惜,“我很喜欢,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
“真的?”
“当然。”霍彦琛深情款款的吻着她。
听到他说喜欢,夏千暖此时心里犹如吃了蜜一般甜到发齁,朱唇轻启,学着他吻她的方式回应着他。
一夜无话
第二天
苏谨言裸着身子打了个喷嚏缩在被子里,这三哥明明说好给他换身衣服的,怎么等了一晚上他都没过来。
无法,自己不嫌弃自己脏,苏谨言穿上昨天刚换下来的衣服,打开房门走出去。
“苏少,您醒了,您父亲已经在楼下等了您一些时间了。”
“what?”
苏谨言如临大敌,走到二楼楼梯口处,果然看到自己的父亲在楼下和霍彦琛寒暄着,一张俊脸顿时皱的像个苦瓜,慌里慌张的四下张望,“你们这里有没有小门,不对不对,有没有绳子?”
“苏少,您用绳子做什么?”
“我特么……”苏谨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越发显得狂躁焦虑,他如果被活捉过去,然后逼着他和那个丑八怪结婚,天哪,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正在路过的夏千暖看着走廊外苏谨言抓耳挠腮的模样,“怎么了?”
“少夫人,苏少说要找绳子。”
“找绳子做什么?”
苏谨言见到来人,就差跪下去了,“三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不能被我爸带回去……”
“你先下去。”
苏谨言叽哩哇啦向她倒了一肚子的苦水,你说这种女人我能不能要。
“可是,她不是有了你孩子吗,难道你不该对她负责?”
“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夏千暖皱眉,苏谨言一向风流,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可是她潜意识里觉得既然能和霍彦琛玩到一起的人,即使外表再如何浪荡,可骨子里也不会太渣,颇为不赞同的看着他。
“既然你们众望所归,为什么不皆大欢喜的结婚?”
“我不喜欢她啊,而且那个女人可凶了。”说到这里,苏谨言害怕的抱了抱自己的胳膊,“那个男人婆可是武警出身,我被她教训过不下三次,哪次不是鼻青脸肿,只要她有那么一丁点的女人味,我也不至于………”
苏谨言说着,又是哭又是委屈的拽着夏千暖的衣袖,“我也不至于躲到这里,三嫂……她的胳膊有这么粗,嘴巴有这么大,一声河东狮吼能把千里之外的孩子都吓得嗷嗷大哭。”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夸张无比的动作描述再加上他此时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终究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点浮夸,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他好像真的不是很喜欢他的那位未婚妻。
“你慢点……”
夏千暖看着此时从窗户外爬出去的苏谨言,直到他双脚落地,夏千暖才看了眼身后然后将绳子收了起来。
楼下的苏谨言对着夏千暖又是抱拳又是作揖,“三嫂大恩,小弟永生难忘,以后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大恩不言谢,告辞!”
苏谨言刚走,霍彦琛便带着苏谨言的父亲推门而入,夏千暖立马将手中的绳子踢到角落不易看见的地方,然后将窗帘拉上。
“怎……怎么了?”
“谨言呢?”霍彦琛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其实他巴不得苏谨言的父亲早点将他捉回去。
夏千暖心虚的笑了笑,将自己的碎发别到脑后,“谨言不是一大早就走了吗?”
这个女人!
霍彦琛看了眼她身后飘动的窗帘,心里有所了然,毕竟翻墙跳窗这种事情某个女人并没少做过,几乎第一时间,霍彦琛就猜到了苏谨言一定是从窗户外逃走了。
“苏伯父,不好意思,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谨言他一早就走了。”
多年在商场沉浮的苏谨言父亲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那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了。”
送走苏谨言的父亲,霍彦琛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千暖那副心虚的表情,有点好笑。
“这条绳子挺结实的,在哪买的?”
“呵呵……”夏千暖笑的有些尴尬,还不是之前那会她刚从法国回来,他把自己软禁在家里,却没想到当时连每扇窗户外都是保镖,后来想从窗户逃走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是我在网上买的,这么长你猜多少钱?”
见他不回答,夏千暖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氛围,将地上的绳子捡了起来捧在手中,颇为自豪的介绍道,“才50,你说是不是很便宜?”
“确实便宜。”
“你也这么觉得?”夏千暖说着,用力拉了拉绳子,觉得性价比非常的高。
“那你买这个做什么?”霍彦琛明知故问,就等着她怎么回答。
“我跳绳啊,运动身体的。”
“用的着这么长?”霍彦琛挑眉,一脸玩味,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在家里还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接过她手中的绳子,霍彦琛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似笑非笑,“我好像发现了它的新用途。”
“什……什么?”夏千暖看着他缓缓逼近的身影,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干嘛?”
“喂!”
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立马挣扎起来,“霍彦琛,你干嘛,放开我!”
“别动,我不想勒着你。”
要死了,他让她别动她就不动,她又不是木头人,“霍彦琛,你到底干嘛。”
“今天是我生日。”
他生日怎么了,她不是送他礼物了吗?
霍彦琛见她此时一点也不配合,索性用自己的身子固定住她。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被男人钳制住手脚绑在床头,意识到什么,夏千暖一张老脸顿时变得通红,“你这个变态,你,你,放了我。”
男人在床上永远都是花样百出,而女人,咳咳……
白日宣淫,夏千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最近这个男人的需求是不是太过旺盛了点,刚起床不久的夏千暖在过度的体力运动之后再次沉沉睡去。
而这一睡的后果就是忘记了今天是自己去新公司第一天报道的事情,等她一觉起来,已经日晒三杆。
好在公司的领导还算宽厚,简单的对她进行了口头上的批评之后便安排她去工作。
习惯了素面朝天的她并没有多少人认出她,毕竟上次发布会之后,夏千暖此时在整个a市也算是小有名气。
一天下来,新的同事新的环境都要学着去适应,不过这些对于夏千暖来说,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夏千暖便融入到了这个大集体中,虽然和大家还不熟悉,可也还算的上的相处融洽。
连续几天下来,转眼又到了周末,难得的休息日,夏千暖和孙兰芝陪着霍老夫人去医院做了检查之后这才往回走,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天。
这霍老夫人的身子如今可谓是一天不如一天,夏千暖看在心里揪的疼,可脸上却不怎么敢表现出来。
仍记得当年她喂自己吃堕胎药时的那种场景,那么强势彪悍的一个老太太,如今只能依靠轮椅,面色蜡黄,可一双眼睛却仍旧犀利如初。
“丫头,收起你的眼神,奶奶我身体好的很!”
“是,奶奶您长命百岁。”
霍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疲惫的倚靠在轮椅上,任由人推着她。
人老了,总是特别念家,霍老夫人也不例外,和冰冷的医院相比,还是觉得家里有温度一点。
“开心那孩子什么时候回来。”一段时间不见,霍老夫人居然觉得很是想念。
“后天的飞机,我哥送他回来。”
想到夏子霆,霍老夫人又是不忘记横了她一眼,“兰芝每天为你熬的药吃了?”
“……”夏千暖目光落到自己平坦的小肚子,扁了扁嘴,“吃了。”
听了她的话,霍老夫人才再次冷哼一声,继续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察觉到突然震动的手机,夏千暖将它拿了起来,居然是霍彦琛打来的。
“我现在有空,你和妈陪奶奶检查完出来了吗?”
“嗯,刚从医院出来。”
“我去接你们。”
挂断电话,夏千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霍老夫人带着几分佯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哼,是彦琛?”
“他说他待会过来接我们。”
“又不是没有司机,我平日里和兰芝出来检查怎么也不见他这么孝顺。”
霍老夫人明明话外有话,认为霍彦琛如此好心的主动提出来接他们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媳妇。
“奶奶,平时彦琛也很孝顺的,经常关心您的身体。”
“他什么脾性,我能不知道?”
呃……
霍老夫人此时就像个孩子,夏千暖有点好笑,“奶奶,我们以后一定多花点时间陪您,尤其是彦琛,我一定让他隔三差五的给您请安,他就您这一个奶奶,自然是最在乎,最关心您的。”
听了夏千暖的话,霍老夫人颇为受用,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在这里等他吧,我和兰芝先回去。”
将霍老夫人送上车,直到车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夏千暖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当霍彦琛赶到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站在路边等他的夏千暖,将车驶了过去,“妈和奶奶呢?”
“他们坐家里的车先回去了。”
霍彦琛顺手将她的安全带系上,目光落到他手背上的伤口,夏千暖目光一滞,“这里怎么回事?”
“没什么,刚刚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霍彦琛毫不在意的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用手握住方向盘,夏千暖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伤口分明就是利器划伤的。
“要不要去医院?”
“小问题而已,不需要。”霍彦琛说的云淡风轻,回过头看了眼她此时一脸心疼的表情,“怎么了,真的只是小问题。”
夏千暖坐直自己的身体,脸色有些阴郁,很显然,这个男人不想让她知道他受伤的真正原因。
他不说,夏千暖也没再追问。
………
看着此时正在认真挑选围巾的女人,霍彦琛有点疑惑,“你平时不是不爱戴围巾的吗?”
“这条好看吗?”
夏千暖将一条深蓝色碎花的丝巾展开,然后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怎么样?”
“太老气了点,我还是觉得这条比较适合你。”
粉白色,很衬她白皙的肌肤,而且也很符合她的气质。
“我是给奶奶挑选的。”
“她又不缺这些。”
在霍彦琛眼里,她的这些行为显然是多此一举。
“霍彦琛,你还真是木愣的很。”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让服务员将这条丝巾包装起来。
“什么意思?”
夏千暖自然而然的挽着他的胳膊,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购物袋,刷了卡一起走了出去。
“你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奶奶很惦记你,奶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我知道她一定很希望你多花点时间陪陪她,毕竟人生在世,也就这么几年时间,如果哪天她……”
说到这里,夏千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将手中的丝巾交给他。
“你去送她,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
原来这个小女人安的是这份心思,霍彦琛了然,也不想打击她,她也不想想他一个大男人会买这些东西送给自己的奶奶?
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夏千暖突然在一家婚纱店外停住了脚步,里面正巧有对新人在拍婚纱照,夏千暖失神的看着身穿洁白婚纱,脸上洋溢着甜蜜而又羞涩幸福笑意的准新娘。
霍彦琛顺着她的目光向里面看了看,不知道新郎做了什么,新娘一脸娇羞的锤了他一拳,夏千暖跟着轻笑出声。
“走吧。”夏千暖看了会,拉着霍彦琛便离开了婚纱店。
……………
回到家里,霍老夫人看着霍彦琛送给自己的礼物,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始终带着浅浅笑意的夏千暖,这礼物谁买的,她能不知道?
霍老夫人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西药,就着水一口喝了下去。
虽然霍老夫人什么话都没说,可上扬的唇角还是泄露了她此时还算愉悦的情绪。
夏千暖见霍老夫人终于笑了,用手肘戳了戳霍彦琛,脸上同样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你看到奶奶笑了吗?”
书房里,夏千暖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双手撑在桌面看着他,霍彦琛顺势吻了吻她的脸。
“暖暖,你可知你屁股下的合同值多少钱?”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将他的文件重新归类整理好,“不好意思,没看到。”
用文件夹将它们悉数整齐的放在一起,夏千暖看着霍彦琛那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一双修长的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你在做什么?”
“工作。”
霍彦琛微微侧眸看了她一眼,夏千暖瞄了眼满屏的数字,密密麻麻占据了整整一个屏幕。
霍彦琛笑着打趣,“你能看的懂?”
夏千暖嘁了声,“那你先忙,我先走了。”
刚转身,霍彦琛便拉住她的手,“没关系,你在这坐会,我马上就好。”
他很喜欢他工作的时候,她安安静静在沙发上陪着他的那种感觉,即使二人什么话都不说,可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不要,我要去看电视了,我在房间等你。”
霍彦琛点了点头,看着女人离去的身影,正在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一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霍彦琛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拨通助理的号码。
………
第二天,夏千暖意外的看着霍彦琛带自己来的地方,指了指里面,一脸不解。
“你不是想拍的吗?”霍彦琛宠溺的看着她,昨天他可没错过她看别人拍婚纱照时那一脸羡慕的表情。
依丽纱白婚纱摄影是a市最大的影楼公司,主打高端品牌婚纱摄影,来这里拍摄婚纱照的新人络绎不绝,更有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可是据她所知,最起码也要提前一年预约才可以。
夏千暖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今天他一大早带她来的居然是这里,原来他都知道。
“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也好让她有所准备。
突然跑来这里来拍婚纱照,早知道这样,她昨天就早点睡了,一想到自己眼角下的黑眼圈,夏千暖立马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当看到自己此时的气色时,夏千暖的一张小脸顿时拉的老长,不仅如此,还长出了一颗痘痘。
“没人会在乎你长什么样,反正后期图片都会经过处理。”
“喂,你什么意思。”
夏千暖跟在他的身后怒气冲冲的追了进来,他的意思是她不p图就不能看了吗。
霍彦琛一个转身将她扣在怀里,夏千暖刚抬起头便撞入一双深邃如墨的瞳孔,那眸中的情愫浓的几乎化不开。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他,却听到他的声音低沉的在耳边响起,“作为我的女人,不需要羡慕任何人,别的男人能给的我也可以。”
霍彦琛一想到她昨天在橱窗外面,一脸羡慕的看着里面正在拍摄婚纱照的小情侣,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居然忽略了女人这一辈子最向往的事情,就是穿着最美的婚纱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
而他们,却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想到这里,霍彦琛的心里难掩愧疚。
不过没有关系,他会一点一点慢慢补偿给她,他会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最美丽的新娘,他会为她准备一场世纪婚礼,他会向全世界大声的宣布——他爱她。
讨厌,没事么煽情做什么!
可是感动的时间还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夏千暖看着此时摄影师那强颜欢笑的表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霍彦琛,你难道就不能笑一笑吗?”
不知道的人如果不看服装,根本不会想到他们此时是在拍婚纱照,这表情,就像她欠了他十万八万一样。
霍彦琛也没想到不过是拍个照片而已,怎么这么麻烦,站在这里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假惺惺的去配合摄影师假笑。
他,实在笑不出来。
突然觉得脸上一痛,这女人居然敢扯他的脸。
霍彦琛看着此时穿着婚纱,犹如一只愤怒的小鼹鼠般的女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摄影师也从未见过这种状况,这模样哪里像是恩爱的情人,看女人的模样,那眼神恨不得将对方挖出一个洞来,而男人更是奇怪,从头至尾,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在外人眼中冷得几乎可以结出冰了。
虽然这样很酷,可是真的没有作为婚纱照的美感和温馨。
作为影楼的首席摄影师,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拍了拍手,故作轻松的说道,“霍总,霍夫人,要不你们先休息一会,待会再拍。”
听了摄影师的话,夏千暖仍旧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霍彦琛,你笑一下会死啊!”
霍彦琛皱眉,如实的说道,“对着别人,我笑不出来。”
“你!”
算了算了,夏千暖也不为难他,认命的叹了口气,她怎么就喜欢上了这种木头人呢。
刚转身,夏千暖不妨脚下一崴,毫无预兆的摔了下去,掌心好巧不巧的按在了玫瑰花枝上,疼的她倒抽了口冷气。
人们都说十指连心,为了达到拍摄的效果,使用的都是真的香槟玫瑰,玫瑰花枝上全是尖锐的刺,夏千暖疼的立马坐了起来。
“夏千暖,你还真是笨的可以。”居然连走路都能摔跤。
霍彦琛虽然这样说,可还是半跪在她的面前,目光落到她染血的掌心,几乎未经犹豫就将她的掌心贴向自己的唇,夏千暖看着他的动作,羞的满脸通红,他就像一只野兽一样,用着人类最原始的方法替她舔舐着伤口。
妖冶而魅惑,却又让她的心无法抑制的悸动着。
夏千暖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抽,却被他更握紧了几分,“别动,里面好像有刺。”
原本已经放下摄影机的摄影师看到此前的一幕,以最快的速度拿起相机啪啪啪连续几张记录下当前的一幕。
“啊……疼疼疼……你行不行啊……疼……”
夏千暖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霍彦琛半跪在地上看着她,带着无奈而又宠溺的眼神,“再忍会。”
“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你疼,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夏千暖说着,就准备抽回自己的手,奈何霍彦琛的力气远远比她大的多,又是一声痛呼,“你就不能轻点吗?”
夏千暖抽着鼻子说道。
“我已经够轻了,还疼吗?”
霍彦琛不自觉更加放柔了自己的动作,可即便如此,夏千暖还是一个劲的喊疼。
“夏千暖,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矫情?”
“我矫情怎么了。”
她对自己老公矫情怎么了。
摄影师满意的看着镜头里的这组照片,女人坐在地上朱唇轻咬,眼睫上挂着浅浅的泪渍,带着几分撒娇的看着单膝跪在她身前的男人,而男人虽然仍旧面无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是皱的,可神色中的心疼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果然,最好的照片还是来源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这和摆拍出来的那些相比,不仅更真实,也更富有灵魂性。
回到家,夏千暖已经累的瘫痪了,看了眼此时霍彦琛拽领带的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是拍个婚纱照而已,他这模样,怎么像是比上了一天班还累,目光落到他神色中的疲倦,夏千暖一脸的玩味。
突然回想到他拍照时的那种僵硬和木愣,夏千暖又是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原来这个男人也不都是全能的,最起码拍照就是不在行。
察觉到她此时贼兮兮打量自己的目光,霍彦琛将脱掉的衬衫扔到她的头上。
“傻笑什么?”
“臭死了。”将盖在自己头顶的衬衫拿了下来,夏千暖刚站起身目光便落到他赤裸的上半身,“你不会进去脱吗?”
“有问题?”
霍彦琛停止了正准备步入淋浴间的步子,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没有,你快去洗。”
过了片刻,夏千暖看着此时穿着睡袍神清气爽出来的男人,突然起了一份捉弄他的心思。
狡黠的笑了笑,原本躺在床上的夏千暖在霍彦琛坐下来的一瞬间,一个鲤鱼打挺抱住了他的脖子,由于惯性的作用,霍彦琛差点从床上一头栽了下去,而此时趴在他背上的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反而将手机伸到彼此的面前。
“笑……茄子……”
霍彦琛顿时满头黑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今天没拍够?”
“当然,你都不配合。”
“你确定?”
见她点头,霍彦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夺走她的手机,确实还在拍照模式。
“相对比于拍照,我更喜欢录像,例如………”霍彦琛将原本对准夏千暖小脸的镜头缓缓下移,邪气的勾了勾唇,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用力扯掉那恼人的上衣。
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护住自己的胸部,啊的一声尖叫,“霍彦琛,你乱拍什么呢,把手机还给我。”
一争一抢之间,霍彦琛直接将她抗在了肩头,然后毫不怜惜的扔进放满水的浴缸。
咕噜咕噜……
夏千暖呛了一鼻子的水,从水里出来的一瞬间立马抹去脸上的水花,看着此时还在拍摄的男人,夏千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挑战一个男人的变态无耻程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霍彦琛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手机上湿身的女人,那画面血脉喷张到足以让所有男人流鼻血。
察觉到他此时炽烈的目光,夏千暖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立马护住自己春光乍泄的胸前,想了想,不对,还是将飘在水面上的裙摆拉了下去,恼羞成怒的看着他,“别拍了,不准拍,霍彦琛,不准拍。”
捧起一大把水花洒向他,希望他能够因此停止拍摄。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又羞又怒的表情,真是可爱到了极致,将视频保存好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做完这一切,霍彦琛这才发现原本干洁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泼了一身的水。
“夫人,你这是邀请为夫和你一起共浴?”
“共浴你个大头鬼,霍彦琛……阿嚏!”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便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浴缸里的水早已经凉透了。
霍彦琛见状,拿起一旁的浴巾将她裹了起来,如果因为打闹而生病,未免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裹着浴巾,夏千暖走进淋浴房打开热水的开关,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
霍彦琛失神的看着她手中正在振铃的手机,又是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夏千暖大半天也没听到霍彦琛的声音,疑惑的喊了声,“帮我拿套睡衣。”
挂断电话,霍彦琛将她的手机放回床头,然后从衣柜里找出她平日里爱穿的一身睡衣,“过几天公司周年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周年庆?
夏千暖接过他递给自己的衣服,这才想起来,之前好像确实听木瑶提起过,“很隆重?”
“如果你不喜欢那种场合没关系,我找别人做我的女伴。”霍彦琛半倚靠在墙面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敢!”夏千暖几乎脱口而出。
穿好衣服,夏千暖将湿漉漉的头发盘在头顶,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瘪了瘪嘴,“谁说我不去了。”
“好。”
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霍彦琛勾了勾唇,“到时候大半个a市有脸面的人几乎都会参加,你不紧张?”
“有记者吗?”
“你说呢?”霍彦琛不答反问,看着她床头柜上的手机,霍彦琛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
“顾城刚刚给你打过电话。”
一提顾城,夏千暖刷的一下将头转了过来,“你接了?”
霍彦琛点了点头,“我让他少招惹你这个有夫之妇。”
“霍彦琛,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这么龌龊的思想。”
夏千暖拿起手机,里面果然有长达5分钟的通话记录,很显然,他们说的绝对不止这么多内容。
本想发条信息过去问他有什么事,夏千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想想还是决定明天再发。
“你敢说他对你没有别的想法?”
“那天底下对你想法多的女人更多,难不成我也要一个个去排查去监视?远的不说,就说你那个新来的小秘书,那青涩的模样,刚毕业吧,裙子穿的连内裤都看到了。”
霍彦琛从未发现她居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不过这语气为什么这么酸呢。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二人牵扯到顾城的话题总会有些不愉快,久而久之,霍彦琛也避免谈到这个男人,只是今天……
回忆起顾城刚刚的挑衅,霍彦琛好看的眉紧拧,他哪来的自信说夏千暖最终选择的人一定会是他。
真是可笑至极!
见过猖狂的第三者,没见过这么猖狂的第三者。
夏千暖说完这句话发现身后的男人许久都没反应,回过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反正脸色臭的厉害。
夏千暖轻咳了一声,“你不休息?”
“来了。”
钻进被子,夏千暖习惯性的枕着他的胳膊,霍彦琛单手枕着后脑勺平躺在床上,另外一只手抱着她,正准备开口,却突然发现怀里传来的均匀呼吸,霍彦琛垂眸看了她一眼,宠溺的勾了勾唇,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保持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动作,夏千暖一只手揪住他的衣襟,睡的很沉,可仔细观察睡的却又不踏实,秀眉微蹙,“霍彦琛……霍…彦琛……霍……”
霍彦琛看着又在呓语的夏千暖,立马打开床头灯,“暖暖?”
不知何时,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暖暖?”
夏千暖害怕的在他怀里钻了钻,霍彦琛一只大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后背安抚着她,闻到熟悉的味道,夏千暖的情绪这才渐渐平复了许多。
见她又睡着了,霍彦琛这才吻了吻她泪湿的小脸,然后将她的被子重新盖好,这才将床头灯重新关上继续睡觉。
……
第二天
夏千暖头痛欲裂的半撑起自己的身子,昨晚又做噩梦了,摸了摸身侧空空如也的位置,夏千暖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赤着脚就跑了过去,然后从身后紧紧抱住此时正在剃须的男人。
用温毛巾清理掉嘴边的泡沫,霍彦琛转过身看着她,”怎么了?”
“霍彦琛,我又梦见你死了,我总觉得这有什么预兆,你今天别上班了好不好?”
“这不过是个梦而已。”霍彦琛有点无奈的看着她,目光落到她此时关着的脚,“你的鞋子呢。”
“霍彦琛,你听我说,我真的觉得心里很不踏实,尤其是最近……”夏千暖急红了眼,可还不等她说完,霍彦琛便以一个法式热吻将她所有的话吞入腹中。
“傻瓜,只不过是个梦而已,听话,快去换衣服,今天我送你去上班。”
最终,霍彦琛还是选择了去公司。
…………
“什么!”木瑶和安浅浅二人一脸玄乎的看着夏千暖,“这么邪门?”
“嗯,这梦我已经断断续续做了有一个月了,我觉得心里很不安。”
夏千暖心神不宁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你们也觉得我有点神经过敏?”
毕竟说出来是个人都会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那不一定,我之前有个朋友和你一样,那时候我们还在读高中,有天晚上她就开始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慌,而且还一个劲的落泪,后来你们知道怎么了吗?”
安浅浅一脸惊悚的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原来那天晚上,她的母亲被车撞死了。”
“真的假的?”
木瑶见夏千暖此时越发苍白的脸色,挤出一丝笑容安慰,“你别听浅浅乱说。”
“我可没乱说,我对天发誓,所以人真的是有第六感的。”
夏千暖想笑,可此时的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一想到梦里霍彦琛全身是血,倒在自己怀里的场景,夏千暖端起水杯的手一抖,烫红了手背仍不自知。
木瑶埋怨的看了眼安浅浅,“芷夏本来心慌,你还说这种事情吓她。”
“没关系。”
“对了,芷夏,我听朋友说过,在西门有位算命先生特别准,你如果不放心,要不要去试试?”
“算命…先生?”
“我好像也听说过,据说那位先生一天只算三个人,每天天还没亮就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去算命,不过大多数都是生意人,去算前程的比较多。”木瑶跟着附和,“不过听说这位老先生只与自己有缘人算,所以很多人都是败兴而归。”
“很灵吗?”
“灵不灵不知道,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心动不如行动,安浅浅说风就是雨的拉着夏千暖起了身直奔西门而去。
刚到西门,二话不说,站在门口的门童便让夏千暖掏了1000块钱。
交了钱,夏千暖在专人的带领下走到一间全是黑布围成的屋子,安浅浅和木瑶二人互相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里怎么这么冷?”
夏千暖也觉得阴森的厉害,“怎么没有人?”
三个人被关在这个屋子将近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被门童回应了一句无缘便想打发三人。
“那既然无缘,你们把我们之前交的1000块钱退给我们。”
安浅浅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相对比于夏千暖和木瑶,脾气也更为火爆,本来被关了一个小时心情就不好,居然还不给退款,这明摆着就是坑人,什么每天只接待三位有钱人,这分明就是个幌子,以算命为借口讹钱的,亏她们在外面拍了三个小时的队,又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如今天都黑了,钱也收了,居然就这么将人打发了。
“我看你们就是骗子,快点还钱,要不我们就报警了。”
安浅浅嗓门本就大,中气也足,经过她这么一嚷嚷,原本还有人等候在门外排着长队的人们纷纷窃窃私语。
“算了。”木瑶看了眼高高的院墙,此时的天空已经散落几颗零星的星子,本着吃一鉴长一智的原则,准备息事宁人。
“什么算了,这一千块钱不是钱啊,我看分明就是骗人的,就是欺负你们这些好说话的人。”
安浅浅是什么人,可从不吃这些闷亏,如果没有收她1000块钱也就算了,可是这明摆着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大多数到这里来算命的都是外地的生意人,也不在乎这一两千,即使有些人过来明白是被骗之后,也如木瑶现在这般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不了了之。
这么看来,之前把这位老先生吹得如此神乎其神,也一定是他们自己人在网络上散布的假信息,为的就是吸引客源。
院子古色古香,有点像老北京四合院的味道,安浅浅刚吼完,便从其中一个门里冲出三四个打手模样的人捂住她们的嘴巴将她们向里面拖,意图很明显。
“救……唔!”
还没叫出这几个字,夏千暖便觉得后脑勺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当她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居然身处郊区的墓地,安浅浅吓得一个激灵立马将还在昏迷中的二人摇了起来。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当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同样吓了一跳。
“卧槽,什么狗屁半仙,简直就是一骗子,你们没事吧。”
安浅浅愤怒之下爆了一句粗口,夏千暖扶着木瑶站了起来,冷风一吹只觉得头顶阴风阵阵。
木瑶顾不得身上的泥泞,“都是你啦浅浅,我早说过算了,现在这个点了,怎么回去嘛~~~”
“算了,大家没事就好,这件事也算是给我们一个教训。”夏千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好在只是把我们丢到这里,恐怕对方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可能只想给我们一个警告。”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有家里座机也有霍彦琛的手机。
想了想,夏千暖为了以防他担心,随便找了个借口给他拨了回去,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居然遇上了这种事情,不用想夏千暖也可以想象的出他那阴沉的表情。
…………
“去哪了?”
面对客厅内突然想起的低沉男声,夏千暖吓的一惊,回过头果然看到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男人,此时正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着她。
“你怎么还没睡?”
“你衣服怎么了?”逛街也能把自己的衣服糟蹋成这样?
霍彦琛站起身,因为昨天下过雨,很显然有些泥泞的路面还没有完全干透,“你摔了?”
“没有。”
“你还不和我说实话?”
霍彦琛才不相信如她电话里所说是去逛街了,否则,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她如果再不回来,他恐怕真的要派人出去找了。
夏千暖知道即使自己不说,以他的手段明天也一定会知道,所以还不如趁早交代了。
“那个……今天出了一点意外,遇到了一些小插曲。”
夏千暖用指尖比划着,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刻意忽略被人打晕扔到墓地那段,夏千暖避重就轻的说着,霍彦琛在听了她的叙述之后,脸色渐渐的越发冷沉,直到最后黑的已经不能再黑,“夏千暖,你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不正常,我觉得你不是需要算命,而是需要看心理医生。”
“你才要看心理医生!”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担心你……”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霍彦琛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很知足了。”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夏千暖立马追着他上了楼,说的好像她总是给他惹事生非似的。
霍彦琛听到身后女人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勾起一抹笑意推开房门。
“你还没给我解……解释……”夏千暖看着房间卧室床头上的那副巨大幅的婚纱照,声音越来越小,原本的愤怒渐渐被惊喜所取代,“你……”
见她此时失神的模样还有眼底抑制不住的欣喜,霍彦琛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女人,见她看这幅照片的表情简直比他送她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还要高兴。
“相框是今天晚上刚送来,我就挂上去了。”
“你亲自挂的?”
“要不然你以为呢?”
原本准备等她来家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一等居然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很漂亮。”
夏千暖由衷的说道,果然专业的摄影师拍出来的效果就是不一样,很自然很真实,原来他们也是如此相配。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去洗澡。”
夏千暖扫兴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手机拍下这幅照片,将它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一夜无话
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直到这天周年庆的到来。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为了以防再次滑倒,夏千暖这次聪明的早早选好了一双合脚的鞋子。
刚到周年庆的会场,夏千暖只得用盛况空前的场景来形容,星光璀璨,人声鼎沸,男人们英姿飒爽,女人们美丽动人。
m1nt联盟顶级私人会所,夏千暖早有所耳闻,湖边的超大型会场被装扮得光彩夺目,奢华无比,男人女人三两成群谈笑风生,言谈举止无不昭示上流社会人群特有的礼仪和风度。
刚下车,夏千暖远远的就能看到那里辉煌的灯火照亮了星塔上空整片天鹅绒般蓝幽幽的夜空,夏千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有钱就是任性啊。
今天的夏千暖身着一身白色的哥特式长裙,弧形优美的抹胸更让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长发松松地挽起,垂下两缕微卷的发丝。
肌肤洁白,眼波如海,在淡淡的灯光下宛如盛开的白莲,绽放无声的诱惑。
霍彦琛牵起她的手,这是夏千暖第二次以他妻子的身份和他一起参加这么重要的宴会,有点激动有点忐忑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欣喜。
侧眸看了眼依旧淡然如水的霍彦琛,他深邃如墨的眸子始终带着波澜不惊的淡淡笑意,如睥睨天下的王者,他的气场足以让在场所有的人匍匐在他的脚下。
原来她的男人这么优秀。
察觉到身侧女人痴迷的目光,霍彦琛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流口水了。”
夏千暖一惊,立马从他的脸上回过神擦了擦自己的唇角,听到身侧之人的轻笑声,夏千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耍了。
碍于在公众场合,夏千暖只是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可这一眼明显的威慑不足,妩媚有余,看在别人眼里,更多的是二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霍彦琛大手揽过她的腰肢,人群中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二人走进会所里面,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装修无不昭示着主人的财大气粗,尤其是头顶那盏巨大的水晶灯,将整个大厅照耀的如同白昼,而窗户边上精美的天鹅绒的窗帘、精美的壁画都价值不菲。
此时会场中央台子上的主持人见霍彦琛到来,正慷慨激昂的做着开场白,“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同事们,朋友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很高兴能和大家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度过这个美好、难忘的欢庆之夜,现在我们有请我们hu的研发部创意总监兼总裁特级助理叶总监上台致辞。”
叶青听到主持人的声音,带着事先准备好的稿子步伐稳健落落大方的走上台,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呵呵……看到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觉得失落,本来今天应该是我们霍总上台,霍总可是大忙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如既往,今年还是我给大家致辞,也许大家会想为什么每年都是我这个总监来致辞,其实我也不想的,我也很羡慕大家坐在下面喝喝红酒,或者吃点水果。”
叶青这句开白场一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
夏千暖也跟着笑出了声,“没想到这叶青平时看起来那么古板的一个人,还挺风趣。”
霍彦琛听了夏千暖的话,没好气的瞪了眼台上的叶青,叶青见好就收,立马收住之前的话。
“咳咳……我刚发现我们霍总就在下面,大家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啊,否则明天我就要失业了。”
说到这里,人群之中又是一片笑声。
“言归正传。”叶青再次清了清嗓子,“作为公司的中层领导干部,很欢迎各位的到来,hu能有如今的成就,离不开我们每个人的努力奋斗,在此,我代表hu所有的领导干部谢谢你们这一年来的所有付出………”
幽默之余不忘煽情,不愧是霍彦琛看中的人,夏千暖这样想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后背一道灼热的视线看着她,夏千暖回过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的顾城正目光含笑的端起酒杯对她温柔的笑了笑。
他怎么会在这?
夏千暖看了眼身侧的霍彦琛,似乎突然明白过来,朝着他的方向举起酒杯,刚想走过去,似乎被身侧的男人察觉到自己的意图,腰部一紧,被他又带了回来。
“想去哪?”
“你邀请了阿城?”夏千暖不答反问。
“他可以选择不来。”
“霍彦琛!”此时,夏千暖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即使他不说,夏千暖也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他想故意刺激顾城,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小心眼。
“待会和我跳支开场舞。”
“不要!”
“夏千暖!”此时霍彦琛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听话,难道你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
“霍彦琛,即使我和他真的有什么,也是过去式了,你别这么幼稚。”
更何况,她和顾城真的没什么。
说到底,霍彦琛还是不信她,夏千暖放下手中的红酒,“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去。”
刚转过身,夏千暖差点撞上一堵人墙,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顾城已经走了过来。
夏千暖见是他,立马收起之前因为霍彦琛不快的表情,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酒杯皱了皱眉,“你身体刚好,不要喝酒。”
闻言,顾城二话不说将酒杯放下,笑着应允,“好。”
霍彦琛见这两人居然如此公然的在他面前打情骂俏,脸色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
“霍总,好久不见。”
顾城依旧文质彬彬的犹如最优雅的绅士一般向霍彦琛打招呼,反观后者一副姿态傲然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两个男人完全不同的气场,虽然都在笑,可夏千暖却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暗流。
因为两个人之间这无形的暗中较量,一个是公司总裁,一个是新进贵胄,无论哪个都是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二人之间无形的火花很快便引起了四周的注意。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随着会场悠扬音乐的响起,夏千暖挽着霍彦琛的胳膊,“你不是要去跳舞吗?”
算她识相!
霍彦琛勾唇挑衅的看了眼顾城,揽着夏千暖就朝宴会中央走去。
顾城也不介意,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端起原本放下的红酒轻抿一口,清润的眸子漆黑一片。
原本灯火辉煌的大厅突然黑了下来,自上而下一道光束从上面直射下来照在二人身上,看着眼前修长的手指,抿了抿唇,夏千暖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中。
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拽了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揽住她的腰肢,迫使她贴近自己。
“夏千暖,看清楚你面前的男人是我。”
“我知道。”
她又不是瞎子。
音乐声响起,而场中央的二人却是不为所动,霍彦琛见她此时局促的模样,突然笑了,“你该不会不会跳舞吧?”
“怎么可能。”
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
刚踏出步子,夏千暖便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看着霍彦琛此时那疼的皱眉的模样,夏千暖就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几个回合下来,霍彦琛觉得自己的脚背都快被她踩断了,低咒一声,“该死,你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夏千暖说的理直气壮,然后毫不客气的又是一脚,卯足了劲。
画面有点滑稽有点好笑,夏千暖带着得逞的笑意一脚一脚毫不客气的踩上去,而霍彦琛却只能受着,那脸色尽是隐忍的愤怒却又无从发泄。
是个人都能看的出霍彦琛在让着她,何曾见过霍总吃过这种闷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hu在场所有的员工心里无不为夏千暖大大点了个赞。
顾城看着舞场中央的二人,突然觉得她唇角的笑容好刺眼,霍彦琛眸中尽是化不开的宠溺,对她的纵容足以让在场所有的女人为之动容。
音乐结束,夏千暖疑惑的看着四周,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那道光束,仍旧一片漆黑,正准备放开搭在他肩膀上自己的手,霍彦琛突然一改之前的霸道,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夏千暖茫然的踮起脚尖,微仰起脑袋,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想做什么。
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霍彦琛突然单膝跪在了地上,夏千暖一惊,条件反射的就想将他扶起来,“干嘛?快起来!”
霍彦琛勾唇,从怀里掏出一枚钻戒,以前不是没有送过她戒指,可从没有以这种方式送给她。
“老婆,我们结婚吧。”
是正式举行婚礼的那种,像所有正常情人那般,由相爱渐渐步入婚姻的殿堂。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眼圈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迅速红了一圈。
“霍……霍彦琛……”
夏千暖仍然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他这是向她求婚吗?
天知道,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场景,夏千暖红着眼,之前的不愉快通通烟消云散,捂着嘴点了点头。
人群中顿时掌声雷动,纷纷送去自己的祝福。
霍彦琛站起身,正准备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突然,整个大厅毫无预兆的灯光骤然一亮,原本熄灭的灯光在一瞬间通通亮了起来。
原本熄灭的彩色led大的液晶显示屏上突然传来女人如银铃般的笑声。
“阿城…你看你看……我会游泳了……你快看,呵呵……我终于会啦……”
金色的海滩上,男人一只手护着女人平坦的小腹,一只手撑起她的胸部,好让她整个人都可以轻松的浮在水面上。
女人一袭碎花性感三点式泳衣,男人只着一条泳裤,亲密无间的手把手交她如何游泳,期间免不了身体的碰触和摩擦。
女人,自然就是夏千暖,而如此亲密动作的男人却不是霍彦琛,而且最近a市同样的话题人物——顾城。
画面一转,镜头到了男人生日的时候,那时候的夏千暖刚成立工作室,亲手为他制作了一套西装,顾城深情款款的吻着她的唇,说爱她。
再后来,就是几张照片,不难看得出拍摄地点是在法国,女人一袭婚纱楚楚动人,而男人仍然不是霍彦琛,而是顾城,而照片上的时间,是在一年前。
众所周知,霍总虽然没有办婚礼,可结婚已经好几年了,连儿子都已经七岁了。
此时,偌大的会馆寂静无声,就连顾城也意外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身,脸色冷如寒冰。
是谁!
叮当一声……
霍彦琛手中的戒指还没来得及为她亲手带上,便掉落到地上,滚出好远的距离。
“霍……霍彦琛……”夏千暖看着他此时苍白的脸色不安的拽着他的衣袖。
霍彦琛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她,他知道她和顾城在法国有过一段过去,他不去计较,因为当初确实是他对不起她,可如今如此真实而又血淋淋的看到这些过往,他,原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乎。
原来,她的婚纱也为别人穿过,衣服也为别人做过,他们之间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够了。”霍彦琛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叶青见状,立马命人将显示屏关掉。
夏千暖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给他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一定非常生气。
可是……霍彦琛,我爱的人是你啊,他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苍白,而她此时的脸色更是苍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夏千暖失去了所有的应变能力,手脚冰凉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他就这么转过身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舞池中央,夏千暖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破。
她,无话可说。
顾城看着此时一副快要晕倒模样的夏千暖,正准备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城目光落到她此时头顶正上方的巨大水晶吊灯,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在一点一点向下移动。
“暖……暖暖……”
突然,天花板处爆出一片刺眼的火花,顾城脸色一变,“暖暖!”
他快,可有人比他更快!
霍彦琛几乎想都没想,然后直接朝夏千暖扑了过去,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夏千暖看着他突然折返过来的身影还没来得及高兴,正在这个时候,天花板上大型水晶吊灯突然脱离了灯座,从天而降的一瞬间,整个会场沸腾了。
人群中的尖叫此起彼伏,会场一片大乱。
夏千暖只觉得眼前一片火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霍彦琛护在怀中,扑在地上,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压力袭来,察觉到头顶男人的闷哼声,夏千暖整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巨大的钢筋铁骨砸下,伴随的还有巨大的水晶吊灯,霍彦琛用力全身的力气撑起自己的胳膊,以防压到她。
霍彦琛看了眼被自己安全护在怀中的女人,眸中柔情似水,她没事,他护住她了。
刚准备说话,吐出的却是一口血水。
夏千暖尖叫一声,“霍彦琛!”
突然眼睛被人用手蒙住,霍彦琛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这个女人本就迷信,更不想她有什么阴影而胡思乱想。
与此同时,整个会场火光四溅,电线起火,火花燃起了各种织布物,有人尖叫,又是发出痛苦的呻吟,整个会场犹如炼狱般惨叫声此起彼伏。
桌椅坍塌,会场被波及的人员一大片。
“快,快疏散人群……”叶青手忙脚乱的指挥着,一边指挥一边向霍彦琛这个方向跑来,“霍总,你怎么样,救护车!”
叶青看到此时血肉模糊的霍彦琛,脸色巨变,大声呼救,“叫救护车,快!”
眼前一片血红,四周都是血腥味,那是他身上血的味道,一定是在做梦,对,她一定还在做梦,可是为什么这次的梦怎么也醒不了,以往这个时候,她都醒了啊。
“暖暖…”顾城看着此时被霍彦琛护在身下的女人,双眸布满血丝。
“把……把她带走……”他快没力气了,背上顶着钢筋铁骨和水晶吊灯,“快…”
霍彦琛吃力的说道。
顾城看了他一眼,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夏千暖的命更重要,刚挪动她的身子,夏千暖只觉得腹部一阵抽痛,原来钢筋铁板生生穿透了霍彦琛的身体,正抵在她的腹部,那他是一种怎么样的疼啊。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恍若隔世。
浓烈的消毒水味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
霍彦琛!
夏千暖刚准备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原本安静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看到来人,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孙兰芝推着霍老夫人缓缓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霍老夫人和孙兰芝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见到她们,夏千暖几乎顾不得身体上的伤口,就准备下床,“奶奶,妈,彦琛呢,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暖暖……”霍老夫人见她一脸关切的模样,欲言又止,和孙兰芝对视一眼,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她的面前。
当目光落到离婚协议书四个大字时,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妈?”
“暖暖,算是我们霍家对不起你,可……”孙兰芝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可我们霍家就这么一个嫡孙,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三年前,霍彦琛和夏千暖刚在一起不到半年的时候,差点葬身火场,而如今,她刚回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种天灾人祸,又是差点丢了性命,直到如今还昏迷不醒在重症监护室里。
他们也不想这样,可是为了霍彦琛,病急乱投医,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不能不信。
夏千暖又怎么听不明白她们话中的含义,“奶奶,妈,我都知道。”
夏千暖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拿起一旁的钢笔哆嗦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目光落到霍彦琛那栏的指印,泪,无声的滚了下来,这次,他们算是真的离婚了。
感激她们进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质问她和顾城的事情,给她残留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孙兰芝又何曾不觉得惋惜,不管外界怎么看怎么说,她知道自己的媳妇不是那样的人,即使是一向喜怒不溢于言表的霍老夫人也红了眼。
在霍家,没有任何的事情比霍彦琛的命还重要。
“丫头,只要你不再和彦琛见面,我们霍家不会亏待你。”
夏千暖此时知道自己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将霍老夫人递过来的支票又含蓄的推了回去,“我不缺钱。”
“……”霍老夫人又是再次拍了拍她的手,临走之前突然停住了脚步,“丫头,无论将来如何,在我们心中你永远是我们霍家的孙媳妇。”
有她们这句话,就够了。
夏千暖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珠,笑了笑,可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完,反而有越流越凶的趋势。
………
当顾城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目光落到半敞的病房门,扔下手中的便当盒就冲了进去。
看到此时坐在床上双腿抱膝,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甚至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暖暖……怎么了?”
见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落泪,顾城的心慌了。
“告诉我,你究竟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还疼?”
顾城说完,作势就要起身去喊医生。
“我没事。”
听她这么说,顾城眸底的担忧更甚,“你知不知道你连声音都是哆嗦的?”
“是吗?”
夏千暖将自己的头从膝盖上抬起来,目光落到他那副殷切关心的脸上,突然笑了,笑的泪如雨下。
“是不是你?”
顾城皱眉,“什么意思?”
啪的一声,夏千暖重重的甩在了他的脸上,又重又狠
“周年庆上发生的意外究竟是不是你!”夏千暖几近失控的咆哮,。
“顾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城神色中的痛楚一闪而过,她怀疑周年庆上的意外是他?
掩盖住眸底的受伤,顾城复杂的看着她,对于她的那一巴掌,犹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沉默许久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心疼,“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城一边说一边将便当盒打开,将勺子喂到她的唇边,夏千暖死死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看个陌生人。
“听话。”
夏千暖愤怒之下伸手将他手中的便当掀翻在地,红着眼说道,“霍彦琛最好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顾城此时的喉结上下滚动几分,终究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这件事情即使真的不是他做的,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因为,那些视频和照片只有他的电脑里有,而能够拿到这些照片和视频的人,想到这里,顾城好看的眉拧成一个疙瘩。
“你干什么?放我下……”
“暖暖,你知道的,我并不想伤害你。”
顾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语气带着果决,“现在霍家你先暂时不要回去了,住在我那。”
提到霍家,夏千暖全身一僵,察觉到她的异样,顾城带着几分探究的看着她。
“你……都知道了?”
就在事情周年庆会场那场意外发生后的第二天,霍家就当方面宣布霍彦琛和夏千暖离婚的事实,因为那些不雅照片和视频的流出,霍家丢不起这个人,换句话说,夏千暖如今是被霍家扫地出门了。
“顾城,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我讨厌你,我恨你,你放我下来,放开我!”
此时夏千暖犹如一头彻底发了狂的小兽,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见她小腹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顾城终究还是心软了将她放了下来。
看着此时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痛哭流涕的女人,无视周围经过的人群,顾城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守着她,等她哭够了,再带她回去。
夏千暖发了疯,不知道霍彦琛究竟怎么样了,那么粗的钢筋铁骨穿透他的脊椎骨,她果然克夫,果然是灾星,即使如今闭上眼睛都能闻到他身上那浓烈的血腥味。
见她一遍一遍喊着霍彦琛的名字,那么悲伤而又绝望,顾城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我带你去见他。”
犹如受到了什么刺激,夏千暖立马惊悚的甩开他的手,“我不要去见他,不要!”
她会害死他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暖暖?”
“我不要见他,我一辈子都不要见他,我不能见他……”
顾城看着她突然失控的动作,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听话,我不带你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顾城温柔的亲吻着她的发丝,直到怀中的女人渐渐平息下来之后,这才慢慢放开了她。
“暖暖,你听我说,周年庆上发生的事情我真的毫不知情,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要告诉你不是我……无论如何,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顾城以额相对,一双手捧着她的脸让迫使她正视着他的眼睛。
顾城知道经过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无论是对她的名声还是其他方面。
“霍家不要你,还有我,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你,只要你回头,我就在你身后。”顾城说完,眼圈也不自觉染上了几分湿意。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他,多么动听的情话,可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的苦涩。
“阿……阿城……”
夏千暖刚唤出他的名字,便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顾城抱起她绵软的身体,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小腹已经猩红一片,立马将她又重新放置病床上,叫来了医生重新检查包扎之后确定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
位于a市一所最大的私立医院,医生神色慌张的对着病床上的男人做着最后的抢救,孙兰芝站在icu重症监护室外看着自己儿子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那毫无生气的表情,脚步一阵虚浮,如果不是霍诺菲在一旁扶着,恐怕早自己摔倒在地。
“妈,哥一定会没事的……”
话虽这么说,可霍诺菲如果不是撑着玻璃墙面,恐怕也已经脚软了。
医生说不仅伤到了大动脉,引起了大出血,更严重的是已经伤到了心肺,如果不是霍家的财力在支撑,一般的家庭恐怕早已经放弃抢救了。
“彦琛…我的儿子啊……彦……”孙兰芝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剧烈的喘息起来,霍诺菲面色大惊,立马叫来护士。
“我没事……我要等我儿子出来………”
“妈!”
霍诺菲急红了眼,如今霍老夫人也因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如果孙兰芝再有个三长两短,霍彦琛生死未卜,爸和爷爷又在欧洲,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妈,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休息好,其他的事情有医生,如果哥醒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妈,你就听我这次,好吗?”
最终,孙兰芝在霍诺菲和更多医护人员的劝说下,这才一步三回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医生,我哥他怎么样?”
霍诺菲看着从重症监护室急救出来的医生,急的脸都白了,“我哥什么时候能醒?”
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霍诺菲知道情况不容乐观,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肯接受现实。
“病人现在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能不能醒得过来……”医生欲言又止。
“需要多长的时间?”
“可能一天,可能一个月……可能……一辈子!”
“那意思是我哥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见对方不否认,霍诺菲只觉得天都塌了,如果霍彦琛有个三长两短,那霍家怎么办,那财团怎么办?
才不过短短十天的时间,夏千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眶深陷脸色苍白,听到突然开门的声音,夏千暖甚至连动都没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城端着饭菜的手微微用力,看着此时双腿抱膝坐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缓缓坐在了她的床边。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你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夏千暖机械的抬起头,干涩的嘴唇勾了勾,“和你有什么关系?”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暖暖,你已经被霍家抛弃了。”
夏千暖看了眼他手中端着的饭菜,无声的笑了,“我吃不下,端走。”
顾城犹如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舀了一勺子稀饭喂至她的唇边,夏千暖别过自己的脑袋视而不见。
“你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霍彦琛还没死,如果你还想再见到他,就把饭吃了。”
提到霍彦琛,夏千暖的眸子果然闪了闪,再见吗,他们还有机会吗,如果他醒来知道自己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以他的脾气一定会发疯的想要杀人吧。
“我们不会再见了……”
夏千暖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你们都离我远远的。”
顾城皱眉,看着仍然不为所动的夏千暖,一边细心的替她搅拌着还有些微烫的清粥,一边说道,“他好像快不行了。”
“什……什么快不行了?”
“来,听话,将嘴巴张开。”顾城面无表情的开口,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把话说清楚,谁不行了?”
“我说过,你先把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顾城看着他,语气是不容商量的果决。
夏千暖二话不说,夺过他手中的碗,顾不得唇角因为吃饭速度过快而溢出的污渍,声音颤抖的开口,“告诉我,他究竟怎么了?”
“已经昏迷十天了,医生说如果再不醒来,可能成为植物人。”他的语气毫无波澜,和夏千暖此时的震惊形成鲜明的对比。
植物人,谁?霍彦琛吗?怎么可能!
听了顾城的话,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顾城看着她此时比之前还要苍白的脸色,收起她吃剩的碗筷缓缓站起身,有些事情她迟早都要面对。
“今天诺菲联系过我,她说会安排你和他见面。”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他,抖落一大颗泪珠,明知不可以,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见他,这种想法从未如此强烈过。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夏千暖刚下车便觉得气喘吁吁,有点体力不支。
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了几分燥热,可即便如此,夏千暖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霍诺菲看到被顾城揽腰走进来的夏千暖时,眸色微微一顿,那弱不禁风,仿佛随时都要倒的女人,这还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夏千暖吗,原本圆润饱满的小脸此时蜡黄,一双眼睛肿的厉害,很显然是哭了很长的时间。
霍诺菲见到二人,什么话都没说,领着他们走到病房,夏千暖看着此时满身插着管子的男人,何曾见过一向霸道不可一世的霍彦琛这种状态过,原本干涩的眼睛迅速又蒙上一层水雾,夏千暖捂住自己的唇生怕哭出声来,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掌心。
而此时,他的床头正不断循环重复着一首歌——最浪漫的事,原来那次她唱的时候他居然将它偷偷录了下来。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霍诺菲解释,“我哥好像只有在听到你声音的时候才会有点反应,医生说尽量用尽一切的方式去刺激他,如果再不醒来,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醒了。”
夏千暖趴在他的床边,静静的听着手机里不断重复的对话和歌声。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那时候她的歌声里充满了甜蜜和幸福,而如今,夏千暖终于几近崩溃的趴在床边哭了出来。
霍诺菲红着眼别过自己的脑袋和顾城对视一眼,然后关上病房的门走了出去,给二人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
医生该想到办法全都想了,可效果微乎其微,霍诺菲隐隐觉得,这个世界,或许除了夏千暖,没人任何的人或事能把他唤醒。
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好,霍诺菲总得一试。
顾城和霍诺菲二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这对昔日的恋人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
翻了翻手机,霍诺菲发现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待会我妈和奶奶就会过来,你们要在这之前必须离开。”
离开?她有这么见不得人?她夏千暖究竟给他们霍家丢了多大的面子,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让她成为整个a市的笑柄也就罢了,却没想到居然如此绝情,即使他和夏千暖真的没什么,可如今,白的也被说成黑的,夏千暖背着霍彦琛偷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只因为周年庆泄露出的那几张照片和视频,你们霍家人就真的如此绝情的将她扫地出门?”甚至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褪去了一贯的温柔,顾城此时的脸上布满了嘲讽。
霍诺菲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去解释,见他突然站起身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这样对你而言不是最好的结局吗,那样你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嗤笑一声回过头,顾城看着她的眼神充满讽刺,“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们霍家成全我们?”
“你……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要忘记了,她曾经不仅仅是你的嫂子,更是你最好的朋友,当她遇到这种事情你不帮她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你居然还推波助澜任由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变得声名狼藉,霍诺菲,你安的什么心!”
