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品大刀
大唐，贞观五年。
长安城内，人群车马川流不息。
酒馆、茶楼、当铺，林立在街道两侧，商贩们带着恬淡的笑容高声叫卖。
盛世之下，在朱雀大街卢国公府，却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瓜怂，受死！
程处亮在挨揍。
一根手腕粗细的藤条，抓在老流氓程咬金的手里。
抡的那叫一个劲气四射，虎虎生风。
颇有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气势。
藤条狠狠落在程处亮的屁股上，噼啪作响！
程处亮奋起自救。
为躲避漫天藤影，围着院子里的石桌，和老流氓周旋。
“孽畜，你给老子站住，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老流氓喘着粗气，凶神恶煞的瞪着程处亮。
“爹，你还能不能讲点儿道理？”
老程是典型的武夫，能动手绝对不吵吵，程处亮只能隔着桌子躲避。
“讲理？”
“俺老程嘴笨，抽你就是道理！”
老程冷笑连连，狠狠挥动了几下藤条，破空声让程处亮闻之色变。
两父子围着石桌，转了好几圈，战况陷入僵持。
“爹，你要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直说。”
为了打破僵局，程处亮尝试着和老程讲理，态度和语气都很真诚。
“说你奶奶个腿！”
老程一声冷哼，像是盯着杀父仇人一样盯着程处亮:
“媳妇你都保不住，俺老程要你何用？程家的这点颜面，都让你丢光了！”
“来人，取俺的萱花大斧来，俺老程今天要大义灭亲！”
程处亮觉得委屈。
别人穿越了都是大杀四方，可他偏偏摊上了一个不要脸的爹。
没素质，太没素质了。
老程家的家风也十分硬朗:看儿不爽，来决斗吧！
事情出在狗皇帝李二和大唐第一杠精魏征身上。
清河公主李德贤出生的时候，李世民就已经口头许诺，将李德贤许配给了程处亮。
谁知道成人礼之后，魏征上了一道奏疏，说什么清河公主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择婿自然也要门当户对。
于是，就搞个论才大典，择优选取佳婿。
老李点头了，老程也是敢怒不敢言，自家的傻儿子什么德行自己清楚，这婚事肯定是泡汤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老程就把一肚子火气都撒在了程处亮的身上。
如果程处亮不能抢回清河公主，那这件事就会成为卢国公府最大的丑闻。
打心眼里，老程也希望程处亮能取得好成绩，给老程家争口气，让所有人都乖乖闭嘴。
可自家的瓜怂，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样样门儿清，唯独读书垃圾的一批。
程处亮在心里，也是问候了老李的祖宗十八代。
但很快，程处亮笑了。
考试不就是考诗词歌赋和策论吗？
要说策论，上辈子前后五千年什么没有？
诗词更是如此，唐诗三百首，诗仙诗圣的buff光环，怕个锤子？
上辈子作为军校的高材生，最年轻的航母编队一舰之长，会怕这个？
五千年的底蕴，在这个平行世界，肯定是的怼天怼地对空气的存在。
程处亮就不信了，自己会比不过一群古人，就让这个世界的土著们好好开开眼。
当即，程处亮胸有成竹的点头，“爹，孙儿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对孩儿来说，抢回媳妇易如反掌触手可及。”
魏书正露出狐疑的神色，警觉的看向程处亮。
身为当朝宰辅的儿子，自然也没有惧怕，一脸傲娇的走向程处亮。
“你想干什么？”
魏书正的话刚说了一半，程处亮眼中闪烁一道寒芒。
啪！
一巴掌抽在魏书正的脸上，整个文学馆陷入死寂。
来参加考试的人瞬间傻眼，谁也没想到程处亮会在文学馆打人。
魏书正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处亮。
程处亮一脸嫌弃的擦擦手，扫视全场，“看什么看？我打他你们有意见？没有他爹，你们这群文盲敢来抢我媳妇？”
“你……”
魏书正顿时急火攻心，就感觉自己被打的冤枉。
“程处亮，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找麻烦去找魏相，欺负魏书正算什么本事？”
“自古以来，朝堂就是畅所欲言的地方，陛下只是口头承诺把清河公主许配给你，事情最终并没有定下来。”
“在文学馆动手打人，你连最基本的礼仪道德都不懂吗？”
程处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我就打了，不服你们也来打我，随时奉陪！”
槽！
众人就感觉心口一疼，登时说不出话来。
纷纷在心里问候程家的祖宗十八代:我们又不是傻逼，长安城年青一代，有几个能打过你的？
“不是小爷我针对谁！”
程处亮丢掉手里的果子，“就你们在场的这群渣渣，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
刹那间，程处亮惹了众怒。
在场的还有大学士张玄素和于志宁，这二位可是大唐名儒。
程处亮也早就看见他们了，丝毫没在意。
“程处亮，你这句话也把老夫算进去了吗？”张玄色脸色铁青。
“程处亮，这里文学馆，来的人哪个不是饱读诗书之辈？岂容你口出狂言？”
于志宁的神色也很难看，气的胡子直抖嘴角狠抽。
其余人见状，纷纷对对程处亮恶语相向。
程处亮闻言，也不生气。
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对着张玄素和于志宁点点头，“你们说对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
“陛下驾到！”
一个公鸭嗓音传来，李世民带着朝堂重臣走进文学馆。
老李微微一皱眉，就感觉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陛下！”
张玄素对着老李一躬身，声泪俱下，“臣自认为对文学馆一众学子教导有方，却无故遭到程处亮恶语羞辱，还望陛下为老臣做主！”
“臣也请陛下为臣做主！”于志宁也是对老李一施礼，开始指控程处亮目无尊长，无视尊卑。
“爱卿，少年意气是好事。”
“程处亮就是一浑人，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别让小辈们看笑话。”
老李笑了笑，不怒自威，“程处亮，还不给张大人、于大人道歉？”
“道歉？凭啥道歉？”
程处亮一皱眉，“抢我媳妇他们还有理了？”
“……”
老李就感觉心口一塞，半晌半晌说不出来，这件事他干的确实理亏。
话音刚落，程处亮环视全场。
“咱们也不用兜圈子，我媳妇你们谁也抢不去。”
“小爷还是那句话……”
程处亮对着老李一躬身，“陛下，您先站起来！”
老李不明所以，缓缓站起身，程处亮淡定的开口，“在坐的各位全都是垃圾！”
噗嗤，老李险些被一口唾沫给呛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处亮，你这是要把人都得罪光才罢休吗？
“不就是考试吗？来来来，我就让你们这群渣渣知道知道，什么是天壤之别！”
魏书正对自己的才情很有信心。
打小开始，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平日里也没少参加春秋诗会，放眼长安城，能比过他的没有几个。
他写的也是《东仙吟》！
听到孔颖达公布结果，很自然的就站了起来。
但当孔颖达朗诵诗词内容的时候，魏书正就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见他站起来，所有人也没怀疑，脸上顿时露出我就知道的神色。
纷纷对魏书正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
“恭喜魏兄，贺喜魏兄，赢得了第一场比试！”
“魏兄之才，让我等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竟然后有人大言不惭能胜过所有人，真是痴人说梦！”
一时间，文学馆里面赞美声四起。
很明显，魏书正和程处亮的赌斗，已经赢了一半。
为什么说赢一半？
因为考的是词赋、策论、六艺，词赋策论程处亮肯定不是对手，至于六艺……
在场的人，不得不承认，君子六艺中的骑射御，没有人是程处亮的对手。
三局两胜，魏书正赢了一局，自然就是赢了一半。
见到这一幕，李世民的眉头微微一皱，敏锐的发现魏书正的神色不对劲。
而程处亮，也十分疑惑。
眼神复杂的看着魏书正，不应该吧？撞车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魏书正的脸色通红，面对众人的褒奖，就感觉脸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唐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炎黄二帝略输文采；秦皇汉武，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赵武灵王，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一首诗念完，气势吞天下。
文学馆先是一片寂静，随后便是一阵喧嚣。
“魏兄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这首词精妙绝伦！”
“气势雄壮，回味无常，堪称宗师之作了。”
“我相信，魏兄的这首《东仙吟》，定能让我大唐诗坛，光华万丈！”
魏书正想解释，但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程处亮半眯着眼睛看着魏书正，得意洋洋的一挑眉毛:和小爷比诗词，你配吗？
“静！”
孔颖达话音刚落，全场寂静无声。
“这首词的作者是……是……”
孔颖达看着卷子上的人名，声音都在颤抖，“是程处亮！”
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的神情、目光全都呆滞了，眼里满是震惊。
怎么可能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魏书正在心里接连咆哮:程家都是棒槌，都是文盲，一家子都是废物，怎么可能写出这么牛逼的词？
老李也是明显一怔，很快仔细的回味，内心突然激动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征战四方，打下大好江山的时刻。
不由得，老李沉醉其中，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这犊子，不是作诗，是在夸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魏书正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踉跄的跌坐在地。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被程处亮的表现颠覆了对“才华”二字的认知。
魏书正额头上青筋乱跳。
这一刻开始，他才发现最让人瞧不起的人，居然成了最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魏书正的眼神也逐渐阴冷起来。
为了得到清河公主，是他逼着魏征个皇帝上疏的。
为了今天，魏书正付出了无数心血，怎么会轻易让程处亮破坏。
程家人一门武夫憨逼，凭什么娶公主？
最震撼的莫过于老李，都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程处亮确实惊艳了一把，一首词也写满了老李的丰功伟绩和雄心壮志。
啪啪啪！
老李首先站起身，为程处亮拍掌叫好，其余人也是一样。
“一般般啦。”
程处亮云淡风轻的还礼，“不是我太强，是他们太辣鸡！”
掌声戛然而止，老李神色复杂的看着程处亮:你在嘚瑟，朕可就要打人了！
“现在，还有人怀疑小爷作弊吗？”
程处亮话音一落，文学馆内瞬间安静起来。
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魏书正，“姓魏的，你还敢在污蔑小爷吗？”
魏书正的脸色酱紫，宛若猪肝。
孔颖达见所有人不说话，上前一步，“既然如此，那第一场比试结果，程处亮胜！”
结果已经宣布，很多人都像是见鬼了一样，打心眼里不愿意接受。
“诗词考完了，那就考一考策论。”
孔颖达说完，众人纷纷坐下。
程处亮依旧是风轻云淡，反观魏书正，双目喷火，恨不得把程处亮烧成灰。
“程处亮，你也别得意。”
“策论和诗词不同，不是运气好就能写出来的。”
程处亮意味深沉的笑了笑，“一个学渣，焉知学霸之志！”
“你……”
魏书正气的全身发抖，攥紧了拳头就要打程处亮。
“你想打我？”程处亮噗嗤一下就笑了，“来来来，你不打就是我孙子。”
魏书正暴怒，但想想程家人的伸手，最终还是忍了。
真和程处亮动手，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得不承认，你藏的很深，但策论上，你没资格和我争第一。”
魏书正眯起眼，寒芒四射。
“程处亮，你还在偷鸡摸狗的时候，魏大哥已经和魏相学习处理政务了。”
“现在魏大哥还是魏王府的幕僚，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真以为自己会写几首诗，就天下无敌了？”
“和魏大哥比策论，呵呵……你也配？”
“策论上，魏大哥会教你怎么做人！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才子！”
听到周围人的吹捧，魏书正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拿到第一名，将程处亮狠狠的踩在脚下。
“有个屁用？”
程处亮一挑眉毛，懒得和他们废话，“不还是死胖子李泰的一条狗？”
李世民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策论就是突厥一事，所以也不用考卷了，就君臣对奏吧。”
考生们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君臣奏对要写进史书的。
“大家都知道，大唐开国天下未定，被突厥人打到了家门口，朕临危受命，被迫和突厥签下渭水之盟。
武德九年，颉利可汗一路烧杀抢掠，刀定在了李家的脑门上。
李世民不得已和颉利可汗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
老李是马上皇帝。
渭水之盟一直被他视为耻辱中的耻辱。
从那个时候起，老李就发誓，要让突厥付出代价。
每过一天，老李内心的仇恨就会增加一份。
现在地主家里有余粮了，老李在内心推演过很多次，现在正是干掉突厥的最佳时机。
但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李世民没日没夜的和大唐战神李靖等人研究局势，但总觉得方案还是欠缺点什么。
魏书正进入屋内的回答，老李不是很满意，武将们也不是很满意，只有文臣称赞。
但兵部尚书杜如晦，却没发表任何意见，民部尚书房玄龄仅仅是看在魏征的面子上，对魏书正浅显敷衍的称赞几句。
文臣都是以求稳为主，所以魏书正的策略是和亲、交好、通商、开阜。
突厥那地方穷，可以在长城外，开商通市，和突厥做生意，只要突厥富了，自然就不会在打大唐的主意了。
魏书正作答完毕走出房间，傲娇的对着程处亮一挑眉毛。
大唐穷，穷的现在根本打不起仗，魏书正的提案是最符合国情的。
众人一看魏书正的神色，就知道他的回答李世民等人一定很满意。
就在其他人纷纷给魏书正庆贺的时候，程处亮走近房间。
“处亮，说说你的看法。”老李的眼里带着期待之色。
程处亮瞥了一眼孔颖达，这个老混蛋我爹都惹不起，不能喊他狗官。
“孔师。”
程处亮对着孔颖达一躬身，“小侄想问，文人的脊梁还弯没弯？”
孔颖达，孔圣人第三十二代玄孙，说话代表的就是孔圣一脉。
“孔圣子弟，脊梁不会弯！天下文士的脊梁也不会弯！”
“那您说，北征突厥，大唐占理不？”程处亮又问。
“占理！”孔颖达掷地有声，“正义之战！”
“那就干他狗曰的，废什么话啊？”
程处亮一耸肩，“大唐穷，突厥比咱们还穷。杀光了突厥狗，抢人抢钱抢地盘，俘获的牛马……全都是钱，好好的一笔战争财不发，等待何时？”
“处亮，大唐打的是正义之战，别特么胡说八道。”
孔颖达瞪了小程一眼，“魏书正给出的策略是和亲、交好、通商、开阜。”
“和他麻痹！”
程处亮狠狠一拍桌子，“陛下，给臣一份地图。”
老李也不生气，立刻让人取来地图。
武将要是没脾气，那就不是武将了。
程家人没点程咬金的遗传，还配说自己是程家人？
“再穷也不能穷战争，打就完了。”
程处亮摊开地图，拿起炭笔勾画出几道线条，“卫国公李伯伯，是大集团军作战的高手。我相信你们的战略部署，大概就是这样的……”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程处亮画出来大唐战神李靖当年进攻突厥的路线图。
老李等人大惊失色，战略部署是皇帝秘密进行的，程处亮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看这里！”
程处亮伸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片空白处，这里就是碛口和阴山，以及浑河。
委屈，程处亮一脸委屈，用碳棒在碛口画了一个圈。
“明明知道突厥人逃跑的路线，为何不派一支奇兵提前打下碛口关呢？”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称奇。
碛口关是隋朝重要关隘，易守难攻。
但突厥崇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打完就抢抢完就跑，不把各大关隘当回事。
如果提前拿下碛口，就地驻防，堵住突厥人的后路，和大唐主力前后夹击，此战在年底之前就能打完。
“二十万人，算上仆从兵，人吃马嚼的，半年就吃空国库。”
程处亮瞥了一眼老李，“穷的叮当响，还想用那么多人打仗……”
嗯？
老李眯起眼睛，看着程处亮，“处亮啊，那你说谁去收碛口最为合适呢？”
“当然是我爹了。”程处亮不假思索的开口，“我爹当关，万夫莫开！”
老程满意的点点头，到底是亲儿子，夸亲爹绝对不含糊，是俺老程的种。
“另外，在阴山附近，埋伏一支轻骑兵，只要发现颉利可汗的营帐，冲过去必然能将其生擒活捉。既然是打国战，那就打灭国之战。”
程处亮攥紧拳头，狠狠一敲桌子，“让周围的垃圾们全都看看，大唐就是他们惹不起的活爹！”
集团军压境，配上闪电战和奇袭，大体上就是把李世民等人的战术无限优化，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老李甚至断言，十万人足以踏平突厥！
众人走出房间，开始商讨谁胜谁负。
很明显，程处亮的方法比魏书正要高明很多很多。
但按照大唐现在的国情，打一场国战，至少要三五年的时间才能修养过来。
魏书正想到这，对着李世民一拱手，“陛下，程处亮之法不妥。不是仁君之道，明知国力不允许，还要强开国战，势必被天下百姓唾弃。”
“如今，大唐百姓依旧有很多缺衣少食者，贸然打国战，天下百姓只会怨恨陛下残暴不仁离心离德，大厦将倾还望陛下三思！”
魏书正的朋友们也开始纷纷职责程处亮。
“陛下，打国战就是程处亮一厢情愿罢了，谁又能保证大唐必胜呢？”
“要知道，北疆风沙漫天，就算是突厥人都时常迷失方向，更何况大唐的军队？”
“对，程处亮无非就是纸上谈兵罢了，此种方法不可行！”
啪啪啪！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自己，程处亮一边鼓掌一边阴阳怪气的惊叹，“就你也配说自己是大唐子民？我看你们的脊梁早就被突厥压弯了！你们忘记突厥在边疆烧杀抢掠了？你们忘记突厥当年杀了多少同胞吗？”
程处亮一挑眉毛，讥讽道，“你们读的书全都喂狗了，不配做勋贵子弟，更不配做大唐的子民！”
“你牛逼，你给陛下备足北征的粮草！”魏书正没好气的回道。
“准备就准备！”程处亮一昂头，“小爷承担北征一半的粮草！”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目光纷纷落在程处亮的身上。
老李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子灼热和期待，“处亮啊，殿前无戏言！”
唐朝还没有高度酒。
程处亮是闲来无事，用低度酒蒸馏，勉强才搞出来三坛，平日里都舍不得喝。
老李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顿时就有点飘了。
敞开衣衫，丝毫不顾忌自己的皇帝形象，开始旁敲侧击的说关于粮草的事情。
文学馆人多嘴杂，老李也没问，等人全都散了，就带着房玄龄、杜如晦来了卢国公府。
可不管老李怎么诱导，程处亮就是不接招，老李的眼里多了一抹怒色，但很快老李笑了。
“贤婿啊，你觉得朕如何？”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李:狗逼李二好不要脸，谁特么是你女婿？你特么下旨论才择婿的，自己忘了？
但对于这位千古一帝，程处亮打心眼里是尊敬的。
“万国来朝的天可汗，千古一帝！”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
就连房玄龄和杜如晦都一脸不解，这瓜娃子的觉悟这么高？
天可汗？
老李眼睛一亮，“你真觉得朕会是千古一帝？”
“咱小程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陛下了，文成武就，必然和始皇帝一样名垂千古。”
到底是一家人，老李觉得自己的心情的美丽了很多。
回想天可汗三字，老李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强烈的躁动。
讲道理，一直以来老李这个皇帝做的都是如履薄冰。
五姓七望骂他，魏征骂他，朝堂上的喷子还骂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口诛笔伐。
老李心里一直不爽，皇帝里面他也算是勤勤恳恳为国为民的了，可就是有那些不长眼睛的，时不时的给他添堵。
老李飘了，带着赞赏的眼神，鼓励程处亮:你再夸夸朕！继续，别停！
也难怪老李激动，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有极大的水分。
可程处亮不一样，因为程家人全都是混蛋流氓，不知道趋炎附势阿谀奉承是何物，老李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最真实的声音！
“其实，圣君或许更加贴切！”
轰！
老李就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然炸了，瞪大了眼睛，眼里的灼热更加旺盛。
房玄龄和杜如晦全都看向老程。
老程也是一愣:都他娘的看俺老程作甚？俺老程是粗人，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吗？
“但是，做皇帝都有污点的，您也有。”
程处亮话音刚落，程咬金等人心里一惊。
一个劲儿的给程处亮使眼色，千万别提玄武门，要杀头的！
“的确。”老李干了一碗酒，重重的放下酒碗，“很多人都用这件事骂朕，你怎么看？”
“陛下，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娃娃……”
老程开口，话说了一半，就被老李打断。
“知节，这里没有外人，可以畅所欲言。
处亮是朕未来的女婿，你们是大唐的功臣，是朕的兄弟，别人不可以说，你们可以。”
老李敲敲桌子，程处亮急忙倒酒。
“真说？”放下酒坛，程处亮很小心的看向老李。
“说。”老李坚定的点点头，“不管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程处亮深吸了一口气，“臣觉得陛下做的对。”
呼，程咬金等人长出了一口气，就害怕他想朝堂上的喷子那样，拿这件事批判老李。
只要和钱粮有关，老李都很关心。
没办法，老李是真的穷。
程处亮的第一个生意就是酿酒。
经过一番“友好”协商，股份占比确定。
李世民占六成，程处亮占四成。
程处亮唯一的要求就是，李世民亲手书写大唐第一美酒的匾额。
老李心满意足，“把你的酒，给朕装个几十坛，先送去宫里。”
“……”
程处亮一皱眉，吃我的喝我的，临走了还想抢一把？
“处亮。”
老李拍拍程处亮的肩膀，脸色阴沉，“老子提前收你点聘礼，不行吗？”
“一共就三坛，给你一坛！”
程处亮说完，心都在滴血。
可偏偏天大地大，李二最大，不仅不能反抗，还要笑脸相迎。
“好，一坛就一坛。”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过几日，带观音婢来你这转转，备好酒菜，观音婢不能吃太辛辣的东西。”
说完，李世民耀武扬威的走出卢国公府。
程处亮咬牙切齿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以后绝不和李世民做生意，心黑就算了，还特么仗势欺人。
呸，皇帝了不起吗？皇帝就能不要脸了？
老程瞥了一眼傻儿子，抿抿嘴:
年轻，还是太年轻了！
做生意，你去找皇后娘娘合作不香吗？
满长安城打听打听，俺老程不要脸只排第二位，皇帝才是天下第一绿茶婊。
傻儿子既然要干事业了，老程也必须支持。
大手一挥，程家的封地给你，再给你三十名部曲，去程家庄快乐玩耍吧。
…………
大唐有酒神，名为王绩，二十九岁。
这是一位嗜酒如命又会写诗的大诗人，十几岁就发明了五言绝句，被称为“神仙童子”。
只要有人请他喝酒，不管地位高低他都会去，酒量又好，常常喝五斗不醉，又被人叫做斗酒学士。
王绩除了爱喝酒还有三大爱好，喝酒、吃鱼生、辞官。
三天不和老李说辞官，浑身都不舒服。
程家庄毗临小清河，和清河公主李德贤的封地，就一河之隔。
一张小圆桌，一壶老酒，一盘鱼生。
王绩醉眼迷离，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锦衣少年，盯了王绩很长时间，正是程处亮。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程家的封地白嫖？”
喊这一嗓子的，正是部曲的老大，程鼎！
大唐不可以养私军，但是可以养部曲。
部曲都是退伍的老杀才，用来看家护院。
眼里充满杀气，手按腰刀，似乎随时要把王绩碎尸万段。
老程家的尿性世人皆知，程家人可以勒索你，但你休想拿走程家一针一线。
来老程家封地白嫖的，从来没有好下场。
当老爷就不是善男信女，做部曲的也是一样。
老程家的家规:在外面打架可以，打赢了有奖励。打输了罚工钱事小，还要挨上几鞭子。
程家？卢国公？
我操！
王绩就像是曰了狗一样。
早知道是老程家的地盘，打死也不来这里钓鱼。
“在下王绩，文学馆学士，如有打扰还望见谅。”王绩醉醺醺的说道。
“好酒！”
“这驴曰的好酒！”
一碗酒下肚，王绩激动的一拍桌子。
随即轻轻闭上眼，尽情的享受。
一股香醇的液体攸然滑过舌尖，润润滑滑地入过喉嗓，暖暖地浮动在腹间。
唇齿间，酒香徐徐地游离在鼻吸，芳香中带着甘甜。
这是美酒，让人无法忘怀的极品美酒。
“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王绩对着程处亮一拱手，“学生要学这酿酒之法！”
一碗酒，搞定了一名大学士。
估计整个长安城的人，都不会相信，一代名儒居然拜了程处亮为师。
“太乐署长史焦革，善于酿酒，但都是遵循杜康、仪狄的方法为酒谱。
为师这里有更先进的，酿造高度酒的方法。
你所品尝的无非就是其中之一，名曰闷倒驴！”
程处亮顿了顿，“为师这里还有二锅头、烧刀子、五粮醇……等等一系列的配方，你要好好好的学习！”
“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程处亮看向程鼎，“鼎叔，咱们家庄子里，可有手艺高明的木匠。”
“有嘞。”
程鼎点点头，“谭木匠的手艺，长安城周边人都知道。”
程处亮画了一副草图，递到程鼎的手里，“安装上面的图纸，用松木制作！”
王绩不仅是品酒的行家，更是酿酒的专家，历史上最著名的《酒经》、《酒谱》就是他写的。
看着图志上，勾勒出来的器皿图形，除了一口木锅认得出来，其余的物件就看不出所以然了。
“说你不一定懂，但见到实物，你就明白了。”
程处亮笑了笑，随后嘱咐程鼎，“鼎叔，让谭木匠一定用心打造。”
蒸馏酒，是贞观十四年的时候才传入中原，开元年间，才有了关于“以气承取”的记载。
酿酒会造成粮食浪费，所以唐朝初年，都不鼓励民间酿酒，一直到明末，高度白酒才流行起来。
大唐定都长安，民风彪悍，高度酒很有市场。
再加上有了王绩你这个酒神，想不卖高价都难。
次日，李世民刚要参加朝会，就被人恶心了。
连续摔碎了好几个花瓶，甚至他最喜欢的唐三彩，也狠狠摔的粉碎。
原本要斗志昂扬的上朝装逼，傲娇的喊一嗓子，老子要打突厥，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可偏偏，酒神王绩，递交了一份辞呈，就彻底消失在了李世民的视线中。
“给朕查！”
“查查他到底去哪里了！”
“朕允许他每日喝酒三升，他所有的要求，朕都满足。”
“可他为什么还要弃朕而去？朕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
老李对着一名内侍，咆哮连连，就好像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
将那份辞呈死的粉碎，老李一脚踹翻龙案。
可内侍没有动，老李脸色瞬间阴沉，“还不去给查！”
“陛下，您被程处亮挖了墙角。”
在大殿的右侧，作《起居注》的杜正伦缓缓开口。
“臣听王大人说，他要去程家庄酿酒了，酿酒一直是他毕生所望！”
“……”
李世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死。
“混账，程家的混账，朕的墙角也敢挖？大学士王绩……”
话说了一半，李世民愣了一下，噗嗤一声就笑了，“去太乐署传旨，王大人大学士的官职保留，兼任太乐丞！”
美酒出锅，众人品尝之后，大呼神奇。
尤其是程怀义，喝了一大口，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二哥，这是什么酒？一口下去火辣辣的！”
“闷倒驴！”
程处亮笑了笑，“这是我在一本古书上寻来的办法。”
“可是这么烈的酒，会有人买吗？”
“会！”
回答程怀义的不是程处亮，而是王绩，“很多人，都在寻找高度酒的酿法，这闷倒驴一定会风靡长安。”
“程家在长安大街上有间闲置的商铺，改成酒肆。鼎叔，你抽空去长安县衙报备一下，越早开业越好！”
随后，就是定价了。
程处亮粗略的估算一下，蒸馏三勒浆获得一斤高度酒的价格大概是一贯，若是直接酿酒，造价会更低，也就二十钱左右。
如果卖五贯，在有钱人多如牛毛的长安城，依旧会十分畅销。
程处亮想了想，“一斤酒卖五贯！每天限量只卖五十斤！”
十贯？
众人听闻，大惊失色。
十贯钱，足够小资家庭半年的开销了。寻常百姓家，每年也就四五贯钱。
“恩师，售价是不是太高了？”王绩疑惑的看着程处亮。
“不高，一点都不高。长安城里勋贵遍地，哪家地窖里面不存放百余斤酒？”
“但是，还需要有人免费给咱们作做广告。”
程处亮微微眯起眼睛，“我得去尉迟伯伯府上走一趟。”
说干就干。
临近傍晚，程处亮拎着酒坛子来到尉迟敬德府上。
府门刚打开，就听见一声炸雷般的大叫，“程家的瓜怂，受死！”
随即，一柄步槊，直奔程处亮的面门。
“吁！”
程处亮瞬间举起酒坛子，寒芒四射的槊尖，愣是没敢在向前刺，赫然停留在酒坛前。
和亲爹一样，面前舞槊的黑胖子，也是人见人愁、鬼见鬼憎的狠角色。
程处亮很不争气的承认，自己很怕尉迟敬德。
尉迟家的人虽然没老程家流氓，但交往也需要学问。
往往看似莽撞没有心机，却时常会狠狠阴你一把。
“尉迟伯伯，小侄来给你送酒来了。”
“你爹喝得那种烈酒？他会这么好心？”
尉迟敬德清晰的记得，老程曾经拎着一坛子烈酒馋他，让他颜面扫地。
“个人的，小侄知道伯伯善饮，特地给您送来的。”
“好，上菜！”
尉迟敬德丢了手里的步槊，家里两个小恶霸也华丽登场。
都是做山大王起家的，家风也都差不多，小辈们私底下也经常走动。
尉迟敬德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吃没吃相坐没坐相。
碗里的酒，一口下肚。
酒刚入喉，尉迟敬德的眼球迅速充血，两眼圆瞪。
既痛苦有快乐，表情似乎定格了一样。
四十多度的酒一口灌下去，和口吞火炭基本没啥区别。
尉迟宝林、尉迟宝琪两个小恶霸，死死盯着尉迟敬德，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缓过劲来，呼出一口热气。
“这驴曰的好酒，果然霸道！”
黑黝黝的老脸，也逐渐开始泛红，显然酒劲不小。
“爹，快让孩儿也尝尝。”
老流氓和黑胖子决斗。
从开始是的有板有眼，逐渐开始向下三路招呼。
程处亮站在门口，正要进门。
脚就悬在半空，随即果断后撤两步。
坚决要和亲爹划清界限，表示自己完全不认识程咬金。
两个人从院子里打到外面，王八拳抡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哪怕是在一千年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要逮进局子，铐在暖气管上冷静冷静。
民风淳朴，败类是稀缺资源的大唐，更是不允许有这样的流氓存世。
很快，一群巡街的武侯，长安县衙的官差，以及巡城卫的军卒，也出现在朱雀大街上。
居然有人敢在朱雀大街寻讯滋事，打死都不过分。
然而，这群人在距离闹事者十步之遥的时候，纷纷停下脚步。
脸上瞬间失去血色，没想到在朱雀大街打架斗殴的，居然是当朝国公。
这怎么惩罚？谁特么敢惩罚？
一时间，这群人全都进退两难:不敢上前阻止，更不敢昧着良心叫好喝彩！
为首的一名巡城卫校尉，走近程处亮，一拱手，“二公子，老公爷他们……嗯，是不是略有不妥？要不二公子您看在大唐律疏的面子上，拉拉架怎么样？”
“我不认识他们，我也不是程处亮，你认错人了！”程处亮接连摇头。
老程此时正揪住尉迟敬德的头发，使劲薅扯，听到程处亮的话顿时就怒了。
“瓜怂，你就是个混账，待俺锤完黑胖子，就锤死你！”
程处亮吓得全身一哆嗦，老程的马鞭、藤条、梢棍，绝对不是摆设。
“这个……请大伙吃酒！”
解下自己腰上的钱袋子，递到校尉手里，“都愣着作甚？去告官啊！大理寺、长安县衙全都去，就说我爹和尉迟敬德打起来了！”
然后，程处亮撒丫子就跑，看都不看程咬金和尉迟敬德。
武侯、校尉、衙役们相互对望一眼，“嗯，二公子说的对，让大理寺卿和长安县衙评断！”
而作为当事人，没有丝毫觉悟和忏悔之心，依旧是地痞流氓打架的做派！
“我操！”
“程阿丑，你不讲武德，居然用掏裆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尉迟敬德发出一声怪叫，捂着裤裆连续跳了几跳，随后摆开架势，一声厉喝，“看老夫的撩阴腿！”
那画面太美，美的让人不忍直视，简直就是对大唐律疏最大的亵渎。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眼不见心不烦，程处亮回到了程家庄。
然后，找来程鼎，“鼎叔，带人去长安城各大酒肆，散播我爹和尉迟伯伯打架的消息。重点是，喝了咱们酿酒坊酿制的闷倒驴！说的时候生动一点，一定要彰显咱们家闷倒驴的霸气！”
“……”
程鼎一脸惋惜:少爷，您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老公爷可不是吃亏的主儿，要是知道你用他做免费广告，非抽死你不可！嗯，亲儿子也不给面子！
程处亮的酒肆建成，因为是发酵酒喝着有点酱香，索性取名——茅台酒馆！
在门口的招牌下，还有一副对联:国酒茅台玉液之冠，江山多娇英雄不倒。
“好嘞！”
老程咧开嘴，对着老李憨笑连连。
老李瞪了瞪老程，瞥了一眼写起居注的杜正伦:别特么瞎说话，要写进起居注的！朕可什么都没暗示你！
老程是李世民的家臣、金牌打手，老李信任的心腹之一。
打架这种稀松平常的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老程就他培养起来的流氓，很多他不方便的干的事情，全都示意老程去做，老程也做的漂漂亮亮，从来没让老李失望过。
讲道理，老李就是十足的绿茶婊。
带着手底下的双花红棍打天下的时候，不管对手是谁，老李都很大度的微笑面对，彰显自己的教养。
侮辱、谩骂、挑衅，老李也不懊恼，更不会生气。
只是用他“宽容豁达”的心，轻描淡写的暗示老程去屠城！
等老程屠城之后，老李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爱民如子的训斥老程。
熟悉老李的人，都清楚老李的套路。
“酒，酿出来了？”老李问。
“嗯，茅台酒馆马上开业！”
老程好酒，开始眉飞色舞的比划着，“陛下，俺老程就是喝了酒之后浑身都是劲儿，全身就像要烧起来一样，就想着去找李靖老匹夫打架。可俺再怎么醉，也知道打不过卫国公，只能去锤黑胖子泻火！”
“知节。”
老李突然瞥了一眼程知节，“朕怎么觉得，你和敬德被利用了呢？”
“利用？”老程一脸不解。
“知节，现在满城皆知，你和敬德是喝了闷倒驴才打架的，所有人都在疑惑闷倒驴是何物，你品！你仔细品！”
“混账东西！”
老程狠狠一跺脚，“这个混账东西，居然算计到俺老程的头上了？就算是亲儿子，俺老程也要一斧子毙了他！”
“知节……”
老李一把拉住老程的胳膊，“朕可是答应他，给他天下第一美酒的匾额呢，朕不能言而无信的！”
“陛下，酒肆不要了，全都献给陛下！算计俺老程，俺老程让他毛都剩不下！”
老程咬牙切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现在就签契约！”
“知节，朕就是说说，你这又何苦呢，朕不能抢小辈的生意！况且朕金口玉言说六四分账就是六四分分账。”
“天下的一切都是陛下的，女婿的一切也是陛下的，必须全给！”老程的牛脾气也上来了。
杜正伦看看李世民，又看看老程，一脸嫌弃:呸，两个演员！
于是，杜正伦站起身，对着李世民和程知节一拱手，“知节，你这是陷陛下于不义，陛下是吃独食的人吗？要不你和陛下二八分账，程处亮利用亲爹做宣传，实属不对，没收分红当做惩罚了！”
于是，在杜正伦的见证下，一份全新的契约完成，老李也没算把事情做的太绝，自己占八成，程咬金占一成，给程处亮留了一成！
签字画押之后，老李抿抿嘴:嗯，完美！
当茅台酒馆开业之后，顿时又引来一片好奇，大家纷纷想知道，闷倒驴到底是什么酒，连皇帝都如此钟爱。
公主府的侍卫，想要阻止，可又不敢上前。
周伴伴是清河公主的奶娘，整个公主府，上上下下都是她说的算。
侍卫们脸上虽然明显露出怒气，却依旧是敢怒不敢言。
“鼎叔，那老翁烧的炭如何？”
程处亮停下牛车，问程鼎。
程鼎过去看了一眼，“品相都是最好的，长安城里面至少要五文一斤左右。基本上和皇帝赏赐的贡炭差不多了。”
程处亮点点头，让人推开小太监，扶起倒地的老翁。
“这车炭我买了。”
程处亮解下钱袋子，递到老翁的手里，“市面上售价五文一斤，我按照市面上的售价买。这里是定金，老人家收好！牵着牛车去程家庄程府别院结账。”
“小公子，这……”
老翁心里顿时着急，要是不卖给公主府，未来会很麻烦。
“海叔。”程处亮看向部曲程海，“带老翁去府上！”
“哪里来的小杂种？”
周伴伴见程海强行拉着老翁和牛车离开，顿时对着程处亮张牙舞爪，“公主府的木炭，你也敢抢？”
在周伴伴身后小太监们也是仗势欺人，一副要和程家部曲干架的模样。
“鼎叔，这里未来也是我家？”程处亮笑了笑。
“是的，少爷。”
“那还等什么？对未来主人不敬，先打断这群他们的狗腿。”程处亮说的云淡风轻。
“打断我们的腿？”
周伴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敢动我们一根毫毛，我弄死你们！”
啪！
程处亮抬手，一巴掌抽得周伴伴凌空转了好几圈。
部曲们也冲向仗势欺人的小太监，举起手里的梢棍，对着他们的腿就砸了下去。
“你们四个干什么吃的？没看见有人大闹公主府吗？还不把他们就地正法？”
周伴伴捂着脸，对着四名侍卫怒吼咆哮。
程处亮掏出自己的腰牌，对着侍卫一举，“你们四个，滚蛋！当值结束，去羽林卫各领五军棍！真特么给皇城禁军丢脸！”
侍卫们一看程处亮手里的腰牌，大惊失色。
顿时明白，这是未来的驸马爷，这个家的未来的主人，那还敢惹？
推开府门，撒丫子跑进院子，砰的一声关上门，将周伴伴等人关在外面。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长安小霸王的赫赫凶名？
早就看这群宫女不爽了，既然程处亮要锤他们，自然要帮帮场子。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几个小太监扎眼间被凶残的部曲打断了狗腿。
程处亮揪住周伴伴的脖领子，“这炭我买了，你有异议？”
“我……”
周伴伴吓得面无血色，全身颤抖，但还是一咬牙，“你一个小小的游骑都尉也敢在公主府撒野？告诉你，公主的未来夫婿是长安小霸王程处亮。信不信我去卢国公府状告你带人行凶？让未来的驸马爷和你讲讲理？”
“我们程家人虽然浑，却不是仗势欺人之徒！”
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周伴伴，推到程鼎面前，“掌嘴！我不说停，就不要停！”
“你……你是卢国公府的人？”
唐史都是骗人的。
程处亮很气，史书上特么说李德贤出生时，绕星舒电禀乾坤之休气，降山岳之淑精。
狗屁，全都狗屁！
就是一个仗着公主身份欺行霸市的恶女，这种女人不能要！
回到程家庄，程处亮越想越气。
立刻奋笔疾书，写了一份奏疏，进宫面圣。
李世民此时正在玩鸟，很惬意的玩鸟。
不要想歪了，此鸟是正经的鸟儿，李世民豢养的金丝雀。
是李世民最喜欢的小动物之一，羽毛闪亮光彩照人。
把玩在手心，李世民十分舒爽。
自打老程锤了魏征，魏征就告假了，最近一直没人给他添堵。
以往想玩鸟，都得等朝会结束，魏征不坐堂的时候。
内侍禀报，程处亮求见。
老李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酒馆开张，来给他报喜的。
只见程处亮穿着游骑都尉的朝服，走进了紫宸殿，斜着眼睛看着李世民，一脸鄙夷。
老李一阵懵逼，这尼玛的啥情况？
老子是皇帝，你对皇帝最起码的尊重呢？
老李心里也莫名的恼火，攥鸟的手，也下意识的一用力。
“陛下，末将来此有两件事！”程处亮对着老李一拱手。
“你说！”老李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臣偶然来了兴致，做了一首诗，送给陛下！”
程处亮说完，老李的心情舒畅了一点，眼睛里也带着一抹期待。
有了《东仙吟》的先例，老李就觉得，程处亮来此肯定是赞美他歌颂他的。
顿时，坐正了身体，嘴角露出笑容，“说吧，朕听着！”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老李原本期待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双手狠狠一攥。
混账，你敢骂朕的子女？谁给你的胆子骂他们？
噗嗤，激动之余，掌心的金丝雀，被老李攥爆，鲜血沾满手心。
“陛下，臣第二件事，前来退婚！”
程处亮手里高举奏疏，“臣，就是去大街上拉娶一名民女，也不娶这群皇亲国戚！这婚事，臣不要了！”
老李的眼里充斥怒火，牙齿咬得致嘎作响。
清河公主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目前所有皇女中品行最为端正之人，许配给你程处亮是你程家高攀了，你还在这磕碜朕埋汰朕？
杜正伦一皱眉，合上起居注的书本，轻轻放下毛笔，一个劲儿的给程处亮使眼色。
你爹锤了魏征，皇帝刚乐呵几天，你怎么这么不开眼，过来给他添堵？
“退婚？”
老李缓缓站起身，走下龙案，目光阴森，“你为何要退婚？朕的女儿就那么不入你的眼睛？”
“臣娶妻要品性端正，有德行的善良之人，而非恃强凌弱、欺行霸市之辈！”
程处亮挺直了腰板，宁死不屈，他赌老李大度，不敢杀他！
“处亮，这是紫宸殿，不得胡闹，还不给陛下道歉？”
杜正伦站起身，明显发现老李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急忙劝阻:
“有事你说事，别拿婚姻当儿戏。
清河公主殿下出生，陛下就有心将公主许配给你。
魏大人上疏，论才择婿，你程家也没反对。
媳妇是你自己赢回去的，你要为你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母后，不要……”
听闻长孙皇后要缉拿程处亮，李德贤急忙阻止。
“怎么？还没嫁过去呢，就如此放肆的欺负你，你还想为他求情？”
皇家自然有皇家不可侵犯的威严，这件事长孙皇后不想善罢甘休。
程处亮号称什么长安小霸王，必须灭一灭他的嚣张气焰。
李德贤生性善良，性格温顺，绝不能嫁过去受气。
“母后，这里面另有隐情。”
随即，李德贤将周伴伴所做的恶事，对长孙皇后说了一番。
长孙皇后的脸色终于缓和一点，但是在公主府的墙上刻字侮辱，必须严惩！
“母后，儿臣觉得这是好事。”
李德贤犹豫再三，咬牙开口，“儿臣认为，欺行霸市不仅出现在儿臣府上，这应该是皇亲权贵家的通病。应该将这首诗抄写多份，分发下去，让所有皇子皇孙们都知道，百姓生活不易。”
“虽然是皇族，但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大家都要经历生老病死。皇家更要以身作则，让百姓们安心放心，给权贵起到标榜作用！”
“周伴伴是儿臣的乳娘，儿臣权衡再三，觉得不能从重处罚，进宫就是想请教一下母后，望母后指点一二！”
说到这，清河公主的脸微微一红，虽然和程处亮之间有误会，让她很生气。
但皇帝金口玉言，不能说变就变，婚事不会改变，未来依旧是一家人，老李重名声，不能因为这件事让人诟病皇室子女。
“另外，程处亮算是帮了皇室一个大忙，借此可以彻查宫内采买。儿臣建议嘉奖程处亮……”
越说李德贤的声音越小，越说脸越红。
长孙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德贤:他都在你家墙上刻字了，你居然还要本宫奖励那混球？
唉！女大不中留！
不难看出来，李德贤似乎对程处亮也十分上心。
“去紫宸殿，看看你父皇的意思吧。”
长孙皇后思量再三，这件事应该告知李世民，公主府的伴伴尚且如此，那皇宫之内的采买机构可想而知。
紫宸殿！
老程脸色铁青，嗷嗷嗷叫嚷着就要大义灭亲。
老李一把拉住老程的胳膊，劝阻连连。
杜正伦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演员，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跟不上他们的进度。
“程知节，你给朕坐下！”老李冷哼训斥。
唉，老程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陛下您就是太仁慈了！这个逆子，俺老程逮到他非把他吊在右武卫的旗杆子上爆嗮他三天三夜！直到他给陛下、公主殿下道歉为止！”
“公公！”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处亮他做的对！他为宫里面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不光不能罚，还要奖励！”
老李循声望去，傻女儿来了，眼睛还红彤彤的，老李一阵心疼。
但是，你叫公公是什么意思？有了未婚夫就忘了爹娘？
“公主殿下，折煞老臣了，俺老程教子无方，还望殿下恕罪！”
老程急忙拱手道歉，“严惩，必须严惩！”
“二郎，臣妾看就功过相抵吧。”长孙皇后缓缓走进来。
“观音婢，何出此言？”
在号子里顿了三天。
除了牛见虎，就没别人来看过程处亮。
三天的时间，所有人对程处亮不闻不问。
一直到了第四天清晨，内侍带来老李的口谕。
口谕很短，通俗易懂:给朕滚去陷阵营，禁足一月！
陷阵营的前身，是李世民造反时候的黑骑军，可以当成是唐朝的特种部队。
贞观年，以府兵制为主，李世民共设六百三十三府，同时还有边防军、北衙禁军以及不脱离生产的团结兵。
其中，京城十二卫各领三十府。
陷阵营隶属左右威卫，却不在左右威卫序列。
没有人知道陷阵营到底有多少人，除开李世民等一些高级将领之外，其它人都接触不到陷阵营。
尤其是，陷阵营的营地不固定，今天在城东，后天就可能在城北，没过几天可能就开赴长城了。
很多年轻一代的超新星小将们，都是从陷阵营走出来的，离开陷阵营后，对陷阵营也是只字不提。
此时，程处亮正带着一副简易地图，走出了长安城，前往地图上标注的陷阵营营地。