“我……”
顾城带着几分警告,缓缓逼近她,霍诺菲何曾见过他如此模样,这还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温润如玉的顾城吗,他的眼神变得好可怕,霍诺菲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是,我承认是我让媒体大肆宣扬,可是顾城,我是在帮你啊,你幸幸苦苦追了她这么多年,她可曾正眼看过你一眼,可曾给过你一分的机会?”
霍诺菲说着说着,眼泪便犹如珍珠一般滚了下来,“反正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想看你幸福,难道这也有错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顾城一个用力将她推开,霍诺菲跌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哭的撕心裂肺。
那天她亲眼看到孙兰芝命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书,反正夏千暖和霍彦琛都已经离婚了,她做错什么了,她也想看他幸福啊,那种等待的滋味真的好痛苦,她不想他像自己一样,到头来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一场空。
因为爱他,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想成全他。
……………
顾城走进病房看到此时还保持着刚刚姿势趴在那的夏千暖,拍了拍她的肩膀,“时间差不多了。”
在顾城的搀扶下,夏千暖这才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此时仍旧紧闭双眼的男人,淡淡的吐出几个字,虽然很小,可顾城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再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听着病房再次关上的房门,夏千暖微微弯下腰吻了吻他的唇,好苦。
“霍彦琛,你能听到的对吗?我要走了,你一个人可以的对吗?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你摸摸我的脸,这几天我都瘦了,快醒来啊~~”将他的手覆上她的脸,夏千暖向他的掌心蹭了蹭,带着几分女人特有的撒娇,可语气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哽咽。
“你醒来,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你不爱吃蘑菇,下次我再也不逼你吃了,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你身边,我不放心你……怎么办………”
说到最后,夏千暖已经泣不成声。
霍彦琛睡梦中只觉得天空下了好大的雨,每一滴落到他的脸上都钻心的疼。
痛的他痛不欲生。
“暖……暖暖………”
正在做着日常检查的护士在听到他口中的呼唤之后,不可置信的放下手中的工作叫来值班的医生,此时已经正值午夜。
检查完毕,值班的医生叹了口气,失落的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
顾城怎么也没想到从医院回来的夏千暖比原先还要低迷,他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已经整整三天了,她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霍彦琛没事,她倒是先倒下了。
一个用力将窝在被子里的女人拽了起来,顾城看着此时毫无生气软倒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双眼布满血丝的强迫她将一整碗粥全部喝了下去。
“放………”
咕噜咕噜……
“呕……”
夏千暖刚喝下去,便觉得胃部一阵痉挛,哇的一声全都吐了出来。
顾城此时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但防有可能,他都不会对她使用武力手段,可是看着此时趴在床边吐的精疲力尽的夏千暖,顾城弯腰将她再次抱在了怀中。
他该拿她怎么办,谁来告诉他!
“你别管我,我就是有点困,让我睡会……”
夏千暖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居然发现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这样,有没有想过你儿子,如果霍彦琛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你难道真的放心他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他才七岁!”
听了顾城的话,夏千暖这才想起来,“开心呢?”
“杰西前几天本来打算送他回来,后来听说发生了这件事情暂时两人还在法国。”
夏千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那就好……那就好……”
“下午木瑶和浅浅会过来陪你,如果你想出去散心,把饭吃了,我让她们来陪你去。”
散心,如今霍彦琛那样,她还有什么心思去散心,想到霍彦琛,夏千暖的眼睛只觉得疼的厉害,已经流不出一滴的眼泪,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像个鬼。
“他怎么样了?”听说霍家的人将他送到欧洲治疗,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
“把饭吃了,我让你和他通话。”
夏千暖惊喜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道他已经醒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在听到顾城的话之后,瞬间让她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你说什么?”
“上次你去过医院之后,虽然没有醒过来,可听说叫了你的名字,这是他这么长时间来做的唯一一件有意识的事情,也因此,之前霍家的人联系过我,让你们每天通话一次,被我拒绝了,如果你能每天乖乖的一日三餐把饭吃了,我就把手机还给你。”
顾城话音刚落,夏千暖二话不说含泪将他端过来的饭菜一滴不剩的吃到肚子里,顾城看着她此时不及下咽的狼狈动作,心,狠狠抽痛着。
啪的一声将碗碟放在床头柜上,夏千暖急不可耐的说道,“手机呢,我要和他通话。”
说是通话,不过就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罢了。
“我去和霍家那边的人联系。”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不是为了霍彦琛,而是为了她。
在这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只要夏千暖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到了晚上的八点钟,顾城便会准时准点的将手机给她,明知道他可能听不见,可夏千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虽然很轻,可她知道是他,就会觉得莫名心安。
直到有天晚上,电话再也没被接通,夏千暖知道,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已经死了,第二种,那就是他已经醒了。
很庆幸,原因是第二种,夏千暖从未觉得喜极而泣是这种感受,那天晚上,她又哭又笑的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
三个月后,位于a市一所装修高雅的西餐厅。
“你不用跟着我,我可以自己去。”夏千暖刚起身,顾城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夏千暖面无表情,自从知道霍彦琛醒过来之后,夏千暖此时的精神状态明显要比之前好很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如从前那般,只不过对他的态度越发的冷淡。
顾城知道她还在怀疑周年庆上的事情是他做的。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顾城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想了想最后决定陪着她一起去。
“这里是女厕,你还要跟进来?”
话音刚落,果然看到顾城此时的脸上出现一丝绯红,“我在外面等你。”
夏千暖刚进去,便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面孔,二人愣了片刻,夏千暖最先反应过来,冤家路窄,说的莫过于此。
赵熙月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夏千暖,阴阳怪气的哟了一声,“这谁啊?”
和她随行的几个名媛听到赵熙月话中有话,立马跟着附和,“熙月,你认识?”
“我以前的同学,而且我们的儿子以前都在一所幼儿园。”赵熙月捂嘴轻笑出声,一双眼睛布满了讽刺与嘲弄,更多的确是一种幸灾乐祸。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她在那么多家长面前让她和李浩那么难堪,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谁啊,看她样子,似乎并不认识你啊。”
“你们难道没看新闻,三个月前的那条新闻可是轰动整个a市呢。”
其中一人看了眼夏千暖觉得有几分熟悉,突然恍然,“难道她是夏千暖,霍家钦点的孙媳妇?”
“可不就是她。”赵熙月阴森森的冷笑一声。
“居然给霍总带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你们说是不是霍总那方面不行,否则按道理说,条件那么好的男人,一般的女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那种负面影响堪称现代版潘金莲,如今整个a市只要提到夏千暖无不唾弃。
赵熙月看着此时正在洗手台旁洗手的夏千暖,傲慢的踩着高跟鞋,带着高人一等的姿态斜睨了她一眼,“霍少夫人,这么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听到她的称呼,夏千暖皱了皱眉,可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也根本不打算搭理她。
“奥不,你看看我这记性,如今你已经被霍家扫地出门了,早已经不是什么霍少夫人,我现在要称呼你什么,夏小姐还是顾夫人?”
不过众所周知,夏千暖和顾城并没有结婚,赵熙月眼底满是讽刺。
赵熙月一脸为难的模样让夏千暖恨不得抽她两个耳刮子,可终究理智战胜了冲动,毕竟之前霍彦琛为她所做的有目共睹,而她现在可谓是不折不扣,水性杨花忘恩负义的女人。
如今的她可谓是被万人唾弃厌恶,网上更有各大论坛和贴吧让她滚出a市滚出中国,如果再有什么负面新闻,恐怕真的得带着口罩才敢出门了。
夏千暖对着镜子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选择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喂,你聋了你,没听到我和你说话?”
见她要走,沈熙月哪里愿意这么便宜了她,立马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认识你?”
“夏千暖,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霍家的少夫人,还有人为你撑腰,我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看在我们老同学的份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还想在a市待下去,最好别得罪我,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看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了。”夏千暖突然恍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是赵熙月吧,听说你改嫁了?嫁给了孙局长,那个比你大整整40岁的老头子?”
难怪语气比从前还要嚣张。
“你说什么!”
“真是恭喜,局长夫人,当初您和李总也算的上是恩爱有佳,却没想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李总前脚公司破产后脚你就改嫁,还真是让人……”夏千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眸底尽是蔑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你!”赵熙月因为她的这句话气的双目通红,“贱人!”
她还好意思说,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霍彦琛会刻意针对李浩的公司,最终导致他公司的破产,如果不破产,她又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她夏千暖是什么人,还轮不到她这种人来评头论足,本来心情就不好,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怎么,现在过得不舒心,又在我这刷存在感?”
“你!”
“你什么你,我即使再不堪,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夏千暖斜睨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此时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五官,“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回去照顾你那个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老人家,也许哪天他驾鹤西去,你这个小老婆还能多分点财产,毕竟我可是听说他有三个儿子的。”
“夏千暖!”
孙局长只不过是腿脚不方便而已,怎么到她这就是半身不遂了,赵熙月没想到夏千暖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如此目中无人,显然是不把她这个局长夫人放在眼里,她以为她还是霍少夫人?
“熙月,你别和这种女人一般见识,她是嫉妒你。”
“就是就是,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嫉妒她?
“我夏千暖还没廉价到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身体。”
话音刚落,夏千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人的尖叫声。
“夏千暖,你别得意,你最好祈祷不要再遇到我!”
…………
顾城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她出来,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夏千暖将门打开,“怎么这么长时间?”
“和你没关系。”就是遇到了几只讨人厌的苍蝇而已,夏千暖此时的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疏离。
顾城的目光落到她身后刚刚出来的沈熙月,了然,“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夏千暖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眼始终不远不近跟在自己身后的顾城,“你难道要这么监视我一辈子?”
用力想要抽开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手,夏千暖侧眸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你放开我。”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
“我不……放开我!”
见她挣扎的厉害,顾城索性弯腰将她抱进车内,不顾她的反抗,这三个月,她尝试过各种方式从他身边逃离,“暖暖,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哪都不要去。”
顾城一边说一边替她系好安全带,看似无意的问道,“刚刚洗手间的女人,你认识?”
见她闭口不答,顾城也不追问,到了别墅将她从车内又拽了出来,即使他平时里看起来再温润,可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终究不是一个档次,不过片刻功夫,夏千暖便觉得手腕处火辣辣的疼。
见他们回来,一直等候在外的李管家拉着行李箱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少爷,二小姐。”李管家很显然还是以最初的称呼来称呼他们。
顾城看到李管家的时候显然也是明显一愣,他不是让他退休回老家疗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管家看了眼二人,目光落到此时手腕被顾城攥在掌心中的夏千暖,了然。
“暖暖,你先进去。”
夏千暖皱眉,他让她进去他也得放开她才是,再次用力挣扎几分,反倒是李管家先开了口,“少爷,您这样,二小姐还怎么进去。”
听了李管家的话,顾城这才反应过来,神色有些尴尬的松开她的手腕,夏千暖秀眉微蹙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主仆二人,转身离去。
“少爷,你为什么不和二小姐解释那件事情是我做的而不是你?”
是他擅作主张将少爷电脑里的照片拷贝出来然后放进hu周年庆的会场,“可是电路走火真的是个意外,少爷,我不可能会想要二小姐的命。”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少爷有多么在乎二小姐。
李管家生怕他不信,激动的拽住他的胳膊,“少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啊!”
“我知道。”顾城佛开他的手,看了眼从小到大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老人,“李叔,你也年纪不小了,是该安享晚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他自然知道电路走火的事情不是李管家所为,也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想撮合他和夏千暖,却没想到适得其反,夏千暖如今对他可谓是满肚子的怨愤。
他的这一声李叔唤的李管家差点落下泪来,这次少爷没有责备他,反而只是让他回乡养老,李管家知道,不管怎么样,少爷对他,还是以前那个少爷。
“少爷,如果我走了,您身边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您如今这样……我实在不放心啊……”
李管家看着顾城眼底的疲惫,心疼无比,这三个月,二小姐对他的态度他可是看在眼里,本以为离开了霍彦琛,二小姐会和少爷在一起,接受他,却没想到因为自己考虑不周,而间接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疏远起来,李管家如今自责到无以加复。
躲在门后听到二人对话的夏千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掩盖住眸中浅浅的水渍,然后转身走向窗户边,每扇窗户都被封死,夏千暖扫了眼四周,目光落到客厅处的落地窗,扛起一把椅子就砸了上去,玻璃碎裂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站在门外的顾城和李管家互相对视一眼,神色一变立马打开门冲了进去,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人影。
低咒一声,顾城想都不想就从穿透的玻璃洞中钻了出去,“少爷!”
李管家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看着此时火急火燎追出去的顾城,目光落到窗帘后那模糊的身影,突然,李管家扑通一声柜了下来。
“二小姐……”
夏千暖一惊,也不藏着躲着,从窗帘里走了出来,看了眼此时跪在地上的李管家。
“李伯伯这是做什么?”
夏千暖没想到这李管家这么敏锐,自己连顾城都骗过去了居然没能瞒的过他。
夏千暖不知道的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不是太在乎,顾城又怎么可能连这么大的破绽都没发现,而是想都不想追了出去。
“二小姐,这件事情要怪,你就怪我,在周年庆会场照片是我自作主张公布出去的,和少爷没有关系,让您名誉扫地的人是我,要怪你就怪我吧。”
看着此时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夏千暖终究还是没能狠的下心来,弯腰虚扶了他一把,其实这些她早已经不在乎。
见她抿着唇冷着脸一言不发,李管家立马走上前几步,还想再说些什么,后知后觉的顾城已经折返过来,看着此时站在客厅里的女人,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出去!”
话自然是对李管家说的,李管家复杂万分的看了眼二人,黯然的拉着行李箱,最后一刻,还是没能忍得住老泪纵横的说道,“少爷,我不在,照顾好自己,如果累了少喝点咖啡,要不然晚上又要吃安眠药。”
李管家走后,夏千暖不着痕迹的推开他,转过自己的身子,显然不想和他保持太近的距离。
“李管家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摇了摇头,夏千暖情不自禁抱了抱胳膊,背对着他,“他什么都没说,我仔细想过了,即使没有霍彦琛,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不合适,所以…”
“你还想等着他回心转意?”不待夏千暖说完,顾城一个愤怒将她转了过来,“如果他们霍家对你只要还留有一分的情分,就不会昭告天下将你扫地出门,霍彦琛醒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他不是在乎他那可笑的所谓的面子,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找你,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你醒醒,在霍彦琛心里,你没那么重要!”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又不爱你,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李管家有时候说的是对的,对于女人,如果选择一昧的迁就和忍让,她永远不可能主动走到你的身边,他爱她,所以无论使用什么方法方式,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看着第三次被她打翻在地的碗筷,即使顾城再和善的脾气此时的脸色也有了几分难看,可即便如此,还是耐着性子好脾气的将地上的碗筷捡了起来。
“我不会嫌麻烦,我会做到你吃为止。”
当夏千暖看着不厌其烦去厨房做饭然后再端到她面前的男人,深吸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一鼓作气将他端上来的饭菜再次掀翻在地。
顾城看着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再一次弯下腰准备收拾,手刚碰触到地面上的碎碗,却被夏千暖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顾城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的语气像一阵清风,淡淡的,带着许多的无奈。
“我要出去。”
“我说过,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陪你出去。”
夏千暖看着此时弯腰收拾地上东西的男人,几乎要将嘴唇咬破。
“我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做宠物一样关在这里,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任何人强迫我!”
“那你还会回来吗?”
顾城停下手中收拾的动作,眼神扫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二话不说递到他的面前。
“除非你今天让我倒下了,否则,不可能!”
夏千暖握住刀柄的手微微颤抖,手起刀落,顾城闷哼一声眼睛眨都没眨,不过片刻的功夫他白色的衬衫便染了血迹。
“让开!”
“我说过,除非你让我今天倒下,否则我不会让你离开。”顾城此时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衣襟上的鲜血,单看表情,夏千暖真的怀疑刚刚被刀捅的人不是他。
夏千暖执拗,可她知道,顾城比她更执拗,握住刀柄的手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似乎有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到手腕处,烫的她立马扔掉了手中的水果刀。
看着他胸口处的鲜血,夏千暖别开自己的眼睛,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是一个不祥的人,和我在一起只会连累你们,你到底知不知道?”
顾城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想法,捂着胸口向前几步,“谁说你是不详的人?”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夏千暖急忙收起自己的软弱,看着他此时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之气,目光落到自己指尖上先前沾上的鲜血,夏千暖突然一阵晕眩。
满目的刺眼的红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血……血……好多血………”
“暖暖,你怎么了?”
察觉到她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只见她似乎突然犹如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不断的在自己的衣服上蹭着想要将手上的鲜血抹去。
“怎么这么多血……”
害怕的跺着自己脚,一瞬间,夏千暖觉得自己的手上,脸上,身上全是血,抬头看了眼四周,都是刺眼的红,四周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那味道让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夏千暖突然捂着自己的脸尖叫一声,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暖暖!”
顾城抱着她,顾不得自己胸前的伤势直奔医院,“医生,她怎么样了?”
“经过我们都检查,你女朋友有晕血症,你不知道?”
晕血症?顾城一脸茫然,“她以前没有过这种现象。”
“晕血症又叫“血液恐怖症”,是一种特殊处境中的精神障碍,是心理问题。”
“精……精神障碍?”听了医生的话,顾城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她很正常。”
这和母亲当年的症状完全不一样,当年父亲跳楼自杀,母亲一度崩溃,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最终导致精神失常而自杀。
可夏千暖平时的行为举止和常人无异,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变成精神障碍了。
医生看到顾城那副紧张的表情解释,“这种精神障碍肯定不是俗称“神经病”的那一类精神病。除了不能见血以外,晕血者与常人无异。”
听医生这么说,顾城这才松了口气,一颗紧绷的神经这才放了下来,“她从前没有这种症状,为什么会突然……”
“可能是之前受到过什么外界刺激,例如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发生过车祸或者意外,如果被她亲眼目睹事故现场,或许会造成这种心理上的障碍。”
听了医生的解释,顾城这才后知后觉,她的这种心理障碍是因为霍彦琛吗,当初吊灯砸下来的时候,他血肉模糊的样子不要说是夏千暖,就是他都历历在目。
“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让她平躺喝点温开水或者糖水,最好不要让她接触到血液,如果产生惊厥昏迷,一定要及时送到医院。”
听了医生的叮嘱,顾城道了声谢便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目光落到此时坐在床边手捧一次性水杯发呆的女人,长发垂在颊边,本就纤薄的身型如今配上她苍白的脸色,更显得弱不禁风,让人心生怜惜。
听到声音,夏千暖的手一抖,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很快白皙的手背被烫红了一大片。
“怎么样,疼吗?”
顾城见状,立马走了过去,温柔的替她吹着刚刚被烫到的伤口。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顾城温柔而又体贴的动作,终究还是鼻子一酸。
他为什么对她总是这么迁就,这么好。
顾城抬起头复杂的看着她,只见她此时微垂的眼帘已经噙满泪珠,“很想他?”
一滴泪不偏不倚落到他的手背,钻心的疼。
虽然她没有回答他,可顾城却是听到了一声无声的答案。
她想霍彦琛都想疯了。
顾城半跪在地上轻轻摩挲着她之前被烫伤的手背,长长的眼睫遮盖住了眸底所有的神色。
“我带你去见他。”顾城缓缓站起身,将此时坐在床上的女人轻轻搂在怀中,“我们偷偷的去见他,他不会发现。”
夏千暖本来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却没想到在听到他的提议之后心还是不可控制的疯狂期待着。
是的,她想见他,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只要看他一眼就好,只要知道他平安无事就好,只要她亲眼确认一眼就好。
“他好像后天回国,只要你不哭,我就带你去见他,怎么样?”
像哄孩子一般,顾城看着此时强忍着泪意的女人,终究还是再次妥协,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这样,他倒宁愿她哭出来,也不想她就这么将自己憋坏了。
“真的吗?”
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渍,顾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我记得以前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甜食。”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他,顾城替她将糖果纸剥开,放置她的唇边,夏千暖看了会然后含在嘴里,不知为何,眼泪却是落得更凶了。
顾城看着她此时一个劲垂泪的模样,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早说过,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更不想强迫你,在霍彦琛收回你之前,呆在我身边哪都别去,如果觉得愧疚,以后家里的全部家务都交给你,我为你提供食宿……”
顾城停顿片刻,“还有,你不是不详的人,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我之前差点害死过你好几次。”
听了她的话,顾城突然笑了出来,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夏千暖不知道该不该说,想了想还是将之前去普陀山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却没想到顾城听后却是一阵嘲讽,冷哼一声,“霍家的人还真是可笑,为了这种迷信就让你们离婚?”
“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夏千暖神色黯然的低下头,之前她也将信将疑,直到这次的事情对她而言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将她打醒了。
“那你这三个月故意那么折腾我,也是因为这个?”
想到这里,顾城突然眼睛一亮,一个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这个傻瓜。
夏千暖惊呼一声,立马环住他的脖子,见她挣扎,顾城吻了吻她的额头,夏千暖如遭电击这才安分下来。
“我不信命,暖暖,如果没有你,我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找不到。”
夏千暖怔怔的看着他,他神色中的认真让她心脏某处狠狠抽痛着。
最终,和他商量的结果是夏千暖搬离了顾城原本所居住的别墅,选了一栋就近的公寓,至于为什么她没有回法国,二人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因为霍彦琛快要回国了。
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夏千暖看着不大的公寓,却很整洁舒适,离顾城的别墅也很近,从没有一个人住在一栋房子里的她突然觉得好冷清,拿起手机,眼底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正如顾城孙说,霍彦琛这三个月没有联系过她一次,他一定还在因为周年庆上的事情而生气,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给他带了那么大顶绿帽子,不要说是他了,就是普通男人也接受不了。
这样也好,夏千暖这三个月同样没有给他拨过一通电话,发过一条短信,将手机关机,不知何时,眼底已经又起了一层水雾。
夏千暖,你到底在想什么,还在期待什么。
懊恼的站起身,目光落到此时空荡荡的冰箱,夏千暖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超市应该还开门,刚打开房门,原本靠在门上的男人因为惯性的作用差点摔了进来。
“阿,阿城?”夏千暖吃惊的看着他差点狼狈跌进来的身影,“你怎么在这?”
“我只是路过,我马上就走。”
夏千暖看着地上的十几根烟蒂,复杂的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又追了上去。
“我正好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你陪我一起去。”
顾城在听到她的话正在前进的身型微微一怔,然后点头和她一起下了电梯。
因为是晚上,再加上超市就在公寓楼下,所以夏千暖此时的穿着也比较随意,白色的t恤加上一条热裤,手机松松垮垮的插在了裤子的口袋里,站在电梯里,夏千暖透过对面的玻璃看着此时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顾城无意间抬头正对上夏千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自己的视线。
夏千暖勾了勾唇,也不点破,在超市买了些日用品便上了楼,“要不要进来?”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
夏千暖笑了笑,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将他拉了进来,“我只是担心如果你再抽下去,楼道里都要烟雾报警了。”
顾城这才意识到什么,一张俊脸神色尴尬的任由她将自己拉了进去。
夏千暖走到镜子前将自己的头发随意束起了一个马尾,然后穿上围裙,从刚买的一大包东西里掏出两袋方便面,打了两个鸡蛋和火腿肠,不过片刻的功夫,一锅刚煮好的方便面便端上了桌。
顾城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碗,其实以前他很少吃方便面,不知为何,今天却是犹如人间美味,吃的津津有味。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碗面条便见了底,顾城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钟了,正准备起身离开,夏千暖已经率先开了口。
“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
顾城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刚刚的意思是让他留宿?
正在收拾碗筷的夏千暖此时的面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顾城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夏千暖看着此时呆若木鸡的顾城,有点好笑的看着他,“怎么这种表情,你不是害怕我一个人跑了吗?”
要不然怎么会在她的门外守了这么长时间。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逗你玩的。”夏千暖见顾城此时一脸着急想要解释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再打趣,“我们都在一起住了三个月了,也不差这一天,现在外面正好下雨,你今晚睡客房,对了……”
夏千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信封,顾城接过看了眼信封,“什么意思?”
“这是房租。”
“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不需要和我这么客气。”
顾城没想到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她都要和他算的清清楚楚,有时候她的过份理智真的能把人伤的体无完肤。
“我知道,可是付了房租我才能踏实一点,如果你不要…”
后面夏千暖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城便将信封放进口袋,夏千暖这才勾了勾唇。
回到自己房间,这几日夏千暖已经习惯了对手机发呆,频频刷着微信朋友圈,希望借此能够看到有关他的任何信息,可是没有。
苦涩一笑,夏千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沉沉睡去。
……………
欧洲庄园
霍彦琛不顾身上的伤势,一脚踹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与此同时,身上的伤口撕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后背,而他犹如毫无知觉一般,脸色苍白到可怕,可还是一脚一脚踹在紧闭的房间大门。
“霍总,您别为难属下了,霍老吩咐了,如果您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恐怕真的就无法交代了。”
“究竟谁才是你的老板!”
房间里的男人发出愤怒的低吼,犹如野兽的咆哮,他妈的,一觉起来莫名其妙回到欧洲不说,居然还被人软禁起来,不仅如此,霍彦琛看着地板上被自己撕的粉碎的文件,不是离婚协议书又是什么!
“霍总,霍老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您大病初愈,公司的事情他已经派人去接手了,您安心在这养伤,其他的事霍老说了,您不用操心。”
听了门外的声音,霍彦琛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要见爷爷。”
他知道,如果不是霍老的命令,就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后背湿濡的温热让他双腿一软半跪在地上,与此同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紧接着一排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立马对他进行护理。
都不知道这伤口是这个月第几次裂开了,“霍总,如果您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恐怕这疗程会越来越长……呃!”
话还没说完,霍彦琛一脚踹了上去,眯起眼睛看了眼对方,那是一位带着金丝眼镜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也是霍老最信得过的私人医生。
房间内其他的医护人员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替霍彦琛包扎好,这才又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犹如训练有素的机器人,毫无感情,还真是像爷爷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偶,连面部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霍彦琛被人重新架到床上,因为刚刚的剧烈动作,显然又伤了根本,看着重新再次被锁上的房门,一拳重重砸在了床上。
被剥夺了所有一切的通讯设备,霍彦琛吃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他现在发了疯一般想要回国,在周年庆上的事情他还没找那个女人算账,她居然敢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这个女人是不是又是哪根筋不对,他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被离了婚。
想到这里,霍彦琛此时脸色难看至极,最好不要让他逮到她,否则他一定让她好看。
可如今,他连这个庄园的大门都出不了,想到这里,霍彦琛的整个人都觉得莫名烦躁起来,直到休养了近三个月的时间,霍彦琛勉强能够下床走路,一次偶然的机会偷溜回国内。
当孙兰芝和霍老夫人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霍彦琛,喜极而泣。
“彦琛……你回……”
“暖暖呢?”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那气场却丝毫不减,佣人听到霍彦琛提及夏千暖的时候,眼神闪烁的忙着自己的事情,而孙兰芝和霍老夫人却也只是相视一眼,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
“彦琛,你回来,你爷爷知道吗?”
“我说暖暖呢?”
霍彦琛看着她们,一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个是自己的奶奶,“是不是你们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无缘无故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很显然,霍老夫人要比孙兰芝淡定许多,可即便如此,也没想到他会以如此恶劣的态度来质问她们。
“长辈?”霍彦琛犹如听到了最好像的笑话一般笑了出来,“有哪些长辈会让自己的媳妇和儿子离婚的,你们敢说暖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和你们没有关系,说话!”
霍老夫人气的脸都白了,“不孝子,混账,你……”
“妈!”
孙兰芝见霍老夫人因为愤怒,差点一口气没能喘的上来,立马命人拿来药让她服了下去,霍老夫人在吃了药之后这才缓了过来,颤抖着指尖指着他,“自己的媳妇留不住如今反倒来怨我们,你扪心自问,我和兰芝对暖暖如何?”
之前孙兰芝和霍老夫人对夏千暖的好确实无话可说,可不代表这件事情和她们没有关系。
霍彦琛将手中一大叠杂志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如果没有霍家人的允许,关于夏千暖和顾城的丑闻量媒体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自刊登,人言可畏,就算如今三个月过去了,这件事情的热度居然还没退下去。
霍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冷笑一声,“要怪只能怪那丫头不自重,彦琛,她不值得你这么做。”
为了一个女人差点丧命,无论如何,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不能在一起,“我们霍家的男儿岂能如此儿女情长,以你的条件,天底下的好女孩由你挑选,至于暖暖,忘了她。”
霍彦琛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暖暖果然是你们逼走的?就是因为这些照片和视频?”
霍彦琛一怒之下,直接将茶几掀翻在地,眸中尽是狠绝。
如果是以前,他看到这些照片和视频或许也会和她们一般大发雷霆,可如今愤怒归愤怒,霍彦琛还是相信她。
“我们霍家不会认同这种败坏门风的媳妇。”霍老夫人虽然重病缠身,可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说话间自然也增加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更何况,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我们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
孙兰芝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霍老夫人,却听她继续说道。
“这种同甘而不能共苦的女孩,彦琛,不要也罢。”
霍老夫人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养生茶,眸中对夏千暖的愧疚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睿智。
“什……什么意思?”
霍彦琛目光落到霍老夫人此时淡然如水的模样,“什么叫做同甘不能共苦?”
“当初医院宣布你可能成为永久性植物人的时候,是她主动提出了离婚。”霍老夫人将茶盏放下,深邃的眸子一片漆黑,“净身出户。”
“不可能,暖暖不是这种人。”
“彦琛,你未免也太天真了。”这时,孙兰芝接话道,“你为了救她,可以连命也不要,而她呢,如果她真的关心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她没有给你打过一通电话。”
霍彦琛从孙兰芝手中接过自己出事之后落下的手机。
“如果你怀疑手机被我们做了手脚,你可以亲自去检测,我们没有说谎,更没有骗你,确实是她不要你在先。”
她们以为这么说,他就会相信?
霍彦琛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查清楚。”
“彦琛!”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孙兰芝不安的看了眼霍老夫人,后者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眼神,夏千暖如果真的爱他,不会回来。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
即使做好心理准备,夏千暖此时胸口位置还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阿城,你确定他今天回国?”
虽然顾城说他已经做好了隐匿错失,可夏千暖还是有点紧张,说不想见他是假的,只看一眼,一眼就好,看了她就会心安,夏千暖心里一遍一遍不断这样说服自己。
坐在车内的夏千暖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紧握的十指还是泄露了她此时局促的情绪。
“我确定。”顾城笑着回答。
夏千暖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可她知道他一定有他的途径,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再去询问。
顾城说完这句话,突然听到放在耳边的隐形耳麦里传来的声音之后,好看的眉拧了拧。
看着此时顾城凝重的神色,夏千暖同样好奇的看着他,直到他挂断通话,夏千暖这才疑惑的问出了口。
“怎么了?”
“抱歉,霍彦琛这次并没有乘坐航空公司的飞机,而是乘坐了霍家的私人飞机回来。”
也就是说,他现在根本不在机场,或许可能早就抵达了a市。
听了顾城的话,夏千暖难掩失落,可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没事就好。”
其实见不见他,真的无关紧要,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夏千暖笑的有些无力,终究还是她太过放不下,勾了勾唇,“既然他不在,我们还是回去吧。”
顾城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刚命人掉头,突然车身一瞬间似乎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强烈撞击,如果不是顾城抱着她,夏千暖恐怕此时已经飞出了车窗外。
“怎么回事?”
顾城将她的头按在怀中,夏千暖探出个脑袋,看了眼四周,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被一排车队围堵在马路中间,形成一个包围的状态,夏千暖大惊失色,“你的仇家?”
“有没有事?”
夏千暖摇了摇头,刚刚的力道虽然刚猛却并无大碍,车身只是在滑行了数十米远的距离便被两辆车给一前一后夹在了中间。
顾城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打开车门走出去的时候,夏千暖那头原本紧闭的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霍彦琛看到此时坐在一起的二人就觉得异常恼火,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将她拽了出来。
夏千暖毫无防备的尖叫一声,当她看清眼前的男人时,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见到了活生生的霍彦琛,就这么怒气冲冲的将她扯了出来。
顾城显然也没想到霍彦琛的速度居然会是这么快,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千暖已经被他拽出了车厢,由于惯性的作用,一头撞上了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什么原因,很快她的视线便模糊一片。
他果然回来了,他果然没事,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比这件事情还要高兴的。
“跟我走!”
霍彦琛冷着脸,犀利的眸子扫向车厢内正准备出来的男人,冷如寒冰。
如今外界都把她传成那样了,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和顾城牵扯不清,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拉着她还没走出几步,夏千暖便一个用力将他的手甩开,然后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意思显然易见。
“夏千暖,不要让我生气。”
霍彦琛再次尝试牵起她的手,却被她再次挣脱开来,霍彦琛嗤笑一声,“给我个解释。”
夏千暖将唇咬的死死的,一句话不说。
“你他妈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这几个月来,她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生死关头对他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甚至还莫名其妙被离了婚,不仅如此居然又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她明明知道自己有多么介意她和顾城的关系,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霍彦琛火冒三丈的看着她此时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脾气一上来走到她的跟前,钳制住她的下巴,“说话!”
难道她真的如奶奶她们所说,真的是她主动提出离婚的,不,这绝对不可能。
她爱的人,明明就是他!
“有什么好说的,霍彦琛,恭喜你大病初愈,看样子你恢复的挺好的。”
“夏千暖!”
霍彦琛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这就是你的解释?”
“我说了,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也离婚了,现在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阿城还在等我。”
说完这句话,夏千暖便转身离开,刚踏出一步,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如至冰窖。
“你如果再敢向前走一步,信不信我立马毙了他!”
霍彦琛此时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问你几个问题。”
霍彦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此时面无表情的小脸,明明气的都快爆肝,可还是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是你先提出离婚的?”
夏千暖握紧拳头,毫不犹豫的开口,“是!”
“为什么?”此时,霍彦琛看着她的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
“我不想我的后半辈子都守活寡,这个理由够不够?”
霍彦琛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她,此时此刻真想将她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还想要什么原因?”夏千暖微仰起脑袋有点好笑的看着他,“霍彦琛,之前是我太高估自己对你的感情,等到事情发生这才后知后觉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我很害怕你就这么一辈子睡下去,我要陪着你一辈子,我才27岁,我不想把今后的人生都浪费在一个残废身上。”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想浪费自己的青春在一个残废身上!”
啪!
夏千暖话刚说完,脸颊上便被重重甩了一巴掌,男人的力道显然要比女人大的多,一瞬间夏千暖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如果不是身后的顾城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恐怕她此时已经摔倒在地。
“霍彦琛,你居然打她!”
顾城看着此时半边脸肿的高高的夏千暖,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有没有事?”
夏千暖摇了摇头,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微微退出了他的怀抱,“这是我欠他的。”
这句话,夏千暖是对着霍彦琛说的,“无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如果哪天你想好了,可以随时来取。”
她威胁他!
“霍总……”
身后的保镖见顾城驱车带着夏千暖就这么从他们的眼前离开,“属下这就去追。”
霍彦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掌心,该死,他又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失控了。
他居然对她动了手,意识到什么,霍彦琛将原本摊开的掌心紧紧握拳,看了一眼他们车身离去的方向,“不用追。”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霍总又是怎么了,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分析,事情可不会这么简单一巴掌就解决了,很显然,他从未如此仁慈过。
………
灯红酒绿的夜总会,位于最顶层的vip包间内,今天的主角似乎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苏谨言同样一脸郁结的一杯接一杯,酒过三巡,苏谨言又开了一瓶白兰地,替自己和他满上,大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壮感。
下个月就要和那个丑八怪完婚,苏谨言同样也是一肚子闷气没地方撒,知道霍彦琛回来,本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约他出来一起喝酒,却没想到他居然一口答应了。
“干杯!”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个因为结婚而惆怅,一个因为离婚而苦恼,苏谨言一口将高脚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三哥,三嫂真的这么说?”
“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霍彦琛仰头一饮而尽,疲惫的半靠在身后的沙发上。
“那她为什么要那么说那么做?”
苏谨言又替二人满上,学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也斜斜的倒在了沙发上。
“我想……我应该知道原因……”霍彦琛后来冷静下来,思前想后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看着头顶绚丽多彩的七色灯光,霍彦琛伸出自己的右手阻挡了自己的视线,今天他居然打了她。
有些懊恼有些自责。
“你呢,你父亲让你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十五。”
想到这里,苏谨言一张阳光俊逸的侧脸顿时阴沉下来,“如果我不娶她,老头子威胁我说剥夺我所有的公司股份。”
一想到这里,苏谨言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犹如被点着的炮仗突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你说这些资本家是不是都是一个脾性,动不动就用遗产和股份威胁我们,三哥,你当初娶三嫂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反抗!”
看霍彦琛这模样,也不要是受制于人的人啊,让他娶就娶,让他结婚就结婚。
“我和她的相遇是场意外,当初你应该知道我最先要娶的人并不是她。”
想到这里,霍彦琛的唇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笑意,如果说他当初对她一见钟情,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一想到那张离婚协议书,霍彦琛原本唇色上的笑意立马冷了下来。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
“确实如你所料,那天的电路被人动过手脚,而且吊灯上被安置了小型的引爆系统,而且是最新型的nk41消音系列。”
说到这里,苏谨言轻抿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收起以往的玩世不恭,带着几分谨慎和凝重,“三嫂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对方居然不惜如此的代价想要将她斩草除根。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霍彦琛幽深的眸子一片漆黑,唇角带着嗜血的笑意。
苏谨言看着霍彦琛手中的高脚杯居然就这么被他生生折断,咽了咽口水。
“也许对方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你的意思是……”苏谨言瞬间恍然,“有人想要你的命?”
霍彦琛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弧度,慵懒的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这么随意的搭在肩头,苏谨言立马跟了上去,“三哥,你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去找我老婆。”
老婆?
苏谨言听了他的话这才后知后觉,不怕死的在他身后嚷嚷,“三嫂不是已经和你离婚了吗,充其量就是前妻,三哥,是前妻。”
苏谨言纠正。
霍彦琛回头警告的看了眼此时带着几许醉意的苏谨言,后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知道三嫂在哪?”
……………
当夏千暖接到苏谨言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明知道他可能是说谎,可还是条件反射的问出了口。
“在哪?”
“在你楼下。”
夏千暖没有追究他们是如何得知她现在所在的公寓,想了想还是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当苏谨言看到夏千暖和顾城并肩而来的身影之后,整个人都觉得凉飕飕的,情不自禁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然后二话不说将酩酊大醉的男人拖下了车。
苏谨言扛着霍彦琛的一只胳膊,踉跄几步将此时处于半醉半醒状态的霍彦琛扔给了她,“嗝!”
苏谨言摇晃着身子,显然是喝多了,“三哥一个劲的叫你,我……嗝……我给你将他送过来了。”
“等等……”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苏谨言便只留下一个踉跄的背影上了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仿佛他的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追着他似的。
“我来。”
顾城接过霍彦琛将他扶上了楼,夏千暖看着此时躺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脸色依旧苍白,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想要一时半会儿就能完全恢复过来不大可能,可是这个男人未免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刚转头就去买醉,居然还喝了这么多酒。
苏谨言想什么,她自然知道,复杂的看了眼此时床上醉酒的霍彦琛,夏千暖别开自己的目光掩盖住眸中的水渍,拨通霍家别墅的号码,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有人将他带走。
夏千暖愣愣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仿佛自己的心里被掏空了一块,堵的厉害。
见她失神,顾城全身湿漉漉的从淋浴房出来,用干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衬衣上的水渍。
“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过来。”
“没关系,你能想到我,我很高兴。”顾城将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脸宠溺,“现在应该暂时可以用,等到明天我再找人来修。”
夏千暖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他此时湿漉漉的衬衫,“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着凉。”
毕竟他这里可没有男士可以换洗的衣物,更主要的是,夏千暖掩盖住眸中的黯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你在想霍彦琛?”
“没有。”夏千暖口是心非的说道,抬起头的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居然从他的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阴骘,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顾城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夏千暖疼的一抽,将头别过一边,“我没事。”
“我先回去,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夏千暖点了点头,走到门边顾城还是不放心的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叹息,“早点休息。”
送走顾城之后夏千暖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失神了许久,突然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夏千暖看到来电显示,握住手机的手有片刻的僵硬,“喂,奶奶?”
“彦琛今天去找你了?”
夏千暖停顿片刻,轻轻嗯了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暖暖……”
电话那头的霍老夫人沉默许久,“那便好。”
刚挂断电话,夏千暖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以为是顾城落下了东西,当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霍彦琛,夏千暖一时半会居然忘记了反应。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已经被霍家的人接走了吗?
刚准备关上房门,原本杵在门口的男人突然毫无预兆的倒了下来,夏千暖一惊,条件反射的接住了他。
“霍彦琛,你怎么了?”
“老婆……”
这一声老婆叫的夏千暖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好在他醉的一塌糊涂,并没有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
将他连拖带拽的拉了进来,夏千暖这才将房门重新关上。
“老婆……老婆……”
他身上的酒气让人几乎晕眩,夏千暖让他睡在沙发上,听着他口中喃喃的醉话,夏千暖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近乎痴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夏千暖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珠,起身去端了一杯水喂至他的唇边。
霍彦琛似乎真的口渴了,咕噜咕噜几口便将水喝了精光,抬起醉眼朦胧的眼睛,目光落到她此时仍旧红肿的侧脸,情不自禁伸出手,“疼吗?”
夏千暖迅速低下头,只觉得鼻子一酸,一个劲的摇头,“不疼。”
突然,身子被人用力搂进一个怀抱,夏千暖跪在地上微仰起脑袋,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老婆,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不要离开我……”
夏千暖近乎贪恋的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中,用力蹭了蹭,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夏千暖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悲哀和难过。
“彦琛,我……”
我爱你这三个字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夏千暖深吸口气,用力的回抱住他,似乎下了某种很大的决心,“彦琛,我爱上了别人,如果是这样,你还能不计较吗?”
夏千暖说完,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痛,可还是继续说道,“霍彦琛,我发现我还是忘不了顾城,我爱他,我不能够再自欺欺人,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开心,我好想自私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他不能没有我……彦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夏千暖抱着他哽咽出声,“我已经努力过了,为了我们的这个小家,为了孩子,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是爱上你了,可是直到你发生的那件事,你知道吗,当初我心里居然有点庆幸,因为这样我就再也没有负担了,我可以和阿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对不起,彦琛,真的对不起,让我自私一次,原谅我……”
说完这些话,夏千暖可以感觉到他此时的身子都是僵硬的。
夏千暖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突然恭敬的对他弯腰90度,“霍彦琛,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可是如今,我只想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没有你和孩子,只有我和他。”
她的意思是,她连孩子也不想要了,难道她真的如奶奶所说的,即使净身出户,也要离开他。
呵……这怎么可能。
他才不会相信,绝对不信。
她是爱他的,他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保持着瑶瑶鞠躬的动作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夏千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霍彦琛双眸布满血丝,也顾不得再装下去,犹如一只愤怒的野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居然为了一个野男人真的抛夫弃子?”
“对不起!”
如今她除了说对不起,似乎找不到别的词。
“夏千暖,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爱的人究竟是谁!”
霍彦琛失控的扼住她的下巴,“告诉我。”
“我爱阿城,从十几年前就爱他。”夏千暖突然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此时那副受伤的表情。
“你当我是什么?”
霍彦琛迫近她,他身上残留的酒精味夹杂着他放肆的笑声,夏千暖即使闭着眼睛可还是忍不住呜咽了出来,“对不起。”
“你他妈当我和你一样蠢,夏千暖,你是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签文,说!”
“不是……啊……唔……嗯……”
见她不说实话,霍彦琛索性锁住了她的唇,“告诉我,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扣住她的后脑勺,霍彦琛将她一个转身压在身后的沙发下,狠狠蹂躏她的唇,他不介意在床上对她屈打成招。
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发泄够了,霍彦琛喘着粗气放开她,“夏千暖,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今天晚上我就当你是在开玩笑,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霍彦琛,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没孩子吗?”
除了开心是他们第一次的意外,后来即使没做任何的措施,她都没怀孕,按霍彦琛的那种频率,除非其中一方有问题,否则根本不符合逻辑。
正准备走出去的身影在听到她的话后一滞,“你什么意思?”
“我都在服用避孕药的,你难道不知道?”
夏千暖突然笑了出来,尽显悲凉,“霍彦琛,我根本不想要你的孩子。”
“可你说过,你想为我再生个。”霍彦琛反驳,声音因为愤怒沙哑的不像话。
“那种话你都信?霍彦琛,你妈说的没错,有时候你真的很单纯,尤其是在感情上,我骗了你,你居然还当真……哈哈……霍彦琛,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调查我经常去的那家药店。”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几乎能将她看出个洞出来。
夏千暖自然不用担心谎言会被拆穿,因为有霍老夫人和孙兰芝会帮她摆平。
她相信,即使霍彦琛真的去查,最后的结局也一定是和她所说的一模一样。
霍彦琛走后,夏千暖犹如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软倒在沙发上。
这个夜晚,谁都没有安眠。
顾城失神的看着手中的芯片足足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将它锁在自己抽屉里的暗格里,修长的指尖敲了敲自己偌大的办公桌面,看着屏幕上夏千暖所在公寓的监控录像,直到霍彦琛走后,夏千暖仍旧将自己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
原本清润的眸子一片幽深,顾城抬起指尖,轻轻触碰屏幕上的女人的侧脸,一双眸子布满阴鸷。
“暖暖,你就这么爱他?”
霍彦琛已经知道了当初周年庆的那场意外是他动的手脚,顾城想了想拨通自己心腹的号码,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
夏千暖一夜没睡,看着此时微亮的天色,正准备起身洗漱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房门,夏千暖看着此时同样神色疲惫的男人,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早?”
“想见你。”
顾城看着她说的一脸认真,在夏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搂进一个略带丝丝寒意的怀抱,很显然,他在外面应该站了有一段时间。
“怎么了?”直觉告诉她,他有心事,可顾城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我想尝下你亲手煮的面条。”
夏千暖笑的无语,“这么一大早就是为了这件事?”
因为二人之间的熟悉,所以夏千暖连睡衣都没换,反正她什么样他都见过,就这么穿着睡裙走到冰箱拿了两包方便面,想了想还是换成了挂面,将方便面又放了回去,“方便面不宜吃得太过频繁。”
夏千暖回过头看了眼此时已经跟上来的顾城,晃了晃手中的塑料包装袋,“这个你吃吗?”
顾城点头,看着她此时忙碌的背影,一双眸子晦暗不明的走到她的身后,看似无意的问道,“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夏千暖正在打鸡蛋的手微微一僵,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
接过她手中的鸡蛋,顾城熟练的将它打碎放进面条里,不知不觉顾城已经盛好一碗刚出锅的面条,说好的她来烹饪,到最后却是他自给自足了。
夏千暖将手洗干净,然后将两份面条端上桌,听了他的话之后,背影微微一僵。
“最近可能要出差,你一个人我不是很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夏千暖有些好笑的回过头,“我一个人没问题。”
“可能这次需要很长时间。”
顾城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嘶!
夏千暖一不小心将面汤洒了出来,烫的她立马将手中的碗放到了餐桌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城拿起她的右手,一脸心疼。
“我没事。”夏千暖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离,然后带着几分疑惑的开口,“什么叫做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顾城并没有直接回到她的话,而是熟门熟路的拿起放在柜子里的医药箱,拿出里面的烫伤膏轻轻的抹在她被烫红的手背上。
“阿城,出了什么事?”
正常情况下,哪有人出差会一辈子都不会来的。
“你会想我吗?”顾城笑了笑,微垂的眼帘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阿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烫伤膏清清凉凉的触感抹在她的手背却是让她心里更加急躁。
“你想多了,公司打算在国外开设分公司,最近一段时间可能要去国外实地考察,如果预计效果还不错的话,可能会把国内的总公司迁过去。”
夏千暖知道顾城是有野心的人,他将目光放眼于国际也在情理之中,可心里还是微微失落了几分。
“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顾城替她抹着药膏的手微微一顿,情不自禁将她的手握紧。
“你愿意和我走吗?”
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
想到这里,夏千暖摇了摇头,虽然心有不舍,可还是拒绝道,“不用了,你什么时候离开?”
“就在这几天。”替她抹完烫伤膏,顾城将面推到她的跟前,“快点吃,要不然都凉了。”
夏千暖只觉得心里堵的厉害,味同嚼蜡的将一整碗面条吃下了肚,再抬起头时,居然发现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吃,甚至连筷子摆放的位置都未曾动一下。
那么深情,他的眼神所以让所有的女人为之动容。
“暖暖……”顾城突然苦涩一笑,带着几分悲哀,“我难道,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
“阿城。”
“这样也好。”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他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暖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见夏千暖不说话,顾城微微低下头,十指交叉握在一起,“如果没有没有霍彦琛,你会不会考虑我,如果我们回到当初的青涩年华,你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夏千暖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却看见他眼角的一滴泪滑落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落泪,夏千暖只觉得心里酸的厉害。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哪两件事吗?”顾城自嘲的笑了笑,“一件事,后悔当初在法国让你回来,另外一件……”
顾城突然停顿下来,目光炽热的看着她,“在七年前,在你还没有认识霍彦琛之前,如果我……”
“够了!”
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他说下去,反正她不想听。
顾城也没恼怒,依旧温柔而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缓缓站起身将家里所有的电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故障需要保修之后这才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夏千暖看着他开门的动作,眼泪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落了下来。
他真的要走了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吗,永远也见不到了吗?
虽然曾经多次说过不要再见面了,可真正等到这天的时候,夏千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舍。
也许,她的本质真的是一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渍,夏千暖并没有跟上去,就这么看着他缓缓的即将将门关上。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模糊的视线之中,夏千暖才不再压抑到哭了出来。
突然,在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城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根据人类最本能的反应然后禁锢住她的身子吻了上来。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去而复返,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今这幅伤心难过的模样,其实这种结局对大家而言最好不过。
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珠,顾城喜极而泣,“原来你也会为我流泪,暖暖,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夏千暖皱眉,察觉到男人细腻而又温柔的吻,紧紧的闭上眼睛,直到他温柔的吻见见变得有些不可收拾,夏千暖被他抵在墙角,被他高大的身躯紧紧的压在墙面与他之间,这才伸出小手抵在他的胸口,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保重!”
顾城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目光落到因为刚刚激情过后,她略显凌乱的衣襟,视线停留在她敞开的领口以及被扯到肩头的胸带,退开几步和她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保重!”
直到听到关门声,夏千暖这才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顺着墙壁缓缓蹲了下来。
这次,他真的走了。
…………
日子不紧不慢的又过了一天,顾城的离开再加上霍彦琛也没再来打扰她,夏千暖一下子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变得单调起来。
刚下班,夏千暖便接到了来自法国那边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韩杰西语气疲惫却又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小妹,你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
韩杰西没说,不代表他不知道,“等你老哥解决完手上的事情,就去替你讨回公道。”
“你,都知道了?”
如果是以往,韩杰西一定会对她冷嘲热讽一番,外带将霍彦琛骂个狗血淋头,可是这次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闹这么大,他能不知道吗。
“怎么了,是不是法国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夏千暖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开心……”
“孩子没事,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做父母的心还真大,这儿子不要了?”
他白吃白喝已经供了他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韩杰西带着玩笑说道,“什么时候把生活费给我打过来?”
“他也是你亲侄子。”
“暖暖……”电话那头的韩杰西突然收起了玩笑,带着几分试探,“话说回来,顾城他上次也是不告而别,还好吗?”
顾城?
提到顾城,夏千暖疑惑的皱了皱眉,“他不是去了国外吗?”
见电话那头的韩杰西一脸茫然,夏千暖将顾城前几天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却没想到,韩杰西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似乎立马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夏千暖不是傻子,“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韩杰西很少给她打电话,而这次显然是在套她的话,目的就是为了求证顾城的去处,以他和顾城的关系,他的公司有这么大的决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哎呀……你看我这脑袋,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点急事先挂了,就这样……”
“喂,喂,韩杰西!”
夏千暖郁闷的看着此时被中断的通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掏出暂时,突然从电梯口处闯进一大批警察,夏千暖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当场愣在原地。
“不好意思,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是顾城的公寓?”来人掏出自己的办案资料和身份证件,“我们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现在有人匿名举报顾城涉嫌一起谋杀案,你是他什么人?”
谋杀,怎么可能!
夏千暖几乎想都没想,“不可能,他不会杀人。”
“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当夏千暖看到巴雷的照片,反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死了?
“带走!”
“你们放开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夏千暖被人拷着手腕带到了警察局进行盘问,无非就是问些有关顾城的事情以及他现在在哪,她和顾城什么关系。
直到现在夏千暖都没反应过来,巴雷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顾城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为杀人凶手,而死亡时间经过法医的鉴定恰好就是她最后见巴雷的那次,他的尸体是在一间废弃的工厂里找到,据说是经有人举报顾城的犯罪罪行,因为案件牵扯到两国,而案发当时又在法国,所以如今中国刑警负责逮捕他然后将他转交给法国的司法机关,再由对方来审判。
可是,顾城突然之间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了,而他的这一举动理所当然的被理解成为畏罪潜逃。
难怪韩杰西刚刚会莫名其妙的突然给她打电话,还问了那么一大堆问题,看来早就知道了。
“你是他在国内见到的最后一个人,请你配合我们的司法调查。”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时候的顾城刚从珞加山捡回半条命,怎么可能有能力去杀人,夏千暖突然想到顾城前天晚上那些失常的举动,情绪激动的双手撑在桌面上猛的站了起来,他根本不是出差,而是逃逸了。
意识到什么,夏千暖脸色煞白如纸,“警察先生,你听我说,我可以用人格担保,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在铁证如山面前,这些话还是留着去法国的法庭上说。”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杀的人,这是诬陷!”
夏千暖怎么也不相信,顾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会突然变成刽子手,“他不会杀人的,不会。”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有什么可疑之处?”