来到了城外一处营地，发现营门紧闭。
营门两侧的箭塔上，一名军卒对程处亮喊话，“来者止步！报告身份！”
“游骑都尉程处亮奉命来陷阵营报道！”
“陷阵营？”
军卒眼神带着迷茫，这里是右亲卫，走错营地了？
“让他进来。”
此时一名年轻都尉的眼里闪烁一抹寒芒。
他正是右亲卫大将军窦谚的儿子窦孝詹，生母是李渊的第二女襄阳公主李义宁。
就在三天前，京城十二卫演武，右亲卫派出五千军卒，被陷阵营一千人打得找不着北。
现在很多右亲卫军卒依旧是鼻青脸肿，好不容易来个落单的，其能放过？
更何况，这名都尉还有李世民的疯狂暗示，让他教训一下程处亮，给女儿出出气。
程处亮不明所以，走进营地后发现，营地内的人看他都带着深深的仇视。
哗！
一盆洗脚水，倒在程处亮身上。
“你找死？”程处亮一皱眉，见对方二十左右岁，长相黝黑。
“游骑都尉程处亮？”
窦孝詹上下打量程处亮，这就是长安小霸王？
“对，你是哪位？”程处亮脸色一沉，“这里不是陷阵营，我没见过你！”
“对，这里是右亲卫！”
窦孝詹解开自己的铠甲，一件件摆放在地上。
随即对着程处亮勾勾手指，“打赢我，你走！打不赢，我会像丢死狗一样把你丢去陷阵营！”
程处亮打开地图，详细对比，按照李世民给的地图，这里就是陷阵营。
突然，程处亮灵光一闪，在心里亲切的问候了李世民祖宗十八代，狗皇帝就是故意的。
面对周围凶神恶煞的眼神，程处亮就知道，想走出去很难了。
一股强烈的杀气，向程处亮席卷而来。
程处亮根本没看清窦孝詹的动作，就被人狠狠摔倒在地！
讲道理，程处亮也是在长安城横行无忌的狠角色，武将勋贵家的傻儿子没少打，上辈子的格斗术和军体拳都没丢，可面对窦孝詹居然没有还手之力。
“我钻！”
程处亮用胳膊支撑起身体，缓缓来到窦孝詹面前。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窦孝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窦孝詹，对于我而言，你屁都不是！”
说话间，程处亮闪电般出手，一把攥住窦孝詹的卵蛋！
啊！
一声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天际。
窦孝詹想躲，却发现程处亮的手攥的死死的，恨不得把他的卵蛋直接捏爆。
军卒们一愣，就要对程处亮下手，程处亮一声怒吼，“闪开，不然捏爆它！”
窦孝詹疼的面目狰狞，额头上瞬间涌现大量冷汗，明显感觉程处亮依旧在用力。
程处亮伸手从靴子里掏出一柄匕首，抵在窦孝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松开卵蛋，揪住窦孝詹的头发。
“军械库在哪？”程处亮的声音阴森空库。
“你……你要干什么？”
窦孝詹顿时紧张，声音也颤抖起来，“程处亮，这里是军营，打架可以，不能出人命！”
“我，要撕碎你们右亲卫的信仰！”
军械库距离中军大帐不远，程处亮挟持窦孝詹来到军械库。
在看到一堆小坛子之后，不由分说套在他和窦孝詹的身上，坛子口，还有一截湿淋淋的布条。
再一看程处亮，收起匕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一路抓着窦孝詹的头发走出军械库。
“都别过来，坛子里面全都是火油！”
窦孝詹吼完，周围的军卒全都炸锅了，根本不知道程处亮要干什么。
就这样，程处亮挟持窦孝詹，来到右亲卫的帅旗下。
扯下身上的火油坛子，砸在旗杆上，一时间火油味刺鼻。
“程处亮，我送你出右亲卫，你别闹了行不行？”
窦孝詹明白程处亮要做什么了，“帅旗是军营的魂，你烧了帅旗，是死罪！”
“打我的人，全都站一排！”
程处亮掏出来火折子，吹了几口，火折子上面出现微弱的火光，“不然我烧了你们右亲卫的帅旗！”
此时，程处亮根本就不像个散人武将，倒像是一个复仇的悍匪。
帅旗，是一支军队的灵魂，大唐立国至今，还没有帅旗被斩断的案例，更没有被烧毁的事情发生。
顿时，打过程处亮的一队军卒，乖乖的站成一排。
程处亮满意的点点头，“向我道歉！”
军卒们咬牙切齿的看着程处亮，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但他们不得不屈服，只要程处亮手里的火折子一甩，立马能点燃帅旗。
“对不起！”
一整队军卒，对着程处亮一躬身。
“不够诚恳。”程处亮又晃晃火折子，“你们把裤子脱了！”
“程处亮，你别太过分，这里是右亲卫不是你家！”
一名骑校尉，对着程处亮接连咆哮，随手拿过一张硬弓。
程处亮手一抖，火折子就掉向身边，周围人险些吓得尿裤子。
就在火折子险些落在火油上的一瞬间，程处亮接住火折子。
所有人的额头上都涌现出打量的冷汗，这尼玛要是点着了，整座军营的人都要手法。
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陷阵营的人他们惹不起，长安小霸王他们更惹不起。
“脱裤子！”程处亮一声呵斥，“我可不是每次都接得住！”
为了尽快送走这个瘟神，打过程处亮的人纷纷脱下裤子。
紫宸殿。
房玄龄、杜如晦、程知节、李靖、李绩、牛进达等人全都在。
老李稳坐龙椅，和一众金牌打手商讨北征突厥的集体方案。
不出意外，老程是第一个带兵离京之人。
商议到了一半，中场休息。
老李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突厥的仇能报了，程处亮也能处置了，双喜临门！
讲道理，李二陛下的心里十分舒爽，窦孝詹是他侄子里面办事最靠谱的人。
稍微的授意一下，教训教训程处亮，给女儿清河公主出出气，再给被捏爆的鸟儿出出气。
爽！
老李抿了一口茶汤，感觉里面羊油放的有点少，正准备让内侍加点羊油，却发现羽林卫大将军李君献慌慌张张的走进来。
“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李二的心里一紧，没由来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打窦孝詹被反杀了？
“程……程家的混蛋又闹事了？”
老李一阵祈祷，窦孝詹千万别他给卖了，皇帝让侄子去教训女婿，这事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天可汗威名何在？
“陛下，程处亮前往陷阵营述职，侮辱右亲卫，与右亲卫窦孝詹发生冲突。挟持了窦孝詹，还烧了右亲卫的帅旗。现在还扬言右亲卫欠他一句道歉，如果右亲卫大将军窦谚一个时辰不到，再烧了窦将军的帅帐！”
我操！
老李蹭的一下窜起身，还真怕什么来什么。
窦孝詹，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小流氓都对付不了吗？右亲卫那么多人，居然让程家的混账烧了帅旗？
但很快，李二清醒过来，脸色阴沉无比，让程处亮故意去的右亲卫，似乎是他的手笔。
这种事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万一事情露馅了，别人会说李世民表里不一，魏征又该带着喷子朝他吐口水了。
咳咳！
老李假意的咳嗽几声，看向在一旁写《起居注》的杜正伦，“爱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啊？”
“这……”
杜正伦也是一脸懵逼，程处亮蹲大牢的时候，你召见的窦孝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程处亮欺负你闺女，你现在你问我咋办，我他妈哪知道咋办？
“该死的程知节，你特么咋教育儿子的。”
杜正伦急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面向程咬金，“火烧帅旗，要脑袋的！”
“姓杜的，都说走错营地……”
话说了一半，老程愣了一下，我儿子在特么傻逼也不能走错营地啊。
脑海里灵光闪现，老程对着老李一躬身，“陛下，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正伦，朕不是让你编排知节的！”
说完，老李看了看老程，“你也是，别动不动就大义灭亲，出现问题就解决问题嘛！”
见老李并没有预想中那么恼火，老程似乎懂了，问题应该出现在李世民身上。
但老程依旧是请罚，不能让老李掉面子，“陛下，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儿子，臣不要也罢！”
“知节，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老李随即看向大唐战神李靖，李靖直接一闭眼，把老李给无视了。
没办法，老李又看向英国公李绩，“爱卿，你觉得这件事……”
李绩是人精，当李世民没发怒，而是询问杜正伦的时候，就觉得这事儿百分之八十是李世民策划的。
李世民逼着他爹老老李造反的时候，主力部队就是黑骑军。
当初各个兵种之间，也是因为军功摩擦不断。
后来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在不伤害性命的情况下，可以私底下武力解决，如果武力解决不了，就要通过皇权解决。
“银环，你是陷阵营云麾将军，你的兵烧了右亲卫的帅旗，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大家都要保留颜面。”
李绩笑眯眯的看着李银环，“那就用军人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如何？”
“可以！”李银环点点头。
“右亲卫不欺负你们俩，你再选一个人。”
“那就牛见虎吧，他就在营门外！”
“好！气度和胆识像你爹，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李绩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眼里全都是敬佩之色。
随即，李绩看向萧锴，“萧锴，在右亲卫挑选三百人，在陷阵营和右亲卫之间警戒，能拦住李银环、程处亮、牛见虎三人，程处亮任你们右亲卫处置，拦不住……火烧帅旗一事作罢！”
“这……李叔叔……能行吗？三个人打三百？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萧锴一阵犹豫，这就好比过五关斩六将，李银环三人必须干翻三百右亲卫，才算是顺利通关。
“萧锴，这是对双方的尊重，如有军卒蓄意放水，斩立决！”
萧锴叹了一口气，立刻点齐了军卒布防，在心里默默的为程处亮三人祈祷。
营地门口，李银环活动活动手腕，“跟着我！三百人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姐，当年剿匪，光咱俩人，就追着几百人砍了几个来回。右亲卫这群人，俺虎子还没放在眼里。”
牛见虎缓缓脱下自己的铠甲，整齐摆好，只保留一套黑色的劲装。
“沿途五里，三百人，你行吗？”
李银环用手擦擦程处亮脸上残留的血迹，“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难怪别人都说你是瘟神。”
“李银环，沿途五里，我若不倒，你和我亲嘴！”程处亮严肃认真的看着李银环。
“……”
李世民听到这句话，险些气出内伤，你特么要娶朕的女儿了，你是朕的女婿，你忘了吗？
老程的脸一红，头低的死死的。
大唐战神李靖愣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无视。
“等你不倒的时候在说。”李银环没有拒绝，脸上扬起一片红润。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李银环三人躬起身体，像是离弦的箭，瞬间冲向右亲卫的人海！
李世民的神色十分复杂，走到营地门口，紧张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三人对一百，已经是人的极限了，三人对三百，李世民不敢想象。
李银环在前开路，穿梭在人群中，动作简单粗暴，所到之处顿时连连惨叫。
牛见虎师从老流氓程咬金，招式大开大合，也是七八个人不能近身。
反观程处亮就不一样了，活脱脱的一个痞子流氓，插眼、撩阴、锁喉……基本能用的下三滥招数全都用上了，李世民看得一阵咬牙切齿。
反观武将们，倒是看到了年轻一辈，很多人没有的东西:煞气、霸气、杀气！
咚咚咚！
朝堂弹劾十分激烈。
以魏书正为首的一群御史言官，口吐芬芳，强烈要求李世民严正典型，让程处亮伏法。
魏征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心里大骂傻儿子是虎逼。
当爹的骂李世民这么多年平安无事，是因为知道什么该骂什么不该骂，骂皇帝是技术活，不是为了骂而骂。
房玄龄和杜如晦把这件事给无视了，英国公李绩亲自调和，很明显这件事就是皇帝想公报私仇，没想到翻车打脸了。
火烧帅旗这么大的事情，程处亮必死，都不用隔夜！
现在呢，就关进大理寺的死牢，还不说明问题吗？
魏征很无奈的又告假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任由他折腾了。
李世民的态度很暧昧，魏书正弹劾程处亮，老李就说魏书正弹劾的好、弹劾的妙、弹劾的呱呱叫。
可偏偏，就是不对程处亮下死手，急的魏书正抓耳挠腮，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朝会散去，老李端坐在紫宸殿，抿了一口茶汤，“正伦，朕最近睡不好觉了，家里存粮不多了！”
说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东征在即，朕要是搞不定粮草，会被大唐军卒耻笑的。”
“陛下，要不找人借点粮食？”
老李穷，朝廷更穷，打完突厥，估计国库里的耗子都得哭瞎眼睛。
但这不代表别人没有粮食，大唐的粮仓多数掌握在关陇集团的手里，杜正伦的意思是让老李去找五姓七望借点粮食。
老李这辈子没向五姓七望低过头，怎么可能去找他们借粮食？
当即就否决了杜正伦，然后清了清嗓子，“拟旨，程处亮秋后问斩！”
啊？
杜正伦当即就蒙了，“陛下，程处亮罪不至死，更何况……”
剩下的话，杜正伦没说，你李世民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正伦，程处亮的茅台酒坊开业了，你知道吧？”
老李兴奋的直搓手，眼里尽是贪婪之色，“风靡长安，日进斗金！”
“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能有什么意思？”李世民的脸色一沉，“你带着圣旨去趟大理寺去宣读圣旨吧，程处亮罪大恶极，必须问斩。”
顿了顿，老李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另外，再拟一道官方的檄文，让长安县衙发放下去。就说，只要能解决北征粮草问题，就算是十恶不赦之徒，朕也要免了他的死罪！朝廷讲究的就是唯才是举，对于有才情之人，一定要重用！”
“……”
杜正伦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世民，一脸不可思议。
见过白嫖的，没见过你这样的，两道圣旨就想让程处亮给你搞近百万石军粮？程处亮也得有那个能力搞来算啊！
“之前，提及北征的时候，有人和朕吹牛逼。说是北征的粮草垂手可得，朕想验证一下。”李世民抿抿嘴，一脸傲娇，“嗯，朕就是单纯的想验证一下罢了。”
好吧，你是皇帝，你牛逼行了吧！
杜正伦一脸无奈的拟好了两道圣旨，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盖上了皇帝的大印。
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和朕斗，你还嫩了点，还不乖乖的到朕碗里来？
…………
程处亮二进宫！
准确的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进了死牢多少次。
太极殿。
朝会十分热闹。
御史言官们开始口吐芬芳，唾沫星子依旧对准了程处亮。
魏书正带头，从程处亮在长安城为非作歹，到火烧帅旗，最后鼓噪李世民北征。
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陛下，程处亮必须要处死，此人就是江山的衰神，社稷的败类！”
魏书正对着李世民一躬身，“陛下，国库空虚，近年来又天灾不断，百姓温饱都难以解决，拿什么打突厥？帅旗被烧又是大凶之兆，一切的罪源全在于程处亮一人！请陛下严惩程处亮！”
老李抿抿嘴，不动声色，“程处亮秋后问斩的圣旨，已经下发到大理寺了。”
魏书正一愣，随即喜上眉梢，“陛下圣明！”
老程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下意识的看看李世民，发现李世民对杀未来女婿这件事似乎有点不走心，在看看杜正伦，杜正伦直接把老程给无视了。
老程心里一琢磨，这事儿还是有点不对味儿，顿时眯起眼睛表示自己啥也没听见。
“魏书正。”李世民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你还劝朕放弃北征？”
“臣斗胆问陛下，拿什么打？”魏书正略微沉思了一下，“国库空虚经不起折腾。”
“朕要是举全国之力北征呢？”
李世民决定的事情不容反驳，尤其是突厥问题。
魏书正几次三番的搅合这件事，让老李十分方案，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把程处亮撒出来，咬死魏书正。
“陛下，为了一己之私，至百姓于何地？”
魏书正义正词严看向老李，“战事兴起，内忧外患，必将生灵涂炭，江山社稷将倾，还望陛下三思！”
话音刚落，御史言官们也纷纷跳出来指责老李。
“陛下，近年来大唐天灾不多，百姓苦不堪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根本就募集不到北征所用的粮草。”
“突厥人善于骑射，兵锋势不可挡。若是征战失败，必将重蹈渭水之覆辙。”
“说得对，万一突厥人再次打到京城，到时候国不将国！”
面对这群软骨头御史，李世民的目光逐渐冰冷起来，脸色阴沉，强压着怒火。
反观武将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大概意思就是让文官先折腾，等老李怒了，锤他们的时候才名正言顺。
大唐朝廷，文武不和，简单说就是，看你不爽，来决斗吧。
当然了，也不是随时都可以动手，不然老流氓程咬金一个人能打一群。
该有的约架素质还是有的，你吐我一口唾沫，我呸你一口脏水，然后鞋子帽子满天飞。
大家都是撸胳膊网袖子，扯着脖子一通喊，亲切的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真打起来，往往就需要名正言顺的借口了。
文人比较心黑，知道不是武将的对手，所以武将们很难抓住对方的把柄，现在不一样了，把柄马上就来了。
英国公李绩，用手扒拉一下老程和尉迟敬德，小声说道，“但凡他们敢说议和，盯准了喊声最大的，往死里打！”
“老匹夫，你咋不打？”老程瞪了李绩一眼。
老李愣住了，这女婿好牛逼！
顿时就感觉心情舒畅了，以前就怕御史言官撞柱子，现在真让他们撞了，一个个全都变怂货了。
目光也带着赞赏，对准了程处亮:不愧是朕的好女婿啊！
“北征事关国本，事关颜面，必须要打！”
程处亮对老李一抱拳，“打的他们狗曰的突厥灭国！”
“程处亮，这是朝会，你一个散人骑都尉，怎能在朝会上发出如此狂妄之词？”魏书正擦擦嘴角的鲜血，气急败坏的大骂程处亮狂妄自大。
“我狂妄？”
程处亮哈哈大笑，“老子是狂妄，却也没你们这般大逆不道。为了自己的贪生怕死，用撞柱子去威胁皇帝卖国求荣，丝毫不顾忌大唐江山安危，要说大逆不道也是你们大逆不道，按照大唐律疏，忤逆圣君，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脑袋搬家！”
“……”
刹那间，以魏书正为首的御史言官们，气的浑身颤抖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呼，舒服！
李世民淤积在胸口的恶气，在这一瞬间全都吐出去了！
“大唐，为什么穷，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吗？”
程处亮像是疯狗一样一指长孙无忌，“老东西，就是你带头重农抑商，也是你家里面商铺最多，大唐盐业都在你长孙家手里。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好好和陛下说，你长孙家到底有多富？”
“我他妈……”
长孙无忌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但就是想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反驳程处亮，他更相信但凡他敢反驳，程处亮有一百句话堵他。
但幸好，程处亮也没深纠缠，然后对着满朝文武一立眉，“就是你们这群口口声声为江山社稷着想的狗官，自己经商不让别人经商，才让朝廷和百姓越来越穷，你们越来越富！”
“你们也不用不服气，小爷虽然是长安小霸王，但打的全都是你们各家的废物儿子。我程家也经商，但我程家从来不干欺行霸市之事，对得起天地良心！”
“你们呢？土地、商业，都在你们的手里。商贾是你们捞钱的工具，百姓变成了你们的奴隶！”
“皇帝穿着打着补丁的龙袍，政务忙到深夜，一代贤后在后宫缝缝补补，可你们呢？你们的奏疏里面有多少是粉饰太平的？”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大唐的蛀虫，大唐早就让你们咬得千疮百孔！”
“呸，狗屁的国家栋梁，老子见到你们就觉得恶心，和你们生在一个年代，觉得耻辱！”
“不就是打仗吗？”
程处亮对着李世民一躬身，“陛下，您就放心的去打，臣在七日之内，给朝廷准备了百万石军粮，足够应对北征！您就放开了手脚，让一众叔伯们锤爆狗曰的突厥！”
李世民听闻，眼睛都冒蓝光，激动的全身颤抖。
不愧是朕的好女婿，你骂的太好了，朕早就想骂他们了。
咳咳！
杜如晦假意的咳嗽一声，提醒李世民注意威严，别得意。
御史言官和一部分反对北征的文臣，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在场的大小臣功，家里全都有买卖，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都比李世民有钱！
“粮食在哪？”老李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这……”
程处亮瞥了一眼紫宸殿墙壁上的一柄镶嵌宝石的利剑，“陛下，您把那柄天子剑借给臣，再找孔颖达帮臣要一个亲传弟子的名额，保证一百万石军粮七天之内送上来。”
“天子剑？”老李从墙壁上摘下宝剑，“朕的剑，不值那么多粮食。”
我呸，姓李的，你好不要脸！
“陛下，您让内侍送去外面，臣在外面取剑！”
程处亮没有接过宝剑，在皇帝面前三丈之内不允许见铁器。
“呵呵！朕会怕你行刺？”
老李满脸鄙夷的扫了一眼程处亮。
但还是将剑丢给程处亮，伸出手掌左右晃动，“朕，一只手就能打你十个！”
说完，老李拍拍程处亮的肩膀，“十万石军粮，朕就可以保你不死，放开手脚去做！”
“男人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一百万石就是一百万石，只能多不能少。”
程处亮将天子剑别再腰间，用手一拍，“这把剑用好了，还能搞来百万贯铜钱！”
“天子剑，不能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老李又嘱咐道。
“放心吧，就是拿出去吓唬人的，臣喊出来先斩后奏，谁敢不跪下来求我法外开恩？”
“嗯。”李世民点点头，“还有，以后别的辅机恶语相向，盐道衙门是朕交给他的。”
“……”
程处亮无奈的点低头:傻逼老丈人，大唐最大的狗大户就是你大舅哥长孙无忌。
离开了紫宸殿，程处亮直奔右武卫的军营。
军营里，程处默正在带领军卒操练，程处默更是亲自带头舞槊，一杆步槊在他的手里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大哥……”
程处亮上开双臂，一路小跑，脸上布满了悲戗的情绪，“大哥，有人欺负咱娘！”
程处默听闻，将手里的步槊丢给军卒，对着程处亮一立眉，“成何体统？不知道的以为咱们老程家要被灭族了呢！和哥说，谁欺负咱娘了，哥现在就带人去砸烂他们家的府门！”
程处亮拉着大哥程处默进了营帐，“哥，是崔家。前几天我又看见咱娘偷偷哭了！”
“混账东西！”
程处默狠狠一拍桌子，“给他们崔家脸了，你在这等着，哥这就叫一队人砸了崔家，打断崔家所有人的狗腿。”
“哥，你先听我说完。”
程处亮一把拉住程处默，“咱娘当年被赶出崔家，娘心里一直没过去这个坎，经常偷偷的抹眼泪，这笔账咱们必须跟清河崔家清算。”
“对，必须算，不打断他们的狗腿，这口恶气就不能算撒出去了。”
“但是现在，还有个问题，我欠朝廷百万石军粮……”
“啥？”
程处默对着弟弟就是一脚，“你个败家子，咱们家那点家业折腾折腾也不够十万石粮食啊。”
“哥，你听我说完。”程处亮顿了顿，“娘之所以被赶出崔家，就是因为陛下造反的时候被围困，咱爹去小清河借粮，粮食没借不说，还把娘也给赶出来了……”
次日清晨。
程处亮点齐了自家的部曲，在茅台酒坊对面候命。
临行前，为了稳妥起见，还从程处默那里要来天子剑，以防万一。
店铺刚开张不到一个时辰，李元昌家的管家，就带着一众家丁，砸了茅台酒坊。
程处亮也没拦着，砸的越烂越好，事情闹得越大越妙。
直到对方砸的差不多了，程处亮这才一挥手，带着部曲，乌央乌央的冲向酒坊。
就放门口，站这四名凶神恶煞的壮汉，将所有要买酒的人全都拦在门外。
程处亮刚一出现，就被壮汉伸手拦住，“这里以后不卖酒了！”
“滚你妈的！”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程处亮一拳将其打飞。
其余人想动手，程鼎带着部曲围了上去，一顿拳打脚踢。这群部曲全是退伍的老杀才，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门口的壮汉。
“鼎叔，打断他们的狗腿！”
程处亮说完，脸色阴沉的走进酒肆，酒肆被砸的面目全非。
程怀义捂着脸，蜷缩在柜台旁，瑟瑟发抖。
在正中央坐着一个中年人，正是汉王府的管家梅庸。
“你指使他们砸的？”程处亮凶狠的瞪着梅庸。
接触到狠辣的目光，梅庸心里一虚。
但好歹也是王府管家，奉命过来办事，怂了岂不是很丢人？
“你能带着部曲，应该是勋贵子弟吧？”梅庸扫了一眼程处亮，“现在是汉王府办事，闲杂人等离开！”
“老子特么弄死你！”
话音还没落，程处亮抄起一条板凳，就砸了下去。
梅庸身边的壮汉，想阻拦已经晚了，梅庸被板凳重重的砸在身上，怪叫一声倒地。
壮汉们想围住程处亮，程鼎带着部曲，一拥而上。
不仅是梅庸，就连王府的护院们也全都懵了，谁也没想到，面前的小崽子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开干，完全不给他们机会。
“槽，敢砸我程家的店铺？谁给你们的胆子？”
程处亮在抄起板凳，重重的抡在梅庸的脑袋上，梅庸嗷嗷怪叫，就感觉双眼发黑直冒金星。
“打断他们的狗腿，装上牛车，去朱雀大街！”
咔嚓！
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汉王府的家丁护院们脸上露出痛哭的狰狞，蜷缩着身体在地上不断哀嚎。
梅庸晃晃头，清醒了许多，看到面前发生的这一幕，顿时升起骇然的神色。
瞳孔猛然收缩，梅庸胆战心惊的看着程处亮，“我……我乃……”
“你的话太多了。”
程处亮双目如刀，缓缓走近梅庸，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抖。
咔！
手腕被这段的声音，和梅庸的惨叫顿时掺杂在一起。
程处亮环视四周，声音冷漠，“你们谁在敢叫出一声，老子剁了你们的狗头！”
惨叫声，嘎然而朱。
梅庸强忍着痛苦袭扰，任凭冷汗淋漓，却始终没敢叫出一声。
虽然目光依旧带着怨毒，但他清楚，他再叫的话，程处亮会毫不客气的弄死他。
一辆牛车，停在酒坊门口，被打的断腿的家丁护院们像是死狗一样被丢在牛车上，自始至终，这群人都是咬紧牙关，没敢惨叫出口。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找大夫，你们想让老子瘸一辈子吗？”
李元昌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就感觉脸面全都丢尽了，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老血吐出来，晕了过去。
茅台酒坊，所有的损失核算了一下，程处亮将价格翻了十几倍，写了一份奏疏。
茅台酒坊重新置办桌椅，只等着大张旗鼓的重新开业。
与此同时，程处亮准备第二天上朝参加朝会，找宗正寺索赔茅台酒坊的损失！
朱雀大街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群国公们，开始教育自家的傻儿子，让他们一定要记住了，茅台酒坊是皇帝和老流氓程咬金两家联营的，千万别去那里闹事，李元昌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为程处亮的手里有天子剑，所有很多人都深入一分析，严重怀疑是李元昌这些年坏事做尽，皇帝不好意思下手，就借助程处亮的手惩治一下李元昌，不然天子剑的事情怎么解释？
儿子打了韩王李元昌这件事传到了老程的耳朵里，老程先是一愣神，连饮三杯烈酒，然后开怀大笑:打得好！
经过了包扎之后，李元昌疼的直哼哼，咬牙切齿的发誓，这件事不算完，要让程处亮好看。
打断了皇亲国戚的狗腿，等同于谋反，李元昌立刻让人找了担架，抬着他进了皇城。
李世民此时正在紫宸殿，和房玄龄、杜如晦、大唐战神李靖，商议出兵突厥的事情，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不管程处亮能搞到多少粮草，大唐和突厥这一仗都必须打。
“皇兄哎……”
担架放在紫宸殿的大殿内，李元昌凄惨的对着老李大声诉苦。
“皇兄，程处亮带着部曲，打了汉王府的管家、家丁也就算了，还打断了愚弟的狗……呸，还打断了愚弟的腿，你要给愚弟做主啊。”
老李听闻脸色瞬间阴沉起来，刚特么给他天子剑，他就打断了汉王的腿，谁给他的胆子？
可再想想，程处亮为人虽然不讲理，虽然蛮横了一点，却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打得全都是仗势欺人的勋贵子弟，前年还打断了李泰两根肋骨呢，现在依旧活的好好的。
“他因何打你？”老李沉声询问。
“城里面开了一家茅台酒肆，愚弟想买酿酒的配方，献给皇兄。谁知道，程家人非但不卖，还行凶伤人。”
“皇兄，程家仗着您的恩宠，在长安大街胡作非为，今天敢打皇亲国戚，明日就敢打当朝太子啊。请皇兄下令，将程处亮治罪，打入大理寺的死牢，秋后问斩！”
其实，单纯的打架斗殴，李世民是不会管的。
李元昌什么人，老李门儿清，这就是个不学无术坏事做尽的荒唐王爷。现在就属于打不过叫家长了。
可问题是，李元昌给程处亮扣上了亵渎皇权的罪名，这样李世民的脸色十分难看。
尤其是，身边还有房玄龄、杜如晦和李靖，皇帝的弟弟被一个小子打断了狗腿，颜面无光。
李世民笑了笑，“皇弟，朕先让太医给你看看伤。”
“你怎么不直接砍了程知节家九族？”
“你真是朕的好弟弟，你拿朕当傻子吗？从小大大你就是个纨绔，欺男霸女嚣张跋扈，你当朕不知道？你不强取豪夺，程处亮能揍你？”
李元昌就感觉自己冤枉，接连的惨叫，却更加激怒了李世民。
“程处亮向来只打那些勋贵子弟，从来不主动惹是生非，朕都给他天子剑了，你还上门强取豪夺？你那是抢程家吗？你那是在抢朕！”
？？？
李元昌脑门上升起巨大的问号，就感觉自己哔了狗一样，程家的杂碎在李世民的心里啥时候变得这么乖巧懂事了？
“陛下，事情尚未查清楚，不能全怪汉王殿下，想必程处亮也是……”杜如晦假意的劝阻，身体下意识的又后退了一步，很明显老李还要锤李元昌。
“克明，不必多说。这是朕的弟弟，朕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德行？”
李世民丢掉手里的沾满血的砚台，牙齿咬得致嘎作响，“皇亲国戚没一个好东西。程处亮在怎么不堪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他。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打断另外一条腿，罚俸一年！禁足一年！”
李元昌感觉自己要疯了，怎么就从一个原告变成被告了？
羽林卫军卒走进了大殿，将李元昌拖出大殿，外面传来一声惨叫，老李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李元昌就感觉自己好像不姓李，不是皇亲了，要多冤枉有多冤枉。
而行凶者，此时则是约了仅有的几名好友，找了长安城最大的青楼喝着花酒，好生惬意。
恰逢此时，工部的一位小吏走进大殿，对着李世民一躬身，“陛下，游骑都尉程处亮所作《东仙吟》已经装裱好，挂在何处？”
李世民听闻，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看着装裱好的《东仙吟》，满意的点点头。
“就挂在这紫宸殿，就挂在朕的身后！”
内侍领命，开始张罗悬挂匾额，李世民则是看向房玄龄。
“爱卿，像李元昌这样嚣张跋扈，恶人先告状的皇亲国戚还很多很多。朕，要杜绝这一切的发生，朕要还给天下百姓一个公道。你亲手写一篇檄文，下发到各州府，让世人都看到朕的决心，让世人全都看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吾皇圣明！”
房玄龄、杜如晦、李靖和杜正伦，整理一下衣襟，恭敬的对着李世民施礼，大呼皇帝圣明。
次日，长安城震荡不已。
程处亮殴打当朝王爷，这件事不了了之。
茅台酒坊重新营业，宫里面的大太监常涂，带着李世民亲手书写的“大唐第一美酒”的匾额祝贺，基本上算是实锤了，这酒坊是李世民的，谁也别来打酒坊的主意。
然而，在太极殿上，程处亮却很意外的参加了朝会。
程咬金称病请假，程处亮代父上朝。
李世民看到程处亮明显一愣:你特么傻啊？闷头给朕挣钱不好吗？你打了李元昌，御史言官们会放过你吗？
果不其然，御史言官们的唾沫星子满天飞，纷纷指责程处亮蓄意伤人，请求李世民收回天子剑，严惩程处亮。
李孝林琢磨了一会儿，钱可以给程处亮。
但是，程处亮的想个办法帮宗正寺挣点钱，搞个小生意什么的。
现在的皇亲国戚们，也没比李世民富裕多少。
皇亲国戚们也穷，世人皆知。
“陛下。”
李孝林对着李世民一躬身，“宗正寺，全额赔偿程都尉！”
“如此甚好！”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程处亮，酒坊朕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做大做强！”
“陛下放心。”
程处亮不屑的扫了一眼满朝文武，“恕臣直言，论挣钱的本事，满朝文武都是垃圾！”
“……”
刹那间，无数道充斥怒火的目光，纷纷对准了程处亮。
恰逢此时，内侍走了进来，施礼后说道，“陛下，鸿胪寺卿崔君肃觐见。”
“宣！”
李世民话音刚落，崔君肃走进太极殿。
“陛下，吐蕃使节进京，带来了四道难题。恳请陛下接见吐蕃使节路东衍，并让诸位臣功做出答案，以彰显我大唐神威！”
“番邦使节现在在何处？”李世民问。
“正在殿外等候！”
“嗯。”李世民点点头，“朕今日朝会也正要说这件事情，路东衍此行，除了要向大唐和亲，还带来三个难题，第一题就把朕给难住了，诸位臣功都是大唐的栋梁，博学多才，朕这就让路东衍进殿，诸位稍后可以解答问题！”
大殿内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起来，对这件事都略有耳闻。
路东衍带来一尊千斤巨鼎，就放在皇城的承德门外，还扬言大唐没有人能举起巨鼎过肩。
长安县衙也招募了大力士，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千金巨鼎举过肩还要在空中滞留五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如果说霸王举鼎还有解的话到也不难，难得是后面两道题，大唐鸿胪寺的翻译官很多，但那两道题目上的文字却谁都不认识，连题目都不能解读，谈何解题？
一时间，超沉闷脸上全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程处亮看着超沉闷脸色难看也是眉头紧皱。
但事关国体，程处亮觉得自己不能放松和懈怠，对着李世民施礼，“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问题就难题，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掉出问题的人。”
“确实，吐蕃使节欺人太甚。这哪里是来求亲的，分明是来羞辱大唐的。”
“要俺老黑说，即可发兵，从松州城向西北推进百里，打他娘的吐蕃哭爹喊娘！”
尉迟敬德是个暴脾气，摩拳擦掌愤怒开口。
“众爱卿，稍安勿躁。”
李世民摆摆手，大殿内嘈杂的声音停止，“朕觉得程处亮说得对，天朝上国还能被蛮夷的问题给难住吗？”
不多时，路东衍带着使节出现在殿前。
“见过天朝国君！”
路东衍三十五岁左右，典型的暴发户嘴脸。
穿得是一件花花绿绿的大袍子，一脸横肉。
手上脖子上，带着各种颜色的宝石戒指和宝石项链。
“免礼！”
李世民笑了笑，表现出了天可汗的风度后，三人起身。
“陛下，外使此次前来有三件事要做。常闻大唐人杰地灵，英雄辈出，所以我王带来三个考题。希望等得到答案。”
“你是什么人？”路东衍上下打量程处亮。
“你特么管老子是谁！”
“……”路东衍一阵语塞，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话，“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怎会有你这种顽劣之人？”
“你来大唐搞事情，老子凭啥给你好脸子？”
程处亮一点都不客气，“你的问题就是垃圾，不是诸位叔伯不回答你，而是不屑。你的问题就是在侮辱他们的学识，侮辱他们的智商。毛还没长齐呢，就想在大人堆里撒野，谁惯你的臭脾气？”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老家伙们正了正衣襟，立刻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路东衍，然后露出不屑的高深莫测的表情。
“把你的题目都拿出来，小爷给你解答。”
程处亮说到这顿了顿，“在这个朝堂之上，学识最差的就是我了。你想搞事情也可以，先过了我这关，才能请教他们！”
“处亮，你能解题？”李世民大喜过望，双拳攥的死死的，“这是朝堂，可不能儿戏！”
路东衍的眼神也瞬间一变，他绝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程处亮能解题。
因为其中两个问题，是他花了重金，让一名罗马云游诗人写出来的，罗马和大唐没有任何交际，甚至罗马的商队都没来过大唐，不可能有人认识罗马的文字。
“第一题那个霸王举鼎先略过，我随时能举起来，别说千斤巨鼎，就是万斤也是一样，先搞第二题和第三题！”
程处亮神色得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李世民看到女婿的自信，心里大呼过瘾，大唐的颜面绝对不能丢！
“好，那就请你解题吧。”
路东衍从怀里掏出来两张羊皮，递到程处亮的手里。
程处亮看向羊皮，先是一愣，然后神色极为复杂的看着路东衍。
路东衍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请解题！”
呵，程处亮笑了，“老路啊，你不厚道！”
“都说大唐是文化中心，外使想开开眼界。”
路东衍迷之自信，依旧觉得大唐没人认识罗马文字。
“陛下，借朕宝剑一用，臣想捅死他！”程处亮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李世民。
“爱卿，你这是……”
李世民一脸疑惑，文臣武将们也是心头一紧，难道程处亮就是在装逼？
“这两道题，是九章算术里面的。”
程处亮无奈的摇摇头，“那九章算术里面的问题，来考验大唐，这不是死罪是什么？”
“哦？”李世民身体微微前倾，“处亮，你认识上面的文字？”
“拉丁文而已，丝绸之路上的商队不太流通这种语言，大家接触的少罢了。”
程处亮也不做过多废话，“第一题是龟鹤同笼，有龟和鹤共25只，龟的腿和鹤的腿共72条，龟和鹤各有多少只?”
随即，看向路东衍，“老路，这问题小爷没说错吧？”
路东衍内心吃惊不已，想不到面前的小子居然懂罗马文，“对，没有任何偏差！”
龟鹤同笼？
臣子们听到之后脸色一变，程处亮说的对，这就是在羞辱大唐文人，羞辱大唐文化，龟鹤同笼这种题目，他们八九岁的时候就接触到了，解题更是手到擒来。
“外使一定配合。”
说罢，路东衍看了一眼身后四名使节团成员，“你们，无条件配合程都尉！”
可程处亮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路东衍心里一急，“程都尉，还有什么您直说，只要外使能做到的全做。”
“和你没关系！”
程处亮看向李世民，“陛下，臣请让魏书正、刚刚弹劾臣的人和路东衍一组。尉迟伯伯带武将伯伯们一组。”
“所有人听从程处亮的安排，不得反驳！”李世民一开口，所有人乖乖听话了。
路东衍、魏书正一共十一个人一组，尉迟敬德带着十四个人一组。
“老路啊，你们十一个人趴下，你们现在是王八！”
程处亮开始对路东衍指手画脚的安排，十一个人像是王八一样趴在地上。
“小子，我们呢？”尉迟敬德开口，嗓门极大，生怕程处亮让他演王八。
“你们别动，你们是鹤。所有人听我号令，我说怎么抬腿，你们就怎么抬腿！”
程处亮说完，扫了一眼满朝文武，“我解题的名字其实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叫做……鹤立龟群！”
路东衍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可魏书正等人却听明白了，程处亮这是骂他们是王八。
魏书正想站起来和程处亮对峙，却发现程处亮一立眉，“你给老子安分一点，陛下口谕，让你当王八，你不照做就是欺君，诛你九族！”
“我特么……”
魏书正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在心里十分诚恳十分亲切的问候了程处亮的祖宗十八代。但没有啥反抗的余地，站出来了就必须照做！
大唐文武不和，武将们近乎被言官们按在地上摩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恶趣味，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一下。
“王八抬起两只脚，鹤不用动！”
“王八把脚放下，在抬另外两只脚，鹤不用动！”
基本上，程处亮就是在羞辱路东衍，在羞辱魏书正，没办法，一个是番邦的装逼犯，一个是抢他媳妇的仇人，程处亮能放过他们才算怪。
玩耍的差不多了，陈他搞出来也是见好就收，瞥了一眼路东衍，“老路，魏书正，你们做了这么久的王八，明白了吗？”
“……”路东衍一脸懵逼，“你就让外使抬王八脚了，没给答案啊。”
“所有王八，抬起你们的一手一脚！”
程处亮说完，路东衍和魏书正等人照做。
朝堂上看热闹的人早已经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住口！成何体统，在教番邦使节算数呢。”
程处亮一立眉，鸦雀无声，所有人捂着嘴，强迫自己别笑出猪声。
“老路，王八抬起来两脚，剩下的两个可以当成鹤的……或者是鹤抬脚也行，都是一种算法，你仔细品，是不是比硬算方便多了？”
路东衍听完，恍然大悟，原来题目还可以这么解？
朝臣们看着王八抬腿，也兴奋的议论起来。
“不错，厉害啊！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李世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女婿高明！
路东衍缓缓的没有站起身，依旧在那抬脚，在想清楚了之后，突然看向程处亮，内心暗暗琢磨:太不敢想象了，这个人的才智近妖，不知对吐蕃是好是坏！
满朝文武全都看向了程处亮，内心也是十分紧张，不知道程处亮给出来的答案是对还是错。
其中，最紧张的当属路东衍了，这道题程处亮再答对了，吐蕃必将颜面扫地。
“处亮，说说你的答案吧。”
李世民开口了，程处亮自然要说。
清了清嗓子，“你们都听好了，银子的重量是二十九两二钱三分，金子的重量是三十三两七钱五分。”
在古代，计算方式如果出现小数的话，排序方式是“又分、厘、毫、丝、忽、微、纤、沙、尘、埃、渺、莫、模糊、逡巡、须臾、瞬息、弹指、刹那、六德、空虚、清静”。
这还不是最牛逼的，牛逼的是，老祖宗们在春秋战国时代交替的时候，就有了关于纳米的记载。大概意思是，一豪等于一千微，一微等于一千纳，一纳等于一千皮，一皮等于一千飞……
而作为重量，只取到厘，老祖宗们也不傻，小数点后面根本用不到那么多，所以在公元前二世纪的时候，老祖宗就有了四舍五入的准确记载。
当然了，你不要说阿三，阿三的开方算法是剽窃的《五经算术》和《张邱建算经》里面的借算法公式，如果真用记载算的话，阿三比中原晚了将近六百年。
当程处亮把答案一公布，所有人都的脸上都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而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则是不约而同的看向路东衍，想知道答案对不对。
路东衍的神色难看至极，牙齿咬得致嘎作响，不得不无力的承认程处亮算的结果是正确的。
朝堂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热情洋溢的喝彩。
李世民更是龙颜大悦，开怀大笑，“不愧是朕精心挑选的出来的好女婿！”
程处亮瞥了一眼李世民，满眼都是嫌弃:是老子自己把媳妇赢回来的，和你有个毛线关系？真好意思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但老李直接把程处亮给无视了，“路东衍，你可还满意？”
路东衍颓废的看着李世民，不得不躬身参拜，“大唐无愧为上国，真的是人才辈出，是在让外使大开眼界！”
哈哈哈！
李世民又是一阵大笑，“那诸位就请回鸿胪寺吧。”
危机解除，大唐颜面全都保存下来，李世民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赞美女婿，如若不是自己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提前把程处亮从死牢里面放出来，大唐的脸面也就没了，李世民得意洋洋:朕，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儿！
“陛下！”
就在这时，程处亮开口说话，“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臣也要送给吐蕃使节三道题目，让他们做答！”
李世民闻言，心里大呼过瘾，“想出题目尽管出题，免得别人说咱们大唐学术不端！”
这就是典型的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房玄龄抿抿嘴，扫了一眼程处亮，这小子不仅有才学，还很阴险啊！
刹那间，路东衍的神色逐渐发黑，他相信程处亮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但是输人不输阵，气势上不能落下风，挺直了脖子看向程处亮，“程都尉，尽管出题，但外使不敢保证现在就答出来，还望程都尉给些许时间考虑。”
这幅对联是超牛逼的存在。
路东衍不知道的是，没有上辈子的人生，你让程处亮对下联，他也对不出来，你当百年之内无人能对的对联是摆设？
中原人的传承文化，其实尔等番邦小国，想学就学的去的？
朝堂上立刻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李世民虽然自认为博学多才，但他更清楚，自己也对不上，抽空找程处亮要个答案，他在朝堂上装装逼也就算了。
路东衍冷汗直流，知道自己遇到狠角色了，程处亮出手一点都不留情面。
“既然你用罗马文字，那我也用某个国家的文字给你出一道题，不用你去计算啥的，你给我翻译过来就可以。”
于是，程处亮用英文写下一段话:chuliangchengisyourgrandfather，dongyanlu!