从警察局出来,夏千暖大脑不断重复着刚刚执法人员对他说的那句话,顾城因为刻意杀人畏罪潜逃,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反应过来的她立马拨通他的号码,当听到里面传来的机械女音之后,夏千暖拿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应声落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查询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empty,pleasedialitafteryoucheckit.”
空号?怎么可能,夏千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拨打着这个号码,甚至连指尖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这明明就是他的号码,为什么一遍又一遍传来的都是重复的机械女声。
很显然,他的手机号码被注销了。
霍彦琛没想到他还没收拾顾城,他却卷进了这么大一桩杀人命案中,还来不及高兴,门外秘书突然踩着高跟鞋甚至连门都没敲,便神情凝重的走了过来。
“滚出去!”
“霍总,少夫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了什么,秘书小姐立马改口,“夏小姐来了。”
夏小姐,难道指的是夏千暖,他正准备去找她,听到秘书的话,霍彦琛脸上原本的冷冽被欣喜所取代,莫非是那个女人给他认错来了,他要不要再凉她一会,如果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原谅她,那他的这顶绿帽子岂不是白戴了,更何况,他看起来像这么好说话的人吗,居然刚当着他的面说爱别的男人,这该死的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会挑战他愤怒的神经。
这样想着,霍彦琛原本因为激动而站起的身子又不紧不慢的坐了下去,故作淡定的开口,“半个小时之后让她进来。”
见就是见,不见就是不见,为什么要等半个小时,虽然秘书小姐不知道这霍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目光落到男人冷峻的五官,还是毕恭毕敬的点头,“是。”
“夏小姐,总裁现在正在开会,您先和我到会客室里等着。”
夏千暖看着此时连个小小的秘书都用这种语气态度和她说话,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时间长了,她不介意直接冲进去向他讨个说法。
“半个小时。”
夏千暖咬唇,时间一到便冲了出去,“霍彦琛,给我出来。”
“夏小姐,这里是公司,请你不要大声喧哗。”
很显然这个新开不久的小秘书对她不是很了解。
“霍彦琛人呢,说好半个小时,为什么还没出来。”
“总裁事物繁忙,哪有那么多业余的时间应付你们这些闲杂人等。”
夏千暖看着双臂环胸的小秘书,那超短裙穿的几乎都能看见内裤,勾了勾唇,夏千暖并没有因为她此时的态度有任何的不满。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被霍家扫地出门居然还不知道收敛,跑到公司来胡搅蛮缠,霍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愿意见她,想到这里,小秘书一脸的敌意看着她。
“怎么回事?”看着此时站在门口争执的二人,霍彦琛俊眉紧拧。
“霍总,夏小姐吵着要见您。”
“知道了,你先下去。”
看着摇曳生姿走出会客室的小秘书,夏千暖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霍彦琛居然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霍彦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夏千暖已经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跟前,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霍彦琛,你卑鄙。”
看着此时怒发冲冠的女人,霍彦琛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你又发什么疯!”
“顾城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顾城?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此时的脸色冷的已经不能再冷了,他以为她来找他是来和解认错的,却没想到居然又是因为那么男人。
霍彦琛死死的看着她,慵懒的坐在了沙发上,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看似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整洁如新的袖口。
虽然他此时此刻表现的极为淡定,可天知道他此时有多愤怒。
“那个匿名举报的人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诬陷他,你知不知道这对一个商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什么匿名举报,什么诬陷?”见她不分青红皂白,像是吃了炮仗一般质问他,霍彦琛掀起眼帘,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阿城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做的手脚?”
“夏千暖,我在你心中难道就是这种人?”
他霍彦琛如果做的事,需要畏首畏尾!
匿名举报,很显然就是他得罪了别人,“夏千暖,和他有过节的人,你确定就我一个?”
见她还在怀疑,霍彦琛索性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狂妄无比的说道,“如果我真的要对付他,恐怕他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认为他还能逍遥自在的活到现在?
不过,霍彦琛自然不是吃素的人,上次的事件害的他差点丢了性命,这笔账,无论何时他都要讨回来。
“真的不是你?”
“算他走运,跑的快……”霍彦琛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虽然不是我,可是我会协助警方尽快将真凶缉拿归案。”
夏千暖从没发现他有这么正义过,握紧拳头转身离开。
“你去哪?”
“巴雷的死有蹊跷,我不能看着他平白无故的含冤受屈。”
说到底,她还是在乎那个男人,霍彦琛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你要找证据替他洗脱嫌疑?”
“他是无辜的。”
“他无不无辜关你什么事,夏千暖,你现在首要任务不是该解决我们两之间的问题?”
霍彦琛说着,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复婚的合同,“签了,或者直接去民政局重新领证,二选一。”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霍彦琛,你所谓的爱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微,这样死缠烂打的纠缠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值得吗?”
“你是我儿子的母亲,不管你抽的什么疯,你都是我的女人,你知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把字签了。”
夏千暖无暇理会他,刚转身正准备打开会客室的房门,却被他擒住了手腕拽到他的怀中,四目相对,一个清冷一个漠然,最终还是霍彦琛最先妥协了,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无意中又惹你生气了,如果是这样我道歉,嗯?”霍彦琛吻了吻她的侧脸,埋下的脑袋,薄唇有意无意的掠过她的脖颈,“不生气了,嗯?”
这个傻瓜,夏千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一向嚣张跋扈的男人居然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强忍住心里的波涛,夏千暖用手推开他。
“霍彦琛,我真的不值得。”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解开自己上衣的领口,上面赫然出现的吻痕让霍彦琛的瞳孔一缩。
“我没你想的那么清高和贞洁,如你所看到的那般,我和顾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回不去了,霍彦琛,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我……”
夏千暖将脸低的已经不能再低了,心里的苦涩只有她一人知道。
“你不是最接受不了背叛的吗,我已经背叛了你,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即使你会杀了我,我还是想说,霍彦琛,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我要想办法去救我的男人,如果你能帮的上忙,我感激你,如果你袖手旁观,也在情理之中,我也不会怪你。”
霍彦琛看到她脖颈出那醒目的吻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那里神色呆滞的看着她。
渐渐的,眸中的惊愕渐渐被愤怒所取代,冰冷彻骨到毫无温度,撕开她的衣领,再三确认,“你敢真的让他碰你?”
“难道你非得看到我们在床上如何欢爱才愿意接受现实吗,霍彦琛,我是这场婚姻的背叛者,我无话可说。”
说出这句话,夏千暖此时的心都在滴血,前几天和顾城的那次吻别虽然超出了他们以往相处的距离,可终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留下的也仅此脖颈处,因为当时对方一时失控而留下的吻痕。
霍彦琛不怒反笑,“夏千暖,是我做的哪里不够好吗,给我个理由,我成全你们。”
夏千暖抬起头,当跌入他幽深的瞳孔时,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从未见过他如此恨意的双眼,这一刻,夏千暖知道,他终于动摇了。
“成全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霍彦琛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到我的身边,或者和那个你所谓的男人一起去死。”
“霍彦琛,即使是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啪啪啪……
霍彦琛突然大笑出声,转过身,拿起手中的电话,不知道拨通了谁的号码,“三天之内立马给我找到顾城的下落,然后扔到黄浦江喂鱼。”
“霍彦琛!”
见她作势就要过来抢他的手机,霍彦琛条件反射的就将手机高高举过头顶,“夏千暖,你走到这一步,应该有想过会是这种结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和他究竟有没有什么?”
夏千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她不过是来求证那份匿名指控信究竟是不是他所为,没想到却让顾城雪上加霜。
肩膀上传来的痛感让她不做他想,霍彦琛此时几乎要将她的肩膀给捏碎,力道大得足以让她痛呼出声,而她却生生忍了下去。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丢下这句话,夏千暖不去看霍彦琛此时难看至极的脸色,用力推开他转身离去。
“shit!”
愤怒的将手机扔到地上,霍彦琛握紧拳头捶在了玻璃门框上,鲜血瞬间蜿蜒而下,而他犹如没有丝毫的感觉,脸色冷的可怕,剧烈起伏的胸口泄露了他此时有多么愤怒的情绪。
这该死的女人!
霍彦琛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可是此时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人影。
“霍总…”
“滚!”
美女小秘书一脸为难的苦着脸,如果是平日早已经溜之大吉,“夫人过来了。”
她来做什么,霍彦琛在听了小秘书的话之后更显烦躁,“就说我没空。”
刚转过身,便看到孙兰芝略带责备的看着他,不知何时,孙兰芝已经不请自来,“怎么,连妈妈都不想见了?”
“我很忙,以后尽量不要到公司来找我。”
孙兰芝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被摔粉碎的手机,心里已经有了大致了解。
“我听说刚刚暖暖来找过你了?”孙兰芝明知故问,“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看似无意间的问话让霍彦琛眉头拧的更深,脸上已经有了隐隐的不耐烦。
“我中午没空。”
这几日孙兰芝都在想方设法的给他介绍别的女孩,意思很明显。
“彦琛,雨欣你小时候见过的,你出国前还经常在一起玩呢,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你们可要好了。”
孙兰芝一边说一边将她的照片递了过去,完全无视他此时阴沉之极的脸色,“你看这模样生的多标志,她的父亲是……”
“够了。”话还没有说完,霍彦琛便挥手将她手中的照片挥落到地。
“欧洲那边你爷爷也已经知道了,当年夏家老爷子在战队的时候救过老爷子一命,这么多年,我们霍家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你爷爷不会怪你的,更何况这次是暖暖负你在先,因为这次的事情,公司的股份也跌了近五个点,虽然我们霍家不在乎这点损失,可终究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你们就让我娶别的女人?”
霍彦琛突然觉得天方夜谭一般笑了出来,带着几分探究,“妈,难道你们也信那该死的命理之说。”
终于,孙兰芝不再掩饰什么,一向温柔贤良的夫人在听到自己儿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这是我和你奶奶经过再三商议决定的,你为了暖暖三番五次的差点丢了性命,我们霍家只有你这一根独苗,如果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对得起霍家的列祖列宗。”
霍彦琛嗤笑一声,“霍家的独苗,那开心呢,开心难道不是,如果你们还尊重我的个人决定,就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彦琛!”
看着霍彦琛离去的背影,孙兰芝跨步又追了上去,她一直都知道霍彦琛不是一个习惯被掌控的男人,“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既然暖暖不爱你了,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她是一个不详的人,她克夫的。”
听了孙兰芝的话,霍彦琛猛地回过头看着她,那眼神中的寒气,让身为他母亲的孙兰芝都为之一震,霍彦琛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不管是谁,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是他的妈妈,他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彦琛,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的儿子,我不可能让你再发生一点意外。”
“那只是意外!”
“可是已经两次了。”孙兰芝情绪略显激动的握住他的胳膊,“彦琛,听妈这一次,暖暖她并不适合你。”
“这么说,这次离婚协议确实和你们有关?”
霍彦琛是谁,敏锐如他,看着孙兰芝闪烁的眸子,“是你们逼走她的?是不是!说话!”
啪!
孙兰芝有生以来第一次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彦琛,这就是你对妈妈说话的态度?”
霍彦琛被打偏了头不怒反笑,看来他已经找到了答案,“妈,三年前你已经害我们错失过一次,三年后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霍彦琛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发誓,他迟早有一天会把那间破庙给拆了,什么狗屁命运,什么狗屁签文,全都让它见鬼去吧。
………
“请问是夏小姐吗?”
夏千暖刚和韩杰西结束通话便有一个快递员打扮模样的男人向她走了过来,虽然穿着快递员的服装,可从他的举止言谈来看,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尤其是他腕间的手表,夏千暖不是不识货的人,这块手表少说言得四五万。
“我是,请问你是?”
“这是您的快递。”
还没到家门口便有人给她送来快递,夏千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快递上可没她的照片。
几乎第一时间夏千暖就把快递接了过来,当看到快递上的巨额钞票时,夏千暖猛地抬起头看了眼四周,哪里还有刚刚那个快递员的身影。
这么多钱,哪里来的,不用想,夏千暖也知道是谁,立马将支票塞进自己的包包里然后追上前,可是很显然,对方有备而来,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失落的刚转过身,突然被人从身后拥住,夏千暖下意识的回过头,当看到男人的侧脸时,原本欣然的表情立马变得冷了下来。
“看到我,这么失望?”
“你怎么会来?”
“我的前妻遇到了麻烦,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要我帮你?”
霍彦琛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就想牵起她的手,却被夏千暖率先甩开,“霍彦琛,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不爱你了,不爱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夏千暖此时的情绪几近失控,失声咆哮,声嘶力竭,“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你怎么回事,你引以为傲的骄傲呢,霍彦琛,我不想见你,不要跟着我。”
夏千暖甩手头也不回的上了电梯,果然,霍彦琛在听到她话之后没有再追上来。
看着她毅然离去的身影,霍彦琛俊眉微蹙,没有跟上去却也没有离开,而是就这么站在她公寓的楼下,一动不动。
天色渐沉,来往的路人看到此时杵在路边像是石化的男人,只见他一手插着口袋微微仰起头看着其中一栋公寓。
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直到第二天的晚上,霍彦琛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楼下。
“你们看,那个男人好熟悉啊……”
“是啊,好像昨天就站在这里了吧……”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他长得很眼熟吗?”
“这么一看,还真是……你看,他像不像那个什么跨过财团的那个ceo,就是……”
“hu!”
“对对对,我就是说他,你看像不像。”
“走,过去看看。”
刚下电梯,夏千暖便听到前面两个人隐隐约约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咬了咬唇,立马一路小跑赶在她们前面将霍彦琛拉了进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
夏千暖无法,只得将公寓的门打开让他一起进来。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全副武装的模样,又是口罩,又是鸭舌帽,还穿了一件落地的风衣,很显然,她刚开始的初衷并不是想让他进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对他而言终究是一件好事。
“除非你答应我跟我回去,否则……”
霍彦琛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站了一天一夜是人都吃不消,霍彦琛的体力还算好的,此时也觉得有些疲惫,抱着她就这么躺在了床上。
霍彦琛舒服的呼了口气,声音淡淡的,却犹如一把铁锤狠狠的敲进了她的心底。
“听说,注定在一起的人,不管绕多大一圈依然会回到彼此的身边,夏千暖,你是我的老婆,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老婆,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扛,我会心疼。”
他说的那么认真,认真到让她有种莫名想要落泪的冲动,霍彦琛大手抚上她的小脸,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了什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去爱,无谓压抑自己,我不信命,退一万步,如果你真的是灾星,所谓的克夫命格,我也认了,相对比于克别人,你还是来克我吧,我不嫌弃你。”
多么动听的情话,说不感动是假的,差点让她都快点头了。
夏千暖缓缓推开他,她过不了自己这关,颓然的双腿抱膝坐在床上,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霍彦琛,好聚好散,难道不好吗?”
“好聚好散?”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痛苦的模样,她的心结一天不解,他们就不会在一起。
“你做梦!”
霍彦琛说完,便突然毫无预兆的从床上站了起来,顺势将她也拉了起来。
夏千暖被他拽的踉跄着跟上几步,“你干什么?”
“你不是相信命吗,我现在倒要验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克我。”
霍彦琛二话不说爬上了26层的窗户台上,夏千暖顿时吓白了脸,“你疯了!”
“我是疯了,夏千暖,如果你再这样,我可能会真的被你逼疯了。”
以死相逼这种把戏向来都是女人的专利,夏千暖从没想过他居然也会这么胡闹。
“你给我下来。”夏千暖此时急红了眼,想要上前去拉他,却没想到被他再次推开。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还能活着,夏千暖,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封建思想,如果死了……”
算他倒霉。
霍彦琛此时整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型,夏千暖尖叫出声,“霍彦琛,你下来,我求你,求你还不行吗,你别吓我。”
无视她此时惊慌失措的模样,霍彦琛此时一脸的决然,夏千暖本以为他只是吓唬她,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就这么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这里可是26楼,夏千暖顿时尖叫一声跑了过去,摇晃着身子差点晕了过去,“霍彦琛,不要!”
“不要什么?”
听到下方男人揶揄的声音,夏千暖惊魂未定的擦干自己的眼泪,见他此时居然相安无事的站在26楼和25楼之间的安全甲板上,这才反应过来,失控的哭喊道,“你这个神经病,神经病啊!”
他又怎么真的会自杀,之前早在楼下他就发现了这块楼板,“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如果刚刚不是我出声,你是不是也得跟着我殉情了?”
霍彦琛心情大好的看着夏千暖此时已经跨上窗户台上的一只秀腿。
“老婆,拉我一把,让我上去。”
夏千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很显然似乎被他吓得不轻,抽噎着伸出自己的一只手,“你慢点。”
“我知道!”
刚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握在一起,突然,霍彦琛的身子毫无预兆的下沉了几分,二人的脸色顿时巨变。
因为长期的风吹雨淋,很显然这块安全楼板已经不在坚固,“霍彦琛……”
这次,夏千暖的声音是真的变了,几乎将自己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霍彦琛本就是玩笑,却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发生意外,“快点抓住我的手。”
还差一点,夏千暖看着此时正在剥落的墙体,整个人的指尖都是颤抖的。
该死!
霍彦琛低咒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悬空的脚下,最后一次尝试伸出手,与此同时,安全楼板在此完全剥落,瞳孔皱缩,夏千暖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的看着霍彦琛从自己的眼前摔了下去,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不!”
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夏千暖大口大口的喘息粗气,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泪流满面,那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感觉,千刀万剐,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霍彦琛………”
夏千暖一边哭一边穿上拖鞋就向楼下跑,黑夜中,果然看到还伫立在那呆若木鸡的男人,就是梦里刚刚他坠楼的位置,不是霍彦琛又是谁。
顾不得此时的形象,夏千暖甚至连自己的拖鞋掉了一只都不曾发现。
早在她跑过来的一瞬间霍彦琛便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咧开嘴笑了出来,张开双臂将扑向自己的女人狠狠揉进怀中。
这个女人终于开窍了,他等了一晚上终于没白等。
双臂紧紧的将她揉进自己怀里,听着怀里女人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霍彦琛,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不要和你分开。”
捧起她的脸,霍彦琛看着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不过是在楼下站了一晚上而已,有这么感动?
“好。”
听着他胸前强而有力的心跳,夏千暖从未觉得如此心安。
…………
“先生!”
隐匿在暗处的男人不安的看了眼此时站在公寓楼前相拥而吻的二人,“行动还继续吗?”
顾城目光阴骘的看着前方,握紧手中的消音枪,将它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中。
“行动取消!”
“顾先生!”
没有比现在还要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国际刑警正在通缉他,众多证据表明顾城畏罪潜逃到国外,如果霍彦琛在这个时候被人暗杀,谁都不会想到是他。
“走!”
一声令下,隐匿在黑暗处的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霍彦琛,这次算他走运!
顾城一双幽深的眸子布满了嗜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和霍彦琛注定只能活一个。
更何况,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差点害他丢了一条命,即使他不出手,霍彦琛也不会放过他,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下手为强。
拿起手机,目光落到女人笑颜如花的照片,自嘲一笑,随后将手机直接从车窗外面扔了出去。
他倾心已付,到头来终究抵不过对方三言两语的甜言蜜语。
呵……女人!
当孙兰芝和霍老夫人看着被霍彦琛再次带回来的夏千暖时,皱了皱眉却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从孙兰芝阴郁的脸色中夏千暖还是看出了几分不悦,她心里清楚,“奶奶,妈,我……”
“妈,您身体不好,我扶您进去休息。”
霍老夫人略显疲惫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头靠在轮椅上任由孙兰芝推着她进了房间。
夏千暖咬唇,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苦涩一笑和霍彦琛对视一眼,然后低下头。
“别管她们,我明天就把那间破庙给拆了!”
夏千暖横了他一眼,被他牵着手带进房间。
“你做什么?”一进门,霍彦琛便急不可耐的开始扒她的衣服。
“我检查下。”
检查什么,夏千暖立马阻止他不安分的手,将自己的纽扣重新扣上。
“你和他…有没有……就是……”
夏千暖居然从他神色中看出了几分羞赧,夏千暖故作茫然的看着他,“什么?”
“他究竟有没有碰过你。”
“你不是说你不介意的吗?”夏千暖反问,目光落到他此时那副一脸便秘的表情,“如果我真的和他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介意吗?”
“介意。”霍彦琛直言不讳,“那你有吗?”
“你猜啊。”夏千暖突然卖起了关子,就是不肯告诉他。
这个女人!
霍彦琛一个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然后重重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紧接着身子就覆了上去,双腿禁锢住她的下半身,一双大手试图拉扯她裙摆上的腰带。
“我要检查。”
检查,这要怎么检查,她又不是第一次,夏千暖立马用手两只手阻止,“你别乱来,我没有。”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这才如释重负的勾了勾唇,笑的奸诈,“真的?”
“没有没有没有!”夏千暖一个用力推开他,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张小脸上布满了可疑的红云,可见他刚刚替她检查的动作有多么惊世骇俗。
“信你这一次!”
霍彦琛好心情的整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弯腰吻了吻坐在床边的女人。
“你去哪?”
夏千暖见他刚回来又要走,昨天一夜没睡,现在又要出去,第一时间就拉住了他。
见她此时一脸紧张的模样,霍彦琛笑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不是想帮顾城吗,我已经知道他的下落了。”
警察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楚,夏千暖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带着几分怀疑,“真的?你真的愿意帮他?”
如果霍彦琛出手,夏千暖相信顾城一定会没事,本来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他怎么可能会杀了巴雷。
见他点头,夏千暖喜色不以言表,“谢谢。”
“你先别急着谢我。”
“你什么意思?”
“你想不想去见他?”霍彦琛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带着几分试探问道。
“见他?”
“骗你的,哪有那么快有他的消息。”霍彦琛说完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是公司出了点事,马上回来。”
难怪他之前一直看手机,夏千暖心里了然。
霍彦琛话音刚落便听到他手机响了起来,夏千暖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看着他火急火燎赶出去的样子,也没和他计较便将房门关上。
霍彦琛这一走,便又是一天。
这日,夏千暖端了份自己刚熬好的栗子粥,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霍老夫人的门。
“进来。”
正在替霍老夫人捶背的孙兰芝看了眼此时正一脸局促端着粥进来的夏千暖,和霍老夫人对视一眼,然后命令佣人替霍老夫人盖上被子。
“妈,奶奶,刚刚我没有见你们去楼下吃饭,这是我刚熬好的栗子粥,你们要不要尝尝?”
夏千暖此时一如从前那般,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将粥端了起来。
“我们不饿。”
孙兰芝看着此时讨好的夏千暖,脸色有点难看,“你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而且之前也答应过我们,暖暖你知不知道自己又在做什么啊!”
很显然,孙兰芝对夏千暖此时多少有点埋怨。
夏千暖咬了咬唇,还是替二人盛了一人盛了一碗粥,毕恭毕敬的放到他们跟前,“因为我爱他。”
“爱他,你就应该离他远点,暖暖,他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两圈回来,或许你们会怨我们,可是,请你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彦琛他是我儿子。”
夏千暖听了孙兰芝的话,眼圈也不由得红了一圈,孙兰芝此时的眼里同样起了一层的水雾。
“算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彦琛那孩子的脾气我比你还清楚,一旦认死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孙兰芝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既然回来已经回来了,那就先这样吧。”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真的和他们来硬的将他们强行拆开,以霍彦琛的性格恐怕真的会恨她一辈子。
夏千暖心里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夏千暖回过头看向来人,沈曼文,她怎么会在这里?
“曼文,这是你做的?”
孙兰芝此时犹如像变了一个人,看到沈曼文端着南瓜粥上来的时候,立马招手让她过去。
“妈,我刚刚听下人说您和奶奶今天都没吃饭,所以特意为你们熬了南瓜粥,好消化,你们需不需要现在吃?”
孙兰芝拍了拍沈曼文的手,感慨道,“还是你这孩子有心了。”
沈曼文一如从前那般大方得体,回眸看了眼夏千暖此时呆愣的表情,似乎这才恍然,“暖暖,好久不见。”
“你……”
你怎么会在这?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沈曼文说道,“今天我和母亲遇到了些困难正好被妈和奶奶路过看到,替我们解了围。”
真的只是这样吗?
夏千暖看着此时正端着沈曼文做的南瓜粥,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委屈,她们明明知道沈曼文对霍彦琛的心思,她们居然再次将她接进霍家,无疑就是给她难堪。
看着此时夏千暖表情的僵硬,沈曼文有几分疑惑,“暖暖,你怎么了?是……不欢迎我吗?”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下意识的摇头,“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千暖总觉得这次沈曼文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却又说不上来。
夏千暖情不自禁将自己的目光落到刚盛好的栗子粥,好像都凉透了,这准备收起来的时候,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霍老夫人突然开了口。
“丫头,还不把粥端过来。”
“可是这粥都凉了。”
“那你不会再去热?”霍老夫人语气不善,可听在她的耳中却是异常亲切。
夏千暖心里只觉得一酸,开心的点了点头,“我马上去。”
夏千暖走后,孙兰芝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霍老夫人,“妈?”
“暖暖这丫头有什么错,你也不要太难为她了。”
孙兰芝又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作为一个克夫的女人,她真的无法从心里接受,可是碍于霍老夫人,还是乖顺的点了点头,“是。”
送完粥回到自己房间的夏千暖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下来,霍彦琛已经消失一天一夜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沈曼文又被接到了霍家,他知道吗?
这样想着,夏千暖已经拨通了他的号码,“你今晚还回来吗?”
“才一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电话里的霍彦琛带着几分玩味的调笑,夏千暖看着突然被打开的房门,脸上一喜立马将电话挂断。
“你回来了。”
吻了吻她的唇,霍彦琛随手将外套扔在地上,“累死了。”
看着此时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男人,夏千暖立马爬了上去,“公司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已经处理好了。”
霍彦琛伸手将她拽进了怀中,目光落到她此时性感的睡衣,夏千暖一只手撑在床上,长发铺了一床,整个人魅惑而又妩媚。
霍彦琛咽了咽口水,然后将头埋进被子里,“别勾引我,你老公我今天晚上真的不行了……”
夏千暖拿起枕头就砸在了他的头上,“你说什么呢!”
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总是这些有色思想,霍彦琛被她打的低沉一笑,揽住她腰肢的大手,带着她一个翻身二人滚在了被子里。
夏千暖看着他眼角下的黑眼圈,终究还是心疼了,“怎么了,很累吗?”
“嗯……”
夏千暖坐起身子,柔弱无骨的小手替他按摩着肩膀,带着几分试探。
“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嗯。”
夏千暖转了转眼珠,还是说道,“你知道曼文姐又搬进来了吗?”
霍彦琛换了一个姿势,将自己的胳膊枕在自己的下巴上,“我妈让她住进来的?”
夏千暖点了点头,看孙兰芝那样子还想让沈曼文做她儿媳妇呢,可这句话夏千暖终究没有说出来,否则还以为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呢。
瘪了瘪嘴,夏千暖替他按摩的手缓缓停顿下来,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霍彦琛,要不我们搬回你的私人别墅吧。”
“好。”
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就答应,夏千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不过要过一阵子。”
夏千暖原本欣喜的小脸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立马垮了下来,“为什么?”
“那里暂时被警察封了。”
“什么?被封了?霍彦琛,你犯了什么事?”
“公司旗下一家连锁超市被人举报私运毒.品,暂时还在立案调查,没有完全结案。”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才和我说?”
“这算大事?”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在里面搅和,让警方当众在超市里面搜到了特殊标签的高筋面粉,不,是白.粉,他早已经解决了。
“这都不算大事,那什么还算大事,你现在连家都被封了。”
霍彦琛看着她那一脸紧张的模样,有点好笑,“这只是权宜之计,做做样子而已,总得给社会上一个交代,过几天就可以洗清罪名公司是被诬陷的,然后撤案。”
“真的吗?”夏千暖还是不相信。
“要不然,为什么霍家没被封,你还能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睡到这张大床上。”
也是,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他的权势究竟有多大,居然这么大的案件警方都能睁只眼闭一只眼。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夏千暖继续手中替他按摩的动作,因为他这石破天惊的话,心里久久不能安心,而将沈曼文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
从霍老夫人房里出来的沈曼文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敛去脸上的笑容看了眼四周富丽堂皇的如城堡般的宫殿。
她受够了和母亲东躲西藏的日子,整日被高利贷的人催讨,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毫无人性可言。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曼文脱下外套,漏出小臂上青紫不一的淤青,很显然是被人打的,被那些高利贷的人打的。
沈曼文虽然从小是霍老爷子收养的孩子,可是从小和霍彦琛一起长大,无论是从物质条件还是精神教育这方面,都是以一个国际名媛的标准来培养的,何曾受过这种屈辱,经历过如此悲惨的生活,甚至为了还钱,沈曼文不惜被沈青拉到夜总会卖酒,一想到那些赤裸裸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沈曼文屈辱的咬住自己的唇瓣。
甚至连人最基本的自尊她都没有,这种生活她受够了,她不要再回去,她是属于霍家的,她要成为真正的霍家人,霍家的少夫人!
夏千暖已经和霍彦琛离婚了,老天都在给她这个机会,更何况,她和顾城的奸情天下皆知,她凭什么能够配得上霍彦琛!
如果夏千暖可以,为什么她就不可以!
这个世界,没人比她更爱霍彦琛,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沈青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幸福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她的幸福,就是霍彦琛。
为了金钱也好,为了爱情也罢,沈曼文如今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离开霍家,离开这属于她锦衣玉食的富华生活。
夏千暖和沈曼文走后,霍老夫人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看着吐在洁白帕子上的那抹嫣红,孙兰芝立马变了脸色,“妈!”
霍老夫人摆了摆手,将帕子交给下人,有气无力的靠在了床上,明明是初夏的天气而霍老夫人却是盖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我没事,明天给我安排律师。”
孙兰芝擦了擦眼泪,却被霍老夫人一句严厉的呵斥立马收起了哭意。
“我还没死呢。”
孙兰芝自然知道霍老夫人请律师的原因,擦干眼泪:“还不将老夫人的药给我拿过来。”
“不用了,吃与不吃也无关紧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霍老夫人摆了摆手,眸中尽是疲惫。
“那您早点休息,我先下去。”
霍老夫人点了点头,孙兰芝站起身看着此时已经闭上眼睛的老者,担忧的看了眼然后将房门关上。
“彦琛呢,还没有回来吗?”
“霍总刚回来不久,已经回房了。”
听到下人的回答,孙兰芝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霍彦琛所在卧室的方向走去。
夏千暖刚沐浴完,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居然消失无踪了,条件反射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果然看到半敞的门外,孙兰芝不知道和霍彦琛在说些什么,虽然她没听清,可夏千暖知道这个话题一定和她有关,因为此时孙兰芝和霍彦琛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霍彦琛此时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妈和你说什么了?”
霍彦琛看着她,沉默片刻,“没什么,让我们早点休息。”
夏千暖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想太多,也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霍彦琛扯过被子盖在二人的身上,或许真的太累了,又或许太过于温馨,霍彦琛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
当夏千暖起床之后,听佣人说霍彦琛早已经去了公司,随便的吃了点早饭,夏千暖正准备上楼,“少夫人,有您的电话?”
疑惑的走了过去,谁会把电话打到家里来找她,当夏千暖刚接通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整个人因为震惊不可思议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阿城?”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夏千暖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用手捂住话筒的位置,“你在哪?”
“是我,暖暖,我们见一面吧。”
夏千暖想了想,然后点头,“你现在在哪?”
挂断电话,夏千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直以为顾城已经去了国外,没想到居然还在a市,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问题要问,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上楼拿了外套就准备出门,正巧遇上刚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沈曼文,由于此时太过于急切,夏千暖和沈曼文险些撞到一起。
“暖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夏千暖最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平静无波的看着她,“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看着径直穿过自己的女人,沈曼文不紧不慢的转过身看似无意的问道,“少夫人有说出去做什么吗?”
“不知道,少夫人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佣人也是一脸疑惑不解。
“电话?是用家里的座机?”
见佣人点头,沈曼文陷入了沉思,现在一般人如果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接拨通对方的手机,有什么人会将电话打到家里来,一瞬间,沈曼文陷入了沉思。
“沈小姐?沈小姐?”
沈曼文一愣,立马收起脸上的表情,“今天早晨我去我妈那还她送点东西,不用早餐了。”
“是。”
沈曼文说着,便挎着包包离开。
夏千暖刚离开霍家别墅,果然有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几乎想都没想,夏千暖便推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现在在哪?”
夏千暖刚问出口,当出租车司机回过头的时候,夏千暖的脸上立马扬起了几分笑意,“阿城,怎么会是你?”
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突然脸色一变,将出租车上的窗帘拉上,顾城避开了所有的收费站,将车停在了郊区的一栋院子里。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
夏千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暖暖,如果说让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去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世界的地方,你愿不愿意?”
“你在说什么?”夏千暖不着痕迹的将他推开,“告诉我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和我一起离开,你愿意吗?”顾城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再次问道。
见她沉默,顾城此时的眸子布满了失落,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吗,颓然的靠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下,点了根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几天他似乎瘦了许多。
夏千暖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那张巨额支票递到他的面前,“这些钱是你让人送给我的吗,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听他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夏千暖立马惊的忘记了反应,“什么!”
“本来我是准备一走了之,却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你,只是没想到你和霍彦琛居然这么快又和好了。”顾城此时的语气是难以掩饰的自嘲和苦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接过顾城递过来的一次性水杯,夏千暖轻抿了一口,水是温热的刚刚好,很显然之前就已经有人住过。
二人如今身处一间普通的农舍,外面院子的大门被人从里面锁死,顾城拉着她走到里面,夏千暖看了眼屋里虽然简陋,却也干净整洁,只是门框上摆满了喝剩的啤酒瓶,很显然,在她来之前,房子已经经过收拾。
他过得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好。
“你这几天就藏在这里?”
“这里虽然偏僻,却也安静,很少有人往来。”顾城看着她唇瓣的湿润,目光最后落到她手中的水杯,一双眸子如墨漆黑。
“那你就准备这样躲一辈子,阿城,人既然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逃走,你这样岂不是百口莫辩,不打自招了。”
夏千暖急红了眼走上前几步,将水杯放下拉着他的手就准备向外走。
“和我去警局说清楚,说你没有杀人。”
对方连证据都没有,只凭一封匿名信就要逮捕他,很显然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
“暖暖,你未必太天真了。”顾城笑着说道,看着此时一脸天真的夏千暖,“你认为我这么说他们就会相信我,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什么意思?”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霍彦琛他不会放过我。”
“你的意思是……是他?”
是霍彦琛故意陷害他,这怎么可能,霍彦琛明明说了不是他,“阿城,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确定是他吗?”
“难道你认为我会骗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再想想,是不是你得罪了其他什么人………或者说……”夏千暖此时显然有些语无伦次的替他辩解。
“暖暖!”顾城因为激动,按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夏千暖疼的倒抽一口冷气,顾城懊恼的收回自己的手,“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千暖还是想不明白,“我要怎么帮你?”
霍彦琛和顾城,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方出事。
“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吗,暖暖,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你终究是信他不信我。”
顾城苦涩一笑,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吧,你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阿城,你呢,你还准备继续躲在这里吗?”
顾城沉默,夏千暖却是急红了眼,“你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这样永不见天日吗?”
曾经如阳光般灿烂温暖的少年,如今却只能屈居在这荒无人烟的农舍,“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回去求他。”
夏千暖说完就往外面冲,此时的大脑几乎已经不受控制,不管那份匿名信究竟是不是霍彦琛,她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城这样堕落下去。
她知道,只要霍彦琛肯帮他,一定没有问题。
“暖暖!”
顾城脸色一变立马拽住了她正准备冲出去的身子,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对上他的眼睛,夏千暖毫不犹豫的点头,顾城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可是……”
还想再说些什么,顾城已经率先开口,“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我不会有事。”
看着他笃定而又自信的笑容,夏千暖没由来的一阵恼火,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这么高深的样子,仿佛她就像一个白痴,夏千暖皱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他是为了怕她担心才这么说,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顾城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水杯,“都凉了,别喝了。”
“没关系。”
夏千暖越想越觉得烦躁,顾城看着她将最后一滴水喝进肚子里,一双漆黑的眸子变化莫测。
“怎么了?”
见他此时一个劲的看着自己发呆,夏千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顾城摇了摇头替她拭去唇角的水渍,“没什么,送你回去。”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打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被警方安装了窃听设备。”
夏千暖此时不只是用震惊来形容,“你说什么?”
“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着顾城此时云淡风轻的侧颜,夏千暖终于没能忍得住,“你怎么知道?”
“警方在追捕被通缉或者批准、决定逮捕的在逃的犯罪嫌疑人,采取追捕所必需的技术侦查措施很常见的现象,而你……”顾城停顿片刻,“众所周知,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所以从夏千暖身上顺藤摸瓜找到顾城的概率会有很大。
“所以你也是猜的?”
“嗯。”
夏千暖从没想到他的心思居然缜密到如此地步,却又在情理之中。
…………
回来之后的第二天,连续几日的发烧让夏千暖几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霍彦琛看着双颊被烧得通红的女人,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隐忍的焦躁和愤怒。
“为什么这么多天了烧还没退下去!”
不过就是发烧而已,挂了这么多天的水,居然毫无见效。
“霍总,我……我们也不知道。”
夏千暖看着此时脸色铁青的霍彦琛和那位战战兢兢的内科医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霍彦琛,我已经觉得好多了,对医生态度好点。”
见她醒来,霍彦琛立马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温度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高了,原本阴沉的脸色这才有了一丝缓和。
“滚!”
只见那位内科医生听到他的话之后如临大赦一般将房门关上,走了出去。
“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有点渴。”
霍彦琛闻言,立马起身替她倒了杯水,就着他的手,夏千暖咕噜咕噜片刻的功夫便将一杯水喝了个底朝天。
“我再给你倒一杯。”
见他作势又要起身,夏千暖立马拉住了他的手,笑着打趣,“你当我是水牛吗,够了。”
霍彦琛看着她,有些心疼,在他的印象中,夏千暖的体质一直都不错,即使偶尔的伤风咳嗽也会很快痊愈,而这次不过就是病毒性感冒而引起的发烧,挂了整整三天的水,居然还没有太大的效果,他怎么能不着急。
“我没事,多睡会就好了。”
“明天我就去给你换一家医院。”
“只是小问题,不需要这么折腾,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在这里休息不好,我想回家,让我饱饱的睡上两天之后一定会生龙活虎。”
霍彦琛向来就是行动派,夏千暖话音刚落,他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我们回家。”
“嗯。”
“暖暖?”
霍彦琛刚走出还没几步,见她居然又闭上了眼睛,试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除了发烧,还有哪里不舒服?”
“热,我想吃冰淇淋。”
“夏千暖,你别想得寸进尺,发烧了,这些凉的东西连碰都不可以。”
霍彦琛抱着她走在医院的长廊上,语气是不容商量的果决。
“霸道,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瘪了瘪嘴夏千暖小声的嘟哝道,被他抱着双臂自然而然勾住他的脖子,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家霍家自己的房间,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黑了,见她醒来,一旁服侍的佣人立马跑到书房通知霍彦琛,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便看到站在自己床边杵在那里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喜欢哪种口味?”
什么哪种口味,夏千暖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冰淇淋吗?”
霍彦琛此时的脸上难能可贵的出现几分不自然,清了清嗓子将她抱坐了起来,“只能吃一口。”
“真的是冰淇淋?”
在他的一个眼神示意下,便有佣人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过来,里面各式各样十几种冰淇淋口味应有尽有,“霍彦琛,可以啊,这些真的都是给我的?”
“只能吃一口。”
吃到嘴里你管得着吗,夏千暖心里这样想着,动作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小手在一排七彩的盒子里面来回穿梭,最终选了一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入口即化芳香馥郁,浓浓的巧克力味唇齿留香,夏千暖满足的感叹了声,“这是什么牌子的?”
“够了,已经吃过了。”
还没反应过来,夏千暖看着被夺走的冰淇淋以及被推走的小车,这个杀千刀的要不要这么残忍,她刚刚尝到了一点甜头,居然就被没收了,瞬间由天堂掉入地狱。
“霍彦琛,你还是不是人,说是一口,真的只是一口啊,我就吃一个,你让他们回来。”
这几天她因为发烧几乎都在沉睡,突然见到她如此孩子气模样,霍彦琛好笑无比,“等你病好了,想吃多少都可以,现在不行。”
“有什么不可以,霍彦琛我是成年人了,我有人权的。”
“成年人居然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甚至还晕倒在卧室里,夏千暖,既然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只得由我来代劳,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夏千暖刚站起身,便又被他按坐了下去,几个回合下来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看着小车就要被推出房间,夏千暖捂住自己的胸口,“我难受。”
看到她此时眉头深锁的模样,霍彦琛瞬间收起玩笑的表情一脸紧张的弯下身子半蹲在她的身前。
“哪里不舒服?”
“这里……有点疼。”夏千暖勾唇,掩盖住眸中的狡黠。
因为霍彦琛此时是半跪在地上的姿势,一个不留神被她用力一推,居然就这么被她推倒在地。
夏千暖见状,立马噌的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向门口跑去,准备拦下那辆冰淇淋小车,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抄起一盒冰淇淋就往嘴里塞。
霍彦琛见状,脸色黑得已经不能再黑了,他居然被这么拙劣的演技给骗了过去,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将她手中的冰淇淋又重新夺了回来。
“你放开。”
“我说了,等你病好之后,想吃多少就可以。”
“我27,不是17,更不是7岁,霍彦琛,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点,你……你放开!”
夏千暖一个松手,“给你。”
转身从那个小推车里面又拿了一个。
“该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佣人看着二人此时犹如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想笑又不敢笑,生生将脸憋得通红。
“你比我还幼稚,你……”夏千暖立马弯下腰,手中的冰淇淋也不要了。
“你又怎么了?”
“我难受,好疼。”
又想骗他?霍彦琛将自己抢过来的冰淇淋以一个抛物线的曲线扔到小车上,“推走。”
“是。”
“别装了,起来。”
直到佣人推着小车离开,夏千暖仍旧蹲在地上护住自己的腹部,长发垂在脸颊两侧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起来。”他怎么从前就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喜欢装可怜博同情。
这个混蛋,夏千暖疼的牙齿都在打颤,感觉自己的小腹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她,一滴冷汗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见她居然还不起身,莫非是生气了,霍彦琛勾起一抹宠溺而又无奈的笑容,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刚碰触到她的身子,霍彦琛顿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么烫?
“暖暖?”
目光落到她此时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有被自己咬出血印的唇瓣,紧张的将她放在了床上。
“哪里疼?”
“小……小腹…”
夏千暖此时疼的声音都在打颤,躺在床上的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像只基围虾。
“我去叫医生。”
夏千暖隐隐约约听到了凌乱不堪的脚步声还有关门声,再后来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后来周围的一切都不大真实,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暴跳如雷。
“彦琛,你也不要太着急,暖暖可能只不过是急性发烧而引起的胃肠炎。”
沈曼文看着此时被砸的一片狼藉的房间,试着安慰,“她会没事的,你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我来照顾她,你先去休息。”
“滚!”霍彦琛一个用力挥开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整个人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难道你忘记了我的警告?”
“彦琛~~”
沈曼文的眸子很快溢出了一层水雾,目光落到床上吃了止痛药已经熟睡的夏千暖,她自然没有忘记他的警告,他曾经说过,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进入他的房间。
“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滚出去!”
现在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焦躁中,语气和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霍老夫人和孙兰芝过来尚且没有好脸色,更何况是沈曼文。
怎么回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霍彦琛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答案,医生所有的检查都很正常,可为何却是高烧不退,霍彦琛坐在她的床边,烦躁的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落到床上沉睡的夏千暖,心里犹如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病源找不到,这种漫无目的的治疗手段治标不治本,霍彦琛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头绪。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这几日,夏千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自己置身于火热之间,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醒来,还是梦,似乎没完没了。
缓缓睁开眼,满屋子的白,夏千暖无力的抬了抬自己的手,居然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将目光转向床前,只有一个正在忙碌的背影,那人转过身和夏千暖的目光对视上,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神色一喜,“您终于醒了。”
夏千暖张了张嘴,居然发现声音沙哑的厉害,佣人见状立马将她扶了起来,喂了点水给她。
伸手摸上她的额头,脸上一喜,“还好已经不烧了。”
“霍彦琛呢?”
刚发出一丝声音,夏千暖居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咳咳咳……”
“少夫人,医生说您还需要多休息,您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给您去做。”
“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呢,少夫人您都已经睡觉将近一个星期了,您都不知道霍总都快急疯了。”
“我睡了一个星期?”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那名下人懊恼的捂住自己的嘴唇,“我去厨房给您准备吃的。”
“霍彦琛呢?”夏千暖再次开口。
“霍,霍总他……他去公司了,可能要到晚饭时间才能回来。”
夏千暖了然,用手捂住嘴唇又干咳起来。
“咳咳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这种状态。
佣人见她咳得厉害,立马将她扶靠在了床头,“少夫人,霍总回来还有些时候,要不您再休息会,我让人去准备写食物。”
“不用,我起来走走。”
夏千暖掀了被子下了床,果然睡多了,连人都变得懒惰起来,还没走两步便觉得气喘吁吁,随便喝了点热粥整个人便又觉得困倦起来,夏千暖心里哀叹一声,这次感冒之后真的让她娇气了不少。
不知不觉,夏千暖躺在沙发上居然又睡着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厨房间小声的议论,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羊绒毯子,夏千暖缓缓走了过去。
“这能怎么办,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待会如果少夫人问起来,我们要怎么回答?”
“霍总怎么吩咐的我们就怎么做,其他的哪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干涉得了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
夏千暖狐疑的听着厨房里的对话,“你们在说什么?”
只见那两个人在见到夏千暖的时候一怔,立马收起表情,“少夫人,您醒了。”
“刚刚我们见您在沙发上睡着了,没敢打扰您,现在您需要用晚餐吗?”
“你们刚刚说霍彦琛怎么了?”
“少夫人,您听错了,霍总现在还在公司,刚刚还打来电话问您有没有醒。”
夏千暖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们一眼,“都这个时间了,他打电话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几天霍总回来都挺晚的,少夫人,您的身子刚好,要不先去休息,如果霍总回来了,我们就去楼上通知您。”
夏千暖本想打电话给他,又怕他确实有事,因此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拨通他的号码。
回到房间的夏千暖点着灯躺在床上等着他回来,却在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得知他居然又去了公司,如此几天下来,夏千暖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再也按耐不住,终究还是拨通他的电话。
没人接听?
或许是有事离开了,可是一次没人接听,两次没人接听,夏千暖拨了整整一上午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听,即使她再愚钝,也知道出了事。
“霍彦琛呢,为什么这几天我都没见他?”
“霍总每次回来的时候,您都已经睡着了,他走的时候您又没醒,少夫人,刚刚霍总还打电话来关心,问您有没有用早餐,说他今天可能会早点回来。”
“你们昨天也是这样说的。”可事实呢,她还是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怎么了?”
不知何时,沈曼文身着一身香奈儿的藏青色长款风衣,内搭一件范思哲的纯色针织裙从楼梯走了下来,长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奢华而又低调的服饰,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优雅而又气质。
夏千暖转过头看着她,秀眉微蹙,还未待她说话便有佣人替她接话。
“少夫人要见霍总,可是最近霍总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所以……”
沈曼文了然,“你们先下去。”
“是!”
因为这几天自己的身体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是佣人将饭端进房间里,看到沈曼文夏千暖这才想起来,这个家里还有别的女人。
“霍彦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曼文却也并不急着回答她,“前几天你高烧不退,又查不出病因,可把他急坏了,好在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想知道霍彦琛在哪,为什么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在监狱那种地方,自然接不到你的电话。”
夏千暖听了她的话之后,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监狱,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在监狱,难道是因为上次白.粉的事情?他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你最近没上网?”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第一时间走进卧室拿起一旁的笔记本,第一时间就是点开了新闻的专栏,夏千暖单击鼠标点击财经类新闻,铺天盖地的均是hu有关的负面新闻,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hu的股票持续暴跌,已经跌破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这究竟怎么回事?”
hu这么大的一个跨国财团怎么可能会私运贩卖毒品,不仅如此,当夏千暖浏览到其中一个小标题:商业贵胄报复情敌,以身试法陷害无辜,丧尽天良!
夏千暖此时的大脑嗡的一声,立马这条新闻点开,伴随的还有一段视频。
那是霍彦琛当初教训巴雷对那段视频,视频里的男人先是重重地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紧接着抡起椅子毫不留情的重重砸向了对方的脑袋,虽然视频里没有声音,可隔着屏幕都能察觉到当时霍彦琛的愤怒以及地上男人痛彻心扉的哀嚎,直到最后霍彦琛拿起一旁餐椅的残骸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胸口,视频到此结束,时间地点一清二楚。
“这……”夏千暖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为什么这段视频会在网上?
不对,这段视频有问题,她记得当初她和霍彦琛离去的时候巴雷还活着,她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巴雷求他们叫救护车,并不是像视频里所看到的那般。
“这段视频有问题,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那又怎么样,如今彦琛已经默认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默认,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默认,他为什么不解释?”
沈曼文缓缓走至笔记本面前将电脑合上,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看着她,“人证物证甚至连动机都有,他要怎么辩解?”
“他现在在哪,在警局?”
如果按照她这么说,顾城现在应该没事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霍彦琛居然又被牵扯进去,此时,夏千暖的大脑一片凌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来即使真的杀了人,也没什么大事,问题是有人将视频传到了各个大小网站上,政.府部门想要忽略都难,如今,彦琛百口莫辩,真的是自身难保。”
不用她说,夏千暖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刚刚在浏览新闻的时候自然有注意到下面的留言,没有人证,她就是人证,她可以去替他作证,霍彦琛没有杀人,虽然巴雷当时重伤,可伤不致死。
很显然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
究竟是谁,夏千暖的大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过,握紧拳头,突然想到了顾城的一句话,他说他当时的处境只是暂时的,是因为他早已经料到了会是这种结局吗?
虽然不敢保证这段视频是他传到网上的,可是和他也绝对脱不了关系。
……………
警局内,久经商场沉浮的老者不怒而威,深眉眼一厉,那样的姿态和气度,不显山露水的,偏就能让人自觉的城府在他的威压下,举手投足间,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如同下命令一般,叫人连反驳都很费劲。
霍彦琛咬着牙关,刚抬起头便又被霍老爷子身边一位黑衣保镖模样的男人一脚踹倒在地。
“废物!”居然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谁都不曾想到,整整30年未曾踏足过中国的霍老爷子会在这个时候回国。
霍彦琛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嗤笑一声,是,他是废物,这么多年,他只不过是爷爷身边的一只狗,一只听话的狗。
啪的一声,霍彦琛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文件,目光落到上面的合同内容,“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因为这件事情,就想罢免他的职务,霍彦琛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签了,从现在开始,给我滚回欧洲,亚太地区我会让别人来负责。”
他已经不具备作为一个最高决策者的基本要求。
霍彦琛仍旧被人以极其屈辱的姿势压跪在地上,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最终因为难以忍受的愤怒将笔重重砸在地上,“我不会签!”
砰的又是一脚,霍彦琛这次被人直接打趴在地,霍老爷子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孙儿被揍的鼻青脸肿,眼睛甚至连眨都不眨一下。
“公司是我的,hu是我一手创立的,既然你没有这个能力挑得起这个重任,我自然是有权利收回的。”
可恶!
霍彦琛听着霍老爷子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说出这句,那么冷血而又无情,从小到大霍彦琛都不曾觉得自己是他的孙子,与其说是亲人,霍老爷子更像是把他看成一只狗,一个没有思想,只会做事会听话的狗。
见他仍旧不为所动,霍老爷子也不着急,冷漠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霍彦琛。
公司因为这次的事件损失惨重,他明明有能力去阻止这种舆论的蔓延,有能力去摆平这件事,将所有的可能扼杀在萌芽之中,可他偏偏任由对方将事件推到风口浪尖,造成了公司无所估摸的损失,甚至,如果不是他出面,可能他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他的能力,不该仅此而已。
夏千暖不顾众人阻拦想要出去,佣人见状立马上前阻止,“少夫人,您就别添乱了,霍总如果知道您身体刚有所好转就这么出去,且不说您即使真的能帮他,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就是说啊少夫人,霍总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您大病初愈,如果霍总回来见您万一又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不好交代,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众人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那模样仿佛她是去刑场一般,她只不过是受了寒导致感冒发烧而已,不知道的人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
“更何况,即使你能证明霍总的清白那又如何,少夫人难道你忘记夫妻一方有嫌疑,夫妻不可以做举证,这是一种避嫌,所以您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都不要去。”
夏千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那该怎么办,转过头看了眼身侧的佣人,“你是新来的?”
这几天这个女佣一直跟在她左右,只要睁开眼,她几乎就在自己面前。
“少夫人,我叫阮玉。”
夏千暖点了点头,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熟悉味道,虽然被香水味掩盖可夏千暖还是忍不住带着几分打量和探究看着她,“阮玉?”
“是的,少夫人。”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以及她刚刚那一番言论,怎么也不像是唯唯诺诺保姆说出来的话,夏千暖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门外传来一道惊喜万分的声音。
“霍总和老爷子回来了。”
听到外面的禀报,夏千暖神色一喜,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当看到被人架着进来的霍彦琛,生生被震的愣在原地。
他居然受伤了!
四目相对,当霍彦琛看到站在门口的夏千暖时,立马推开一旁扶着他的保镖,以最快的速度向她跑了过去,然后紧紧搂在怀中。
犹如失而复得的宝贝,一遍一遍吻着她的发顶,夏千暖只觉得眼睛一酸,同样伸出手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说道,“你怎么才回来。”
“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夏千暖摇了摇头,带着几分不确定,“现在已经没事了吗?”
“你都知道了?”