翻译过来就是，路东衍，程处亮是你活祖宗！
但很快，程处亮把纸团成一团，丢在地上。
英语这玩意儿还没出现呢，路东衍这辈子都翻译不过来，没啥意思。
然后，程处亮很恶趣味的看着路东衍，“最后一题，简单点吧，过年了，有个人家里养着一头猪和一头驴，你说是先杀猪还是先杀驴？”
嘶！
这道题一出，全场震惊。
这还不简单嘛，猪肉有腥臭味不好吃，肯定是先杀驴的。
可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说先杀驴，那猪就是这么想的。如果先杀猪，那驴就是这么想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错愕的看向程处亮，随后满眼玩味的看向路东衍。
很明显，路东衍也发现了问题的门道，但是他不想承认自己是猪，更不想承认自己是驴，果断的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纸团。
“程都尉，外使做这道题！”
按照路东衍的预想，丝绸之路从吐蕃经过，哪个国家的人都有，想翻译一句话还不简单吗？
然而，打开的一瞬间，路东衍懵逼了，这尼玛的什么文字，鬼画符吗？别说见过了，听都没听说过。
“老路啊。”
程处亮拍拍路东衍的肩膀，一脸痛心疾首的惋惜道，“不是小爷不给你机会，这是你自取其辱的。”
英语是n年以后才出现的了，别说路东衍了，你就是让路东衍他孙子的孙子的孙子那代去翻译，英语也还没出现呢。
“陛下，题目已经出完了，但请您给他们一个做答的时间。别到最后，人走了，问题还没回答出来。”
“好！”
李世民当真是龙颜大悦，“路东衍，朕就给你十天的时间……不，给你半月的时间，否则你会说我大唐没有气量。如果半月之后你依旧没有答案，和亲的事情就可以谈。如果答不出来，可就别怪朕不给你们吐蕃和亲的机会了！”
老李自然是不同意和吐蕃和亲的，李唐是天朝上国，李世民也是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瞧不上番邦小国。
正愁没办法拒婚呢，现在岂不是最佳的机会？
然而，路东衍也不好做反抗，只能咬牙开口，“谢陛下成全！”
原本，在路东衍看来，趁着突厥和大唐势同水火，出使大唐和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成想被小小的骑都尉给搅和了，实属可恶。
吐蕃的副使表示不服，强自淡定道，“还有第一题呢，霸王举鼎！光文采有什么用？武力才是王道！”
“兄弟，这是哪的话。当年那档子事儿，陛下都说是误会了！”
阎国霄堆起笑脸，“你来工部有事？找我爹吗？”
“嗯。”
程处亮重重的点点头，轻手把阎国霄拉到一个角落，“事关国体，这事儿就阎伯伯能帮我了！”
“你还有求人的时候？”
阎国霄一脸不相信，“要说你惹是生非我信，但你说你维护国体……我咋就那么不相信呢？”
“姓阎的，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程处亮一立眉，“当年不是你妹子，老子能打断李泰的肋骨吗？不是老子出手，把事情闹到皇帝那，你妹子能嫁给死胖子做魏王妃吗？老子在大理寺死牢蹲了半个月，你特么看过小爷吗？你的良心给狗吃了？”
“……”
阎国宵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处亮，“不是，你咋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呢？”
“走走，去找阎伯伯。”
唐朝的工部，遵循前衙后邸的格局，前面正堂和二堂，后院是官员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后院内，箭亭和休息的地方，应有尽有，总结起来就是唐朝的官员，政务和玩乐两不耽误，做官做的潇洒自在。
一路走来，程处亮看到了工部的装修很简单大气，沿途还有标榜帝王将相和贩夫走卒的石纹石刻，程处亮就感觉大唐的工部十分接地气，十分喜欢。
阎立德此时大概四十七八岁上下，正半趴在书案上，看面前的一堆公文，工部的琐事颇多，阎立德基本都亲力亲为。
程处亮站在门口，对着阎立德晃晃手指，“阎伯伯，这是几？”
“看不清！”阎立德抬起头，眉头一皱，“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滚蛋！你爹来了，也得规规矩矩的，他也不敢调侃老夫。”
“阎伯伯……”
程处亮嬉皮笑脸的走过去，“您老这是老花眼了，是不是看字的时候飘忽忽的？”
“老花眼？”阎立德点点头，“症状差不多，能治？”
“能治！但需要时间，我得准备一些东西。”
“坐吧。”
听程处亮说能治老花眼，阎立德心情大好，“最近眼睛一直不好，政务也耽误了许多。”
说完看向阎国宵，“国宵，今天处亮为国争光，准备器皿，老夫要亲手煮茶。”
“啥玩意儿？”
阎国宵不可置信的看着阎立本，“爹，就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跋扈纨绔，他能为国争光？”
“你没参加早朝自然不知。处亮解开了吐蕃使节提出来的难题，还给吐蕃下了战书，估摸着吐蕃人解不出来！”
“爹，您都没参加早朝，您怎么知道的？”
“老夫是没去，可你二叔立本却去了！”
一瞬间，阎国宵看程处亮的目光都变了，变得灼热和崇拜起来。
吐蕃使节的三道难题，他们都知道，但没有一个人能解开的，想不到程处亮居然解开了难题。
大唐的茶汤，很难喝！
煎茶前得先将水烧开，适当加一块盐布，调一调味道，再用勺子去一下水上的杂质泡沫等。然后放点羊油，混合了葱、姜、花椒、大枣、桂皮、橘子皮、薄荷叶等料物，味道可想而知。
“谢伯伯！”
程处亮起身，对阎立德真心实意的行礼。
讲道理，大唐的文臣武将里面，程处亮佩服的人不多。
绝对服气的是阎立德和阎立本这两位建筑大师、艺术大师，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另外一个就是大司农卿郭怀仁了，老郭也是能封神的人，是老郭让大唐有了高产的粮食，能让天下人吃饱饭的，就是未来的神！
“外面关于你的传闻不实。”
阎立德越看程处亮越满意，扭头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问到，“老夫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当年到底因为啥，打断了魏王殿下的肋骨？婉儿不会无缘无故被陛下赐婚的。”
“伯伯，婉儿妹子已经嫁过去了，那事就圆满了。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提也罢！我不也还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
程处亮咧开嘴，傲娇一笑，“您老只要知道咱们占理就完了！皇帝都只能认怂的道理！但凡李泰还敢欺负婉儿妹子，小爷……呸，小侄还找茬锤他！”
“唉！”阎立德叹了一口气，“可惜啊，你被陛下赐婚了，不然我一定把侄女许配给你！”
“呔！”
工部的二堂，传来大声叱喝，“狗曰的工部尚书何在？”
嗯？
程处亮脸色一沉，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跋扈的，工部是什么地方？岂容他人撒野？
再一看门外，走进来十几名杀气凛凛的胡人。
零头的人是个光头，足足有一米九的个头，膀大腰圆。
一名工部人员挡住了他的路，这货伸手抓住对方的肩膀，毫不在意的丢在一旁，看着工部人员呲牙咧嘴的惨叫，纷纷狂笑不止。
“伯伯，这货是谁？”程处亮的言语阴森，“皇城内还让胡人带兵器行走？”
“你知道契苾何力吗？”阎立德问。
“知道，是个好人，也是个狠人！”
契苾何力出身铁勒族，是可汗世家。
九岁的时候，继承了可汗之位，但其本人遭到宗族的打压，在贞观五年初，带着母亲兄弟，以及一千骁勇善战的精骑，投奔李世民。
李世民用元帅征战归来的礼仪，隆重接见了契苾何力，并把自己的堂妹临洮县主晋升临洮公主，嫁给契苾何力，任京城十二卫左领军大将军，其母亲为姑臧郡珺，其弟契苾沙门为贺兰州大都督，节制甘、凉二州。
契苾何力是个硬骨头，终生不奉二主。
在贞观十六年的时候，去凉州看望老母亲，凉州军叛乱，抓了他去薛延陀，契苾何力誓死不降，大骂薛延陀可汗后，拔刀割下自己左耳，以示对李世民的忠心。
老李知道这件事之后，感动的哭了一夜，立刻派裴行俭出使薛延陀，用嫁公主为诱饵，才勉强把契苾何力给换回来。
自此才有了历史上著名的褒义成语:割耳明誓！
“他是契苾何力的侄子契苾真剌，现任羽林卫中郎将。”
“他们契苾家在皇城里面这么胡闹，就没人管吗？”
程处亮就得，大唐这个尚武的年代，自己人可以嚣张，但外人不能跋扈，尤其是欺负汉人的蛮夷！
有了羽林卫的加入，画风突变。
众人抽出腰间的仪刀，招招对准铁勒人的要害。
几个回合，就把铁勒人打得哭爹喊娘，工部上下感激的看着程处亮和羽林卫，最近的窝囊气终于撒出去了。
“二公子，接刀！”
一个**，将自己的仪刀扔给程处亮。
程处亮接过之后，对着契苾真剌的大腿就刺了过去，契苾真剌正想拔刀格挡，却听见程处亮一声喝喊。
“敢在工部拔刀，就是谋反。老子弄死你，你叔叔都不敢多逼逼！”
契苾真剌一愣，他是真不敢拔刀，在工部吆五喝六没事儿，李世民可以当做看不见，可要在工部拔刀，那就是犯上作乱！
噗噗噗！
仪刀在契苾真剌身上留下几道伤口，鲜血横流！
窝囊，契苾真剌就感觉自己太窝囊了，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架。
最终，契苾真剌只能自认倒霉。
一众铁勒人被绳索捆绑好，程处亮一脚踩在契苾真剌身上，“老子要不在，你是不是要拆了工部？给我打，狠狠地打！问出来行刺工部尚书的原因！”
“你栽赃我？”契苾真剌吐了一口血沫子，愤怒的看着程处亮。
“对，我就是栽赃你，你咬我？”
举起手中的仪刀，用刀背对着契苾真剌的小腿，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小腿骨断裂，契苾真剌尖叫一声后，晕死了过去。
“住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羽林卫大将军李君献走进工部。
“又打人？”李君献瞪了一眼程处亮。
“占理！真的占理！”
程处亮重重的点点头，“小侄打得不是人，是行刺工部尚书的刺客！”
李君献扫视全场，所有人的脸上露出的都是畅快的神色，这里面的事情李君献门清，要不是碍于契苾何力，李君献也早收拾这群铁勒人了。
“刺客行刺，发生激烈搏斗，你们身上的伤呢？”
李君献话音刚落，工部动手的人，居然有一半倒在地上，大呼让李君献为他们做主。
转身，又看看阎立德，发现阎立德在专心致志的泡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刹那间，阎立德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随即一捂胸口，“快帮老夫找太医，老夫受到了致命惊吓！”
“把人都带回羽林卫，严加审讯，盘查行刺的原因，由陛下发落！”
李君献说完，羽林卫们动手，押着铁勒人离开了工部。
“李叔叔，这就走了？”
程处亮用胳膊不着边际的怼了一下李君献，“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犊子，陛下不会怪罪你？”
“本帅抓的是刺客，什么护犊子不护犊子的？和本帅有关系吗？”
李君献拍拍程处亮的肩膀，玩味的笑了笑，离开了工部。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君献:我操，还可以这么玩？小爷真他妈喜欢大唐，这个对异族嚣张跋扈的年代！
“李叔叔慢走！”
程处亮看了看还躺在地上众人，“行了，都别装了，人都走了。集体写份被打的奏疏递给羽林卫，收拾一下院子。以后再有人来工部装逼，别问也别讲理，抄家伙干他们就完了！”
崔半城，号称清河崔家最会挣钱的男人。
无论是头脑还是人脉，都不是其余崔家人所能比的，也因此他能被派来长安城。
别看他在外面风光无限，但遇到程家人一秒变怂逼。
看看程处默送来的被子和天子剑，崔半城急忙露出欢喜的笑容，“大外甥，还是你体贴人，天气转凉立马就给舅舅送来被子。”
“谁特么是你外甥？”程处默一立眉，“你说着话的时候，先摸摸你那颗黑心，你配吗？”
“……”崔半城脸色一僵，“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的。”
“谁特么和你是一家人？”
程处默一拍天子剑，吓得崔半城身体一软，“在敢乱认亲，老子就给你盖层土！”
崔半城是欲哭无泪，这尼玛的都是什么人啊？老天爷就是不开眼，大理寺的狗官不作为，咋就不把你们程家的流氓全砍了？
“程都尉，你就说你到崔某的府上，想干什么？”
为了把这两个煞星弄走，崔半城也是豁出去了，“你就直说你要啥？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还不行吗？”
“你说给，我就要，那我多没面子？”
“……”崔半城:卧槽，你能讲点道理吗？我就问你能不能讲道理？
“那你到底想要干啥子嘛？”崔半城就感觉自己很委屈，难受想哭。
“这是皇帝御赐的天子剑。”程处默不屑的瞥了一眼崔半城，“先斩后奏！”
“程都尉，小民……”崔静浩牙齿咬得致嘎作响，“小民自认为没犯错，请天子剑是不是太过了？”
“当年，你也参与赶走我娘了，这事儿咱们没完！我和你算账没毛病吧？我占理吧？”
“对，你占理。当年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无奈才赶走大姐的，我给你们程家道歉了！”
“知道错了，就好。”
程处默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我的亲娘舅唉，外甥此次是来给你道喜的！”
说好的不认亲，说好的不是一家人呢？
崔半城就感觉心里越来越没谱了，总觉得程处默登门，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狼子野心。
“程都尉，您光临寒舍……”
崔半城就感觉自己必须和程家划清极限，他们家就是属瘟神的，谁碰上谁难受。
“舅舅，你可是我亲娘舅，你现在居然不认亲了？”
话说完，又是一拍天子剑。崔半城吓得全身一机灵:狗皇帝几个意思，天子剑这玩意儿给程家的混账，这是要和五姓七望掀桌子吗？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崔半城在次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舅舅就是一介商贾，哪来的喜事？”
“舅舅，我弟处亮，给你儿子崔安，安排进了孔家书院，你说这是不是大喜事？老师也安排完了，孔颖达的堂兄，绍圣侯孔嗣悊，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程处默拍拍崔半城的肩膀，“孔圣人第三十三代嫡传弟子，走在马路上都倍儿有面子！”
“什么意思？”
崔半城瞬间懵逼了，“我们崔家的书院，不比孔圣书院差，为什么要去孔家读书？”
“因为你立功了！俺弟处亮特意找陛下给你要的名额。”
清河公主府。
后花园的凉亭内，摆好了铜锅。
公主殿下和未来驸马爷正在吃火锅。
临近立秋，傍晚的清风，吹得也十分惬意。
在工部打了一架，程处亮很爽，爽了之后就想和人分享一下。
李银环又带兵去剿匪了，程处亮的目光就对准了自己的未婚妻，表示自己要在生活层面好好的关心一下未来媳妇。
活了两辈子，程处亮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上辈子没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抬头看看皎洁如雪的明月，程处亮端着酒杯缓缓站起身，站在凉亭下抬头望天，故作深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好诗！”李德贤不断的拍手叫好，“马上中秋了，这首诗十分应景，也很有意境！”
程处亮很骚包的一撩头发，洋洋得意:这才哪到哪，刮痧小李的诗词，我全能背下来！
以前，程处亮没咋详细的看过李德贤，第一次见李德贤还跟人家割袍断婚了，这一次程处亮开始详细的打量。
发现李德贤大概一米七三左右的个头，头发有点微微发红，鸽子蛋一样精致的脸，像极了一位混血儿，属于是那种极品的水灵灵的大白菜。
老李的子女，基本都是小胖咂，唯独李德贤独树一帜，程处亮就感觉自己像是捡到宝了。
“跟了我，你以后就是大唐第一小富婆。”
程处亮一脸傲娇，“就算是你爹娘，都没你有钱！”
“可是父皇说还没定日子呢。”李德贤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凭本事赢回来的媳妇，手我牵了，嘴儿我亲了，他还能反悔不成？”
“哎呀……”李德贤的脸更红了，一阵羞涩之后，清河公主问道，“确实，我封地的大部分土地都闲置着呢，庄户也很少，要是都能开垦成良田就好了。”
“小清河连接沣水，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
“可是我的俸禄很少的，没有能力治理小清河。贞观二年大旱，只有小清河有水，那些御史言官们险些挖开河堤呢。”
“啥？那群狗官欺负你？”
“也不算欺负吧，毕竟小清河在我封地内。就是不管大涝还是大旱，他们都弹劾我，说我堂堂公主，居然治理不好一条小清河。”
说着，李德贤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程处亮上前，借机就把李德贤搂在怀里，“以后，我教他们怎么做人！”
“嗯！”
半推半就，李德贤也只是适当的挣扎几下，就倒在了程处亮的怀里。
“小清河就是咱们的财神爷，你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就完了。”
凉亭外，侍卫们很自觉的四十五度望天，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程处亮当初教育老嬷嬷的画面历历在目，谁也不敢触碰他的霉头，早晚公主都是程处亮的人，搂搂抱抱怎么了？我们做侍卫的，就当没看见不行吗？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李德贤的长相不符合大唐的审美，大唐以肥为美，公主长得太纤瘦了。
既然自己的主子有程家人接盘，作为狗腿子，自然也是打心眼里面欢喜，程家人确实都是不走寻常路。
老程给老李长脸，老程的儿子还给老李长脸，老李欢喜的不要不要的。
“陛下，这只是咱们工部搬货物的时候，经常使用的方法，本就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日常经验罢了。”
“好，胜不骄气不馁，值得所有皇子们学习。”
程处亮展示出来的一切，受到李世民极大的赞赏，举鼎这件事算不得武能，但绝对是才智。
“路东衍，鼎我已经举过了，你可满意？”程处亮转头凝视路东衍。
路东衍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心有不甘的开口，“虽然不是武力举鼎，但你没有借助任何人的力量，算是你解题成功！”
算我成功？
程处亮心里冷笑连连，等以后，有你哭的时候，小爷不抢走你身上最后一个铜板，绝不放你回吐蕃！
路东衍心情低落的离开，想了那么多点子想挫挫大唐的锐气，却被程处亮一个人给搅和了，他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更何况，程处亮给出来的三道难题，还解不出来呢，天知道期限到了，程处亮会用多么恶毒的言语嘲讽吐蕃使团。
“哼！”
人群里传来一声冷哼，言语中带着十足的极度，“就算你能举鼎又如何？今天是纳粮的最后期限，说好的一百万石军粮呢？”
“谁告诉你，我没筹集到粮食的？”
程处亮说完，对着李世民一躬身，“陛下，这口鼎臣建议就安放在承德门广场，放在功德碑的下面！”
承德门广场？纪念碑？
所有人都相互对望，不明白程处亮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淡然一笑，看了看房玄龄等人，“朕决定在这里建一处广场，立一座功德碑，用来表彰那些对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北征在即，朕相信朕的子民，都会支持朕北征！”
讲道理，李世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慌得一批。
成败就看程处亮能不能从五姓七望手里搞来粮食了。但凡五姓七望里面，有一家大开粮仓支持北征，其余人也一定会主动捐粮。不为其他，只希望从中捞点名声，借此盖过李世民的名声。
一队轻骑缓缓行来，为首的正式右武卫骑都尉程处默和骑都尉尉迟宝林。
“陛下，卢国公府捐粮五万石，铜钱三万贯，支持陛下北征！”
“陛下，俺爹岁数大了不能参与北征，特让臣代表鄂国公府捐粮五万石，铜钱三万贯，支持陛下北征！”
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下马，对着老李深施一礼，“铜钱已经运往民部，粮食也已经运往太仓粮仓，随时可以入库。”
“好，不愧是真的好子民！”
老李激动的一拍大腿，“程处默，朕给你和尉迟宝林抽调两千羽林卫，就由你二人暂时驻防太仓！”
就这这时候，在轻骑后行使来一辆马车，从马车里下来一人。
走到了人群前对着李世民参拜，“陛下，草民清河崔家崔半城，捐献粮食八十万石，铜钱二十万贯，支持陛下北征，大唐万胜！”
刹那间，所有人都明白李世民和程处亮的小把戏了，这就是彻头彻尾的阳谋，一个无解的阳谋。
“你来作甚？”
老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程处亮。
我操，过河拆桥也没你拆的这么快的！
在程处亮一阵腹诽之后，无奈的开口，“臣，是来还天子剑的，既然陛下现在忙，那臣过几天在来还，就不打扰了。”
“给朕滚回来！”
见程处亮转身要开溜，李世民急忙喝止，“你来的正好，帮朕解决个小麻烦。”
程处亮答应一声，无奈的站在李道宗的身边，看看魏征脸上的伤，又看看李道宗脸上的伤，啧啧啧的小声嘀咕，“李叔叔，你也不行啊，连个魏相都打不过？”
“我哪敢真动手？”
李道宗瞪了一眼程处亮，然后对着李世民一施礼，“陛下，程处亮天资聪慧，那就让他评评理，让他说说臣打架到底对不对！”
“李叔叔，你打了魏相就是不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任何人都不能殴打魏相！”
程处亮可惹不起魏征，武将打文臣还打挂彩了，大唐要你何用？
“对，你打魏相就不对！”
李世民一拍桌子，随后说了魏征和李道宗的事情，其实这件事，也一直在困扰李世民和满朝文武。
今天上午，魏征和李道宗的马车，相遇在了长安大街。双方的马夫都不相互谦让，一顿争吵，都想让对方给让路。
吵来吵去就打起来，马夫俩人打起来之后，李道宗和魏征也打起来。
别看李道宗是武夫，可他还真不敢往死里锤魏征，可两个人一动手，李道宗才发现，魏征也好凶猛，最终，两个人就都挂彩了。
因为他们打架，让长安城造成了严重的交通阻塞。
倒不是魏征故意和李道宗找茬，而是李道宗的人品不咋滴，每次魏征看见他都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动手还是第一次。
大唐的交通事故，大多都是政见不合的人相互看着不顺眼，谁也不给谁让路造成的，这种事几乎每天早朝的时候都能发生。
“谦让，是做人最基本的行为准则。”
李世民狠狠瞪了李道宗一眼，“你学的圣贤书，都被你丢进狗肚子了？若是人人都能做到礼让，何故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道宗听闻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不说了，站在一旁生闷气，心里更是一阵后悔，早知道当时就该往死里锤魏征。
“陛下，世人皆逐名夺利，又怎么会谦让呢？”程处亮也是一脸无奈。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有时候城门打开后，很多货物也运不进去，你给朕想个解决的办法。”
魏征一皱眉，真没觉得程处亮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交通阻塞是常态，始作俑者就是这群王公大臣，那些商贩走卒巴不得早点进城挣钱，谁会没事儿找事儿？真以为巡城卫的军卒都是摆设？
“多简单的事情啊，只要朝廷颁布政令，右侧通行就好了。交通阻塞这种事情，至少能减掉八成。”
“右侧通行？什么是右侧通行？”
不仅是李世民，就连写起居注的杜正伦、以及两位肇事者，也都是满眼期待。
就在魏征和李道宗准备请辞，要离开的时候。
却发现程处亮突然一指殿外，“陛下，快看，飞碟！”
李世民等人不明所以，也跟着程处亮走出殿外，顺着程处亮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天。
“什么飞碟？”李世民看得眼睛都快花了，也没搞明白飞碟是什么。
扭头看看四周，哪还有程处亮的影子？这小子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这个孽障！”
李世民就感觉自己心口发闷，一度认为程处亮就是老天爷派下来给他添堵的。
看看身边的杜正伦，杜正伦秒懂，“陛下，抽空臣就去卢国公府上坐坐。”
“嗯。”老李满意的点点头，“让知节有点涵养，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程处亮出了皇城，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狗皇帝，再和你合作做买卖，我特么就是狗！”
在长安城里逛了一圈，发现大唐没有的东西是在是太多了，自己能做出来的小物件也很多，想发财不是梦。
顿时，程处亮先是去了卫国公府，找来大唐战神李靖的儿子李长思，又约了琅琊郡公牛进达的儿子牛见虎，准备大展身手，狠狠捞上一笔。
三兄弟齐聚，李长思开口，“万花楼的头牌陆垚垚，今天出场表演节目，要不咱们去万花楼转转？”
万花楼，长安城第一青楼，是无数文人骚客趋之若鹜的烟柳地。
这里的姑娘们卖艺不卖身。再加上很多姑娘都是教坊司出来的官宦小姐，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
人长得好看，还有很多书生给姑娘赎身的桥段，也让万花楼名声在外。
万花楼的头牌陆垚垚，号称京城第一花魁，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更歌善舞。据说，陆垚垚还是长安城知名的绝色佳丽。
想去万花楼一睹风采的文人骚客们，比比皆是。
“我还听说，这个陆垚垚的规矩很多，想要进入她的阁楼，十分困难，必须要通过她的测试才行。”说到这，李长思叹了一口气，“我前段时间来过一次，可惜我文采不行，连对方的面儿都没见到。”
“见一面你就满足了？说白了你就是想睡她！”程处亮笑眯眯的调侃。
“关键是，咱没那个实力啊，舞枪弄棒在行，吟诗作赋太难了。”李长思的脸立刻涨红起来。
“亮子诗词歌赋那么厉害，帮你赢一个花魁，还不是手到擒来？”牛见虎不以为然的说道。
“让花魁出阁，要凭真才实学的。”李长思顿了顿，“说不准她就看上了亮子也说不定呢。”
出阁的意思就是，这个艺伎还是个雏儿，如果能得到头牌姑娘的一血，在古代足够吹一辈子了。
万花楼占地面积很大，头牌姑娘都有单独的楼阁。
一进入万花楼，莺莺燕燕随处可见，还伴随着公子哥们的调笑声。
老鸨子十分热情，见程处亮三人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立刻笑脸相迎。
“三位公子，今天是我们垚垚姑娘挂牌的日子，你们有机会大饱眼福了。”老鸨子眉开眼笑，热情洋溢。
李长思经常出入青楼，自然知道挂牌是什么意思，小声解释道，“陆垚垚每月初一、十五、二十五才挂牌营业，但就算是挂牌也很难见到，首先要答对她设置的难题，才能成为她的座上宾。”
陆垚垚没见过李崇义，河间郡王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
该捧，还是要捧的，来者都是客。
“诸位，灯笼下都是灯谜，猜对了可入后堂吃酒，后堂有第二题，答对了第二题，就可以成为我的座上宾。”
哈哈哈，李崇义听闻大笑不已，“姑娘放心，今日我一定能闯关成功，成为第一个进入姑娘闺房之人。”
有人早已经等不及了想去灯笼下取题，但受制于李崇义的身份，只能是等李崇义取完题目，他们再取。
可这时，一名蓝衫文士则没有理会李崇义，走上前取了一个题目。
李崇义看到后，微微一皱眉，但看到对方的样貌之后，李崇义忍了。
“萧锴，哪里走！”
牛见虎看到对方，伸出蒲扇一样大的手掌，像是拎小鸡一样，将萧锴拎起来，“哥哥，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有你在，垚垚姑娘的闺房，也算是为哥几个敞开了。”
萧锴无奈的看着牛见虎三人，这三个憨货咋在哪都能遇到？想来万花楼要凭真才实学的，你们仨有吗？
但别看长安三害在长安城为非作歹多年，勋贵子弟锤了大半，但和萧家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据说，当年长安三害在文学馆殿试的时候，就是萧锴故意给他们看得答案，让他们得以蒙混过关。对于有恩情的人，三害自然了记于胸中。
“见虎，松开，快松开，骨头都快被你捏碎了。”萧锴随即低声对三人说道，“万花楼的背后有大人物罩着，千万别在这里胡闹。”
“哥哥。”牛见虎又取来三道题，递到萧锴的手里，“把题目解了吧，咱们一同进去。”
“这……”
萧锴很为难的看向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对他横眉立目，作弊可以，但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就有点过火了，谁不知道萧锴是长安名士？
尽得宋国公萧瑀的真传也就罢了，还他妈是孔圣嫡传孔颖达的关门弟子。
“怕什么？让萧锴帮他们！”
李崇义一脸无所谓，“灯谜简单，可第二关却要考验真本事了，肚子里有没有墨水一看便知。到时候不光丢自己的脸面，恐怕吧家里的脸面都丢光了，也说不定呢。”
“你是不是皮痒？”牛见虎一立眉。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憨货。”李崇义随后解开了第一道字谜，迈步进了后堂。
其余的文士们，也纷纷发出冷哼，解开谜题的笑面如花，解不开的痛心疾首。
扫了一眼三道灯谜，萧锴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给出来答案。
“第一关我能帮你们，可第二关就不行了，因为题目不是固定的，所以我不一定能帮上你们。”
说到这萧锴一脸惭愧，“说实话，我也是难在第二关了，今天过来碰碰运气。”
“第二关包在我身上。”程处亮拍拍胸脯，“别人进不去的地方，不代表咱们进不去。”
对于程处亮的话萧锴自然没放在心上。
进入了后堂，别人倒是没怎么样，可程处亮却愣住了，后堂的装修风格和大唐有点格格不入，有点像欧洲早起的建筑风格。
“李崇义，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李长思站起身，“风月之事，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你和我讲道理？”李崇义哈哈大笑，“真是虚伪，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想拿了陆姑娘的一血？”
话落，李崇义的目光如刀，扫视其余人，瞬间让那些文士不敢何其对视。
整个后堂之内的气氛也变得无比压抑起来。
唯独程处亮，抿了一口酒，淡定如风，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陆垚垚咬着嘴唇，露出心有不甘的悲凉，恪守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要面对吗？
李崇义说的没错，河间郡王家里有权有势，李崇义真要强迫赎身，今晚就的洞房。
陆垚垚心里虽然愤怒，但无论怎么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陆姑娘，说出你的条件。”李崇义步步紧逼。
陆垚垚沉默了一会儿，看到李崇义势在必得的架势，就知道今天终究是难逃厄运。
“若要我出阁……”陆垚垚叹了一口气，“我做了一幅画，只要猜到作画用的染料材质，在写一首能看穿我内心的诗，即可！”
“这何难之有？”李崇义一脸淡然，“那就请拿出你的画作吧。”
这时候，李长思开口问道，“陆姑娘，如果你的条件萧家哥哥完成该当如何？”
“那就和李公子一较高低，胜出者，我出阁！”
话音刚落，有人取出来一副画，摆在众人面前，这是陆垚垚的一副自画像，画像中，陆垚垚依靠在凭栏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明显能看到陆垚垚神色中透露的无尽哀愁。
然而，让所有人奇怪的是，这幅自画像却不是笔墨画，而是用一种说不出材质的东西画出来的。
李崇义看到之后，脸色一怔，伸手摸了摸，这种材质有清晰的纹路，似乎不是出自大唐。
萧锴也去仔细看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他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染料画出来的。
“油彩？”
程处亮下意识的开口，然后发出来的确是谁都听不懂的音阶。
李长思和牛见虎距离程处亮最近，正要发问，却发现陆垚垚手中的琵琶突然掉在地上。
“你……”
陆垚垚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处亮，激动的全身不断颤抖，然后口中也发出几个别人听不懂的音阶。
“别让他们猜了，这辈子他们都猜不到的。”
程处亮无所谓的耸耸肩，“陆姑娘，猜染料材质就略过吧。来出题，今天小爷在，任何人都不能让你出阁！”
“谢小公爷仗义出手！”陆垚垚对程处亮一欠身，脸上洋溢感激的神色。
“在大唐，只有长子才可以继承爵位的，所以我不是什么小公爷，你叫我二公子即可！”
“是，那小女子这就放题。”
说话间，陆垚垚身边的侍女，立刻放下一道红帘，红帘上有三幅对联。
众人看过去之后，纷纷赞叹，这女人着实不简单。
第一个对联是“寂寞寒窗空守寡”。
第二个对联是“前汉书，后汉书，前后汉书汉前后”。
第三个对联就有些难了，“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陆垚垚急忙起身，对着程处亮施礼，“我观二公子英气不凡，眉宇间流有书卷气，想必二公子定是饱读诗书之辈，小女子肯定二公子对出下联！”
“就他？还对对子？你还指望他能赢？”李崇义哈哈大笑，嘲讽的韵味十足，“媳妇都险些输给魏书正。”
程处亮也不生气，语出惊人，“哪里来的恶犬，居然在万花楼狂吠？”
我操，程家公子牛逼，居然敢骂河间郡王的儿子是狗？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长安三害号称打遍长安无敌手，但对方可是皇室宗亲，你敢打吗？
“程处亮，你找死我可以成全你。”李崇义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那你也别惹我打残你！”程处亮走近李崇义，拍拍李崇义的肩膀，“汉王李元昌、魏王李泰，我全都锤过，不差你一个！”
“那我也告诉你……”李崇义压低了声音，附在程处亮耳边，“我代人办事，你速速离开，以后我保你一个功名。如果存心捣乱，当心你爹爵位不保。”
“我们程家最不怕的就是被威胁。”
程处亮说完伸手一指陆垚垚，“这个女人我保定了，别说是你，就是李承乾来了也不行，我程处亮说的！”
说完，程处亮看向陆垚垚一笑，“如果我对出来有什么好处？”
“如果二公子能对出来，小女子愿意焚香沐浴，一身清白的请公子……请公子秉烛夜谈。”
李崇义听闻，拳头攥的死死的，扫了一眼萧锴，眼神凶恶，“看看你干的好事！”
萧锴一脸无辜，你装逼翻车，和我特码有啥关系？搞不好还是你技不如人呢！真以为程处亮是白嫖来的公主媳妇？魏书正可不是等闲之辈，能在文学馆艳惊四座赢回媳妇，程处亮肯定有过人之处。
“只是秉烛夜谈吗？”程处亮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唉，亮子这就不厚道了，人家姑娘虽然委身青楼，但你真进了闺房，她还能反抗是咋的？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非要说的这么直白？
李长思在心理一阵腹诽，牛见虎也是只翻白眼，鄙夷的韵味十足。
再一看陆垚垚，脸色红彤彤的娇艳欲滴。
“我就让你们这群自诩名士的家伙看看，什么才是对对子！”
程处亮傲娇的一昂头，“这第一幅对联我对俊俏佳人伴伶仃。”
这……
周围的文士们一琢磨，下联有点粗鄙了，但在想想李崇义的对子，似乎和原文不搭，程处亮对出来的才是遥相呼应的绝对。
李崇义也是一怔:对呀，自己为什么不把对子想的简单一点，非要去找裴宣机呢？
该死的，这第一题，居然输了，输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陆垚垚的美目一凝，虽然说字词寻常一点，但胜在接地气，和上联遥相呼应，当即也是心花怒放，“二公子，请对下一联。”
程处亮也不多说废话，眉毛一挑，“第二联，我对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咦？
周围的人目光再次一凛，震撼无比。
“汉书对春秋，妙哉妙哉！”
“对的好，对的工整，二公子文采让我们自愧不如啊。”
李崇义瞬间傻眼了，不应该，绝对不应该这样的，程家人不可能有如此才华的。
单独开了一个雅间，好酒好菜招呼着。
有不少文士想要拜会，主动结交程处亮，都被程处亮给拒绝了。
好歹自己也是未来的驸马爷，岂是寻常人想结交就结交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被人称作长安三害，程处亮心里有些不爽。
我们三个打得都是该打之人，凭什么就说我们三人是害虫？
其中最得意的当属萧锴了，做梦也没想到，一直以来程处亮都是在隐匿横溢的才华。
当然，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只有程处亮自己知道，只要记下刮痧小李的全部诗词，贞观年间，走到哪都是巅峰王者。
况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美人归，自然也要亲近亲近。即便是做一点少儿不宜的事情，也无伤大雅，这个叫文人风韵。
酒过三巡，有人敲响了房门，来者是陆垚垚的侍女。
“二公子，陆姑娘已经准备好了。”
“亮子，快去！”李长思和牛见虎一顿催促，今夜之后，程处亮将成为长安第一牛人。
“那你们先自己玩一会儿。姑娘该找就找，不用给我省钱。”
在侍女的带领下，程处亮正式进入陆垚垚的闺房。
此时，陆垚垚已经沐浴完毕，身穿一席薄纱，头发挽在脑后，精致的俏脸在极美的锁骨陪衬下，更是平添了一股别样的魅惑。
身体还未彻底擦干，一举一动之间，都好像是出水芙蓉风情万种，还带着一股子灵动和媚柔。
“二公子，快请坐。”
陆垚垚神色欣喜的迎上来，随即屏退了所有侍女。
程处亮打量一番，“陆姑娘这闺房布置的当真是别具一格。”
“让二公子见笑了，小女子不懂什么布置的，记忆中的样子罢了。”
“记忆中的样子？”
程处亮玩味的看着她，“那我来猜一下，你要么是墨洛温王朝的公主，要么是公主的侍女。但一个侍女不会有你这样高贵的气质。所以我猜，你就是墨洛温王朝当年消失的公主。”
“你……”陆垚垚的全身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榻前，“二公子，你是如何知道的？”
“公元625年，你父亲去世，你的哥哥继承了皇位，也就是号称懒人王的达戈贝尔二世。但无奈，王太后和大相搞破鞋……呸，和大相暧昧不清，王太后生了一个儿子，达戈贝尔二世便和大相以命相斗，为了保住纯正的皇族血统，把你送出了王国，去了哪谁也不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陆垚垚死死的抓住衣衫，泪水瞬间挥洒而下。
“我能用拉丁语，能说出你作画用的是油彩，就能保住你不死。”
程处亮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想着复国了，你哥哥在开春的时候被大相给弄死了。你来大唐无非就是寻求帮助的，但我告诉你，李泰不是你的首选，他要把你卖给别人，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陆垚垚，我拿出我的诚意，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我娶你做妾，可以保你不死。但你要顺从李泰，要是去伺候别人，终究就是一个玩物罢了。墨洛温王朝到你哥哥这里就终结了，你也别想试图复国，就留在大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程处亮回来的很快。
萧锴、牛见虎和李长思眼神里顿时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亮子，这么快就结束了？难道你不行？”牛见虎一咧嘴，苦无遮拦。
“我不行？我会不行？”
程处亮白了一眼牛见虎，解下钱袋子，“你们先玩着，我去趟魏王府，给她赎身。”
众人心里一惊，李长思急忙阻拦，“咱仨和他有仇，你就不怕去了回不来？”
“他不敢的，我心里有谱！”
说罢，程处亮离开万花楼，直奔魏王府。
…………
东宫。
李承乾摔碎了好几个花瓶，怒视面前的李崇义。
“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李承乾近乎咆哮，“窦孝詹不成事也就罢了，你怎么还败事有余？”
“皇兄，我确实是带着答案去了，可谁知道碰见了长安三害？”李崇义也是一脸委屈，“原本长安三害没资格进去的，可架不住萧锴帮他们三个作弊啊。”
“怎么又扯上萧锴了？你惹得起他爹宋国公萧瑀，还是我惹得起？”李承乾一立眉。
“萧锴帮他们拿到的进门门票。”李崇义可怜兮兮的回答，“不然，那个胡女现在已经送到你的床头了。”
“萧锴现在什么职务？”
“祀部郎中！”
“写一份奏疏，就说本宫梦见祖宗了，举荐祀部郎中萧锴，前往晋阳，代替本宫祭祖！”
李承乾牙齿咬得致嘎作响，“再找个茬，就说他祭祖不利，有辱李氏门楣，拿掉他的官职，永不录用。”
“那长安三害怎么处理？”李崇义又问。
“打了汉王叔，父皇说算了，但我这里不行。”李承乾在东宫内来回踱步，“魏书正，他人在哪你知道吗？”
“躲在城外，在愚弟的别院内。和程处亮打赌赌输了，一直不敢进城。就怕程处亮让他跪在地上叫爷爷。”
“这个废物东西，一点策略都不会……”
李承乾气的一跺脚，“这样，你带魏书正去一趟关陇找李叔慎，回来之后，让李叔慎去找贺兰僧伽和杜善贤，然后这么这么这么干……”
“太子殿下声明，愚弟佩服至极！如此一来，程处亮就会成为全大唐的笑柄！”
“别胡说，本宫可什么都没让你做，最近孔颖达和于志宁看得紧，千万别把事情给搞砸了。”
“殿下放心，我办事可比窦孝詹靠谱多了。”
“但愿如此！”
李承乾双目如刀，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很多:程处亮，动了我的相中的女人，那我就让你程家名誉扫地。
…………
魏王府。
管家一听说骑都尉程处亮拜访，明显一愣。
迅速召集家丁护院，将程处亮团团围住，只要李泰一声令下，就把程处亮打死在魏王府。
“死胖子！”
程处亮站在院子里不耐烦向里面喊道，“你就这么开门迎客的？有失你魏王殿下的体面啊，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你的名声也就毁了。”
屋里面，顿时传来茶碗被打翻的声音，李泰一身肥肉，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你就不能假意的服个软？”
“我服软你会信？”
程处亮晃了晃手里拎着的酒坛子，“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烈酒一坛，了表心意，别人排队都买不到的。”
在魏王府，没有人知道，李泰和程处亮结成了怎样的同盟。
也没有人知道两个人在房内到底都聊了什么。
只知道，程处亮走后魏王李泰心情大好，连干了三碗酒。
仰天大笑后，一头栽倒在地，险些破相，醉梦中还呢喃着:程处亮，不愧是本王的好妹夫啊！
天色渐晚，程处亮没着急去给陆垚垚赎身，而是回到了程家庄。
毕竟，没结婚就纳妾，这种事好说不好听，死胖子李泰知道了倒是没什么，关键是李世民知道了非弄死他不可。
打了一个哈欠，程处亮倒在榻上便睡。
次日清晨，公鸡不知道叫了多少遍，程处亮才抻了抻胳膊，迷迷糊糊的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赢回媳妇之后，程处亮就感觉一个人睡觉不美观了，身边总像是缺点儿什么。
对，程某人不是啥好色之徒，就是单纯的觉得榻上少个人。
推开窗户，睡眼迷离的对着外面喊道，“鼎叔，弄死一头牛，给俺媳妇送去一半，咱们留一半。再去小清河钓点鲤鱼，今天早晨吃鱼生！晚上蒸点牛肉馅饺子，纯肉的。”
说完，又是打了几个哈欠，倒在榻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丝毫没注意，在院子里正站着老李和老程。
老李的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是愤怒程处亮杀牛，这些年老程家杀的牛还少吗？甚至，李世民想吃牛肉了，都得怂恿老程去找瘸腿的牛。
但被人无视，还要吃鲤鱼，李世民就觉得不爽了:居然他喵的无视朕？谁给你的勇气？
嗯？
老李发出一声质疑的哼声，老程不由分说，duang的一脚踹开房门。
“有病啊？敢在程家撒野？”
程处亮蹭的一下做起来，“鼎叔，打断他的狗腿，扔出庄子……啊，爹……爹，您咋来了？”
“瓜怂，受死！”
老程口号喊的震天响，可就是不动手，眼睛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李世民:不对啊，陛下咋不拦着？俺真锤儿子是咋滴？英明睿智的天可汗陛下，您倒是拦俺老程一下啊？
李世民看看程处亮，看看老程扬起来就是不放下去的巴掌，顿时感觉自己心力交瘁。
瞥了一眼老程，自己培养起来的老流氓，含泪也要忍着！
在看看程处亮，就感觉自己家水灵灵的大白菜，将来要被猪拱了。
“穿衣服，滚出来！”
李世民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程处亮。
“对，快点给陛下滚出来！”老程跟在老李身后狐假虎威作威作福，“陛下，就这熊玩意儿，放在右武卫，俺老程一天锤他八遍，忒不让人省心。”
二人坐在院子里，恰好一条土狗懒洋洋的从狗窝里钻出来，看了一眼老李，或许是被老李的王霸之气震慑，身体一哆嗦。
然后，灰溜溜的从狗窝里叼出来一根牛骨头，摆在李世民面前，规规矩矩的放好。
对着李世民用爪子拍拍地，晃晃尾巴，把牛骨头往老李面前又送了送，似乎在示意老李吃骨头，毕竟，在狗的世界里面，骨头就是最好的美味，他很乐意和老李分享。
“……”
李世民一阵心塞，就感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在皇宫里和长孙皇后调调情不好吗？为何要来程家庄受这狗气？
“你的盐是哪里来的？”
老李一把揪住程处亮的脖领子，“你这是暴殄天物，你知道精细盐意味着什么吗？朕两年没吃过精细盐了，你居然拿来刷牙？”
“不就是晒盐和提纯吗？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程处亮小心的看着李世民，“陛下，您老能先松开手吗？我还是个孩子！”
“程海，把盐都给老子搬出来。”
老程一声大吼，程家庄的部曲们动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搬出来三大缸雪白雪白的精细盐。
“还他娘的等啥呢？拉两缸，送去皇宫！”老程对着程海的屁股就是一脚，“剩下的一缸，给俺老程送过去。”
“知节，你给朕闭嘴！”
老李瞪了一眼老程，伸手抓了一把精细盐，全身颤抖不已，“天呐，真的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精细盐！”
朝廷的食盐都是黄褐色的，难吃的很，和程处亮搞出来的天壤之别。
老李在平时充其量算一个事逼儿，但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松开手里的精细盐，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程处亮一躬身。
“陛下，您……”
程处亮是绝对不敢受这一礼，可老李近乎咆哮，“给朕站在那，这礼你当受！”
话落，老李对着程处亮一躬身，“贤婿，朕代大唐子民，谢你了！”
程处亮是要多懵逼有多懵逼:食盐本来就是要和你做买卖的……呸，本来就是要献给你的，只不过最近事多给忘记了，老李你这就矫情了不是？
就在此时，却看见老李行礼之后，突然怒目圆瞪，“知节，给朕按住他！”
这种勾当，老程经常干，上去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老李的大脚丫子毫不留情的落在程处亮的屁股上。
“陛下，何故殴打忠良？”程处亮不敢挣扎，只能低声询问，“爹，你为何要助纣为虐？”
“这么好的东西，不早点献出来，你说你该不该打？”
“朕，这么多年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还不够换你这精细盐配方了？”
“口口声声说朕是英明睿智的天可汗，你作为臣子，就是这么对待天可汗的？”
“陛下，是你们没见过世面，臣……”
嗯？
老李脸一沉，说特么谁没见过世面？
“陛下，沿海一带都可以搞盐田的，但想要更多的盐，起步就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孽畜。”老程一立眉，“还不把你晒盐、提纯的配方交给陛下？”
“知节，他还是个孩子，不要动粗。”
老李眯起眼睛，玩味儿的看着程处亮，“你没去过沿海，你的盐是怎么搞出来的？”
“陛下，要下马儿跑，先得让马儿吃饱的道理您懂吧？”程处亮小心的看着老李。
“嗯，朕懂！”老李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那我能把配方卖给你吗？”程处亮越说声音越小，老李的目光越来越锐利。
“呵。”老李突然干笑了一笑，略微带着一点自嘲，“制盐的方法交给朕，咱们合作互利，给你三成股份。”
“你会这么好心？”程处亮就觉得这里有坑，十分不相信。
“陛下，您皇恩浩荡将公主许配给他，但做臣子的哪有白娶公主的道理？制盐的配方全当做给公主殿下下聘礼了，这事儿俺老程说的算，他敢说一个不字，俺老程势必就要大义灭亲了！”
就在程处亮纠结，老李得意洋洋的时候，部曲程鼎回来了。
“小少爷，牛宰完了，给公主府和老公爷府上都送去了，咱们留了一小半，老公爷爱吃牛肉，就多送了一点儿。”
程鼎的手里还拎着沾着鲜血的绊马索，“鲤鱼也钓出……来……来……了……”
噗通，程鼎跪在地上，“陛……陛……下……草民……草民……死罪！”
流年不利！
李世民痛心疾首的捶打了几下胸口，今天就不宜出行！咋是个人都来给他添堵？
在大唐，禁止百姓们捕捞鲤鱼，不允许他们食用鲤鱼。
因为鲤字和李字同音，吃鲤鱼，那不就是在吃李氏家族吗？这对李家是一种极大滴侮辱。
大唐律疏明文规定，敢买卖鲤鱼的，按律法要挨60大板。如果情节严重，还会发配岭南。
可尽管朝廷三令五申“禁断天下采捕鲤鱼”，但唐朝人民对鲤鱼的热情还是难以挡住。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抓了就吃。
鲤鱼煮熟了香味四散，很容易引来武侯衙役，所以就有了鱼生。
现在棒子和脚盆鸡关于吃生鱼片的起源，就是从唐朝传过去的。
越禁止就越有人吃，甚至唐朝还是吃生鱼片的高峰期。
刮痧小李的《鲁中都有小吏逢七朗以斗酒双鱼赠余于逆旅因鲙鱼饮酒留诗而去》、王维的《洛阳女儿行》、王昌龄的《送程六》等诗词中，都有关于生鱼片的记载:侍女金盘脍鲤鱼，青鱼雪落鲙橙虀。
鲤鱼这种食物，你可以偷着吃，只要不被抓就好，但你当着李世民的面儿，扬言要吃鲤鱼，这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陛下！”程处亮眼疾手快，猛地站起身，“臣请君臣奏对！”
李世民牙齿咬得致嘎作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杜如晦扫了一眼李世民，一阵腹诽:搞得就好像你没吃过鲤鱼一样，你招待我们的鱼生里面就有鲤鱼，你当我们吃不出来？满朝文武又有几个没吃过鲤鱼的？
“陛下，先听处亮说说看。”杜如晦急忙打圆场，“至于君臣奏对，就算了。处亮，你好好和陛下说话。”
“你，给朕好好说！”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别一巴掌呼死程处亮。
“陛下，纵观历史，臣只服始皇帝，只服您。自打您登基以来，一门心思在社稷，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胸襟广阔，广开言路，这可不是寻常皇帝能做到的。比如说魏老头，死杠死杠的，几乎天天都要撞柱子，你都忍了。不但不心生芥蒂，还对他几次破格提拔，换成别的皇帝早把他杖毙了。”
老李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这小子终于说人话了，还说的老李的心十分敞亮。
“如此圣明的皇帝，还在乎一个吃鲤鱼了？李是李，鲤鱼是鲤鱼，不能混为一谈，如果混为一谈，这和文字狱有什么区别？天底下姓李的人何其多，难道只因为和皇家一个姓氏，就让非皇亲成员，全都改性吗？如果因为音同字不同，就要砍人，和昏君又有什么区别？只会影响您英明睿智的博大形象。”
李世民的老脸一红。
位极人臣，名声响亮的兵部尚书都来到民间寻找挣钱的方法了。
顿时就感觉自己这皇帝干的有点窝囊了。
唉，老李叹了一口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皇帝也是如此。
“杜伯伯，你们兵部有亏空了？您老腐败了？”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杜如晦，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您老真的腐败了？”
“和你杜伯伯好好说话。”老程一立眉，吓得程处亮一哆嗦。
“没有外人，老夫就和你说实话吧，兵部一直有亏空，现在还欠皇后娘娘的内库府，十万多贯铜钱没还呢。”杜如晦越说越脸红，越说越臊得慌，“现在，碰到了皇后娘娘，老夫都绕路走，无言以对！”
“不偷不抢的方法，没有。但凡和大唐律疏不搭边的，都不是快速挣钱的法子。”
程处亮摇摇头，随即瞥了一眼李世民，有心编排几句他穷的快当掉裤衩子了，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把脸伸过去主动让老李抽。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杜如晦还有些不甘心，“明年开春兵部和民部有件大事，必须要做，需要很多很多钱。”
“买官卖官来钱快。”程处亮一拍大腿，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赞了，“就卖给五姓七望，狗大户人傻钱多，保证兵部挣得盆满钵满。”
我呸！
杜如晦一拍桌子，“老夫好心来请教，你却推三阻四。你当陛下不存在，还是你爹不存在？”
“杜伯伯，来钱快的……”
突然，程处亮眼睛一亮，“兵部上下全都齐心吗？”
“平日里不咋滴，你弹劾我我弹劾你的，处处下绊子。”杜如晦也实话实说，“但只要和穷有关的，全都上下一心！”
“那还真有个挣钱的买卖。”
说到这，程处亮下意识的看看李世民，然后小声询问，“陛下，杜伯伯说给我两成红利，做数吧？”
“和兵部做生意，你问朕作甚？”李世民不以为意，“两成就两成，克明说的算！”
“那先签字画押！”
程处亮屁颠屁颠的准备了一份协议，然后和杜如晦在上面签字按手印，生怕自己说出来之后，生意太大，李世民反悔。
美滋滋的刚要收起来合约，却发现老程假意的咳嗽一声。
程处亮不明所以，老程又咳嗽了一声，程处亮挠挠头，似乎有些懂了。
然后提起笔，在合伙人的一侧，写下了李二郎。
老李像是看二逼一样看着程处亮，恨铁不成钢，“兵部的生意朕能参与吗？魏征还不带人喷死朕？”
妈的，事儿逼！
程处亮很无奈的在李二郎三个字下面又接着写了几个字，连起来就是“李二郎的媳妇长孙无垢占三成！”
嗯。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给老程递过去赞赏的目光: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就知节用着顺手，也只有知节深懂朕心！
于是一份合约就完成了，程处亮占两成，皇帝占三成，其余的归兵部，老李还十分大方的告诉杜如晦，如果挣了钱，就列一份详细的清单，每年都给兵部人员分点儿红利，不能白使唤人。
李世民打突厥，打的是国战。
地盘打下来之后就要管理，民部和兵部也是未雨绸缪。
“战争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程处亮扫视众人，“战争真正的目的是利益，而不是臣服。最挣钱的方法就是战争了。真正杀人不见血的战争猛兽，是利益、是经济。”
听到程处亮的话，李世民等人当即愣住，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大唐，这些年就是太强了，多少有点穷兵黩武的架势，所以，上兵伐谋才是王道。”
“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突厥现在正是巅峰期。打一场灭国之战，不仅是找回面子，而是震慑四邻。”
“经济，可以从收羊毛开始，和他们进行牛马交易，关内的马确实不如草原马健硕。我们要用我们最花里胡哨的没用的东西，去换各种我们没有的资源。如此反复，你说兵部能不挣钱吗？”
“这个叫经济贸易战，读过史书的应该都知道，楚国和衡山国打得那场战争。管仲不就是利用粮食贸易，让衡山国经济崩盘的吗？经济贸易才是无解的阳谋，对于异族屡试不爽。”
“一块肉丢进去，看到利益了，不用咱们动手，大小部落之间，自己就打起来了。蛮夷之所以是蛮夷，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道德底线，为了利益亲爹都能宰了！”
刹那间，众人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兵不血刃的场景，似乎也看到了为了和大唐进行贸易，大小部落之间发生的无休止的杀戮。
仗，原来可以这么打？
李世民抿了一口酒，看看老程，眼里闪烁一抹骄傲:果然，知人善用还得是我老李。知节教育的儿子，朕精心挑选的女婿，就是这么牛逼！
见老李爽了，其余人陷入沉默了，程处亮很骚包的聊了一下头发，开启了他的装逼之路:
“当经济递到他们面前，大小部落冲突不断，他们就会向大唐求助。毕竟他们都在和大唐做生意。然后就简单了，咱们大唐是爱好和平的民族，几万大军直接开赴过去，就在那里驻军，帮他们维护地区和平。
顺带着，迁徙一点边境的居民过去，教异族读书识字，鼓励通婚，蚕食他们的信仰……三代人之后，狗曰的突厥血统也就没有了。说唐语、用汉字、穿汉服、信道教，你们随后再看看那块地上的人，到底是唐人还是异族呢？”
分化、瓦解、崩坏经济，然后对方非但不敢起刺，还得求着你派兵去帮忙维护和平。
这……
这尼玛的就是一个狠辣至极的连环套，忒不讲武德了。
但是吧，老李和老程、杜如晦相互对望一眼，心照不宣:这计策，我们太他妈喜欢了！
“可是他们信奉的是长生天，这个就有点难搞了。”杜如晦陷入了沉思。
“没关系啊，天大地大道教最大。宗教这东西需要历史文化积淀的，几代人都过着大唐富足的生活，骨子里也就承认自己是大唐子民了，用不了多少年，草原民族的形式都不复存在了。”
程处亮很是适宜的把几个地方改了一下，迎合现在的时局，可谓是机智的一批！
良久，李世民一声长叹，伸手捶打了一下胸口，又很郑重的给程处亮拱拱手。
程处亮急忙起身，给李世民还礼。
记忆中，程处亮就觉得李世民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婊，他刚懂事那会就记得一件事:有人大骂李世民家祖宗十八代，还要去晋阳挖了李家祖坟，拆了李家宗祠。
李世民对此，只是笑面如风的暗示老流氓程咬金屠城，可真屠城之后，老李“火冒三丈”，大骂程咬金陷他不仁不义，惩罚程咬金三日不能在军中饮酒。然而转头到了饭点儿，就把程咬金叫到他的帅帐里，把老程给灌多了……
但今天，李世民对他两次行礼，程处亮觉得李世民不愧为一代雄主！就这份在大是大非上的气度和胸襟，就不是其它的古代帝王所能比拟的。
随后，让程处亮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就看见一股磅礴的帝王气势激荡而出。
李世民端起酒碗狠狠干了一大口，“好一个壮志饥餐胡虏肉，好一个笑谈渴饮突厥血。这场面、这格局、这气魄，不愧为是我大唐的热血好男儿！”
“突厥南下，渭水之耻，让朕一直夜不能寐，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一雪前耻！”
“知节，此去碛口关，给朕把突厥的嚣张气焰打下去，让狗曰的突厥人有来无回！”
“陛下，俺老程嘴笨，不会说啥场面话。俺就记得当年您和俺说的一句话，叫做吾辈当自强！”
“好，好一个吾辈当自强，来来来，朕与你们共饮，不醉不归！”
于是，就在当天夜里，长安城内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流氓程咬金带着五千右武卫精锐，天黑后启程，不知所踪，满朝文武知道老程去向的少之甚少。
卫国公李靖被授予皇命，开始调兵遣将，苏定方、卫孝节也在程咬金之后带兵出发，赶往预定的伏击地点。
李世民和李靖，给老程详细分析了一下形势，老程也意识到，朝廷这是把宝压在他身上了，知道责任重大。
老程拍着胸脯和李世民保证，一定能守住碛口关，但凡碛口关失守，他斩下自己的脑袋给老李当夜壶。
卫孝节原计划就是恒安道的大总管，行军计划是不变的，他身上的担子也很重，就是给程知节兜底的。
碛口关狭长，就算是驻军也不会超过五千，卫孝节才是老程的后盾和主力，老程在前院打起来之后，后院还得看卫孝节。
至于苏定方，只要是历史的车轮没改变，苏定方定然能一战封侯。
立正殿。
长孙皇后正在吃烤肉。
作陪的是清河公主李德贤，襄城公主李德盈。
李家的遗传基因很好，除了这两位公主，其余的全都是小胖子。
在长孙皇后的怀里，还抱着刚刚三岁的李治。
李治正笨拙的用手拿起绿菜，包裹着烤熟的牛肉，放了一点蘸料塞进嘴里。
丝毫不顾忌自己的皇子形象，手上、嘴角、胸前，油乎乎一片。
“裴大人说笑了，我一个流亡的人罢了。”陆垚垚有些自嘲。
“想抽他，就抽他！你不好意思打我来打！”
啪！
程处亮二话不说，就给了裴宣机一巴掌。
打得裴宣机一愣神，打得陆垚垚一愣神。
“姓裴的，以后记住了，这是我的女人，在敢打她的注意，小爷弄死你！”
“……”
裴宣机捂着脸，就感觉自己特无辜:你特么还能不能讲点理了？但凡我知道是你的人，我特么也不会劝魏王把陆垚垚送给太子啊。
陆垚垚的脸上带着一点歉意，内心确实暖暖的，来大唐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子温暖和安全。
拿起笔在上面签字画押，协议一式三份，裴宣机抖干了墨迹，起身告辞。
“我……”
陆垚垚轻咬着嘴唇，看着还带着醉意的程处亮，脸颊有些发烫，眼里还带着一点期待，“我三天后启程去西州。”
说话间，陆垚垚解开自己的衣带，滑落的瞬间，程处亮咕咚咕咚吞咽了好几口的口水。
然后剩下的不能说，说了就和谐。
一个时辰的奋战，以陆垚垚求饶而告终。
这一夜，程处亮谁的很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是满满的奶油的甜甜的味道。
程处亮不是啥渣男，睡了就是要负责的。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长安县衙。
现任长安县令是周桦骢，别看只是一介县令，确是全大唐权利最牛逼的县令了。
没有过多的繁琐程序，近乎是一路给程处亮开绿灯，让程处亮给陆垚垚拿到了大唐的国籍文书，以及路引凭证。
程处亮原本想给陆垚垚送过去，但王绩回来了，还带回来很多人，不得已只能让县衙的人给陆垚垚送过去。
程家酿酒坊，此时坐着十几个人。
程怀义忙前忙后的，烧水泡茶。
程处亮一出现，王绩急忙起身施礼，“恩师，这次回家祭祖，我把东皋县精于酿酒的人全都带来了。”
众人也起身，对程处亮施礼，“拜见二公子。”
“好。那咱们就扩建酿酒厂。”
程处亮掏出来一本书，递到王绩的手里，“这是关于全新酿酒法的记录，为师很看好你，你必将成为铭记史册的一代酒神！”
王绩此人博学，是五言律诗的创始人，可他的心思却不在博学和当官上，就是喜欢酿酒喝酒，程处亮也算是知人善用。
随后，就是对程家庄和小清河封地的规划了。
正所谓要致富先修路，没有好的货运基础，一切都是空谈。
程处亮的设想十分简单，一边修路一边建学堂，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学堂分成学前堂、小学堂、中学堂和大学堂。
王绩认识的博学之人很多，各个都是饱读诗书的名儒，如果能请来教书，那就更完美不过了。
至于小清河，连通沣水，直进黄河。
要知道，唐朝黄河还不是地上河，再加上小清河的河水深度和宽度，足以用来漕运。
如果在小清河建立货运码头，经沣水，能直通黄河和京杭大运河。
程处亮的野心不是做官，而是发家致富，让全大唐的百姓安居乐业，让整个大唐全都富饶起来。
“岳母，真不把盐田充公？”
程处亮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盐田的利益大于一切。
“不充公。”
长孙皇后肯定的点点头，“干得好的话，乌湖海（渤海）范围内的所有临海土地，全都批给你们。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不能贩私盐，要把成品卖给盐铁司衙门。”
妈呀，发财了，发大财了！
但程处亮依旧不动声色，“陛下不占股？”
“陛下不占股！”
程处亮一听李世民不黑吃黑了，喜上眉梢，然而长孙皇后接下来的话，却让大呼李德贤败家。
就看见长孙皇后轻轻拍拍李德贤的手，“清河说，本宫的日子过的太苦了，给本宫三成的红利！”
果然，天下没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
但三成红利程处亮是能接受，制盐是块儿大肥肉，没有朝廷罩着也不行，三成红利当做买平安了。
“岳母，您老是想快速挣钱，还是循序渐进的挣钱，细水长流？”
“买官卖官？”长孙皇后瞥了程处亮一眼，“挣快钱的方法都写在大唐律疏里面，本宫懂。”
“不不不，挣快钱可以搞彩票局，细水长流的话就是挣女人的钱。”
随即，程处亮把彩票的详细情况和长孙皇后说了一番，长孙皇后当即拒绝。
“说别的吧，本宫不支持变相的赌博。”
程处亮将装着香水的小瓷瓶和香皂递到长孙皇后面前，“岳母，先试试看，如果可以量产，小钱钱肯定是哗哗的。”
长孙皇后不知道香水和香皂是什么，程处亮就在耐心的讲解。
精致的小瓷瓶打开，桂花香香气扑鼻。
长孙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如痴如醉起来，一时间竟然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灼热和喜悦。
教给李德贤洒香水的方法，李德贤小心的用鹅毛点了一点香水，随后弹在长孙皇后的耳后根。
片刻的功夫，长孙皇后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桂花香，长孙皇后激动的在房间内转了一圈，香气四溢。
程处亮看到后，得意的一笑，果然啊，不管在什么时候，香水都是女人的最爱，不分种族部分年龄。
长孙皇后很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女婿太上道儿了。
外面传闻，长安有三傻、三害。
三大傻分别是程处默、尉迟宝林和罗通。
三害分别是程处亮、李长思、牛见虎。
长安三害在长安城里面殴打各家勋贵子弟，却次次都能占理，能被称为害虫却一直没被消灭，可见长安三害的本事。
可最近，接触到了关于程处亮的各种传闻，再加上经常能看见牛见虎和李长思在皇城内执勤，长孙皇后突然觉得，外面的传闻不实，一定是对三害有误解，一定是吃亏的人心里不服，就故意诽谤他们三个，对就是这样的，本宫想的绝对不会错。
随即，又用香皂洗洗脸，长孙皇后顿感稀奇，生活原来真的能这么精致。
“岳母，香皂和香水可以有很多香味儿。梅花香、玫瑰香、水果香和桂花香很多很多。制造的时候，也要分成三六九等。”
“勋贵名流自视甚高，自然不会和寻常百姓用一样的东西。所以在包装和形状上下功夫，材质是一样的材质，卖出去的价格肯定就不一样了。”
于是，签署了一份股份协议。
程处亮觉得长孙皇后很公平公正，他拿了三成红利，换成老李让他签协议，毛都剩不下。
“哦，对了，还有件事。北征的大军，走了一大半，关陇那边开始搞事情了。趁着大军远征，御史言官们集体上书，要求你岳父重修氏族志。”
长孙皇后说到这脸色阴森，“他们这就是在逼宫！逼着你岳父把五姓七望的名字放在前面，把我陇西李家放在最后！可耻、可恨！”
“母后，关陇不是支持父皇北征吗？还捐了钱粮，他们的名字都刻在功德碑上面呢，怎么还干这么龌龊的勾当？”李德贤一脸不解。
“你天性善良，没有把人性想的那么肮脏。捐钱粮无非是你父皇和处亮的阳谋，他们不得不捐罢了。”
说完，长孙皇后看向程处亮，“可有解决的办法？”
“提出修氏族志的是长孙……”
程处亮话说了一半，立马闭嘴了:麻蛋，这破嘴，在大唐不能提外戚，这是忌讳！
然后就看见，长孙皇后的目光扫了一眼程处亮，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是，是本宫的哥哥提出来的，本宫的舅舅主编。”
“哎呀，岳母。”程处亮开始打哈哈，“小婿只会挣点儿小钱钱，朝堂的事情小婿不懂。要不咱们研究研究，我和德贤大婚的事情吧？小婿可是时刻准备着娶德贤过门呢。俺娘和俺爹，就等着抱孙子呢。”
长孙皇后缓缓从袖口掏出来一张契约，“这是陛下给本宫的，还说哪天要是见到你，让你赎回去。”
程处亮看了一眼契约，脸色瞬间就黑了，内心大骂李世民不讲武德。
那一纸契约，正是李世民让他签的“程处亮欠大唐天子聘礼无数”的契约，程处亮的名字居然是李世民贴心帮他代签的，那一手飞白，真特么辣眼睛。
“岳母。”程处亮一脸严肃，“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吧……”
“但是什么？”
“但是还要委屈一下皇族，不然不能服众。”
程处亮随即掷地有声的保证，“但我可以用我爱徒王绩的人头担保，以后关陇七家绝对不会再拿氏族志来恶心陛下了。”
“王绩跟了你，也着实倒霉！”长孙皇后笑骂了一句，“那你舅舅和舅老爷的颜面……”
“他们的颜面也能保存，这件事最终一定也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于是，就看见程处亮走向书案，研磨之后奋笔疾书。
长孙皇后和李德贤站在书案前，就看见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百家姓三个大字。
“张王李赵，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字，写的十分秀气，这些字四个一组，读起来还朗朗上口，让长孙皇后一时间也彻底惊为天人。
写完收工，程处亮一抖手中的纸张。
“还想侮辱我老丈人？想要把皇族的姓氏踩在脚下？他们也配？”
程处亮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子崇拜，单纯对李世民的崇拜和灼热，“一群小垃圾，捐了钱粮没捞到实惠就想搞偷袭，他们也配？”
“岳母，天下姓氏本就同族同宗，大家都是华夏儿女炎黄子孙，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陛下都已经下旨，解除了禁止吃鲤鱼的禁令，百姓纷纷叫好，这个百家姓趁热打铁，陛下的名字也就走近百姓的心中了。”
长孙皇后洋洋得意。
小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换成谁都高兴。
穷了半辈子，缝缝补补半辈子，终于要见到回头钱了。
香水香皂肯定是没有了，长孙皇后无奈的带着用过的，去了怀仁县公府。
陆垚垚今天赶赴西州，经营商队。
程处亮和清河公主玩耍到了中午，一起吃饭之后，去了万花楼给陆垚垚送行。
一进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宽衣解带。
嗯，剩下的不能写，写了就和谐。
贞观五年九月初，下了一场秋雨。
这场秋雨送走了陆垚垚，也送走了北征最后出发的大军，预示着大唐和突厥之战正式打响。
李世民看到百家姓之后，惊讶得合不拢嘴。
有好事，必须要和房谋杜断分享一下，当即就找来房玄龄和杜如晦。
一脸傲娇地把百家姓放在龙案上，然后就等着老房和老杜夸他了。
房谋杜断看了百家姓之后，也是彻底惊为天人，这东西要是昭告天下，老李肯定会捞一波好名声。
老李正了正衣襟，坐得笔直，就等着房谋杜断夸他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房玄龄一脸疑惑的问，“陛下，这百家姓是何人所写？”
老李脸色一凝，神色复杂地看着房玄龄:难道朕就不配写出来百家姓吗？朕就不配装这个逼吗？
“老房，这肯定是陛下写的，别人没这才情。”
杜如晦看到李世民的表情，就知道老李要装逼，那就给他一次装逼的机会。
“对对对，能有如此才情的，肯定是陛下了！”房玄龄一拍脑门，也跟着附和。
“唉！是朕的贤婿写的。他又给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
老李叹了一口气，那话说的没啥意思了，比你们俩的肾都虚。
“如此一来，高相和辅机的颜面能保住，也能化解五姓七望逼宫，陛下在民间的风评也会更上一层楼，一箭三雕！”
但很快，房玄龄、杜如晦和老李又研究了一下，如何让百家姓在朝堂上通过的问题。
房谋杜断几乎是异口同声，肯定是孔颖达牵头，郭怀仁兜底，不然这条政令下发不下去，光是喷子那一关都过不去。
“英雄所见略同，这事儿观音婢已经给朕去办了。”老李洋洋自得，“观音婢不愧为朕的贤内助！”
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国家又没钱了。
不是说穷的叮当响，而是在战后，没钱建安北都护府了。
老李一愣，“五姓七望和朝臣们捐助的钱粮呢？”
“陛下，北征花费巨大不说，臣还要留出明年的俸禄和百官的福利，现在咱们充其量就是过路财神。”
“要不……”李世民的老脸一红，“要不在找观音婢借点？”
话音刚落，房玄龄杜如晦就臊的不行，长孙皇后攒钱也不容易，还有偌大的后宫要养活。
“能坚持多久？”老李攥紧了拳头，紧张的问道。
“只要不出现天灾，今年是能平安度过的，但凡出现天灾也就捉襟见肘了。”房玄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玄龄、克明，咱们之前欠观音婢的十万贯钱还了吗？要是没还就先别还了……”
“陛下，您说这话良心不疼吗？”程处亮一脸委屈，“都给你送去好几车了。”
“程处亮，请注意你的言辞。”老李纠正道，“那是内库府花钱买的，不是你送的！”
“那不一样吗？臣这是小本买卖，也需要成本的，挣不了几个钱。”
“你就抠搜吧。”李世民狠狠瞪了程处亮一样，“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吃你点儿绿菜不行吗？以后，宫里面的绿菜，你全包了。”
“凭啥啊？”
“就凭我是皇帝，够不够？”
“行吧，你老牛逼，说啥是啥！”
刚到程府别院，就看见程鼎招呼人杀牛，“晚上包饺子，纯肉的。大伙敞开了吃！”
“……”老李脸色一沉，扭头看向程处亮。
“瘸腿的，有官府的文书，臣可不是肆意的杀牛，您老别误会！”程处亮开始打哈哈，“正所谓饺子就酒越喝越有，要不在这里吃饭？”
虽然说不知道什么是饺子，但听说纯牛肉馅的，应该能不错。
酒菜上桌，牛肉馅大蒸饺，看得所有人都是一脸稀奇。
程处亮忙前忙后的给几个人倒酒，老李对饺子做出来很中肯的评价:好吃，贼拉好吃！
然后，房玄龄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说朝廷又缺钱了，可程处亮现在学乖了，就是当做耳旁风，愣是不接招。
最后给老李惹急了，狠狠一拍桌子，程处亮彻底服软了。
狗皇帝，明天我就搬家，让你一辈子别想找到我。
“岳父，房伯伯、杜伯伯，你们这要求太高了，空手套白狼不现实，不想出本钱，就想白嫖，哪来这样的好事？最起码你要拿出点启动资金才行啊。”
“朝廷没钱！”房玄龄吃了一个饺子，然后抿了一口酒，“都用来北征了，国库的现状就是，耗子进去都得哭瞎眼。”
“处亮，北征之后，肯定要建安北都护府的，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部的生意要在战后才能开始，想挣钱也要明年开春之后。你就帮忙想一个能白嫖的方法，在短时间内筹集到大笔钱财的办法。”
“朝廷里的狗官，都是些酒囊饭袋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
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脸一红，你说话能别这么直白吗？
房玄龄叹了一口气，“是真的没办法。现在还欠皇后娘娘钱没还呢。”
“岳父。”程处亮一脸嫌弃的看着李世民，“你现在真的穷的快去当铺当掉裤衩子了？”
嗯？
李世民的脸色一沉，却强忍着没骂他，而是闷声说道，“这些年一直轻徭役，赋税一减再减，一直处于半饱不饱之间。”
“想白嫖，也不是没有办法。”程处亮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喊了一声程鼎，“鼎叔，带房伯伯去一下咱们家的财库。”
财库很简单，就是一间封闭的房间，里面堆的满是铜钱，少说也有上万贯。
房玄龄看完一脸奇怪不解的看着程处亮。
“房伯伯、杜伯伯，首先钱财放在家里，不安全。使用起来也不方便。不管是豪门大户还是地主商贾，现在存钱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我呸！
李二，你好无耻！
这和用到了就叫人小甜甜，用不到了就叫牛夫人的渣男有何区别？
但是，挣钱的方法已经说出来了，半途而废，老李的大脚丫子也不会轻饶他，程处亮忍了。
“钱财多在关陇豪门的手里，民间的商贾也十分有钱。所以，要给他们一定的利息，存的时间越长，利息就越高。可以分成三个月、半年、一年、三年、五年等等……”
“如此一来，别说是商贾了，百姓们也都会挤破脑袋想存钱。至于五姓七望也简单，长安城里面不是有个软柿子，号称长安第一富的崔半城嘛。让我大哥处默去他家转转，再让他主动带头存钱，不存钱就让我大哥去找长安粪王，往他们家院子里面倒金汁，淹死他！”
“薅羊毛，就盯着一个人真的好吗？崔半城刚带头捐完钱粮。”房玄龄瞥了一眼程处亮，“万一清河崔氏把他调回乌水房老家怎么办？”
“为啥留他在长安？
不就是留下这个会挣钱软柿子，没事让我爹勒索勒索，不开心的时候还能拿他出出气的嘛。
我爹乐呵了，清河崔家才能过舒坦日子。
谁敢把崔半城弄走，换来一个骨头硬的，那才是对我爹最大的挑衅！
我爹也很记仇的，这些年一直犯愁找不到借口，马踏老丈人家的府门呢。
清河崔家也不傻，一个崔半城就能稳住我爹不去大闹清河崔家，他们怎么可能把崔半城弄回去？”
“嗯，也对。”房玄龄点点头，立马又有了疑问，“但是，定期存款到期了，就会有人来支取，朝廷很穷，没那么多钱支付利息的。”
“放贷啊。开通贷款业务，对讲信用的人和商贾，进行信用贷款和抵押贷款，并且形成一套国有的汇率流程体系。
至于那些到期不还钱的，没收抵押物就好了。
如此一来，民间的高利团体，不仅会收敛很多，也会有效的打压地下钱庄。
总归就是一句话，在大唐这块国土上，只能朝廷可以开钱庄，其余人谁开钱庄就打掉谁！天大地大，朝廷最大！”
一通的解释之后，房谋杜断和李世民全都傻眼了。
同样是生活在大唐的人，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甚至是，房玄龄和杜如晦心里也在质疑了，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官了。
古代的商贾，地位很低，借钱的往往就是他们，他们手里的抵押物很多，与其便宜了地下钱庄，还不如便宜了朝廷。
至于存钱的主力军，肯定还是商贾，商贾们的钱财流通的快了，经济也就增长了。而世家门阀也是如此，只要有带头的，他们就会存钱。
想联合起来搞钱庄也行，国家不批复，开一个钱庄打掉一个，没收你全部资产，看你还敢不敢和朝廷作对？
李世民笑了，笑的十分猖狂，十分放肆，这岂不是说，朕随时随地都可以有效反击关陇豪门，还能打得他们没脾气吗？
国家开钱庄，可行性很高，也十分靠谱。
此时此刻，房谋杜断尝出了一口气。再一看老李，双目防蓝光，这个绝妙的天才计划，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次日清晨。
王绩早早的就来了程府别院。
程处亮让人准备了清汤火锅。
唐朝肉制品主要就是鸡鸭鹅肉和羊肉，牛是禁止宰杀的牲畜，吃的人不多。
看着端上来的绿菜，看着一大盘子的牛肉，王绩的眼睛发直，恨不得都掉进盘子里了。
“恩师，这是耕牛？”王绩有些心虚，李世民赏他五斤牛肉下酒，他都能乐的找不到北。
“错，是瘸腿的牛！”程处亮纠正道，“咱程家庄，耕牛多，经管不善，瘸腿的牛随处可见。”
我……
王绩一脸懵逼，耕牛有多宝贵，大家都知道，可程处亮似乎把牛肉当成家常菜来吃，这就有点震撼了。
“这都不算什么，明年开春，那才叫一鸣惊人。跟着为师混，顿顿都有牛肉吃。”
程处亮还有一句话没说:跟着老李混，汤都喝不上热乎的。
“来，先吃早饭。然后为师带你去庄子里面转一转，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鸡鸭肉、毛肚、黄喉、牛肉，被程处亮倒进了火锅，香味四溢。
“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往汤里面下，涮涮就能吃。等不忙了，为师在教你酿造酱油。”
对于这种新奇的吃法，王绩还是第一次见到，沾了点料汁，汁水四溢，那叫一个香。
甚至是，还有集中王绩没见过的蔬菜。
大唐的绿菜很珍贵，寻常的蔬菜就是白菜、萝卜、菠菜、莴苣以及芹菜和苜蓿了。
王绩越吃越想吃，尤其是趁着热乎气捞出来，直接咬下去，那叫一个过瘾。
“清汤锅里面，再下点五花肉，别有一番风味。”
王绩在程处亮的指导下，涮了一片五花肉，吃到嘴里眼睛又直了。
“恩师，猪肉不是贱肉，还带着一点酸味和骚味吗？怎么庄子里的猪肉这么香？”
猪肉，在古代叫豕，还有个名字叫刚烈！
唐宋之前，认为猪肉不能吃，容易导致筋骨衰弱，引发宿病，再加上猪肉不好吃，所以饲养的人很少。
可现在吃到嘴里的猪肉，反而十分好吃，让王绩一脸震惊。
“猪这东西，要先阉割了才能长膘。咱们程家庄有专门的养猪场，最大的猪能长到五百多斤。”
妈呀，王绩震惊的不行。
他之前也见到过养猪的，可猪都十分瘦弱，一头猪最多也就百斤，去掉骨头就没多少肉了。
吃过饭，在程家庄转了一大圈，参观了养猪场，参观了蔬菜大棚，王绩就感觉程处亮不是人，这是活神仙。
“恩师，咱们的猪肉和绿菜不卖吗？”
卖？
就这不够我爹装逼送礼的，也不够皇帝勒索敲诈的呢。
程处亮虽然有些痛心，但还是不动声色，“带你来看，是想让你规划一下，在酿酒之余，咱们搞点副业，在长安城坊内挑选店铺，咱们卖猪肉和绿菜。钱你随时可以在府上支取，人员配备什么的你自己定，先把生意做起来才行。”
“恩师，您的意思是，不止开一家店对不对？几个坊之间开一间？”
“对，咱们做连锁经营。”
程处亮给王绩普及了一下关于开超市的注意事项，“后面你辛苦一点，去朱雀大街走个来回，和他们谈合作，他们出清单，咱们送货上门。蔬菜品相好的分类出来，就卖给朱雀大街的豪门，能翻几倍的价钱，剩下的销售给居民！”
李孝林一脸懵逼。
“处亮，老夫喜从何来啊？”
“有个好买卖，你想不想做？”
“贤侄！做，肯定做！”
李孝林顿时变得亲切起来，“大唐的驸马很多，可老夫最看好的就是你了！说说，什么买卖？”
“你看好我？”程处亮瞥了一眼李孝林，“那你先把五百贯钱赔我！李元昌砸了我的酒馆，不能白砸，你可是和陛下拍着胸脯保证，要还钱的。”
“贤侄，不是老夫不给你钱，是宗正寺早就入不敷出了。”
李孝林一脸痛心疾首，“现在还欠皇后娘娘数万贯，没还呢！老夫现在看到皇后娘娘，都绕路走……”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孝林，“民部借钱，兵部借钱，你们宗正寺还找我岳母借钱？要不要点脸了？”
“没办法，日子过的太清苦了。”
李孝林说完，让人准备陶炉和木炭开始烧水，就要朱茶汤，却被程处亮给拦住了。
拿出来一个小竹筒，倒出点茶叶，泡了一壶炒制的茶。
“这是……”
一口清茶下腹，李孝林彻底惊为天人，“世上，还有如此美妙的茶汤？”
“我听说，宗正寺在全国各地都有御用的茶园，是不是？”
“对。”
“我有全新的炒茶法，咱们合作售卖茶叶怎么样？”
“挣钱？”
“挣钱。”程处亮说的十分肯定，“比你预想中要赚的多！”
“怎么分红？”李孝林问。
“五五分账！”
“不行。”李孝林果断的拒绝，“你最多能拿三成！”
“那生意我不做了！”程处亮一把抢过李孝林手里的茶叶桶，转身就要走。
“贤侄！”李孝林叫住程处亮，“你三成，我三成，皇后娘娘三成，剩下的一成用作红利。挣钱的买卖，咱们不能独享的，那是御用茶园，是皇帝的。”
“那你为啥不给皇帝股份？”程处亮发现了关键。
李孝林四外看了看，压低声音，“老夫怕他黑吃黑！和皇后娘娘做买卖最安全了！”
“原来陛下的人品那么差啊？”程处亮眼睛瞬间就亮了，心里也舒坦了，“我就说嘛，肯定不是我一个人说他心黑！”
随即，李孝林和程处亮准备了一份协议，长孙皇后的名字由李孝林代签。
程处亮宗正寺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程家庄，和那里的妇女学习炒茶。
炒茶是技术活，不是一下子就学会的，虽然不是啥特殊的技艺，但越晚暴露越好。
离开宗正寺，去了西市。
西市有家铁匠铺，一个打铁的汉子，正在火炉旁叮叮当当的打铁。
“老板，给我打一百柄陌刀，在打一副明光铠……”
程处亮话说了一半，却发现打铁的汉子扭头瞥了他一眼，“爹才出征几天，你就飘了？没人管你了是不是？”
“哥。”程处亮笑眯眯的坐在铁匠铺门口，“我这里有个大买卖，你干不干？”
“不干！”
汉子丢下铁锤，走出铁匠铺，给程处亮倒了一杯水，自己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爹说了，咱们哥仨就你一肚子坏水，让俺和处默都离你远点！”
此人，正是程咬金的干儿子程铁柱，长安城知名的铁匠。
酒神王绩有了。
大唐牛逼的铁匠也有了！
宗正寺也拉下水合伙做买卖了。
程处亮就感觉自己的小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但问题是去掉香水、香皂作坊和酿酒作坊，闲置的土地还很多。
琢磨了一会儿，程处亮眼睛一亮:对呀，香水作坊还可以做肥皂和洗澡用的澡皂，把洗脸和洗澡用的分开。
在唐代，上流社会的人洗澡用的都是澡豆。
配方也很简单，沉香、丁香、珍珠、玉屑、麝香……杂七杂八的加一起要二十七味，还要研磨上千遍，才能制成。
而且澡豆这东西，只存在于富户和勋贵家里，寻常百姓根本买不起。
“那小爷就造洗澡用的澡皂，把你们卖澡豆的全都干破产！”
程处亮信心十足，在心里还默默的盘算着，要是一不小心就搞出来硝化甘油那可就牛逼大发了。
一连过去两个多月，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雪。
香水香皂作坊，正式走上正轨。
酿酒作坊也是异常的忙碌，铁匠铺也正式竣工。
在关外作战的李靖，趁着雪夜奇袭定襄城，打败突厥主力。
突厥六万残兵，在唐军围追堵截之下，开始向碛口关败退。
这是突厥后退的必经之路，只要通过碛口关，就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和沙漠，在想抓住颉利可汗就难上加难了。
可到了碛口关，颉利可汗懵逼了，关隘上插满了大唐的旗帜，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程站在关口，蔑视的看着突厥大军:跑啊，怎么不跑了？
碛口关的地形十分复杂，大部队根本不能全面铺开，狭长的谷地，最多也就用两千军卒强攻！
连续打了五天五夜，程咬金彻底打出来唐军的气势，甚至是大唐步兵的巅峰，愣是抗住了突厥人无数次的进攻冲锋。
清点人数后，发现五天的时间，突厥骑兵战死八千多，老程这一方战死八百，轻伤四百多人！
谁也想不到，老流氓凭借五千人的兵力，愣是打出来一比十的强悍战绩。
在随后的战斗中，双方战死者的尸体，都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唐军很强，强到离谱！
连续激战了半个月，老程依旧没丢掉碛口，歼敌两万，自损三千！
半个月之后，李靖大军和卫孝节的大军，对突厥主力形成合围，决战开始。
历史的车轮，并没有因为程处亮而发生改变，苏定方仅仅带了二百轻骑，就冲到了颉利可汗的营帐钱，一不小心就干掉了颉利可汗！
经过为期三个半月的征战，突厥主力被全歼，自此长城外仅剩下了肆叶护可汗为首的西突厥，以及不成气候的薛延陀部。
捷报传进了长安城，全国震动！
赢了？这么轻松就打赢了？
李世民看着兵部送来的战报，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
原以为大唐和突厥之战，要打到明年的年中，可想不到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了，直接把“冬”突厥给灭国了。
有点小遗憾，老李的手死死的攥着奏报，真心遗憾:朕还想看颉利可汗画好花红给朕跳舞呢，这苏定方，咋就把人给宰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也在坊间传开。
盘踞在北方草原的突厥人，就这样被灭国了？
不给我添堵你能死？
李世民脸色铁青:打了一辈子仗，就让我开心一会儿不行吗？
然而丝毫不懂得察言观色的程处亮，再次开口，“之前兵部赚钱的法子，只能用一时不能用一辈子。人都不傻，等草原民族回过味儿，这个办法就不会那么灵了。”
“后续怎么做？”杜如晦问道。
“你杀了一个颉利可汗，还会有更多个颉利可汗。游牧民族是杀不绝的。打一仗最多换回来十年稳定罢了。”
程处亮这么一说，李世民和杜如晦双双陷入了深思。
游牧民族的特点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了之后再回来，就是在边境烧杀抢掠，就是在边境恶心你。
“突厥分东西两部，牧民分散，再加上草原的天灾很多，万一遇到了灾难之年，还会在边境抢掠，肆叶护可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对于天灾人祸，游牧民族天生就没有抵抗能力。安北都护府只能暂行管理草原，治标不治本。”
“更何况，只要是驻军，肯定会摩擦不断，大仗没有小仗不断。”
程处亮说的话，李世民和杜如晦都极为赞成，朝堂上，对建立都护府这件事，支持的少反对的多，都说花费太大，严重影响收支平衡。
“之前说了，打仗其实就是为了资源，所以不需要太多的兵将，够用就好。大唐打出去的旗号，是维护草原安定，通商开阜！”
“然后怎么样？”
李世民有些等不及了，满眼期待的瞪着程处亮后面的话。
其实别看李世民干掉了颉利可汗部，但未来之后的十多年，肆叶护可汗带领西突厥，依旧是横行边境。
一直到了小武妹妹掌权之后，才正式建立都护府，草原才正式成为大唐疆域。
当时狄阁老给小武妹妹提出的建议就是同化，既然打不没杀不绝，那就同化他们，甚至狄阁老还和突厥可汗“义结金兰”，自此武周王朝在没有草原之祸了。
“处亮，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地域太广，人口分散，确实不好控制。”杜如晦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管理草原有气无力。
“那是因为朝廷太目光短浅了，只认为征服了就是征服了。正道应该是让游牧民族感谢大唐，拥戴大唐，不再心存反心！”
“这……”
不仅是李世民和杜如晦，就连长孙皇后也晕头转向不明所以。
“朝堂如何？肆叶护可汗最近有什么动作？”程处亮问。
“朕准备派裴行俭出使西突厥，但还没在朝堂说。不过听到了风声，肆叶护已经派来使节团，带着牛马五千匹，珠宝金银不计其数，准备迎娶大唐公主，主动和亲。”
“和他奶奶个腿！”
程处亮狠狠一拍桌子，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的年代，居然还要和亲？
王玄策能一人灭一国，刘仁轨直接打穿了脚盆鸡的水师，不灭几个国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武将的年代，居然要和亲？
“这群狗官的脊梁，被压弯了！”
程处亮越说越激动，“和亲，对得起边关战死的将士吗？对得起头顶上期待大唐逐步繁荣的英灵吗？一寸山河一寸血，就不该有无故的牺牲！”
杜荷感觉自己流年不利。
出门去钓鱼，刚走出长安城就被人一棍子敲晕，套了麻袋。
房遗爱就幸运多了，当值结束后，只套了麻袋，没敲闷棍。
程处亮也不着急，“找间静室先关起来，先饿上一天在说。”
“宰相府的公子丢了，万一报官……”程鼎有些担忧。
“就他们那群败家子？”
“一个月在家住也不了几天的，都在青楼混呢！”
程处亮一脸不屑，“皇帝、皇后、宰相刚从我家走，就算是报官，谁还敢怀疑我吗？大唐天子不要面子吗？”
临近天黑，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身后是四名部曲，部曲抬着一副担架。
程处亮出门的时候，等人已经和对方对峙起来。
胡人？
程处亮一愣，看看担架上捆的像是木乃伊一样的病人，仔细看看脸，居然是契苾真剌。
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程鼎手持梢棍，拦在前面，一脸戒备。
“侄女婿，你就这么欢迎你契苾姑父？”
胡人爽朗一笑，“这也不是程家的待客之道啊！我去过卢国公府，和你爹喝过酒！卢国公和程处默可不像你这般小肚鸡肠。”
哈哈哈！
程处亮笑了，“想必您是契苾何力姑父吧？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英姿飒爽，将风凌然。快，里面请！”
契苾何力也不矫情，跟着程处亮进了正堂，担架就摆在院子里，随即程处亮让人奉茶。
“契苾姑父，此来是讨公道的？”
程处亮说完，不给契苾何力任何机会，“是这样的，我去工部报道，正巧遇到有人意图行刺，谁成想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想必，契苾姑父不会怪罪吧？”
“不会，不会！”
契苾何力摆摆手，“刚包扎完，李君献就让羽林卫把人送去我家了。李君献说冤有头债有主，让老夫来程家庄找你讲讲理。你要是不讲理也没关系，等程大哥回来，老夫和程大哥讲讲理便是了。”
狗币李君献，山上的笋都让你夺光了吧？
亏小爷还把你当好人，你这是人干的事儿？
说好的护犊子，说好的抓刺客，你转手就把小爷给卖了？
对，弄不过你我还弄不过你儿子了？你给小爷等着，你儿子李德铠完了，他彻底完球了！
“契苾姑父，咱们是一家人，我媳妇是你侄女……”
“处亮，清河公主还没过门呢。”
“那不是早晚的事儿？”
程处亮说完，即刻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酝酿了一下情绪，声泪俱下。
“姑父，这事儿都怪工部尚书，就是他让我锤真剌兄弟的。
对，就是阎立德那个老匹夫，说你催他建宅子催的太勤了，他早就对你不满了。
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十岁之前是傻子，现在脑子都不灵光，容易被人利用，你懂吧？”
说话间，不着边际的看着一眼契苾何力，发现契苾何力面无表情，急忙又道:
“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出现问题找知府。
您老出门左转一直走，进了城就是长安县衙，您去告工部尚书纵容下属行凶。
只要长安县令周桦骢受了这个案子，我就全都招供，工部尚书是主谋，我就是个从犯！”
我呸！
契苾何力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处亮，“老夫经常听到关于你的传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无耻至极！”