点了点头,夏千暖从他怀中探出个脑袋,这才发现不远处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老人,军人出身的霍老爷子,冷硬的五官让他全身上下散发着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如果仔细分辨,会发现他的气场和霍彦琛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极其相似,只不过经过岁月的沉浮和商场多年的洗礼,霍老爷子的气场更大更强,同时给人的感觉也更加危险。
不显山不漏水,可偏偏如此,他就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让人心悦诚服的俯首称臣,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即使是夏千暖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犀利如鹰准般的眸子扫在她的脸上,夏千暖立马别开自己的目光。
说来真是可笑,和霍彦琛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居然第一次见霍老爷子,正在纠结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霍彦琛已经铁青着脸拉起她的手,“我们回房。”
“可是……”
夏千暖还想再说些什么,毕竟第一次见面,如果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未免就太失礼了。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老者,依旧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有一点显而易见,那就是霍彦琛和霍老爷子的关系似乎并不和谐。
刚回到房间,霍彦琛就迫不及待的将房门从里面锁上,双手捧起她的脸,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再发烧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做什么?”
霍彦琛立马捉住她正在解自己胸前衣襟的小手,将它攥在了掌心中。
“霍彦琛,你给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事。”
夏千暖目光落到他凌乱的衣襟和短发,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男人大相径庭,不仅如此,洁白的衬衫还有好几处脚印,脸上也有大小淤青不下于四五处,脸上尚且如此,还不知道身上有多少处。
“狱警对你使用武力了吗?”夏千暖看的一阵心疼。
霍彦琛勾唇,“他们没那个胆子。”
夏千暖最终还是脱下他的外套,腰部后背胸口肩头的深色淤青骇人的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让你不要看的。”
霍彦琛重新将衣服穿上转过身看着她,吻了吻她的唇,“我去洗澡,待会我们打包东西搬出去。”
打包东西搬出去?
夏千暖几乎下意识的跟进了浴室,“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我只是我,暖暖,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夏千暖抬起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什么叫做什么都不是了?”
“爷爷罢免了我的职务。”霍彦琛一边说一边脱下衬衣,打开花洒,小麦色强健的肌肤在水光下性感而又野性,“甚至连我的所有银行卡以及名下所有的房契都被冻结,你老公我如今可是个穷光蛋了。”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顾不得他正在淋浴的花洒就走上前去,还没说话,霍彦琛犹如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立马将她推开,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被觉得被一股大力直接推到身后冰凉而又坚硬的瓷砖墙面上,一张小脸,因为疼痛顿时皱成一个苦瓜。
霍彦琛见状,立马抄起一旁的浴巾随便裹在自己的身上,“怎么样,弄疼你了?身上有没有弄湿,不要着凉了,去换身衣服。”
“没有湿。”夏千暖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即使身上弄湿了又怎么样?
“霍彦琛,你还没告诉我,你爷爷为什么会突然罢免你的职务……因为之前的负面新闻?”
见他不说话表示已经默认了,夏千暖看着他此时虽然云淡风轻的表情,可那幽深的瞳孔却是布满了隐忍的愤怒和不甘心。
霍彦琛无所谓的笑了笑,在爷爷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事情比他的公司还重要,即使他也不例外,对于霍老爷子的这个决定,这件事情虽然意外却也早在他预料之中。
“没事,我养你。”
夏千暖说完这句话,气呼呼的头也不回的走到卧室拿起行李箱开始打包二人的衣服。
霍彦琛一脸懵逼的愣在浴室里,待反应过来斜斜的勾了勾唇,“你养得起我?”
夏千暖皱眉拂开他放在自己额头的大手,“都说了,我烧已经退了。”
霍彦琛低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睛再次确认,一脸认真,“如果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跟我吗?”
“不愿意。”
这个女人!
霍彦琛用力将她勾进怀中,狠狠咬住她的唇,“真的不愿意?”
看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夏千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夏千暖的身子被迫贴近他的下半身,双手自然而然的环住他的脖子,“傻瓜,我爱的是你的人,和你所有的权势地位金钱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着他此时眸中波动的情绪,那俊美的五官让夏千暖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怎么这种表情?”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一拳锤在了他的胸口,“喂,你该不会真的把我当做那种人了吧。”
霍彦琛浅浅一笑,将她重新搂在怀中,什么话都没说。
收拾好行李,夏千暖和霍彦琛刚走到大厅,便看到孙兰芝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彦琛,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出去,老爷子说的不过是气话,是真是假,你应该能分得清,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霍家就这么一个嫡孙,即使现在为了公司霍老爷子暂时罢免他的职务也在情理之中,孙兰芝目光落到霍彦琛和夏千暖相携的手,语气更是多了几分埋怨,“你终归还是我们霍家的人,这搬出去,你们搬去哪里?”
即使霍老爷子使用强权将他从警局保释出来,可现在他名下的房产全部被封了,难不成要出去租房子?
没有佣人和保姆,一日三餐都要自己亲力亲为,霍彦琛从小到大何曾过过这种日子。
“彦琛……”
孙兰芝还想再说些什么,目光落到一旁沉默的夏千暖,收到她眼神的暗示,夏千暖改挽住他的胳膊,立场显而易见,“我尊重彦琛的决定。”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孙兰芝气的差点晕了过去,虽说霍彦琛是霍家名正言顺的嫡孙,可实际上霍老爷子那些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少说也有三四个,对hu别有居心的人大有人在,远的不说,就是霍家旁系那些老家伙有的对公司还虎视眈眈,如今霍彦琛主动退出撒手不管,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怎么这么糊涂。
从前都是他在从中周旋,均衡公司各方面的势力,如今突然卸任,而对于亚太地区hu的新任执行总裁霍老爷子闭口不谈,这让孙兰芝如何安心。
孙兰芝头痛不已,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的疲倦。
和霍彦琛拉着行李走出霍家那气势恢宏如城堡般的宫殿,夏千暖恍若隔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和霍彦琛会拉着行李箱走出这里。
“你笑什么?”霍彦琛看着此时笑的贼坏的女人,如今她的老公落魄成这样,她居然还能笑的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在我心里,戴一百块钱的表和戴一百万块钱的表时间是一样的,喝三十块钱的酒和喝三万块钱的酒到胃里是一样的,住三十平米的出租屋和住三百平米的房子,只要有你哪都一样。”
夏千暖轻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淡淡的糯糯的一脸的幸福甜蜜,“霍彦琛,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她的话,犹如一道铁锤重重砸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狠狠的悸动着。
一阵风吹来,夏千暖情不自禁抱了抱自己的胳膊,“阿嚏!”
“很冷吗?”霍彦琛听到她打喷嚏,立马紧张的攥紧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哈着气,明明已经初夏的天气,可她的小手却是冰凉,霍彦琛皱眉,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随后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还好没再发烧,脸色这才缓和几分。
夏千暖有些好笑他此时此刻的反应,她只不过是打了一个喷嚏而已,而他的行为举止未免太夸张了些。
夕阳西下,霍彦琛背着夏千暖,残阳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明明很温馨的画面,不知为何看起来却是如此感伤,霍彦琛听到背上女人浅浅的呼吸声,原本深邃如墨的眸子此时湿润一片。
当夏千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闻着厨房里四溢的飘香,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霍彦琛放下锅铲回过头无视她此时诧异的神色,将一盘刚炒好的蔬菜端上了桌。
“去刷牙洗脸,饭已经好了。”
“霍彦琛……”夏千暖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虽然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夏千暖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尝了一口,“好吃啊。”
“喜欢就多吃点……”霍彦琛目光落到她有几分消瘦的小脸,怜惜的看着她,最近几天她似乎又瘦了。
恹恹的放下筷子,夏千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为自己做饭的场景,却没想到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还有点心疼,暗骂自己一声犯贱,夏千暖从身后抱住他,“霍彦琛,以后这些家务还是我来做吧。”
“我不过是做个饭而已就把你感动成这样?”
霍彦琛有些好笑的转过身将她抱坐在了灶台上,“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可以用别的方式来补偿我,例如……”
夏千暖浅浅闭上眼睛双手无力的抵在他的胸口,她的味道让他沉迷,他又何尝不是,夏千暖将放在他胸口的小手渐渐勾上他的脖子,双腿也不禁缠绕上他的腰身,吻渐渐变得有些凌乱,二人此时的呼吸都有几分不稳,本已经做好了他会有下一步动作的准备,却没想到霍彦琛在这时却是一个用力推开她。
茫然的看着他,夏千暖不明所以,他这个肉食动物什么时候改吃素了?
“你又在勾引我?”
“那你愿意上钩么?”夏千暖故意像他抛了个媚眼,三分妩媚七分娇羞,风情万种,看的他下身又是一紧。
他好像确实有一阵子没有碰过女人了。
夏千暖虽然已经27了,却是长了一张初恋的面孔,五官清秀气质清纯,而他对于这类型的女人本就没有抵抗力,不可否认,夏千暖的长相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无论她的五官还是干净而又倔强的眼睛,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况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还是自己深爱的女人,此时正以异常撩人的姿势坐在大理石的灶面上,一颦一笑对他犹如那罂粟花,几乎让他不可抗拒的想要扑过去将她生吞活剥。
“老公~”
她就不信他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
“下来!”
霍彦琛一鼓作气将原本坐在灶台的女人抱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伸手替她将褪到腰间的裙摆拉了下来,然后将她松松垮垮落到肩头的胸带拨正,整理好衣服,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怕控制不住会将她生吞活剥,然后一口吞入腹中。
“喂!”
夏千暖不满急了,这个男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他这模样倒显得她有些欲求不满了,真是见鬼,明明这些衣服上的凌乱都是他造成的,现在他这幅模样倒是有点像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
“身无三两肉多吃点,手感才会更好。”
夏千暖听到他语气里的嘲讽,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才身无三两肉。”
全身上下硬的就像石块一样。
霍彦琛低笑一声,将她推至卫生间,“快把眼屎洗干净,你这形象实在说不上雅观。”
“霍彦琛,有没有说过你说话真的很讨厌。”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洗漱,“对了,这房子你是什么时候租的?”
她只不过一觉起来就换了地方,他这效率快到让她有点适应不过来。
“这是谨言的一栋公寓。”
夏千暖了然,以他和苏谨言的关系不足为奇。
吃了饭,二人又去了超市采购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日子不紧不慢的又过了几天,倒也逍遥快活。
期间孙兰芝也打过电话询问二人的去处,都被霍彦琛委婉的拒绝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夏千暖可以看得出,霍彦琛暂时并不想和霍家的任何人有任何的瓜葛。
这日
霍彦琛看着夏千暖嘚瑟的拿着一张50万的支票在他面前晃悠,有点好笑又有点疑惑。
“这些钱哪里来的?”
“我将你之前买给我的那些衣服都在网上卖了,怎么样?”
夏千暖一脸乖张的表情,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那些衣服有的甚至连吊牌都没有剪掉,堆积如山的放在家里反正也是浪费,还不如资源再次利用,他们如今虽然和以前不能相提并论,可也不缺钱,霍彦琛从前的败家此时此刻更是充分的体现了出来,夏千暖如今琢磨着自己的那些首饰如果卖掉,或许又是一笔可观的巨额收入。
看自己的女人去卖东西来换取钱财,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确实不算一件光彩的事。
“夏千暖,你怎么也不把我也卖了。”霍彦琛此时的脸色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
“做鸭吗?”
听她一本正经的这样回答,霍彦琛一个跨步走上前去将她摔在了床上,“死女人,你敢再说一遍!”
“臭男人,据说做鸭如果做的好,被富婆包养,一天百万大有人在,你不是自称器大活好,不去试试太可惜了……唔!”
夏千暖委屈的疼出了眼泪,这个男人是属狗的吗,怎么这么喜欢咬她。
好像都流血了,夏千暖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破碎的溢出一丝呻吟,“疼………疼……”
霍彦琛这才放开她,又狠狠啄了一口,“小惩大诫!”
居然让他去做鸭,这世界上也只有她敢说出这句话。
“小气!”夏千暖横了他一眼,她只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却没想到他居然当了真,正准备伸手抚上自己被他咬破的唇瓣。
“别碰。”霍彦琛已经率先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还疼吗?”
这还差不多,夏千暖点了点头,“以后不许咬我。”
“好,直接上你。”
“喂!”
果然三句话不离本行,霍彦琛收起替她擦拭过唇瓣的手帕,然后看似漫不经心的将手帕揣进口袋。
“我去楼下买包烟。”
霍彦琛刚起身,便被夏千暖拉住了胳膊,“顺便给我带盒感冒药。”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脑总是昏昏沉沉而且还嗜睡,夜间好像还有低烧,夏千暖总结经验是上次感冒发烧还没彻底而导致的后遗症。
霍彦琛幽深的眸子闪烁几分,然后点头转身离去。
刚走出公寓的霍彦琛立马有人迎了上来,“霍总。”
“东西在这,按照你们那的技术,最短需要多长时间?”
来人接过霍彦琛递过来的白色手帕,摘下自己的口罩,不是阮玉又是谁,“这得看血样化验的结果。”
“我不希望等太久。”
“不会让您失望,只是时间问题,可经过我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按照少夫人如今的病逝,究竟能不能熬到解毒剂研发成功还是个后话。”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顿时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根据国内血清样本的化验资料显示,少夫人很显然是感染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病毒,而这种病毒目前在国际上还没有完全治愈的方法,只能暂时缓解痛苦,当然,以我们组织的专业,我相信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一定会研发成功。”
“不要让我等太久!”
霍彦琛看着阮玉此时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少夫人是如何感染到这种最新型的病毒,可是毋庸置疑,在国内这是首例,如果能够找到下毒的人或许是最有效,也是最快的方法。”
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知道,霍彦琛一想到那个人,情不自禁握紧自己的拳头,眼底深处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霍彦琛买完烟和感冒药回去的时候,夏千暖居然就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霍彦琛神色一紧,立马弯腰将她抱上了床,如果再受凉,只会引发病毒更快速的蔓延,霍彦琛几乎第一时间就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复杂的看着她此时的睡颜,霍彦琛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并未留恋而是蜻蜓点水般点到即止,温柔而又怜惜。
正准备转身离开,夏千暖已经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回来了,药呢?”
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夏千暖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霍彦琛将药递给她,夏千暖昏昏沉沉的接过准备起身将药就着床头柜的白开水喝下。
“水凉了,我去给你倒热的。”
“没关系。”
不过就是喝一颗药而已,更可况如今都是初夏的天气,即使喝点凉白开也无所谓,刚端起玻璃杯便被霍彦琛率先夺了过去。
“我去给你加点热的。”
他突如其来的体贴入微让夏千暖一脸懵逼,虽然他从前对她也不错,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对她呵护到无微不至,一杯凉开水而已,以前冬天还经常喝冷饮料。
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便端着水杯再次走了过来,夏千暖仰头将感冒药吞了下去,或许是由于药性,夏千暖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居然又到了第二天中午,夏千暖顺手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上面居然有三个未接电话,是安浅浅和木瑶打来的,给她们回拨过去,今天正值休息日,约她出去逛街,夏千暖环顾了圈公寓四周,霍彦琛或许有事出去了,想着自己反正也是无聊,就顺口答应了。
从衣橱里挑了身浅绿色的春装,外加一件薄薄的坎肩,夏千暖站在镜子面前左右打量自己一番,除了脸色有点苍白,总体还算比较得体。
刚走出公寓没有几步,夏千暖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扶住一旁的墙面稳了稳心神,可能最近真的睡多了,不适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夏千暖看着打开的电梯门,顾不得多想,一路小跑进去。
“你们看新闻了吗?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曾经不可一世的hu总裁居然也会有今天。”
hu总裁?指的莫不是霍彦琛?
夏千暖将鸭舌帽的帽檐向下面拉了拉,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你说他真的会杀人贩毒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又不替自己辩解?”
“谁说的清啊,像这些豪门见不得光的事情多的是,只是居然能被这么大张旗鼓的曝光出来,还真是第一次。”
其中一人说话间又是感叹又是惋惜还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心态,“你说这霍彦琛也真是够倒霉的,老婆刚和别人跑了,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啧啧啧……”
“有什么好可怜的,杀人贩毒还诬陷别人,依我看哪,霍家的家业算是败在他的手上了,我听说hu最近损失惨重哪,有一句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我看这霍家算是走下坡路了。”
“说的也是,这种人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人收敛起自己的声音,可她说出来的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夏千暖的耳朵里。
“我听说这霍彦琛心狠手辣着呢,死在他手上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人,依我说,像这种人就应该枪毙,死不足惜。”
“他没有杀人也没有贩毒!”
那人话还没说完,夏千暖因为一时的激动脱口而出。
那两人面面相觑,看着此时带着鸭舌帽的女人,不屑的切了一声。
“他有没有杀人有没有贩毒,你怎么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看来又是一个脑残粉。”
夏千暖因为带着鸭舌帽所以五官看的不大真切,听了她们的话还想辩驳,电梯的门已经打了开来。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就知道你在家肯定一个人闷坏了,听说怡人金街开了家新的商业广场,打折力度超大的。”
“走走走,我看中了一款包包很久了,据说这次有对折。”
安浅浅和木瑶识趣的对霍彦琛的事情闭口不谈,这次拉她出来只是单纯的散心逛街而已。
夏千暖笑了笑,被她们二人一左一右架着上了车,按照她以往的体力,即使逛一下午都没有问题,可今天才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夏千暖便觉得有些体力不支。
“芷夏,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喝点饮料。”
夏千暖点了点头,“最近有点感冒,身体不是很舒服。”
三人就近去了星巴克,每人点了杯樱花粉星冰乐,夏千暖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喝了口冰冰凉凉的饮料,顿时觉得心里舒畅多了,可是因为感冒还没有痊愈,所以并不敢贪嘴,喝了三分之一便没有再喝下去。
三人嬉笑间,夏千暖随手翻阅了放在一旁的杂志,当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原本还带有几丝笑意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
顺着她的目光,安浅浅和木瑶二人看到杂志的内容,立马将她手中的杂志夺了过来,以免她胡思乱想。
“你别看这些八卦新闻,我们都不相信的。”
“就是就是。”木瑶跟着符合,“霍总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夏千暖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们。”
休息的差不多了,夏千暖刚站起身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安浅浅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怎么了?”
夏千暖摆了摆手:“没事,可能刚刚起身太快有点头晕。”
“哎呀,你发烧了,不行不行,还是先去医院吧。”
听了她的话,木瑶将手也放在了她的额头,“温度怎么这么高,芷夏,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明明刚刚还是正常体温的,怎么过了这一会会功夫居然又发烧了,莫非是刚刚那杯饮料喝的?
夏千暖越想觉得越有可能,头重脚轻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没事,最近一阵子总是反反复复的。”
“去过医院吗?”
“去过了,之前已经好了,可能最近免疫力有点低。”
除了这种可能性,夏千暖实在找不出第二种可能,同时也越发的觉得自己娇气。
“不行,这么高的烧,还是再去一趟医院比较保险。”
安浅浅和木瑶二人不由分说就拉着夏千暖去了就近的一家医院就诊。
开了些退烧药化验了血,夏千暖拎着整整两袋子的药在安浅浅和木瑶的陪同下回了公寓。
“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安浅浅和木瑶二人还是觉得不放心。
“没事,你们先走吧,本来是逛街的到头来变成你们陪我去了医院,下次我请客吃饭。”
夏千暖拍了拍她的的肩头指了指公寓大门的方向,“你们走吧,我真的没事,拜!”
安浅浅和木瑶二人对视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她此时摇摇欲坠的模样,“那,我们先走咯,你慢点。”
夏千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她们的表情,怎么觉得是在看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孩子。
直到她们背过身离开公寓大门,夏千暖才俯下身子伸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冷汗顺着脸颊低落下来,小腹犹如千万只针尖刺痛一般,疼的她大脑阵阵晕眩。
强打起12万分的精神,夏千暖按下电梯开关走了进去。
当霍彦琛回到公寓,刚下电梯便看到晕倒在公寓门前的女人时,立马神色一变冲了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暖暖?”
该死,他不过就出去了半日的时间,她居然就晕倒在了门外,按道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发病的,起身将她抱在了床上,霍彦琛此时的神色既是心疼又是自责。
伸手摸着她此时滚烫的额头,霍彦琛神色巨变,温度居然比之前还高,再这么下去……
“疼……”睡梦中的女人痛苦的呻吟出声,带着机不可闻的压抑哭腔。
“告诉我哪里疼?”
夏千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知道她此时真的是被疼醒的,“你……回来了?”
“哪里疼?”
目光落到他此时神色中的焦虑和担忧,夏千暖摇了摇头,“哪都不疼,就是有点头晕。”
这个女人,唇瓣都咬出血了居然还昧着良心说不疼,她知不知道她越是这样,霍彦琛的心里就越不好受,她知道她是怕他担心,可他倒宁愿她喊出来也不愿意她这样忍着。
霍彦琛起身替她倒了杯热水,回来的时候看着她躺在床上疼的蜷缩成一团,神色痛楚的握住水杯,过了片刻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她扶了起来将水给她喂了下去。
“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好多了。”夏千暖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霍彦琛看着她此时额头的冷汗不忍再看下去。
“你再休息会,我去做饭。”
房门关上,夏千暖紧紧咬住被子才没让自己疼的呻吟出声。
颤抖着手打开自己放在床头柜的包包,夏千暖拿出医生开的药仰头吞下下去。
霍彦琛离开房间将门轻轻关上,走进厨房一拳重重的锤在了墙面上,忽然之间他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有可能,他倒宁愿自己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闭上眼睛,霍彦琛掩盖住眸中雾气,一拳一拳犹如毫无痛觉一般重重的捶在墙面。
当夏千暖看着此时端着饭菜进来的男人,目光落到他血肉模糊的手背,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定不止感冒发烧这么简单。
眼眶很快起了一层水雾,夏千暖一方面揣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另一方面心疼霍彦琛的隐忍,看着她落泪,霍彦琛立马神色又是一紧,坐在了她的床边。
“怎么了,是不是又是哪里不舒服?”
夏千暖低着头,一个劲的抹着眼泪,“霍彦琛,你老实和我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蠢女人,整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霍彦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收起自己的右手,“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情绪不好不是因为你。”
“真的吗,那是因为什么?”
霍彦琛用勺子挑了一口饭喂至她的唇边,看着她乖乖的把饭吃完,这才缓缓开口,“我是因为爷爷。”
“今天下午你是去见你爷爷了?”
霍彦琛点头,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一瞬间,夏千暖居然从他的眸中看出了几分暴戾之气。
没有再去问为什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爷孙关系如此的恶化,夏千暖相信,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不过这次的事件是个导火索,不过无论如何,夏千暖还是站在霍彦琛这边。
吃了饭,夏千暖本想和霍彦琛再聊会天,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霍彦琛弯腰替她整理被褥的功夫,夏千暖便已经沉沉睡去。
情不自禁抚摸上她此时苍白如纸的小脸,霍彦琛深深的闭上眼睛吻了吻她的眉眼,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再起身时,霍彦琛此时的表情已经是一脸的决绝。
………
这几日,霍彦琛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出去,即使偶尔在家也会被霍老爷子的人请走,说好听一点是被请走,难听一点就是威胁。
夏千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他每次回来身上多少都会有点伤,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异常可怖,夏千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霍老爷子对自己的亲孙儿也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这日,趁着霍彦琛又被霍老爷子叫走的时候,这几日夏千暖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虽然听霍彦琛的语气,她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大碍,可为了保险起见,夏千暖还是独自一人偷偷来到了医院,随后做了一系列的大小检查,而检查的结果要等到一个星期之后才能拿到。
夏千暖忐忑不安的回到家,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偷偷让医生开了两盒止痛药,夏千暖趁着霍彦琛还没回来,胡乱的往嘴里塞了一颗,然后将剩下的药片藏在枕心中,困意袭来,夏千暖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夏千暖犹如没事人一般神清气爽的伸了一个懒腰,听到厨房忙碌的声音,夏千暖知道是霍彦琛回来了。
穿上自己的拖鞋,夏千暖走到镜子面前照了照,在家里化妆觉得太突兀,想了想拿出唇彩在唇畔间微微点缀一下,增加了几分气色,这样看起来脸色没有那么难看。
“好香……”
霍彦琛转过身看到此时身后女人哈喇子都要落下来,用筷子夹了一根鱿鱼须放进她的嘴中,“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淡了些。”
“有的吃还挑剔,夏千暖,我发现你真的是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夏千暖走到冰箱旁拿出昨天刚买回来的新鲜水果,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摆了一个漂亮的果盘,拿起一个圣女果塞进他的嘴中,霍彦琛又将它吐了出来。
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挑食,夏千暖满头黑线。
“霍彦琛,你这个坏习惯真的需要改。”
“你知道的,我并不爱吃这些。”
夏千暖瘪了瘪嘴,自顾自的吃的不亦乐乎,霍彦琛正在炒菜的手微微一顿,似乎这才想起来她手中的水果是刚刚从冰箱刚拿出来的,意识到什么立马夺过她手中的果然,“感冒还没好,太凉了。”
“我已经用开水烫过了。”夏千暖夺过他手中原本属于自己的果盘,目光落到他此时正在炒菜的动作,将最后一个水果塞进口中然后拍了拍手。
“算了,我来吧。”
按照他这速度做下去,恐怕再过两个小时才能吃上饭。
夏千暖夺过他手中的锅铲,然后三下五除二便是一道小炒,不可否认,在烹饪上面夏千暖确实比他好太多,虽然他已经如乘坐火箭般的速度进步了很多,可对于夏千暖来说,他还是局限于初级者的水平。
“我做的饭菜很难吃?”见她此时一脸嫌弃的模样,霍彦琛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立马黑如锅底。
“没有,很好吃。”
夏千暖由衷的说道,就是速度太慢了点,当然这句话她只敢在自己的心里小声嘟哝着。
霍彦琛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夏千暖看着他拿起一旁还没有清洗过的蔬菜,在水池边清理,他的左手边还有许多还没来得及做的食材,疑惑的看着他,“今天什么日子,我们两个人吃得完这么多的菜吗?”
听了她的话之后,霍彦琛正在清理蔬菜的手微微停顿片刻,低垂的眼帘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今天确实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什么日子?”
夏千暖在脑海中转了一圈,都没想到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既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她的生日,更不是什么节日,“这么神秘?”
“累了吗?我来。”
霍彦琛温柔的用手替她擦拭着额角密密的汗珠,夏千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曾经的霸道总裁居然也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暖男。
这是曾经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这还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霸道不可一世的霍彦琛吗。
夏千暖被霍彦琛推着走出厨房,“今晚这顿饭我来做,你去休息。”
“霍彦琛,我们两个人真的吃不了那么多的菜……诶,你别推我。”
夏千暖本还想再说些什么,霍彦琛已经将她按坐在了餐椅上,“听话,马上就好。”
既然有人愿意效劳,她自然却之不恭,夏千暖唇角勾起一抹幸福而又甜蜜的笑意。
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如果他们两个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平平淡淡却很真实。
正想着,突然,四周所有的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霍彦琛便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蜡烛放在了桌子上。
悠悠的烛光,舒缓的音乐,还有自己眼前的一大束玫瑰,这个男人今天搞什么,烛光晚餐吗?
霍彦琛起身替她倒了杯红酒,夏千暖端起酒杯闻了闻,“什么酒?”
“味道怎么样?”
夏千暖轻抿了一口淡淡点头,没有厚腻的甜味,没有刺喉的酒精,只有幽幽的果香,入口圆润饱满,口感平衡愉悦,香气优雅纯正,口感一流,是她喜欢的味道。
“你怎么突然换口味了?”夏千暖笑着打趣,从前他喝的那些酒都比较烈性,只一口她就喝不了。
“因为知道你喜欢。”
霍彦琛透过柔和而又温暖的烛光看着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笑的温柔。
这男人最近嘴巴吃了蜜了,又是下厨又是烛光晚餐的来讨好她。
“霍彦琛,你老实说,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霍彦琛笑而不语,饭间时不时替她夹着菜,而自己却是连筷子都不曾动一下。
“暖暖。”
“怎么了?真做亏心事了?”夏千暖嘴里咀嚼着东西看着霍彦琛此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含糊不清的说道。
“分手吧。”
夏千暖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霍彦琛会突然这么说,放下筷子,“什么意思?”
霍彦琛勾唇,起身将公寓的灯全部打开,夏千暖再抬头时,他眼底哪里还有半分温度,那眼神冷的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突然冷下来的脸色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脸不解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夏千暖自动过滤掉他之前的话,拉着他的手准备将他带到餐桌边。
“快点吃饭,要不然菜都凉了,如果浪费了该多可惜。”
霍彦琛毫不犹豫的抽开自己的手,带着几分嘲弄,“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分手了,夏千暖,这种被人抛弃的滋味如何?”
“霍彦琛,你在说什么?”
夏千暖皱眉,目光落到他此时黑如点漆的眸色之中,满是冰冷,再次尝试拉起他的手,“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呵!”霍彦琛冷笑一声,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别做出这副委屈的表情,我看了恶心,你的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立马给我滚出去,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
“滚!”
那么厌恶而又嫌弃的眼神,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霍彦琛不会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和她说话。
夏千暖目光接触到他神色中的冷冽,如果是外人恐怕早已经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震的不知所措,可无论他表现的多么冷漠,夏千暖还是不怕,几个跨步又走到他的跟前,“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是不是酒喝多了?”
“又是这种表情,你就是这样迷惑顾城的?”霍彦琛贴近她的耳朵,语气中尽是恨意,“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你们做过几次?知道最近我为什么不碰你吗,因为我觉得你脏。”
“我没有!”很快,夏千暖的眼中已经聚满了一层水雾,“我和你解释过的,我和他没有发生过关系的。”
这个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他误会她和顾城的关系。
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推开,夏千暖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强忍住内心的难堪和羞辱,“霍彦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喜欢谁,难道你不知道吗?”
霍彦琛半弯下身子,轻挑的勾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厌恶,眼神中不带一丝的温度,“我不在的那三个月的时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谁信!”
这个男人是不是没话说了,多久的陈年旧事也拿出来。
“如果当初你怀疑我们真的有什么,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还要苦苦挽留我,你说过的,即使我真的和他有什么你也不介意。”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之后,犹如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夏千暖,你还真是可笑,我霍彦琛什么时候玩过别人上过的女人,如今的你和表子还有什么两样,更何况像你这种克夫的女人谁娶了谁倒霉,如今我沦落到这种境地都是因为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
夏千暖看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深吐一口气,“霍彦琛,我就当你今天喝醉了,我累了,想去休息。”
“吃完饭之后,你必须离开,大家好聚好散。”
离开,离开她能去哪,夏千暖转过身哭着抱着他,终究妥协,“霍彦琛,你别这样,我会害怕,你今天究竟怎么了,是你家人逼你这么做的吗,如果是你告诉我,我不会怪你,但是别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好吗?”
霍彦琛听到怀中女人浅浅的哽咽,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她从自己怀中扯开,一个用力再次将她狠狠推到地板上,似乎异常嫌弃她的碰触,没有一丝的手软。
夏千暖没有防备,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心里更痛。
夏千暖趴在地上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模样,强忍住眼角的酸涩,“即使要走,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啊。”
夏千暖从地上爬了起来,无视他此时冷漠至极的表情,“霍彦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我离开你,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我不想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不要再推开我。”
夏千暖鼓起勇气再次抱住他,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有毅力过,“不要推开我!”
霍彦琛听了她的话,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闭上眼睛掩盖住眸中的情绪,“理由,你真的想听?”
夏千暖放开他,说的一脸倔强,“我想听,如果理由不合理,我不会离开。”
毕竟之前是他亲口说过,他不在乎她和顾城的过去,更何况,她扪心自问她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呵,因为我也想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被人抛弃的滋味,夏千暖你可知道,因为你,我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你当真以为这次我把你追回来是因为爱你,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为你这么做。”
“你……你说什么?”夏千暖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是,正如你所想的那般,我恨不得你们去死。”霍彦琛冷笑一声,眸中尽是恨意,“为了救你,我愿意以命相搏,而我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你却对我不闻不问,不仅如此还和顾城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三个月,夏千暖,你的心还真是大啊!”
霍彦琛无视她此时苍白的脸色,“我也是男人,我怎么可能不介意你和顾城的关系,夏千暖,你未免把我霍彦琛想得太高尚了,没错,我承认当初的匿名信是我诬陷顾城的,只是没想到他的运气居然这么好。”
夏千暖哆嗦着嘴唇看着他,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当初的计划是将他送进监狱,然后说服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再狠狠抛弃,这就是背叛我霍彦琛的代价,现在你明白了?”
夏千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抹了把眼泪,夏千暖失魂落魄的走到桌子边,“我肚子饿了。”
说完这句话,便开始自顾自的吃着已经冷掉的饭菜。
霍彦琛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到碗中,别开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她。
“吃完饭就滚,待会曼文还要搬进来。”
啪嗒,夏千暖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地,僵硬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说什么?”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和曼文现在正在交往。”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噌的一声从桌子旁站了起来,“霍彦琛,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怎么了?这就心痛了?这和当初你抛弃我的时候相比,这种心痛不过万分之一。”
看着霍彦琛此时一脸痛快的报复表情,夏千暖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他说的似乎毫无破绽,完美到无懈可击,可是夏千暖心里隐隐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霍彦琛似乎预想到她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看着夏千暖吃完饭,将剩菜放进了冰箱,然后开始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霍彦琛目光追随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脸色冷的已经不能再冷了。
将碗碟收拾干净,夏千暖红着眼从厨房出来,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你要不要去洗澡,我去给你放水。”
霍彦琛坐在沙发上,甚至连头都未曾抬一下。
“喝水吗。”夏千暖将水杯放到他身侧的茶几上,刚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的玻璃碎裂声。
咬了咬唇,夏千暖好脾气的将他打翻在地的玻璃杯清理干净后又为他倒了杯水,“你晚饭没吃,我给你留了剩菜就放在厨房的保鲜盒里。”
“你为什么还没走?”
夏千暖不说话,无论他想怎么赶她走,她都不会上当。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彦琛已经起身将门打开。
“你来了。”霍彦琛贴心的接过沈曼文手中的行李,揽着她的腰将她带了进来。
一如从前,他护着她那般。
沈曼文脸色绯红的依偎着他,夏千暖别开自己的目光,僵硬着身子杵在那里。
“暖暖?”沈曼文看到夏千暖的时候同样觉得有些诧异,尴尬的想要接过霍彦琛手中的行李箱。
“她马上就走,把行李可以直接放到我的房间。”
“好。”
沈曼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霍彦琛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可毋庸置疑,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接近他。
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沈曼文在穿过夏千暖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夏千暖的身子微微踉跄几下,打了声招呼装作视而不见的径直穿过她。
霍彦琛拽住夏千暖的手,顺带还有她的行李箱一起扔了出去。
看着重新关上的大门,夏千暖忘记了所有的反应,心里笃定他不会对她不管不顾,所以当他将她和行李一起丢出来的时候,夏千暖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双腿抱膝蜷坐在门口边,困倦袭来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夏千暖是被一阵暧昧的声音惊醒。
“唔……彦琛……不要……”
“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霍彦琛邪魅的声音带着男人特有的低沉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啊……嗯……轻点,好痛……啊!”
伴随着女人一声激昂的尖叫声,夏千暖捂住自己的耳朵,抱住自己呜咽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才恢复一贯的平静,夏千暖掏出家里的钥匙轻轻将门打开,推开卧室的大门,欢爱之后的甜腥味道让她几欲作呕。
他,怎么可以这样!
夏千暖犹如慢动作一般缓缓步入室内,入眼的是男人不着寸缕的搂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女人在做些什么,虽然被子盖在他们的身上,可夏千暖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自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彦琛……彦琛……”
沈曼文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推了推身上的男人,霍彦琛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还带着未曾完全褪去的情潮,这一瞬间,夏千暖的心,碎了一地。
“滚出去!”
男人愤怒的低吼,昭示着他此时是多么的不满。
夏千暖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下一脸娇羞的沈曼文,原来女人在男人身下的表情都是大同小异,那她在他身下也是这种表情吗,那霍彦琛是不是认错人了,直到这一刻,夏千暖还是不愿意相信。
“霍彦琛,你……”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夏千暖真的不明白。
“她,也是别人碰过的啊……”
夏千暖指着沈曼文一脸的不理解,甚至连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平静。
“霍彦琛,她没我干净的。”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空洞无神的眼睛像是陈述一件事实,心里一紧,沈曼文看着霍彦琛此时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放在被子里微微颤抖的拳头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我也可以的。”
夏千暖话音刚落,沈曼文便捧起霍彦琛的脸吻了上去。
夏千暖脱衣的动作微微一僵,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她刚刚在做什么!
沈曼文无视霍彦琛眼底的杀气,既然霍彦琛故意想气夏千暖,她敢笃定,他不会推开她。
一吻结束,此时卧室里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人影。
她,果然走了。
沈曼文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脖子一紧,霍彦琛已经毫不留情的扼住了她的脖颈,这一刻她丝毫不会怀疑他真的会杀了她。
“彦琛,我……咳咳……我是在帮你……”
霍彦琛保持着扼住她脖颈的姿势将他毫不怜惜的甩下了床,“滚!”
沈曼文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因为他的话,很快,沈曼文的眼底便有滚滚泪珠落下。
沈曼文走后,霍彦琛颓然的扶额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痛,她可知他比她痛上一千倍一万倍。
“暖暖……”
………
夏千暖甚至连行李也忘了拿,一瞬间,天地都变成了灰蒙蒙的颜色,茫然的看了眼四周,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一如她此时的心境。
已是深夜,夏千暖抱着自己的胳膊,她该去哪?
当顾城开着车四处搜寻,看到此时神情空洞的夏千暖正面无表情的走在马路上,立马将车停下。
夏千暖看到他,有点疑惑有点茫然,这么晚了他怎么在这。
疑惑只持续了几秒,夏千暖便头也不回的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暖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顾城脸色凝重的将她抱了起来,“跟我回去。”
犹如一个破败的娃娃,夏千暖毫无生气的接过顾城递过来的水杯,只轻啜了一口便再也喝不下去。
“听话,把水喝了。”
夏千暖摇了摇头,笑的异常苦涩,“我不渴,就是……”
“怎么了?”
夏千暖强撑起自己的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药吞了下去,这止痛药的剂量已经超过了医生原本所规定的用量。
“没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那,怎么这么巧。”
夏千暖看似无意却有意的问道,然后将止痛药又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送一个朋友回去,正巧路过,你呢,为什么那么晚还一个人在马路上溜达,霍彦琛呢?”
夏千暖并没有急着回答顾城的话,而是一颗一颗解着自己胸前的纽扣,顾城见状,立马阻止了她的动作,“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试一下。”夏千暖推开顾城的手,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想要我吗?”
听了她的话,顾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将她脱下的外套又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胡闹。”
顾城一如既往温柔而又体贴的将她胸前的纽扣重新扣上。
“你也觉得不可以吗?”为什么霍彦琛却不这样想,为什么他能随随便便的拉一个女人在床上做这种事。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夏千暖摇了摇头,疲惫至极的缓缓阖上眼睛。
顾城见她居然就这么躺在自己怀里睡着了,这才将她之前放在口袋里的止痛药拿了出来,当看到上面的说明之后,顾城一脸复杂的看着她此时安静的睡颜,端起一旁她之前没喝下去,还温热的白开水,自己含在嘴中喂进她的口中,如此几番,直到水杯里的水见底。
“暖暖,你会一直都在我身边的对吗?”
怜惜的抚上女人沉睡的侧颜,顾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虽然不知道霍彦琛用了什么方法让她主动离开,不过显然效果很显著。
第二天,当顾城端着早餐打开她卧室的门,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顾城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电话追了出去。
夏千暖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本来并不想接,因为她现在正在霍彦琛公寓的楼下,可是手指却在无意中点到了接听键,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顾城略带急切的声音。
“你在哪?”
“我有点事情需要确认,你不要担心我。”
电话那头的顾城沉默许久,明明是疑惑的语气,却是说得异常笃定。
“你去找霍彦琛了?”
因为隔着电话,所以夏千暖并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
夏千暖嗯了一声便将电话挂断,然后走进电梯,她不相信霍彦琛真的对她没有一丝的感情。
电梯门刚打开,出乎夏千暖意料之外的是,不知道是天意还是缘分,居然正巧遇上准备下楼的男女,不是霍彦琛和沈曼文又是谁?
很显然,他们在看到她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夏千暖刻意忽略掉沈曼文挽着霍彦琛的胳膊,并没有急着出电梯,而是等着他们进来。
霍彦琛神色中的诧异也仅仅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揽着沈曼文的腰肢走了进来,全然把夏千暖当做了空气。
“待会儿想吃什么?”霍彦琛温柔的替她将颊边的发丝别到脑后,一如从前他对她那般温柔体贴。
“你决定就好。”沈曼文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此时脸色越发苍白的夏千暖,看似好意的提醒道,“彦琛,暖暖她应该是来找你的。”
看吧,沈曼文永远都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即使此时面对的是自己的情敌,仍旧表现的大方得体。
“不用管她。”
夏千暖也不愤怒,深吸口气握紧自己的拳头,“霍彦琛。”
小心翼翼的拉住他的衣角,夏千暖将头垂的低低的,“我们能单独聊会吗?”
沈曼文看了眼二人,非常识趣的在电梯还没有到达一楼的时候下去。
“你真的和她,好上了?”
“如你所见。”
夏千暖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而是通过电梯内的反光玻璃看着男人此时面无表情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唇角始终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很显然,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是吗?”
夏千暖苦涩一笑,迈开脚步从身后抱住他,“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将脸深深埋进他的后背,“霍彦琛,你明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相信,霍彦琛你爱的人是我。”
叮的一声,电梯已经到达一楼,霍彦琛推开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语气中尽是嘲弄,“夏千暖,谁给你的自信?”
夏千暖还想再跟下去,霍彦琛已经率先开口,“滚开,离我远点。”
如果可能,夏千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句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强忍着眼角的湿意,夏千暖抛却一切的尊严又追了上去,男人的脚步太快,追上他让她有些吃力。
看着他上了车,夏千暖本也想跟上去,奈何他已经率先将车门锁上,夏千暖眼眶一红,索性走到了车头的位置双手抵在了引擎盖上。
“让开!”霍彦琛皱眉,这个女人难不成不要命了。
“你下车,或者我上车,霍彦琛你告诉我原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霍彦琛此时薄唇紧紧抿着,从车厢内拿出一个墨镜戴在自己的脸上,启动发动机。
强劲的马达声响起,夏千暖一脸的决然,除非今天他给她一个解释,否则她不会善罢甘休。
“让开!”霍彦琛再次开口,看着此时站在自己车头一脸决绝的女人,“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索性张开双臂,“霍彦琛,除非你今天从我身上压过去我才相信你说的那些,否则即使你不承认,我也会天天缠着你,直到哪天你愿意告诉我原因为止。”
这该死的女人!
霍彦琛握紧方向盘青筋凸起,此时的脸色冷的骇人,而夏千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执着的厉害。
霍彦琛墨镜下幽深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站在自己正前方的女人,“既然你想死,成全你。”
夏千暖闭上眼睛,耳边躁动的发动机嗡鸣声让她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流,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将车倒退十几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开!”
“我说了,除非你今天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你找死!”
一脚油门,此时就像是一场赌局,谁先动摇谁就输了。
“你说你对我没有感情,只是为了报复我,那你就撞啊!”夏千暖情绪失控的一股脑吼了出来,泪如雨下,“霍彦琛,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让沈曼文滚。”
“我数三声,如果你再不让开……”霍彦琛此时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沉的警告。
“一!”
“二!”
夏千暖看着自己面前蠢蠢欲动的跑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一道长长的印子,嗡嗡的发动机的轰鸣犹如那困兽的咆哮,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会冲破牢笼向她冲来。
看着她此时闭上眼睛的决绝模样,霍彦琛握紧手中的方向盘微微颤抖,脸上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三!”
一脚油门,霍彦琛以近200码的速度向她冲了过去,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以最快码速度冲过来的一瞬间,夏千暖眼底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
此时此刻,她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她是真的下了杀心。
因为他的车在驶过来的一瞬间,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动容,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种漠不关心对方生死的态度绝对不是装的,在他的眼中,她的生命犹如蝼蚁一般不值一钱。
…………
当夏千暖挂断顾城的电话,顾城便以最快的速度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刚到霍彦琛现在所住的公寓楼下,便看到此前的一幕。
夏千暖一脸决绝而又痛楚的闭上眼睛,而她面前的跑车正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像只狂躁的野兽,向她所在的方向冲过来,在做什么显而易见。
顾城脸色一变,千钧一发之际,几乎想都不想向她冲了过去,将她扑倒在地避免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暖暖,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疯了!”
顾城似乎也被吓得不轻,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子。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夏千暖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出来,“是,我是疯了,不仅疯了还可笑。”
看着霍彦琛的车身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眼前,直至最后他都没有减速甚至没有踩刹车,夏千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了出来。
透过后视镜,霍彦琛看着此时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墨镜下的眼睛猩红一片。
“阿城,他真的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顾城看着此时坐在地上哭得毫无形象的女人,眸子一片漆黑甚至还夹杂着隐隐的怒火,不过很快消失不见。
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顾城一遍一遍安抚着她,一双幽深的眸子晦暗不明。
她就那么爱他?爱到不惜以命相试!
直至她彻底累晕在自己的怀中,顾城这才弯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
这一睡,又是过了一天。
夏千暖看着医院的血检报告,不可置信的看着医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染上hnv病毒?麻烦您再仔细给我查一查,我……”
“您的家属呢,亲人或者是老公。”
听了医生的话,夏千暖愣了片刻,眼底难掩黯然,“在这里我……我没有亲人,也没有老公。”
年迈的医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扶了扶自己厚重的镜片,“您的病情我们已经经过再三的确认,感染的确实是hnv病毒,临床的症状和发烧感冒有点类似,并且伴随着嗜睡的特征,后期还会有腹痛抽搐恶心等临床表现,而且会……”
“会怎么样?”夏千暖此时连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没关系的,您说,我可以接受得了。”
“并且会导致各种器官的衰竭,最终死亡。”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之后,瞳孔一缩,“死……死亡,意思是无药可治吗?”
“hnv病菌的携带者在国内这是首例,国际上暂时还没有研发成功可以完全抑制住这种病毒的有效手段,最多也只是可以暂时缓解毒素的蔓延,可惜……”年迈的医者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可惜当初国际医疗组织研究这个病菌的几位专家因为一次事故全部不幸遇难,所以说……”
“所以说我现在连最基本的延缓病毒发作的药都没有,只能等死就好了,对吗?”
见他不说话,夏千暖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这种病毒会传染吗,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大概还有半年的时间,这种病菌理论上不直接接触或者是服用不会传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少和人群接触。”
听了医生的话,夏千暖的身子不可控制的踉跄起来,半年的时间,居然只剩下半年的时间。
虽然到医院前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她又是何时感染上了这种病菌,她百思不得其解。
浑浑噩噩的走在医院的长廊上,还没能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夏千暖突然得到这种噩耗,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崩溃的时候。
可她此时的内心却是出奇的安静,安静到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安排好了自己未来半年该做的事。
“夏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天已经黑了,顾先生让我们接您回去。”
夏千暖看着保镖气喘吁吁的模样,看似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觉得有些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怎么,你们是他派过来保护我的,还是监视我的?”
看似玩笑的话却让保镖的脸上出现几分不自然,“夏小姐真爱开玩笑,顾先生派我们来,自然是保护您的。”
夏千暖笑了笑却也不再言语,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顾城的别墅。
顾城看着夏千暖回来,原本紧绷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我不过是出去透透气,你的表情怎么这么紧张?”
夏千暖看着他,说的一脸好笑然后自然而然的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水杯,仰头将水喝了下去。
“昨天你又晕倒了,你现在身体不是很好,我不是很放心,以后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
夏千暖笑了笑也并未言语,现在的他们这算是什么关系,“阿城,你不考虑结婚吗?”
“和谁,你吗?”
顾城笑着回答,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到这种时候,你还不考虑我?”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幽深的瞳孔,嗤笑一声,自嘲的笑出了声,“我有什么好的,如果一年后你还这么想,我就嫁给你,如何?”
看着她此时一脸狡黠的笑意,顾城看着她,“好,你可不许再骗我。”
顾城听了她的话,笑的像个孩子,一瞬间,夏千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阳光而又温暖的少年。
“我也没骗过你几次。”夏千暖瘪了瘪嘴。
“暖暖,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夏千暖看着他,同样认真的点头,前提是她有这个命才行。
因为考虑到她的身体,一向喜静的顾城破天荒家里请了保姆,而夏千暖每日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因此整个人也变得更加的有惰性。
“夏小姐,要不您先回屋休息会,顾先生今天据说会迟些时候回来。”
新来的保姆看着夏千暖此时昏昏欲睡的模样,好心的提醒。
“我熬的汤好了吗?”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这才强打起精神,走到厨房看着还在沸腾的汤锅,“火候好像已经差不多了。”
夏千暖尝了口,然后将锅盖重新盖上这才将火调制最小,明明才下午4点钟的时间,夏千暖困倦的几乎已经睁不开眼睛,“他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好的夏小姐,我扶您上去。”
夏千暖本想拒绝,可她知道拒绝也没用,因为她一定会亲眼看着她进入房间盖上被子直到熟睡才会离开。
最终,当夏千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起身推开自己的房门,看着走廊尽头书房亮着的灯,夏千暖知道顾城已经回来了。
“请进。”
听到敲门声,顾城放下手中的钢笔看着门口的方向,当看到推门而入的夏千暖,顾城看似无意的合上电脑站了起来,“醒了?”
“嗯,吃过饭了吗?”
夏千暖带着浅浅的笑意走了进来,“最近真的太嗜睡了,一不小心又过了饭点,我还特意为了熬了汤。”
顾城看着她,放下手中的工作目光落到她手中端着的那精致的青花瓷小碗,远远的闻着一股特别醇香的香味飘来,“你亲自熬的?”
“嗯,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顾城拨开那些属于土鸡特有的,如黄金般色泽的鸡汤汁油珠儿,雪白的汤顿时浮现在眼前,用勺子轻尝了一口,“很好喝。”
顾城毫不吝啬自己对她厨艺的赞美,隐隐还带着一股党参黄芪的药香,混着鸡肉的独特味道,不过片刻的功夫一碗鸡汤便见了底。
夏千暖看着他将碗里的鸡汤喝尽,一双清澈的眸子有暗光在闪烁。
接过他递过来的空碗,夏千暖看着他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倒在了办公桌上沉沉睡去,立马收起脸上的表情打开他原本已经合上的笔记本,刚打开电源,突然间觉得手腕一痛,待反应过来顾城已经牢牢钳制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夏千暖看着突然毫无预兆醒来的男人,脸色一变,“你!”
他刚刚不是喝了自己亲手为他准备的鸡汤吗,为什么还会安然无恙。
“暖暖,你可知道最让我痛心的是什么?”顾城看着她,苦涩一笑。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全身一僵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最痛心的就是莫过于自己心爱的女人每天晚上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吃安眠药。”顾城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脖颈处,轻嗅着她身上特有的体香,“暖暖,这几天你可有在我的书房里搜到什么?如果你想要,大可和我说,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是我对你不够好吗?嗯?”
听了他的话之后,依旧温柔如水的语气,竟让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你……”
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顾城低沉的笑了出来,圈住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夏千暖疼的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夏千暖做梦也没想到她事先准备的安眠药早已经被他调包。
他越是这样,夏千暖觉得越是害怕,究竟是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过于完好还是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阿城,我只想知道巴雷的那段视频究竟是不是你找人做的手脚,视频的原件又在哪里。”
仅此而已。
说来说去,居然还是为了霍彦琛。
顾城此时犹如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愤怒的将她转了过来,一双喷火的眸子狠狠的注视着她,“为什么他那样对你,你还忘不了他,告诉我,我究竟哪里不如他,告诉我。”
夏千暖何曾见过一向温柔而又绅士的男人变得如此失控,他的眼神让她觉得好陌生,夏千暖深深的闭上自己的眼睛,一行清泪缓缓落下。
“因为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我不想我儿子顶着他的父亲是杀人犯的头衔过一辈子,这个理由,够不够?”
顾城无力的松开她的肩膀,“为什么觉得是我?”
“因为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自嘲一笑,顾城从自己办公的抽屉里的暗箱中拿出一个密码盒,“芯片在里面,你不是想要视频原件吗,作为交换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将它给你,如何?”
夏千暖沉默不语,等我他接下来的话。
“嫁给我,我要你当着霍彦琛的面嫁给我,成为我顾城真正的女人。”而不是要等到一年之后,他现在就想要她。
“阿城,娶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会幸福吗?”
“不…爱吗?”
顾城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她,夏千暖却是一步一步的后腿,直至被他逼至墙角的位置,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暖暖,我已经努力过了,可是你呢,你可曾有给过我半分的机会?”
顾城说着说着自嘲的笑了起来,眼底尽是阴霾,无力而又悲哀,所以,他决定换一种方式。
“爱一个人真的很累,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想讨她的欢心,但是她根本不领情,你会被她的若即若离而受折磨,你会因为她跟别人的亲密而吃醋,晚上会因为思念和心痛而睡不着觉,一想到她心痛的无法呼吸,就是因为这么一个人,你会发现你把身体里的自己已经掏空了,那个时候,你才会明白你付出的所有感情在他看来根本就一文不值。”
顾城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所以,你就诬陷霍彦琛,你就杀人,就不择手段的拆散我们?”
夏千暖愤怒的一个用力推开他,然后卯足力气一拳一拳捶在他的胸口,“顾城,这就是你所谓的借口?”
夏千暖本来不想将事情挑破,可事到如今,她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阿城,这不是你啊,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样,因为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顾城看着她咬牙说道,无视她此时看向自己愤恨而又失望的目光,拽住她的手腕就走出了书房,打开电视机强行将她按坐在沙发上,“你放开我!”
“夏千暖,你看好了,霍彦琛如今和沈曼文才是一对,是沈曼文不是你,不是你!”
看着电视上的报道,原本还在愤怒中的女人一瞬间犹如是被抽干的皮球,别开自己的目光。
看着她此时伤心欲绝的模样,顾城心里不但没有痛快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关心你,更在乎你,暖暖,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可以?”
“如今他选择和谁在一起,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不能让我孩子的父亲顶着杀人犯的罪名过一辈子。”
而证据,只有他有。
…………
“夏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保姆看着此时已经整整两天没吃东西的夏千暖,又是无奈又是惆怅,“您的身子本就不好,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
“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夏千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铁链,其中一头栓在床头,铁链又粗又长足够她在整个卧室的活动,手铐又重又厚,几乎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夏小姐,虽然不知道您和顾先生发生了什么,不过那么好脾气的一个男人,如果您求求他,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夏千暖此时光着脚,身穿一件白色的睡裙,长发及腰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失神的看着窗外,本就纤弱的身子如今更是弱不禁风。
“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他了。”
“夏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夏千暖转过身躺回床上,然后闭上眼睛,每走一步,身后的铁链便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如此讽刺而又滑稽。
睡梦中,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轻轻抱了起来,紧接着听到一声啪嗒的机械开锁的声音,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夏千暖原本毫无焦距的视线落到顾城此时刚毅的下巴,似乎察觉到她醒了,顾城微微垂眸看了她一眼。
他脸上似乎无论何时都带着善意而无害的微笑,他温润的眸子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他人的友情与信任,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如今却将她像只宠物一样拴起来。
顾城将她放到餐桌前的凳子上,一如前几次,夏千暖连筷子都没碰一下,对方似乎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吃着碗碟中的食物,优雅的如同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俊美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她的失礼而有丝毫的不满。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优雅用餐的模样,一脸倔强的别开自己的眼睛,顾城微挑起目光看着她此时一脸决然的小脸,用完餐后起身将她又抱回了房间。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顾城听了她的话,果真配合的将她放开下来。
夏千暖的双脚刚着地,身子便软软的跌倒在地,头顶传来男人一声轻笑,紧接着身子又是一轻已经被他再次抱了起来。
“如今你身体不好再加上已经两天没有吃饭,自然没有力气。”
哪怕是强留她在自己身边,哪怕不是她心甘情愿也罢,总而言之,她现在乖乖的呆在他身边,再也不会有人将她抢走。
他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为什么心里却总是觉得空荡荡的,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开心。
走进房间,顾城知道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不是很好,她以为她像从前那般闹绝食他就会心软,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起身离开片刻,夏千暖看着自己手腕上重新被拷上的手铐,秀眉微蹙,见他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又折返回来,将手放下,神情空洞的看着窗外的方向。
“汪汪汪……啊呜……”
夏千暖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狗叫声,微微愣了片刻,将目光瞥向此时正舔着自己指尖的小奶狗,巴掌大的身子扭着屁股,这么小就这么会讨好别人,还真是一只畜生。
夏千暖毫不客气的甩手将它扔到了床下,小奶狗发出一声啊呜的委屈声音,四只小短腿蹬蹬的跑到顾城的脚边。
顾城皱眉,弯腰将它抱了起来,“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小动物的,怎么,不喜欢它吗?”
长长的眼睫微垂,顾城看着掌心中可爱的小东西,毛茸茸胖滚滚的身子惹人怜爱,这憨厚的模样他以为每个女人都会喜欢。
原来,她不喜欢啊。
顾城温柔的轻抚它小小的脑袋,小家伙似乎刚刚被夏千暖吓得不轻,乖顺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时不时的吐着自己的小舌头,模样可爱至极。
“啊呜……呜……”突然,顾城眸中的嗜血一闪而过,一改之前的温柔,大掌用力的扼住它的脖子,小家伙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反应过来,便被人拎着脖子悬在了半空中。
“你干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它的吗,那它也没有任何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
顾城说的面不改色,又将手腕收紧几分,小家伙四肢无力的向前蹬着,终于,夏千暖忍无可忍,再怎么说它也是一只小生命,“够了,我喜欢它。”
听了她的话,顾城这才立马松开了手,小家伙抽搐几下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顾城又看了看夏千暖,一双小眼睛里布满了惊恐和无措。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对自己还温柔的主人突然变得这么吓人,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角,夏千暖将它抱在了怀中,不知为何她居然从这只小狗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如果你在家里觉得无聊,可以让它陪你。”
夏千暖此时甚至连头都不曾抬一下,抱着怀中的小雪球,大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顾城见她似乎还不想开口说话也不勉强,“等你什么时候想吃饭了,告诉我,我去给你准备。”
夏千暖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将头别过一边,顾城目光落到她手腕上的手铐,“明天就会将它解开。”
原来他说第二天就会将它解开的意思是这样,夏千暖看着房间内几乎每一扇窗户都被封死,动工的师傅似乎根本不了解情况,看着此时抱着小雪球站在一旁的夏千暖,“这位夫人,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要把窗户给封死的,这么漂亮的房子,为什么要把窗户全部锁死。”
不仅如此,窗户外面还加固了防盗窗,夏千暖勾了勾唇,顾城还真是煞费苦心,就这么怕她跑了,其实,他每天让那个小保姆来监视她,一旦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就会第一时间知道,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汪汪汪………”
“饿了?”夏千暖目光落到怀中抱着的小雪球,将保姆刚刚端进她房间的饭菜放到地上,小家伙闻到香味,立马从她怀中跳了下来。
夏千暖看着小家伙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
这天晚上,别墅区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一栋别墅起火了,第二件,据说纵火的是这间别墅的女主人。
当顾城抱着夏千暖狼狈不堪的冲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冷到无以加复。
看着消防车竭尽全力的减少房屋内的损失,夏千暖破天荒的笑了出来。
小雪球变成了小黑球,原本洁白的绒毛变成黑漆漆的焦毛,夏千暖没见过这么丑的狗。
本以为顾城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皱眉然后连夜带她住进了自己的公寓,甚至连问都不曾问她原因。
“你不怕我把你这栋房子也烧了?”
这里是公寓,一栋起火又岂能保证不殃及其他,顾城知道她不会。
“顾城,你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
这几天,她尝试了各种方法,顾城似乎都不为所动,唯一有反应的就是在她发病的时候。
夏千暖捂着自己的腹部,疼的汗流浃背眼神狠狠的看着他,果然见他神色微动,一如从前那般给她端来水杯,不像以前那般抗拒,夏千暖就着他的手将水喝了下去。
“觉得怎么样?”
顾城替她顺着后背,这些天夏千暖也算是想明白了,论执拗,顾城相对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就算拼了命不择手段也会达到目的。
恨他吗,夏千暖不知道,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中,顾城看着她无声的落着泪,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表情,让她躺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这才走了出去。
从她房间出来的顾城眼底尽是疲惫,起身替自己冲了杯咖啡,一坐就是天亮。
第二天
夏千暖看着此时半蹲下身子给他穿鞋的男人,条件反射的就想踹上去,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刚动作便被对方洞察先机,顾城将她的脚踝握在掌心中,从夏千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将鞋子替她穿好,顾城这才站起身,“今天杰西和开心回国,我带你去机场接他们。”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猛的抬起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前几天杰西打电话给我,知道了你和霍彦琛的事情,因为怕你想不开,所以临时订了今天回国的机票。”
“是你告诉他的?”
顾城轻笑出声,反问,“我需要如此多此一举吗?”
如今hu出了那么大的事,只要稍微关注国内新闻的人都会知道。
“他们什么时候的飞机。”
顾城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应该就到了。
可是,二人刚抵达机场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她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的人。
霍彦琛看着此时被顾城揽在怀里的女人,眼神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波动,身后的保镖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即使如今他被霍老爷子暂时罢免了hu亚太地区首席总裁的职务,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终究还是霍家的太子爷。
顾城察觉到怀中女人明显僵硬的身子,用力将她向自己的怀中搂紧。
“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接儿子回去。”霍彦琛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俊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听到他的回答,夏千暖看着他,天知道她有多么渴望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一丝波澜,可惜没有。
顾城还是保持着刚刚亲密的姿势搂着她,夏千暖不去探究他究竟是怎么知道今天韩杰西带夏子霆回国的事情,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反正她也活不长了,如果霍彦琛真的能忘了她,倒也是一件好事
她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愤怒的指责他的移情别恋,更没有痛哭流涕哀伤自己的不幸。
夏千暖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机场出口的方向,终于在看到那个穿着大红t恤的男孩向自己跑过来的,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张开双臂向前跑了过去。
“妈妈。”
“开心。”
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几个月不见,小家伙似乎又长高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正准备吻他的动作微微一滞,犹如触电一般立马放开了他。
虽然医生说这种病毒不会通过肢体碰触传染,可夏千暖还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惊的立马放开了他。
“妈妈?”
夏千暖一脸疑惑的看着夏千暖,目光落到她身后的霍彦琛,立马跑了过去,“爸爸,你和妈妈一起来接我的吗?”
韩杰西在夏子霆出来好一会才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什么话都没说,第一件事情就将夏千暖抱在了怀中。
夏千暖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落泪,可就是控制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哽咽出声。
她有多久没有过这么温暖的怀抱了,近乎贪恋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心里承受的太多,没有地方发泄,而在他面前夏千暖不需要任何的掩饰和伪装,这种亲情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这次,韩杰西没有再打趣她,而是将她搂紧。
而这一幕,在场的两个男人虽然同样的面无表情,可纷纷握紧自己的拳头,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夏子霆不解的看了眼夏千暖,又看了眼霍彦琛,最后目光落到顾城的身上,他回来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怎么大家的表情这么凝重。
“妈妈,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刚上车夏子霆不解的趴在窗户上,撅着嘴显然不是很高兴。
“乖,听话,我和你爸爸有些话要说。”
夏子霆看着还没上车的霍彦琛,又看了眼此时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的夏千暖,“好吧。”
看着夏子霆将车门关上,夏千暖这才缓缓走到霍彦琛的面前,“我不在,照顾好儿子。”
霍彦琛自然不会让儿子也落到顾城手中,他今天本来已经做好了强取豪夺的准备,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夏千暖居然这么容易放手,“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好了?”
“当然,我放弃儿子的抚养权,答应我,照顾好他。”
霍彦琛深邃如墨的眸子漆黑一片,“他是我儿子,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夏千暖看着他毫无眷恋的转身,眼眶不由得已经红了一圈。
霍彦琛刚走出没有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这是聪明的选择。”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们缘尽于此,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听到这句话,霍彦琛的脚步犹如千斤重般,怎么也迈开不了半步。
夏千暖机械的转过身,再抬眸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两个人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走去,越来越远。
听到身后车队的离开,夏千暖知道他走了,犹如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有意识的时候,夏千暖是被一阵打斗声吵醒的,环顾了一圈四周,这里并不是顾城的公寓。
“顾城,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妈居然敢这么对她。”
砰的一声,夏千暖听到一声拳头暴击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的一声闷哼。
很显然,顾城被韩杰西的这拳揍的并不轻。
“上次hu周年庆的事情是不是你,你居然敢拿暖暖的性命做赌注!”
韩杰西砰的一声又是一拳毫不留情的揍了上去,如果那次霍彦琛没有挺身而出的话,那被砸在吊灯底下的人就会是夏千暖。
“我不会让她真的出事。”
顾城说的异常肯定,即使霍彦琛当时没有冲过去,他也会选择和霍彦琛相同的做法。
只能说他太过洞悉人性,最终的结局是他赌赢了,只可惜霍彦琛命大,居然没死。
“还有,你居然还敢给她下毒,解药呢,告诉我!”
顾城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身子扶着一旁的沙发,“谁告诉你这些?霍彦琛?”
“不管是谁告诉我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韩杰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顾城,我终于明白暖暖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你可曾真心对待过一个人?”
听了门后二人的对话,夏千暖大脑阵阵晕眩,哆嗦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怎么也没想到周年庆上那次意外的电路事故也是他的杰作,不仅如此,甚至连自己身上的毒也是他下的。
提到这里,夏千暖这才恍然,自己确实是在见了顾城之后的不久开始发烧,如此说来,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听到门内的动静,顾城和韩杰西互相对视一眼,立马走了过去将门打开,果然看到已经醒来的夏千暖正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此时破门而入的男人。
她都听到了?
“全部都是你?”
顾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夏千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究竟是不是你!”夏千暖声嘶力竭的怒吼。
顾城直视她的眼睛丝毫不避讳,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是。”
听了他的回答,夏千暖表情僵硬的看着他,深吸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顾城被打偏过了头,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还没反应过来,夏千暖反手又是一巴掌。
“为什么?”
本来以为他只不过是将视频动了手脚,究竟背地里还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因为我已经努力过了,我付出了所有在你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文,暖暖,我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是陪着我,我做错了什么?”
顾城说的一脸茫然,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你这么做是想害死她,顾城,把解药给我。”
韩杰西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角,沙哑着声音低吼道,“没有解药。”
“你…你说什么?”
韩杰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瞳孔一缩,“你再说一遍。”
“hnv病毒本来就无药可救,不过你不用害怕,如果你死了,我会陪着你一起死。”
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在黄泉的路上。
韩杰西爆了一句粗口,又是一拳捶在了他的脸上。
这个神经病。
“够了……”
夏千暖脸色泛着异于常人的苍白,“你们都给我出去。”
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作为医生的韩杰西很少抽烟,看着此时颓然坐在夏千暖门外的顾城,只见他此时整个人萧条至极,哪里还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拿起茶几上最后一根烟,韩杰西将烟蒂放进烟灰缸里。
“真的没有解药?”
顾城不说话,韩杰西越想越觉得烦躁,愤怒的将地上的男人又拽了起来,“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直到这一刻韩杰西还是不能相信顾城会对夏千暖做出这种事。
顾城始终沉默不语,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看着地面,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韩杰西看着此时的顾城,恨的牙痒痒,可是即使现在杀了他又能如何,抓耳捞腮的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想了想走到他的跟前,伸出的拳头刚准备挥下去,看着此时顾城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我给我出去。”
免得他看的心烦。
……………
夏子霆疑惑的转了转眼珠,看着陌生公寓里的一切,这里不是他的家啊,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那个坏女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现在会和爸爸住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妈妈呢?
沈曼文见霍彦琛将夏子霆接回来,立马用毛巾擦干手中的水从厨房走了出来。
“爸爸,为什么她会在这?”
夏子霆指着沈曼文,那眼神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
夏子霆排斥沈曼文,她心里一直都知道,所以对夏子霆如今的态度除了有些难堪,没有丝毫的意外。
“只是暂时的,你的房间在那。”
霍彦琛指了指左手边已经收拾好的卧室,话音刚落,门外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这个点,会是谁?”
沈曼文将门打开,当看到来人时立马神情恭敬的行了个礼,“爷爷。”
听到沈曼文的声音,霍彦琛皱眉转过身,果然看到站在门口对自己冷眉相待的霍老爷子。
还没说话,便有几个受过专业训练,黑衣保镖模样的男人冲了进来,二个人挡在了霍彦琛的面前阻止他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反抗和动作,另外一个人二话不说,抱着夏子霆就往外走。
“你们是谁,放开我,爸爸……爸爸……”
霍彦琛见状,顿时脸色一变,“放开他。”
霍老爷子看着被保镖扛在肩头的夏子霆,伸出手指固定住他那不安分的小脑袋,四目相对,夏子霆愣了好一会,原本挣扎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就像一只愤怒的小兽,龇牙咧嘴的咆哮道,“老头,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话音刚落,四周的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就是霍彦琛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在霍老爷子发怒之前几招便将拦住他的两位保镖制服在地。
“放开他,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
“我从小让你学空手道,就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
霍老爷子甚至连看都没看霍彦琛,对着夏子霆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子霆,你是谁?”
“霍。”
“什么?”夏子霆一脸不解,“老头,你先让人将我放下来,我这样不舒服。”
“从今以后,你叫霍子霆。”
莫名其妙的老头,夏子霆此时被人扛在肩膀上动弹不了分豪,一张稚嫩的小脸皱成一个苦瓜。
“臭老头,我警告你,如果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揍你了。”
这脾气这性格,和霍彦琛小时候还真是如出一辙。
霍老爷子不怒反笑,真正的强大不是用语言或者武力让别人屈服,而是让人心甘情愿匍匐在你脚下。
“带走。”
“住手。”
霍彦琛几个跨步走上前来,想要追上前去已经来不及了,霍老爷子手下的人都是经过特训,更甚者绝大部分都是从国际特种部队退役的军人,见他上前,立马有人拦住他的去路。
“少爷,留步。”
去他妈的,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就和对方动了手,霍老爷子冷眼看着霍彦琛此时的反抗,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的传入了他的耳朵。
“如今你自顾不暇,还想把你的儿子变成和你一样的废物?”
言外之意,他这个父亲从现在开始已经失去了他对自己儿子的抚养权。
霍彦琛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多年的隐忍让他彻底爆发,“废物怎么了,废物也好过做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他只要夏子霆一辈子开心快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小到大,霍彦琛必须对他言听计从,否则就会遭受相应的处罚,挣扎过,反抗过的后果就是双倍的惩罚,本以为回国后可以摆脱他的桎梏,却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霍彦琛承认,霍老爷子作为商界的神话,确实在商界有所作为,可在霍老爷子的心里,公司远远要比亲人重要的多。
“混账!”
霍老爷子因为愤怒,一拐杖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膝盖上,霍彦琛没有防备,直直的跪了下去,再想起身时,已经被人用力从身后按住,形成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
“彦琛!”
沈曼文一惊,条件反射的就想上前,当接触到霍老爷子凌厉的视线之后,立马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看着此时被强迫按跪在地上的男人,充满了不安。
虽然这爷孙二人以前相处的就不算和谐,可霍彦琛从未像今天这般和霍老爷子起过正面冲突。
霍老爷子看着此时跪在地上一脸不甘的男人,胸口因为愤怒剧烈的起伏着,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是一拐杖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头上,顿时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沈曼文惊呼一声,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彦琛,爷爷早就和你说过,敌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跪下的,一种是躺下的。”
而他居然三番五次的对顾城手下留情,不仅如此,还把自己和公司也搭了进去,愤怒之后更多的是失望。
霍彦琛犹如毫无知觉一般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直到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这才将用沾血的手指将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霍总,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当年研究hnv病毒的国际医疗小组的成员,其中有一位幸存者确实是顾城的近亲。”
众所周知,当年这个团队在一起意外的空难事故中全部遇难,却没想到真的还有幸存者,如此说来,顾城能够得到这种病毒的缓解剂也不足为奇了。
“谁?”
“赵建祥,顾城的外公,当年是国际医疗小组组长……”见电话那头的男人许久不曾有回应,“霍总?”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霍彦琛眸底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如果能够找到赵建翔的话,从他手中得到缓解剂是不是更快捷,即使得不到解药,最起码也可以抑制毒素的蔓延,争取足够的时间研制抗hnv病毒的有效药物。
如果这样,他再也不用受顾城的威胁,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一定!
想到这里,霍彦琛黑如点漆的眸色之中满是冰冷。
霍彦琛擦了擦额头流淌下来的鲜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的儿子重蹈覆辙,如果他喜欢经商那样最好,如果不喜欢,他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等他长大以后,他会让她自己选择,而不是像他曾经,小小的年纪便已经安排好了他今后必须要走的人生道路,毫无商量的余地,霍彦琛不是一个习惯被掌控的男人,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霍老爷子看着霍彦琛此时的模样,冷笑出声,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眼底的冷漠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等你有能力打败我为止,否则你这辈子都要听我的,我才是霍家的一家之主!”
他的世界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任何人都不行。
霍彦琛看着霍老爷子犹如一个王者一般,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开,除了不甘还是不甘,沈曼文看着此时犹如困兽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犹豫间,霍彦琛已经拿起外套神色骇人的走了出去。
沈曼文刚想追出去,看着他落到地面正在震动的手机,当看见上面的号码之后,沈曼文终究还是没有叫住他,而是等他离开,将手机拿了起来。
天知道打这个电话夏千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可当她听到电话里的对话之后,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
“彦琛……别………嗯……有电话……”
声音似乎越来越远,紧接着手机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夏千暖听不真切,可是不难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神情默默的挂断电话。
“怎么了,开心情绪怎么样?”韩杰西看着夏千暖此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立马关切的问道,“他说什么了?”
这表情,不对啊。
“没什么,可能他已经回了霍家,有佣人照顾开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否则这两个人又怎么会如此毫不收敛的做这种事情。
话虽这样说,可韩杰西在她的表情里看到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身体的原因,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有老哥在,你不会有事的。”
夏千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以身体不适为由躲进房间,这一进去就是一整天。
沈曼文看着此时被中断的通话,刚想删除通话记录的时候,不知何时,原本已经离开的男人突然又折返回来。
“在做什么?”
沈曼文的手一抖,险些将手机摔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掩饰好内心的心虚。
“没什么,见你手机落在地上刚捡起来。”
沈曼文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将手机还给他,霍彦琛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沈曼文带着隐隐的期待等着他的回答。
这几天他们虽然名义上是住在一起,可他没有一天晚上是住在这里的。
霍彦琛转过身看着她,沈曼文神色一喜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当听到他的话之后,整个人如置冰窖。
“电话是你接的?说什么了?”
“我……我。”沈曼文看着此时他拿在手中的手机,“刚刚暖暖好像拨错电话了,还没接通,她已经挂了。”
霍彦琛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她,危险的眯起眼睛,“别玩这些小心思,如果被我知道了,你领教过我的手段。”
上次沈青被扔下海的场景历历在目,沈曼文立马摇头,“我……我没有,我刚刚真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样最好。”
霍彦琛看着正在连接中的电话,纠结了一会儿,又被自己挂断。
这几天,韩杰西带着夏千暖跑遍了大小各大医院,甚至动用了自己在国外的医学人脉,得到的答案出奇的一致。
“这个混蛋!”
韩杰西咒骂一声,因为这件事情,这几天夏千暖甚至已经记不得他骂了顾城多少次了,“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看着她如今日渐消瘦的小脸,韩杰西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没事,就是有点冷。”
初夏的天气,大街上爱美的女性早已经早已经穿上了夏裙,而夏千暖还穿着春装,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全身透着寒气。
“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韩杰西说着就将手抚上她的额头,好在温度比较正常,然后顺势将她向自己怀里搂了搂,“走,老哥请你去吃火锅。”
这种天气吃火锅,夏千暖有点好笑,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倒真是勾起了她肚子里的几只馋虫,她确实很久没有吃过火锅了。
二人刚走至楼下便看到早已经等候在外的顾城。
“小妹,我们走,不用理他。”
韩杰西如今看到顾城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拉着夏千暖就向相反的方向走。
再见他没有动手已经是够客气的了,对着自己妹妹下手的人,他实在给不了任何的好脸色,即使这个人是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
“等等,吃火锅人多一点才热闹嘛。”
夏千暖在经过顾城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我们去吃火锅,要不要一起?”
顾城看着她,眼底有微光在闪烁,“暖暖……”
为什么她在知道他对她做了那些事之后,还能笑的出来。
“干什么叫他一起!”
韩杰西异常不满的看了夏千暖一眼,“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居然……”
夏千暖看着他,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相对比于霍彦琛,顾城陪着她的时间更长更久,如果哪天她真的不在人世了,霍彦琛还有霍家,还有夏子霆,而顾城,真的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顾城察觉到握住自己冰凉的小手,机械的任由她牵着他,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不堪,仿佛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等了许久才等到那个认领他的人,一瞬间,眼前的女人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青涩女孩。
一顿饭,除了夏千暖吃的津津有味,韩杰西绷着一张老脸气都气饱了,而顾城自始至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吃。
“你们怎么都不吃?”
看着夏千暖此时故作轻松的模样,韩杰西一只手撑着脑袋将目光看向窗外,显然现在不想说话。
替他们一人夹了个贡丸,夏千暖这才缓缓起身,“我去趟厕所。”
夏千暖躲在厕所里,硬生生的将手腕咬出了两道深深的血印,冷汗几乎将额间发丝浸湿,待疼痛过去,夏千暖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当顾城和韩杰西发现异常赶过来的时候,夏千暖已经趴在马桶边上沉沉的晕了过去。
韩杰西低咒一声,正准备过去将她抱起来,顾城已经先他一步将此时昏迷不醒的女人抱在怀中,怜惜的拨开她的唇瓣,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淡黄色的药片含在自己的口中喂进了她的嘴中。
“啊!流氓!”
韩杰西看着突然闯进女厕所的女人,刺耳的聒噪声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吵什么吵。”
没见过男人在女厕所吗,大惊小怪。
本想再说些什么,顾城已经抱着夏千暖率先离开,韩杰西也只得跟着走了出去。
“她怎么了?”
“发病了。”
顾城一边说一边将她的衣服解开,韩杰西见状立马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带着几分警告,“你做什么?”
“她的身上已经全部汗湿了,这样下去容易受凉,这会加快毒素的蔓延。”
“所以你就准备将她扒光?”
虽然是在车里,毕竟他们可是两个大男人,“你等着我。”
韩杰西说完便下了车走进之前刚刚的那家火锅店,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名服务员,还有套干净换洗的工作服。
顾城了然,将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之后,这才将车门关上和韩杰西一起下了车。
二人靠在车窗外,韩杰西散了支烟给他,“你老实和我说,你和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顾城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烟,却也并没有急着点燃,“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在当今社会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发生过关系并没有什么稀奇,缓缓吐出一口烟,“你这药哪里来的,给我看看。”
韩杰西说完便大大咧咧的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药暂时还不能给你。”
“你什么意思!”
韩杰西听了他的话,又一次愤怒的拽住他的衣领,“顾城,你还是不是人,暖暖除了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你扪心自她问对你如何?”
顾城挥开他的手,神色是同样不容商量的坚决,“是霍彦琛让你这么做的?”
这药如果给了他,一旦他得到了配方,恐怕霍彦琛对他就不会顾及那么多了。
“我只不过是尊重暖暖的选择而已。”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难怪早不回国,晚不回国,却在这种时候回国,霍彦琛还真是下了一手好棋,以为韩杰西回来就能让他和夏千暖分开,痴人说梦。
顾城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回不了头,只要夏千暖身上的毒素一天没解,她就要依赖他,霍彦琛也好,韩杰西也罢,他们谁都不可以将他们分开。
吃了药,夏千暖的脸色果然比先前好了许多。
“如果你不肯把药给我,最起码你得让我知道这药的效果究竟如何,最长她还能活多久?”
“十年的时间。”
听了他的话,韩杰西这才舒了口气,十年的时间,以现在医疗水平的发达,他相信霍彦琛要不了三年五载就一定可以研制出彻底根除这种病毒的有效药物。
最终,顾城没有如愿以偿的将夏千暖带回去,在二人各退一步的情况下,最终韩杰西选择让顾城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目的只是单纯的为了夏千暖在发病的时候减轻点痛苦。
…………
一个月后
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就连满城的树上都挂上无数只七色的彩灯,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想要冲破枷锁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却被保安纷纷拦下。
没有请帖,禁止入内。
夏千暖身子本就不算利索,如今作为韩杰西的女伴被他拉出来参加这所谓的婚礼,美其名曰让她出来散心,已是满腹牢骚。
婚礼是在露天的草地上举行,见客人们终于到齐了,随着一首婚礼进行曲新郎幸福地牵着新娘的手迈着步子走向舞台。
夏千暖和韩杰西坐在台下,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新娘穿着雪白的婚纱,脸上面带微笑,可以看得出是一个娇俏的美人,再将目光看向新娘身边的新郎,夏千暖喝水的动作差点喷了出来。
居然是苏谨言。
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夏千暖生生的被呛咳出声,“咳咳咳……”
“怎么了?”
“没事。”
夏千暖摆了摆手,再次将目光落到此时苏谨言那张黑沉的俊脸,那表情仿佛今天不是他的喜事,而是丧事。
“怎么会是他?”
“你认识?”
韩杰西看着夏千暖此时诧异的模样,解释道,“他是我一个朋友,很多年没见了。”
夏千暖从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这么小,韩杰西居然会和苏谨言认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今天是苏谨言的婚礼,那霍彦琛会不会也在这。
想到这里,夏千暖缓缓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韩杰西见状,立马也跟着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周围的人群爆出一声哄笑,夏千暖下意识的将头转向鲜花铺就的地毯上。
只见苏谨言不知哪里得罪了原本娇俏可人的新娘,居然被她一个擒拿手按在了牧师的宣讲台上。
“说你愿不愿意!”
“你这个丑八怪,男人婆,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啊……哎哟……我胳膊……”
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敢让他出丑。
夏千暖这才想起来之前听苏瑾言提起过,他那个未过门的妻子似乎是特警出身,目光落到女人婚纱下微微隆起的小腹,夏千暖恍然,再将目光移到女人的脸上,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细眉朱唇,很难想象得出如此娇媚婉转的女子居然会是特警,不仅如此,他的长相根本不像苏谨言之前所说的丑八怪,相反却是十分的标致。
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误会,作为女人的直觉,夏千暖可以看得出,那个女孩是爱苏谨言的。
苏谨言虽然此时嘴上嚷嚷的厉害,可那句我愿意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女孩的脸色这才有了好转。
这一对欢喜冤家。
夏千暖勾了勾唇,刚转过身便撞上一堵人墙,“对不……”
话还没有说完,夏千暖抬起头,勾起的笑容当看到来人时立马僵硬起来。
男人精致立体的五官,一身冷峻如神邸的气场,今天的他穿了一身质地不俗的黑色西装,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纯银领夹,和一条银色的真丝领带,就适到好处的彰显出一个男人最高的品位和贵族气质。
因为刚刚的碰撞,霍彦琛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带着滚烫的温度,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
夏千暖条件反射的推开他,曾经最习以为常的拥抱如今看来却是如此讽刺而又可笑。
“对不起。”
夏千暖再次对他歉意的点了点头,礼貌而又疏远。
霍彦琛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从自己身边穿过,仍旧一动不动。
韩杰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临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直到夏千暖走到门外,始终低垂着脑袋,看不清她眸中的情绪。
再回头时,哪里还有韩杰西的身影。
她跟他一起出来,甚至连包包都没有带,换句话说,没有他,她根本就回不了家。
夏千暖站在门外不知道等了究竟多长时间仍然不见韩杰西的身影,只能硬着头皮又走了进去。
一路走一路四处张望渴望能够找到他的踪影,可一圈下来,韩杰西倒是没找到,几只苍蝇倒是盯上了她。
夏千暖看着此时端着酒杯向自己走来的赵熙月,刚准备转身离开,对方似乎早有预料,踩着高跟鞋几个跨步追上她。
夏千暖知道今天这种场合不宜和她起正面冲突,带着几分笑意,“好巧。”
上次她在餐厅的洗手间可不是这种态度,赵熙月冷笑一声,“来找霍总的?我刚刚还见他在那,我带你去找他。”
夏千暖自然知道以赵熙月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不会这么好心,现在整个a市谁不知道她和霍彦琛已经分了,这么公然的去找他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夏千暖话刚说完便不再想逗留,她想走,可总有人不想让她称心如意。
“大家快过来,今天我朋友特意准备了一曲舞蹈送给这对新人,暖暖你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临近的男人女人三三两两端着高脚杯,矜贵优雅的向这个方向看来,夏千暖此时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难看,可还是碍于今天的场合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有点不舒服,抱歉,请你让让。”
这赵熙月真是阴魂不散,夏千暖这样想着已经径直穿过她,虽然二人的脸上都有着浅浅的笑意,可任谁都看得出这二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还有过节。
赵熙月也不着急,而且和几个年纪相仿的贵妇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立马心领神会,“哎呀,我的钻石耳钉不见了。”
“我看一定是丢在这附近了,我们帮你找找。”
夏千暖还没走出几步,便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拍。
“喂,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钻石耳钉?”
真是可笑,她的钻石耳钉不见了,问她做什么。
夏千暖回过头,这女人不是刚刚和赵熙月站在一起的女人吗,一身华贵的礼服一看就价值不菲,“没看到。”
“喂,你就准备这样走了,刚刚就我们几个人在这。”
她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的耳钉是她偷的不成。
“那你还想怎么样?”
“自然是帮忙一起找。”
一个小小的耳钉掉在草地上,犹如大海捞针一般,莫说是这三四个人,就是三四十个人,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找的到。
“我还有事。”
“难道你是心虚?”
夏千暖刚走出没有几步,突然听到身后熟悉而又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可知道她是谁。”
夏千暖心里冷笑一声,她就是王母娘娘和她也没有关系,环顾了一圈四周,这该死的韩杰西究竟死哪去了?
“夏千暖,你拽什么拽,当真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霍家少夫人吗?”
她的话音刚落,夏千暖瞬紧接着人群便多了几道不易察觉的议论声。
很显然,如果不是经过赵熙月的刻意提醒,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认出她。
毕竟,今天的主角可是苏谨言夫妇。
夏千暖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脚下一崴,很显然不知是被哪个路人故意绊了一下。
而她所站的位置,就是在露天泳池的旁边。
噗通一声,夏千暖在落入泳池的一瞬间早已经将对方的祖宗八代招呼了一千一万遍。
水花四溅,伴随着岸上之人的嘲笑,好在泳池的水不算太深,夏千暖除了感觉有些冷倒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如今她的名声可谓是声名狼藉,见她这样不仅没有人同情,反而都在旁边看笑话。
其实,今天她真的不想闹事。
夏千暖本穿的曳地晚礼服就不太方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泳池里爬了上来。
不就是想看她出丑而已,夏千暖浑身湿漉漉的,礼服本就贴身,如今被水这么一泡,布料紧贴着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夏千暖听到不知是谁轻挑的对她吹了声口哨。
我去你大爷的。
找到那位将自己推下水去的罪魁祸首,见她此时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嗤笑一声,夏千暖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好冷。
抬起脚就是对着她的小腿肚子一脚,今天她穿了一双又细又高的高跟鞋,这一脚下去夏千暖使了十成的力气,生生将她踹进了自己刚跌入的那个泳池。
而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赵熙月。
“怎么回事?”
本来还在招待宾客的苏父听到这里的动静立马敢了过来,之前在霍家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当看到夏千暖的时候微愣了片刻。
“苏先生,这夏千暖也不知是怎么混进这婚礼现场的,我看一定是不怀好意。”
众所周知现在她和霍彦琛早已经分了,如今被赵熙月这般曲解,显然这次她是冲着霍彦琛想来复合来了。
“苏伯父,我今天是作为韩杰西的女伴过来的。”
生怕他误会什么,如果知道这是苏谨言的婚礼,打死她,她也不会来。
有心的人在听到韩杰西的名字之后,立马又是一番议论,不是传闻她和顾城在一起了吗,怎么又多了一个韩杰西,这个女人果然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水性杨花。
夏千暖也不解释,本就畏寒的体质在经过冷水这么一泡,冻的牙齿都在打架。
苏父立马命人将她带进酒店里面,夏千暖知道苏父是在替她解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跟着对方离开人群走进婚礼酒店。
或许还没到宴席时间,酒店门前门庭若市,酒店里面却是一片清幽。
赵熙月在见夏千暖步入酒店不久,想了想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放下自己的高脚杯也跟了进去。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夏千暖顿时觉得舒服多了,刚准备出去,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夏千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看着来人,是这个酒店的服务人员,“夏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给您送来的。”
“谢谢,放下就好。”
夏千暖看着服务员将托盘里的姜茶放在了茶几上,再次点了点头以表对苏父的谢意这才将门重新关上,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话,夏千暖拨通韩杰西的号码,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却是长久的无人接听。
夏千暖连续拨了有几个都不曾接通,失去耐心的她脸色已经多了几分阴郁,顺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姜茶,夏千暖喝了口,这韩杰西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带她过来居然就这么将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电话也打不通,夏千暖黑着脸挂断电话,无法,只得过会再打,也许现在正在忙着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夏千暖索性和衣半躺在床上,每过一分钟再拨一次他的号码,不知不觉一碗姜茶已经见了底。
………
刚听完苏谨言哀其不幸的牢骚,霍彦琛从酒店出来在会场找了一圈都不曾发现夏千暖的身影,正在揣测她是不是已经一个人回去了,潜意识里他不想她这么早回去,所以像从前那般,用了一些小手段将韩杰西困在了停车场。
目光落到刚从酒店出来的鬼鬼祟祟的女人,霍彦琛看着她眉宇间拧成一个川字。
似乎想到了什么,霍彦琛立马折返回去。
热…
除了热,还是热。
夏千暖刚从床上爬起来,便软软的跌坐在地上,抹了抹自己的额头,莫非又是发烧了。
刚扶着床边站起来,夏千暖便听到原本紧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回过头,目光落到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你是谁?”
男人见她一脸的排斥,将头伸到门外看了眼四周,夏千暖目光落到对方贼眉鼠眼的模样,心里暗叫一声不妙,立马强支撑着自己扶着墙面准备出去。
“放……开我。”
“骚货,装什么清纯,我倒要看看霍彦琛上过的破鞋是让人如何销魂的。”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对方便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然后从身后抱住她,一双大手肆意地流连在她的身上,让夏千暖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身体上的燥热和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夏千暖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杯姜茶有问题。
意识到这点,夏千暖停止了挣扎,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一味的反抗只会适得其反。
冷静下来的夏千暖妖娆的转过身,“讨厌,别这么猴急嘛……”
说着便妩媚的向对方抛了一个媚眼,“你弄疼我了,轻点。”
三分娇羞七分妖娆,看的男人下身又是一紧,“果然够骚。”
难怪霍彦琛和顾城,这两个a市炙手可热的人物为了她争的头破血流。
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这种幸运,本来接到服务员给他的纸条还有些怀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本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看来真的是缺男人了。
猴急的将她拦腰放在床上,夏千暖看着男人急不可耐的脱着自己的衬衫,在他扑过来的一瞬间,夏千暖一个转身避开了,“还没洗澡呢,你去洗澡,我等你。”
男人看了看夏千暖此时还湿润的头发,又准备扑过去,夏千暖立马嗔怒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撑在他的胸口上,立马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急不可耐的扯着她的衣服。
“讨厌,你如果这样,我就不和你好了。”
“好好好,你等我……”
到嘴的鸭子还怕飞了不成,男人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走进洗手间,夏千暖见状,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走至门边,因为紧张,试了几次居然都没将门打开,饶是夏千暖再淡定,此时也不禁慌了神,
男人洗澡本就是敷衍她,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千暖见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额间已经密密的出了一层汗,男人出来见站在门口的夏千暖,“我好了,开始吧。”
“我有点口渴,出去找点水。”
夏千暖说完,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之前的淡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再次扔在床上,“欲情故纵?”
这种把戏他们见得多了,叫他们过来然后还装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明明是婊子还要立牌坊,刚刚的那股骚劲去了哪里。
对于她的反抗,男人根本不屑一顾,认为只不过是她使用的勾引男人的手段而已。
“别,等会,混蛋!”
夏千暖一怒之下,一脚踹在了他的胯下,男人疼得闷哼一声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臭婊子,不要给脸不要脸。”男人显然现在已经失去了耐心。
夏千暖被这一巴掌打的三荤五素,眼看着就要被他得逞,夏千暖几乎毫不犹豫的拿起一旁的台灯,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男人吃痛,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滚下了床,夏千暖裹紧自己的衣服,光着脚就冲到了门边,无视此时男人因为疼痛扭曲的五官,手刚放到门把处长发便被人从后面用力拽住,夏千暖吃痛,身子微微向后仰,可手腕还是在不断尝试将门打开。
“贱人,居然敢打我,人尽可夫的婊子居然还和我装纯情。”
“放开!放开!”
因为她此时拼了命的挣扎与反抗让对方居然一时之间没有还手的余地,都说女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夏千暖一个用力,居然把门给撞开,男人见状,刚想将跌倒在地的夏千暖拽回来,却不防被她一脚又是毫不留情的踹在了他的胯下,男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贱人,我他妈要弄死你。”
夏千暖看着此时对自己穷追不舍的男人,一路跑一路试图打开酒店房间其他的门,眼看就要被他追上,夏千暖急的脸都白了,终于在试了第十几扇门的时候,夏千暖眸光一亮,居然就这么打开,夏千暖一个闪身躲了进去,然后迅速将门反锁上。
苏谨言因为被逼着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此时正一个人闷闷的躲在房间里喝酒,心情本就不好他,看着突然毫无预兆破门而入的女人,刚准备破口大骂,当看到居然是夏千暖时,嘴巴里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三嫂,你怎么会在这?”
“谨言?”
夏千暖看到他犹如看到救星一样,“遇到了点麻烦,帮……”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体内冰火两重天煎熬的她几乎崩溃,完全松懈下来的她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诶……别倒啊。”
这三哥走的还真不是时候,前脚刚走,后脚这三嫂就闯了进来。
将晕倒在地的夏千暖抱了起来,苏谨言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便听到门外男人愤怒的踹门声,“贱人,给老子滚出来。”
苏谨言掏了掏耳朵,妈的,今天再怎么说也是他大喜的日子,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闹事,苏谨言二话不说将门打开,“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乱吠。”
四目相对,二人纷纷诧异的看着对方。
“怎么是你?”
“把这个贱人交给我。”
原来追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谨言的堂哥苏哲。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家的男子在整个a市是出了名的风流,苏谨言和苏哲也不例外,尤其是苏哲,众所周知只要是女人几乎来者不拒。
和苏谨言的风流不同,苏谨言有原则,而苏哲没有。
苏哲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苏谨言立马阻止他要接过夏千暖的举动,“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三嫂不是这样的人。”
“他算你哪门子三嫂。”苏哲自然知道苏谨言和霍彦琛不一般的关系,“这个女人风骚着呢,可不像你口中的描述,把她给我,我今天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居然敢耍他,他一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算了,你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走走走,楼下宴席应该开始了……”
苏谨言还没说上两句话便开始撵人,苏哲带着几分打量看着他和他怀里衣冠不整的女人,那眼神带着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有色光芒。
“你不会是想……”
“去你大爷的,你想哪去了。”
人们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她刚过门的那只母老虎,如果知道结婚当天他和别的女人发生了什么,铁定会扒了他一层皮。
苏谨言对她,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赶走了苏哲,苏谨言看着此时双颊绯红不断呓语的夏千暖,小心翼翼的让她睡在床上,“你说什么?”
“霍……霍……”
“霍什么?”
……………
霍彦琛在酒店的走廊绕了一圈,都未曾发现任何的异常,正在揣测那个女人究竟去了哪里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苏谨言的电话。
“三哥,你过来一趟,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什么?”
“你过来一下就知道了,还是在刚刚的房间,不过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霍彦琛还想再说话,对方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莫名其妙的看着此时一脸神秘的苏谨言,霍彦琛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和他打哑谜,“什么事情?”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没了耐心。
“你过来……噔噔噔!”
苏谨言嚯的一下掀开被褥,霍彦琛看着此时躺在床上被红绸包裹住的女人,原本阴郁的目光,在看到她的时候立马眼前一亮。
“三哥,快夸我快夸我。”
“她怎么了?”
“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废话,他又不是瞎子,霍彦琛想问的是她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甚至还中了药。
察觉到他如刀锋般射向自己的目光,苏谨言立马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一张俊脸顿时垮了下来,“我心可昭日月,我没有啊,不是我,我见三嫂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所以这才叫你过来,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给她当解药吧?”
说完,苏谨言暧昧的撞了撞霍彦琛,“真的要我给她当解药?”
“滚。”事情的始末他会查清楚,“出去。”
苏谨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了看此时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夏千暖,“我这就走。”
在苏谨言走到门边即将关上门的一瞬间,听到里面男人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谢谢。”
哎哟,听到三哥对他说谢谢,还真是难得,此时苏谨言的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摸了摸鼻子,立马咧开嘴笑了出来,“小意思。”
霍彦琛起身将门反锁上,这才走至床边将她抱了起来。
“霍……霍彦……”
“哪里不舒服?”
夏千暖此时的神志几乎已经不大清明,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自己朦胧的眼睛,一只手还揪住自己衣襟的位置,甚至连自己吐出的气都是热的。
“热。”
霍彦琛宠溺的看着她,眸中的柔情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抱住她的双手将她收紧。
“要我怎么帮你?”三分询问,七分蛊惑。
她是不是出现错觉了,看着此时正深情款款吻着自己的男人,夏千暖鼻子一酸,眼泪就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别哭……”
只要有一种可能,他都不愿意她在他的面前落泪,霍彦琛轻声呢喃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不知不觉中眼前也布满一层水雾。
他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会和别的女人当着她的面做那种事情,他明明说过他和沈曼文没什么的,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么介意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故意刺激她。
对了,反正她现在也活不长了,反正他们也已经彻底结束了,忘了就忘了吧,可是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男人,夏千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真的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夏千暖伸出滚烫的小手抚上他的脸,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让她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霍彦琛俯在她的身上,心疼而又怜惜的一遍一遍吻着她的唇,她的眼神如此的哀伤而又委屈,仿佛一把利剑狠狠的刺进他的胸膛,鲜血淋漓。
“我爱你,暖暖。”
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爱她,她一定是做梦,可是即使是梦中,夏千暖还是抑制不住的狠狠抽噎起来,他说他爱她。
“霍彦琛,我也爱……唔………”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霍彦琛便俯身吻上她的唇,夏千暖媚眼如丝的勾住他的脖子。
闭上眼睛,夏千暖情不自禁的浅吟出声。
犹如黑夜中互相取暖的两个孩子,二人紧紧相拥,抵死缠绵的拥吻,分不清是谁的泪,谁的发,紧紧的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或许是由于药性的作用,又或许是情之所起,夏千暖破天荒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对他作出了邀请。
霍彦琛来到夏千暖上面,温柔地摁住她…
再醒来,夏千暖睁开眼睛,入眼的场景几乎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夏千暖条件反射的用白色的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整个身子因为震惊而变的瑟瑟发抖。
顾城看着此时惊慌失措的夏千暖,起身穿上衬衫,不紧不慢的扣上腰间的皮带,“你昨天在婚礼酒店病发晕倒,杰西找到你,当时你已经被人下了药。”
顾城以最简单明了的方式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
“我……我们……”
昨日激情的画面让夏千暖脸色苍白如纸,“昨天我们……”
原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可是为什么梦里的霍彦琛会突然变成顾城,回忆起昨日和他激情的一幕,她隐约记得似乎是她主动的。
身上还残留着欢爱之后的痕迹,双腿间的疼痛清清楚楚,刻骨铭心的提醒着她和他昨夜发生的事实。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夏千暖看着此时正弯腰将手覆盖在她额头的男人,一个激灵抱着被子后退几步。
顾城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僵硬在半空中,苦涩的一笑,“昨天你叫了一晚上他的名字,我知道你认错人了,恨我吗?”
顾城坐在她的床边抽着烟,眉拧的紧紧的,侧眸目光落到她此时灵魂未定的双眸,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我们……昨天……”
“暖暖,昨天我们在一起了。”
得到他确切的答案,轰的一声,夏千暖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没有想到和自己发生关系的人会是他。
“你,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会。”
顾城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也不勉强她,“我去给你做早餐。”
将房门关上,顾城深幽的眸子一片漆黑,站在门口停顿片刻这才走进厨房。
“她醒了?”
韩杰西叼着烟,这几天抽的烟比他一年抽的还多,昨天当他回来的时候,夏千暖已经衣冠不整的被顾城抱了出来,听说落了水又发了烧,不仅如此,还被人下了药。
“嗯。”
顾城忙着手中的东西,从鼻子嗯了声,韩杰西唉声叹气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顾城的早餐也做的差不多了。
虽然之前韩杰西不知道夏千暖和顾城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可是毋庸置疑,昨天确实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夏千暖除了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之外,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一个人默默的吃着早饭。
很显然,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恨我的乘人之危吗?”
顾城看着此时默不作声的夏千暖,带着几分苦涩的笑意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她不是那种保守到和别人发生了什么就要死要活的人,除了刚醒来时的震惊,现在早已经恢复如常,“昨天那种情况,我还要谢谢你。”
夏千暖看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将碗中的食物吃了个底朝天,她很久都没这么有食欲过了。
顾城不知道她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绝对没有她口中所说的那么无所谓。
“倒是你,昨天死哪去了。”
话,自然是对着韩杰西说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也不至于遇上赵熙月,然后接二连三的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如果她猜的没错,那杯姜茶十有八九是她搞的鬼。
“我,我有点事情。”
他总不能说又被霍彦琛给绑架在地下车库了吧,“你现在真的没事了?要不要再去一趟医院。”
如果去医院有用的话,夏千暖也不至于每天都需要依靠药物。
“我能和阿城单独谈会吗?”
感情他倒成了电灯泡了,韩杰西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然后将门关上走了出去,此时空荡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夏千暖起身勾起一抹笑意看着正对自己发呆的男人,牵起他的手,顾城意外的看着她此时的举动,“暖暖?”
顾城想过她醒来之后的无数种可能,却独独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喜,这从另一方面来说,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的亲近并不是很反感?
没了霍彦琛,她果然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目的达到就好。
直到现在,顾城都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做得没错。
这天,夏千暖和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从他们认识的这十几年来到现在,高兴的,不高兴的只要是她能记得起来的,夏千暖通通回忆了一遍。
顾城看着她眼角时不时的笑意,唇角也情不自禁跟着上扬。
“这是……”
顾城看着自己掌心的种子,有了一瞬间的迷茫。
“你忘记了?”夏千暖微微仰起头看着她,眼角已经有了几分雾气。
顾城再次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种子,这才发现居然是一粒粒刚成型的葵花籽。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最喜欢向日葵吗?”
顾城摇头。
“向日葵看不到太阳也会开放,生活看不到希望也要坚持,就算没有太阳,向日葵也会默默开放,向日葵之所以幸福,是因为时刻都微笑着面对阳光,活得单纯而美好,有许多事情让我们觉得不快乐,其实是因为我们追求的并不是……”
“够了!”
夏千暖话还没有说完,顾城便显得有些烦躁的将一把葵花籽扔到地上,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告诉他,让他放弃她,他们不合适吗?
“阿城。”
见他转身就走,夏千暖立马唤住了他,弯下腰将被他扔在地上的葵花籽又一颗一颗的捡了起来,放在掌心中吹了吹,重新塞进他的手中。
顾城僵硬的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指掰开,“从前你绝对不会把我送给你的东西扔掉。”
“你不恨我?”
夏千暖轻笑一声,仿佛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恨你?是因为被你下了毒还是失身?如果不是你,我在珞加山那次恐怕就已经死了,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如果真的算起来,也已经互相抵消了,你还是那个你,只是迷路了而已,你曾经说过,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你也会站在我的身后背叛全世界。”
“暖暖,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心软把药给你?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动摇半分,我说过,如果你死了,我会陪着你一起死。”
顾城说完,一个用力又将夏千暖重新捡起的种子毫不犹豫的扔在地上,无视她微红的眼圈,顾城开门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当初我被人匿名举报杀了巴雷躲在郊区的别院地址,是你泄露出去的吗?”
夏千暖听了他的话,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那次一别,她便连续发了一个星期左右的高烧,“不是我,怎么了?”
顾城回过头看着她,似乎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假,目光落到她此时清澈的眼眸,“没什么。”
没有告诉她,就在她走后不久,警察便找上了门,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手中握有证据,恐怕他现在已经枉死在狱中。
而自己的藏身之处,除了他的亲信,就只有夏千暖一个人知道。
“聊什么了?”
顾城一出来,韩杰西便开始八卦,对于这只墙头草,顾城早已经不似当初那般亲近,而韩杰西,因为他对夏千暖下毒的事情,多少也有了几分埋怨和芥蒂。
“没什么。”
看着他走进电梯的身影,韩杰西想了想也跟了上去,这几日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想要得到他手中缓解剂的配方,可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散落满地的葵花籽,深吸口气,再吸一口气,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一颗一颗将地上的葵花籽再次捡了起来,夏千暖小心翼翼的用纸将它包了起来放在茶几上,然后走进卧室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似乎做出了很大的决定才拨通霍彦琛的号码。
刚得知顾城曾祖父赵建祥于上个星期病逝,原本的希望瞬间破灭,霍彦琛此时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看着突然震动的手机,霍彦琛烦躁的拿起,当看到上面的显示号码之后,立马坐直了身子几乎想都不想将手机接通。
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最终还是霍彦琛率先打破这种沉默。
“喂,什么事?”
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夏千暖看了眼天花板强忍住眼角滑落的泪珠,“开心怎么样?”
“很好。”
其实他也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孩子了,这么说只是为了她安心。
“这就好。”
空气似乎又陷入了凝结,夏千暖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快要下雨了。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你呢?他……对你好吗?”
夏千暖只觉得鼻子酸涩的厉害,“阿城对我很好。”
“嗯。”
夏千暖怕再打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哭出声来,以最快的速度挂断电话,紧咬住自己的唇瓣才没落下眼泪。
…………
“小妹,你看老哥给你买什么了。”
韩杰西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献宝似的买了一大堆平日她最爱吃的零食敲了敲她的房门,许久都未曾听到里面的任何回应,韩杰西和顾城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神色巨变,立马打开房门闯了进去。
韩杰西掀开高耸的被子,此时除了原本躺在被褥间沉睡的小雪球,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人影。
“人呢?”
顾城率先反应过来,甚至在韩杰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冲了出去。
她,失踪了。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霍彦琛随手拿起一旁散落在地的啤酒瓶,仰头一口咕噜咕噜,不过片刻的功夫一瓶酒便见了底。
沈曼文推门进来此时整个人颓糜不堪霍彦琛,放下手中的餐盘,将地上零散的啤酒瓶捡了起来,然后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房间内被他砸碎的物件。
霍彦琛看着走进屋子里的沈曼文,“你为什么还在这?滚出去。”
通过他的语气,很显然此时的他已经醉得不轻。
沈曼文犹如什么都没听见一般,收拾完地上的杂物之后,弯腰准备将靠在床沿边上的男人,霍彦琛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不觉将她与另外一个人的五官重合。
霍彦琛原本涣散的目光在看到她时,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上她的五官,立马一个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沈曼文一愣,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力道之大让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暖暖……暖暖……”
沈曼文刚想推开他,却不防被他更拥紧了几分,眸光复杂万千的看着此时的霍彦琛,从没想过,他居然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买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还爱着夏千暖,却一个劲的将他向别人的怀里推,尤其从昨天回来之后,霍彦琛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回抱住他的身子,沈曼文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彦琛,是我……我好想你,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霍彦琛一个劲的道着歉,捧起她的脸,一如从前那般怜惜的亲吻着她的眼睛,“再给我一点时间,是我没用,暖暖……对不起……对不起……”
“彦琛,彦琛?”