契苾真剌。
虽然不是什么知名的武将，在唐书里面记载也就寥寥几句，还是沾了契苾何力的光儿。
但是，就这几句话里面，有个很明确的记录，契苾真剌善于养马，善于养杂交战马！
唐朝养马的机构名叫太仆寺，在贞观中期，西域诸国向大唐进贡了四千多匹大宛马和撒马尔良马，但由于战马的配种出现问题，就是契苾真剌解决的。
后来契苾真剌，就做了太仆寺的马政最高长官太仆卿，掌管乘黄、典厩、典牧、车府四署，还有驾部掌全国驿马及官、私马的簿籍。
现在是贞观五年，距离大宛国进贡还早，如果可以的话，培养培养契苾真剌，和太仆寺做点战马的生意绝对盆满钵满。
“契苾兄弟，我的好兄弟，咱们就是不打不相识。”
程处亮立刻招呼人手，“还不把人抬进去，把最大的房间收拾一下，给契苾兄弟居住。任何人不得用异样的目光看他，违令者逐出程家庄。”
契苾真剌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程处亮前后的反差太大，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自此，契苾真剌就算是在程家庄住下了。
程处亮画了一个轮椅的图纸，让人找了木匠，务必让人用最短的时间打造出来。
得意洋洋的坐在庭院里，程处亮一脸傲娇:老天爷赏饭吃，想不发财都难。
但是，贩卖战马就是发国难财，程处亮琢磨了好一会儿，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老阴比英国公李绩。
这事儿不能着急，等李绩他们班师回朝，最好是找老阴比仔细的研究研究。
在贞观朝，分别是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综理政务，共议国政。
中书令、侍中、尚书仆射分别为三高官官，并为宰相。不足正三品的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名义。资历不及从三品者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都是事实上的宰相。
李绩不仅是同中书门下三品，还是金印紫绶大司空，太仆寺正是他管辖之下，要是让老阴比知道他能搞到战马，门下省要是不分一杯羹，到最后给李世民一吹耳边风，李世民能让他毛都剩不下。
唉！
程处亮叹了一口气，挣钱太难了！各种关系都要维护，尤其是该死的狗丈人，就像是万恶的黑心资本家，看到小爷就想压榨一下。
但是反观程处亮，他一点都没发现，他现在干的勾当，全都是大唐律疏明令禁止的，尤其是贩卖战马，更是死罪中的死罪，一万个脑袋都不够老李砍得。
美美的睡了一觉，程处亮做梦都是天上下钱雨，把他活活给砸醒的。
李世民的话，还在耳边，今天他要参加朝会。
牛逼的武将大佬们，全都出征了，文臣趁机给老李添堵。
老流氓程咬金不在，李世民心里不踏实，只能让程处亮顶上。
但凡发生点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让程处亮搅局，然后给他一顿大脚丫子，气呼呼的宣布退朝，能拖上几天是几天。
换好了骑都尉的朝服，程处亮见到了一大群的文臣，刚走出去没多远，就感觉一只大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程处亮一皱眉，想要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可对方纹丝没动。
面对程处亮满是怒火，极不友善的目光。
侯君集抬起头，斜视四十五度，压根就不搭理他。
老李的脸上终于露出和善的笑容，脸上的阴霾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处亮，你今日代父上朝？”
老李摆摆手，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样，“知节征战在外，不需要代父上朝的。你有这个心，懂这个礼数，朕心甚慰。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我说你妹！
要不是该死的侯君集，小爷能在这个档口站出来？
玩归玩，闹归闹，不能和喷子开玩笑。
问题是，程处亮见侯君把他推进火坑，李世民眼里全都是期待，不说又不行，索性也放开了。
对着李世民一躬身，“陛下，刚刚说和亲的那个丑逼是谁？”
丑逼？
全场骇然，那特么的是欧阳信本，弘文馆大学士、太子率更、渤海县男！
再一看欧阳信本，眼里满是怒火，气的双手直发抖，恨不得直接掐死程处亮而后快。
“朝堂之上，不得胡闹。”李世民虚情假意的训斥道，“那是大学士欧阳信本。”
“想起来了。”程处亮瞥了一眼欧阳信本，“赵国公曾经骂你是猿猴，对不对？”
“……”
长孙无忌嘴角一抽，紧皱眉头，狠狠瞪了程处亮一眼，你他妈的能不能别瞎拉仇恨？
“我想起来了。”
“耸髆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
“唉，我终究是仁慈了，猿猴哪有猕猴丑呢？”
程处亮一拍脑门，看了看长孙无忌，“长孙伯伯，你是这么说的吧？”
长孙无忌的脸色漆黑一片，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程家的狗东西，这种话私底下说说就行了，能拿到朝堂说事儿吗？老夫以后还怎么面对欧阳大学士？怎么面对弘文馆的那些大学士？让他们在背后戳老夫脊梁骨，说老夫在背后嚼别人舌根吗？
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
李世民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处亮，要说做搅屎棍子，你爹程知节不如你百分之一啊！
房玄龄杜如晦二人相互对望一眼，房玄龄一挑眉毛，像是在询问杜如晦，昨天你去程家庄了，你教的？
杜如晦轻微摇摇头，一脸无辜，老夫就那么不堪，就像程处亮那么损吗？
房玄龄抿抿嘴，也表示理解，杜如晦虽然心黑，但也干不出这么损的事情。
倒是欧阳信本在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程处亮，你也觉得老夫很丑？”
“不是我觉得你丑，是赵国公他觉得你丑。”程处亮很诚恳的点点头。
长孙无忌气的直跺脚，你特码还没完没了呢？
“这是朝堂，是谈论国事的地方，有不同的观点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不是让你来这里和老夫打嘴炮的。”
欧阳信本斜着眼睛，不屑的扫了一眼程处亮，“老夫可不是魏书正之流，几句话就被你反驳的哑口无言。现在，请说出你的不同意见，说不出来，老夫就请陛下把你赶出朝堂了。”
程处亮略微沉思了一下，“欧阳大学士，既然赵国公送你一首诗，那我也送你一首诗好了。”
“听说你论才择婿的时候拔了头筹，老夫至今都不相信。”欧阳信本一脸瞧不起的模样，“那你就做首诗，让老夫听听！”
“那你听好了，这首诗叫过零丁洋。”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这就吐血了？
你也不中用啊！
程处亮意犹未尽，看着地上的血，总感觉自己超级牛逼，颇有诸葛遗风。
御史言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人再敢站出来说三道四，生怕惹火烧身。
针对于和亲这件事，倒不是喷子们逼着老李嫁闺女，而是国情就摆在面前，想事情的出发点不同罢了。
“程处亮，这里是朝堂！”
一个六品言官站了出来，“大学士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你居然对他下如此毒手？我看你就是没把朝廷，没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原谅我人眼看狗低，你谁呀？”程处亮斜着眼睛，尽是不屑，“你在哔哔我连你都抽！”
“家父褚遂良，吾乃六品言官、太子伴读褚彦甫！”
褚彦甫一脸得意，我就不信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爹都不会放过你们程家。
褚彦甫、褚彦冲两兄弟，也是李承乾的智囊团成员，在得知程处亮抢了李承乾的女人之后，一直想找机会给李承乾出气，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褚彦甫怎么能放弃？
在文臣队列的最前面，紧挨着文臣三巨头房谋杜断、长孙无忌的后面，褚遂良的嘴角一抽。
心里更是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傻儿子，你怎么是他的对手？论才识你不如他，论耍狠你更不行。就你这样的也就摊上个好爹，没你爹你在朝堂上活不过三天。皇帝明显不同意和亲，你站出来不是把脸递给程处亮，让他抽你吗？
“看在褚相的面子上，我不打你！”
程处亮扫了一眼褚遂良，见褚遂良面无表情，继续开口，“天子带着武将叔伯们南征北战的时候，你们这群狗官在干啥？关内匪患严重，李银环一介女流，带着陷阵营连年剿匪，身上大伤小伤近百处，你们又在干啥？他们用自己的血、用自己的命捍卫的大唐尊严，就是让你们一句和亲就能践踏的？告诉你们，大唐的威名是打出来，是将士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在看看你们，妈的，一群软骨头！”
所有人都沉默了，能打的武将们全都走了，剩下这些二线将领一个个臊的不行，文臣们更是如此。
“褚相，您是饱读诗书之人，腹中有大才。您可知道《悲愁歌》？”
程处亮对褚遂良一拱手，礼仪十足。也是在告诉褚遂良，该给的面子我都给了，你儿子在哔哔，我就要动手了。
“知道。《悲秋歌》乃是汉朝细君公主所做。”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褚遂良说到这，也是悲愤无比，攥紧了拳头，“很不幸，细君公主出嫁后，又是几次改嫁，最后抑郁而终，大好年华就毁在了和亲之上。”
李世民听闻褚遂良念出来的悲秋歌，当即就感受到了细君公主的绝望悲情，拳头攥的死死的，咬着牙在心里默默的发誓，绝不和亲！
然而，褚彦甫却有点不懂察言观色了，很明显褚遂良说的话就是让他别管闲事，但仗着程处亮对褚遂良的尊重，褚彦甫就蹬鼻子上脸了。
长孙无忌、房玄龄、柴绍、高士廉全都看向程处亮，眼里一阵费解，你特码不拉仇恨你能不能死？我们又不傻，都看得懂风向。
但他们不能瞎说话，但凡说错一句话，都会影响朝堂风向，就在众人不知道怎么反驳程处亮的时候，褚彦甫再次递上神助攻！
“程处亮，你休得胡言。”褚彦甫擦擦嘴角的血，一指程处亮，“那不是还有南平公主和豫章公主吗？”
“卧槽尼玛！”
“卧槽你祖宗！”
文臣队伍里，立刻站出来两个人，分别是王敬直和唐义识。
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褚彦甫的衣领子，“咋的，惹不起赵国公他们，你就要嫁我们俩的未婚妻不成？我们俩的爹就不是勋贵，就不是国公了？”
啪啪啪！
王敬直和唐义识彻底怒了，对着褚彦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程处亮很接地气，很有眼力见儿的又抢了侯君集手里的笏板，递到二人的手里。
一时间，褚彦甫被打的鼻青脸肿，叫苦连连。
“陛下！”
王敬直丢掉带血的笏板，对着李世民一躬身，“臣虽然是文臣，但绝不做软骨头。边疆的将士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用他们的生命去捍卫国门，我等岂能靠女人的肚皮换取和平？”
“陛下！”
唐义识对着李世民一拱手，“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推一个女人出去和亲，这是大唐的耻辱。比狗曰的五姓家奴，还要可耻！”
你们三个都是朕的好女婿啊！
老李的心立马敞亮了，就感觉自己看人的眼光越来越牛逼了，王敬直和唐义识在年青一代虽然不是啥牛逼人物，但骨头还是很硬的，还知道维护老丈人的颜面，这婚事朕没看错。
“打人可耻，你们这群莽夫。”褚彦甫依旧不服气，“陛下，既然吐蕃使团到了，西突厥使团也快到了，该是您圣断的时候了。”
李世民目光如刀，扫了一眼褚遂良: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儿子？嗯好，你儿子太出色太优秀了！
李世民不是一个独断的人，顿时问向褚遂良，“爱卿，你意如何？”
“陛下，臣……”褚遂良扭头看看傻儿子，掷地有声，“臣的脊梁没弯！臣的傲骨还在！”
“好！”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长孙无忌，“辅机，你呢？有想法就要说出来嘛，不要别憋在心里。”
“陛下的决定，臣全都赞成。”长孙无忌说了等于没说。
随即，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是像踢皮球一样，和老李把问题踢来踢去，就是不说正题。
到了魏征这里，魏征懵逼了。
看看李世民，又看看程处亮，破天荒的没和老李杠，“陛下，既然反对和亲声音最高的是程处亮，那就听听程处亮的建议，毕竟，朝议这种事，要以理服人！”
嗯！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要的就是这句话，“贤婿，你觉得这件事该当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看向程处亮。
“和亲要是有用，还要朝廷和军队作甚？还要这群狗官何用？”
“侯某回京前在岭南道杀敌数万，不在乎多你一个！
大唐律疏有明文规定，侯某是开国郡公，弄死你也就赔偿一百贯钱罢了！”
侯君集冷眼看着御史言官，字里行间满是杀气。
“你……”御史言官一秒变怂逼，只能在心里咒骂侯君集匹夫之勇。
见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不做声了，侯君集这才走出武将序列。
“陛下，臣不支持和亲，异族不配娶我大唐女人。要打，那就血战到底，臣愿往松洲，和吐蕃决一死战！”侯君集掷地有声，足以彰显男儿本色。
程处亮一愣神，神色复杂的看着侯君集:这你妈的是反贼该说的话？不应该啊！
李世民很赞赏的点点头，然后看看宋国公萧瑀:还不快站出来衬托朕一下？
“陛下，不可亲的国策是没问题的。”萧瑀无奈的站出来，“但如何应对后续的问题呢？陛下有何良策？”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家底太薄了，穷的叮当响，不然这群鹰派，早就喊着口号让李靖先别回来，顺手去把西突厥也给灭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李世民正了正衣襟，让程处亮浪了这么久，终于轮到我李某人装逼了。
“中原之外，不管哪个外族，不管是哪个国家，朕都没放在眼里。肆叶护也好，松赞干布也罢，朕已经决定建立安北都护府，然后……”
李世民将程处亮所说的同化政策，详细的说了一番，更加的详细更加的完善。
在场的人，能站在朝堂之上的都不是混子，自然能听懂李世民的意思。
听到李世民的计策之后，瞬间呆若木鸡，这个计划太狠辣了，一旦实施下去，还能通用，稍微改良一下，适用于任何国家。
“中原是礼仪之邦，不屑做跋扈之事。但边境历年来争端不断，战火不断，烧杀抢掠不断，我李世民，要杜绝这一切！”
李世民随后看向侯君集，“侯君集，听封！”
“臣在！”侯君集向前一迈步。
“命你为河北道行军大总管，第一任安北都护，为大唐镇守北疆。别人怎么对大唐，你就怎么怼回去！朕不想在看到兵部在有我大唐边境子民被残杀被抢掠的奏报。”
“末将领命！”
“左屯卫仓曹参军裴行俭，上前听封！”
“臣在！”裴行俭站了出来，正了正衣襟。
“封你为安北都护府副都护，大唐使节，代朕出使西突厥。给你便宜行事之权，只要不辱没大唐威严，你的话就代表朕的话，你所做的事情，就代表大唐！”
“陛下。”裴行俭略微沉思了一下，“便宜行事之权，代表臣出使后，西突厥如果对臣动粗，臣可以带兵打到他们服软为止对吗？”
“对！包括！只要不辱没大唐的名声，不让人说咱们大唐仗势欺人，都可以！”
“臣，定当完成出使使命！和侯将军一起建设安北，给大唐一个固若金汤的都护城！”
“好！”
老李心里乐开了花，就问你们朕牛不牛逼就完了？你们以为朕只研究了策略？告诉你们，侯君集在岭南没回来之前，朕就想着让他去安北都护府，让裴行俭出使西突厥了。
一群渣渣，往日里给朕添堵也就罢了，大是大非之前还想给朕添堵？朕是那种打无准备之仗的皇帝吗？
一位贵妇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程处亮。”贵妇人眼里闪烁一点寒芒，“本宫和陛下吃的是什么？”
“这……”
程处亮就感觉自己特倒霉，怎么在这个档口遇到了长孙皇后？
“岳母……”
“给本宫重新说！”
“皇后娘娘。”程处亮脑门上出现大量的冷汗，“就是……就是吧……”
“清河那里有的，陛下也要有，明白？”
“明白，明白！”程处亮急忙点头，“正午之前，全能送到！那个酸菜，两大缸！生猪以后臣包了！”
长孙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我看清河府里面，过冬用的木炭很少，黑乎乎的是什么？”
“……”
程处亮挠挠头，“那东西不好弄，要在冠军山那里才有。臣也是去捕猎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点罢了。您老要是把冠军山卖给臣，臣保证您赚的盆满钵满。”
“冠军山？”
长孙皇后略微沉思了一下，“正巧青雀一会儿过来问安，冠军山以后就是你的了。记得给青雀留一成股份，至于本宫……”
“皇后娘娘，您老占多少都行！”
“那你看着办吧。”长孙皇后嗔怪的瞪了一眼程处亮，“以后嘴巴有个把门的，有些话私底下你说给陛下都无所谓，但这里是禁宫，注意一点影响。”
“是，皇后娘娘！臣谨记！”
“本宫这几日有些忙，想把稚奴送去清河府上暂住几日，你觉得如何？”
“我媳妇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本宫是说，让稚奴读书识字的时候，第一本学习什么书比较好，不是让你夸媳妇的。清河自幼是本宫带大的，她有多优秀，本宫会不知道？”
“孝经！对，就是孝经！”
在记忆里，程处亮记得，唯一一个把孝经倒背如流的帝王就是李治。
“嗯，那就孝经吧。”
长孙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如果稚奴学的不好，不是清河教育不善，是你把稚奴给带偏了，到时候本宫拿你是问！”
“……”程处亮一脸委屈:凭啥啊？甩手掌柜也就罢了，教育不好，你还想甩锅给我？
“程处亮，你知道你和程知节最大的区别在哪吗？”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看着程处亮。
“臣，不知。”
“王敬直，你来告诉他！”
“如果是卢国公和程处亮身份互换，他会死皮赖脸的喊您岳母，不用您提任何要求，都能说让您满意，做到您舒心。”
“你都听见了？”
长孙皇后瞥了一眼程处亮，优雅的一转身，走向了紫宸殿的方向。
“敬直兄，你好样的。”程处亮十分违心的给王敬直竖起了大拇指。
“我爹是礼部尚书，研究的就是这些，多少受到点指点和影响。”
王敬直还以为程处亮在夸他，有点自得。
“对了，我府上还有两位国公之子，带你们俩去见见！”
“处亮，你还真是交友广泛，那就一起畅饮？”
王敬直和唐义识由衷的佩服，传闻没有勋贵子弟和长安三害一起玩，想不到传言那么不实。
“对，一起畅饮！”
“完了，一起失踪的，估摸着就是让他给抓去了。两个小辈和他没仇，可咱们老的和程家的混账有仇啊！”
杜如晦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一定是臣那天喝大了，说让他给备足重礼逢年过节送过去，他记仇了！”
“如果真是那样……”
房玄龄沉思了一会儿，“那就别找了，让他们在程家庄玩耍吧，总比天天去青楼强，无所事事强多了。”
杜如晦还有点不放心，万一不是程处亮抓的呢？
李世民琢磨了一下，“让李君献的儿子李德铠过去问问吧！他和长安三害的关系都还不错，别人去朕不放心。”
随即，传唤了李德铠，让李德铠带着李世民的口谕去了程家庄。
众人这才继续商议关于安北都护府的事情，等所有人离开，长孙皇后从后室走了出来。
怀里面还抱着正在发脾气的李治，为什么长孙皇后看程处亮不爽？不是和程处亮说皇帝吃的猪食有关系。
李治从出生到现在，给啥吃啥，特别好养活。
可自打吃了程处亮给的米粉，现在御膳房炒的牛羊肉都不吃了。
浪费粮食可耻，可长孙皇后愣是没舍得打他屁股，因为李治一直念叨着，姐姐家的肉香！
老李把李治抱在怀里，逗了一会儿，可李治就嚷嚷着要去清河公主府上吃肉。
长孙皇后一脸无奈，“自打吃了程处亮和清河府上的饭食，宫里的东西全都不吃了。”
“派人去程家庄或者清河府上，学一下厨艺就是了。”
说到这，老李笑眯眯的看着李治，“稚奴，你说是学习好，还是直接去吃好呀？”
李治咬着手指，看看老李，看看长孙皇后，“学，你们吃。我去姐姐家吃！”
噗嗤，老李笑了，“清河答应你长住，那你就长住吧。”
李治听闻，咯咯咯的笑出声，抱着李世民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陛下，心情这么好，是问题解决了？”
“解决了。但没办法啊，囊中羞涩，还要在忍忍！”
“二郎，那你得给房相他们一点压力了，宗正寺给臣妾送来一份协议，以后他们经营皇家茶园，臣妾带有干股。
程处亮还给臣妾一桩买卖，长孙四娘正准备约上长安城大小勋贵夫人，开张营业呢。您要不抓点紧，臣妾的内库府，可要比国库更有钱了呢。”
“咱家马上有钱了？”老李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小混账给你几成股份？”
“臣妾占大头。”
长孙皇后一笑，貌美倾城，“二郎，程处亮毕竟不是程知节。程知节为人看似粗鄙，实则很细心，懂进退，又知道做什么你舒心。
年轻人不一样，不能太压榨。要想马儿跑，先要让马儿吃饱。等钱挣得太多了，不用你开口，程知节就得逼着他捐给朝廷。”
嗯，李世民点点头，“确实啊，还是知节用着顺手，知道分寸。今天程处亮虽然给朕出了一口恶气，但方式太过激进，没有朕给他兜底，他在朝堂也玩不转。还要磨炼磨炼，将来必定是可造之材。”
“签字，你写什么协议我们都签，你是不是先把我们给放开？”
房遗爱一脸恐惧，就感觉自己流年不利，“另外，我再给你透露一件事，有人要对付你，让你们程家名声扫地，已经从关陇来了京城。”
哦？还有人敢背后搞程家？
程处亮眯起眼睛，目露寒芒，“你说来听听，说得好，我就不让你们俩签卖身契，还拿你们俩当兄弟，和你们一起挣钱，挣大钱！”
“我前日去青楼，无意中遇到了魏书正，同行的还有李叔慎、杜善贤和贺兰僧伽，他们聚在一起商议，说是你所有的诗词，都是抄袭初唐大儒贺兰瑾的。”
程处亮一愣，我确实就是抄袭啊，但我抄袭的是刮痧小李，他现在还没出生呢，关贺兰瑾鸟事？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而是贺兰瑾已经去世了，他们拿死人说事儿，你怎么辩解？”房遗爱问。
“魏书正这个混蛋。”程处亮牙齿咬得致嘎作响，“他还真会给小爷添堵！”
“程处亮，你没发现问题的关键吗？”
房遗爱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魏书正、李叔慎、杜善贤，都是弘文馆的人。贺兰僧伽是皇帝的妹夫，他媳妇是高祖第六女，房陵公主。”
杜荷听闻，突然明白了，“我听说你抢了京城第一花魁陆垚垚，那是李崇义准备献给太子殿下的！程处亮，这事儿你只能认栽，去给太子殿下道歉，赢的他的原谅才是上策。卢国公只是陛下的家臣，太子殿下才是亲儿子，孰重孰轻你要分清楚。”
程处亮笑了，让人解开绳索。
“爱咋地咋地，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没抄袭贺兰瑾就是没抄袭，谁来找我对峙都无所谓。现在，吃饭喝酒，和你们研究个买卖！”
杜荷和房遗爱活动活动筋骨，生怕惹火烧身，想找借口离开，可偏偏程处亮就是不放他们走。
王敬直和唐义识也是一样，李承乾他们捆一块儿也惹不起。
反观魏书正，他清楚李承乾的意图，那就是搞臭程处亮的名声。
所有人都知道，关陇卢家出神童，却不知贺兰家文武全才。
再加上李叔慎、杜善贤、贺兰僧伽三人狼狈为奸多年，杜善贤任长安县令的时候，坏事儿就没少做，都是贺兰僧伽给他兜底。
贺兰僧伽这个人，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头顶一片大草原，贺兰家的优秀基因他一点儿都没继承。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九年义务教育全都喂狗了，他曾经人左卫将军，他媳妇就和左卫军卫尉少卿杨豫之偷情，他根本就不闻不问。
仗着自己是李渊的女婿，和人事儿沾边的，一点都不干。
魏书正和李叔慎就劝他，现在弘文馆就需要你老兄这样的人才，只要你点头就能进入弘文馆。
等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贺兰僧伽也没全拒绝，只说这件事要是帮了，我爹的棺材板我就按不住了。要不你们找杜善贤，他加入这事儿我就考虑考虑。
杜善贤最了解贺兰僧伽，这是要好处呢，就给魏书正提议，上给他一个宅子，赏弘文馆大学士，再赏给他两名长相风韵一点的宫女，一定要胖一点儿的。
一大堆封赏下来，贺兰僧伽就乐了，拍拍魏书正的肩膀:我爹的棺材板那么严实掀不起来，主要我就是想为太子殿下尽忠！
大理寺卿裴俊，孔颖达亲自登门。
程处亮受宠若惊，想不到被人骂的无法辩解的时候，两位大佬能来程家庄。
裴俊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孔颖达，但凡孔圣玄孙站出来说他没抄袭，那就是没抄袭。
“裴伯伯，孔师，快里面请！”
程处亮让人备好了上等的茶叶，亲自烧水泡茶。
“处亮，老夫长话短说。”
“我们来就是想告诉你，魏书正带头说你抄袭这件事惊动了陛下。”
“大理寺会出面，给你们一次公平比试的机会，孔大学士，会联合张玄素、于志宁、杜正伦、李百药做裁判，让你和魏书正等人公平比试，证明你的清白。”
“证明清白？”
“让我和一个死人证明清白吗？我还能掀了他的棺材板，把他抬出来？”
程处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难道这件事就算在魏书正和五姓七望头上了，那弘文馆呢？”
“你要相信，太子殿下没参与这件事，这是陛下说的。”
“我呸！”
程处亮一阵冷笑，“这个哑巴亏，我必须吃了对不对？就算我明知道李承乾算计我，我也要忍着对不对？”
“你要这么说……”裴俊叹了一口气，“对，你必须忍着！你不光不能反驳，你还要主动把太子殿下洗白！”
槽！
程处亮郁闷至极，皇权至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认怂。
“处亮，你也不用懊恼，这也是好事。”孔颖达笑了笑，“只要你赢了比试，孔某给你正名！”
“你想收我为徒？”
程处亮默默的盘算了一下，要是有孔家的支持，那可就划算太多了，将来在干什么事儿，五姓七望想搞他，也得掂量掂量，孔颖达这辈子只有李承乾一个学生，拜他为师稳赚不赔。
“我收你为徒？”孔颖达摇摇头，“我可没这本事，你的诗词造诣超越老夫了，老夫给你找个更牛逼的师父！”
“您老可是咱大唐儒学界的天花板，头把金交椅，还有比您老还牛逼的大儒？”程处亮一脸不可置信。
“学无止境，比老夫厉害的很多。”对于程处亮的吹捧，孔颖达很受用。
“那成，孔师恩情，小侄受下了。”
程处亮一点都不矫情不做作，“李承乾不用你们给他擦屁股，我来擦。但你们得保证他别一时冲动自己送人头，那货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大傻逼！”
既然是大理寺、孔门主持公道，程处亮也就放心了，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
五姓七望家马上出生的神童，就是王勃和卢照邻，小爷比试胜利之后，把你们的诗词全他娘的印刷出来，让你们神童变饭桶。
无非就是《长安古意》、《梅花落》、《行路难》、《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滕王阁序》什么的，唐诗三百首，小爷全都记着呢，让你们这群五姓七望的人渣，全活在小爷的阴影下。
小爷就彻底不当人了，不光要出诗词集，还要把宋词、元明杂戏什么的全都搞出来，堵住你们关陇神童所有的路，自己爽才是真的爽。
“处亮，陛下正是因为偏袒你，才会让大理寺介入这件事。”裴俊抿了一口茶，“嗯，这个茶不错，一会给我和孔大学士装几罐，你也不能白使唤我们。”
比试的地点，选择在承德门广场。
这也是裴俊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避开弘文馆，避开李承乾。
另外，这里有功德碑，是李世民对北征有贡献者称颂的地方。
别管程处亮和李世民是不是玩阳谋，百姓们只知道程处亮提出来的勒石记功，你们五姓七望的名字才有机会出现在功德碑上面。
如果程处亮要是赢了，就问你们五姓七望臊不臊得慌就完了。
广场上人山人海，知名大儒、长安名宿，文学馆、弘文馆内德高望重的大学士，都来观礼。
人群自动的分成几个派系，孔门的人手里攥着论语，不说自己支持谁，但凡谁输了，上去就喷过去就骂肯定师出有名。
五姓七望的人，魏书正的好友，以及相关书院的人，则是集结在一起，给魏书正加油助威。
李叔慎、杜善贤、贺兰僧伽、魏书正站在首位，冷眼看着程处亮，只等着程处亮名誉扫地，五姓七望门下学士，唾沫星子淹死他。
和程处亮有仇的勋贵子弟们，也是站成一队，以汉王李元昌为首，长安三害行凶作恶多年，他们被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心里早就憋着一团火，只等着魏书正做事漂亮一点，解开程处亮的伪善面具，就把程处亮挫骨扬灰。
因为骂程处亮的人多了，程处亮这一方只有他和清河公主，孔颖达无奈的走过去，和程处亮聊了一会儿。
孔门的人一看，自家的扛把子那么看好程处亮，他们本身也觉得不屑和那群假文人为伍，最后站在了程处亮这一边。
其实，春秋以来孔门都以士族自居，五姓七望充其量算是豪门氏族，在孔门文士眼里全是沽名钓誉之徒，两方面一直以来都势同水火。
但天下儒学出孔家，氏族一直都低孔门士族一头。孔门的人看不上他们，自然不屑和他们为伍。
随之而来的就是文学馆的人，李泰的御用狗腿子、首席智囊裴宣机，也颇有号召力，人数在五十人左右。
李泰给裴宣机的命令很简单，他现在和程处亮是结盟状态，程处亮要是赢了，不要设涉及弘文馆和太子，也不要喷魏书正，只需要在朝堂上喷李叔慎、杜善贤、贺兰僧伽就好。
暂时，文学馆还惹不起魏征和太子，给大唐第一杠精一点儿面子。
李泰也给足了程处亮场面，亲自前来，等程处亮和清河公主下了马车，李泰走了过去，脸上露出亲切温暖的笑容。
“妹夫，妹子，青雀哥哥来给你们镇场子了，好好灭灭他们的威风。让他们知道，咱老李家儿子、女儿、女婿一条心，不是想欺负就欺负的。”
“妹妹谢过青雀哥哥！”李德贤一欠身。
“死胖子，我不会谢你的。”程处亮瞥了一眼李泰。
“妹夫，你不厚道啊。”
李泰也不生气，用胳膊碰了碰程处亮，“想要冠军山你直接找我就好，何必麻烦母后？”
“我是被胁迫的好不好？”程处亮大义凌然的开始胡说八道，“陛下就是属貔貅的，只许进不许出。就你那一成股份，还是我求了好半天，陛下才答应的。”
“我懂，我懂！”
李泰深以为然的表示理解，“从我爹嘴里抢食儿，也确实有点难为你了。本王先谢你给争取来的股份。遇到难处，就让人去找裴宣机。”
李泰有点飘了，就感觉自己未来充满美好。
讲道理，他也穷。
手底下养着一大批的幕僚，文学馆养着大量的文士，就李世民给的那点钱，就是杯水车薪，程处亮挣钱的能力有目共睹。
在魏书正等人面前，摆着一张长桌，放的是五姓七望搜罗的书籍，以及贺兰瑾的诗词集。
程处亮和李世民联手坑了关陇的钱粮，让五姓七望不得不捐粮捐钱。
对付程处亮，就是在间接的对付李世民，李世民也早就看他们不爽。
第一次交锋是勒石记功，李世民完胜。
第二次，李世民也不许自己失败，派来给程处亮兜底的人，可谓是超豪华阵容。
五姓七望在朝堂拉帮结派，御史言官几乎全都是他们的人，但凡朝廷政令对关陇不利，这群喷子就会跳出来，找一大堆的理由阻止，不让政令通过。
李世民曾经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大唐的官吏，有一半都是五姓七望的门人，就这个数据老李能不心塞？能不把关陇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最重要的，关陇门阀拒绝和皇族联姻，把皇族排斥在外。李承乾之所以娶了大学士苏亶的女儿为太子妃，就是因为不能和关陇联姻的无奈之举。
自古以来，诗酒不分家，小广场的桌子上，也给有身份的名宿、大儒们准备了美酒和小点心。
“程处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魏书正蔑视的看着程处亮，拿起一本贺兰瑾的诗词，“这里面就是你抄袭的证据，你所做的诗词都是抄袭贺兰先生，以及关陇名儒的。只要你跪下来磕头道歉，卖身给贺兰家做奴隶，我们就放过你。如若不然，不止是你名声扫地，你们程家也就此玩完！”
“唉，我可怜的爹……”
在一旁，贺兰僧伽声泪俱下的控诉程处亮。
程处亮眯起眼睛，寒芒四射，故意说的很大声，“不是贺兰瑾和我对峙吗？他怎么没来？心虚了，不然面对我吗？”
“你……”贺兰僧伽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死，“家父去世多年，程处亮你休得对死者不敬！”
“你看这就是你不孝顺了。”
程处亮故作惊讶，一副不怕把事情闹大的模样，“你就应该挖了你们家的祖坟，把你爹的尸骨拉过来，然后再找个跳大神的把你爹的鬼魂也请来，这样和我对峙多有意思？”
卧槽尼玛！
贺兰僧伽没想到程处亮这么无耻，你特么咋不把你们家的祖坟刨了？
“我还是建议，你去刨了你爹的坟，不然你爹会忍不住自己掀开棺材板。要不这样，我们家还有一百部曲，你不要意思下手，我帮你刨了你们家的祖坟，把你爹给请过来。你放心我们程家部曲最仁义了，不仅不收你工钱，还保证你们家祖坟一个不剩，你觉得如何？”
程处亮说完，周围的人群放声大笑。
“你……你……”
贺兰僧伽的脸都气绿了，一种无力感在心底生出。
在其身后的人，也是双目喷火，恨不得直接把程处亮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程处亮，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魏书正牙齿咬得致嘎作响，“你就等着受死吧！”
“槽！”程处亮冷笑，“说我抄袭一个死人，你们也真不要脸。”
“程处亮！”贺兰僧伽一声咆哮，“就是你抄袭我爹的诗词。抄袭了我爹的还不算，还去抄袭关陇名儒，你到底认不认罪？”
“你们真不要个碧莲。”程处亮冷眼看着贺兰僧伽，“你说死人会作诗吗？”
“当然不会。”
“那你爹给你托梦了？给你做了唐诗三百首？”程处亮又是装的惊讶无比，“卧槽，你表情怎么那么难看？难道真是你爹给你托梦了？”
贺兰僧伽一琢磨，李承乾给程处亮安的罪名，五姓七望从旁协助，板上钉钉不容置疑。
下意识的看看杜善贤，杜善贤也算是几人里面的“智囊”。
“罪名，是太子殿下定的，咱们稳赢不输。就算是输了，五姓七望也不会给他翻盘的机会。”
杜善贤论文沉思了一会儿，露出胜券在握的样子，“更何况，你是皇亲，就算他自证清白了，还真敢刨了你家的祖坟是咋的？别被他吓唬住！”
顿时，贺兰僧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好，我输了，让你刨了我爹的祖坟！”
“好！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都在，口无戏言。”
程处亮一拍桌子，“魏书正，这次你也别想跑，不跪下来磕头叫爷爷，老子弄死你！”
随即，程处亮走近牛见虎，小声低语。
牛见虎一脸疑惑，“行吗？”
“你就带鼎叔他们快马过去，输赢别管，先炸了再说……”
牛见虎转身就走，程处亮叫过李长思，“看住魏书正，这次别让他跑了，抢我媳妇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李长思点点头，“放心吧，跑不了！可他毕竟是魏相的儿子……”
“我有分寸！”
程处亮全都安排完，对着裴俊一拱手，“裴大人，评判的标准是什么？”
“在魏书正等人面前，是诗词集。只要能找到你抄袭的证据，就算你输。”
裴俊清了清嗓子，“由孔大人以及诸位大学士出题，长安名宿们也可以现场出题。只要你根据题目作诗，魏书正等人查找，找到相似或者大意相同的，都算你输！另外，张玄素张大人还有个提议，你答不答应都行！”
“张大人，但说无妨！”程处亮很难得的对张玄素行了师生礼。
张玄素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处亮，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自由发挥，能写出来多少诗词算多少。如果这一炷香的功夫，你所做的诗词，均为原创，老夫就找陛下举荐，保你一个国子监大学士！”
“就是考验我的诗词功底，对吧？”
“对！”
张玄素点点头。
说实话，抡在择婿的时候，他也有点不相信程处亮的大才，但人家确实把媳妇给赢回去了，你不服都不行。
孔颖达想为程处亮正名，也要有才华才行，张玄素也是借此机会帮孔颖达探路，看看孔颖达不惜搭上孔门声誉去维护程处亮，到底值得不值得。
“另外！”张玄素扫了一眼魏书正四人，“你们的书籍都带齐了？”
“张大人，都带齐了！”魏书正一躬身。
“羽林卫，将桌子抬近一点，禁止任何人和他们接触，防止有人作弊。”
“不是……”魏书正一脸狰狞，“张大人，连您也……”
“老夫要的是公平公正，你有意见？”郑玄素脸一沉，狠狠一拍桌子，“老夫再问你们一句，是不是所有的相关书籍都带齐了？”
“是！”
魏书正就感觉自己像是曰了狗一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神色复杂的看着所有人:你们怎么连我爹的面子都不给了？程处亮究竟哪里配和我比，让你们如此偏袒？
陆柬之？
我操，虞世南的外甥，那位超越初唐四大家的存在？
“先生，您是那位隶能入妙，行能入品、草能入圣的大书法家陆柬之陆先生？”
程处亮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激动了，对其行了师生礼，“常闻，晋陆之词，唐陆之书，可谓人间二美。今日能有机会见到陆先生，晚辈三生有幸！”
我操！
孔颖达等人彻底惊为天人，这马屁拍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再一看陆柬之，明显很受用的模样。
被程处亮这么一夸，陆柬之确实晕乎乎的，这马屁太受用了。
别人说或许没什么，陆柬之没准一巴掌抽过去，可这是程咬金的儿子，一介武夫嘴里说出来的，就不一样了。
“处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学习的也是先辈，没有啥创新，谬赞了谬赞了！”陆柬之一阵谦虚，越看程处亮越有眼缘，“那老夫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晚辈可以一试。”程处亮随着在场的裁判和所有名宿微微一欠身，“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晚辈作的不好，还望诸位海涵，在加以指点。”
“那好，你可以开始了。”陆柬之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脸期待之色。
魏书正等人相互对望一眼，杜善贤无所谓的耸耸肩，“作不出来的，那么难，短时间内孔颖达他们都写不出来！”
“媳妇，满上！”
程处亮扫了一眼面前的酒坛子，清河公主眼疾手快，给自家男人倒了一碗酒。
一碗酒喝完，程处亮酝酿了一下情绪，低头沉思间开始回忆唐诗三百首，这么高的要求，首选肯定还是刮痧小李，只有刮痧小李才能写出来这么复杂的东西。
有了！程处亮的眼睛骤然一亮:妈的，还是刮痧小李牛逼啊。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一句诗说完，清河公主再次倒酒，程处亮端着酒碗向前走了两步，故意沉思，不能张口就来，演戏要演全套，要把情绪给带入进去。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卧槽！
一瞬间，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魏书正四人更是显得不知所措。
贺兰瑾虽然是大儒，但他绝对写不出来这么牛逼的诗。
在场的大学士、大儒、名宿名宿们，也纷纷露出惊讶、震撼的神色。
两碗酒，三步之内，写出这么公整，这么奇妙的诗词，放眼整个大唐，没人能做到。
整首诗，也完全按照陆柬之的要求，没有写什么样貌、思念、离别、悲情……
整首诗里面的词汇，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可人家程处亮就敢写出来。
以孔颖达为首的裁判官们一瞬间也是嘴巴半张，眼睛瞪得大大的:牛逼，这是真牛逼！我们这群自诩大儒的家伙们，拍八匹马也追不上此等境界。
“好诗！”
李泰近乎跳了起来，给程处亮拍手叫好。
从最开始的震惊，到激动，在场的的大儒名宿们，都激动起来，抄起桌子上的纸笔，开始抄录程处亮这首诗。
“找啊！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一样的。”程处亮将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给你们放放水，找到像似的就算我抄袭！”
“此道高手倒也认识很多，但江南甚远……”陆柬之一脸无奈，“远水解不了近渴！”
“相公，我会！”
就在这时候，清河公主开口，连称呼都变了，“不仅所有乐府歌我全会弹，先存的词牌，我也都能配乐！”
啪嗒！
程处亮瞬间抱住清河公主，对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好媳妇，《相和歌》能行吗？”
“所有乐府歌，我全拿手。”清河公主的脸，瞬间红透了半边天，“但我一人只能弹奏瑟，其余的乐器怎么办？”
房遗爱捅了一下杜荷，杜荷秒懂，“节鼓，我会敲节鼓！”
“公主殿下，下官不才，可以用笙，还不算生疏！”房遗爱一躬身。
王敬直和唐义识一见这架势，知道躲不过去了，“我二人会用筝、排箫，因为参与过秦王破阵乐，对相和歌有些研究，勉强过关。”
“既然一个小乐队有了，不能没有筑。老夫亲自为你敲筑！”
孔颖达将自己的袖子卷起来，“裴大人，请人去太乐署，取乐器吧。”
“好！”
“兄弟们，程某谢谢你们！干了这碗酒！”
程处亮将酒碗摆成一排，倒满烈酒，众人一饮而尽。
“陆师、孔师、张师、裴大人……”
程处亮一一拱手，“诸位都是名儒，晚辈想以蜀道填词，突出一个难字。诸位意下如何？”
“蜀道难？”陆柬之深思了一会儿，“可以，贺兰瑾绝对写不出关于蜀道的赋。”
其余人也是表示赞同，面前有纸笔的，早就准备好随时抄录，他们发现程处亮作出来的近乎就是诗词巅峰！
不多时，乐器全都送了过来，分发到众人手里。
李泰起身，给所有人倒了酒，“很遗憾，本王不精通乐器，但本王给你们满上，干的漂亮一点！”
“谢殿下！”
酒，不是程家酿酒坊的烈酒，度数不高，相当于喝现在的啤酒。
魏王亲自倒酒，让很多人羡慕嫉妒，这可是大唐最高的荣耀。
程处亮，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本人不善书法，但意境到这了，就献献丑！一边唱，一边写！”
裁判们坐不住了，裴俊眼睛一转，他之前就有事想找程处亮办一下，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卖个人情，“既然如此，老夫给你磨墨了！”
说完，裴俊走上过去，开始给程处亮磨墨，陆柬之细细琢磨一下，招呼几名长安名宿，走到程处亮所在的书案对面。
孔颖达看看房遗爱几人，“记住了，相和歌和其它乐府歌不一样，就算是没有配乐，单独用瑟也能完成，公主殿下的琴棋造诣老夫很放心。你们做配乐的可以断，但不能急。跟不上节奏就停下来，等节奏缓慢在跟上去。”
“孔大人放心，我们哥几个有分寸！”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以魏书正为首的犯罪团伙，在诬陷程处亮。
而孔颖达这群人，已经撕去脸皮了，摆明了态度，偏袒的一点都不遮掩。
程处亮提起笔，下笔入神，写下三个大字:蜀道难！
相和歌，是流行于汉代的歌舞大戏，刘邦最为喜欢。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张玄素用手拉了拉于志宁的衣角，“老于，就处亮的诗词和字，足以开宗立派了吧？”
于志宁点点头，“诗词造诣之高，书法造诣之妙……天纵奇才啊！”
“魏书正这个混蛋……”李百药也是攥紧了拳头，一脸愤怒，“咋就输不起？程处亮在混蛋，也不会让他真跪，只想让他愿赌服输。妈的，魏相在魏书正眼里就那么没面子？”
“处亮这娃有此大才，怎屑抄袭贺兰瑾？”褚遂良一阵痛心疾首，气的一阵跺脚“宗师级别，绝对宗师级别，老夫都自叹不如。明日，老夫要弹劾他们，弹劾他们！”
“快看，要结束了！末尾曲了。”
李百药提醒完，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程处亮。
孔颖达又是敲了一个高音，程处亮立刻收尾，“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啪！
最后一个字写完，陆柬之激动之余，用力过猛，玉质的笔杆瞬间折断！
乐器声也在杜荷一阵节鼓的鼓点中结束，全场鸦雀无声！
震惊的看着程处亮，震惊的看着演奏乐器的人，这默契简直无敌了。
砰！
程处亮将酒坛子摔在魏书正等人脚下，“找啊！老子就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像似的！找不到……贺兰僧伽，老子挖了你家祖坟！”
才艺、书法见人心，拥有宗师之势，岂会去抄袭？
孔颖达走近书案，看到程处亮写的，在看看陆柬之写的，二人居然不相上下。
“大唐的诗书双绝，非处亮莫属啊。”孔颖达哈哈大笑，“咱们都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有幸见到，老夫心无遗憾！”
有了孔颖达的吹捧，陆柬之等人也是一样。
魏书正等人脸色铁青痛不欲生，就感觉这群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捅在他们心口。
“孔师，陆师，诸位先生，晚辈还觉得不过瘾。”
程处亮又拎起一个酒坛子，“既然他们污蔑晚辈，那晚辈有必要拿出点真本事。张师，点香吧！”
所有人都知道，魏书正等人输的一败涂地，但没办法，三场比试呢，最后一场程处亮就要杀人诛心了。
“我徒弟王绩，是五言绝句和七言绝句的创始人，我们二人亦师亦友，也在一起研究过。”程处亮故意太高王绩的身份，“那就五言和七言。三步成诗只是开胃菜，让尔等见识见识，一篇诗，一斗酒，一曲长歌，一剑天涯！”
“第一首: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第二首: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第三首: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三首诗说完，全场震撼，对于程处亮的才情，他们显得有些麻木了，确实做到了一口酒一首诗。
“还不够。”程处亮玩味的看着魏书正四人，“咱们继续，我还没尽兴！”
“程处亮！”
贺兰僧伽一脚踹开管家，愤怒的看向程处亮，“是不是你干的？你居然真的刨了我们家祖坟？我和你没完，从现在开始，我……”
啪！
程处亮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得贺兰僧伽原地转了好几圈，“你在诽谤我一个试试？他说你们家祖坟炸了，和我有啥关系？一定是你爹气不过，自己把棺材板掀了！”
“你你……”贺兰僧伽的脸色狰狞，“不是你指使，那牛见虎干啥去了？”