沈曼文刚准备回吻他的时候,却没想到霍彦琛居然就这么抱着她,死死地抱着她睡了过去。
将他的身子拖到床上,沈曼文哆嗦着指尖脱掉他身上的衬衫,然后这才一件一件将自己的衣服脱掉,枕上他的胳膊。
不知过了多久,当霍彦琛再次有知觉的时候,闻着怀中陌生的香水味,头痛欲裂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当看清怀中女人的容颜时,霍彦琛愣了许久,然后危险的眯起眼睛,“怎么是你?”
“彦琛,昨天你喝多了,我……”沈曼文突然之间有点难以启齿,用被单裹住自己白皙的身子,“你认错人了。”
“是吗?”
霍彦琛幽深的目光死死的锁住她,犀利得几乎将她看穿。
沈曼文藏在被子中的小手此时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无论何时何地,即使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沈曼文表现的依旧从容而又大度,从不会让人感到一丝的为难。
“这件事情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我不会乱说。”
说话间,霍彦琛已经起身穿上了衬衫,回头看了眼此时仍旧用床单裹着被子的女人,语气冷漠得几乎可以结出冰来。
“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滚!”
“彦琛!”
沈曼文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睛很快布满了一层水汽,“为什么?”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你知道我的脾气。”
霍彦琛此时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拿起昨夜掉在地上的手机,就这么走了出去。
沈曼文见状,立马跟了出去,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这么光着脚追到了门边。
“彦琛,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前进的脚步一顿,“你错就错在不该爬上我的床。”
“无论任何情况。”霍彦琛补充道。
“不,不是的,彦琛你听我说,昨天晚上是你对我……”
沈曼文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对于他的这个决定,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难道你不会拒绝?”霍彦琛嗤笑一声,目光落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很显然昨天的她并没有被强迫,一种可能就是顺水推舟,第二种可能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无论哪一种情况,那个女人都不可能再留在自己的身边,对于过于心计的女人,一向是他最反感也是最排斥的,以为睡了一觉就是他的女人?
呵,可笑!
只是让他遗憾的是,沈曼文居然有一天也会变成他所厌恶的那种类型。
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沈曼文此时几乎都将嘴唇咬破,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莫过于此。
………
“什么?”
沈青看着此时不断垂泪的沈曼文,“他真的这么说?”
“妈,我现在该怎么办。”
那种被高利贷追债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她了解霍彦琛,一旦他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决定,就不会允许任何人的挑衅,如今夏千暖好不容易和霍家脱离关系,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
“你让我想想。”
虽然结局有点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发生了这种事情,毕竟是女人吃亏在先,本以为霍彦琛对她会因此有所愧疚,多少也会有点补偿,将她留在身边也是情理之中,终究还是他们不了解霍彦琛。
为了博取霍家人对沈曼文最大程度的好感,沈青这次学精明了,并没有吵着闹着再住进霍家。
狭小的出租屋内,沈青点燃一根烟,沈曼文看着此时站在窗口边吞云吐雾的沈青,“妈,如果我这次真的再离开的话,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接近他了。”
沈曼文说着说着便不甘心的咬唇哭了出来,沈青看着自己宝贝女儿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漂亮精致的妆容,此时都已经花了。
沈青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沈曼文的时候,如此大方得体的女孩,那股书香气质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的,若不是因为她的长相与自己有八成的相似,沈青根本不敢相信这么出色的女孩,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具备一个名媛所有的条件,虽然长相不是很惊艳,可沈曼文却是胜在她温柔有礼的气质,和她不同,不知道的人一看沈曼文的谈吐就知道她是出身名门,是做少奶奶的命。
“女儿,妈妈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沈青灵光一现,扔掉手中的烟蒂,一张脸上带着厚重的妆容一看就是长期在夜店工作的,一颦一笑充满了风尘味。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这个苦。”
“只要能够留在彦琛的身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一听有希望,沈曼文立马擦干了眼泪,和沈青相处的这一阵子以来,对于她的那些下三滥手段,潜移默化之中沈曼文早已经见怪不怪。
听了她的提议之后,沈曼文的眼睛同时一亮,“这……”
“你相信妈妈,妈妈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可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如今霍彦琛既然让你离开,那我们便将计就计,你现在就去霍家,将自己的行李打包收拾出来,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足够了。”
沈青胸有成竹的说道,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麻雀飞上枝头的凤凰,那她这个做妈的自然也会跟着沾光。
这次,霍彦琛没想到沈曼文居然会这么配合,当他回来的时候,沈曼文已经将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看着此时强颜欢笑的女人,霍彦琛目光落到她手中的行李。
沈曼文道了声别,便轻轻将门关上,霍彦琛目光落到桌上新鲜做好的饭菜,面无表情的走进酒柜,拿了一瓶红酒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一进去又是一整夜的时间。
这边,霍彦琛借酒消愁,那边,韩杰西和顾城几乎将整个a市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夏千暖的蛛丝马迹。
一个大活人,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居然就这么在人间蒸发了。
当霍彦琛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
霍老爷子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大半个月不见的霍彦琛,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下人拿来一道倒刺的皮鞭,这是霍家的家法,也是对他的惩罚。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忤逆过他,从来没有,他也不允许有任何的人敢忤逆他。
一鞭子下去,顿时皮开肉绽了,鞭子上的倒刺钩着皮肤上的血肉,深深的扯下了一大道口子,霍彦琛被抽的痉挛一下,可仍旧一声不吭,一滴冷汗顺着额角落了下来。
连续四五鞭子下去,即使训练有素的军人也承受不了这种对待,鲜血顺着鞭子的弧度滴落到地上,孙兰芝早已经捂着嘴唇泣不成声。
“爸~~~”
刚准备求情,霍正庭便一个眼神示意摇了摇头,以霍老爷子唯我独尊的性格,一旦求情霍彦琛只会受罚更多。
孙兰芝看着霍彦琛此时的后背早已经血肉磨糊,霍老夫人的身子如今每况愈下,自从霍老爷子回来,霍老夫人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又住进了医院调理,如今,她连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就这么看着霍彦琛被霍老爷子一鞭子一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最终,孙兰芝实在看不下去,只能红着眼在佣人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错了没有!”
霍彦琛跪在地上,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仍旧一声不吭。
见他不说话,霍老爷子令人毫不客气的又是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背上。
这一鞭子比之前更重更狠,霍彦琛生生被抽弯下了腰。
“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做错。”
啪啪又是几鞭子,霍彦琛一只手撑在地面上,一只手擦了擦唇角,冷汗早已经浸湿了自己的头发,眼中布满了不甘和隐忍的愤怒,“我错了。”
“大声点。”
霍彦琛强忍着耻辱,“我错了。”
听了他的回答,霍老爷子这才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对于霍彦琛从小的教育,他不排斥这种武力教育,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是有效的手段。
在男人的世界当中,只有对和错两种答案,做错了,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暖暖呢,把她交出来。”
这半个月,他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居然一无所获。
“彦琛,这就是你和爷爷说话的态度?”
霍彦琛的父亲霍正庭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冥顽不灵,虽然他嘴上承认了错误,可他的语气和态度浑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霍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霍正庭闭嘴。
“她已经死了。”
听着霍老爷子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霍彦琛猛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霍老爷子站起身,背对着他。
“因为一个女人就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该死!”
“他是你钦点的孙媳妇!”
霍老爷子缓缓转过身看着此时被人制服在地的霍彦琛,他此时的挣扎,在他眼中看起来是多么的滑稽而又弱不禁风。
“废物,居然连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现在倒是问我这里来要人,彦琛,这就是你的本事?”
“她在哪!”
霍彦琛此时双目充血愤怒的咆哮,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霍老爷子的狠戾。
“告诉我。”
连顾城和苏谨言再加上他都找不到的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藏起来了,而这个人,除了霍老爷子,霍彦琛想不出第二个人。
不就是想要让他妥协吗,不就是想要让他认错吗,他已经乖乖像只狗一样回来了,他还想怎么样?
“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让你公司恢复之前正常的运营,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她在哪?”
听了他的话,霍彦琛差点愤怒的冲破肩头保镖的束缚站了起来,果然是他,在霍彦琛的心中,霍老爷子的心根本就是铁打的,毫无人性,他在乎的永远只有他的公司,哪怕只是一个亚太地区,他整个商业帝国的冰山一角。
“她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告诉我!告诉我!”
“没出息的东西!”
霍老爷子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居高临下的用拐杖抵在他额头的位置,“一个月之后,公司如果恢复正常运转,她活,否则,她死。”
自己闯的烂摊子自然要自己收拾,霍老爷子目光毫无温度的看着半撑在地上的霍彦琛,补充道,“至于她身上所中的hnv病毒,只要你的表现让我满意了,我能保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
原本还在盛怒中的霍彦琛在听到霍老爷子话之后,大脑瞬间变得短路片刻,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夏千暖中了hnv的病毒,什么叫做能保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她,怀孕了?
临近a市的一所僻静的小镇,夏千暖失神的看着手中的b超单,然后捏紧,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一脸的决绝。
“真的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妇产科的医生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多少人未婚先孕到最后还是落了个一拍两散的结局,“无痛的是周五和周一。”
“不需要,我想尽快手术。”
说完,夏千暖便在手术确认书上签了字,医生有点诧异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就是没遇到像她这么淡定而且如此急不可耐的人,“可能会有点痛。”
“我知道。”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能出世,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
“最快什么时候能手术?”自从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夏千暖一分钟都不想耽搁,她怕时间一长自己就会心软,一如当初怀夏子霆那会。
见过心急的,没见过这么心急的,“下午在两点之后过来,记得带上一位家属。”
毕竟有很多人在做完人流手术后会有很多不良反应。
下午,夏千暖早早的便来到了医院,确切的说,她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待在医院楼下。
“没有人陪同你一起来吗?”
“没有。”
夏千暖一边说一边跟着医生走进了手术室,按照她的吩咐自己躺在了床上。
“把腿翘上去。”
直到这一刻,夏千暖才觉得眼角有些湿意,吐出一口气看了眼天花板上的吊灯,硬生生的将眼泪又憋了回去,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而有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是她对不起它。
“别这么紧张,放轻松。”医生正在进行消毒的动作微微停顿片刻,有点好笑的看着她,还以为她真的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淡定,其实也和其他进到这个手术室里的女人一样,“第一次?”
“嗯,之前生过一个。”
那位正在手术的医生有点诧异的看着她,“生过一个?那为什么这个不要?离婚了?”
“算是吧。”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不健康,就算她侥幸将她生了下来,又有谁能保证他在母体中不受病毒的影响。
“女人哪,还是多为自己留一点心,贪图一时欢快,最后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夏千暖听了医生的话,沉默不语,其实事后她有吃避孕药,却不知为何还是怀孕了,夏千暖一度怀疑是顾城故技重施,将避孕药换了。
小镇的医疗设施不算很完善,待医生做好准备工作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听着冰冷手术器具的声音,夏千暖握紧自己的拳头,等着即将到来的那份痛楚。
突然,当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因为不是无痛,所以夏千暖根本没有打麻药,此时整个人清醒的很。
“你们是谁!”
“少夫人,请跟我们回去,老爷要见你。”
夏千暖神色一凝,这是什么情况,不论如何在这种时候甚至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来,好在她的手术还没开始,如果开始了,岂不是太失礼了。
此时,夏千暖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怒气,“出去!”
“少夫人,老爷要见你。”
为首的保镖毕恭毕敬的弯腰90度向她行了一个礼,夏千暖脸色难看至极的看着此时外表看似对自己恭敬实则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的一群人,心中有了计较,这半个月的时间,她能躲得过所有人的搜寻不是偶然也不是运气,有人在背地里帮她瞒天过海,可是却被他们口中的老爷一直追到这里,可想而知,对方对自己的行踪早已经了如指掌,否则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小镇上的护士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夏千暖握紧手术床上的被褥,看了眼此时被吓到忘记反应的妇产科手术医生。
“抱歉,吓到你了,我这就离开。”
随着夏千暖的离开,身后的保镖齐刷刷的跟在她的两侧,那数量足足占满了整个医院走廊。
“少夫人,请上车。”
夏千暖弯腰钻进车内,当看清车内的老者之后,夏千暖浑身一僵,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再次见到霍老爷子的时候,夏千暖还是因为对方强大的气场而有了几分畏惧。
霍老爷子见她进来,伸手示意她坐下。
夏千暖局促的坐在他的身侧,对于霍老爷子这个商界的神话,夏千暖打从心里敬畏,最起码目前为止夏千暖对霍老爷子还是心存敬畏的。
没有去问她为什么人流的原因,霍老爷子直接丢给她一份文件,夏千暖将文件拿在手中翻阅了片刻,虽然她的英文不差,可如此厚厚的一叠文件全是英文,夏千暖看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吃力。
“这是当年hnv病毒医疗专家小组所有的研究成果。”
听了霍老爷子的话,夏千暖猛的抬起了头,不知道这第一手的资料究竟是他从哪里得到的,不过转念一想,以霍老爷子在国际上的地位和身份,想要得到这样一份资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曾经我也是hnv病毒的携带者。”
说白了,当年的那个医疗团队就是为他设立的,只是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听了霍老爷子的话,夏千暖的心里再次错愕不已,“什么?”
如此说来,他能得到这些资料也就不奇怪了。
事实上,在那场空难之前,研究小组的成员已经研制出了hnv病毒的解药,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向世界宣布,整个团队的人便都死于意外,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当年的医疗团队的小组组长赵建祥,也就是顾城的曾祖父,也因为那场空难成了植物人,据说前不久刚醒,后又死于急性冠心病。
“离开彦琛,作为交换条件,你的毒并不是无药可救。”
虽然她已经和霍彦琛分开了,可夏千暖还是不知为何霍老爷子会突然有此要求。
“您想多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夏千暖将头看向窗外,他和沈曼文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亲口告诉她之前对她的宽容也好疼爱也罢,都是为了将她狠狠抛弃,他嫌她脏,而如今……
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是真的脏了。
“解了你的毒,你其他的可以什么都不用管,这一辈子,不要再回到国内。”
怎么算,这买卖她似乎都不亏。
夏千暖琢磨着霍老爷子的用意,“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毕竟霍老夫人和孙兰芝让她离开霍彦琛的原因她知道,而霍老爷子可是钦点他们夏家的女儿才是霍彦琛的妻子的人。
“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夏千暖看着手中的文件,突然对着霍老爷子咧开嘴笑了出来。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如此单纯而又天真的笑颜,让霍老爷子有了瞬间的恍惚,“没有,你可以选择两条路,一,我给你安排地点,二,你可以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
虽然霍老爷子没说,可夏千暖知道,这两条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霍彦琛找不到的地方。
“我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
夏千暖几乎未作犹豫就和霍老爷子达成了协议,“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见我儿子。”
“子霆目前我不会让他见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感情误事,而霍彦琛就是最好的实例,很显然,如今夏千暖就是他的软肋,他不希望夏子霆长大以后也会重蹈覆辙,男人志在四方,而不是整日儿女情长,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尤其是他霍家的男儿,他不希望自己一手创立的商业帝国毁在他们手上。
很显然,霍彦琛已经是他教育的失败品。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秀眉紧蹙,她只不过是想和自己的儿子见一面而已,这也算过份吗?
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心里揣测一定是夏子霆又调皮了,又或者是霍彦琛又有哪里惹霍老爷子不高兴了,不过毋庸置疑有一点可以肯定,夏子霆现在不在霍彦琛的身边。
“那我可以换个条件吗?”
“丫头,你认为你凭什么能和我谈条件?”
这个老人家说话一定要板着个脸吗,在他的眼神中,夏千暖看不到一丝的人情味,很显然,他并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辈。
“如果我就这么突然消失,我哥他会担心的。”
“如果你真的怕他担心,这半个月来就不会杳无音讯。”
霍老爷子犀利的眸光直射向她,那目光几乎能将她看穿。
“我总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否则他真的会找我一辈子。”
看着面前递过来的手机,夏千暖足足失神了许久,看样子这霍老爷子还当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送出国。
“不用了,谢谢。”
夏千暖将头别过一边,看着四周飞驰的景色,一边揣测为什么霍老爷子会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将她送出国,另一方面因为自己可以不用死了而窃喜。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暖抬头看了眼此时由远及近的私人小型客机,螺旋桨和发动机的声音之大让她情不自禁捂住自己的耳朵。
下了车,夏千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带荒郊野外,空旷的四周连户人家都没有。
做好一切的措施,夏千暖看着缓缓上升的直升机,回头看了眼原本平地上的轿车渐渐变得越来越小,夏千暖这才发现到头来她除了儿子,居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如果韩杰西知道她就这么走了,恐怕会被气疯吧,不过为了以防他担心,夏千暖还是决定给他发条短信,当然时间不会是现在。
夏千暖的心绪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平静到让她连未来十几年之后的画面都能想象的到。
霍彦琛和沈曼文,有情人终成眷属,还生了一堆可爱的娃娃。
顾城也找到了适合他的女孩,两个人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而她,夏千暖双手轻轻抚上小腹,一双眸子陷入了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机身一个颠簸,夏千暖的身子因为惯性的作用也向前跌去。
“怎么了?”
“少夫人,螺旋桨好像出了些问题,需要紧急着陆,您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很安全。”
夏千暖看了眼下面,一张小脸此时皱成一团,这还叫很安全,如果以这种高度摔下去,恐怕她真的会摔成肉饼了。
可事实证明,驾驶员的话是正确的,有惊无险的安全着落,夏千暖第一时间从私人客机中跳了下来,“这里是哪?”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夏千暖疑惑的看了眼四周,扑面的海风夹杂着淡淡的咸气和湿气,入眼四周的是一片蔚蓝的海水。
她该不会流落到荒岛上了吧。
看着此时正在修理螺旋桨的驾驶男人,夏千暖踩着细白的沙子走到他的身后,“可以修的好吗?大概还要多长时间?”
“我正在发出信号求救,少夫人如果累了,可以先去飞机里休息片刻。”
听到对方的回答,夏千暖知道搜救人员恐怕没有这么快会过来,即使此时她的心再大,夏千暖也做不到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里面休息。
掏出自己唯一随身携带的手机,甚至连电都快没了。
“少夫人,您的手机在身边?”
因为职业素养,驾驶飞机的驾驶员很少在工作的时候将手机放在身边,看到夏千暖手中的手机,立马眼睛一亮,虽然信号很薄弱,可终究还是有信号。
正在这时,原本一直安静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等等……”
说是迟那时快,对方几乎条件反射的就将电话接通。
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原本驾驶客机的司机当看到夏千暖此时懊恼的模样,讪讪的开口,“少夫人,很幸运,这里还有微弱的信号面覆盖,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得救。”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最常见的方法就是制造浓烟或者是生火来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这全凭运气,因此如果是从前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在这里呆上两三天也是常有可能的事。
“是吗?”
夏千暖看着已经被终止的通话,怎么也不曾想到顾城会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不过三个多钟头的时间,便有搜救队赶了过来,看了眼救生员的肤色特征和流利的中文,看样子他们还在中国的境内。
上了搜救小艇,夏千暖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这么趴在甲板上控制不住的呕吐出来。
“这位小姐,你还好吗?”
夏千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除了干呕,夏千暖整个人都虚脱的半挂在甲板的围栏上。
夏千暖看着别人好意拿上来的晕船药,“我没事。”
吐够了,夏千暖全身无力的坐在甲板上,“还有多久可以上岸。”
“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
希望他不会这么快赶来,可往往事与愿违,当夏千暖刚被人驼下小艇的时候,不远处便听到了一阵跑车呼啸而来的声音。
夏千暖看着此时火急火燎赶过来的男人,恨不得将头埋进地底。
顾城看着此时面色灰白犹如被人抽干力气都夏千暖,立马走了过来,“她怎么回事。”
“晕船。”
见他作势就要接过夏千暖,原本那辆客机的驾驶员立马阻止了他的动作。
“少夫人您不能带走。”
“你是谁?”
“………”
顾城将她略显凌乱的长发别到脑后,碍于此时的场合,顾城并没有强行的将她抱入怀中,而是保持着自己一贯良好的绅士风度,“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先找个地方休息。”
虽然他此时的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有多么的激动和欣喜。
失踪了整整大半个月的女人突然出现,他怎么能不高兴。
“喝点水。”
就着对方递过来的水,夏千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不用看他的脸,夏千暖也知道对方是谁。
顾城并没有追问她这些天究竟去了哪里,而是将一颗淡黄色的药丸塞进她的口中,夏千暖若无其事的再次喝了口水将它吞了下去。
这个地方本就是海域,环境清幽,正是政.府刚开发的旅游景点,因此旅店的客房也实为紧张。
“那个飞行员呢?”
夏千暖清醒过来,不知何时原本一直跟在自己左右的那个驾驶员早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这一间客房了,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顾城一边说一边弯腰替她整理着床上的被褥,细碎的刘海遮盖住了眸中的情绪,即使不看他的表情,夏千暖也知道他似乎在生气。
没有去理会他,夏千暖转身就想将门打开,却不防她快,顾城比她更快,已经率先一步阻止了她的动作,将她抵在了墙角。
“你准备去哪?”
无视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夏千暖伸手准备将他推开,却被他更加欺身上前,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你……让开……”顾城此时褪去了人前的温柔,一双眸子近乎愤怒的看着她,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她看不懂的情绪,夏千暖将脸别过一边,“让开!”
“告诉我,准备去哪?”
难道他就这么让她反感,不过就是做了一次,甚至连命都不想要,只想一门心思的逃离他。
“我去哪,和你没有关系。”
为什么她说话不看着他的眼睛,顾城将原本禁锢在她腰间的大手移至她的下颚迫使她正对着自己的眼睛。
“难道我就这么让你厌恶!”
夏千暖刚准备开口,便觉得胃里再次翻江倒海起来,情不自禁捂着自己的嘴巴躲进洗手间里干呕起来。
顾城见状,原本的愤怒和受伤渐渐被担忧所取代,看着趴在洗水池旁吐的肝肠寸断的女人,用手轻轻替她顺着后背。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刚吐完,夏千暖还没直起身子,便又抑制不住胸口的那阵恶心,又重新趴在洗手池旁吐了出来。
胃里已经空了,顾城看着她此时吐出的黄水,拿起毛巾替她将脸擦了擦,“我带你去医院。”
一听去医院,夏千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立马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我不去。”
顾城是谁,只一个眼神便看懂了她神色中的紧张和害怕,“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
联想到她此时的反常和她干呕不止的情形,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闯进他的脑海,“你,怀孕了?”
“没有!”夏千暖几乎想都不想的否决。
顾城目光落到她此时因为紧张攥在一起的小手,一双眸子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潜意识里,夏千暖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刚准备冲出去,却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
“暖暖,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夏千暖情绪激动的否决,似乎生怕她不信,一个劲的强调,“我没有怀孕,我没有!”
她此时反常的举动说明了一切,顾城破天荒的从身后抱住她笑出了声。
“暖暖,你怀孕了对不对,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我没有!”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愣了许久,反应过来的她立马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什么都不要听。
此时,位于城乡交界的高速公路上,霍彦琛神色凝重的拧着眉,“你确定她在这?”
“是,昨天属下可是亲耳听林浩说的,如果不是喝醉了,这条消息恐怕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老爷子是真的打算将夏小姐送走,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已经……。”
众所周知,林浩是霍老爷子的心腹,一般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八九不离十都是真的。
霍彦琛时不时看着手腕上的时间,“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大概还有四十分钟。”
霍彦琛此时的脸色阴沉至极,不知道霍老爷子打的什么算盘,明明之前说好只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让公司扭亏为盈,就会告诉他她的踪迹,让他见她,管不了那么多,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她就这么离开。
而且还是带着他的骨肉离开。
决定好了,霍彦琛索性将手机直接关机,直奔夏千暖所在的目的地。
………
顾城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夏千暖,看着她时不时的在购物车里拿着一些零食,想了想还是伸手将那些垃圾食品拿了出来。
“你做什么?”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的动作,又将他拿回货架的零食又放回购物车内。
“你现在怀孕了。”
言外之意,这些垃圾食品最好别吃。
“那又怎么样,这孩子我不会要。”
夏千暖说的异常肯定,顾城却是从身后一个猛力拽住她,“为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这孩子是他的,如果是霍彦琛的她又会怎么选择。
夏千暖将他的手甩开,“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受孕,更何况,我也不想我的孩子出生之后遭受病毒的折磨,而这些,都是拜你这位父亲所赐。”
顾城沉默的跟上她,“你和霍老爷子做了什么交易?”
“离开霍彦琛,他会给我解药。”
听了她的话,顾城带着几分诧异的转过头,“解药?”
“嗯。”
“他为什么这么让你这么做?”
“我也不清楚,可能觉得我给他们霍家丢人了,所以不想我再出现在国内。”
夏千暖越想觉得越有道理,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顾城神色晦暗不明的跟在夏千暖的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答应了他的交易?”
“有什么问题?”谁还嫌命长了,二更何况她才27岁,“我不想死。”
“那换个交易对象,暖暖,和我结婚,你和孩子我都会照顾一辈子。”
夏千暖看着他,他果然是有解药的,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比起顾城的深沉,她宁愿和霍老爷子做交易。
顾城直视她的眼睛,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脸认真。
“嫁给我,做顾太太,就像从前你和霍彦琛那样,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国外生活。”
“如果我说不呢。”
夏千暖转过身,如果不是霍老爷子这出,恐怕他也不会这么快承认他手里有解药,他在想什么,她永远都不知道。
“阿城……”拒绝的话,夏千暖已经不想再白费唇舌了,“如果我哥问起我,就说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你为什么不自己和他说。”
夏千暖在顾城掏出卡之前在收银台率先付了帐,拎着自己刚买的零食走出超市。
见她不回答,顾城一个跨步追上前去,“暖暖,既然你答应永远不见霍彦琛,为什么这种时候还不愿意接受我,更何况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因为我不爱你啊。”
夏千暖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一双小手悄悄的覆上自己的腹部,“生下她,对她不公平。”
“都是你的借口,那开心呢,那时候你不是也不爱霍彦琛,为什么最后还是会选择生下他。”
夏千暖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正是因为那时候没有爱的人,没有亲人,没有在乎我的人,所以我舍不得。”
那时候的她不过是想要找一个依靠而已,一个心灵的慰藉和寄托,而如今……
听了她的话,顾城破天荒的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带我去哪?”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手腕处突然一紧已经被人用力拉住,无暇顾及手中的便利袋,夏千暖被他拽的几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现在孩子月份还小,不需要那么麻烦去医院,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药店就有药。”
顾城此时因为她的这番话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原本清润的双眸布满了红血丝,脸色冷如寒冰。
夏千暖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看着手中的白色药丸,顾城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身侧然后向她递过一瓶矿泉水。
“吃了它,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顾城一边说一边将矿泉水瓶盖拧开,“除非你今天当着我的面把药吃了,我才会相信你的话,否则,作为孩子的父亲,我也有一半的决定权,那么从今往后,你就不许再提这件事。”
“你!”
“怎么,舍不得还是不敢?”顾城看着她,继续说道,“暖暖,你可听说过在西方有一个说法,人在去世之后的归宿是天堂,那里有一个房子是专门放置这些被人流的弃婴,密密麻麻一望无际,每个孩子的胸前都挂着自己母亲的姓名,目的就是等到百年之后他们的亲生母亲去认领,此后的他们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你忍心你的孩子在那等你几十年吗?难道你就没有愧疚吗?他们又有什么错?到时候你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
“我为什么要有愧疚!”
夏千暖抬起头,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夺过他手中的矿泉水瓶,仰头将白色的药片吞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刚吞下去,夏千暖红着眼将喝剩的矿泉水瓶愤怒的扔在了草地上,“这样够了吗?”
仿佛以此才能表明她的决心。
顾城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猛然起身然后趴在草丛中就这么将自己刚吞下去的药片又抠了出来。
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这次他又赌赢了,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顾城看着此时吐的眼泪都出来的夏千暖,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我们回去。”
霍彦琛看着此时趴在草丛中捂着自己胃部正在呕吐的女人,刚准备下车,“霍总!”
该死!
霍彦琛低咒一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城将她抱在了怀里,夏千暖此时觉得自己的胃都快吐空了,吐完之后的她只觉得很冷,甚至连一丝力气都上不上,任由顾城将她抱了起来无力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这一刻她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的一时心软,一时的舍不得。
她该怎么办,这个孩子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留下,可是她还是会心疼,试问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顾城察觉到胸前衣襟的湿意,一双深邃的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未曾有过一丝的波动,仿佛之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可是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他漆黑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几分朦胧,因此看不真切。
顾城弯腰将她放回车内,细心的替她系好安全带,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酸梅,拿出一颗放到她的唇边。
夏千暖将头别过一边,湿润的眼睛还挂着泪珠。
顾城也不着急,将酸梅含在了自己的口中,微倾过身子捧起她的脸用舌送到了她的口中。
不远处坐在车内的霍彦琛看着二人此时的亲密,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可是转念一想,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
“霍……霍总,我们还跟上去吗!”
霍彦琛冷眼扫了一眼对方,车厢内此时的空气压抑到让人窒息,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几分困难,“少夫人走了。”
“跟上。”
回到他们出租的旅店,当霍彦琛上去得知已经没有空房的时候,脸色冷的已经不能再冷了。
“霍总,要不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毕竟,这里最近正在开发旅游项目,附近的旅店还算比较多,只不过唯一让叶青担心的是,如果再晚,恐怕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让他去别的地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后在双方的协调下,旅店的老板将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而巧合的是居然和夏千暖所在的房间在同一个楼层。
…………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顾城递过来的蓝色药片,以前他给自己的缓解剂的都是黄色的,为什么这次会是这种颜色。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顾城将蓝色的药片放进她的手中,“这是解药。”
夏千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解药给她。
“我只是不想让你答应霍家那头的交易,那只老狐狸没有表面上那么好说话。”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怀孕了,他也会担心她身体里的毒素会对她肚子里的胎儿有影响,这个孩子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难道你给我下毒,只是为了将我捆在身边,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顾城轻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你怀孕了,我觉得这比毒素更能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这个理由可以吗?”
夏千暖仰头将蓝色的药丸吞了下去,“我不会和你结婚。”
“那你准备让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没有父亲?开心就是最好的例子,难道你想让她重蹈覆辙?”
从前因为自己是单亲妈妈的原因,那时候还没认识霍彦琛,受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白眼,这种遭遇没人比她更深有体会,受伤最大的莫过于孩子。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阿城,我虽然不恨你,可我也没说过原谅你,比起霍彦琛,你让我更没有安全感。”
她似乎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内心,永远也看不透他。
“不管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可我从没有真正的想要伤害过你。”
“那什么才叫伤害,是不是得等我死了才叫伤害?”
他的爱永远让人捉摸不透,“我们之间永远就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阿城,我们就像最初的那样难道不好吗?”
“可是当初你是爱我的。”顾城说的义正言辞。
“你听好了。”夏千暖看着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
顾城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吐出如此无情的话,不怒反笑,“没关系,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
不管她承不承认,他可以感觉得出来,她对他曾经动过心。
顾城的目光落到她此时还算平坦的小腹,眸色温柔的伸手覆了上去,只要小家伙出生了,他相信,暖暖一定会像当初爱上霍彦琛那样爱上他。
不想再和他纠结这种话题,夏千暖刚准备转身,原本通亮的房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停电了?
顾城抹黑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你乖乖在这,哪都不要去,我去楼下看看。”
夏千暖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紧闭的房门在一声滴的声音之后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黑暗中,男人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月光站在自己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怎么回事?电路故障吗?”
夏千暖刚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被人毫无预兆的吻了上来,因为光线的问题,对方似乎刚开始都没有找准到她唇的位置,而是一口啃在了她的脸上。
“是谁?救……唔……”不是顾城,顾城刚刚出去的时候穿的是衬衫,而对方却是风衣。
夏千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可即便如此,甚至连对方的外貌都没有看得清,早就听说过这种小镇上的治安不算太平,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猖狂到这种地步。
刚抬起双膝盖,对方似乎早就洞察到她的举动,轻而易举的用自己的膝盖化解了她的动作。
夏千暖被人以极其屈辱的姿势双手举过头顶,男人牙齿粗暴的咬啮着她的唇瓣和舌尖,划破了她的柔嫩,丝丝鲜血渗了出来,那腥甜的味道并没有引来男人的怜惜,反而激发了他的占有欲,唇舌上的动作也越狂野,向她索取更多。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居然闻到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清冽味道,她一定是疯了,居然会把这种登徒子幻想成他。
当顾城开门进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额头一痛,看着此时发了疯的夏千暖一个劲的拿着枕头对着自己身上招呼,“是我…”
听到顾城的声音,夏千暖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
“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
夏千暖看了眼仍旧漆黑的房间,“外面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来电。”
“线路不知道被什么人切断了,正在进行抢修。”二人说话间,头顶的白炽灯闪了闪,原本漆黑的房间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明亮。
顾城将目光落到她的脸上,“你这里……”
刚准备伸手,夏千暖却一个转身,用手遮住自己的唇角,“刚刚可能有客人进错房间了认错人了。”
进错房间,认错人?再加上线路刻意被人切断,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夏千暖看着走神的顾城,重新将自己的衣襟整理好。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
夏千暖看着顾城眉头紧皱的模样,“怎么了?”
“你看手机了没?”
因为刚刚停电,夏千暖到现在都没找到自己手机在哪,环顾了一圈四周,夏千暖将茶几上的手机拿了出来,不用刻意的搜索什么,腾讯等各大平台的推送新闻早已经铺天盖地的占满了她整屏的手机。
啪嗒……
手机无声的从自己的指尖滑落,听到身响,夏千暖这才一惊反应过来,正准备弯腰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却没想到顾城已经先她一步弯腰。
顾城的目光落到她此时苍白的脸色,“你和他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他和谁结婚我都无所谓。”
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夏千暖话虽这么说,可此时的脸上表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很显然,她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可实际上,她的心正如她手中的手机屏,早已经碎了一地。
…………
“少爷,老爷吩咐了不让您进去。”
“滚!”
他不过是离开a市半日的时间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霍彦琛刚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连夜又赶了回来。
“不要让属下难做。”
话音刚落,霍老爷子便听到书房门口一声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停下手中的工作,摘掉自己的眼镜看着此时怒气冲冲进来的霍彦琛。
“彦琛,这就是你的规矩你的教养?”
在他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他这个长辈,他放任他的这七年,看样子别的本事没学会,忤逆他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
霍老爷子不怒而威,闻声而来的孙兰芝生怕霍彦琛再向上次一般顶撞霍老爷子,一想到上次鲜血淋漓的家法教训,孙兰芝立马也跟着走了进来,“彦琛,和我出去。”
霍彦琛此时甚至连看都没看孙兰芝,“我不会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结婚。”
霍老爷子可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霍彦琛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再次放低姿态,“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至于联姻,完全没有必要。”
“对方的家世人品学识都是万里挑一,更主要的是她的身份和职业是驻联合国和平友谊大使,对你在外界的形象和名誉都会有所改善,也能提高你在国际上的知名度。”
真是可笑,他霍彦琛需要借一个女人的身份来改善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
“不需要。”
“下午我已经召开过记者发布会。”
言外之意,你只有被接受,而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
“我的妻子是暖暖。”
“听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霍彦琛将目光转向孙兰芝,见她闪烁不定的目光,霍彦琛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弧度。
“那份结婚协议书上我根本没有签字。”
“可是既然有了你的指纹,那份协议书就具有法律效应,更何况,至于夏家,我已经履行了当初的承诺,让你娶了夏家的女儿,可是既然离婚了,那么这段婚姻从此以后也就不作数。”
对于夏家,他仁至义尽。
“暖暖现在有了我的骨肉,我不可能放任他们母子流落在外。”
“你这么确定那孩子是你的?”
霍老爷子带着几分探究的嘲弄,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每一张都是夏千暖和顾城暧昧而又亲昵的照片。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你的,我们霍家也不会真的让他流落在外,不要忘了,她身上还有hnv的毒素。”
此时,霍老的眸中已经带了几分威胁和警告。
“彦琛,就凭你那支团队想要在一年之内研制出解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等的了,可她肚子里的孩子……
提到这里,霍彦琛原本坚韧的目光中出现一丝裂痕。
“之前你就是故意骗我?为的就是将我引出去从而趁机招待记者发布会?”
否则以他的脾气,无论如何也会冲过去将招待会现场给砸了。
什么林浩醉酒大意说漏了风声,什么夏千暖所乘坐的私人客机事故通通都是骗人的,霍彦琛一拳愤怒的砸在了霍老爷子的办公桌上,“你骗我!”
“我只是使用了最有效率的手段。”霍老不动风雨的拿起一旁放在办公桌旁的拐杖,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停顿片刻,“不要让我再发现你做这种类似的蠢事,后果,是那个丫头所承担不起的。”
说完这句话,霍老爷子便杵着拐杖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霍彦琛幽深的瞳孔布满了隐忍的愤怒,一脚狠狠踹在了实木定制的办公桌上。
“彦琛,好了………你爷爷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他好,他只不过是为了公司好。
本以为脱离欧洲就会脱离霍老的掌控,却没想到到头来……
看着他突然的转身,孙兰芝立马不安的跟了上去,“彦琛,你去哪?”
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孙兰芝,霍彦琛摔门而去。
…………
当夏千暖被顾城带回来的时候,韩杰西知道了两件事,一,夏千暖的毒解了,可喜可贺。二,夏千暖要和顾城结婚了,这……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韩杰西此时几乎将自己的头发拽成一团鸡窝。
“因为我怀孕了。”
夏千暖一脸淡定的说完这句话,韩杰西却是一口米饭喷满了桌子。
“你,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
夏千暖伸手替自己夹了颗青菜,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看了眼桌子上被对面男人喷出来的米粒,一脸嫌弃的将青菜又放了回去。
“你怀孕了?”
“嗯。”
夏千暖扒了几口米饭,便觉得厌厌的,“韩杰西,你做的菜太难吃了。”
“你真的要和他结婚,你想好了吗?”
夏千暖用手撑起自己的下巴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孩子总得有个父亲。”
“是因为霍彦琛?”韩杰西收起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此时此刻变的一脸严肃。
今天刚打开手机,他就看到了新闻,“因为霍彦琛再娶,所以你也就破罐子破摔,顾城毕竟对你……”
“韩杰西,你想太多了,什么叫做破罐子破摔,之前你不是挺赞成我和他在一起的吗?”
“那是从前,毕竟那时候他还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事。”
“可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别人不了解她,他还能不了解她,“你别用这一套来糊弄我,如果你会嫁给他早就嫁了,我只是不想你因为一时意气而后悔。”
“我自己的事情心里有数。”
夏千暖说着便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韩杰西见她就要离开,立马站起身,“你做这么大的决定,要不要和霍彦琛商量商量。”
“你怎么了?”
她为什么要和他商量。
“那个……我是说……”韩杰西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我的意思是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
真是可笑,他娶他的,她嫁她的,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而且也没这个必要。
韩杰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进去进去。”
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房间,然后将门关上,“你好好休息。”
真到了自己一个人的空间,夏千暖反而静不下心来,手机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那个女孩很漂亮,更主要的是她的气质和那异于常人的亲和力,听说她是众多国内外媒体追捧的国际和平大使,年纪轻轻在国际上就有如此良好的口碑,自然离不开她自身的努力。
夏千暖随便翻阅了下女孩的资料,众所周知联合国的“和平使者”皆从艺术、文学、音乐和体育领域精挑细选的杰出人士,而霍彦琛那未过门的新妻就是一位拥有高学历的小提琴演奏家,父亲是美国国防部的部长,母亲是日本一名著名的企业家,夏千暖退出页面,不可否认,霍彦琛挑女人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不知为何,夏千暖突然想到了沈曼文,如果霍彦琛娶了那个女孩,那沈曼文怎么办。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夏千暖摇了摇脑袋,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分都分了,为什么还总是关注他的新闻,夏千暖站起身打开窗户,深吸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缓缓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浅浅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这世界谁离了谁还不能生活下去,霍彦琛,她此时此刻打从心底决定将他彻底忘记。
一拍两散,从此以后就真的各自安好。
………
“你,你说什么?”
“咳咳……暖暖的毒解了。”
韩杰西掩嘴轻咳了几声,躲在卫生间的厕所里偷偷的给某人打电话。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夏千暖怎么也没想到韩杰西早就和霍彦琛勾搭上了,也更不会想到他居然会背着她偷偷的放他进来。
听到这个消息,霍彦琛几乎未经思索就披上外套冲了出去,如果她的毒解了,他就不用再受任何人的威胁,霍老也好,顾城也罢,最近一段时间,他自己都快压抑疯了。
“彦琛,你去哪?”
“出去有点事。”
孙兰芝端着托盘的手微微一僵,“都这么晚了……”
霍彦琛好心情的端起托盘中的碗喝了一大口她刚熬的粥,“妈,很好吃,谢谢。”
说完,还不忘给孙兰芝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心情的勾着唇下了楼。
本来孙兰芝还因为他和霍老之前的不愉快有点担心,特意借着送夜宵的借口想来看看他,这么多年,即使是身为他母亲的孙兰芝,他也没有像今天这般主动拥抱过她,而且还夸赞她的手艺。
“路上开车注意点。”
“知道了。”
孙兰芝失神的看着被他喝下去大半碗的粥,欣慰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夫人,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孙兰芝笑了笑,顺手将托盘交给一旁的佣人。
霍彦琛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飞到夏千暖的身边,向她解释最近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韩杰西听到门外的敲门声,鬼鬼祟祟的将门打开,霍彦琛此时的身上带着夜间特有的寒露,“她呢?”
“在屋子里休息。”见他动作,韩杰西立马拉住了他,“我只是不想你们一直这样误会下去,到时候她选择谁,我做不了主。”
“我知道,小舅子。”
“什么小舅子,是大舅子,大舅子……喂!”
说话间,霍彦琛已经打开房门,看着此时正在熟睡的女人,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夏千暖迷迷糊糊之间,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入眼的是男人刚毅的下巴,再往上是如刀削的五官,幽深的双瞳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很深很深,还藏着那化不开的深情。
见鬼,她又做梦了,可能是今晚她的新闻看多了,全是有关他的事情,夏千暖动了动腿,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还在悬空中,整个人此时晕乎乎的,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夏千暖闭上眼睛选择继续睡。
可是这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点,真实到连对方的体温和心跳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夏千暖抽了抽鼻子,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韩杰西看着就这么公然将夏千暖抱出来的霍彦琛,而对方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之中,霍彦琛一个眼神示意,韩杰西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还说要嫁给顾城,看她这模样,肯定以为自己在做梦,那一脸留恋而又委屈的表情,恐怕也只有在她梦中才能见到。
霍彦琛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带她回去。”
“回霍家?”
“现在太晚了,你忘了这里我也一套公寓?”
夏千暖睡的不是沉,而是觉得这种场景只会出现在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对话的声音,夏千暖困难的睁开眼睛,抱着他的那个人依旧是他,而韩杰西是什么鬼,为什么他会突然的闯进她的梦中。
直到被人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直到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直到再次被人轻轻的搂在怀中,直到他的唇缓缓覆盖上来的一瞬间,缱绻缠绵,夏千暖终于睁开眼睛。
“醒了?”
她一定是还没睡醒,看了眼窗外依旧黑沉的天色,夏千暖推开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褥之中,拭去眼角的泪渍。
霍彦琛叹息一声,再次从身后抱住她,“暖暖,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梦境太过真实,让她几乎有了一种错觉,夏千暖不想再沉溺于这种虚幻的梦境之中,咬紧牙关甩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霍彦琛还没有反应过来,夏千暖便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抽在了自己脸上,立马握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到她红肿的半边脸,“你干什么?”
他怎么从前没有发现她在睡梦中会有自虐的倾向。
这不是梦?
她确确实实的感觉到疼了,为什么他还在她的眼前,意识到什么,夏千暖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入眼四周的场景,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
“霍彦琛?”
此时此刻震惊,已经形容不出她的心情。
“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
夏千暖目光落到他含笑的双眸,见他伸手就想搂过她,夏千暖几乎条件反射的就下了床。
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脏的男人,不想再和自己有任何交集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男人,马上要娶别的女人的男人,甚至……为了狠狠报复,将她轰出家的男人,此时此刻又是在做什么?
身上穿的还是自己临睡之前的睡衣,夏千暖光着脚站在羊绒毯上,“霍总,你是不是跑错地方了?”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霍彦琛也跟着起身站了起来,“地上凉,我们到床上说。”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就像看一个怪物,一个神经病。
见她不为所动,霍彦琛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刚准备上前,夏千暖便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
“暖暖!”
霍彦琛几个跨步追上前去,“你先听我说完。”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霍总,如果让我未婚夫看到我出入别的男人的房间,他会生气,我不想他误会什么。”
未婚夫,顾城吗?
“他对你下毒,你知不知道?”
夏千暖抬头看着他嗤笑一声,“hnv吗,那又如何,我不恨他。”
“他威胁我,如果不和你分开……”
“你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霍彦琛这次你又想干什么,是不是听说我和阿城快要结婚了,所以又想故伎重施,最后再将我狠狠抛弃从而满足你那报复的恶趣味?”
“ok,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你可以去问你哥,你不信我,他的话你总得相信,当初是我告诉他你中毒的事情,也是我让他回国照顾你,你和顾城在一起,我不放心。”
见她似乎有了动摇,霍彦琛再接再厉,“如果我真的对你做到不闻不顾,又怎么会特意告诉他让他回国,顾城他不是什么好人。”
霍彦琛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相信自己就,刚向她走近几步,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啪的一声,夏千暖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没关系,反正被她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她能消气,一切都好说。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霍彦琛,曾经你亲口说过我脏,如今我真的脏了,不仅如此,我还有了他的孩子,甚至和他证也领了,我现在是顾夫人,而不是你从前的霍家少夫人………”
夏千暖说话间,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声音已经有了明显的颤抖,“如你所愿,是你亲手将我推向他的身边。”
“你,你们领证了?”
“是。”
这该死的韩杰西为什么没有和他提起过,霍彦琛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他们领证的事实,根本忽略了孩子的事情,“结婚也可以离。”
“一如当初的我和你,一旦我夏千暖认定的人,就是一辈子,除非他先不要我,否则我不会离开他,不管他曾经对我如何,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的老公。”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而她和霍彦琛之间的感情,不被外界任何的人看好,包括他所有的家人们,甚至连她自己也没了信心,对霍彦琛没了信心,一旦信心丢失了,想要再次捡起来,真的很难。
“暖暖……”
“霍总,放尊重点。”夏千暖已经退到了羊绒地毯的边缘,地板上丝丝的寒气透过脚心传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走了。”
霍彦琛看着她就这么光着脚走在木地板上,皱了皱眉,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夏千暖也没拒绝道了声谢,礼貌而又疏远。
“我送你回去。”
夏千暖既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他,任由他跟在自己的身后。
当韩杰西听到门外的铃声,有了几丝疑惑,当看到站在门外的夏千暖和霍彦琛时,更是疑惑。
夏千暖目光落到他手中吃剩的半个鸡腿,还有嘴角上的油光,顿时觉得一股无名火噌噌的向上涨,夺过他手中的鸡腿毫不客气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哎哟……”
这个点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点外卖,夏千暖的眼神如果是把利剑,韩杰西恐怕早已经千疮百孔。
“怎么了这是,误会解除了?”
“韩杰西,你怎么不去死。”居然背着她偷偷的将人放进来。
说完这句话,夏千暖将他还没打开的外卖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反锁起来。
霍彦琛和韩杰西二人面面相觑,“怎么了?”
亏他刚刚花了142块钱点的外卖,如今都喂了垃圾桶,天知道最近他为夏千暖的事情几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睡过一次好觉,这丫头怎么就这么难心狗肺。
“她和顾城领证了?”
“领证了吗?我不知道呀,没听他们说过啊,没想到顾城这小子动作还挺快。”
韩杰西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大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模样,一派悠闲惬意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喝了口,顺手扔了一罐子给霍彦琛。
霍彦琛接过,熟能生巧的拉开易拉罐,“我不会让顾城如愿以偿。”
“暖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外柔内刚,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拿不回来,我相信她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韩杰西看了眼此时脸色不善的霍彦琛,说到底,这霍彦琛和顾城都不是什么善茬,“你们霍家发布的那个发布会是什么意思?”
霍彦琛略显烦躁的饮了一口啤酒,“爷爷的自作主张,和我没关系,我不会娶别人。”
“要不你们两对一起结婚得了,皆大欢喜,哈哈哈…”
韩杰西看着霍彦琛射向自己冷若冰霜的目光,掩嘴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开玩笑的。”
“钥匙呢?”
“什么钥匙?”
韩杰西疑惑的看着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的男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是说暖暖房间的钥匙?”
见他点头,韩杰西叹了口气,“没钥匙。”
“那你今晚别睡了,陪我聊天。”
霍彦琛点了根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抽了一口便将烟蒂灭了扔进烟灰缸。
韩杰西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细心,夏千暖的房间和他们所在的客厅还有一段距离,虽然怀孕了,可四周的窗户都是保持通风的状态,烟味应该也飘不进她的房间。
“给你。”
霍彦琛接过半空中抛过来的钥匙,邪肆的勾了勾唇,“谢了,小舅子。”
“是大舅子。”为了这个称呼,他还特地百度了,别欺负他是在国外长大的,所以不懂得国内的称呼。
“都差不多。”
霍彦琛站在夏千暖的房门前,直到听到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心里揣测她应该睡着的时候,这才悄悄用钥匙将门打开。
看着此时床上熟睡的夏千暖,虽然已经睡着,可眉还是紧紧的拧在一起,不难看得出,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不是睡得很安稳。
霍彦琛脱掉自己的外套,轻车熟路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虽然现在很想抱着她,可是为了以免吵到她,霍彦琛将伸出去的手臂又收了回来,然后平躺在床上,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笑意,翻了个身看着她此时的睡颜,她如今没事,真的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她生气,也是理所当然,不过……
想到顾城,霍彦琛的眸子溢出一丝狠绝,经过这件事情,他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公司的事情,夏千暖的事情,他都要一一的向他讨回来。
翌日
顾城看着眼前的一排黑衣保镖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们是……”
顾城不动声色的将笔放下,波澜不惊的表情带着浅浅的笑意。
“请顾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闻声而来的秘书和一众保安在看到办公室的情形之后,神色忐忑不安,却又没人敢上前。
“总裁……”
“没事,都下去。”
将门关上,顾城将正在批阅的文件放进抽屉里,十指相扣放在桌子上,“是霍彦琛?”
“是我们老爷想见你。”
顾城的云淡风轻的表情,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微愣,可是很快却又恢复正常。
老爷指的是霍老吗,霍老居然想见他?
“我知道了,麻烦你们出去稍等片刻,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就跟你们走。”
那些人怎么也没想到顾城居然会这么的配合,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心里暗自揣测他的用意,不过他人在这里,难不成还怕他跑了不成,更何况,只要是霍老想见的人,就一定会见到,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
不过片刻的功夫,顾城果然拿着外套走了出来。
公司的人看到这种情况纷纷窃窃私语,却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因为刚刚在楼下这些人的手段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更有胆小者早已经躲在了茶水间里不敢出来。
为首的保镖看着此时顾城一脸淡定的模样,不禁多看了两眼,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如此淡定从容有度的人,确实不多见。
“顾先生,请。”
顾城弯腰坐进了事先已经停在公司楼下的加长型林肯车内,跟在身后的还有同色系的轿车,每一辆都价值不菲。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车身在一所豪华的私人会所前停下,顾程在保镖的指引下,走进一所装修极为奢华的大厅内,为首的老者背对着他坐在有珠帘遮挡的隔间内,看不清他的具体容颜,可即便如此,即使隔着珠帘,他那强大的气场仍旧让人不容忽视。
“你就是顾城?”
“是,不知霍老先生如此兴师动众的派人去公司请我,有什么事?”
珠帘内的老者伸手示意便有人给他端来一个凳子,“请坐。”
顾城道了声谢,他可不认为这次霍老请他过来只是为了请他喝茶。
他不急,顾城自然也不急着开口。
论沉着,他确实要比霍彦琛要沉得住气,霍老不禁多打量了他两眼,堪比女人清秀的五官,却丝毫不见任何的柔气,幽深的瞳孔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达眼底,“听说你马上要结婚了?”
“是。”
顾城不明所以,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有此一问,不显山不动水的轻抿了一口茶盏中的茶水,“婚期是在下个月的初二。”
“那丫头的毒你给解了?”
自从昨天晚上听佣人说那混小子出去之后居然彻夜未归,不仅如此,今天早晨连公司都没有去,甚至连他的命令也敢违抗,居然擅自主张的接受记者的采访,公然否定他联姻的事实
“是。”
听到他的回答,霍老的心里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
顾城看着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近自己,示意他接过手中的文件。
顾城看了眼文件上的内容,瞳孔因为震惊骤缩一下,虽然已经尽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抬起的双眸还是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您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霍老爷子推开珠帘走了出来,顾城出于礼仪站起身,老者约莫70多岁的模样,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久经商场沉浮的那种气魄和威压让人望而生畏,五官与霍彦琛有五成的相似,可是比他更冷更刚硬。
犹如天生的王者,只一眼便让人不敢在他面前轻易的造次。
“无功不受禄,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告辞了。”
“你认为今天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你能安全的走出这个大门?”
话音刚落,顾城便听到咔咔几声,冰冷的枪支已经抵在了他的太阳穴处。
“你是聪明人,我也知道你的志向不仅于此,我可以帮助你们顾氏集团立足于国际商界,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已经吓得变了脸色,而顾城却只是缓缓的将抵在自己太阳穴处的枪筒挪开,面不改色的回一头看了一眼对方,唇角始终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什么事?”
“杀了夏千暖。”
“为什么是我?”
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残忍的事情。
“可以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她死!”
顾城此时见霍老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原本始终带着笑意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
“我两个都不选。”
砰的一声,话音刚落,顾城便觉得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不受控制的屈下半个膝盖,鲜血瞬间染红了所在的地面。
“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滴落到地面,顾城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突然笑了,“霍彦琛知道他最敬爱的爷爷要亲手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吗?”
是他一手撮合了他们,如今却要亲手分开他们。
“霍老先生,即使杀人之前我也想知道原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我?为什么她就一定得死?”
只见霍老先生仿佛突然陷入了某种沉思,很快又恢复如初,目光冷冽至极的看着他,仿佛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那好,既然今天只能2选1,我选自己。”
顾城一脸坦然的说道,然后扶着自己的腿慢慢站了起来。
霍老看着顾城在文件上签了字,如猎鹰般的眸子露出几分嘲讽,在商人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顾城也不例外,即使是自己心爱女人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爱情,金钱和权势才是男人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东西。
“事成之后,到我这里拿解药。”
顾城看着针筒就这么将淡蓝色的液体注入到他的皮肤表层之下,危险的眯起眼睛,用力挣扎起来,“霍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种毒素的潜伏期是一年,如果一年之后,你还没有把她给杀了,那么就得你死。”
一年的时间,杀死一个女人绰绰有余,如果不是考虑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霍家的种,他也不会把时间放得这么宽裕。
顾城双手紧紧握拳,怎么也想不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霍老,那个商界令人膜拜的传奇人物,居然会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
当夏千暖看着被人架进来的男人,顿时脸色一便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
“我没事。”
为了怕她担心,顾城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没事!”
又不是在拍电视剧,正常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莫名其妙的中枪吗?
看着他膝盖出的鲜血,夏千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
“扶她进去。”
韩杰西立马了然,自从霍彦琛上次的事故之后,她便得了这晕血症,还没来得及将她带走,夏千暖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诶!”
韩杰西立马接过她软下的身子,然后将她抱回了房间,这一个个的尽给他添乱。
“你这中枪了,不去医院,跑来找我干什么?”
“你就是外科医生,我有那个必要吗?”顾城此时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有了几分惨白。
听了他的话,韩杰西想了想也没错,然后拿来医药箱,“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我知道!”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韩杰西抬起头看了一眼顾城因为隐忍而落下的大颗大颗汗珠,整个人此时犹如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随着叮的一声,子弹落到地面上的声音,顾城全身虚软的躺在沙发上。
“霍彦琛呢?”
韩杰西替他包扎的动作微微一个用力,迄今为止,因为他对夏千暖下毒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今天一早就走了。”
韩杰西自动省略掉夏千暖醒来发现霍彦琛在她床上的那段鸡飞狗跳,“你怎么知道他昨天晚上在这?”
“猜的。”
按照霍彦琛的性格,一旦知道夏千暖毒解的消息,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赶过来。
“暖暖她,有没有说什么?”
韩杰西一边替他包扎,一边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瞄了他一眼。
“没有,昨天吵了一晚上让他滚。”
听了他的话之后,顾城轻笑出声。
“说吧,连医院都来不及去,就赶着往我这边跑,有什么事情?”
十几年的朋友,对彼此之间还是有些了解的。
“杰西,你听我说。”
韩杰西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凝重表情,“怎么了?”
这么多年,他很少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韩杰西停下手中的动作,“出事了?”
“我想见一个人,麻烦你帮我安排。”韩杰西说完,带着郑重而认真的表情,“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谁?”
“霍彦琛。”
听了他的话之后,韩杰西爆了一句粗口,“你他妈耍我玩呢大兄弟?”
这两个人见面,无疑是相当火星撞地球。
“你现在自身难保,你认为霍彦琛通过这次,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你?”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他见一面。”
韩杰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难道是发烧烧糊涂了?
“jesse!”
“好,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
“醒了?”
霍彦琛看着此时废力睁开眼睛的夏千暖,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撩起她的长发放在自己的鼻尖轻嗅着。
暧昧而又诱惑。
“听说你晕血,因为我?”
见鬼,夏千暖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为什么最近每次醒来看到的都是他。
顾城呢?
见她似乎在寻找这什么,霍彦琛将她又按回到了床头,“想吃什么,我命人给你送过来。”
听了他的话之后,夏千暖这才发现她居然在昏迷中又被人挪了地方,一个用力推开他。
“霍彦琛你什么意思?”
环顾了一圈四周,居然又回到了霍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我老婆,不在我家在哪?”
看着他此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夏千暖刚想发火,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怎么了?”
夏千暖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脸转过一边干呕起来。
似乎联想到了什么,霍彦琛目光一柔从身后轻轻揽住她,双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这个神经病,夏千暖干呕的眼泪都出来了,而对方似乎仍旧自认为很温馨的从身后抱着她,不但没有让她的不适缓解,反而让她眼底的怒火和不适愈演愈烈。
“霍总,您吩咐的蜜饯。”
夏千暖看着此时端到自己面前的蜜饯,几乎想都不想拿起一个塞到自己的嘴里,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酸酸甜甜的感觉,顿时让她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用力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拿开,夏千暖起身,如果眼神是把刀,早已经将他碎尸万段。
“我要回去。”
“去哪?这里才是你的家。”
夏千暖因为他的这句话差点大笑出声,“霍彦琛,你玩够了没有,我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已经被伤过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蠢到被他伤第二次。
“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如果不是因为顾城他…”
“够了!”夏千暖深吸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双手情不自禁的放在自己小腹的位置,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霍彦琛,我爱人现在受伤了,我很不放心,请你让我回去。”
听到她对顾城的称呼,霍彦琛的脸臭的已经不能再臭了。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犯贱,他都那样对你了,你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她这是存心想要气他。
“我只知道如果再回到你的身边,我才叫犯贱。”
霍彦琛被她堵的哑口无言,黑着脸从床上站了起来,“想见他,我带你去。”
当夏千暖被他拽着来到位于a市最大的私立医院时,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霍彦琛,你对他究竟做了什么!”
“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霍彦琛面无表情的看着此时重症监护室里的男人,一双眼睛冷得几乎可以结出冰来。
“你还是不是人?”
居然又一次将他打进了医院。
“医生,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正巧有一位医生准备进去,夏千暖下意识的就问道。
“全身软组织多处受伤,而且……”
话还没有说完,走廊尽头处便走来三四个便衣民警,当出示了工作证明来意之后之后,夏千暖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忘记和你说了,关于那段我误杀巴雷的视频,已经有了新的证据。”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自然是有人刻意诬陷我,一开始的那份匿名信就是顾诚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后来视频爆出,不过是想栽赃我而已,我沉默并不代表我认了,如今真相大白,该还的债………”霍彦琛冷笑一声,“迟早是要还的。”
夏千暖看着再次被视频刷屏的各大网页,前半部分的视频还是和原先的一样,只是后来……
夏千暖因为震惊,惊讶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瞳,亲眼看着顾城将原本插在他肋骨上的板凳残骸拔了起来,又重新插入他的心脏位置。
通过这个视频,凶手是何人一目了然,原本已经淡出大众视线的话题再次因为这个视频而引起轩然大波。
夏千暖看到开头,却没猜到结尾,视频中顾城优雅的将自己手上的血渍擦去,唇角甚至还勾起几分笑意,夏千暖脸色煞白的看着视频中如此冷漠而又嗜血的男人,仿佛他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蝼蚁。
她一直都知道人不是霍彦琛杀的,也知道这件事情和顾城脱不了关系,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亲自动的手。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夏千暖亲眼看着原本在重症病房内的顾城被人架着准备送到监管医院,情不自禁跟上几步,“去哪?”
“你放开我,他这样我不放心。”
夏千暖说完就准备挣脱他的禁锢,神情空洞的看着顾城离去的方向,事情为什么突然会发展成这样?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一副泫然欲泣,想哭又没哭的表情,“现在真相大白,他不是什么好人。”
栽赃嫁祸他也好,杀人也罢,甚至还给她下毒,无论他做的哪一桩事都死有余辜。
“霍彦琛,拜托你帮帮他好吗,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他不能就这么毁了。”
终于,夏千暖再也控制不住的捂着脸哭了出来,顾城不是霍彦琛,没有霍家的强大社会背景,宪法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他的罪名真的成立,那么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你为别的男人哭。”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立马抹去脸上的泪水,“我求你,帮帮他。”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居然会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如此低声下气的来求他,明明愤怒的恨不得将他给宰了,可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我可以帮他在狱中少受些苦。”
霍彦琛从牙关里挤出这几个字。
“不是的,霍彦琛你听我说,他如果进去了一辈子就毁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他?”
夏千暖听他的话语中似乎有商量的余地,立马激动的握住他的胳膊,“帮他脱罪,我知道只要你想,就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不可能,你可知因为他这次公司损失了多少?”
夏千暖早已经猜到了霍彦琛没这么容易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原本充满希冀的目光渐渐变得暗淡下来。
“你去哪?”霍彦琛见她居然转身就走于是也跟了上去。
“和你没有关系。”
刚甩开他的手,前面不远处便有几个黑衣保镖模样的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人霍彦琛认识,见到他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
“老爷要见您。”
霍彦琛深邃的眸子不耐烦的扫了对方一眼,“没空。”
“霍总,请您不要让属下为难。”
见他们丝毫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霍彦琛拉着夏千暖推开人墙,“放手。”
“霍总!”
后面的黑衣保镖紧跟其上。
夏千暖被他握住的手腕疼的厉害,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们让你回去,你拉着我做什么,放手。”
霍彦琛看着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那群人,虽然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可是甩都甩不掉。
“坐好了。”
霍彦琛替她系上安全带,揉了揉她的头发,“把眼睛闭上。”
从前他带她飙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出于母性,夏千暖自然而然的双手放在腹部。
伴随着一声扬长的尖叫声,车身如离玄的箭一般驶了出去。
本能的一手抓住自己右前方的扶手,另外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腹部,“霍彦琛,你停下,我……我有点不舒服………”
霍彦琛侧眸,这才发现她此时苍白的脸色,即使闭着眼睛,夏千暖仍旧能够感受到气流速度之快,让她心跳都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
找了个地方刚将车停下,夏千暖便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本就有孕吐的反应,再加上经过他这么一折腾,夏千暖蹲在路牙上狂吐不止。
吐完之后犹如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霍彦琛从口袋出掏出一枚蜜饯喂进她的口中。
停顿的功夫,原本紧跟其后的黑色的车辆已经将他们包围起来。
“水。”
听到霍彦琛的吩咐,立马有人从车厢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霍彦琛弯腰将瓶盖拧开递给她。
“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夏千暖本就纤细的身形似乎变得更瘦弱了,霍彦琛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回家。”
霍老派来的人听到他的这句话,如释重负的互相对视一眼,立马将他们迎上了车。
刚回到霍家的别墅,霍老爷子就已经在客厅里等了似乎有些时候了,站在他身侧的,一直都是他多年来的亲信。
霍老见到被霍彦琛揽着腰身进来的夏千暖,目光并没有在二人的身上多做停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们,便站起身来。
“下午diana两点的飞机,我已经告诉过对方你下午会去接机。”
diana?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夏千暖全身一僵,这就是霍老为他新物色的结婚对象。
“她是谁?我认识?”
霍彦琛此时的眼底满是讥笑,二话不说就准备拉着夏千暖准备上楼,似乎根本没有将他这个爷爷放在心里。
“彦琛!”
声音不大,却是充满了威慑力和警告。
“带少夫人上楼。”
霍彦琛吩咐一旁的佣人开口,随后松开她的手,“在楼上等我,我马上过来。”
夏千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穿梭了片刻,霍彦琛的脸色冷,而霍老的脸色更冷。
不过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个局外人,别人家的家事还轮不到她插手。
霍彦琛见她毫不犹豫的上了楼,这才转过身,“爷爷,公司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大众对我的误会也已经悉数解除,所以至于联姻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
霍彦琛面无表情,不卑不亢的说道。
“顾城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还真是像霍彦琛一如既往的做事风格,可是他昨天才和顾城做的协议,今天他就被送进监狱,事情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不过转念一想,没有哪个人傻到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虽然疑惑,却也没有怀疑,只能算夏千暖的运气好。
“但是和diana的婚约,我已经和对方的父母商议过,必须如期举行。”
“不可能!”
霍彦琛几乎想都不想的开口拒绝,神色同样是不容商量的果决。
“你敢违逆我?”
霍彦琛邪邪的勾了勾,一脸的无所谓,在霍家他丝毫不担心夏千暖的安危,如果爷爷真的想对夏千暖出手,有无数种方法能够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可偏偏为何会挑选顾城作为他的合作对象,这中间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你应该知道忤逆我的代价是什么?”
“不敢!”
从他口中轻描淡写的吐出这两个字,霍老冷笑一声,“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事,跪下。”
霍彦琛握紧拳头,按压住胸腔内的那股怒火,毕恭毕敬的跪在了他的脚边。
当夏千暖在走廊拐角处看着此时卑微的跪在霍老脚边的霍彦琛,秀眉紧紧的蹙在一起。
这霍彦琛平日看起来也不像这么听话的人,更不是如此卑躬屈膝的人,为什么让他跪就跪,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封建的思想和行为。
夏千暖将目光落到霍老爷子身上,背对着她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霍老爷子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霍彦琛被打偏了头,握紧的拳头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微微颤抖,硬生生的将这一巴掌给忍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今天去还是不去!”
“不去!”
“好……好的很哪……看来真的是太长时间没有管教了!”
夏千暖知道霍彦琛自从十岁之后便去了欧洲由霍老爷子抚养,可再怎么说也是祖孙二人,可在他们二人的眼神中却是看不到丝毫的亲情。
难道霍老从小到大就是用这种教育方式来教育他的?
夏千暖看着专人拿上来的红色金属制皮鞭,虽然隔着楼上下的距离,夏千暖还是清楚的看到了皮鞭上的金属倒刺,甚至每个倒刺上还带着一个小弯钩,就像是淬了剧毒的獠牙,狰狞而又骇人。
因为霍老的动作,夏千暖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霍彦琛的后背已经出现了一段骇人鞭痕,皮开肉绽莫过于此。
太过分了!
即使霍彦琛再不是什么东西,也不可以这样对他。
这样想着,夏千暖的动作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刚准备冲到楼下的时候,突然手腕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拉住。
回过头,只见孙兰芝早已经红了眼,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现在过去,只会害了他。”
“可是……”
“等老爷子气消了,也就好了。”因为从前的霍彦琛绝对不会如此公然的去忤逆他。
霍老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又是一鞭子,夏千暖听到鞭响声将目光落到楼下仍旧跪的笔直的霍彦琛,仿佛不是抽在他身上一般,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是你儿子。”
夏千暖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兰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难道从前她看他受罚也是如此态度。
“我知道,彦琛只要听话,老爷子还是最疼爱他的。”
这一点整个霍家上下都心照不宣,在霍家,没有一个人敢对霍老说不字。
夏千暖看着孙兰芝,犹如像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她。
霍老爷子似乎抽累了,便换了人,夏千暖看着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原本洁白的衬衫便被血水浸湿,长鞭起落间带出的血珠滴落到地板上,鼻子一酸,不就是不愿意去接机,至于吗?
这霍老还真是不可理喻。
见她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下去,孙兰芝急忙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你就不要给他添乱了,如果你就这么下去只会害了他,跟我走,我有话对你说。”
夏千暖被孙兰芝强拉着走进房间,满脑子都是刚刚霍彦琛跪在地上受罚的场景。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她以为她愿意?
见她不回答,孙兰芝的目光落到她平躺的小腹,“听说你怀孕了?”
夏千暖将手护在自己的腹部,“是。”
“是谁的孩子?”
夏千暖漏出一丝苦笑,“是谁的孩子重要吗?”
听了她的话之后,孙兰芝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她,“你还在因为当初让你和彦琛分开的事情埋怨我们?”
“之前没有,现在有。”夏千暖如实说道。
“为什么?”
“本来我认为你们是因为签文的事情不想让我留在他的身边,是担心霍彦琛而害怕签文的事情应验。”夏千暖停顿片刻,眸中尽是嘲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看着夏千暖甩手离开的身影,孙兰芝愣了许久,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孙兰芝立马跟了出去。
霍老爷子似乎发泄够了,夏千暖还没来得及下楼出声阻止,刚走到楼梯口处,霍彦琛便被人架上了楼。
四目相对,霍彦琛也愣了片刻,目光落到她微湿的眼眶,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死鸭子嘴硬,她还是关心他的。
“老婆,过来扶我一把。”
谁是他老婆,虽然这样想,可夏千暖乖乖的走了过去,霍彦琛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夏千暖身子晃了晃,“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霍彦琛的错觉,只觉得她此时的火气,相对比于之前他强迫她住进霍家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为什么又生气了?
回到房间,夏千暖看着霍彦琛身上的鞭痕,这个女人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本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嘴上说说不关心,可实际还是会在乎的,却没想到她只是架他进来之后便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出去。
“她人呢?”
霍彦琛本就不习惯被别人碰触,看到佣人进来,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少夫人去了楼下。”
“出去。”
霍彦琛脱掉外套,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着此时皮开肉绽的后背,咬牙将粘在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能够得到的地方简单的清理了一遍,够不到的地方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走到衣橱旁拿起新的衬衫,虽然后背还是火辣辣的疼,可还是坚持走了出去。
刚打开房门,夏千暖便拿着医药箱正准备进来,夏千暖目光落到他已经换好的干净衬衣。
“过来。”
勾唇,转身,动作一气呵成,霍彦琛乖顺的将衬衫脱掉等着她接下来的服务。
当看到他后背新旧不一的伤口,夏千暖拿着棉签的手微微一僵,很显然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并不是霍彦琛第一次受罚。
“开心呢?”
夏千暖一边替他清理伤口,一边问道,从昨天一直到今天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为什么没有看到他。”
“不知道。”
霍彦琛如实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之后,夏千暖的动作一滞,“不知道?霍彦琛,我把儿子交给你,你居然说不知道。”
“之前被爷爷带走了,现在可能已经不在国内了。”
他就这么怕霍老爷子,从前他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排斥回欧洲,现在夏千暖已经有所了然,以霍老那种病态的教育方式,夏千暖不敢想象未来十年二十年之后,夏子霆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你不能做他的第一监护人,孩子归我。”
夏千暖说话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在他的伤口上撒上消炎的药水之后这才拿起衬衫给他穿了起来。
霍彦琛没想到这个女人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和他分开,扭上衬衣的扣子,因为后背上的伤口还没有结痂,所以只能半趴在床上。
“给我点时间,孩子我一定会接回来。”
说话间,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夏千暖和霍彦琛对视一眼,来人点名道姓说霍老要见夏千暖。
“我陪你一起去。”
霍彦琛原本漆黑的眸子,此时一片幽深,拉着夏千暖的手就走到书房。
夏千暖跟在他的身后目光落到他后背隐隐又渗出的血丝,别开自己的目光。
霍老看着此时携手而来的二人,如鹰般犀利的眸子落在霍彦琛的脸上,“滚出去。”
难道是自己刚刚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居然又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来。
“我们走。”
“站住,谁让她走了?”
霍彦琛拉着夏千暖的脚步微微一滞,回过头看了眼霍老,“爷爷,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你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完,怎么怕我吃了她不成?”
现在毕竟是在家里,即使他真的想对夏千暖怎么样也不会选在这个地点。
夏千暖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毋庸置疑,霍老看她的眼神并不太友善。
“之前你答应过我会离开,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霍老就只是这样看着她,夏千暖便觉得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掩盖好内心的波动,夏千暖面不改色,“这要问您的宝贝孙子了。”
“更何况……您并没有给我解药,所以我们的约定并没有完全成立。”
霍老爷子因为她的这两句话,不禁多打量了她两眼,“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这么说你是不愿意离开?”
他们霍家的每个人是不是都有妄想症,并不是天下所有人都稀罕这里。
“麻烦您现在搞清楚,不是我要留在霍家,是您的孙子不让我走,如果可能,我巴不得早点离开。”
外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死乞白赖的赖在这里不走了。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她此时此刻的表情要多嫌弃他,就有多嫌弃他。
他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只要你想走,我们霍家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很好,如今这世上除了霍彦琛又多了一个敢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和他说话的人。
“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霍彦琛话刚说完,就准备拉着夏千暖离开,“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还没来得及转身,霍老便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那种气魄和震撼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即使夏千暖此时是背对着他,也难以忽视身后的肃杀和寒气。
“爷爷还有什么事情?”
“丫头,顾城醒了,你可知道?难道你不想见他?”
带着几分试探和刻意的提醒。
听了霍老的话,霍彦琛眯起眼睛看着他,反观霍彦琛的淡然,此时和夏千暖的震惊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怎么样了?”
见她此时一脸紧张的模样,霍老看了眼霍彦琛此时冷如锅底的表情,“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不用!”
还未待夏千暖回答,霍彦琛便急不可耐的拉着夏千暖离开。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帮他。”
终于,夏千暖最终还是甩开了霍彦琛的手,“您要怎么样才帮他?”
“夏千暖!”
霍彦琛带着几分低吼,“跟我回去。”
无视他此时阴沉至极的脸色,夏千暖一脸坚定的看着霍老,“只要能帮他,我做什么都愿意。”
“离开彦琛,和他们父子永生不再相见。”
夏千暖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几乎没有做任何的犹豫便开口答应,“如果不是他强迫我回来,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彦琛,你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的好妻子,像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为她付出那么多。”
霍彦琛看着原本还一脸倔强的夏千暖此时卑微的跪在自己爷爷的脚边,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仍不自知。
“夏千暖,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夏千暖略显失控的抬起头看着他,不知何时眼眶要已经一片通红。
…………
四个月后
不知道霍老爷子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动用了多少的人脉关系,在开庭之后,顾城居然因为视频模糊不清再加上证据不足而被无罪释放。
夏千暖看着法庭最后的宣判,开心的握住霍彦琛的胳膊,在对视到男人阴沉至极的脸色时,立马犹如触电般松开他的胳膊。
“你现在高兴了?”
用他作为代价换得了顾城的一时自由,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狼心狗肺。
高兴自然是高兴,可夏千暖此时此刻却是没有再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
本以为顾城在看到她的时候,会表现的和她一样高兴,却没想到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只是稍作停留便穿过她和霍彦琛离去。
夏千暖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条件反射的就想追上去。
“阿城!”
顾城这才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最终落到霍彦琛揽在她肩头的手,以及她已经微隆的小腹。
夏千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递给他,顾城不解的看着她。
“这是祛除晦气的,把手拿来。”
接过鸡蛋,夏千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柚子水替他净了手,“好了。”
顾城眸光微闪,为什么她在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能如此笑的毫无城府,用力的勾了勾唇,“谢谢。”
“夏千暖!”
霍彦琛看着夏千暖如此得意忘形的居然将他抛之脑后,立马追上前,如果不是他叫她,霍彦琛真的怀疑夏千暖此时已经将他忘记了。
“霍彦琛,我答应过你爷爷,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夏千暖说完就准备拉着顾城离开,韩杰西停好车站在马路对面对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上车。
霍彦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跟在身后的保镖不解的看着他,“霍总,少夫人已经走了,我们要不要……”
“不用。”
随着一阵手机振动的声音,霍彦琛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了,是霍老打来的,“她会自己回来。”
将手机接通,霍彦琛听到电话里的命令再次皱了皱眉,都已经四个月过去了,爷爷他居然还没有放弃让他和那个diana联姻的事情。
“我知道了,马上回来。”神情略显烦躁的将手机挂断。
回到霍家,霍彦琛刚走进大厅便看到被人簇拥着的女人,华丽的服饰完美的衬托出女人的高贵和典雅,diana看到走进来的高大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同样打量起他。
不可否认,霍彦琛比电视上看起来更加英俊,完美的五官加上修长的身形,是在国内外都受欢迎的那种长相,“你好,我是diana,很高兴第一次见面。”
霍彦琛看着此时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面无表情的穿过她径直走向霍老爷子身侧。
“我回来了,有什么事!”
“彦琛,你太失礼了,这是diana.”
她当然知道她是谁,自然也知道她这次过来的目的,自从四个月前她回国,期间霍老不是没有安排过他们见面,可都被霍彦琛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diana居然会亲自登门拜访,索性他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事情一次性说明白了。
霍彦琛接下来的行为举止表现的还算客气有礼,diana也有些意外霍彦琛的态度,到中国四个月的时候,霍彦琛不知道放了她多少次鸽子,即使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他并不是很赞成这次联姻。
霍彦琛见聊的差不多了,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借口和diana单独聊会。
霍老爷子带着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怒而威。
霍彦琛视而不见,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看着一前一后走出去的男女,霍老爷子一个眼神示意,后者便心领神会的跟了上去。
二人驱车来到了一家环境还算优雅的餐厅,霍彦琛眼角的余光看着不远处的几个黑色身影,还算绅士的替diana将凳子拉开。
diana礼貌的道了声谢,优雅地坐了下来,名媛和明星的区别就在于虽然都穿着华丽高贵的服饰,明星或许只要乔装打扮就和常人无异,可像diana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雅和气质的名媛,即使什么都不做,还是能引发周围人的频频注视,更何况她的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而且整个a市家喻户晓的商界贵胄。
“喝点什么?”
霍彦琛嗓音带着男性特有的性感和低沉,不可否认,这个男人不仅有一个好的皮相,甚至连声音都异常好听。
“espresso。”
霍彦琛有些意外女孩居然也会喝这么苦的咖啡,像夏千暖一般只会喝果汁或者是奶茶系列,叫了两杯咖啡,霍彦琛也不拐弯抹角。
“婚事是我爷爷的意思,我并没有二婚的打算。”
diana优雅的放了少于白砂糖放进杯子里不紧不慢的搅拌着,“是您对我不满意?”
“和你没有关系,我有喜欢的人。”
“夏千暖?”
霍彦琛有些意外diana居然也会知道夏千暖,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们彼此之间是长辈撮合的对象,自然对他有所了解,更何况她在中国这四个月以来,即使没有刻意的去打听,通过国内的媒体和社交平台,多少对他和夏千暖的事情有所了解。
“可我听说你们已经分手了。”
“那只是传言。”
diana笑了笑,“你们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
其实作为她个人而言,对这场联姻虽然说不上是期待,可也没有像霍彦琛表现的那么反对,像他们这种家族,即使她不是嫁给霍彦琛,她的婚事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谢谢你的理解。”
“可我并没有说我放弃。”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好看的眉紧拧,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而且我的家族比外界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白了,这桩婚事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霍总,今天谢谢你的咖啡。”
看着diana优雅的将凳子放到原先的位置,“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回酒店了,这是我的名片。”
霍彦琛看着她放到桌子上的名片,拿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打量起来。
“如果还有别的事情可以联系我。”
言外之意,至于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霍彦琛勾唇,他本来想文明解决这件事情,恐怕现在……
霍彦琛站起身,在和diana走至门口的时候,正巧遇上夏千暖三人从隔壁的酒店出来。
“巧啊。”
韩杰西没心没肺的对着霍彦琛打了声招呼,目光落到他身侧的diana吹了声口哨,“新女朋友?”
“是未婚妻。”
夏千暖面不改色的纠正,diana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上自己未婚夫的前妻,不禁好奇的打量起来。
五官长得不算惊艳,却是很耐看,让人觉得很舒服,一张小脸纤尘不染,目光落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diana的眸光僵了僵,看样子,月份似乎不小了。
霍彦琛在走至夏千暖的跟前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用着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谁要他来找她了,真是可笑。
霍彦琛走后,顾城目光落到夏千暖一双渐渐暗淡的双眸,虽然她已经掩饰的很好,可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她心底深处的那份失落。
牵起她的手,“走吧。”
听到他的声音,夏千暖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意,三人一起去了顾城所在的别墅。
刚进门,夏千暖将里面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用桃树枝沾水过了一遍。
“小妹,没想到你还挺迷信。”
“这不是迷信,这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韩杰西摸了摸鼻子,四个月没人住进来,里面已布满了一层灰,夺过她手中的抹布,“你现在不方便,我来。”
夏千暖也不拒绝,有人乐于效劳,她自然却之不恭,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我去趟超市。”
“我和你一起。”
顾城一如往常那般牵起她的手,见他拿车钥匙,“超市不远,停车也不方便,我们走过去吧。”
顾城的目光落到她此时略显臃肿的身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得了绝症,多走走对胎儿也有好处。”
顾城点头,韩杰西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扔掉手中的抹布,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还没有过期的啤酒躺在了沙发上,累死了。
当夏千暖回来看到躺在沙发上,一只腿屈着,一只腿翘着沙发的另一头,双臂枕在后脑勺上,正悠闲自在的看着电视栏目。
摸了摸茶几上厚厚的灰尘,夏千暖顿时满头黑线,“韩杰西,你居然偷懒!”
以最快速度接过头顶突然飞过来的抱枕,韩杰西一个鲤鱼打挺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谋杀亲哥啊。”
夏千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于她这种有强迫症的人来说,只要房间里有一点脏乱就恨不得立马用抹布将它擦掉,何况还是这么厚的一层灰。
当然,她的这种心态是万年单身汉的韩杰西所不能理解的。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去做饭。”
拎着从超市刚刚采购来的新鲜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城和韩杰西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到了二楼阳台的位置。
“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
三十分钟后
“什么,他真的让你这么做?”
顾城伏在阳台的栏杆上,十指相扣看了眼远方,“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为什么他会选择我,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听他这么说,韩杰西这才察觉到事情的可疑,却听他继续说道。
更何况,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要杀了她,他明明知道夏千暖在霍彦琛心里的重要程度,他这么做无疑就是彻底和霍彦琛撕破脸,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
“我祖父本来已经醒了,医生本来说只要稍加调理就会慢慢恢复健康,可就在霍老回国前后,他就因为心肌梗塞突然病逝了。”
虽然赵建祥曾经是植物人,一度多年昏迷不醒,除了长时间的没有活动存在一些肢体的并发症,并没有其他的病状。
“你的意思是!”韩杰西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件事情和霍老有关?”
“我不清楚,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顾城头痛不已的揉了揉太阳穴,隐约的感觉是霍老似乎有意针对他和夏千暖。
“那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霍彦琛如今恐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接受他安排的联姻,我怕霍老到时候会按捺不住,提前对暖暖……”
毕竟现在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七个月孩子就可以早产。
说到这里,韩杰西爆了句粗口,“这老狐狸还真是可恨。”
“要不你跑吧,至于暖暖,我相信霍彦琛能够守护的了她。”
应该,或许没问题吧,说到最后,韩杰西也没了底气,如果用动物来形容他们祖孙,霍彦琛如果是雄狮,那么霍老就是那侏罗纪时代的霸王龙,根本没有可比性,分分钟秒杀的事情。
霍老说的没错,霍彦琛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更何况亚太地区的分公司只是财团的冰山一角,霍老的势力远远要比他们想象中大得多。
即使他和霍彦琛联合起来,那实力也无疑相当于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听了韩杰西的话,顾城一笑置之,跑,他能跑哪去,他如今的命都掌握在霍老的手中,只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二人又闲聊了片刻,当再下楼的时候,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已经放在了桌子上,夏千暖见二人下来,脱掉围裙对着楼上下的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下楼吃饭。
相对于这里的温馨,整个霍家都弥漫着一股硝烟。
书房内,霍彦琛面不改色的看着此时大发雷霆的老人,一拐杖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膝盖上,霍彦琛只是踉跄几步,选择继续沉默。
“diana呢?”
“不知道。”
霍老见他居然还嘴硬,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耍手段,派去跟踪的那些人,明明看到两人一起上的车,可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他一人,diana酒店也没有回去,居然还敢否认不是他做的手脚。
“彦琛,我看你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如果我明天还没有diana的消息,那丫头我不管她肚子里的究竟是不是我们霍家的子嗣,我总有办法让你把diana交出来。”
提到夏千暖,霍老见他的神色微闪,果然是个废物,男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百般受制于人,即使这次也不例外。
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还算什么男人,霍彦琛微微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老者,“随便你。”
躺在自己房间床上的霍彦琛看着夏千暖在朋友圈晒出的美食,一想到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做这么多好吃的,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在,今天你睡哪了
关你什么事。
很快,手机那头便传来一条简讯,霍彦琛拧着眉,又给她发了条短信。
我不会娶别人
和我没关系
我们视频吧
!
!
接下来发出去的微信都变成红色的感叹号,显然对方已经将他拉黑了。
这该死的女人,霍彦琛气愤的将手机扔在了床上。
………
饭桌上,韩杰西看着夏千暖此时阴沉着脸将手机关机,漫不经心的问道。
“霍彦琛的短信?”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夏千暖将碗中最后一口米饭吃进嘴中。
“我出去会。”
夏千暖听顾城这么说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吃完饭也要消消食。”
看了眼满桌子的狼藉,夏千暖眼角的余光斜睨了一眼韩杰西,“你洗碗。”
韩杰西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凭什么。
“我……你………我……”
哎,算了。
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韩杰西认命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夏千暖的错觉,总觉得顾城这次出来之后心事重重的,可又不知道为什么。
正在纠结该如何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的大手已经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中。
“本来我只不过打算出来透透气……”顾城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到她的小腹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不过才七点钟,“现在商店应该还没有关门。”
“我不缺衣服。”
夏千暖有些好笑的看着顾城拿着几身孕妇装在自己面前比划着,虽然她现在穿的还是以前的衣服,可因为她的身材本就比较纤细,再加上才五个多月还没有显怀,平时的衣服又都以休闲宽松为主,所以穿的倒也合身。
“小姐,你先生对你真好。”
听了服务员的话,夏千暖和顾城都愣了片刻,但是谁也没有开口反驳。
“这是我们今年的新款,您皮肤白,这款绿色的一定很适合您。”
顾城点头,将服务员推荐的衣服,还有之前选中的几件都打包好。
走到儿童区,夏千暖看着顾城在衣架前挑选着小衣服,立马出手阻止了,“开心小时候还有很多别人送的衣服没有穿过,不用买了,太浪费了。”
“也不知道男孩女孩。”
顾城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正在挑选衣服的他回过头似乎陷入了沉思,犹豫了片刻,将衣架上的男童款和女童款各拿了一件。
“这是多大孩子穿的?”
到付账的时候,顾城才想起来问,夏千暖无语的将衣服又放回了衣架上,“你拿的这两个码数,三四岁的孩子都可以穿。”
连店员都捂嘴轻笑起来,“这位先生,新生儿在这个专区。”
顾城此时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可疑的红晕,看着那巴掌大的小衣服,“刚出生的孩子又这么小?”
“嗯,一般来说,刚出生的婴儿只有五十厘米左右。”
看着在衣架前认真挑选衣服的顾城,新生儿的衣服,除了颜色的区别,大多都是大同小异。
夏千暖看着他挑选的衣服,从60码到120码应有尽有,“这么多,穿三年都够了,会不会太多了。”
不仅如此,甚至连些小袜子小手套都应有尽有。
一次性买这么多的衣服,服务员早已经合不拢嘴,直夸顾城体贴温柔。
“这亲生的父亲对孩子就是不一样,之前接待过一位客人,好像是孩子的继父,孩子看中了一件连衣裙,哭了半天愣是没舍得买。”
服务员眼角含笑的一边打包一边说着,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城在听到服务员的话之后原本微微扬起的唇角僵硬了几分,随后若无其事的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购物袋,道了声谢便搂着夏千暖离开。
回到顾城的别墅,韩杰西早已经将锅碗收拾好,看着他们大一包小一包拎进来的购物袋,立马迎了上去,“发财了,买什么好吃的了。”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夏千暖瞪了他一眼。
“给孩子和暖暖买的衣服。”
顾城将购物袋放在沙发上,一只手牵着夏千暖走了进来。
“兄弟,你还真是……”
在夏千暖警告的目光之下,讪讪的闭上自己的嘴巴,随后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够意思。”
看这架势,是把母婴店给搬过来了,韩杰西随手拆了一个玩具的袋子玩的不亦乐乎。
“幼稚,回去啦。”
夏千暖夺走韩杰西手中的儿童玩具,还未待韩杰西说话,顾城便率先开口。
“现在已经太晚了,晚上你们留下来,明天再回去。”
“就是,这里房间这么多,这大晚上的开车也不安全。”
夏千暖重重捶了一拳韩杰西,将他从沙发上拖了起来。
“阿城今天刚回来,他需要好好休息。”
“又不和他睡一个房间。”
韩杰西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然后大大的生了一个懒腰,“这都十点钟了,我先去楼上了。”
“韩杰西!”
看着韩杰西上楼,夏千暖刚想追上去,却被身后的男人握住了手腕。
夏千暖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今天确实太晚了,我睡客房,你睡主卧。”
夏千暖将鬓角垂落的发丝别到脑后,微垂下脑袋,“好。”
其实,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当他这么说,夏千暖心里确实还是松了口气。
顾城看着她上楼的背影,眼底深处的黯然一闪而过。
第二天,又到了产检的日子,在顾城的坚持下载她来到了市妇幼医院。
“孩子很健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怀孕中期平时饮食上要注意,辛辣和寒凉的食物要少吃或不吃,多摄取一点高蛋白食品。”
拿着孕检单,夏千暖听着医生的嘱咐,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
顾城从始至终都跟在她的左右,本来还担心hnv会对胎儿有所影响,听了医生的话,他也舒了一口气。
“你在门口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夏千暖点头,将孕检的资料放在随身携带的包内,刚抬起头,便看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多了几位黑衣保镖模样的人,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拿着沾满药水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只挣扎了几下,便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当顾城将车驶到医院门口的位置,此时哪里还有夏千暖的半个人影。
疑惑的看了眼四周,摇下车窗目光落到地上散落的一张孕检单,意识到什么顿时脸色一变。
“什么!你说暖暖不见了?”
她不过是刚出去了一会儿,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韩杰西不断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是不是又是你,她在哪?”
顾城挥开他的手,“你冷静点,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现在人都不见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不是你的话,那……霍老,对,一定是他,我去找霍彦琛。”
之前就听说diana失踪了,应该是霍彦琛动的手脚,霍老这么做无疑就是想用夏千暖逼他服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不比平时,夏千暖还怀着身孕,如果一不小心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韩杰西不敢再想下去。
“我已经通知他了。”
韩杰西烦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看着他已经走到大门口的身影,“你去哪?”
“我先去别的地方找一找。”
………
迷迷糊糊之间,夏千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睁开模糊的双眼,四周一片漆黑,夏千暖动了动手脚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被人用绳子捆绑在了凳子上,动弹不得分毫。
“醒了?”
这声音……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脸上的黑布被人扯去,眼前的亮光让她不适的闭上眼睛。
霍老坐在她正前方的沙发上,夏千暖环顾了一圈四周,这里并不是霍家,“我怎么会在这?”
夏千暖话音刚落,霍老便眼神示意,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说话。”
“喂,爷爷,暖暖是不是在你手里,她在哪?”
听了霍彦琛的话,夏千暖的神色出现了几分诧异,可仍旧将唇咬的死死的,一声不吭。
突然,脸颊一痛,夏千暖不知道被谁用力甩了一巴掌,听到电话那头压抑的闷哼声,虽然只是极其轻微的一声,可霍彦琛还是听到了。
被打之后的夏千暖只觉得自己晕头转向,该死,这老家伙是不是有毛病?
莫名其妙把她绑架到这里,居然还甩她一耳刮子。
电话那头的霍彦琛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diana我已经让她回酒店了,放了暖暖!”
听了他的话,站在霍老身侧的一名黑衣保镖立马拿起笔记本,十几秒之后确认,“diana小姐在15分钟之前确实已经回去了。”
挂断电话,夏千暖被人从凳子上拉了起来,“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目无尊长的态度让霍老皱了皱眉,带着几分警告,“丫头,我曾经说过让你不要再纠缠彦琛,而且顾城我也按照我们约定放了他出来。”
而她却将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听了霍老的话,夏千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眸底尽是嘲讽,“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纠缠他了,明明就是他纠缠我。”
“夏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和态度。”
霍老还没有说话,他身侧的保镖便已经开了口。
霍老伸手示意对方住嘴,后者立马毕恭毕敬的低下头,然后退后两步。
“解开她。”
得空的夏千暖揉了揉自己淤青的手腕,“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站住!”
“喂,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夏千暖突然被人从身后钳制住,“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放开。”
法律?霍老爷子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愚蠢,在当今的社会,金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被人强行带到一艘游艇,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游艇便快速的向海中央驶去,不知究竟过了多长的时间,甚至大海尽头已经出现了几缕星光,这时候游艇才停了下来——停在了漫无边际的海中央。
“喂,难道你们就把我扔在这儿了吗,别走啊,喂!”
夏千暖刚跟上几步,便被人又请了回去。
“夏小姐,游艇上有足够您半个月使用的食物和水,等少爷大婚之后,老爷便会放你回去。”
大海茫茫,到时候即使霍彦琛知道她在这里,没有信号源找到这里最起码也得半个月之后。
“他结婚关我什么事,要走带我一起啊,别这样……你们回来!”
夏千暖低咒一声,看着黑夜中消失在视线中的小艇,一脚踹在了甲板上的栏杆上,抱着自己的胳膊环顾了一圈四周。
她怎么就这么衰,莫名其妙被人绑架,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扔到海中央,听说在海域即使有经验的渔民如果迷路了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困的,如果霍老将她忘记了又或者突然哪天起了暴风雨她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夏千暖已经将霍家从上到下,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坐在甲板上,甚至连灯光都没有,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夏千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惧色,瘪了瘪嘴钻进船舱,里面果然应有尽有,随便找了些吃的垫了垫肚子,连续几天,夏千暖天还没亮就去甲板上看日出,白天在甲板上晒晒太阳顺便观察外面有没有过往的渔船,晚上怕黑就躲在船舱里。
这几天,夏千暖将她27年没有看过的日落日出全都补了回来,百无聊赖的坐在甲板上,现在顾城和韩杰西找她一定找疯了,还有霍彦琛,想到他,夏千暖屈膝将脸埋了下去,那个混蛋口口声声说是受了顾城的威胁,为了她才会故意做出那些事情来刺激她,让她离开他,可他和沈曼文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确是事实,不仅如此……
她现在还有了顾城的孩子,说到底,他们怎么都回不去了。
……………
“霍总,还是没有消息。”
听到下属的禀报,霍彦琛整个人犹如受了刺激的狂狮,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他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摔破的家具残渣。
“爷爷呢,他现在在哪?”
“刚去了医院,据说最近老夫人的身体不是很好。”
来人话音刚落,霍彦琛便拿起外套匆匆忙忙追了出去。
霍老夫人和霍老爷子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实际上二人并没有多少夫妻之间的感情,否则霍老爷子也不会几十年都不曾回国,听说在霍正庭七八岁的时候霍老爷子便带着自己一班人去欧洲打拼,这一去就将近50年。
没人知道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之间出现了什么感情纠葛,再相见,霍老夫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韶华少女。
霍老爷子看着此时躺在床上只靠氧气瓶维持生命的霍老夫人,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即使二人已经50多年没有见过面,可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霍老夫人别过自己的目光,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一头白发,唯一不变的是他看她的眼神,还是一如当初的那么厌恶和排斥。
“还有多长时间?”
“肿瘤已经恶化,最长不超过一个月。”
听了医生的话,霍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床上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霍老夫人,走到她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回来了,有什么话一定要当面说。”
本已经做好了这一辈子永不相见的打算,却没想到再见时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霍老夫人废力的从床下掏出一张信封,哆嗦着手递到他面前。
“这……这是若兰……临终前留……留给你……你的。”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霍老在看到她递过来的粉色信封时明显一僵,拿起她手中的信封就无情的扔到了地上。
“你…还没有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霍老夫人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知道我熬不了多长时间……难道你不想看看若兰最后想对你说些什么?”
说出这几句话,霍老夫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喘息片刻,继续说道,“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彦琛不是你……暖暖也不是……若兰……顾城更不是赵建详。”
“如果我早知道那丫头和赵建祥的外孙还有这层关系,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她进我们霍家的大门。”
听到这里,霍老夫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那是一种极端报复的快意。
“你……真的不打算……看看若兰信里写了什么?”
霍老夫人喘息片刻,那一笑仿佛又回到了50年前那天真无邪,敢爱敢恨的少女模样,霍老夫人的父亲曾经是国际上最大的毒枭,而霍老夫人就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
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此也养成了她刁钻跋扈的性格特点,一旦是她看中的东西,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据为己有。
而霍老,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她没想到霍老确实娶了她,可她同样也守了十几年的活寡。
说到底,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那个叫若兰的女人。
霍老没有计较她的这封信究竟从何而来,目光毫无温度的看着她,hu能有如今的成就,确实离不开当年她娘家的鼎力相助,所以这么多年在物质上面,他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陈年旧事?”
霍老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还夹杂着隐隐的怒火,在他的神色中丝毫看不见对自己病重妻子的一丝怜惜。
人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霍老夫人一直觉得他的心是铁打的,捂不热,所以她也不去奢求他的感情,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她也忘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霍彦琛站在霍老夫人的病房门外,将二人的对话悉数听到了耳中,当看到下属呈现上来的调查资料之后,即使是他也不禁诧异几分。
谁曾想,霍老夫人居然不是霍老爷子的原配,而霍老的原配居然是叫一个冯若兰的女人。
即使在霍家生活了这么多年,霍彦琛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更何况是别人,如果不是今天偶然听到他们病房内的谈话,恐怕他一辈子也想不到。
可是资料也仅此而已,关于冯若兰和赵健祥的事情就像被人刻意抹去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
霍彦琛此时幽深的眸子晦暗不明,这和他,夏千暖还有顾城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如顾城所说,霍老让他亲手杀了夏千暖,那真相只有一个!
赵健祥是当年医疗团队的小组组长,霍老在病重期间冯若兰出轨赵建祥,后来东窗事发,如果这样说的话,不排除当年的飞机事故是霍老做的手脚,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建祥居然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可即便如此还是成了植物人,这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霍老刚回国不久,赵建祥却因为突然疾病蹊跷的死亡了。
霍彦琛从不相信巧合,毋庸置疑,霍老已经将他们三人的关系带入到自己,夏千暖还有顾城的身上,资料上显示冯若兰是抑郁而死,而日期正巧是在赵建祥出事后的第二年。
让顾城亲手杀了夏千暖,如同让赵建祥亲手杀了冯若兰,而这就是他们背叛自己的代价。
霍彦琛看着手中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
半个月后
霍彦琛的婚礼如期举行,这场世纪婚礼的场面自是不必说,相对比于半年前苏谨言的世纪婚礼有过之而无不及。
教堂内
霍老看着如此配合的霍彦琛在众人的祝福下亲手将戒指带在了diana的手上,原本冷硬的表情这才有了几丝笑意。
神父:“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
霍彦琛不语,霍老原本刚刚缓和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神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向新娘,“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是的,我愿意。”
diana脸上扬起的笑意和霍彦琛阴沉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神父:“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正式宣布……”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婚礼现场闯进一道突兀的声音。
众人纷纷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向门口。
霍彦琛勾了勾唇,目光落到霍老因为愤怒此时铁青的脸色。
“曼文,你跟我进来,这婚不能结!”
“妈!”
沈曼文此时脸色绯红的被沈青拽着手臂,一拖一拽的走进婚礼现场。
虽然今天早就在计划之中,趁着各大媒体都在的时候,可沈曼文隐隐约约还是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因为她们进来的太过顺利了。
往往太过顺利的事情,反而会引起人的不安。
今天这场婚礼可是聚集了国内外顶尖的名流,前来参加祝贺的都是政界和商界的龙头。
众人看着突然被沈青拉着步入红毯的沈曼文,目光落到她此时微隆的腹部开始低头私语,纷纷揣测她和霍彦琛的关系。
“这婚不能结。”
沈青拉着沈曼文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走了过来。
“彦琛,我们家曼文有了你的骨肉,你怎么可以说结婚就结婚,是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想对她负责,我们曼文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众人深知,在这些豪门望族谁还没有一两个私生子,可是能够把这种话题放在这种场合,这种台面上来说的,还真是个奇葩。
难道她不懂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道理吗?
对于沈青的胡搅蛮缠,霍彦琛早有领教,他自然也相信沈青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霍彦琛还没说话,一旁的diana便严肃的吩咐保镖处理好。
沈青索性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开始玩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
“妈,我们走吧……”
怀胎五月的沈曼文脸色难堪的想要将地上撒泼的沈青拉起来,却不防被她一个用力甩开随后也跌坐在了地上。
“女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沈曼文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起身便有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一左一右准备架着她们母女二人离开婚礼现场。
“你们放开,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替我的女儿讨个说法……”沈青说着,便情绪激动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今天你们霍家要是不给我们曼文一个交代,我就血溅婚礼现场……”
保镖见状用眼神请示了一眼霍老,毕竟在这种大喜的日子见血确实不太吉祥。
“彦琛,这究竟怎么回事?”
走了一个夏千暖,突然又闯出来一个沈曼文,而且还是此时此刻大着肚子找上门,是个女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diana!
说话间,沈青已经拉着沈曼文哭诉,那举止神态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此时此刻沈青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喜欢什么人不好,偏要喜欢他,像这种豪门是我们可以高攀得起的吗,人家只是玩玩你,你就当真了,让你把孩子打掉你不听,现在好了,人家现在要娶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妈,你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敢情这母女是到这儿来唱双簧了。
“彦琛,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终于,一直沉默的霍老爷子开了口,那神态仿佛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就会立马用枪毙了他。
众所周知,此时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他的答案只能有一个,却没想到霍彦琛邪邪的勾了勾唇,“和我在一起的女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混账!”
是不是自己的骨肉都不知道。
毕竟再怎么说diana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何曾在这么多人面前受过这种委屈和侮辱,很快,眼眶便红了一圈,拽掉自己头顶的白沙便跑了出去。
霍老爷子愤怒和刚举起拐杖便被霍彦琛在半空中抓住,“你让我结婚,我已经结了。”
结不结得成又是另外一回事。
“暖暖在哪?”
果然还是为了那个女人,霍老因为愤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声令下保镖将在场所有记者的摄像机悉数没收,原本欢天喜地的喜事变成一出闹剧,让他,让霍家颜面尽失。
他不是想见她吗,那他成全他。
霍老阴骘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孙兰芝和霍正庭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不安的跟在他们身后。
霍彦琛看着眼前的大片血迹,大脑眩晕片刻,失声咆哮,“她人呢?”
废旧的仓库,四处散乱的钢筋混凝土,霍彦琛目光落到地上已经干涸的大片血迹,“你对她怎么了?”
“彦琛,不要怪爷爷,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这么不听话,我不会这么快让她死!”
霍老爷子看着此时在废旧仓库疯狂寻找的男人,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最终,霍彦琛的目光落到血迹旁边的项链,哆嗦着手将它捡了起来。
“你以为随便弄摊血迹我就会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爷,您为什么要骗少爷?”
那滩血迹根本就不是夏小姐的,而是顾城的。
“她不死,彦琛并不会死心。”
这几天,霍老没想到这一个个的居然这么沉不住气,这才几天的时间,顾城竟然敢和他玩起了小聪明,如今自身难保,居然还敢派人来暗杀他,孰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不过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
“人已经送过去了?”
“是的,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他倒要看看他们之间所谓的爱情究竟有多无坚不摧。
…………
虽然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可夏千暖也知道时间过了绝对不止半个月,半个多月没洗澡,没换洗干净的衣服,没有吃上一口热饭,抓狂的在甲板上来回踱着步子。
那老家伙该不会是真的把她忘记了吧?
如果他不派人来接她,她会不会饿死在这里,想到这里,夏千暖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似乎腹中的小家伙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和焦躁,像个鱼泡泡似的在她肚子里游来游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夏千暖扯着嗓子向海面大喊。
这几天,夏千暖尝试了各种方法向外界呼救,可结局毋庸置疑,喝了口储备的水源,夏千暖挫败的趴在栏杆上,再这么下去,恐怕连粮食和淡水都没了,到时候她就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夏千暖越喊声音越没有底气,“救命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突然觉得身后的海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类似摩托车发动机的嗡嗡声,夏千暖惊喜的回过头,果然看到一搜游艇正向自己这个方向驶来,“hi,我在这里,这里!”
夏千暖看着游艇晃悠悠的停在她这艘附近,还没来得及高兴看着被黑衣人架着上来的男人,立马变了脸色,不是顾城又是谁。
夏千暖条件反射的将地上的男人扶了起来,“你们把他怎么了?”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一把手枪扔到甲板上,“今天霍老吩咐过,夏小姐和顾先生只能走一个。”
“凭什么?”
夏千暖气不过正想上前,却被此时此刻摇摇欲坠的顾城拽住了胳膊,顾城对她摇了摇头,脸上额头上嘴角上的血水还在滴着血,可见伤势之重。
他们霍家是不是都是变态,动不动就将人打成这样。
“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谁先拿到谁就有选择权。”
来者面无表情的看着此时站在甲板上的二人,紧跟其后的还有十几名训练有素的专业保镖。
顾城看着面色灰白的夏千暖,颤抖着身子弯腰废力的将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然后将手枪交给她。
夏千暖看着此时顾城全身是血的模样,恨不得立马晕过去,可偏偏此时此刻大脑异常清醒。
“开枪……”
“你做什么?”
夏千暖莫名其妙的看着这群人如触电般送开,好端端的干嘛喊打喊杀,她又不是杀人狂魔,为什么他们之中一定要死一个。
“暖暖,你还看不出来,霍老不想看我们在一起。”
顾城将甲板上的枪重新捡了起来塞进她的手中,“听我说,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出事。”
这是什么和什么,不是说好霍彦琛和diana结婚之后就放了她吗,“我要见霍老,他什么意思”
“这就是霍老的意思,今天夏小姐和顾先生只能走一个。”
“他之前明明答应过我,半个月之后就会放我离开,难道你们霍老说话都是放屁吗?”