“老子去程家庄杀牛了，准备宴席，不管输赢，都要摆三天流水席，不行吗？”牛见虎一立眉，然后对着裴俊一拱手，“裴大人，认证物证俺虎子全有，程家庄、清河公主府的侍卫都可以给俺作证。牛就是在公主府的封地抓的，你要说俺用绊马索故意绊瘸牛腿，无故宰杀耕牛俺虎子认罪。但挖人家祖坟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俺虎子怎么能去干？他就是诬陷俺，俺虎子绝对没动手刨他家祖坟！”
牛见虎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冷笑不已:我确实没用铁镐刨贺兰瑾的坟头啊，就是几个竹筒丢过去就炸了，那是竹筒炸的，和我牛见虎有啥关系？
“贺兰僧伽，一定是你爹在天有灵，见你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你家祖坟才爆炸的。”程处亮抿抿嘴，“见过祖坟冒青烟的，没见过祖坟爆炸的，你说你诬陷我抄袭，该有多丧良心？”
说完，程处亮装的十分大方的样子，“虽然咱们有赌约在，但我怎么会刨了你们家祖坟呢？我程处亮不是那样的人。”
“你……你……”
噗嗤！
贺兰僧伽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眼睛泛白，缓缓倒在地上，是生是死，早已不是程处亮关心的了。
“魏书正，咱们俩的账也该清算清算了！”
程处亮冷眼看向魏书正，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清河公主一巴掌抽在魏书正的脸上，打完之后看看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错愕。
从小打到，李德贤的性格都十分温顺，似乎都没对下人发过火，可今天却一时冲动的打了魏书正，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他污蔑程处亮。
啪！
又是一巴掌。
清河公主脸上的错愕消失，相反而来的是一种快乐。
啪！啪！啪！
清河公主一顿嘴巴抽过去，居然越抽越悍勇，越抽表情越有意犹未尽之色！
程处亮看到这一幕，急忙过去阻拦。
“我就是吓唬吓唬他，魏相的面子要给的。”程处亮小声提醒，“本来想让他道歉的，你都把人打了就算了！”
“我……我……”
清河公主第一次打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紧张焦急了一会儿，反正不知道怎么辩解了，索性就把迷茫的目光又对准了魏书正，厉声质问，“你们输了，认不认？”
“我……我们……”魏书正看看李叔慎和杜善贤，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都是太子……”
“住口！”
声音的来源，同时出自程处亮和李泰！
孔颖达是初唐时期，儒学扛把子，孔门的老大。
他的话就代表整个孔家，他的话就代表孔门士族。
八岁的时候，孔颖达已经一目十行博览群书，论语倒背如流。
孔安给他找个老师，是隋唐第一经略家刘焯，两个人见的第一面，不是盘道，而是论经。
贤人说语，圣人才论经，可见孔颖达的儒学造诣有多牛逼！
从隋大业初年到现在贞观五年，孔颖达是为数不多通过明经考试中了高第的，要知道大唐第一贤臣房玄龄，在考明经的时候只考了一个进士（房玄龄的进士含金量，远超后世的状元郎，毕竟当时的参赛选手全都是天花板级别的牛人，老房能中进士也是牛人）。
隋唐交替，李渊派人三顾衡水，请孔颖达出山，直接给了河内郡博士，太学助教，国子监祭酒，李世民登基后加封曲阜县男，转任给事中。
别看孔颖达身上的光环多，但孔颖达一直很心塞，从他父亲孔安那代起，就一直心塞。
儒学从孔圣人开始，经历了秦汉、三国、两晋之后，儒学的流派居然多了起来。
有郑玄的郑学，有王肃的王学，到了南北朝的时候，南派儒学和北派儒学搞得势同水火，打得不可开交。
从那时候起，不管是有学问的还是没学问的，但凡认识几个字的，都开始给四书五经和论语注解，搞到了最后，南说南有理，北说北精辟，搞得圣人之学逐渐变得繁琐复杂起、枯涩难懂来。
孔颖达见南北各派相互喷口水打架，就一心想统一学术，但问题是孔颖达不能提出来，他提出来就是反对他祖宗孔圣人。
孔颖达遵从孔安的遗愿，一直想搞五经正义，让圣人之言、圣人之事简单一点，其实真没什么，孔圣人写的时候也没想太多。
三人行必有我师，说的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总会有优点可以学习，再无其它！为啥还非要深度的去研究他？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注释一遍，那样还有什么意义？
程处亮没出现之前，孔颖达考虑过老程，但老程武盛文衰，别人但凡讲道理打机锋，老程绝对不是对手。
直到论才择婿的时候，孔颖达见到了程处亮，才下定决心，让这个头铁的上去趟雷。
“程处亮，我孔门给你正名，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你可愿意？”
“晚辈愿意！”程处亮正了正衣襟，拱手施礼。
“你说，什么是圣人之言？”孔颖达问道。
“圣人说，光有思想不行，要把思想赋予行动。实践才是检验一切的根本。”
程处亮略微思考了一下，“大家都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就是实践的过程，不站在一起比较，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短板，永远不知道别人的优点。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人才能更进一步。
就好像孔师您给孔家的家训一样，积财千万，不如薄技在身，这也是实践的过程，不是所有姓孔的出声就是天才，也有不适合读书的，不适合读书的难道坐吃山空吗？肯定要学习技艺养家糊口。”
“孔圣人说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还他妈的注解有个毛用？
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们非要搞出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你们意欲何为？”
“春秋时代起，共有学说183种。
但所有的学说都强调礼仪从心，那就是礼仪从心。
做人要谦逊懂礼数，哪怕别人不如你，也有很多你学习的地方。”
“除了孔门正宗维护皇权，就你们这群所谓的南学和北学，真的是垃圾。老子都不好意思说你们，你们他妈的一个为关陇氏族服务的，一个为江南豪门服务的，但凡你们心里念及皇帝一丢丢好，都特么不会打得势同水火……”
刹那间，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因为话糙理不糙，你让一个武夫不骂街那也不现实。
再加上程处亮说的就是那么回事，两大学派都有各自的利益共同体。
“处亮，你的话虽然粗鄙，但也是那么个道理。”
沉默了一会，陆柬之缓缓开口，他是江南豪门的文士之首，老脸也是臊的通红，因为程处亮也说出来他的心声，“那老夫在问你一个问题，圣人之训是什么？”
“圣人之训，就是让人拥有良好的三观。人生观、价值观、事业观！让我们遵守本心，从不同的层次，不同的维度去思考问题。
认识几个破字，读了几天破书，就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老子和你们站一起都觉得不耻。你们扪心自问，往上数三代，有几家不是耕农的？
常言道猫走不走直线，完全取决于耗子。可老子告诉你们，你们读了几天的破书就忘本了！生你们养你们的，不是关陇氏族、不是江南豪门，而是百姓！没有百姓你们吃啥？没有百姓你们穿啥？没有大唐百姓，你们还臭美啥？你们还是个啥？”
“裴大人，您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您和孙大人大唐立国开始掌管大理寺，你们觉得，你们读了圣贤书，收获最大的是什么？”程处亮看向裴俊和孙附加。
二人相互对望一眼，裴俊笑着开口，“以前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官，哪怕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官。老夫在任大理寺卿之后明白了，遵从圣人之言，始终坚守本心，为民做主，为民请命！既然是为官，那就不要官字两个口，一心为民就好了，往往就是这么简单，天下百姓就是本官最坚实的后盾。”
“可孔圣人说，做人要以德报怨。可你呢？你炸了别人家的祖坟，你这叫圣人之学？”一名北派的文书，怒视程处亮。
“去尼玛的！”
程处亮瞥了他一眼，直接爆了粗口，“孔圣人还说彼其娘之呢，你咋不去注解一下，教别人怎么问候你祖宗？孔圣人还说君子六艺，你咋不去学六艺？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垃圾！”
“你……匹夫，就会呈口舌之快！”说话的人气的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
“说不过你，还不让我揍你了？你喷我，我就得规规矩矩的站在你面前，用脸接你唾沫星子，再夸你骂得好？哪来的道理？”程处亮一脸不屑。
“君子动口不动手！”
“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下面有故事应对。你丫的把论语给老子翻开！就翻到那一页！”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打个中国结请春风剪个彩，愿祖国的日月，年年好运来……
程处亮很想高歌一首《好运来》应应景，惊喜来的就是这么快，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讲道理啊，对付御史言官，平日里耍耍无赖还能应付，可大唐牛人多，万一一脚踢在钢板上，咱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说咱们程二公子三百六十行，行行是状元，可也有短板不是？
能和孔颖达平起平坐的儒士，就问你大唐还有几人？
天大地大，在古代的读书人眼里孔圣人最大，孔圣人一直都是最有排面儿的存在。
拜师孔安之后，成为孔圣人三十二代嫡传弟子，还有几个儒士敢骂我程处亮？
程处亮本身还有大事要做，权衡利弊之后，自然爽快答应，拉了孔颖达入伙，未来的赚钱大计更加如虎添翼。
反观孔颖达，师从刘焯，父亲孔安也算他的人生导师，孔安和刘焯也觉得圣人之言被扭曲了，可他们不敢说出来，只能把正确的思想传给孔颖达。
可孔颖达发现，这条路荆棘密布，整合学术就是整合所有新旧思想，孔颖达需要一个趟雷的，把第一脚踹出去。
江南豪门、关陇氏族孔颖达都看不上，因为他们都不尊重皇权，孔门士族也不行，自家人不能反对自家人，要一个外人提出来才，孔颖达才有安内、攘外的借口。
观察程处亮许久，孔颖达破天荒的发现，程处亮就是为了《五经正义》而来的，还是那种怎么作都不会死的主儿，这样的人不拉拢到一条船上，难道留给别人？
“师兄在上，受师弟一拜！”
程处亮一点都不矫情，也不做作，对着孔颖达就行了拜师礼。
“拜师礼，孔某就代家父受下了！”
孔颖达上前扶住程处亮的胳膊，“孔庙和祖祠都在曲阜，抽空让妖道李淳风给定个日子，拜师嘛，要正式一点，然后和师兄一起回孔庙祭祖。现在受了你的礼，你就是孔圣嫡传，是孔门第32代传人了。”
“师兄，辈分如何？”
程处亮最关心的还是辈分，遇到困难，还得看孔门的招牌亮不亮，“既然拜入孔门，肯定要尊师重道，万一遇到了辈分高的……您懂得！”
“你是想问老夫，以后出门在外，遇到了儒生找麻烦，你能不能直接啪啪打他们脸吧？”
孔颖达噗嗤一下就笑了，嗔怪的看了一眼程处亮，“按照你的辈分，在场的这些大学士，陆柬之先生，都要称呼你一声师弟。辈分高的没几个，也就永兴县子虞世南、阎立德、阎立本那个级别的，阎家兄弟本身就辈分大。至于年轻的这一代，基本都要称呼你一声师叔祖。”
“也就是说，我爹以后和文人吵架，也不用一招鲜骂别人祖宗，可以和人正八经的讲道理了？”
程处亮眼睛当时就亮了，这尼玛的真是打狗还得看主人的时代，这尼玛的就是一个牛逼的外挂啊。
但凡你敢骂我，我就把孔子像请出来，骂我就是骂孔圣人，就问你服不服？
不服也没关系，稍微的暗示一下孔门弟子，你们师叔祖被人喷了，但师叔祖辈分高，和他们互喷有失身份，你就看孔门子弟的唾沫星子能不能淹死人就完了。
一篇岳阳楼记跃然纸上，程处亮最后一笔写完，其余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字如其人，气势绵长一气呵成，仿佛是龙腾虎跃。
程处亮说自己的字很一般，登不得大雅之堂，现在看来，程处亮实在是太谦虚了。
再一看字，首先就是年号:
贞观五年冬，国运昌隆。
忆岳阳楼有感，程处亮执笔，志约研磨，柬之先生等观礼，以此作记。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
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
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
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
然则何时而乐耶？
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在场的人全都激动起来，有人情不自禁的已经颤抖出声: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不是圣人训吗？”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不也是儒学的核心吗？”
“堂之高忧民，庙堂之远忧君，这不是就所有学子们的读书的最终目的吗？”
“诸位！”
孔颖达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众人一拱手，“我师弟的这篇散文，能进孔庙否？”
“入得，入得！”
程处亮有大才，所有人都知道，也承认，可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写出来如此牛逼的传记就有点骇人听闻了，这是天才中的天才，足以堪当一代宗师。
岳阳楼记虽然不是最好的散文，但岳阳楼记里面却有和儒学相关的最高言行，拥有范公最牛的人格魅力。乃至到了现在，范公所说的三严三实，也依旧盛行。
古代的文人，最佩服的就是大德大才之人，可程处亮占全了。
孔圣门人，此时全都沉浸在这篇散文里面，仔细的咀嚼回味。
“师叔祖在上，受晚辈们一拜！”
数百名孔门子弟，规规矩矩的对着程处亮行了师生礼。
孔志约也是一样，“小师叔，我们一直追求先学，把先学看得无比复杂。现在小师叔的至理名言，让我们大彻大悟。读书人追求的，正是小师叔所说，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小师叔临门，第一课就让我们收益颇丰！”
“谢师叔祖指点！”
初唐时期，喷子的领袖是宋国公萧瑀和大司农卿郭怀仁。
他们对皇帝不是为了喷而喷，而是志在江山社稷和朝廷政令。
后来萧瑀和郭怀仁见李世民做皇帝之后，政令清明，轻徭役减赋税，大唐都在向一个好的方向发展，就把喷子界带头大哥的位置让给了魏征。
可惜魏征没带好头，这群喷子是为了喷而喷，成了五姓七望和豪门望族的工具。
魏征是最了解这群人的心态之人，知道一件事如何能在喷子那里通过。所以，他的计策，李世民等人都十分赞同。
“走吧，去程家庄转转。让程鼎搞点鱼生和牛肉尝尝，朕快半个月没吃过牛肉了。”
房玄龄指了指小广场，“需要叫一下程处亮吗？”
“叫他作甚？没他朕还不能在程家庄吃牛肉了？”
老李说完，率先上了马车，其余人也鱼贯上了自己的马车。
程家庄。
当几辆马车行来，程福立刻拦住去路，见到是老李急忙放行。
“朕在这里吃晚饭，准备一下，别惊动这里的百姓。”
“喏！”
程福也不问李世民吃什么，对着手下人招招手，“搞头牛，再凿个冰窟窿，搞点活鱼，让厨娘丫鬟们忙碌起来，李老爷晚上留下吃饭！”
宰牛很快，牛都宰杀完了，才去县衙领文书。
周桦骢对此仅仅一笑，就让人给了文书，你不给也不行，程家人宰牛有人证有物证，杀的就是瘸腿的不能耕种的。
牛肉馅的大蒸饺，爆炒牛肉，牛肉炖白菜，鱼生，红烧小杂鱼，还有肉丸子绿菜汤，十分丰盛的准备了一大桌子。
“酒呢？”老李在程家一顿吆喝，“有菜无酒，不是待客之道啊！”
程福这时候搬来一大坛子烈酒，“李老爷，都准备好了，刚从地窖挖出来的。”
嗯，老李满意的点点头。
在程处亮的书房转了一圈，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匾额，是程处亮自己书写的:行知合一，自强不息！
再一看书房里面的书籍，老李错愕了:《三字经》？《诫子训》？
翻阅了好几遍，李世民找来房玄龄，“玄龄，你看看吧。”
我的天呐！
房玄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本书，在著作人那里，看到了程烈祖三个字。
程处亮当年的成人礼，是英国公李绩主持的，烈祖这个字号就是李绩亲自取的。
“这小子自己写的？真神了！”
老李悄无声息的把书放回去，“玄龄，他这个不是雕版印刷！待会回来，你好好的询问一下。”
“是，陛下！”房玄龄也是一阵疑惑:难道还有新的印刷发明不成？
酒菜已经上桌，李世民刚端起酒杯，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嚣。
“大伙都别客气，在我这里敞开了吃，咱程家庄啥也不多，就牛羊肉、鲤鱼管够！”
“媳妇，家里面绿菜多，想吃啥就去大棚里面摘，程家庄的就是你的。”
“胡瓜什么的，种了一倾，挑嫩的摘。老黄瓜种太酸，咱们不吃，就给陛下吃。到时候老黄瓜全送进……进……”
“呀，陛下！”
程处亮反映也是快，“臣正和媳妇说，要给您送点绿菜呢，嫩胡瓜都要孝敬您，我们吃老黄瓜。”
“对。难就难在举荐制上面，平民子弟无法考取功名，再加上民间对寒门庶族开放的学府较少，流传的书籍也少，寒门庶族当官者凤毛麟角。”
李世民脸色铁青，现在的人才多数都是名门望族培养起来的，朝廷稍微有了打压关陇的风向，不用到天黑，就能传去关陇，第二天反对声一大片，政令最终也都半路夭折。
隋唐交替的时候，读书人也死了不少，现在的国家，缺德就是读书人。如果李世民此时对关陇下刀子，那势必会出现文化断层。
“其实，关陇是两晋遗族，地方豪强。人多钱多，他们要是鼓噪谁造反，那百分之八十就是皇帝。隋末的时候，他们支持的人很多，唯独不支持李家。但岳父你牛逼啊，带着手下人横扫寰宇，他们只能认栽。”
“朕时常想过，让你爹带兵血洗关陇，可那也只是一时之快罢了。”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表情也变得委屈、伤感、自责起来，“只恨朕心太软，下不了那个决心，不能以江山为代价除掉关陇集团，朕恨自己无能，朕就不配做这个皇帝！”
我操！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世民，这是我家，不是朝廷，你咋演上了？这么严肃的事情，你演我真的好吗？
在一旁，魏征、房玄龄、杜如晦开始劝慰李世民。
“处亮，有什么办法，你快点说出来，别让陛下伤神。”房玄龄瞥了一眼程处亮，那意思很明显，既然知道你老丈人再演你，还不一起陪衬下？
“岳父。”程处亮给李世民倒了一杯茶，“根源就是书籍、学府、举荐制，这三样东西要是烂大街，关陇豪门充其量也就是狗大户，上不得台面了。”
“现在，朕没钱普及学府，也没有那么多书籍，暂时还不能废除举荐制。”李世民重重的叹息，“现在开科考，就是换汤不换药，来参加考试的也全都是名门望族的人。”
“我也没说让你重开科考啊！”程处亮一脸无辜，“我说的是我想开印书局，先让书籍烂大街，然后同步在冠军山东侧，开一处书院，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北大书院。”
“不可能。”李世民抖了抖《三字经》，“这样的书，至少两千文，有价无市。”
“那是关陇的价格，小婿印书，二十文搞定！量产成本能压缩到十文。”
“贤婿！”李世民一把攥住程处亮的手腕，惊讶的张口结舌，“你重新说！”
“二十文搞定，一年我就能让书籍烂大街！”
李世民懵了，在场的人也全都懵了。
书籍烂大街了，再有自己的书院，那岂不是说五姓七望的威胁就逐渐减少了吗？
寒门庶族为什么读书的少，不就是因为没有书嘛！
活字印刷出现前，书籍都是抄录的，有的还是抄录的竹简，没有一点人脉关系，抄录的书你都借不到。
谁家的书最多？不是孔家，而是五姓七望。
李世民激动了，如果自己手里有大量的书籍，能不要钱一样印刷，等上五六年，重开科考不是梦。
程处亮印刷的书这么便宜，寻常百姓家都买的起，要是朝廷有钱，在民间建私学，那可就更牛逼了。
次日，天还没亮，朝臣们已经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城门口。
右侧通行，解决了交通不便的问题，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满意的点点头。
“老房，我就说程处亮那娃的本事，就像是挤羊奶，你挤一挤总会有的。”
杜如晦捋了捋胡须，洋洋得意，“不枉老夫过去和李道宗硬刚了一把。”
“周桦骢也来了，估摸着是给皇帝歌功颂德的。”
“我操，郭怀仁怎么来了？”杜如晦瞪大了眼睛，看着马车下面走下来的大司农卿，“啥情况？”
“不出意外，应该是魏征请来镇场子的。”
不多时，文武百官陆续走进太极殿。
朝会十分热情洋溢，周桦骢带头，对李世民歌功颂德，大说右侧通行的好。
李世民心里一阵傲娇，这就是程家人的好处，黑锅他们去背，好处李世民来拿。
心里美滋滋的扫了一眼朝臣，“众爱卿，还有事否？无事退朝。”
魏征缓缓站了出来，把一本书让内侍呈给李世民。
李世民扫了一眼，脸色一沉，将书一把甩在魏征脚下，“匹夫，羊鼻公田舍奴，你这是在羞辱朕，羞辱皇族！来人，拖出去仗责八十！给朕活活打死这个匹夫！”
所有人都是一愣，皇帝吃错药了？居然连大唐第一杠精都敢骂了？还要杖毙？谁给你的勇气？
老李骂完也是一愣:卧槽，老子骂了魏征？真的骂了魏征？咋突然觉得这么爽呢？
大唐流行起外号，不是辱骂或者讥讽，而是类似于文字游戏，用幽默的语言来戏谑对方。
长孙无忌骂欧阳信本是猕猴，欧阳信本骂长孙无忌是面团，羊鼻公田舍奴就是李世民给魏征起的外号。
魏征也奋起反击，李世民是卷毛，头发胡子全都卷起来，魏征说他是“髭圣”，老李也不生气，于是就有了:太宗虬须，尝戏张弓挂矢。
“陛下息怒，魏公也是……”
房玄龄佯装给魏征开脱辩解，话说了一半就被李世民打断。
“朕要重修氏族志，已经交给了高相主理，你看看这个羊鼻公搞出来个什么东西？”
李世民愤怒的一拍桌子，全身颤抖，“魏老匹夫，你意欲何为？你想让朕失信与天下吗？孔颖达、郭怀仁，你们也来看看，朕该不该杖毙了这个田舍奴！”
这本书，正是《百家姓》，翻开第一页，就是孔颖达作的序。
郭怀仁捡起《百家姓》，扫了一眼，然后看看李世民，“陛下，这没有什么不妥啊。凭啥把你老李家的名字放在最前面？臣和您是连襟，也算是半个皇族，那为啥不把臣的姓氏放在第二位呢？臣觉得，魏相没错呀。皇族就了不起？皇族就得排在第一位？哪来的道理？”
于是，御史言官们被带偏了，他们只认为李世民要把陇西李家放在第一位，丝毫不知道百家姓的内容，郭怀仁攥在手里，压根就没给他们看。
随即，魏征的脑门子瞄准了侯君集身后的一根柱子，眼神对着侯君集闪烁几下:陛下要演下去，我就撞柱子，你拦着我一点儿，别让我真撞！
“对，姓氏就是不能分三六九等。”
孔颖达站出来，找了一大堆的典故，有理有据，说的李世民“哑口无言”。
“孔二愣子！”
老李一脚踹翻了龙案，“别以为你是孔圣玄孙，朕就不敢弄死你！”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所有朝臣对着李世民躬身施礼: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陛下，如果非要把姓氏分个先后，那就把我们所有人全都杖毙在太极殿外吧。”
“你们……你们……这是在逼宫吗？”
李世民捶打了几下胸口，痛心疾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颓废的倒在龙椅上。
有气无力的看着高士廉，“舅舅，你和辅机主修氏族志，你们什么意见？”
高士廉也知道这件事无力回天，关陇门阀和李世民的这次交锋又败了，心里发出一连串的叹息，“陛下，老臣和辅机的意见就是姓氏不分先后！”
长孙无忌刚想说点什么，高士廉一立眉，立马乖乖的闭嘴。
“你们……唉……”
李世民又是连续捶打了几下胸口，“正伦，拟旨吧，就按照高相和辅机的意思来！”
“……”高士廉:无耻之徒，你故意的吧？故意给我们拉仇恨呢？
“陛下，臣请陛下为《百家姓》做序，刊印成册，全国免费发放。还请陛下将原本赐给臣，臣要用作孔府书院的启蒙教材。”
“做序这种事，孔爱卿更能服众。”李世民坐正了身体，“传旨，让程处亮印刷《百家姓》，免费发放全国。”
御史言官们突然发现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有人小心的拿过百家姓，打开一看，第一页的序早就有了。
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孔颖达:你麻痹啊，序这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你和皇帝在这演我们？
“你们几个意思？”
郭怀仁犀利的目光扫视全场御史言官，“你们自己拉出来的屎，还想再吞回去？”
御史言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捆一起都喷不过郭怀仁一个，顿时感觉比吃了屎还恶心。
典型的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姓氏排名不分先后了。思量再三，想着怎么和关陇交代，有心人的眼睛一亮:大家统一口径，就说咱们制止了皇族姓氏排在第一位，勉强糊弄一下吧。
圣旨也是早就拟定好的，李世民和杜正伦都不遮遮掩掩了，打开圣旨就扣上皇帝的大印。
这个时候，一个敢说反对意见的人都没有了，狗官们就感觉胸口压着一口淤血，想吐愣是吐不出来。
此时，程处亮和王敬直、房遗爱正在考察冠军山，冠军山有煤矿，程处亮琢磨着搞点蜂窝煤，搞暖炉。
已经落雪了，只要他的速度够快，今年绝对能稳稳的挣一笔。
“少爷，长孙四娘催香水和香皂了，开业三天，存货销售一空！长孙四娘准备把生意全国推广。”
“那就招工吧，计件工资，供吃供住。”程处亮顿了顿，“长安城外有很多流民，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尽量去那里招工。”
“房俊，李银环牛逼不？年青一代哪个敢惹？不还是得和我亲嘴？”
见房遗爱还有些放不开，程处亮拍拍房俊的肩膀，“房俊，高阳公主说白了就是一只小羔羊，你要去调教她。你要勇于敲开高阳公主身上的蛋壳，拔掉她身上的蛋清，碎了她那层膜！哪怕是未婚先育也无所谓，自己媳妇，想啥时候睡就啥时候睡！”
“那要不……”房遗爱小心的看着程处亮，声音有些发虚，“要不先找辩机练练手？”
“对，这才是个男人。”
程处亮对着房遗爱竖起了大拇指，“房遗爱，我以前特瞧不起你们这群文人子弟，就因为你们性子太软。现在你变了，有那么一点儿男子汉气概了！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咱们能占理？”房遗爱又问道，“会昌寺可是皇家庙宇。”
“你抽空去拜访一下傅奕，结交一下他的儿子傅恒，然后带着傅恒去会昌寺拜佛。鼓噪傅恒和会昌寺的和尚盘道，你放心傅恒必败，回家之后肯定找他爹傅奕出山……”
程处亮随即对着房遗爱连番交代，“傅奕就是那种卧底之后，最后成带头大哥的人。只要傅老先生出马，你没理也能占理。然后，我找人揍傅恒一顿，嫁祸给会昌寺。依照傅奕的脾气，还不和会昌寺死磕到底？到时候，咱俩一抓辩机，小皮鞭蘸盐水让你好好过过瘾。就算事发闹到陛下那，咱们也占理。”
“那成。”房遗爱正了正衣襟，对着程处亮一拱手，“只要高阳能对我另眼相看，以后我唯你马首是瞻！”
“咱们现在就是挣钱，未来……”程处亮四外看看，压低了声音，“未来给你们一个更大的府里，搞不好一门双爵！”
刹那间，王敬直和房遗爱的眼睛都直了，这么牛逼的吗？
转眼到了十月底。
香水香皂的生意，火爆长安，长孙四娘趁热打铁，开始把生意向雍州、晋阳方向不断推广。
民部，上下全都换上了火炉。
用点儿木柴，就能点燃黑乎乎的蜂窝煤，不用填几次柴火，就暖暖的一整天。
值得一提的是，和炭盆比起来，干净卫生多了，价格还不太贵，免费送货包安装。
傻儿子第一次做生意，房玄龄也没吝啬，试用满意之后，直接给钱结账。
站在窗口，看看皇宫的方向，房玄龄抿抿嘴:程家的崽崽这次长记性了，陛下恐怕要大出血一次喽。
民部有了火炉和蜂窝煤，礼部。兵部、工部随后也有了取暖的设备，一模一样。
礼部尚书王珪，兵部尚书杜如晦、工部尚书阎立德，一纸公文给了民部:姓房的，赶紧结账。
房玄龄第一次面带笑容，结账还特别痛快。
可祀部、刑部、门下省、中书省、大理寺、鸿胪寺的尚书、大卿们却坐不住了，纷纷请教房玄龄等人:别光你们享受热乎的，忙活了一辈子，咱们大伙都享受享受吧。
然后，房玄龄和王珪亲自给儿子做了广告，东市西市都有出售贞观炉和蜂窝煤的作坊，你们去买就好了，民部全额报销，绝不拖欠。
李世民正琢磨，让人给程处亮传话，把太极殿全都换上火炉。
却听见“噗通”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李世民急忙护住长孙皇后，再一看外面，内侍连滚带爬的进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大雪压塌了太安宫的东北角。”
“太上皇，怎么样？受伤没有？”李世民急忙询问。
“太上皇无碍，但太安宫受损严重。”
完了！
李世民一拍脑门子，这件事肯定瞒不住，五姓七望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开始骂他了。
“莫慌，先处理雪灾，宫殿塌了再修就是了。只要黎民百姓无碍，那就好。”
李世民不断暗示自己放宽心，让内侍传令羽林卫，清理大安宫和皇城内的积雪。
可突然，天气突然阴暗下来，外面鹅毛大雪倾斜而下。
没事、没事！
李世民依旧不断地安慰自己，朕刚打了一场胜仗，老天爷都得奖励朕，绝不会出现天灾的！
“陛下！房相紧急求见。”
“收到万年、蓝田等县八百里加急文书，一场罕见的暴雪侵袭大唐，冻死者无数，饿殍遍野，如人间炼狱，隐有暴乱之象。”
一瞬间，空气凝固了，李世民懵逼了。
紫宸殿内，房玄龄、杜如晦、孔颖达、虞世南、褚遂良等人全都到齐了。
李世民明显看出来气氛不对劲，主动接过房玄龄手里的奏报，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打入冬以来，关内道、山南道、河北道，出现百年难见的雪灾，至今大雪仍然未停。
比李世民想象中的还要惨，冻死的牲畜不计其数，冻死冻伤近万人，房屋倒塌近三成。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春耕无望民怨四起。
李世民越看越揪心，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老天爷不开眼，朕刚举全国之力，打了一场胜仗，原本应该举国欢庆，为何要降下如此灾祸？
雪灾意味着春播无望，粮食绝产，生灵涂炭下沦为难民。
自古以来，难民都是最难控制的，也是最可怕的存在。
历史上无数次的暴乱和朝代交替，就一个原因:饿的！
饥饿，让这群难民不得不揭竿而起，杀狗大户夺粮食，为的就是活着。
因为这些难民，最容易被蛊惑，如果被关陇集团利用起来，李唐江山危已！
气氛越来越凝重，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只能拼尽全力渡过天灾人祸。
李世民在紫宸殿内来回踱步，时不时的还对着一张羊皮地图指指点点，但最终还是一声无力的叹息。
不仅如此，三省六部也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公文送来长安。
京城十二卫也调动频繁，调动军队意味着防患未然，如果发生暴乱，首先要震住场面。
然而，就在李世民等人商议对策的时候，晋阳府送来公文。
龙兴之地的晋阳行宫，宫殿被暴雪压塌数十间，死伤无数。
晋阳百姓，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流言蜚语，一瞬间传遍整个关陇:李氏不详，手足相残，冤魂索命，终遭天谴！
一时间，李世民颓废的倒在龙椅上，无力的捶打胸口，声泪俱下:“朕，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对朕？”
刹那间，程处亮不做声了，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了。
“雪灾，都是其次的，但有人骂朕。”
李世民半眯着眼睛，露出寒芒，“说是朕无德无能，弑兄杀弟，这场雪灾就是天谴，就是冤魂殃及无辜。”
“去他妈的！”程处亮当即抬起头，“谁骂的？臣去拧下他的脑袋。天灾人祸本就是自然灾害，和皇帝有啥关系？”
李世民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谁骂朕，你清楚。”
“陛下，您不是让我去灾区救灾啊？”程处亮小心的询问。
“满朝文武，德高望重者那么多，轮不到你去！”
“臣这脑疾好了。”程处亮晃晃头，“没水了，一滴水都没有了。”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给朕说说你的建议。”
“很简单，武力驻军、以工代赈！”
程处亮说完，所有人都用看傻逼一样的目光看着程处亮。就好像他说了一句很拉低所有人智商的话。
“处亮，不是所有问题都是派兵过去就能解决的。大灾之年，武力驻军大开杀戒，天下百姓会怎么骂陛下？世家门阀、关陇集团又怎么看待朝廷？这不是逼着百姓造反吗？”
房玄龄叹了一口气，“大灾之年，龙兴之地又压塌了十几栋宫殿，本来就谣言四起民心不稳，如果武力驻军，被人挑拨煽动，那就是区域性的倒戈了。”
“大唐的军队是谁的军队？”程处亮问道。
“当然是大唐的军队了。”房玄龄一脸不解的回答。
“错，是人民的军队，是百姓的军队。他们为什么当兵？就是因为他们的背后有数万万的百姓。我爹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与其让他们回京，还不如过了长城，直接参与救灾，人多力量大。组织性和纪律性，军队都属第一。军队不仅能起到震慑作用，也能让百姓们安心，其实百姓更多的时候，不相信朝廷，更相信军队。随后，就是以工代赈了。”
“什么是以工代赈？”李世民来了兴致，满脸期待。
“自古以来，都讲究堵不如疏。有了灾情不是先考虑如果去堵和赈济，而是疏和重建。雪灾太大，良田不能耕种，需要大量的赈灾粮去安抚民心。但赈灾粮被官员们层层扒皮，到百姓手里不足五成。”
“百姓们之所以听信谣言，就是因为吃不饱，没事情可做。以工代赈就是把钱粮运往灾区，发动百姓自救，重建家园。有军队带头抗灾，百姓们也参与其中，干活就有度日的口粮，还能得到一份工钱，积极性调动起来，就不会无视流言蜚语，更没有负面情绪。”
“雪灾不像地龙翻身等灾害，一害就是几年。雪灾是有迹可循的，只是一年的灾害，雪多雨水足，第二年一准是个丰收年。关内的作物多为两季种植，开春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只要渡过最难的开春，就能开始第二季的种植。基本上半年就可以恢复生产，当自给自足之后，国家的压力自然就小了。”
李世民听明白了，所有人也听明白了，朝廷单纯的赈灾，就是把粮食塞进无底洞，但灾民们自行行动起来就不一样了，自救者天救。
“这么明目张胆，关陇集团找麻烦怎么办？”房玄龄忍不住问。
“文章的发表，咱们自己控制，搞一个自由撰稿人，就算是关陇对着新闻署喷唾沫星子，也可以挺直了腰板告诉他们，和我新闻署有鸡毛关系，我们只负责发表。
他们觉得自己牛逼，那就自己也发文章，让新闻署审核，要不然他们自己滚去办报纸！总之就是一个宗旨，关陇的投稿，全部毙掉！”
“……”
李世民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处亮:但凡和人沾边的事儿，你是一件不干啊！
孔颖达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师弟，你的意思是，报纸的第一期，就写人民子弟兵，入关内道抗灾？”
“没错！新闻我三天之内就能提上日程，然后八百里加急发放到灾区，先把舆论搞好。然后重兵入驻，随即就是各种朝廷的政令。让百姓们知道，武力驻军不是镇压，而是携手抗灾。”
“人民子弟兵这个词不错。”孔颖达对着李世民一拱手，“陛下，这一篇文章，就由臣来写如何？”
“好！”李世民重重的点点头。
“师兄，你的辞藻太华丽了。”
程处亮顿了顿，“要白话一点，通俗易懂的那种，百姓一听就懂。搞出来官面话百姓不相信的。最好是你写完，翻译成白话，那种很接地气儿的白话。”
噗嗤，李世民笑了，拍拍程处亮的肩膀，“你太小看孔爱卿了，他写东西可不仅仅是华丽。而是一针见血。只会比你想象的更接地气儿！”
“师弟，写东西很多时候，受众群体很重要的。老夫可不像蔡文豪等人，写一篇劝农经，天下百姓全都看不懂。”
“可外面传闻……”程处亮一连纠结，尴尬直挠头。
“写文章要做到可甜可咸可温柔，可强可软可霸道，可静可动可听话，可冷可拽可嚣张。外面看到的只是外面看到的罢了。”孔颖达一脸得意，“需要的我都可以写，重点是相对的一件事配不配罢了。”
“……”程处亮:你们全牛逼，行了吧？
李世民立刻写了调任许敬宗任新闻署署官的手令，和给宗正寺的手令。
“滚吧。”将手令交到程处亮的手里，“做你该做的事，其余的朕和诸位爱卿自会处理。”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程处亮带着手令离开，先是去国子监找了许敬宗。
和传闻的不一样，老许三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十分俊俏。
没有像文官那么弱不禁风，将近一米八的个头，看上去仪表堂堂一身正气。
程处亮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许敬宗和大唐第一奸佞联系到一起。
舒服，不知道别人看见许敬宗是什么感觉，反正程处亮看着不是一般的舒服。
“老许，关内道、河东道的事情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
许敬宗十分谦虚，程处亮对他的称呼也感觉十分接地气儿，莫名的亲切。
“二公子，本官和程老公爷以前都是秦王府幕僚，你这称呼倍感亲切！”
“大灾之年，别看百姓们吃喝困难，可越是难的时候越都喜欢冲喜，所以可以让宗正寺下令，凡我大唐子民，民间婚配皆可凤冠霞帔！这样，报纸也就一鸣惊人了。百姓最关心的就是吃喝用度，婚配嫁娶恰好是其中之一。”
程处亮听闻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敬宗，老许是个人才啊。
奸臣的小脑壳灵光，太灵光了。傻逼干不了奸佞的勾当。
“行。咱们这就去宗正寺，去见见李孝林。老东西很难搞，肯定那皇后搪塞咱们。”
“二公子放心，我能说服李孝林。”
见老许底气十足，程处亮不得不承认，老许能够进入奸佞榜第一名，绝非浪得虚名。
到了宗正寺，李孝林让人泡了茶。
扫了一眼许敬宗，李孝林有点不喜，许敬宗没啥朋友，因为所有人都说许敬宗得权必是奸佞，叫嚷的最欢实的就是褚遂良和李孝林。
但后来李治当皇帝的时候，李义府做梦都要搞死褚遂良，屡次拯救褚遂良与水火的是许敬宗。
大宗正寺泄露皇家秘辛，李孝林都要被处死了，还却他妈的是许敬宗救的，你说怪不怪？
似乎，除了帮皇帝干掉了长孙无忌，老许没干啥天怒人怨的事情，就因为帮李世民篡改历史，就成了大唐第一奸。
程处亮把要办《长安日报》的事情，和李孝林说了一番，又拿出皇帝的手令。
李孝林听闻激动的直拍桌子。这个办法好啊，朝廷的政令一目了然，下放到各州府，哪怕官员不作为都一点用没有。
尤其是大灾之年，如果快马发放到灾区，对于救灾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李孝林是皇室宗亲，对这件事自然十分上心。
“支持，宗正寺全力支持。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李孝林难得大方一回。
“老许，你来说吧。”程处亮把这个机会交给了老许。
老许一开口，李孝林勃然大怒，“许敬宗，你这厮就不是好东西，老夫一直看你不爽，想不到你居然蛊惑处亮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条政令下发，你让朝廷的公主、郡主、郡珺，那些诰命夫人如何？许敬宗，你在敢妖言惑众，老夫一剑毙了你！”
在古代，从隋朝开始，皇后是以凤凰为饰品，九龙四凤，不同品级的嫔妃，龙凤数目各不相同，被称作凤冠霞帔。从一品到七品，所有的配饰和花纹都不相同。
但民间就不行了，百姓们嫁娶，充其量就是红盖头和一身红衣罢了。
“李大人，下官想问士大夫嫁娶、关陇集团嫁娶、江南豪门嫁娶都穿戴什么？”许敬宗也不生气，而是低声询问。
“这……”李孝林一阵语塞。
“忠敬冠换成了金钱冠，礼服上绣花鸟和金鸡，还加了凤挑。”
许敬宗声音有些大，“私底下他们用的全都是凤冠霞帔。为何宗正寺不把凤冠霞帔彻底分类呢？把皇室和民间的区分开？宫内用凤凰，民间用金鸡？
既然阻止不了的事情，为何不以政令的方式昭告天下？与其让豪门望族私底下搞，还不如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到时候民间会怎么看朝廷？哪个不对朝廷歌功颂德？”
大灾之年，五姓七望为了给李世民添堵，也算是煞费苦心。
一方面让手下文士大骂李世民，还散播谣言，说什么李建成冤魂索命，天降惩罚。
另一方面，大肆收购木炭，其中以太原王家为首。
长安城，王士当府邸，五姓七望在长安城的家主在王家齐聚。
陇西李家虽是皇族，但和李世民不是一条心，派来李坏参加聚会。
赵郡李家李大窃，博陵崔家崔志勋，清河崔家崔半城，范阳卢家卢俊义，荥阳郑家郑功成，尽数到场。
所有人都怒视崔半城，其中崔志勋最为恼火。
“废物，你就是崔家的耻辱。没有你，何故捐钱捐粮？”崔志勋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崔半城，“你还有脸过来？关陇门阀的脸面，全都让你丢尽了！”
“你骂他有啥用？”王士当一脸无奈，“捐都捐了，骂他李世民就能把钱粮送回来？”
“对，现在骂他没用，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卢俊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三场交锋，关陇门阀惨败，这次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李坏听闻，取出来一本账目放在桌子上，“目前为止，长安城十分之一的木炭，已经在我手里了，诸位呢？”
其余人一听，也纷纷拿出账本，摆在桌子上，综合下来长安周边八成的木炭都被他们垄断了。
唯独崔半城，却没拿账本，众人的目光里纷纷出现怒色。
“我……我……”崔半城吓得全身直发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想发国难财。天灾之年应该想着如何度过，而不是给国家添堵，想和皇帝博弈，也要等天灾过去。”
“卧槽尼吗！”
崔志勋第一个怒了，抄起账本就摔在崔半城的脸上，“你重新说？说不好老子弄死你！你妈的，五姓七望同气连枝，怎么出来你这个搅屎棍子。”
“我是棍子……那你们是啥？”崔半城小声的嘀咕。
“……”崔志勋一愣，然后对着崔半城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够了！”
王士当狠狠一拍桌子，崔志勋愤怒的瞪了崔半城一眼，“你给我等着！”
“不算他了，八成的木炭足够了。”
王士达深吸了一口气，“抬价，把木炭的价格抬上去。只要长安城内外的炭价比粮食还贵十倍百倍，让所有人都买不起木炭，我就不信他李世民不慌。大灾之年，就逼着他跪在地上求关陇出手赈灾！”
天空，鹅毛大雪依旧在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新闻署交给了许敬宗，基本不用程处亮操心，一时间又成了闲人。
可偏偏清河公主火急火燎的来了，“处亮，不好了，有人要发国难财！”
程处亮一愣，“大灾之年，谁敢啊？你爹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这不是把脖子伸到你爹面前，求他砍吗？”
“是真的，木炭已经涨到三百文一斤了。”
清河公主让人打扫她身上的雪，“我从宫里出来，路过西市看见的。没有木炭，百姓如何过冬？”
程处亮一皱眉，立刻穿上皮裘，“走，去东西两市看看。”
“谁特么是你外甥？你配吗？”
程处亮走进屋，坐在椅子上，“卖炭的商铺都涨价了，只有你家的店铺关门了，你还说你干的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是……”崔半城一脸捉急，“我就是不想卖高价祸害百姓才关店的。”
砰！
程处亮一拍桌子，“明知道别人哄抬物价，你却不去举报，在家吃香的喝辣的，朝廷白给你立碑颂德，陛下白特么把你儿子送去孔家书院读书了。现在，我就进宫，把你在功德碑上的名字抹掉。我以孔圣人32代嫡传的身份，把你儿子逐出孔家书院。”
“啊？”崔半城懵了，彻底懵了，我不祸害人咋还有罪了？
“处亮，你别动气。崔先生有此心也是好事，不能因为他不作为就迁怒于他。”
清河公主缓缓开口，“既然是亲戚，那本宫也称崔先生一声舅舅。”
“本宫？”崔半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您是清河公主殿下？”
“正是。本宫是处亮的未婚妻。”清河公主笑了笑。
“殿下，草民冤枉啊。不是像处亮说的那样，草民就是怕生事端，价低了卖出去关陇豪门不会放过我，价格卖高了良心上过不去，只能选择关门闭店。还望公主殿下明察。”
“明察个屁，你就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上一下，你的骨头软了，我们程家都跟着丢人。”程处亮对着外面吆喝一声，“管家呢？你死了？给小爷上茶，上好茶。挑最好的，最贵的！”
“处亮，再怎么说也是舅舅，你要尊敬一点。”
清河公主正了正衣襟，“舅舅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最起码没和奸商同流合污。”
“我呸！”程处亮装作十分恶毒的模样，狠狠瞪了崔静浩一眼。
“舅舅，处亮就那个脾气，你也别生气，谁让咱们三家都有仇呢？”
“殿下，借粮的事情，和草民没关系。”
“可问题是，我父皇和卢国公都记着呢，这就不好办啊。”
“还望公主殿下给草民指条明路！”
“帮关陇收炭。”
茶水端上来，李德贤抿了一口茶，“诱导他们收炭，本宫有货源。”
“啊？”崔半城一脸不解，“公主殿下，您也想发国难财？”
李德贤听闻险些一口茶汤全都喷出来，定定神，“你就按照本宫说的做，店铺开张营业，比别人多卖五十文，表现的贪婪一点……然后这么这么做……”
崔半城听完，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公主殿下，他们会杀了草民的。”
“咋的？我就不敢杀你了？”程处亮又是一拍桌子，“天大地大朝廷最大！关陇还能一手遮天？”
“宗正寺搞了一个新闻署，事情你办得好，本宫就举荐你一个新闻署主簿，从七品的官职。他们再能耐，也不敢杀官吧？”
“这……”崔半城疑惑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的点点头，“公主殿下，这事草民干了！”
“好。”李德贤满意的点点头，“那本宫就提前祝你高升！”
程处亮和李德贤来的快，走得也快。
崔半城思索了好一会儿，让人准备了马车，直奔鸿胪寺。
鸿胪寺卿崔君肃，接待了崔半城，但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贞观日报，第一版样版已经印好。
开篇就是关于朝廷救灾，一排大字:人民军队，永远为人民！
与大自然相比，人类的力量总是显得那么渺小，但是大唐的军队正拼尽全力赶往灾区，请你们相信军民携手可以战胜一切天灾人祸！
大唐的子弟兵，会永远坚定地为天下黎民而战！他们会用血肉之躯，铸就抗灾长城！
报纸快马加鞭，送往灾区，粮食、物资也紧急调运，大唐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正式运转起来。