夏千暖看着一旁架起的摄影机,这霍老是不是心理有问题,难不成还有直播杀人的爱好。
去她大爷的,夏千暖一气之下将三脚架直接踹倒在地,“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顾城捂着胸口的位置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一排保镖,个个神情肃穆,冷得毫无温度。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将地上的手枪又捡了起来,“放我们离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夏小姐,您手中的枪只有一颗子弹,而我们有十几个人,请您快些做出选择我们也好交差。”
“既然是选择,总得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考虑考虑。”
半个小时之后,为首的黑衣保镖皱眉看了看时间,“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按这种速度下去,就是天黑了他们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很显然,对方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没有。”
“如果这样,霍老还有第二种选择。”
夏千暖看着又扔到自己身边的另一把手枪,“什么意思?”
“既然你们做不了选择,霍老成全你们做一对生死鸳鸯。”
果然是神经病,居然让他们互相开枪,将对方打死。
确认了这点之后夏千暖轻轻在顾城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
“你没问题吗?”
显然听了她的话之后,顾城还是不大放心。
“嗯。”夏千暖点头,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千暖便和顾城二人扑通一声双双跳了下去。
“遭了!”
说是迟那时快,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此时整个海面上哪里还有他们半个身影。
“追!”会水性的,几乎第一时间就跳了下去。
一个孕妇,一个受了伤,面对身后穷追不舍的保镖夏千暖和顾城显然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夏千暖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紧张的,水性本就一般的她动作渐渐变得凌乱起来,甚至连最基本的动作也忘记了,连续喝了好几个海水。
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保镖正在不断一点一点的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夏千暖此时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颤抖,“你别回头,我跟的上。”
顾城不放心,还是回头看了眼她,目光落到她吃力的动作,立马拖过她的身子让她伏在自己的后背上。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你先走。”夏千暖翻身下来,眼眶都急红了一圈,“啊!”
“暖暖。”
顾城回过头看着她被人拽住的小腿,立马又折返回来,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二人包围起来。
顾城的身上此时分不清是水渍还是血渍,脸色同样煞白的厉害,可即便如此,还是将夏千暖护在身后。
难不成他们今天就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他们任何一方伤了对方,这一辈子都不好过,夏千暖想着想着眼眶中便聚满了一层水气,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想过一万种死法,就是没想过喂鲨鱼。
“我们不会有事。”顾城揽住她此时瑟瑟发抖的身子,出声安慰。
霍彦琛此时面色冷沉的看着追踪器上的位置,“究竟还有多长时间?”
“那个………”负责技术追踪的男人手一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海面上的信号不是很稳定可能会有所延迟,不过应该就在这片海域附近。”
霍彦琛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海洋望远镜环顾了一圈四周,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点,原本阴沉的目光顿时亮了几分。
“在那!”
按照吩咐,驾驶游艇的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向他所指的方向驶去。
夏千暖还没来得及从水面爬上游艇突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刚回头,眼泪就滚了下来。
“霍……霍彦琛?”
看着她此时被冻僵紫的小脸,霍彦琛面色冷沉的看了眼此时此刻正准备强行将她拉上甲板的黑衣保镖,而这些人他通通都认识,是爷爷身边的人。
对方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霍彦琛,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霍彦琛噗通一声跳进水中,将她捞进怀中,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有没有受伤?”
夏千暖摇了摇头,此时此刻眼泪却是滚的更凶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霍彦琛和顾城对视一眼,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然后抱着夏千暖上了自己所在那艘游艇的甲板上,脱掉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阿城……”
“死不了。”
霍彦琛命人将已经半昏迷的顾城抬了上来,命人将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接过他递过来的追踪器,确定没有大碍这才抱着夏千暖走进船舱。
“少爷,夏小姐和顾先生您不能带走。”
霍彦琛回过头,嗜血的勾起一抹笑意,“是吗,如果我今天非带走不可呢?”
“那就别怪属下以下犯上了。”
对方话刚说完,便想过来抢人,霍彦琛示意了眼身后的男人,后者心领神会。
迷迷糊糊之间,夏千暖只听到一声巨响,“出了什么事?
“没事。”
霍彦琛三下五除二扒掉她湿漉漉的衣服,替她裹上被子以免她感冒受凉。
霍彦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脸色仍旧苍白的厉害,霍彦琛突然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夏千暖愣了片刻,随后鼻子一酸也伸出双手回抱住他,可这一举动的后果就是肩头的被子又滑了下来。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手忙脚乱遮掩春光的模样,不禁低沉的笑了出来。
“对不起,我为我爷爷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
霍彦琛叹息一声,坐在了她的床边,再一次将她轻轻地搂在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对不起。”
吻一路向下来到她的唇上,原本的浅尝辄止不受控制的变得愈演愈烈。
夏千暖被吻的意乱情迷,双手情不自禁的勾住他的脖子,腹中的小家伙突然踢了她一下,瞬间让她大脑一片清明,一个用力将她推开。
“怎么了?”
“这次谢谢你救了我和阿城。”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裹着被子狼狈而逃的身影,立马跟了上去。
“霍彦琛,你放了我,我去看看阿城他怎么样了。”
“难道你就准备这样出去?”
霍彦琛从船舱的小型衣橱里拿了一件男士衬衫递给她,“穿上。”
低头,夏千暖将他仍在床上的衬衫捡了起来,然后红着脸裹在被子里将它换上。
即使是怀孕了,这件衬衫穿在她的身上还是显得有些大,霍彦琛又拿了一件风衣披在她的身上这才领着她出去。
看着此时正在被人包扎的顾城,夏千暖刚走过来,顾城便看到了她,目光落了她此时微红的眼眶,给了他一记安心的微笑。
“我没事。”
“这次,是你和霍彦琛事先商量好的?”
故意惹怒霍老,然后笃定霍老会带顾城来找她,所以将计就计顺藤摸瓜。
见他默认,夏千暖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她似乎永远都在连累别人。
“对不起……”
“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那天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被别人带走。”
包扎完成,顾城看了眼霍彦琛,“可以让我和她单独聊一会儿吗?”
犹豫片刻,霍彦琛虽然极不情愿,可还是为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暖暖,你真的决定好和我结婚?”
夏千暖低着头并没有急着回答。
“如果你不想……”
“我愿意。”
如今霍彦琛在她心里已经和渣男划上了等号,与其随便找一个男人结婚,还不如找孩子的亲生父亲。
“那我可以吻你吗?”
“什么?”
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顾城的唇便贴了上来,带着丝丝凉薄的气息,夏千暖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一时之间僵硬的忘记了反应,既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推开他。
“为什么我吻你的时候,感受不到你一丝的心悸。”
顾城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苦涩的说道,“暖暖,你真的做好嫁给我的打算了吗?”
刚刚透过船舱的玻璃,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霍彦琛吻她时候,她的动情和情不自禁。
夏千暖抬起头看着顾城缓缓欺近的身影,双手抚上她的脸,带着几分叹息。
“我曾经恨过你。”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眸光微闪,却听他接着说道,“曾经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你付出那么多,而你的眼里心里永远只有霍彦琛,哪怕他伤害你,只要他的几句甜言蜜语你便又会回到他的身边,为此,我真的很不甘心。”
这些话,他从没有对她说过,甚至从前他选择一味的包容她,甚至连句埋怨都没有。
“阿城……”
将她轻轻搂在怀中,顾城用力收紧胳膊,“可终究对你还是狠不下心,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夏千暖莫名觉得鼻子一酸,“对不起。”
“本以为你有了我的孩子便会慢慢接受我,一如当初你和霍彦琛那般,虽然你答应嫁给我,可我在你的眼底却看不到一丝幸福的笑意。”
顾城说着说着,抱着她胳膊的力道情不自禁又用上几分力,仿佛想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我输了,输的彻底,我不是输给霍彦琛,而是输给你。”
顾城说着说着,声音已经有了几分哽咽,“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夏千暖不语,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梦见几十年以后的你偷偷的背着我在抹眼泪,暖暖,你可知道比起得不到你,我更害怕你不幸福。”
“阿城……不要说了。”
顾城温柔而又宠溺的对她笑了笑,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曾经他也想过将她强制留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她在知道自己做了那些事情之后,还能够如此包容的去接受他,他倒宁愿她恨他,这样心里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觉得愧疚。
“对你下毒,逼霍彦琛离开你,嫁祸霍彦琛甚至之前还利用过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还会选择原谅我?”
“因为你是阿城啊,你不会真的伤害我的,不是吗?”
听她单纯的说出这句话,顾城缓缓闭上眼睛,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因为他是阿城,所以她才会无条件的选择一次一次原谅他吗?
“真是败给你了。”
顾城放开她,伸手双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可惜你终究还是没能爱上我。”
“告诉你一个秘密,想听吗?”
见他此时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夏千暖拍开他在自己头顶作祟的大手,“什么?”
“孩子不是我的,是霍彦琛的。”
夏千暖猛的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那次你被人下了药,和你在一起的人是霍彦琛,只是后来你发病了,霍彦琛这才联系到我,其实我没有碰过你。”
夏千暖后退几步,那天晚上零星的画面渐渐的浮现在脑海之中,原来真的不是她的幻觉,更不是她认错了人,那天的男人真的是霍彦琛,为什么那个混蛋从没提起过。
…………
霍彦琛黑着脸在游艇的另外一侧,究竟有什么悄悄话能说到现在。
着急归着急,可是却也只能干等着,姓顾的那个混蛋最好不要说他的坏话,否则……
霍彦琛捏了捏拳头,他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沉思间,霍彦琛突然听到身后的动静,还没有来得及收起脸上的笑容,啪的一声,夏千暖已经冷着脸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霍彦琛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心里更加确姓顾的那个小子一定是在她面前告状了,霍彦琛几乎下意识的开口。
“沈曼文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没碰过她。”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也愣了片刻,什么,沈曼文居然也怀孕了,他这叫做不打自招吗?
“霍彦琛,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霍彦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夏千暖便调头就走,“暖暖,你听我解释。”
夏千暖转过身,一脚毫不客气的踹在了他的膝盖上,“霍彦琛,别让我再看见你。”
夏千暖扶着顾城,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我扶你进去休息。”
刚准备跟上去,夏千暖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霍彦琛用力敲了敲门,“出来,我们谈谈。”
这个混蛋!
夏千暖听着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对着门口就是一声滚。
顾城看着不知为何又硝烟四起的二人,“怎么回事?”
虽然之前夏千暖也不怎么搭理他,可毕竟没有这么愤怒。
“你是不是也知道沈曼文怀孕的事情?”
“这个……”
一时半会儿,顾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夏千暖心里了然。
霍彦琛此时此刻就怕把门给拆了,可里面的人仍旧无动于衷,直到游艇上了岸,霍彦琛一拳头差点捶在了夏千暖的脸上。
见她出来,霍彦琛原本脸上的焦躁立马有了几分笑意,“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是我应该恭喜你才是,恭喜你第二次喜当爹,没什么事,我和顾城先回去了。”
她这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没有生气的样子,霍彦琛按住她的肩膀,“你听好了,我和她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这辈子能为我生孩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
“人渣!”
夏千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和顾城离去。
似乎所有的渣男在不想负责任的时候,说出的话都千篇一律。
没有发生关系,呵,他还真是敢说,不知道是她精神错乱,还是他失忆了,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他们在自己面前翻云覆雨的场景。
人渣,为什么说他是人渣,即使沈曼文怀的真是他的种,他也不会要,更何况不是他的种。
…………
这几日,一直住在霍家的沈曼文总觉得心神不宁,这不,刚用完饭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女儿,怎么了,最近看你吃的都不怎么多,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见她没什么胃口,沈青又命人做了一些开胃的营养膳食给她端了过来。
沈曼文摇了摇,“妈,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们……会不会是被人发现了?”
想到这里,沈曼文煞白着脸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握住她的手。
“傻丫头,你放一百个心,这件事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沈青的目光落到她此时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欣慰,“母凭子贵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你看看,他们刚知道你怀孕,就把你接了进来,看看以后有谁还敢欺负我们母女。”
沈青异想天开的陶醉在自己的豪门梦中。
“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顺利了,以彦琛的性格……”
不像这么能轻易相信他们的人,更主要的是她心虚。
“哎哟,女儿,我看你真的是太杞人忧天了,这种地下试管婴儿和大医院的不同就是对客人的隐私是极其保密的,你放心。”
沈曼挨着胸脯保证道,“就是霍彦琛要查也不知道是你,退一万步,到时候如果真的有人怀疑我们,只要找个机会灾难夏千暖嫉恨你,让你失了孩子,霍老夫人和霍夫人本来就对她有所芥蒂,这样一来,一定会更排斥她而怜惜你,即使霍彦琛不同意,这霍家,你是呆定了,毕竟你可是有过霍家骨肉的人。”
“可是……就是苦了你。”
“妈,我没关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牺牲什么都无所谓。”
即使是自己的亲骨肉也在所不惜。
沈曼文深知如果这个孩子不能留,也不能牺牲的毫无价值,从一开始他们就这么打算,因为不这么做,恐怕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再接近霍彦琛。
二人说话间,突然听到楼下嘈杂的声音,沈曼文和沈青互相对视一眼将房门打开走了出去。
“霍彦琛,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强迫人的吗,你把阿城怎么了,你放开我……”
还没下楼梯,沈曼文便看着被霍彦琛抱着拳打脚踢的女人,不是夏千暖又是谁。
当夏千暖看到沈曼文的时候也是微微一震,随后目光落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看月份似乎和她一样大呢。
“暖暖,你回来了?”
沈曼文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得体而又大方的笑意,就像是家长口中的乖宝宝,乖巧的让人找不到一丝的破绽。
夏千暖并没有搭理她,挣扎的幅度却是越来越大了。
“你怎么在这?”
霍彦琛看到站在楼梯口处的沈曼文,“滚出去。”
丝毫没有给她留有一丝的情面。
其实她住进来也有好些天了,而他为了夏千暖的事情居然将她忽略得这么彻底。
他无情的话让沈曼文瞬间白了脸,沈青见状,立马大题小做的跑过去扶住了沈曼文,“彦琛,这曼文自从怀孕到这身子可不比从前,再怎么说,你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家曼文。”
霍彦琛回过头,带着几分嘲讽,沈曼文接触到他看自己的目光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那犀利的眼神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将她看穿。
“曼文,看在你这次无意中帮了我一个忙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马从这里滚出去。”
这次婚礼的泡汤,或多或少都有这对母女的功劳。
“彦琛……”
很快,因为他这无情的话,沈曼文的眼底便聚满了一层雾气。
“霍彦琛,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嫌我命长!”
她好不容易才从海上回来居然又回到霍家,如果霍老爷子想对她下手,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仅如此,让她和沈曼文共处一个屋檐之下,她的心还没有那么大。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
果然,二人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下人通知霍彦琛和夏千暖,霍老要见他们。
夏千暖说什么也不愿意去,霍彦琛拉着她的手将她强制拉了进去。
霍老见他们进来,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放下手中的毛笔,命人将宣纸吹干,“你们来了。”
夏千暖将唇咬的死死的,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狐狸,如果不是她命大,现在恐怕已经和顾城喂了鲨鱼,而他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练书法。
“丫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他巴不得她早点死。
夏千暖握紧拳头,真不明白他对自己的这份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你杀了他?”霍老又拿起另外一张宣纸挥毫泼墨。
“没有。”
夏千暖此时看着顾老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
听了她的话,霍老爷子颇为意外的抬起头,“那就是他自杀了?”
也对,反正他也活不长了,他这么做,似乎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让您失望了,我们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滴答,一滴浓黑的墨汁滴在宣纸上渲染开来,“什么?”
霍老颇有些意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最终落到霍彦琛的身上,“难怪不久前和出任务的那些人失了联系,看样子,这并不是意外或者偶然,恐怕已经没有一个人生还了。”
“爷爷,你可知暖暖现在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
“彦琛,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次让霍家颜面尽失,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毕竟对霍家来说,子嗣确实弥足珍贵。
“是吗?”
霍彦琛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透着蚀骨的寒凉,
“她是我的妻子,而她腹中的是我的孩子。”
“妻子没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听了这祖孙二人的对话,夏千暖终究还是没有沉得住气,不耐烦的开口,“你们说完了没,做完了就放我回去!”
霍老爷子也好,霍彦琛也罢,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说过今天会给你一个说法。”
霍彦琛看着夏千暖,此时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她才不想要什么说法,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因为此时此刻,她夏千暖俨然成了霍老爷子眼中的祸国妖姬。
“霍彦琛,这是你的家事,我并不想掺合,只要以后别再找我麻烦就好,我要离开。”
霍老爷子缓缓走进二人,夏千暖这才发现霍老爷子的净身高居然也有1米85以上,强大的威压让她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丫头,如果彦琛和顾城之间你选择一个,你会选谁,记住,选好了,选不好,可是得挨鞭子的。”
“我选谁关你什么事,老家伙,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受过创伤,看不得别人在一起恩爱,我告诉你,今天就是杀了我还是这句话,你的孙子我不稀罕。”
夏千暖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说话也变得毫无顾忌,口无遮拦。
“呵………呵呵呵……哈哈哈………”
听到她的回答,霍老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畅快淋漓,“你们走吧。”
神经病!
夏千暖心里暗骂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去。
霍彦琛见夏千暖出去,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霍老爷子办公桌下掉落到已经拆开粉色信封,很显然是他们刚刚进来之前才打开不久。
顺着办公桌,霍彦琛目光最后落到之前他练习的书法,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悔,霍彦琛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可是毋庸置疑,霍老爷子似乎做错了一件足以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无疑和那个叫做冯若兰的女人有关。
顾不得多想,霍彦琛便追着夏千暖跑了出去。
自从那天他们走后,没人知道霍老爷子去那个叫做冯若兰的墓地呆了多长的时间,回来的时候便得了一场重病,中医说是邪风入体,再康复之后,原本身体硬朗的老人便被诊断为中风,甚至连最基本的自理都成问题,可是事实真相如何,又有谁知道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夏千暖刚走至楼下,便听到一声陶瓷碎裂在地的声音。
“你眼睛往哪长了,没看到我在厨房吗,我们曼文现在可是有了霍家的骨肉,你现在居然把汤给打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们私下是不是还向着那个女人,她的孩子金贵,我们孩子就不金贵了,说话,居然敢不把我们曼文放在眼里,看我不撕烂你的耳朵。”
听到这嚣张跋扈的声音,夏千暖本来真的不想多管闲事,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许多。
“沈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汤是霍总吩咐我熬的,如果沈小姐要喝,我马上再熬一锅出来。”
这熟悉的声音,是小翠?
夏千暖缓缓步入厨房,便见沈青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拎着小翠的耳朵,那模样要多彪悍有多彪悍,俨然没把自己当客人,而是当成主人了。
“小翠,出了什么事?”
“少夫人……”
沈青一看是夏千暖,立马收起之前的嚣张气焰,一脸谄媚的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下人不小心将汤盅给打了,我说了几句。”
夏千暖看了眼地上的碎碗,再结合他们之前的对话,心里了然。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
“是,少夫人。”
沈青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清了清嗓子,“这些下人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一不留神就在偷懒,这不,还把刚熬的汤也给打了。”
夏千暖看着她此时一副惺惺作态故作惋惜的模样,几乎没有给她任何的面子。
“做下人的再不是,也是主子来教训,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沈青原本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却没想到这夏千暖居然这么不识抬举,故意说这话给她难堪。
“我们彼此彼此,你如今也什么都不是,还少夫人……也不知道哪年的少夫人?”
沈青眼底尽是嘲讽,“如今我们曼文可是有了霍总骨肉的女人,这少夫人的位置是谁还说不定呢。”
沈青一个用力将她推开,夏千暖没有防备,再加上地上本就湿滑,脚下一滑,条件反射的护住自己的腹部,如果不是后面的男人及时抱住了她,恐怕她真的要摔倒在地。
夏千暖回过头看着此时的霍彦琛,不着痕迹的退开,惊魂未定。
沈青怎么也没想到霍彦琛居然也会跟着下了楼,脸色立马变得铁青,反应过来的她立马关切地走至夏千暖的身边。
“哎哟,你看我这粗手粗脚惯了,你没事吧。”沈青说着,就pia的一下给了自己一巴掌,一脸的懊悔,“少夫人,你该不会因为我的无心之失而放在心上吧。”
“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还不待夏千暖说话,霍彦琛便已经开口,勾起的唇角没有丝毫的笑意。
听了霍彦琛的话,沈青顿时觉得心里舒了一口气,还没松懈几秒钟,再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如置冰窖。
“我放在心上了。”
话音刚落,沈青便被一脚直接踹到了地上,好巧不巧直接摔到了刚刚打破的瓷碗上。
“你有没有事?”霍彦琛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
夏千暖摇头,目光落到此时跌坐在厨房嗷嗷大哭的沈青,夏千暖想到了一个词,活该!
“带着你的女儿,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立马从霍家滚出去。”
闻声而来的沈曼文见到此时摔倒在血泊之中的沈青顿时面色一变,“妈,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有没有事?”
沈青被霍彦琛那脚踹的连爬起来都费劲,自己的腿上手上脚上全是玻璃渣,钻心的疼。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滚!”
“彦琛,我妈究竟哪里做错了。”沈曼文回过头,泪如雨下。
“女儿,妈没事,妈走,你留下,听话。”
沈青知道霍彦琛此时是真的动了怒,这么多年她在夜总会什么都没学会,就是会察言观色,直接告诉她,如果再惹怒霍彦琛,恐怕不管沈曼文怀的是不是他的骨肉,她们母女俩今天都要卷铺盖走人。
“妈不在,照顾好自己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知道吗?”
沈青显然话外有话。
夏千暖看着同样大腹便便的沈曼文,一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半相同的血液,自嘲一笑。
刚转身离开,却不防正遇上从楼下上来的孙兰芝,看着在地上抱成一团的母女,再看着此时被霍彦琛护在怀里的夏千暖,心里大致猜到了怎么一回事,无非就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曼文,暖暖,如今你们都是有了身孕的人,行为处事自当是要比平时更加注意才是。”
沈曼文扶着自己的腰肢站了起来,目光落到霍彦琛那毫无温度的双眸,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一只手挽着沈青,同样的月份,那孕态相对比于夏千暖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儿,既然暖暖对妈有偏见,那妈去收拾东西,记住,妈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沈青说着说着抹了把眼泪,似乎极为不放心将沈曼文一个人留在这里,“夫人,我们家曼文向来性子弱,平时若是吃了什么亏,就是咬碎了牙齿也往肚子里咽,在霍家,麻烦您多照应点了。”
沈曼文也跟着红了眼,夏千暖看着这母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怎么欺负她们了呢。
真是可笑,让她走的人又不是她,沈青这么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给霍彦琛吹耳边风了呢。
“妈,你怎么样,彦琛……拜托你让医生来给我妈检查一下,伤口处理好再让他离开,可以吗?”
“去把皮特叫来。”孙兰芝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头痛不已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回到房间。
…………
夏千暖自从下了游艇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顾城,拨了几个电话,均显示无人接听。
“韩杰西,阿城呢,为什么电话都打不通?”
“他没和你说吗?”
听了他语气中的疑惑,夏千暖皱眉,“和我说什么?”
“那天霍彦琛将他送到我这里来的时,当天晚上人就走了。”
夏千暖听了韩杰西的阐述,“他去了哪里?”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韩杰西停顿片刻,“你们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他会走的这么突然,公司也出手了。”
“什么?”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对了,霍彦琛没有再欺负你吧。”
韩杰西话还没有说完,夏千暖便急匆匆的挂断电话。
顾城为什么会好端端的不辞而别,甚至还变卖了公司,夏千暖失神的看着手中的手机。
“在看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霍彦琛便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手机,夏千暖回过头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抢,那模样着实谈不上雅观。
霍彦琛看着她此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将手机举过头顶。
“霍彦琛,你还给我!”
夏千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霍彦琛一个转身将她的双手剪在身后,然后将她转了一个圈,从身后抱住她,“你说以后我们孩子叫什么好?”
“我们孩子?”
提到这里,夏千暖就生了一肚子的闷气,正准备推开他手的时候,突然腹中的小家伙踹了她一脚。
霍彦琛一僵,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刚刚是什么在动?”
原来生命是如此的奇迹,霍彦琛将她转了过来,双手覆盖上她的小腹,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半蹲下身子一脸好奇的将脸贴了上去。
“暖暖,刚刚是不是宝宝在动?”
意识到这点,霍彦琛傻呵呵的笑了出来,“它一定知道是我,宝贝,我是爸爸。”
“霍彦琛,你是不是白痴!”
夏千暖想生气,可是看到他此时犹如三岁儿童般的行为,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笑了出来。
“它又听不见!”
“谁说它听不见的。”霍彦琛似乎和她较上了劲,“我觉得它一定可以听得见,宝贝,如果你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就动一动。”
见鬼,夏千暖发现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真的能听懂他们的对话一般,不过才六个多月的时间,这脚劲之大疼的她差点闷哼出声。
“怎么了?”
霍彦琛站起身,立马紧张的出声询问。
“霍彦琛,如果你真的好奇胎儿究竟能不能听到你的声音,我想沈曼文会有一整天的时间陪你研究这个话题。”
“她肚子里的又不是我的种,我去找她做什么?”
霍彦琛说完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的腹部,“我感觉她是个女儿。”
“不管她是男是女,和你都没关系。”夏千暖赌气的说道。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霸道的将她再次强制圈在自己的怀中,“现在顾城都不要你了,我不要你谁还要你,嗯?”
“你怎么知道?”
霍彦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昨天他给我发短信了。”
短信的内容大致是,如果他敢负她,顾城下次便绝对不会再轻易放手。
因为爱她,所以最终还是成全她。
看了短信的内容,夏千暖只觉得鼻子一酸,“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和你们所有人都告别了,却唯独没有和我告别……”
还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他去哪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走得如此决绝。
“暖暖,既然他已经走了,就真的是已经放下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和他抢她了,霍彦琛此时的心情好到爆,“算他聪明有自知之明,他选择退出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夏千暖即使再廉价,也不会沦落到一女共侍二夫。”
“什么一女共侍二夫,我从头至尾就没想过要娶……”霍彦琛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下来,意识到什么,“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曼文的孩子是做出来的?”
“霍彦琛,你还是不是人,你不想负责也就算了,居然找这种借口?”
又是这种眼神,他真的有这么渣?
“我都没碰过她,哪来的孩子?”
“你还说谎骗我!”听他这么说,夏千暖埋藏在脑海深处的那些画面又浮现出来,“我亲眼见你们……”
“亲眼见我们怎么了?”霍彦琛挑了挑眉,带着几分玩味,“吃醋了?”
“我……我才没有!”夏千暖矢口否认,心虚的别开自己的目光。
“那次只不过是我和她共同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刺激让你离开,仅此而已。”
霍彦琛知道夏千暖还在介怀,俯下身对着她的耳朵暧昧的吹着气,“我的这个宝贝只对你有反应,感受到了?”
“霍彦琛,你是不是变态?”
夏千暖如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仿佛自己刚刚碰到的是一坨大便,立马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至于曼文,如果你不想再见她,我让她滚出霍家,不,滚出a市,滚出中国……”
霍彦琛牵起她的手,夏千暖居然听到了几分撒娇的意思,“老婆……好不好?”
“霍彦琛,你别恶心我!”
见她这么多天,终于有了第一丝笑意,霍彦琛如释重负,“你笑了?”
听了他的话,夏千暖立马敛去脸上的笑意,“她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虽然那天醉酒醒来,二人确实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可他不是白痴,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床单和沈曼文的身体上不可能没有任何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当然!”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孩子是做的?”
说到这里,夏千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谁会用自己的亲身骨肉做筹码,这得多么的冷血无情。
霍彦琛为了防止她胡思乱想,将他醉酒误把沈曼文当做她的那一夜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事后,当初我让她离开,她的配合让我起了疑心,所以我就派人暗中跟踪过她一阵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当初霍彦琛还因为夏千雪和顾城狼狈为奸的事情耿耿于怀,以为顾城这次又会像从前那样故技重施,以防万一他和沈曼文联手耍什么花样。
“调查的结果是,她们居然在黑诊所里呆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出来,后来才得知,那个黑诊所是专门给人做地下试管婴儿的地方。”
那对母女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没想到她们居然这么有心机,如果不是霍彦琛多留了个心眼,那现在岂不是…
见她似乎已经动摇,霍彦琛再接再厉,“暖暖,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如果骗你那我就天打……”
霍彦琛话还没有说完,夏千暖便捂住他的嘴,别扭的开口,“算了,我信你一次。”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她的意思是,他们这次真的算是和好了吗?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呆若木鸡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霍彦琛,我说我原谅你了。”
“我还是没听见。”
“我原谅你了!”
这个白痴是不是聋了!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知道她的心结,此时此刻才算真的解了,神采飞扬的裂开嘴笑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起她转起了圈圈。
“够了够了,我头晕,你压到宝宝了!”此时,夏千暖的眼角是抑制不住的甜蜜笑意。
听了她的话,霍彦琛这才突然想到了她此时可不比从前,立马将她放了下来。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是有要求的。”
霍彦琛见她此时一本正经的模样,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喜欢沈曼文,让她滚,最好滚的远远的,滚到一个让我们永远都看不到的地方。”
沈曼文只要一天呆在霍彦琛的身边,她心里就不踏实。
刚替沈青收拾完东西从她房间出来的沈曼文,走到走廊的拐角处,便听到夏千暖的这句话,因为无法抑制的愤怒,握紧自己的拳头。
果然,人一昧的隐忍只会增加对方嚣张的气焰,她扪心自问,从认识她到现在,她没有做任何一件伤害过夏千暖的事情,而她为什么却占着彦琛对她的宠爱,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逼得走投无路。
其实,她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她不介意和她一起分享彦琛,因为她只想留在彦琛的身边,这就足够了,难道这也有错吗?
收拾好行李,沈青在沈曼文的搀扶下虚弱的走了出来,在经过夏千暖和霍彦琛身边时,沈曼文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暖暖,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夏千暖想了想,正好,她也有些话想对她说。
霍彦琛见她抬步,自然而然揽着她的腰肢也准备跟上去。
见他的动作,夏千暖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霍彦琛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她。
什么话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
沈曼文和夏千暖二人来到一间客房,夏千暖刚准备开口,突然,沈曼文毫无预兆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脚边。
“你这是做什么?”
沈曼文哽咽出声,二话不说给她磕了三个头,夏千暖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情不自禁后腿几步,但也并没有急着扶起她。
“暖暖,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的成见这么大,我对彦琛的爱,绝对不比你少,我求你,算我求你,只要能让我留在彦琛的身边,我保证……保证不和你争宠,你把我当做是佣人,下人都可以,求你不要让彦琛赶我走……”
夏千暖看着此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沈曼文,秀眉微蹙,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沈曼文听了她的话,擦干自己的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为什么你的眼里容不得我?”
一想到离开他,一想到又要回到没有霍家庇佑的那种生活,沈曼文摇晃着身子走到她的跟前,“暖暖,我是真的爱彦琛的……”
“你爱他,所以我就要把他让给你?”
真是可笑!
“不是的,我只要待在霍家,只要偶尔能够看到他,就像从前那样……”沈曼文说着说着情绪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暖暖……我绝对不会和你抢他,你们把我当做是透明人就好,好不好,彦琛要赶我走,我知道,只要你说不介意我留在霍家,他一定会答应的……”
夏千暖看着她此时几近失控而扭曲的五官,神色冷然,“我不可能将一个对我男人有想法的女人留在他的身边,我还没那么大度。”
能够答应她要求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脑子不好,第二种就是根本不爱他。
“可我毕竟也有了他的骨肉啊,如果你这都不介意,为什么不能再大度一点?”
听了她的话,夏千暖的的目光落到她此时和自己差不多月份的小腹上,叹了口气,比起沈曼文,她更愿意去选择相信霍彦琛。
“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我心知肚明。”
沈曼文听了她的话,立马白了脸,“你……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有数。”
沈曼文看着她,不会的,这件事情做得这么保密,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曼文,爱情是自私的同时,也必须是专一的,是排他的,是不容许别人介入的情感,哪怕一丁点都不行,我的心很小,我介意你在他的身边,所以你必须离开。”
见她转身就走,沈曼文立马抓住了她的胳膊,眼泪犹如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暖暖,像彦琛这样身价的男人,谁还没有一两个情人,即使是霍老也有两三个情人,即使没有我,你能保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他还像现在这般爱你,只有你一个女人吗,为什么你要逼我,一定要拆散我们,看在我们孩子有一半相同的血液份上,你为什么不能接纳我?”
一半相同的血液?这沈曼文是不是入戏太深了,甚至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真相哪个是谎言。
“随便找家地下试管就说是彦琛的孩子,即使我同意让你留下来,彦琛也不会傻到替别人养儿子。”
夏千暖一脸可悲的看着她,目光落到她的腹部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听了她的话,沈曼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人工受孕,几乎不假思索,沈曼文便脚步凌乱的追了出去。
“你刚刚说什么?”
夏千暖刚走到楼梯口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被被沈曼文拽住,“什么试管婴儿,你听谁说的?”
哆嗦着握住她的手,沈曼文脸色苍白如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如果沈曼文还要坚持留下,那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比起她的可恨,夏千暖觉得她更可悲。
“你胡说,我肚子里的是彦琛的亲骨肉,你冤枉我!”
夏千暖看着她此时几近失控的模样,皱眉后退几步。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告诉我……告诉我!”
彦琛知不知道,如果彦琛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一定会更加排斥她,厌恶她。
她不要他讨厌她。
不要,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好不容易才慢慢融入这个家庭,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沈曼文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疯了,这沈曼文是不是魔怔了。
夏千暖用力推开她,二人撕扯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楼梯口处。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彦琛不会这么绝情的抛弃我们母子,你去死,去死!”
“你冷静点,放开!”
“夏千暖,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还有谁知道,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有没有!”
“沈曼文,放手!”
“告诉我,有没有别人知道?”
此时的沈曼文彻底失控,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也是刚知道,沈曼文,你疯了……放开!”
她也是刚从霍彦琛那里知道,不过看沈曼文这反应,她肚子里孩子果然不是霍彦琛的。
此时,夏千暖的半个脚后跟已经悬空的踩在最上面的一层台阶上,沈曼文这架势,完全现在就是要和她拼命,如果是平时,她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可如今她可是挺着个大肚子,这样一来,动作之间也就有了顾忌。
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对,杀了她,杀了她!
夏千暖因为她此时此刻几近癫狂的情绪,一只手扶着楼梯口处的栏杆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腹部,生怕一个不慎真的被她推了下去。
“来……来人………”夏千暖见沈曼文彻底红了眼,终于有了几分慌乱。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对,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此时的沈曼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去死!”
沈曼文此时此刻彻底发了狠,力道之大让夏千暖几乎招架不住。
夏千暖此时欲哭无泪,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知书达礼,文质彬彬的沈曼文发飙起来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让她一时半会竟然招架不住。
当楼下的众人听到楼梯口处的动静,霍彦琛率先反应过来,看着被沈曼文推到楼梯口边缘的夏千暖,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在了楼梯口处的栏杆外,顿时面色巨变。
“住手!”
刚踏上一层台阶,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听到夏千暖的一声惊呼,紧接着原本还在撕扯间的女人突然毫无预兆的双双滚了下来。
“暖暖!”
亲眼看着怀孕六个多月的她从十几级的台阶上滚了下来,霍彦琛此时已经不能用恐慌来形容他的心情。
霍彦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目光落到她此时冷汗涔涔的小脸,视线最后定格在她大腿上那道蜿蜒的血迹,瞳孔一缩,甚至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别……别怕……我,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救护车!”
话虽这样说,比起夏千暖,霍彦琛此时表情似乎更加害怕和紧张,甚至连抱着她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彦琛……”
沈曼文趴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他的裤脚边缘,身下同样是一大片血渍,看着霍彦琛居然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她一眼。
沈青见状趁机哭诉,“霍总,我们家曼文也受伤了,你可不能丢下她不管啊,她怀的可是……”
“滚!”
沈青话还没有说完,霍彦琛一声暴怒,震的她生生后退几步。
如果夏千暖和孩子任何一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会让这对母女死无全尸。
这一瞬间,沈青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真的会杀了她。
见夏千暖被霍彦琛温柔而又怜惜的护在怀中,那眼神中的怜惜让沈曼文的心里狠狠抽搐着,小腹传来的痛感让她大脑一阵晕眩,“妈~~好痛,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怀胎六个月,真到快要失去它的时候,沈曼文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眼泪早已经模糊一片布满一张苍白的小脸,那凄楚的模样足以让所有人动容。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
闻声而来的孙兰芝看着此时被霍彦琛怜惜的抱在怀里的夏千暖,又看了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沈曼文,二人的下身都是一滩血,孙兰芝大脑顿时一阵眩晕,如果不是一旁的佣人扶着她,恐怕早已经摔倒在地。
沈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倒在沈曼文的身边,“夫人,你可得为我们曼文做主,这夏千暖分明就是眼里容不得曼文,不仅想要将我们母女赶走,还想赶尽杀绝,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你可要为我们曼文做主啊。”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还不把曼文扶起来。”此时此刻,孙兰芝也没了主意,顾不得究竟孰是孰非,只想保住她们腹中的胎儿。
不管再怎么说,这都是霍家的子孙。
“我看谁敢!”
霍彦琛双眸布满血丝,带着嗜血的危险看着孙兰芝,“将她给我扔出去!”
“这一辈子都不准踏进霍家大门半步!”霍彦琛补充道。
听了他的话,沈曼文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加苍白。
“不要……彦琛,我求你别赶我走,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彦琛!”
沈曼文看着霍彦琛抱着夏千暖决然离去的身影,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彦琛,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有了你的孩子,不要赶我走……”
…………
霍彦琛站在手术室外的大门前焦急万分,这都多长时间了,为什么还没出来。
“病人家属在哪里?”
霍彦琛见故事满手鲜血的从手术室里出来,立马走上前。
“我妻子她怎么样?”
“情况不容乐观,做最坏的打算,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你快点签字,不过孩子月份太小,即使………”
即使现在剖宫产拿出来如果先天条件不好恐怕也不容乐观。
“保大人。”
几乎未经犹豫,霍彦琛还没听护士将话说完,便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他发誓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担心这么自责过,这一刻他突然好恨自己,当初他就应该跟上去的,或者说当时早点发现楼上的动静,或者再快那么一步,那么就不会发生意。
身上和衣服上还占有她的鲜血,那是从她的子宫里流下来的,是她和他们孩子的鲜血,霍彦琛看着再次关上的手术室大门,一双深邃的眼睛早已经一片通红。
得到消息的韩杰西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暖暖她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看着此时颓然半坐在地上的霍彦琛,整个人犹如被人抽去了半个灵魂一半,韩杰西一个用力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我问你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
“你怎么说?”
如果他敢选择保小的,他一定会立马用刀捅死他。
“保大人。”
韩杰西一拳捶在他的脸上,“霍彦琛,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如果是从前,霍彦琛早就一拳头还了过去,可今天,他却出奇的任由对方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两个男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霍彦琛率先反应过来,一个用力将他推开。
韩杰西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突然熄灭的手术室灯,和霍彦琛同时跑向手术室的大门。
“我妻子怎么样?”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
白色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孩子的生命力很顽强,大人和孩子都平安无事,不过要注意的是在怀孕后期尽量少下床走动,以免再发生意外。”
听了医生的话,霍彦琛一根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道了声谢,看着被推出来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霍彦琛温柔而又怜惜的吻了吻她苍白的嘴唇。
………
当夏千暖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饿醒的,费力的睁开眼睛,小腹里还传来隐隐的钝痛,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千暖立马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好在,孩子没事!
环顾了一圈四周,夏千暖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趴在自己床边的男人,不是霍彦琛又是谁?
夏千暖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的手,拽了拽他的头发丝儿,“霍彦琛?”
因为太困了,霍彦琛几乎整整二天没有合眼,刚打了一个盹,便出现了幻听。
“我饿了。”
夏千暖又拽了拽他的头发,一张小脸布满了不悦,“醒醒!喂!”
真是的,他是猪吗?这种环境下居然还能睡这么熟。
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霍彦琛猛的睁开眼睛,正对上夏千暖一张不满的小脸。
“你醒了?”
“我说我饿了。”
“我,我马上给你去拿吃的。”
因为动作太快,霍彦琛险些撞到一旁的桌角,夏千暖暗骂一句白痴。
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便端来一碗她平日里最爱喝的雪蛤粥,将手放在碗边上,还是热的。
一碗粥下肚,夏千暖顿时觉得胃里舒坦多了,“我睡了几天了?”
夏千暖看着自己还在挂点滴的手背,将碗交给霍彦琛。
“沈曼文呢,她有没有事?”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霍彦琛接过她手中的碗,替她将唇角的污渍擦去。
“因为当时她和我一起摔了下来,我好奇也是在所难免嘛。”
夏千暖瘪了瘪嘴,更何况,再怎么说也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她好奇也在情理之中。
“她也在这家医院吗?”
霍彦琛坐在她的床边一言不发,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就这么看着她。
夏千暖被他看的慎得慌,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胖了。”
“喂!”
夏千暖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她怀孕这六个月以来也就胖了十来斤,而且还是在肚子上,她哪胖了,她真的胖了吗?
“骗你的。”
霍彦琛一个用力将她搂在怀中,然后突然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微微松开她几分以免压到它。
“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哪都不要去,呆在我一回头就可以看得见你的地方。”
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种意外,霍彦琛真怕哪天她一回头,她又出了什么意外。
“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影子!”
她才不要。
夏千暖推开他,这才发现他脸上的淤青,“你的脸怎么回事?”
“被虫子咬的。”
“霍彦琛,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这分明又是和人斗殴了。
韩杰西推开病房的大门,看着已经醒来的夏千暖,“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
“老妹,你说这句话可是太让我寒心了…”
韩杰西故作痛心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你老哥我为了你三天三夜茶饭不思,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没想到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夏千暖看着他此时那十八线的演技就差点眼药水了,“别演了,我看你红光满面的模样可不像是茶饭不思。”
相对比于霍彦琛,韩杰西的气色确实要好太多,“他的脸是不是你打的?”
呃……这是准备秋后算账了吗?
韩杰西突然灵光一闪,挑开话题,“对了,顾城给你寄了这个?”
提到顾城,夏千暖果然没有再抛根究底,接过韩杰西递过来的照片,“沙漠?”
“这小子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他环游世界去了,还说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和你长得有几分相像,让你不要担心他。”
夏千暖失神的看着手中的照片,海沙连天,一望无际,壮观而又美丽。
“环游世界?”
夏千暖这才想起来,从很久以前她就记得他曾经说过,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上她去环游世界,吃遍天下的美食,看天下最美的风景。
夏千暖勾起一抹笑意,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收在自己的枕头下,低下头掩盖住眸中的水渍。
霍彦琛和韩杰西互相对视一眼,这好端端的又是怎么了?
今后的每一年,夏千暖几乎都能收到来自全球各地美不胜收的风景,他用他的视角为她记录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
三年后
夏千暖看着被锁在铁栅栏里的沈曼文,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
“少夫人,您又来为沈小姐送东西了?”
夏千暖笑了笑,将东西交给一旁的医护人员,“她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疯疯癫癫的。”
见她的动作,医护人员立马阻止了她的动作,“少夫人。”
“没事。”命人打开铁栅栏,走了进去。
夏千暖走到她的跟前,目光落到她怀中的假布娃娃,带着几分惊羡的口吻,“你的宝宝真可爱啊,叫什么名字?”
“霍晋轩。”听到有人称赞他的儿子可爱,沈曼文立马将他递到夏千暖面前,“你看看他,是不是很帅?”
夏千暖此时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这三年霍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霍老夫人病故身亡,谁也没有想到她在遗嘱中居然将所有的财产都归于夏千暖的名下,霍老爷子因为中风,甚至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孙兰芝随霍正庭去了欧洲,霍彦琛正式接管hu财团,成为财团的最高决策人。
“我和你说哦,他的眼睛和鼻子长得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你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吗?”
沈曼文突然神秘兮兮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声的告诉她,“我儿子的亲生父亲叫霍彦琛,霍彦琛你认识吧,就是hu的总裁。”
夏千暖在她殷切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认识。”
“他可爱我了,今天晚上他说要带我去参加party,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
沈曼文说着说着,放下手中的布娃娃,拿着被褥在自己身上比划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陷入了沉思,似乎极为苦恼的说道,“彦琛喜欢我穿白色的,这件颜色太艳了,他不会喜欢。”
“你穿什么都好看。”
“真的吗?”听了夏千暖的话,沈曼文露出一丝娇羞的表情,“彦琛也这么说过。”
自从三年前沈曼文得了这种病,做为亲生母亲的沈青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又和她闲聊了片刻,“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什么需要就和医生说。”
难得有个人愿意和她说话居然这么快就走,沈曼文显然不是很高兴。
“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她们都说我是疯子,都不和我说话。”
“等我有空。”
直到夏千暖走到门外,听到身后铁栅栏再次锁上的声音,沈曼文终究还是不舍的追了出来。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夏千暖回过头,眸中早已经有了浅浅的水渍,停顿片刻,“霍诺菲。”
“原来你就是彦琛的妹妹啊!”
难怪对她这么好,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她一次,一定是彦琛怕她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让她过来陪她的。
“我等你啊……”
直到夏千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沈曼文还是站在栅栏处,脸上洋溢的是幸福而又无忧的笑意。
当夏千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见她回来,佣人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
“少夫人,您总算回来了。”
夏千暖脱下随身的外套,将包包放在沙发上,“怎么了?”
“小少爷和小小姐又打起来了。”
夏千暖正在撩发的动作微微一僵,“又打起来了?”
“是啊,我们劝都劝不住。”
听了下人的话,夏千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上楼,便见楼上一个小肉圆迈开两只小短腿蹬蹬的跑了下来,霍芯妍在看到夏千暖的一瞬间,啊呜一声哭了委屈的出来。
“妈妈,哥哥他又欺负我,呜呜呜………他是大坏蛋,我再也不要和他玩了。”
小家伙一边说着一边将眼泪鼻涕擦在她的裙摆上,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我讨厌哥哥……”
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相亲相爱,而她家这两个就差把房顶给掀了,夏千暖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抱了起来,故作愤怒的说道,“嗯,哥哥真是太不像话了,那妈妈叫爸爸,明天就把哥哥送回欧洲好不好?”
“不要!”
几乎想都不想,小家伙便开口拒绝,夏千暖了然的笑了笑,“我和你爸爸已经商量过了,因为你们最近的表现真的让妈妈十分的失望,所以还是决定将你和哥哥分开,如果哥哥不去欧洲,你就去欧洲,你们自己决定吧。”
昨天打碎了电视机,前天打破了一个价值百万的古董花瓶,再前面两个小家伙居然敢私自闯进霍彦琛的书房,用他前一天刚拟好的文件折飞机,差点损失一个近千万的合同。
听了夏千暖的话,霍芯妍的眼泪犹如安装了开关一样立马止住,忽闪忽闪的眨着大眼睛,眼睫上还挂着湿润的泪珠,似乎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假。
“如果哥哥去欧洲的话,那我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是啊,你不是不喜欢他吗?”夏千暖故作冷面。
“我不要!”
这次,这声音比上次更洪亮,夏千暖将哭的四只乱蹬的小女孩放在沙发上,那模样,就像是一只肚皮朝天的小乌龟,“我不要哥哥走,呜呜……”
滑稽而又好笑。
“白痴!”不知何时,夏子霆已经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了楼。
夏千暖看着此时快到自己眉毛的男孩,这孩子如今出落的越发的俊美,那五官,那气质和霍彦琛也越来越像,看了眼在沙发上哭得毫无形象的小肉圆,一脸嫌弃的开口,“本来长得就已经够丑了,再哭就真的变成丑八怪了。”
“你才是丑八怪,哥哥是丑八怪。”
听了夏子霆的话,霍芯妍就像只皮球一样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仰起头,双手叉腰,对他怒目而视,虽然她小,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哥哥是大笨蛋,哥哥是………”
突然想到之前夏千暖说的话,霍芯妍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呜呜呜……妈妈你别把哥哥送走好不好。”
“不行,哥哥不走你就得走,你们只能留一个。”
夏千暖此时的表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夏子霆走到冰箱替自己拿了杯水,眼角的余光看着此时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夏千暖的霍芯妍,“说你笨你还不信,妈妈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居然还当了真。”
“真的吗,妈妈?”
呃……
夏子霆喝完水,走到霍芯妍的身边,用手指着她的小脑袋,“妈,听说你怀她的时候摔了一跤,所以才把她脑袋摔傻了,要不然她怎么这么笨。”
“我还听说妈妈怀你的时候还跳江呢,那你的脑袋是不是也进水了。”
噗嗤……
夏千暖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笑了出来,“好啦好啦,别吵了,今天爸爸回来,我们去机场接他好不好?”
“好耶,爸爸终于回来了,好耶好耶……”
霍芯妍开心的手舞足蹈,然后对着夏子霆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爸爸回来,看他还敢不敢欺负她。
众所周知,霍彦琛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她要星星,绝对不会给她摘月亮。
阳光下,两个漂亮的小家伙这下乐了,纷纷放下之前的不愉快,“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到?”
“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夏千暖看着机场大厅不远处的男人,三年的时间,霍彦琛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变得更加成熟而又性感,全身上下,散发着成功人士的独特魅力。
似乎自带闪光灯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只一眼,夏千暖便在人群中认出了他。
“快去,爸爸来了。”
夏千暖拍了拍两个小家伙,夏子霆倒还好,霍芯妍就像一个疯丫头一般向他扑了过去。
“爸爸,我想死你了,哥哥他刚刚欺负我。”
夏千暖虽然远远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从夏子霆此时胀红的表情和霍芯妍那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暗自摇了摇头,想必这丫头又向霍彦琛告状了。
霍芯妍还没撒娇够,似乎异常不满霍彦琛这么快就将她从怀中放了下来。
夏千暖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经过商场三年的打磨和历练,霍彦琛早已经褪去了当初的浮躁,变得更加沉稳。
“回来了。”淡淡的一句问候饱含了千言万语,明明分开才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夏千暖却觉得犹如隔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霍彦琛看着她,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我回来了。”
站在他身后的霍芯妍,早已经将嘴巴撅得老高,看着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二人,夏子霆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你以为爸爸最喜欢的是你?爸爸最喜欢的永远是妈妈。”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哼!
她偏不信,霍芯妍为了求证在霍彦琛心里谁最重要,迈开两只小短腿就朝他扑了过去。
“爸爸,你说你最喜欢谁?”
这醋劲,霍彦琛看着此时气呼呼的小人,又看了看夏千暖,带着几分揶揄,“你说她像谁?”
夏千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是拐着弯骂她是醋桶吗?
没有用司机,霍彦琛亲自驱车载他们回去,在快要到达霍家别墅时,霍芯妍突然伸出小手拽了拽霍彦琛,“爸爸,爸爸,停车!”
夏千暖了然的看了眼窗外,回过头看了眼霍彦琛,“等我们会。”
夏子霆看了眼坐在公园门口空地上忙碌的老人,“女人就是麻烦。”
顺着母女走过去的方向,霍彦琛目光落到坐在公园空地旁正在种植的老人。
“他是谁?”
夏子霆看着霍芯妍笑的那个傻样,切了声,漫不经心的回答,“好像是刚从外地搬过来的老爷爷。”
夏千暖牵着霍芯妍走到老人的身边,微微弯下身子,眼角含笑,“老人家,上次谢谢你的向日葵,我很喜欢。”
年迈的老人约莫六七十岁的模样,见到母女二人也微微吃了一惊,花白的头发堆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可即便如此,依稀还是能够看出年轻时候俊美的轮廓。
“爷爷,爷爷,你这又是在种什么呀?”
在印象中,这位老爷爷总是喜欢摆弄花草。
霍芯妍好奇的用手扒了扒土壤里的种子,然后好奇的咦了一声。
“妈妈,是瓜子耶……”
老人慈祥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这是向日葵的种子,用温水泡过之后种植在土中,大约4~5天就可以发芽了。”
“然后就可以开出向日葵吗?”
夏千暖点了点她的鼻子,“傻瓜,哪有那么快。”
霍芯妍撅了撅嘴,“爷爷,我爸爸回来了,要不要我们载你一起回去。”
反正顺路。
老者顺着她的目光,果然看到了停在路边轿车,而车内的男人也正向他这个方向看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霍彦琛皱了皱眉。
老者移开自己的目光,摇了摇头,“时间还早,这片地还差一点就种完了。”
“那等向日葵开花了,您能送我点吗,我妈妈可喜欢向日葵了。”
“妍妍。”
夏千暖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快被她丢尽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占一个老人家的便宜呢。
老者看着霍芯妍吐舌头的可爱模样,笑得和蔼,“当然,有人能喜欢我种的花,我高兴还来不及。”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知何时,霍彦琛已经下了车而夏子霆则跟在他的身后。
“爸爸!”
霍芯妍开心的扑了过去,霍彦琛一个弯腰将她扛在了肩膀上,引来女童一阵呵呵的大笑声。
“老人家,那我们先走了。”
夏千暖弯腰起身,和他道了声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老人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老者愣了许久,“我姓顾。”
“走吧。”霍彦琛揽过夏千暖的腰肢,催着她离开,“时间不早了。”
“顾先生,那我们先走了,”夏千暖说着,对着霍芯妍吩咐道,“和顾爷爷再见。”
小家伙天真无邪的在霍彦琛的肩头挥了挥手,“顾爷爷再见。”
霍彦琛一手牵着夏千暖,一手固定住霍芯妍以防她在自己的肩头掉下来,而夏子霆跟在霍彦琛的身侧,夕阳西下,将一家四口幸福又温馨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老者放下手中的锄具,失神的看着一家四口的背影,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佯怒的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她唇角的笑意此时比那绚烂的烟火还要美丽,那么幸福而又甜蜜。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老者打满褶皱的一双失神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浑浊却温润,过了片刻,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一抹笑意,从眼睛再到嘴角逐渐展开。
暖暖,你一定要这么一直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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