长安城内聚集了数万百姓，他们都意识到家里的木材和木炭，不足以过冬。再加上外面传闻好几个州府发生了严重的雪灾，更是胆战心惊。
一时间，百姓们全都绝望了。
王士推开店铺的小窗户，看着外面急的焦头烂额的百姓。
得意洋洋的笑了，“告诉门下的言官，对李世民发难吧。咱们不光要榨干李世民的血，还要吸他的骨髓。”
太极殿，正在早朝。
李世民的脸色铁青，双目喷火。
朝堂之上，御史言官们的唾沫星子险些淹死李世民。
“陛下，大雪还在不停的下。三省六部忙的不可开交。”
魏征对着李世民一躬身，“现在人心惶惶民不聊生，传闻这是冤魂索命天降惩罚。请陛下下罪己诏，祈求上苍原谅。”
李世民怒目圆瞪，近乎咆哮，“朕没错，朕不写罪己诏。”
“陛下，罪己诏自古就有，天降惩罚，只有皇帝罪己才能国泰民安！现在外面的木炭都涨到了五六百文一斤，陛下再不罪己，恐怕要涨到一贯了。”
魏征的姿态也十分强势，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天灾的时候，你就向五姓七望服个软，他们不光会降低炭价，还会给救灾提供一定的帮助，等天灾过去了，你再和他们杠不行吗？
五姓七望门下的言官看到魏征主动带头，也纷纷请求李世民罪己。
“朕，没错，朕不罪己！”
李世民接连咆哮，奈何魏征和一众御史言官齐刷刷的跪地，连呼三声“请陛下罪己”！
“你们……”
李世民气的全身直抖，一脸无助的看向房谋杜断。
可房谋杜断在这时候，也不能开口说话，更不能帮李世民。
李世民伸手一指魏征，“田舍奴，你别欺人太甚！”
duang！
一脚踹翻龙案，“退朝！”
说完，一甩衣袖，李世民离开了太极殿。
坐在紫宸殿，李世民生着闷气，有心干掉魏征，想想还是算了，等他挂球了，再去掀了他的棺材板。
房玄龄笑眯眯的走进来，李世民没好气的瞪了老房一眼，“没义气！”
“陛下，这不是义气不义气的问题。”房玄龄一脸得意，“主要是不能去反驳老魏，老魏只是心直口快不会唠嗑罢了。事情就是这样，炭价只是关陇趁着天灾逼宫的第一步，后面还会粮食涨价、各种物资涨价。朝廷要么向关陇低头、要么自食其力，老魏全盘考虑劝谏，并无过错。”
“可他不能逼着朕下罪己诏！朕，没错！”
“那玩意儿写了也没用，大家都知道是做做样子罢了。”房玄龄耸耸肩，“罪己诏要是有用，还要三省六部作甚？”
“房爱卿，魏相说的对，炭价太高了，确实是一场危机。你说该如何解决啊？”
“炭价危机？”
房玄龄捋了捋胡须，装作十分诧异的样子，“大唐有炭价危机吗？”
“玄龄，外面炭价一路飙升，已经六百文一斤了。”魏征心里一急，“老夫在朝会散后又去东西两市转了一圈，百姓人心惶惶……”
“老魏啊，罪己是不能罪己的。不光不能罪己，陛下还要强硬一点，朝廷也要强硬一点，绝不对关陇低头！”
房玄龄起身，拉着魏征坐下，给老魏倒了一杯酒，“牛肉馅的大蒸饺，特别香。”
“问题解决了？”
魏征心里一凉，那他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老魏，你一心为公，让陛下罪己也没错，但你不能逼陛下，被别人利用。”房玄龄一阵苦口婆心，“陛下大度不与你计较，但你是不是也要好好的治理治理言官了呀？”
刹那间，魏征似乎也明白了，今天叫唤最欢实的就是关陇门下的言官，脸上随即也露出愤怒之色，自己难道被关陇利用了？
李世民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舒爽:唉，终究是玄龄太仁义了。要是郭怀仁在这就好了，他会狠狠的损魏征，魏征还不敢还嘴。
大雪还在下，民怨越来越严重。
大理寺、长安县衙，也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当最后一车木炭，从宫里面拉出来，在长安城里面兜兜转转转之后，送到了崔半城的府里之后，程处亮动手了。
长安县衙和大理寺的门前，张贴出来告示:西市、东市均有蜂窝煤可买。价格仅仅五文钱一块儿，一块三斤。
蜂窝煤？
所有百姓均是一愣，不知道蜂窝煤是什么东西。
官府的人，也给他们解释，“蜂窝煤就是燃烧时间更长，更便宜的燃料。陛下知道百姓不易，又赶上雪灾，特让工部加班加点的打造火炉，生产蜂窝煤，为的就是让大家平安过冬。”
说着官府的人，取出来火炉和炉筒，开始演示，“这一炉子蜂窝煤，可以一夜不灭。但燃烧的时候会有毒气生出，所以要保持通风，安装炉筒，把燃烧后的气体全都排出去。”
百姓们听闻，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去了东、西两市。
卖炭的商铺瞬间慌神了，掌柜的急忙把消息告知各自的老板，这群老板们瞬间懵逼了。
百姓们到了西市，便看见卖火炉的商铺前，早已经人满为患，巡城卫都出动维持秩序了。
硕大木板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广告语:取暖神器，三块暖一天。
还有专门的人在介绍蜂窝煤，五文钱一块儿，一块三斤，绝不缺斤少两。一般人家三块就能烧一天，火炉还能烧水炒菜。
百姓们一瞬间沸腾了，这就表示奢侈一点的话，十文钱就能暖十二个时辰，一天一夜。
贞观炉的定价也出来了，大唐的铁还是很便宜的，一个火炉五十文钱。
如果木炭没涨价，或许有人觉得火炉贵，但现在木炭都涨到六百文了，五十文的火炉能用好几个冬天，还算贵吗？
“不知道是什么，只听说燃烧持久，久到离谱。”
***音也跟着颤抖起来，“说是三块就能烧一天。现在百姓全都买贞观炉和蜂窝煤了。”
刹那间，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贞观炉？
带贞观的东西肯定都是李世民搞出来的，难道这是李世民的反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手里囤积的木炭怎么办？三五年都烧不完。
王士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牙切齿的让人去买。
没多久，火炉和蜂窝煤就买了回来，放在院子里，开始用柴火做底火，点燃了蜂窝煤，浓浓的白烟，也顺着烟筒缓缓升起。
诚如卖家所说，一块煤放进去，一个时辰都没烧完。无论是品质还是价格，都不是木炭所能比的。最关键的，这个贞观炉下面还有开关，在一定程度上还能节约燃烧，你说你气不气？
“不可能，李世民手里没这样的能人，房遗爱和王敬直更不行，搞不出来这么牛逼的火炉。”
王士当突然看向王树，“打听过发明人了吗？把人给绑来，咱们也要生产火炉，生产蜂窝煤，把市场价格抬上去。”
“老爷，打听过了。是程处亮发明的。还说现在蜂窝煤的储存量，足够全国人过冬了。”
“妈的，程处亮，又是程处亮！”
王士当一脚踹翻了火炉，“这个混蛋，为何总和我们过不去？”
不仅是王士当，所有人都气的失态大吼，恨不得挖了老程几的祖坟，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针对五姓七望一次也就罢了，此次都是这个程处亮搅局。不然李世民早就想关陇低头了。
“还等什么？还不把手里的木炭全都抛售出去？”王士当对着王树一阵怒吼。
李坏突然看向崔半城，有点回过味儿，“崔半城，你的炭哪来的？你怎么搞来那么多炭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全都看向崔半城，好似看待奸细、叛徒一样。
“我？”
崔半城当即就慌了，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战战兢兢的开口，“高履行，都是高履行给我的。”
这个点子是崔君肃教给他保命的，高士廉和长孙无忌是关陇的接头人，他们才是关陇的大哥大，只要甩锅给他们两家就行。
因为说出来之后，王士当等人也不敢去高士廉府上当面对质。
“高履行？”王士当脸色一遍，“高履行知道咱们的计划吗？”
“不知道，他就让我帮他卖炭，说是要发国难财，我就帮他卖了。”
“那你他妈的为啥要卖给我们？”崔志勋一把揪住崔半城的脖领子，“你知不知道你坑了多少人？你这个废物，崔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废物？”
“是你们逼着我卖给你们的。”崔半城全身颤抖，看向王士当，“王兄，是你们用赶我回乌水房老家作为要挟，强行从我手里买走木炭的。天地良心，你们不能把锅甩在我身上。”
“我甩你麻痹！”王士当抄起一个花瓶，对着崔半城的脑门子就砸了过去。
“王兄，住手！千万别打杀他！”
卢俊义伸手拦住王士当，“程知节找茬要对付咱们还找不到借口呢，你真打爆了崔半城的头，程知节回来肯定主动上门认亲。他人浑，一直扬言要找皇帝请命，纵兵血洗关陇，你这不是主动给程知节送人头吗？”
“好，杀的好！”
老李心里一紧，急忙结果奏报，一看之后气的使劲一拍桌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皇亲国戚都如此胆大妄为，就让知节再杀一匹。”
北征大军归来，加入到赈灾的序列，百姓们也是士气大振。
赈灾，只要按照朝廷的部署一路走下去，基本就迎刃而解了。
现在，五姓七望在蜂窝煤上做文章，那就让他们接受朕的制裁吧。
李世民的心情很澎湃:真的贤婿，真乃神人也！
与此同时，高士廉府里出大事了，他们家不仅被断粮了，近乎所有的生活用品一瞬间被人断了。
高士廉火冒三丈:妈的，关陇的这群疯狗，搞不过皇帝，就找老夫的麻烦？让木炭价格崩盘的是程处亮，又不是我高士廉，为何要找我的麻烦？
就在高士廉气急败坏的时候，有人登门了，正是程处亮。
“你来作甚？”
高士廉斜着眼睛，一脸鄙夷，“手段也还可以，为了避免麻烦，把目光全转移到了高家身上。”
“舅老爷唉，我来给你道喜喽！”
程处亮一挥手，豪礼纷纷抬进前堂，柴、米、油、盐、茶、绿菜、烈酒，应有尽有。
还有一些小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的是各种调味料，高士廉都没见过的调味料。
“程处亮，就算是你和德贤结婚了，也没必要随便认亲吧？老夫是皇后娘娘的亲舅舅，却不是清河公主的亲舅爷！”
“外道了不是？”程处亮也不生气，坐在高士廉身边，“可问题是我媳妇，是皇后娘娘养大的，不是亲娘胜似亲娘！俺程家想认亲，你躲不掉！”
“无耻，无耻至极！”高士廉气的胡子直抖。
“舅老爷，我来是给您老道歉的。搅乱了《氏族志》，必须拿出点道歉的诚意，小子帮您老搞《文思博要》，在和您老做一桩买卖怎么样？”
“你有这好心？”高士廉抿抿嘴，一脸不相信，“处亮，你们程家有人品吗？”
“舅老爷，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明显瞧不起人。”程处亮从怀里掏出来《烈祖诗集》，递到高士廉的手里，“瞧瞧怎么样？”
高士廉翻阅之后，明显一怔，诧异之后顿时豁然开朗了，“《百家姓》是你搞出来的！”
“您老猜对了，就是我搞出来的。您瞧瞧这纸张，瞧瞧这印刷质量，你说能不能帮你搞定《文思博要》呢？”程处亮笑眯眯的盯着高士廉。
“你这是把老夫往火坑里面推啊。”高士廉放下诗集，“老夫也明确的告诉你，关陇和朝廷的牵线人就是老夫。”
“可问题是，现在关陇翻脸了，你们家粮食都被崔半城断了，生活用品也全被关陇断了。”程处亮指了指自己带来的生活必需品，“可我有，哪怕是大灾之年，我也有绿菜！我也有粮食！”
“然后呢？”高士廉玩味的看着程处亮。
“舅老爷，我可不是把你往火坑里面推，是先把你架在火上烤，然后自把你从火堆上拉出来！”
“精细盐、酱油、番椒粉等一些生活必须品，只有我有，关陇却没有！我第一个带头交税，给朝廷一个收商税的借口。另外，我还能间接的解决老兵的退伍问题，也能解决军属的就业问题！”
“舅老爷，超市可不仅仅是在长安城，我可是要普济到州府的。形成一个产业链。到时候光税收就足够朝廷赚一波了。”
高士廉沉思了会儿，“错了，朝廷的税收都是其次的，皇帝那里要分钱的。”
“我也没说不给啊，不给他点股份，到最后我毛都剩不下！”程处亮叹了一口气，就感觉李世民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无形大山。
“交税一年之内是提不上日程的，说说军属和老兵的就业问题吧。”
这才是高士廉做关注的问题，到什么时候还是一家人亲近，和关陇无非就是互利互惠罢了。正八经的时候，还是帮亲不帮理。
天大地大，李二最大，这个道理，高士廉还是懂的。
“经营超市，就需要有运输，形成供应链。而单独的店铺内也需要理货员和收款的人，以及保安。咱们开超市关陇的人肯定闹事，老兵可不会惯着他们。一家超市只能解决十几人的温饱，但是十家、百家、千家、万家呢？”
高士廉听到这一席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一直以来老兵和军属都是大唐面临的难题，现在程处亮说出来了，顿时就感觉轻松起来。
程处亮虽然不能说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至少把伤残军人和军属的就业问题解决了一大半！
高士廉站起身，对着程处亮行礼，“处亮，大唐宰辅的一拜，你当受之！”
“舅老爷，万万使不得。”程处亮急忙把高士廉搀扶起来，“都是一家人，您老是给朝廷办事，我是挣钱，双赢的局面罢了。”
“处亮，老夫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份胸襟。连年征战，支离破碎的家庭何其多啊。就那点抚恤金，哪够度日的？一家老小失去了顶梁柱……唉！”
高士廉一阵感慨，“如果真的像你所说，这江山社稷何愁不稳啊！”
“仅仅是长安，我秦家庄和小清河封地，就能帮兵部解决至少三千人。如果开超市，我还要扩大绿菜大棚的规模，开垦荒地和供应链用的人不在少数。”
震惊，高士廉彻底震惊了。
激动的看着程处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这件事真的推广下去，程处亮成了缴税的大户，那关陇想不缴税，李世民饥渴难耐的大刀，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随后，两个人像是的商量了关于开超市的详情。
在古代很多人瞧不起商贾，根本原因推到了孔圣人身上，说是小人逐利。
但实际上，商贾才是税收的最大来源，况且孔圣人当官的时候，可是劝农、惠工、通商的。
这些打着小人逐利旗号的人，口口声声瞧不起商贾，但实际上他们手里的商铺是最多的。
最终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逃税！为了不交税，他们能做出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贞观五年的新年，李世民也是草草过的。
一直到了贞观六年开春，贞观超市也正式营业。
王士当忙碌了两个多月，最终才明白，高士廉为何不怕断了生活必需品，背后有程处亮在搞破坏。
贞观超市，就好像悬在五姓七望头上的利刃，让他们见识到了程处亮的手段。
连续踹翻了面前的桌椅，王士当立刻着急五姓七望的人开会，要讨论一下高士廉背叛关陇的问题。
其间，王士当也请了长孙无忌，怎奈长孙无忌称病没有参加。
小清河的河水已经解冻，程处亮站在堤坝上，享受着阳光拂面。
扭头看看庄子内袅袅炊烟，现在一切都在向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犁仗和耧车必须要搞一下了！
程处亮叹了一口气，在发大财这条路上，绝对是任重道远。
想开垦更多的荒地，就需要曲辕犁，想播种的更快，就需要最先进的耧车。
作为一个穿越者，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反而没什么一次，慢慢的折腾一下，生活才有情趣，才有激情。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一名羽林卫策马而来，“二公子不好了，公主殿下病了，浑身烫的下人！”
程处亮脸色大变，“我媳妇咋了？”
“前天偶得风寒，可太医署连续给喝了三天的汤药，也不见好转。现在全身烫的厉害，嬷嬷让我来寻二公子过去看看。”羽林卫的表情惊慌，“据嬷嬷说，公主殿下全身起了红点。”
完了！
程处亮一拍脑门，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但小清河封地和程家庄的雪灾防护工作做的那么好，不应该有大疫发生。
一路飞驰，程处亮来了公主府，公主府上下一阵鸡飞狗跳。
程处亮见到了太医署的署官，急切的询问，“大夫，到底什么病？”
大夫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不出意外，应该是天花。”
话音刚落，公主府内胆小的人，全都嚎啕大哭起来。
天花就是瘟疫的一种，在古代全身长红点，全身发高烧，这种病还传染。
在百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一个人得病全村遭殃。
“二公子，恐怕要准备后事了……”大夫一阵唏嘘，“可惜了公主殿下的大好年华。”
“准备个屁！”
程处亮立刻对着一名军卒吼道，“立刻去长安县衙，就说发现了瘟疫，让周大人上报朝廷做好防治。所有人用打湿的围巾包住抠鼻，每天早中晚更换新的，用完的集中焚烧。封锁小清河封地，只许进不许出！”
“你就别走了！”
程处亮看向医官，“留下来，带人采摘芨芨草，所有人每天早中晚吞服。公主府最后院隔离起来，其余人检查清楚做好观察，发现发烧发热的立刻隔离起来。在公主府撒生石灰，用作消毒！”
“都还愣着干什么？不想被传染的，不想死的，就他娘的全都动起来。”
看着公主府内，丫鬟下人凄惨恐惧的表情，程处亮一声大吼，所有人全都动了起来。
灾难再一次降临。
仅仅是半个月的功夫，小清河周边就有六个村子受到了殃及。
乱世之时，妖魔横行。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秃驴了。
为什么梁武帝他们要灭了秃驴？
原因也是很简单的，你对比下道士，仔细品，好好品！
秃驴们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开始传颂不知名的经文，在秃驴们身前，还有一大群胆战心惊的百姓在那里跪拜。
基本上就是骗完一个庄子，骗下一个庄子，趁火打劫这种事儿，秃驴们门儿清。
反正这东西，祈福要是管用，就是佛祖显灵。要是不管用，就说佛祖没在灵山，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有一番说词。
程家庄自然不会让他们撒野，部曲们的腰刀一亮出来，和尚们就撒丫子跑了。
恰好，方向是清河公主府。
清河公主的封地，少说也有六百多户，见和尚来了，顿时像是见到了救星。
将和尚们围在中间，有窃窃私语的，顿时会被长者训斥，甚至还揣上一脚，让他拜佛要诚心！
程处亮忙着让人找母牛，不管是生了天花的还是没生天花的，全都给找来，花多少钱都无所谓，现在小程有钱。
“少爷，那群和尚去公主府了。”有部曲过来提醒。
“妈的，这群趁火打劫的秃驴！”程处亮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让人准备好梢棍，把他们乱棍打走，不走者就地杖毙！”
程处亮心情十分沉重的来了公主府的封地，看着那些颓废沮丧的背影，正在对着和尚们叩拜，其间还夹杂着一阵阵渴求。
和尚们诵经结束，有仗着立刻递上来托盘，上面盖着红绸子，里面是五贯钱。
和尚一脸嫌弃的扫视众人，“你们的心不诚恳，佛祖是不会保佑你们的。这么大的一个庄子，居然只有五贯钱？”
大和尚说的义正词严，满脸都是鄙夷之色，“我们是出家人，不能贪图钱财。你们这些钱都是用来给佛祖像镀金的，这是你们的功德！”
“是是是，是敬奉给佛祖的，您说的对。”带头的长者点头哈腰，“天灾之前，家里余钱都不多……”
大和尚冷哼一声，指了指他们诵经是焚烧的檀香灰。
“贫僧耗尽功德，在佛祖面前祈福，这香炉灰有了佛法的加持。现在和水吞服，五天之后，将不会再有天花。”
庄户们大喜，纷纷对着和尚们磕头，仿若是再生父母。
然而，就在和尚即将接过托盘的时候，一颗飞石打在和尚的手腕上，托盘跌落，钱财散落一地。
“无量天……天尼玛的尊！”
一个老道快步上前，对着收钱的和尚就是一顿打嘴巴，打得和尚鼻口窜血。
其余的和尚见状，立马将道士围在中央，就要拳脚相加。
老道不慌不慌的放下自己的背篓，手里的行山杖对着和尚们使劲一挥。
几个回合下来，就把和尚们打倒在地。
不远处，程处亮看得惊为天人:妈呀，这老道岁数虽然大了点，可这战斗力顶呱呱！打得好！
用嫌弃、鄙夷的扫了一眼和尚，老道深吸了一口气:
“老道虽然入了道门，可这脾气依旧不见转好，罪过罪过！”
然而，
孙思邈却没有松开，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处亮，“娃娃，切莫诳人，你实话实话，不然老道就要找程知节来和你讲讲理了，他欠老道一个人情，老夫让他砍人，他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老神仙，程知节是我爹！”
“你是哪个？长子、次子？还是义子？”
“次子，程处亮！”
哈哈哈！
孙思邈松开了程处亮的手腕，“你的小命，是老道救回来的！”
啊？
程处亮一阵懵逼，但十岁之前的事情，记得不多，那时候的程处亮是个傻子。
“老神仙，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值得一试。”
“老道在附近的庄子转了两天，发现感染天花者不多，他们都在喝芨芨草煮的汤水。”
“对，芨芨草是喂牛的，牛吃了芨芨草才会抵抗很多疾病，天花就是其中之一。”程处亮一脸严肃的看着孙思邈，“老神仙，你回忆一下，每次的天花，人和牲畜都死的很多，但唯独老黄牛死的最少对不对？”
“嗯对。”孙思邈略微沉思了一下，“老道在终南山的时候，详细研究过瘟疫。准确的说，是母牛死的最少。”
“对，就是母牛！小子已经让人大肆收购母牛了，不日就能送来！”
“收购？”孙思邈一脸无奈，“大灾之年，哪会有人贩卖母牛？”
说完，孙思邈看向一众百姓，“老道孙思邈，想找得了病的母牛，还望寻个方便。”
百姓们顿时像是膝盖中箭了一样，扑通扑通跪在地上，简直比对待和尚还虔诚。
“老神仙，真是老神仙？”
一名长者目光中带着无尽的信息，“还望老神仙救万民与水火！”
“诸位，都先起来。有病要找到病因，才可以根治。贫道会与你们共同对抗瘟疫，大家全都振作起来，要相信，人定胜天！”
孙思邈的一番话，像是给百姓们打了鸡血，一个个精神抖擞起来。
在民间，孙思邈的名声不是被吹出来的，淡泊名利医术高超，平日里你几乎见不到，但只要那里有灾情和病患，准能看到孙思邈的身影。
再加上孙思邈近乎走遍大唐全境，无论是人品还是医德，都在民间广为传颂，还给他起了一个老神仙的雅号。
“有病牛，庄子里面就有病牛！”仗着急忙带着孙思邈前往关着病牛的地方。
“……”
程处亮眉头一皱:小爷花钱买没人卖，老神仙就报了一下名号，你们就集体送牛？
公主府的封地里面，一共有十五头病牛。
程处亮做好了简单的防护，却发现孙思邈一脸淡然。
“老神仙，你就这么过去？”程处亮一脸担忧。
“生死有命，哪来那么多废话？”孙思邈有些不耐烦，“救得人多了，阎王都不收老道。”
程处亮不知道孙思邈哪来的底气，可他却发现孙思邈在口中吞了一粒小药丸，看得直愣神。
“不是啥好药，是岭南一代祛瘴气用的，天花的传染和瘴气差不多，有一定的与预防作用。”孙思邈解释。
“嗯，行了。剩下的就是反映了。”
程处亮顿了顿，“大概在三四天之内会身上起红点，还会伴随着头晕恶心。三四天之后，就会拥有抗体，这辈子都不会在沾染天花了。”
孙思邈听闻，眼里闪烁兴奋之色，掏出来一个腰牌递到程处亮手里，“带着老道的腰牌去太医署，让太医署的署官全都滚过来。一点作为都没有，妄为医者。”
“老神仙，您老这腰牌那么好使吗？”程处亮看着腰牌，巴掌大小，鎏金的，正反面都是“御”字。
“老道曾经给皇后娘娘瞧过病，这是陛下御赐的金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以调动太医署所有医官！”
孙思邈随后又挥挥手，“这些都是小事，太医署的太医令赵德威，是老道的徒弟。你再让他启奏朝廷，调集长安城周边所有的病牛，只要陛下点头，一切困难就全都不是困难了。前有雪灾，后有瘟疫，朝廷也难！”
此话，程处亮感同身受。
敲开公主府的府门，把老神仙送了进去。
程处亮也不会庄子了，就在清河公主府外围住下。
清河公主府的医官刘庆看到了孙思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师叔，您老真的出现了？”
“跪什么跪？哪里学来的规矩？站起来。”
孙思邈一瞪眼，“大疫面前，治病救人才是正经事。”
“是是，太师叔说的是。”刘庆站起身，期待的看着孙思邈，“太师叔，有办法了？”
“还在观察阶段。你准备清热解毒的方子，先别搭配芨芨草……”
孙思邈又是一阵嘱咐，刘庆也忙碌起来。
进入了后院，看着脸上已经起了水泡的清河公主，还有照顾公主的老嬷嬷，孙思邈一脸担忧的查看清河公主的病情。
“老神仙？”清河公主虚弱的睁开眼，满是诧异，“老神仙，快离开这，我有病不能传染给您，您还要救治更多的人呢，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孙思邈笑了笑，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居然和清河公主唠起了家常，“贫道当年见到公主殿下的时候，才六岁。想不到一晃的功夫，都要嫁人了。”
“老神仙……”清河公主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随即是一声叹息，“没那个命！都是这该死的天花……不知道父皇那里现在被群臣逼成什么样了。”
“没事儿，去不了！”老神仙孙思邈站起身，“芨芨草还是有些用的，不然依照殿下现在的病情，恐怕是真的要去了。在稍等几日，只要贫道和程家娃娃的办法有用，第一时间救殿下！”
“处亮他还好吗？有没有染病？”清河公主挣扎着靠在榻上，一脸急切。
“解决天花的法子是他想出来的，但是管不管用谁也不知道。”
就这样，孙思邈也被隔离在了公主府，和刘庆商讨治疗天花的药剂。
当天夜里，赵德威来了公主府，也参与其中。
诚如程处亮所说，他的身体开始发烧了，身上还长出来很多红点。
三天之后，孙思邈身上的红点消失，体温也恢复正常。
真的？
这是真的？
李世民一字不落的看着孙思邈的手书，神色也越来越激动。
“爱卿，你是说孙道长和处亮共同研究的？”激动之余，李世民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那混小子居然还懂医术？”
“陛下，太师叔对程二公子极为褒奖，手书里面太师叔亲自为他请功。”
李世民听闻，心中的阴霾终于消失不见。
程处亮？
老李下意识的笑了，贤婿真乃国之栋梁！
“陛下，孙道长数次拯救国民与水火，是桩大功德，理应论功行赏。”
房玄龄紧锁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另外，孙道长亲自给程处亮请功，封赏也是理所应当。”
“陛下，太师叔走了，去灾区了。”刘庆急忙开口。
“唉！”
老李敲打了一下龙案，“孙道长曾经四度辞官，朕不勉强与他为官。玄龄，传朕的旨意，册封孙道长为大唐药王，并全力支持孙道长出书立传。至于程处亮……”
李世民沉思了好一会儿，“就赐给他万金，在赏他一百匹绢帛好了。”
“这……”
房玄龄等人的嘴角狠狠一抽，几次欲言又止。
“爱卿，有话要说？”李世民发现房玄龄的神色不对劲，皱眉问道。
“陛下，封赏的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房玄龄很想说，万金也就是一万个铜钱，有个屁用？薅羊毛不是这么薅的，要想马儿跑，你得先让他吃饱。
“克明、正伦，你们觉得该如何封赏？”
李世民又看向杜如晦和杜正伦，眼神闪动，意思很明显，对程处亮的赏赐就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罢了。
“陛下，程处亮有数次重大立功表现，此等功德非爵位而不行。现在他只是有勋位在身，不如就赏他一个县子好了。”
杜如晦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这才开口。程处亮目前的功绩，封一个县子都是小的。
“可问题是，程知节是开国公爵，在封程处亮一个子爵，那岂不是一门双爵？”杜正伦懂老李的心思，立刻反驳。
李世民听闻一愣，沉思许久，程处亮的功绩不能在小本本上记着了，要有实际行动了，无奈的看了看杜正伦，“正伦，拟旨吧。程处亮与孙道长治疗天花有功，赐封东平县子，赏万金、绢帛百匹，食邑五百户。”
程处亮十分怀念孙思邈。
因为孙思邈人狠话不多，不会问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但对于孙思邈的徒弟赵德威，程处亮表示自己一脸嫌弃。
一个劲儿的围着他问东问西的，程处亮一时间很头疼。
清河公主已经能下地行走了，程处亮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陪媳妇，而不是和赵德威聊有一些无聊至极的问题。
可问题是，赵德威愣是拉着他不松手，“二公子，细胞是什么？毒素又是什么？”
程处亮很无奈的用自己上辈子知道的皮毛给赵德威解释，可当解释到了微观、血小板、血红蛋白的时候，程处亮又懵逼了。
这些东西都太超前了，说出来赵德威也没听过，最终程处亮就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佛说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说的就是微观。道家说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万物以之生，五行以之成。微观就是我们肉眼见不到的一个玄妙境地。或者中医中的经络、气等等。”
“爹！”
程处亮屁颠屁颠的将一个紫砂壶递到老程的手里，让老程上座，“爹，您啥时候回来的？”
老程瞥了一眼程处亮，“你老实和俺老程说，接种牛痘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
“这……”
程处亮一愣，肯定不能说祖坟冒青烟，瞎猫碰死耗子想出来的，但凡那么说，老程肯定一顿大脚丫子踹死他。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程某人想到了一个万金油的回答，“爹，天花来临之前，孩儿梦到了一位白胡子老神仙。”
“然后呢？”老程抿了一口茶，一脸不置信。
“然后，老神仙传授孩儿本事。”
“哦。”
老程满意的放下手里的紫砂壶，“俺儿这是被神仙点化了对不对？”
“那肯定的。”
程处亮一脸傲娇，可突然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凌空飞起，老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掀翻在地。
“杂碎，居然敢哄骗俺老程？你当俺老程是三岁的娃娃不成？”
刷！
老程明显是有备而来，从袖口里抽出来一根藤条，带着雷霆之势，呼啸的涌向程处亮。
程处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当爹的着实有点不要脸啊。
眼瞅着藤条距离脑门不足一指的距离，程鼎突然跑进前堂，“老公爷，外面来了很多人，点名要见二少爷！”
老程及时收住藤条，程处亮这才幸免于难。
迈步走到门口，老程也吓了一跳，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把程府别院挤得满满登登的。
几百人在见到了老程父子之后，一名长者大声喊道，“长安周边六十村屯，屯长、亭长、保长尽数到齐，谢程二公子救命之恩。跪！”
呼啦！
几百人对着程处亮跪拜下去，年龄最大的都有近六十岁了。
程处亮一惊，急忙上前扶起领头的长者，“老丈，这礼小子可承不起，要折寿嘞！”
“二公子。”
长者一惊泣不成声，“老汉历经了五次问题，就属今年的最厉害。二公子和老神仙治疗天花，让各村屯少死了好多人，让天下少死了很多人，该受这一跪！”
老程看到这一幕，眼睛微微发红，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儿子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圣旨到，骑都尉程处亮接旨！”
宣读圣旨的一共有五个人，领头的是红袍太监，后面跟着四位身穿绿色锦袍之人。
五人俱是面容白净，十分淡漠的走过人群，带着一点傲娇的味道。
“程处亮，还不快快……”
声音说了一半，领头的人就看到了老程，目光中震惊一闪而逝。
程处亮自然懂得道理，他们这群没卵子的就这德行，解下腰间的钱袋子，递到领头人的手里，“公公，图个彩头！”
“这……”红袍太监下意识的看向老程，“老公爷，这……这……”
“俺儿给你你就收着。”
老程对后宫的那些事儿也门清，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新的一年开始，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伤筋动骨一百天，契苾真剌的腿伤也终于养好了。
看着这个自己养了好几个月的胡人，程处亮想到了一个点子。
“真剌兄弟，有件小事……”程处亮一脸腼腆的搓搓手，“只有你能办，别人办不了。”
“没问题。叔叔说了，让我跟着你多学习学习。”
百余天的相处，契苾真剌也觉得程处亮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处的也十分融洽。
毕竟，在程府白吃白喝了几个月，不融洽就有点儿不道德了。
“你不是认识铁勒人吗？去西州联系那些铁勒人，百十人左右就可以。再去找西州商队的陆垚垚，她会给你吐蕃商队的行进路线，你过去带着铁勒人打劫吐蕃的商队。记住了要留下尾巴，让吐蕃人觉得就是铁勒人、突厥文在打劫他们！”
“这……”契苾真剌挠挠头，“光明真大的打劫？西州府兵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把这百十人组织起来，搞一个西州镖局。镖局的任务就是从西州城护送各大商队平安到达玉门关。别一支商队一支商队的护送，把他们集中起来。干一次的活，收多支商队的费用。没有任务的时候，抽冷子就抢吐蕃的商队。”
契苾真剌有点明白了，“就是我去了之后先把镖局搞起来，搞出来名声。然后除开护送上对着挣钱之外，我要去打劫吐蕃的商队，挑起吐蕃和铁勒、突厥的争斗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程处亮不断的点头。
“可问题是突厥和吐蕃之间隔着西北四州，他们也打不起来啊。”
“国与国之间打不起来，那商队呢？到时候吐蕃要是在丝绸之路掐死突厥的商队怎么办？”程处亮得意一笑，“突厥人有路绕开玉门关外的自大重镇，他们会在丝绸之路上找吐蕃的麻烦。颉利可汗死后，很多突厥残部顺着丝绸之路逃到了吐火罗，吐火罗和吐蕃接壤，只要我们把突厥人赶向西面，突厥人和吐蕃必然会有大战。”
“哎呀，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但叔叔说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拉仇恨这种事我能做明白，你就瞧好吧！”
契苾真剌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把事情办好，对此程处亮也十分放心。
契苾真剌先是去见了叔叔契苾何力，然后进宫面圣见了李世民，把自己要走的事情说了一番。
这货也实诚，在李世民面前知无不答。
李世民一听说程处亮让契苾真剌去西州打劫，嘴角狠狠一抽。
“陛下，还有种子。程兄弟说了，咱们大唐粮食产量太低了。但凡是丝绸之路上出现的种子，能买的就买，不能买的就抢。集中在一起，最快时间送回长安。”
“……”李世民脸色一沉，“真剌，你此去西州朕不光同意，还给你配备五百龙武卫精锐。但你此去不是去打劫，是用西州镖局造福一方，是为大唐收集高产的种子，明白吗？”
“喏，陛下，末将懂了！不是抢，是造福！”
契苾真剌挠挠头，你是皇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天爷很给面子。
瘟疫正在有条不絮的控制、治疗、接种。
冻土已经开化，路边的垂柳也已经发出嫩芽。
北征的大军也终于回到了京城，在城外五十里驻扎待命。
长安城外，一众武将策马而来，到了城门外纷纷下马。
李世民一个箭步过去，扶助李靖的双臂，“药师，你和诸位都辛苦了。洗刷了大唐的耻辱，打响了大唐的国威。又临危受命，前往灾区赈灾。朕该代朝廷，代天下百姓谢谢你们！”
“朕已经下令，长安城解除宵禁三天。命韩王李元嘉亲自前去营地犒赏三军。并在紫宸殿设宴，与诸位臣功痛饮，恭贺诸位凯旋！”
老程在一旁咧嘴大笑，他是第一个回来的。
不是老程非要回来，而是李靖把他给赶回来的，老程在灾区再呆一段时日，恐怕皇亲们就真的要遭殃了。
百姓们夹道欢迎，万民空巷，欢呼着，舞蹈者，喜迎胜利之师。
而程处亮则是坐在小清河畔，看着喝水发呆。
不多时，牛见虎和李长思走了过来。
“亮子，都过去庆祝了，你怎么不去？”牛见虎坐在程处亮身边，随手拔了一根杂草咬在嘴里。
“天冷风大，还是被窝里舒坦。”李长思坐在程处亮的另一侧。
“你俩怎么不去凑凑热闹？”程处亮好奇的问。
“去做什么？那群小的，基本都和咱们有仇。”牛见虎搓搓手，“俺怕喝多了，锤他们。”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程鼎却急匆匆的跑过来。
没有什么铺垫知节进入主题，“少爷，出事了。”
“什么大事？”程处亮一脸不解，“王士当他们又起幺蛾子了？”
“差不多吧，是赵世昌出事了。”
赵世昌，是程家的远亲，程处亮卖酒的时候，把一部分采购权给了赵世昌。
并划定了距离京城比较近的陇州、岐州、凤州、岷州、兰州、原州做了六个州府的总代理。
程家酿酒坊所酿出来的美酒，不在这六个州府销售，由赵世昌统一销售。
“在几天前，赵世昌名下的土地和商铺全都变卖了。几万贯的家产，最后只卖了五十贯。”
程处亮听闻脸色一沉，“这是买卖？这不是明抢吗？那咱们六个州府的生意怎么办？”
“少爷，赵家现在正在搬家，据说要搬去岐州，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鼎叔，卖酒的契约呢？也卖了吗？别人欺负他，他就没说是程家的亲戚？”
“得罪人了。”程鼎叹了一口气，“商贾在大唐没活路的，长安城里面权贵那么多，保不准就得罪了哪家王公贵族。少爷，当年老公爷跟着陛下打天下的时候，赵世昌的族里还捐过军粮呢，老公爷说过，赵家这门亲一直要认，你看是不是帮帮？”
“帮，必须要帮，抛开亲戚关系也要帮。我现在就想知道谁抢走了我和赵世昌签的代理合约。鼎叔，你去查一下。”
程鼎离开，李长思和牛见虎相互对望一眼，“我俩也回去了，帮你好的查一查。”
次日，赵世昌已经收拾好了行囊，装了三辆牛车，就准备离开长安城。
就在赵家离开京城的第二天，事情出现了一个小转折。
清河公主李德贤去了长安县衙告官，状告崔志勋抢夺她的财产！
长安县令周桦骢一脸懵逼的看着清河公主，看着公主身边的程处亮，“不是……你们真的告？”
“周大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这个公主被人欺负了，就不能告官，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吗？”
周桦骢被清河公主问的哑口无言，当即就受理了这个案子，为了避免发生事端，特意找了李君献，借调牛见虎和李长思暂时入驻县衙，任几天捕头。
讲道理，别看他是大唐最牛逼的，可以和房谋杜断、大理寺卿一起喝茶的县令，但面对五姓七望，多少还是有些乏力，必须的找两个狠人镇场子。
坊间，也对这件事大肆渲染起来。
先是博陵崔家和赵世昌一家的争斗，赵世昌被杀的狼狈逃窜，崔志勋立刻摆出来胜利者的姿态，到处宣扬，丝毫都不低调。
接手了赵家的商铺之后，更换匾额，大肆庆祝，程处亮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开始大做文章。
这件事也就传到了朝堂，周桦骢心里也清楚，对付五姓七望还得是皇帝。
然后，程处亮有开始散播谣言，引得民怨四起，但都不是骂博陵崔家的，而是骂朝廷，骂皇帝的，几乎所有的声音，全都站在了赵世昌的这一边。
剩下的就简单多了，李世民发现自己闺女被欺负了。
周桦骢递交上来的几份契约，是清河公主和赵世昌的合作买卖协议。
印章肯定是赵世昌的印章，可协议上面的字……
李世民不着边际的扫了一眼老程:你儿是好样的，都教会朕的女儿坑蒙拐骗颠倒黑白了！他特么弄虚作假搞的假契约都不遮掩一下了吗？都不知道找人代写了？就他那一手惊世骇俗的字，朕是眼睛瞎看不出来吗？
老程被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咧开嘴对着老李憨笑了几声，“陛下，酿酒的生意您占了八成！”
“？”
有了老程的提醒，老李恍然大悟:对呀，一个门阀去欺负一个商贾就算了，你还敢叨扰朕的生意？
事实证明，周桦骢做的很对。
这就好比小孩子被大孩子欺负，小孩子嘴里的糖被抢走了，旁观者帮忙找公道，自然不会去骂那个大孩子，肯定是要找家长的。
很不幸的是，李世民就是那个最威武霸气的家长！
天大地大李二最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理论上来讲，天下的一切都是他老李的，包括关陇门阀。
但老李不能参与这件事，当皇帝的下场去掐架有失身份。
“程处亮呢？他媳妇被欺负了，不去报仇找朕作甚？”
“陛下，程处亮现在每天都和崔志勋在县衙里面互相喷口水！”
“完蛋玩意儿！”
李世民略微沉思了一下，隋唐交替天下大乱，再加上北征和雪灾瘟疫，百姓伤了元气，应该休养生息，不易过早的和五姓七望开战。
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写下一道十分“无耻”，但却霸气的圣旨。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东平县子府就竣工了。
不得不说工部人员的建造速度，一切按照子爵的规模修建。
然而，程处亮却不淡定了，阎立德让人给程处亮送来一份详细的清单，琳琳散散的加一起，一个多月的时间盖房子，一共花了两万贯，问程处亮什么时候把账给结了！
程处亮看着清单牙齿咬得致嘎作响:行，李二凤，算你牛逼算你狠！惹不起你，我就睡你闺女！
就在当天夜里，程处亮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火锅。
清晨，程处亮悠悠转醒，看着怀里的美人，手也很不老实的动了起来
王绩回来了，看到东平县子府，起初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去了酿酒坊一打听才知道，程处亮立功的种种表现。
王绩顿时一阵惊呼:恩师，真乃神人也！
与此同时，听说有人污蔑程处亮抄袭诗词，五姓七望集体欺负程处亮，王绩的暴脾气立马就火了。
立刻找来程家庄的四名部曲，浩浩荡荡的就去了王士当的家。
程海很小心的看着脸色阴沉的王绩，“王先生，那是关陇豪门王家，您惹得起吗？”
“王某是他叔叔，恩师就是他爷爷！”
“真以为王某不在关陇，他们这群小猫小狗就能为虎作伥了？”
王绩怒火滔天，“程海，去了之后不用问缘由，见到了王士当先赏他十个大嘴巴，然后王某再和他讲道理！”
程海一看王绩的架势分外欢喜，程家的人就是这么务实，喜欢的就是有血性的汉子。
程处亮还在努力的和清河公主造娃，王绩已经到了王士当的府门前。
程海一脚踹开大门，随着王绩迈步进了院子。
“大胆贼人……”
王府的管家带着家丁护院将王绩团团围住，可看清了来人急忙道歉，“大老爷，您是不是砸错府门了？”
“没砸错！王士当在哪？让他滚出来见我！”
“就在前堂！小的这就过去通秉！”
“你听不清我的话吗？让王士当滚过来见我！”
“这……”
王绩见管家犹豫，看了一眼程海，程海对着管家就是一个大嘴巴。
“听不懂王先生的话吗？让王士当滚来见先生！”
管家擦了擦嘴角的血，捂着苍肿的脸，去找王士当。
“大伯，您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呢？”
王士当带着笑脸缓缓走出来，刚要对王绩施礼，程海一个健步上去。
大嘴巴子左右开弓，打得王士当鼻口窜血！
“王先生，打完了！”程海擦擦手掌上的血，规规矩矩的站在王绩身后。
“大伯，你为何殴打小侄？”
“你不知道？”
王士当一脸委屈，“大伯，小侄真不知道啊！”
“程海，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接着抽他！”
啪啪啪！
又是一顿大嘴巴，打掉了王士当的后槽牙，王士当也没明白，王绩为什么打他！
程处亮很爽。
清晨和清河公主深度的交流一下，清河公主勉为其难的学会了吃糖。
虽然说，技巧方面还有些生疏羞涩，但一回生二回熟，吃糖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个熟能生巧。
至于工部修建东平县子府的钱，程二爷直接选择欠着。
理由也很简单:我不是不给工部结账，工部的这笔账我认，但我没钱怎么结账？
按照程处亮的预想，你李世民在牛逼，你还能把我的县子府给拆了不成？
本着白嫖的心思，程处亮欠着清河公主的手，开始巡视封地。
冻土开化，庄户们开始争分夺秒的耕种。
公主府也准备招募庄户了，别看程处亮不敢越制，但公主没问题，她可以做到实打实的食邑，做到足户。
公主殿下也不吝啬，只要程处亮需要钱，用就是了，自打老嬷嬷被程处亮打过之后，李德贤惊奇的发现，家里面居然有存钱了，而且越来越多。
曲辕犁和耧车，已经送到了太府寺，至于怎么推广就是郭怀仁的事情了，和程处亮夫妇无关。
反正人家程家庄和小清河封地，全都用上了曲辕犁，两个庄子的百姓们，忙得热火朝天。
简单说，在这个区域里面，最大的地主婆就是清河公主，按照大唐的律法，庄户们每年劳作州，将原本要交给官府的税收，全都交给公主殿下打理。
地主婆一点公主的架子都没有，逢年过节的都会拜访庄子里面的老者，老者们感动的那叫一塌糊涂，拍着胸脯子保证，绝对不留下一块荒地。
但很快，这个地主婆娘就变换了一副嘴脸，立了一项硬性的规矩，全大唐独一份的规矩。
清河公主借着建造东平县子府的空档，在冠军山依山傍水的建了一座北大书院，强制性的命令所有庄户家的孩子，到了八岁必须读书。
庄户们其实都不富裕，地位也不高，一听说要让娃儿们读书识字，本能的拒绝。
在他们的心中，读书识字那是富贵人家的事情，和他们穷人没关系，骨子里的认知就是穷人只能靠打仗搏命赚军功，不配识文断字。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问题是，清河公主不仅是地头蛇，还是小母龙，下达的是死命令，不从者就赶出清河公主的封地，赶出程家庄。
这一下子，庄户们全都懵逼了，有心拒绝吧，就是违抗皇命，要是不拒绝又没钱供孩子读书，市面上一本论语都卖几百贯，谁买得起？
李德贤本人纯粹是被程处亮忽悠的，下了这条死命令只有也懵了，书籍是个大问题。
有心给庄户们一点好处，拉拢一下人人，可问题是，关中人别看穷，却穷的十分有底气。
你要是送钱送粮，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哪怕是到了大灾之年，庄户们都不会和地主家开口，就算是把钱粮送过去，也要写欠条算是借的，但凡敢说接济，立马就翻脸。
这也是为何，李世民当皇帝的时候，哪怕是天灾不断，需要募兵的时候，有人宁愿饿肚子也要参军的原因之一，大家都知道，仗打赢了才有吃的、才算太平。
“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咬回去是不是？
更何况，老天爷都惩罚他们了，贺兰僧伽家的祖坟炸了，为师不亏！”
程处亮说完，看见王绩带回来一些茶叶的样品和地契。
“恩师，事情都办完了，整座武夷山咱们都买了下来。周围有茶树的地方也全都买了，并且和当地的府衙，宗正寺的下属衙门，签订了股份协议。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批量生产了。”
“好好好！”
程处亮仔细的看了茶叶，确定了就是母树大红袍，心里暗暗窃喜，要发大财了。
“无功，看看这个。”
程处亮走向书架，拿起来几本书:三字经、千字文、诫子训。
王绩翻阅了一遍，彻底惊为天人，仔细的看看著作人，却发现上面写着烈祖、无功合著。
“恩师，这……”王绩急忙拒绝，“恩师，这都是您编著的，学生不能居功！”
“无功，其实这也是受你五言绝句的启发，为师才能编著出来的。没有你的五言断句，恩师也想不到这么简洁的，适合儿童学习的书籍。”
程处亮笑了笑，“无功，你师娘搞了一个北大书院，我寻思着把这三本书充当启蒙教材，你以为如何？”
“好，太好了！”
“整本下来小精悍、琅琅上口。”
“其内容涵盖了一些民间传说，以及文学、历史、哲学、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可谓是读了《三字经》便知千古事，真乃千古奇文也。”
王绩对这三本书简直是赞不绝口，“可是能批量印刷吗？”
“我能让书籍烂大街，二十文一本，量大能压低到十文。”
“恩师，您知道您这句话代表什么吗？”
“不知道。”
“代表你打破了书籍的垄断，代表寒门庶族也能读书了！代表大唐的读书人，自此再也不分三六九等了！”
王绩兴奋的直搓手，在书房内连续转了好几圈，“恩师，教书先生有人选吗？学生愿意举荐一人！”
“你说的可是大教育家王通？”程处亮满眼全都是小星星，王家兄弟可全都是牛人中的牛人，唯一遗憾的是王通英年早逝，只活了三十三岁。
“正是家兄王通！”王绩兴奋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但是家兄有病在身，空有一身教育抱负，我怕他不来。”
“小腹疼痛难忍，低热、食欲下降……”程处亮说了关于阑尾炎的症状，按照上辈子对王通的记载，得的应该就是慢性阑尾炎。
“恩师，您怎么知道？”王绩一脸震惊，“家兄就是这个毛病。”
“把人带来长安，越快越好，来早了还有得救，来晚了真就救不活了！”
王通，字仲淹，又称文中子，诸子百家将其列为五子之一，与老子、庄子、荀子、扬子齐名。
他也是有历史记载以来，年龄最小的教书先生，十五岁时就教书育人了。
赫赫有名的太平十二策就是出自王通之手。
正史记载，王通死后，众弟子为了纪念他，弘扬他在儒学发展中所作的贡献，仿孔子门徒作《论语》而编《文中子中说》，其中包括王道篇、天地篇、事君篇、周公篇、问易篇、礼乐篇、述史篇、魏相篇、立命篇和关朗篇等。
李世民想起来了。
程处亮和他说过，要对付五姓七望，必须断了其根。
根，是什么？不就是人才培养，打断书籍垄断和教育垄断吗？
程处亮一心为江山社稷，御史言官们横栏着竖挡着，不就是和朕过不去吗？
妈的，朕未来可是北大书院的名誉院长，书院里面出来的人才，全都是天子门生，你们不让开书院，不就是和我老李过不去吗？
老程也没想到，傻儿子一心为公，居然还被弹劾，但凡手里有趁手的兵器，肯定一斧子剁了他们。
李世民一声叱喝，老程这才从开被揪住脖领子的御史言官，极不情愿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御史言官们见李世民喝止，立刻列举程咬金的罪状:
什么教子无方，祸乱长安，什么无视超纲在皇帝面前自称小爷，什么殴打魏相之子魏书正，殴打汉王李元昌、打断了魏王李泰的肋骨，逼着王绩拜师……
足足列举出来一百多条罪状，把程咬金父子说成是十恶不赦的大唐暴徒，不砍了程家父子的脑袋，誓不罢休！
英明睿智的李二凤同志，脸色铁青。
打魏书正那是魏书正活该，朕在德贤出生的时候就指腹为婚，他凭什么破坏这么完美的婚姻？
狗屁的祸乱长安，李泰强抢民女不该打吗？李元昌欺行霸市不该打吗？朕不能动手，难道朕就不能让别人动手了？
“你咋停手了？接着锤他们！”一个黑大汉，有手捅了一下老程的腰，“和那群穷酸不用讲理，你接着揍他们，俺老黑给你助威！”
尉迟敬德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动手啊，再不动手你们程家就颜面扫地了。”
老程一脸鄙夷，正准备怼尉迟敬德几句，李世民开口了，“知节，议事不要动粗，他们弹劾你和处亮，你有什么话要说？”
“陛下，臣没啥说的！儿媳妇做啥，俺程家上下就支持做啥！”老程琢磨了一下，搬出来清河公主。
嗯，李世民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就是让老程说，书院是清河公主建的，你们在弹劾，不用程知节动手，朕就要对你们下手了。
御史言官们一愣，事情有点不对味儿啊，老程怎么学会甩锅了？
御史言官卢承思站了出来，“陛下，程处亮和公主有婚约在身，却又和卫国公之女纠缠不清，论罪当诛！”
卢承思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老程:老混蛋，你反驳我呀，我看你怎么反驳？
闭眼假寐的卫国公李绩，缓缓睁开双眼，一道寒芒，吓得卢承思一激灵。
“卫国公，朝堂议事各抒己见，更何况下官说的是事实，程处亮火烧帅旗的时候，干的事情世人皆知。”卢承思一脸心虚。
“哼！”大唐战神李靖一声冷哼，随即又缓缓闭上眼，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可有了卢承思的带头，御史言官们有欢实起来，说是程处亮和李银环就是一对狗男女，按照大唐律疏就该浸猪笼。
老程急的火烧眉毛，一个劲儿的看李靖:俺老程讲道理讲不过他们，你倒是说句话啊？
唉！
李靖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郭怀仁。
大司农卿郭怀仁很少说话，但今天似乎也有点忍不了了。
要知道，清河公主给他曲辕犁和耧车的图纸，郭怀仁今天是来请旨让工部量产，下发到各州府，在民间普及的，谁知道遇上了这档子事儿。
“万人敬仰的天可汗陛下，万福金安！”
程处亮来的很快，对着李世民躬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大唐的朝堂上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也不像电视剧里面站着，多数的时候，大家都是坐着的。
李世民拿这群人当哥们儿，大家说话唠嗑也没像野猪皮当政时候那么多讲究，真正做到了畅所欲言。
程处亮问安的话，让老李很飘，身子骨都快软了，很期待程处亮在叫他一声万人敬仰的天可汗。
“小子有点门道啊。”郭怀仁拉了一下阎立德，“这马屁拍的，太明目张胆了。”
“可陛下似乎很受用啊。”阎立德抿抿嘴。
“天天被人骂，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歌功颂德的，肯定受用。”郭怀仁笑了笑，“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阎立德问。
“就赌程处亮能不能横扫全场。”
“老郭，赌斗得有个彩头吧？”
“你赢了我安排你去摘心楼听听小曲，我听说来了一位花魁。”郭怀仁说道。
“咳咳！”在郭怀仁身前，长孙无忌提醒道，“怀仁县公，你媳妇是我堂妹！”
“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郭怀仁白了长孙无忌一眼，“我媳妇都不管我，哪轮到你管？咋的？趁着程处亮没开始，咱俩先喷一会儿？”
“……”长孙无忌瞪了一眼郭怀仁，“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是个怕媳妇的怂货？”
“怕媳妇咋了？我怕我承认啊。你去问问谁敢当着老夫的面说出来？”郭怀仁一脸傲娇，“但凡敢说，都不用老夫骂死他，你就看俺媳妇能不能轻饶他就完了！你在多事，信不信我让我媳妇断了你们家的胭脂水粉？”
“你……”长孙无忌一声冷哼，“无耻之徒！”
“呵。”郭怀仁也不搭理长孙无忌，“老阎，咱们继续！”
再看看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程处亮，“处亮，有人弹劾你一百零八条罪证，说你在长安城横行无忌，殴打当朝王爷，殴打朝堂命官，你认罪吗？”
“认啊，打都打了，有啥不认的？”程处亮很大方的就承认。
“陛下。”卢承思再一次站出来，“既然程处亮认罪，按照大唐律疏，应该削去卢国公的爵位，除去程处亮的勋位和爵位，全家九族流放岭南。”
“流放九族？”
程处亮噗嗤一下就笑了，“我媳妇是公主，如果你把九族全都算在内的话……宋国公萧瑀、郑国公房玄龄、赵国公长孙无忌、蔡国公杜如晦……妈呀，是不是所有的驸马都要流放呀？你这意思是满朝臣功全都有罪了？”
“你……”卢承思一愣，咬牙切齿的一指程处亮，“流放九族，是你程家的九族！”
“可问题是，我媳妇是公主啊，程李氏懂不懂？”程处亮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卢承思，“不懂我给你找本礼记，你翻翻看？”
“胡搅蛮缠，你就是在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
程处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解下腰间的钱袋子，卢承思脚下，“大唐律疏明文规定，勋贵杀人，一百贯钱了事。这是我在钱坊的存单，一千贯，够不够弄死你的？”
“你……”
辛酉值的脸色一遍，这是家族秘辛，他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程处亮拍拍辛酉值的肩膀，“那是黑白无常勾错了魂。在准备还阳的时候，你叔父和判官装逼，说他在阳间没罪，既然勾错了魂，那就要补偿他，多给他几十年的阳寿。
可判官翻阅了一下生死簿，却发现你们辛家忘记了祖宗，于是就斩了他的命根子，惩戒他忘了本源！
老辛啊，这就是你们辛家的不对了，我没记错的话，辛、柯本就是姓蔡，你们连祖宗都不要了，活该判官斩了你叔父魂魄上的命根子！”
“你……我和你拼了！”
辛酉值张牙舞爪的就要和程处亮拼命，却发现程处亮淡然的一笑。
“你想好在动手，你敢先动手，我就敢弄死你！”程处亮指了指地上的钱袋子，辛酉值里面乖乖闭嘴了。
漂亮！
不仅是老程，就连老李都在心理对着程处亮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是典型的骂人不带脏字，问候你祖宗你还没脾气，因为程处亮说的是实话，辛殇的命根子，确实是在还阳之后生疮腐烂的。
“老郭，觉得我这个师弟怎么样？”孔颖达一脸傲娇，这师弟果然头铁！
“孔二愣子，你代父收徒可没请我喝酒，朝会结束，摘心楼你安排！”
“没问题！这都不是事儿！”孔颖达看看张玄素等好友，“一起过去，今儿孔某包场，宴请诸位！”
“辛酉值，你想比什么？”程处亮对着所有御史言官勾勾手指，“你们一起来，没关系！”
御史言官们想骂娘，但看到地上的钱袋子，最终还是忍了，在心里祈祷辛酉值往死里虐程处亮。
辛酉值很牛逼，才华横溢，《劝农经》就是他主笔完成的。
“咱们相互出题，一人一局。
仓颉造字，分成了六书。先贤之智慧，尽在文字的奥妙里面。”
辛酉值也不敢托大，直接祭出自己的强项，“我出题为对子，咱们对对子如何？”
“没问题啊，谁先？”程处亮无所谓的耸耸肩:上辈子千古绝对一大堆，还怕你了？
“你先吧！”
辛酉值就觉得，红花要有绿叶配，让程处亮现出上联，他来对下联，才能显示出他的大才，他可是号称长安城第一对王，肯定完虐程处亮。
对联又称对偶、门对、春贴、春联、对子、桃符、楹联等，是一种对偶文学，起源于桃符。
时间跨度大概为先秦、两汉、三国、两晋至南北朝。
流传至今的几篇上古歌谣已见其滥觞。如“凿井而饮，耕田而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之类。至先秦两汉，对偶句更是屡见不鲜。
在易经里面，也有“渺能视，跛能履”、“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等等。
起初的对联没有什么特定的要求，能对的上就好。
但是在王绩创造了五言、七言之后，对对联的要求就多了起来，有正对、反对、流水对、联球对、集句对等，很多人都说，作诗词容易，对对子难！
“……”
辛酉值很想骂街，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程处亮这么的，你这叫降低难度？
你怕事没见过孤本上的那些绝对……心塞，辛酉值满是心塞，憋屈的不行。
“师弟，你不能拿你的文化造诣，去衡量他人！”
孔颖达含笑的看着程处亮，“你所说的这些对子，生平罕见。别说是辛酉值号称长安对王了，你就是让陆柬之、蔡允恭来，也未必能对上其一，就不要为难后生了。”
很明显，孔颖达表面是说程处亮恃才傲物，可实际上就是夸程处亮大才，批判辛酉值啥也不是。
“师兄说的是，他们太逊了，不配说自己读过圣贤书！”
程处亮随即环视全场，“我也不出题了，师兄说的对，我不能拿我的才华去衡量你们，就让陛下出一题好了。”
御史言官们一听，当即来了精神:
“好，就让陛下出题，看我们怎么把场子给找回来！”
“我们就不信，一群人还弄不过你一个了！”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吧，朕想重修大明宫，你们就以大明宫为题，赋诗一首，题材不限！”
李世民的话，让全场哗然。
这件事不是张罗一天两天了，要不是魏征拼死拦着，恐怕李世民征调民夫的旨意都下了。
北征刚结束，李世民就张罗修大明宫，很明显干的就是昏君劳民伤财的勾当。
魏征大骂了李世民，杜如晦也大骂了李世民，可李世民不改初衷，说什么就是要修，谁拦着也不好使。
现在李世民又说了出来，老臣们的目光瞬间对准了李世民，十分犀利。
可李世民的脸色却十分坚定，静静的环视群臣。
这件事就是在紫宸殿私底下说的，所以很多言官们都不知道。
辛酉值一听说李世民要重修大明宫，上前一步，“陛下，臣正好想到一首诗，来恭贺陛下！”
“好！辛爱卿，快来说与朕听！”
辛酉值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大明宫殿郁苍苍，紫禁龙楼直署香。九陌华轩争道路，一枝寒玉任烟霜。须听瑞雪传心语，莫被啼猿续泪行。共说圣朝容直气，期君新岁奉恩光。”
嗯！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辛酉值在歌颂他，在拍他的马屁，老李很爽！
御史言官们全都看向程处亮:还不乖乖的认输？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近乎同时看向惩处，期待程处亮会做出来什么诗词，如果是对李世民歌功颂德，恐怕李世民现在就要在朝会上，宣布重建大明宫了。
老程的心里一紧，也看向了傻儿子，心里也在不断的祈祷:认输，这件事别参与，千万别参与！
“陛下，确定要重修大明宫？”程处亮开口询问。
“修，必须修！”
“那巧了。”
“前几日读汉书，恰好看到了阿房宫那段。臣还特意去阿房宫的遗址看了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程处亮笑了笑，对着房谋杜断、魏征等人一施礼，“小子就作一首《阿房宫赋》，还望诸位叔伯多多指正！”
嘶，
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程处亮这篇赋，好生犀利！这小子疯了吗？真以为皇帝不敢要了他的脑袋不成？
然而，程处亮依旧在继续，“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一句话说出，可谓是杀人诛心了，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将复杂的目光全都对准了李世民！
“闭嘴！”
李世民的目光宛若一柄弯刀，虎躯一震，近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然而，程处亮的语调越来越高昂，“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
“程处亮！”李世民拍案而起，伸出颤抖地手指了指程处亮，“你给朕闭嘴！”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嗟乎！皇家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呼！”
大殿内，最后一句话，在回荡不息，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在李世民的心头！
“陛下。”程处亮对着李世民一躬身，“臣的这首赋做完了。臣自认为才疏学浅，还望陛下指点一二！”
“……”
李世民怒视程处亮:朕，指点你奶奶个腿！
呼吸十分粗重，李世民的目光愤怒凶残，就好像是一头觅食的猎豹。
老李不怕别人骂他，但最反对别人骂他昏君，这是他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可以说他是昏君！
无尽的杀意蔓延开，老程心里一阵发虚，可反观程处亮云淡风轻。
孔颖达心里一紧，暗道:师弟啊，皇帝从开国到登基，一直到现在，都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你可以骂陛下奢靡，但你不能骂他是昏君啊！这可如何是好？
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房谋杜断、看向魏征和郭怀仁，直到这几人轻微点头之后，孔颖达才稍微放下心！
“好，好，好！”
李世民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程爱卿，你之大才果然名不虚传，你真想让朕指点一下？”
“臣，恭听圣训！”程处亮施礼道，“陛下，在听圣训前，臣还想说句话！”
“你说！”李世民的拳头攥的死死的。
“陛下，要答应臣不悔婚、不充军、不发配、不流放，臣才敢说！”
“好，你说吧，朕不迁怒与你！”
老李的拳头攥的死死的，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混蛋。
“穷逼，不配享受！”
程处亮的话深深刺激了李世民的心。
啪嚓！
李世民手里的茶碗瞬间攥的粉碎！
完了！老程就感觉心里凉凉了！
“穷逼？你说朕是穷逼？”
李世民丢掉手里的茶碗，擦了擦掌心的鲜血，一个健步跃下龙案。
“知节，给朕按住他！”
老程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程处亮摔倒在地，心里一阵得意:傻儿子福大命大，没事儿了！
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大脚丫子！
“谁都可以骂朕是昏君，唯独你不行！”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句话就是程处亮所说，别人都以为程处亮就是才华横溢，就是说来听听！甚至程处亮也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做到那么伟大。
甚至是，程处亮觉得自己当时就是装装逼，喊一句响亮的口号罢了，毕竟自己不是范公！
从酿酒、香水、香皂，再到印刷、治疗天花、做教育，程处亮没有什么拯救万民的想法，就是单纯的救媳妇，让自己过得纯粹一点，或者说在清河公主和李银环面前显摆显摆而已。
说白了，利国利民的境界，程处亮还没到。他也就是紧紧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只是，今日听说李世民要重修大明宫，程处亮回头看看自己走过路，发现自己一下子就一心为公了。
他自己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这一次，他选择了站着生，他要劝谏！
程处亮不反对皇帝修大明宫，那是皇家自己的事情而已，但不该在这个档口修！北征、雪灾、瘟疫，刚刚结束就大兴土木，百姓定然会雪上加霜。
但做了也就做了，被踹了一顿，意料之中的也锒铛入狱了。
可现在面前发生的这一切，让程处亮有些手足无措。
甚至是孙附加也十分敬佩的说他是侠之大者！
三省六部的官员们，对他的这一礼，程处亮受下了。
大笑了一声，“如果还有得选，程某依旧还会冒死劝谏！”
说完，程处亮转身，毅然决然的进了大理寺的死牢。
不需要别人带路，程二爷自己就人的死牢的路。
百官们又是一阵感慨，对着程处亮孤单的背影，又深深一作揖！
程处亮是大理寺的常客，狱卒们自然也不会怠慢。
进了大理寺死牢的，没几个能活着出去的，可程处亮却生生打脸了大理寺，来这里就像是回娘家一样。
这一次，程处亮的待遇身份高，最里面的宽敞通亮的牢房，全新的被褥和书案，打扫的一尘不染。
书案上，大理寺卿裴俊让人准备了四个菜，一壶酒！
狱卒也是老熟人，对着程处亮一拱手，“二公子，有吩咐直接吩咐就好。”
“费心了！”程处亮对着狱卒拱拱手，“去东平县子府，随时可以领赏钱！”
程处亮喝了酒吃了菜，倒在床上便睡。
程铁柱、程处默回家，程铁柱焦急的看着老程，“爹，你得把处亮捞出来！”
“捞个屁！”老程一瞪眼，“这件事你们别馋和。”
“二弟干的没错，可他们凭什么不让俺探监？”程铁柱气呼呼的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坐在一旁生闷气。
“爹，真不管？”程处默沉思了好一会儿，问道。
“别操心这事儿了，死不了！”老程看了看柱子，“你不是说给俺老程准备了马车吗？马车呢？”
“你都不管二弟，不给你坐！”
“呦呵？”老程一立眉，对着程处默的屁股就是一脚，“你给不给？不给俺老程坐你给谁坐？信不信我把处默吊在右武卫的旗杆子上三天三夜？”
“当真？”
李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我爹能夸我？”
“那肯定的！”程处亮压低了声音，“你别光盯着关内，要去沿海丈量，要把裴世距的《西域图志》也搞进去。你只要提出海岸线这个概念，你爹就得夸你英明睿智！”
“海岸线？那是什么东西？”
程处亮随即给李泰普及了一下关于海岸线的知识，李泰彻底惊为天人。
站起身，正了正衣襟，“多谢妹夫指点，你当受泰一礼！”
作为一个学术狂人、地理狂人，李泰怎么可能不明白海岸线的好处？真的搞出来，李世民可不仅仅是夸他了！
“那我也给你透个底！”李泰压低了声音，“你不了解我爹，我爹根本就不想重修大明宫。你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你当时就该夸他歌颂他，没准还能给你一大堆的封赏呢！”
“哦？”程处亮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正要发问，又有人来探监了。
“呦，挺热闹啊。”
来的人是一位仗着，也拎着食盒，缓缓走进了牢房。
李泰见到之后，急忙起身，“见过高相！”
高士廉笑着回礼，“殿下，也来探监？”
“没办法，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李泰看了看高士廉，又看看程处亮，“舅老爷，你们聊吧。我就是过来看看，见到妹夫没事本王也就放心了，你们聊，我这就回去了！”
李泰很识相的离开，高士廉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探监，没准就是李世民授意的。
“舅老爷，你咋来看我了？”
“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高士廉打开食盒，里面也是有酒有肉，“是不是再给弄个婆娘进来，你以后就不出去了？”
“……”程处亮一阵语塞，“舅老爷，您老就别寒碜小子了好不好？”
“你们都出去吧！”
高士廉看向狱卒，待到狱卒们都离开了，这才倒了一杯酒，“舅老爷今天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知道朝堂的黑暗！”
“小子洗耳恭听！”之前有了李泰的提醒，程处亮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你觉得陛下是昏君吗？”
“肯定不是，他是千古一帝！”
“千古一帝？”高士廉愣了一下，“嗯，这个称呼或许也对吧！但你觉得千古一帝能在这个档口重修大明宫？”
“这……”
“处亮，别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我告诉你这句话错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恶政如虎！”
“现在你的那篇《阿房宫赋》已经震荡全国，全文都已经在坊间传送，乃至是很多人在知道陛下要重修大明宫之后，聚在一起跪在承德门前嚎啕大哭，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程处亮听闻，脸上瞬间就失去了血色，他也没想到一篇赋的影响这么大，一脸心虚的看着高士廉，“舅老爷，那我这次……不会仅仅是牢狱之灾了吧？”
“现在知道怕了？你当初在作赋的时候，不还骂陛下是穷逼吗？”
高士廉的眼睛里带着一点儿幸灾乐祸，“现在害怕，晚了！”
“当时没多想，一时冲动罢了。”程处亮一脸的苦涩，“但是吧，小子不后悔。这件事我不劝谏还会有别人劝谏的，公道自在人心！”
“不错！这就是一个局，你自己跳进去了而已！”
高士廉笑了笑，“不仅是你，很多人都入局了。陛下被你搞乱了计划，只能提前发动。好在你那篇赋太过于犀利，别人都想把你推出来背锅，骂的就难听了，一时间得意忘形也就露出头了。你也算是帮了陛下一个忙，不过这最后名声也还是你的。”
“可是，我没明白，为何陛下在这个时候要干这事儿？”程处亮一脸疑惑。
“这就是老夫来的目的了。”高士廉从怀里取出来一份地图，“别人都不知道怎么救你出去，清河公主殿下找过老夫，让老夫拉你一把！老夫就进宫面圣替你请命，戴罪立功，你要滚蛋了！”
“我媳妇看人真准，就知道您老能捞我出去。”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士廉，“舅老爷，让我去哪？”
“松洲！”
高士廉将地图摊开，“吐蕃不是来提亲了吗？表面上为了和平提亲，但他们在松洲城外五十里，屯兵五万！这代表什么？代表着是抢亲、是逼婚！
朝廷刚刚北征，又经历了天灾，想再开战事很难！但大唐的国策已经定了，就是不和亲，只能在打一仗！为了避免关陇的人来添堵，陛下需要杀一批门阀氏族的官员震慑一下关陇集团，然后再发兵松洲！”
“陛下的意思是，侯君集为当弥道行营大总管，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为白兰道行军总管，左武卫将军牛进达为阔水道行军总管，右领军将军刘兰为洮河道行军总管，率步骑五万以击之。云麾将军李银环也将率陷阵营两千人赶赴松洲，你任领陷阵营录事参军！随后听从侯君集调遣！”
“去边疆镀金、刷军工去？”程处亮略微沉思了一下，“我可以去去松洲，但是要把见虎和长思带上！”
“陛下就知道，你会带上他们两个！”高士廉笑了笑，“那么，就请你拿出你的诚意，足够带走牛见虎和李长思的诚意！”
“我……”
程处亮略微沉思了一下，“诚意我是有，但是陛下这事儿办得有点苟吧？他怎么知道我会有诚意？”
高士廉站起身，“你以为你炸了贺兰僧伽家的祖坟，陛下不知情吗？牛见虎早就招供了！”
我操！
程处亮愤恨不平:没义气的东西，亏我有好事还想着他！
但可以确定的是，程处亮是大唐立国至今，唯一一个骂李世民是昏君，却活的好好的人。
坏消息是，程处亮被发配边疆，去唐吐边境吃风沙了。
在高士廉离开之后，程处亮呆呆的坐在牢房里面，黑火药早就搞出来了，还用来炸了贺兰僧伽的祖坟，但这东西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之后，谁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要不我在写几篇文章，好好的在骂骂皇帝？这样我就可以关上几年，不用去松洲遭罪了？
但是，想归想，程二爷可不敢付之于行动，惹恼了老李，老李宁愿闺女没过门就做寡妇！
诚如高士廉所说，李世民发动了一场空前盛大的朝堂清洗。
大唐羽林卫奔走在长安各大府邸，在别人的被窝里，就用了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缉拿大小官员。
程处亮有点懂了。
他的才华确实是有，名气也有。
但是，他是武将，是朝廷的驸马，是大唐的东平县子，所以他说的话，都带有政治因素。
名利来的太快，就容易让人犯糊涂。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世民在做局，只有他傻呵呵的站出来，大骂李世民是昏君！
从头到尾，程处亮的种种表现，都在狠狠的打李世民的脸，看似十分英雄，看似十分高光，但这也就是李世民，换成他人做皇帝，程处亮早被丢出太极殿，乱棍打死了！
“文房四宝虽然好，但也要分时机，用得好才叫才华。”
李世民将纸整整齐齐的折叠好，塞到程处亮的怀里，“朕的胸襟不是别人能揣摩的。你，无非就是就是运气好罢了。”
“……”程处亮急忙躬身，“陛下，是臣做事没分寸了。仗着腹中有大才，就得意忘形花样作死。亏得陛下胸襟广阔，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怕不怕？”李世民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怕！”
程处亮回答的十分老实，“这不刚出狱门，就来谢恩了嘛。”
“德行！”
老李一声冷哼，“不过你也着实厉害，一个脏字没有，却字字珠心，朕小瞧你了。但你放心，朕不是弑杀之人，大唐立国至今，还没有因为劝谏被砍头的。”
说到这，李世民瞅了一眼杜正伦。
杜正伦放下手里的笔，开始对程处亮杀人诛心:“也就是俗话里面说的，穿新鞋的不踩臭狗屎！”
“……”程处亮脸色瞬间就黑了:姓杜的，你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你儿子！
“好在，你不是一个猪队友。”
李世民笑了，拍拍程处亮的肩膀，也不带一点隐瞒，“你不去做，就是正伦和知节他们两个做！”
“谢陛下夸奖，臣真的不是猪队友，臣只会打助攻！”
“程处亮，你好生不要脸！”
老李对着程处亮狠狠一瞪眼，然后进入了正题，“隋唐交替，战乱就没停止过。吐蕃使团也不是第一次来长安，之前来过一次被鸿胪寺的冯德遐赶走了。现在，朕刚打残了颉利可汗部，吐蕃就在边境陈兵五万，这是在向朕示威，向我大唐示威！朕的女儿不外嫁，这是国策！任何人敢威胁朕嫁公主，朕都要狠狠的打回去！朕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朕却可以保护好她们，不被异族欺凌！”
李世民对土地的狂热，远超后世的房地产商。
老李还一点都不挑食，从来不介意把邻国的土地、人口、牛马、财宝，掠夺到自己的手里。
不仅是李世民，就连李治也是一样，父子俩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热血小青年松赞干布，到了春心大动的时候，先是去了尺尊公主，得到了一定的好处。就对娶公主这件事着迷了。
既然娶番邦的公主，嫁妆都那么充沛，那娶了大唐的公主，小爷还不翻身奴农把歌唱了？当时不就站起来了？
野心是谁都有的，没有什么人是没有野心的。
十三岁就继承了王位，松赞干布和大相路东赞亲亲我我，情浓意浓，左拉右打之下，居然把吐蕃给统一了。
“守一波，可保五年平安。剩下的就不用打了，他要女人不是目的，要的是嫁妆，大唐的科技和文化。但是呢，他们国家有佛教，却还没成气候。可以给他文化帮助，派一些和尚过去，越多越好。然后在多印刷佛经，让和尚霸占他们的土地，奴役他们的百姓……”
说到这，程处亮顿了顿，“算了，和你们说你们也不懂，因为你们没意识到秃驴的厉害之处！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最要紧。”
朕不懂？
李世民狠狠瞪了程处亮一眼，再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侯君集他们已经秘密出发了，你们在后面先押运粮草。先把你的诚意给朕拿出来，让朕看看！”
“这……在外面，但是您最好是带点护卫。”
“一个破竹筒子，能有多大的威力？只咱们君臣三人即可！”
李世民什么阵仗没见过，会在乎这个？
但是在程处亮的一再要求下，李世民找来内侍头子常涂，找来李君献，一行人来到了紫宸殿后面的人工湖。
“陛下，您站的远一点，误伤了我会被砍脑袋的。”
“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朕距离你已经三十步远了，你快点！”
程处亮一脸无奈的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枚竹筒，火花四溅，程处亮奋力扔向人工湖。
轰隆一声巨响！
水花飞溅，水面上升起一阵烟雾。
眨眼之间，湖面上就漂浮上来近百条死鱼。
李世民看着这一切，目露寒芒，“继续！”
程处亮又让人准备了稻草人，点燃了竹筒丢过去，爆炸声过后，稻草人支离破碎。
李君献跑过去仔细的查验，在稻草人的身上，找出来铁砂和陶瓷的碎片，然后一脸凝重的对着李世民摊开手。
为了让李世民见识到真正的威力，程处亮找了一处假山，将竹筒塞进缝隙。
点燃了引线，撒丫子就跑，“趴下！快趴下！”
见李世民无动于衷，眼睛死死的盯着假山，程处亮过去就是一个飞扑，将李世民压在身下。
这个竹筒是程处亮带进宫里面最大的一个，剂量也绝对放的很足。
爆炸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
唰唰唰！
一队羽林卫奔跑而来，长刀出鞘，将李世民等人围在中央。
“全都退下！”
李世民一声令下，羽林卫四散而开，再一看那处假山，已经炸的面目全非。
老李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还从震惊中没缓过神。
许久之后，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世民绝对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厉害的玩意儿。
“此物，是何人所造？”
“是臣的哥哥，程铁柱！”
“程铁柱？”李世民略微沉思了一下，“朕记得，他是你爹的义子，马槊的功夫还不错。朕想让他做骑都尉，他却拒绝了朕，说自己只会打铁。”
“此物的造法，都有谁知道？”
程处亮摸了摸袖口，将配方递到李世民的手里，“只有臣和家兄知道，其余人都不知！”
“可有库存？”
“陛下，您老别吓我，这玩意儿臣哪敢有库存啊！真是嫌自己命长了，这不是研究好了，就给您献上来了嘛！”
李世民收好了配方，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那就把铁匠铺扩建吧，建成一个工厂，专门生产这东西。君献，在抽调二百羽林卫，驻防小清河封地！”
当天，程处亮就找到了李孝林。
把事情一说，李孝林捋了捋胡须，一再确定是不是李世民的意思。
直到李孝林进宫面圣，确定了是李世民想让李元嘉任职之后，这才用胳膊夹着李家的族谱，去了韩王府！
“正经人谁特么做官？”
李元嘉正在家里喝酒，明显喝得有点飘，知道了李孝林的来意之后，登时拒绝。
“哥，弟弟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废物王爷。你看看我，现在的生活多好？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何必为难我呢？”
“皇兄可是答应我了，一辈子都不让我做官，就让我做闲散王爷的！你要是逼我，我就带着媳妇回晋阳老家！我去守着宗祠，一辈子不进京！”
“瞧把你能耐的。”
李孝林瞥了一眼李元嘉，缓缓然开他们老李家的族谱，然后指了指一处空白的地方。
“我详细的算了一下，这个空格将来就是你的名字！你要是答应我呢，我就把这个地方给你留着，你要不答应呢，我就把他涂黑了。不仅是宗正寺，就连晋阳老家和陇西李家的族谱上，我全都涂黑了，不给你留写名字的地方！你还想守宗祠？别做梦了，宗祠的大门老子都不让你进去！”
“李孝林！”李元嘉双目喷火，“不带你这么干的，朝廷的能人那么多，你何必为难我呢？从我出生到现在，我特么好不容易从皇城里面抽出身子，你干啥非要拉我进去？我他妈的要善终，善终你懂吗？”
“元嘉，不是哥哥不是人，而是朝廷正在用人之际，有个官职谁都不行，只有你能胜任，咱们老李家真正值得信任的人不多呀！”
“说的就好像二哥鼓励我搞发明一样。”李元嘉白了李孝林一眼，“二哥说了，我搞得这些都没用，就是玩乐胡闹罢了！你这样，二哥答应我搞发明，我就去做官。但是不碰军权，这是底线！”
李孝林将族谱卷了起来，拍拍李元嘉的肩膀，“就是让你搞发明，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李元嘉一愣，“哥，你别闹了好不好？他们都说我这叫玩物丧志！”
“真的。程处亮举荐你的，并且鼓励你发明创造！陛下说胡是金口玉言，所以就看你。每个人都有梦想，如果你想完成你的梦想，就自己进宫去见陛下吧。这种事陛下不能说，说出来打脸，你懂得！”
说完，李孝林起身，离开了韩王府。
李元嘉沉思了好一会儿，找来杨务廉，“老杨，兄弟我给你个福利你要不要？”
杨务廉不明所以，“王爷，草民就是一个木匠，您去哪草民就去哪！”
“呵！”李元嘉打了一个酒嗝，“回木匠铺，收拾东西，等着我！”
杨务廉也不多问，施礼后离开了汉王府，去了自己的木匠铺。
李元嘉洗洗脸，收拾了一下，穿着一身素衣，进了长安城面圣！
按照李元嘉的要求，不要实权，不碰军权，只搞发明创造，李世民也满心欢喜的答应！
次日，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李世民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个混账东西，还没过门呢，就把事儿先给办了。
虽然说女大不中留，但李世民丝毫没有怪罪女儿的意思，把一切罪责全都加在了程处亮的身上。
“还不把朕的女儿放下来？”
老李一立眉，吓得程处亮全身一激灵，急忙放下李德贤。
李德贤的脸通红一片，然后跑进了内堂。
“……”李世民:不是应该回公主府吗？你跑进内堂作甚？这是晚上不打算走了？
随后，李世民对着程处亮又是一立眉，“朕的女儿，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就连孔颖达都说，德贤有进士之才。怎么遇到你，朕的女儿就变了呢？”
“陛下，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也很优秀的好不好？”
“我呸！”
李世民瞪了一下眼睛，有心发火想想还是算了，“朕问你，你给杜相上疏，要借十名宦官作甚？你还想带去松洲不成？”
“陛下，您还真说对了，就是带去松洲，和军医们一起。”
“哦？”李世民明显一怔，“他们又不懂医术，带去不是麻烦吗？”
“可他们敢下刀子啊！军医们不敢下的刀子他们敢下。”
程处亮起身，走进了书房，取出来一本书，递到李世民的手里，“陛下，这是臣编著的战地急救手册，已经交给了太医署。或许，能挽救很多人的命也说不定。”
“消毒？缝合？”李世民看到了这些关键词，“贤婿啊，你确定烈酒能消毒？在朝堂上说的话不是骗朕的？”
“对呀，烈酒消毒杀菌，针线缝合，在敷上金疮药包扎，能最大程度上减少伤亡的。”程处亮笑了笑，“臣既然是录事参军，肯定要做点录事参军该干的事情。医疗这方面臣会亲自督促，并让军医们将救治过程详细记录，并由太医署整理成册，普及全军！”
“贤婿啊！”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立马就变换了称呼，“确实，很多箭伤刀伤，并不致命。最终都是发炎流脓而死！你这是没出征，就又立了一功啊！”
“岳父，小婿是大唐驸马，为岳父分忧是小婿应该做的！”
“成，朕让常涂亲自给挑人。”李世民顿了顿，“印刷的事情搞得怎么样了？朕要快速的让书籍普及。”
“百家姓，已经印刷了十万册。正在有民部、礼部下发到各州府。就是吧……”
程处亮一脸为难的看着李世民，“房相不给我结账，就想白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岳父，您懂吧？”
“你不会把事情交给房遗爱？”李世民白了程处亮一眼，“房遗爱、杜荷、王敬直、唐义识，你都可以用的。”
“唐义识、萧锐都跟着房相去办钱坊了。王敬直在帮我搞贞观超市。房遗爱和杜荷现在已经把蜂窝煤的生意步入正轨了，确实不能让他们两个闲着。”程处亮深以为然，“岳父，你觉得杜荷主理印刷厂怎么样？”
讲道理啊，杜荷是李承乾的人，但程处亮详细的分析过杜荷这个人，死的有点冤枉，就感觉是李世民过河拆桥一样。
“陛下，臣也不惧怕什么邪祟，愿意和叔宝，为陛下守夜！”
尉迟敬德也站起身，“让那些个小鬼，通通见鬼去吧！”
于是，就在当天夜里，秦叔宝和尉迟敬德全都换好了崭亮的明光铠，手持金鞭金锏，为李世民把守房门，奇怪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李世民睡得十分舒坦，一夜无视。
到了第二天，也是一样。
但却苦了尉迟敬德和秦叔宝，李世民急忙找来老神棍李淳风和老阴比李绩，诉说秦叔宝和尉迟敬德的功德，他二人也不是铁打的，不能一直站在殿外守夜。
李绩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说的话近乎和程处亮说的如出一辙（历史上，就是守夜其实就是李绩提议的）。
于是，李世民亲自邀请阎立本为秦叔宝和尉迟敬德作画，由李淳风请三清册封，并入道教神仙谱，封为门亟户尉。
后将秦叔宝二人的画像，张贴在殿门之上，自此以后，李世民再也没做过什么噩梦。
程家庄，一个无菌的手术室已经建成。
地面上撒了薄薄的一层实惠消毒，十几面铜镜摆放好位置，照射不同的角度，聚拢光源减少阴影。
一切手术用具也都已经摆好，太医署赵德威亲自带着五人前来手术，内侍派来十名太监。
大教育家王通，就躺在手术床上。
程处亮让众人全都套上了白大褂，然后蚕丝帽子、蚕丝鞋套和蚕丝手套也全都准备好。光源对准了王通的小腹。
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护目镜，程处亮决定从松洲回来，一定要做一整套的手术设备。
中医，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切割理论的，但自打曹老板砍了华佗的脑袋，手术就已经失传了。
哪怕是皇家的太医署，手术的刀具都凤毛麟角，不得已之下，赵德威去净事房借了一套阉割的刀具。
在场的十位小太监，也全都是主刀经验十分丰富之人，都是净事房的净身高手。
程处亮能治疗天花，就差点被奉若神明了，并且被列入到了大唐神医的序列。
一大碗的麻沸汤，喂王通喝了下去，将王通脱得干干净净，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去掉净事房的刀具，程处亮还一一介绍了他准备好的刀具。
然后，程处亮在王通的小腹处画了一条线，开始指导。
药劲上来之后，程处亮又详细的说了一番，什么是阑尾，和如何排出流淌的血液。
赵德威拿起手术刀，对准了程处亮划线的位置，“县子大人，真的开膛破肚？”
“对，开膛破肚！”
“可是……”赵德威的额头上落下大量的冷汗，全身都在颤抖，压根没干过这样的活儿。
“凡事都有第一次，加油！”程处亮在一旁鼓励道。
“常茂，你来！”
赵德威犹豫再三，还是将手术刀递给了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接过手术刀，没有任何犹豫，对准了王通的命根子就要下刀。
“槽！”
程处亮眼疾手快，抓住常茂的手腕，“你疯啦？让你切肚皮，不是让你切了他的命根子。对着我划线的位置，下刀！”
“王某谢县子大人救命之恩！”
“仲淹先生，您是有大才大德之人，虽然王绩是我徒弟，但咱们各论各的。在您面前，小子始终都是向您学习的后生。”
王通满意的点点头，“程知节自己的人品不咋滴，但教育出来的娃儿，着实灵性！”
随后，王绩和王凝也走进去，探望了王通，为了不打扰王通休息，只留下了太医署的人和小太监，十二个时辰里面，不间断的记录王通的恢复过程。
程处亮找来常茂，“常茂，你和常公是什么关系啊？”
“大人，小的是常公的义子！”
“我观你下刀的时候快狠准，练过？”
“小时候起，就随义父学了一点刀剑功夫。”
“嗯。”程处亮点点头，“我要去松洲，愿意随行否？”
“大人，小的就是一个官宦，不能参与军务和民政的，这是忌讳。”
“不，你可以。”程处亮拍拍常茂的肩膀，“军医，要普及。你有事此道高手，该为大唐社稷进功。另外，我还会教你更多治病救人的本事。你要相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做宦官的也不一定久居深宫，一样可以造福苍生。”
常茂愣愣神，来之前常涂亲口交代，到了程家庄一切听程处亮的，没准也是一件功德。
“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常茂也不矜持，对着程处亮倒头便拜，“但是能不能从军，还要问过义父，还望恩师谅解。”
“好，这是你师兄，大学士王绩！”
“见过师兄！”常茂对着王绩深施一礼。
换成往常，王绩肯定不搭理常茂，但常茂现在是王通的救命恩人，也得了程处亮的赏识，那就不一样了。
“师弟，咱们一起，把师门发扬光大！”
解决了王通的问题，程处亮有交代了关于北大书院的事情。
对于教育，王绩、王凝、王通全都门清，程处亮又把自己的教育论雏形拿出来，让他找恰当的机会交给王通。
“恩师，这是要出征了？”王绩的眼睛微微发红。
“嗯，拖得太久了，再不走陛下就要赶我走了！”
“恭祝恩师凯旋！”
王绩和常茂同时给程处亮行礼。
次日，程处亮换好了明光铠，腰间挂着一柄直刀，德胜钩上挂着马槊，就准备前往陷阵营报道。
“媳妇，我走了！”
清河公主的手依旧死死的抓着马缰绳，眼睛里全都是浓浓的不舍。
“我不能再送你了。”清河公主的眼角留下热泪，“行军辛苦，战场凶险，你要好好保重。”
程咬金没来送行，程处默也没来送行，唯独柱子来了。
赶来了两辆牛车，牛车里面装满了木桶，“弟，都给你准备好了，一桶里面十只，敞开了使唤。韩王殿下嘱咐过了，后援不会断！”
“哥，照顾好咱爹！”程处亮重重的点点头。
“你和处默就放心的出去赚军功，俺能把家里经管的明明白白的。”说完，柱子嘻嘻一笑，“哥等着你回来再结婚！”
“……”程处亮一愣，“结婚？哪家的闺女？人品怎么样？地位如何？和咱们家门当户对吗？别瞎闹，爹同意了吗？”
“那你穿什么？”程处亮一愣。
“谁告诉你软甲就一件的？”
程处亮换好了衣服，将软甲套在里面，开始帮李银环整理衣物和兵书。
牛角号，也在这时候吹响，这是拔营的信号。
营地内立刻扬起一阵尘土，以及战马的嘶鸣，一股无形的杀气，也在营地内满眼开来。
两千人的准备工作不多，在加上早就接到了皇命，随时可以出发。
陷阵营的兵种，是大唐最齐全的，也是装备最好的。
每一名步卒背后都背着箭囊和劲弩，腰间挂着直刀，手里拎着步槊。
骑兵一人双马，和步卒一样的配置，没有弓箭，只有弩箭。
程处亮奇怪的看着李银环，“陷阵营没有陌刀手吗？”
“陷阵营算是快速反应部队，不需要重装步卒。”
李银环解释道，“陷阵营的所有军卒，无论是马战还是步战，都能精通！可惜良种战马太少了，不然陷阵营就是一个成建制的骑营！”
“战马吗？抽空我给你搞点大宛马。”程处亮笑了笑，“我带来一队军医，一共十五人，他们随行。”
“鼎叔他们的牛车里装了什么？”李银环看向了程鼎。
“秘密武器，爆破筒！暂时用不上，要远离火源的。”
“嗯。”李银环点点头，“处亮，松洲是战场。敌人不会伸出来脖子让咱们砍，你是录事参军不用参战，就像你和陛下说的，要救活更多的人！”
大军开拔，两个骑营一前一后，陷阵营没有文官，军政都是李银环一手抓，但押运粮草则不同，朝廷还拍了几名文官，记录粮食消耗，以及军械监管，还有兵员的花名册。
陷阵营的人，长年在国内剿匪，习惯了骑马，但文官们却不同了。
程处亮让人没收了他们手里的火折子，上了牛车，跟着程鼎等人一起走。
程处亮的黄骠马，是宫廷的御用战马，比寻常的战马高大。看着周围人的战马，在看看黄骠马，程处亮突然有了高富帅开超跑的感觉。
而那匹黄骠马也像是被程处亮传染了一样，迈着小碎步，晃晃头，对着周围的战马不屑的打了几个响鼻。
德行！
程处亮瞥了一眼黄骠马:你他娘的别学我！
然而，李银环扫了一眼黄骠马，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长得不错，但可惜了，是御用战马，没上过战场，不如陷阵营的战马。”
说完，掏出来一条黑布，递给程处亮，“真到了冲锋的时候，把它的眼睛蒙上。”
黄骠马似乎觉得自己被李银环给鄙视了，在程处亮接过黑布之后，不情愿的加快了速度，始终和李银环保持一定的距离。
行军三天，走出去一百八十里。
程处亮懵逼了，好歹自己也是武将之后，可大腿内侧还是被马鞍磨破了一层皮。
稍微有些颠簸，就疼得死去活来，常茂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急忙给程处亮递过去药膏。
然而，药膏却被李银环半路拦下，“忍着点，等生出新皮就好了！武将之后，身体别那么金贵。”
“带着斥候，一人三马，过松洲进入吐蕃，严查那里的气候地理，如果出现呼吸困难，四肢无力，立刻退回。并把探查经过报告给候大将军！”
“喏！”
赵氏方一拱手，立刻点了十名斥候集结，程处亮给送去了两个水囊的盐巴，又做了一些交代，赵氏方等人这才策马离开！
到了夜里，程处亮走近李银环的营帐，手里端着一碗肉粥，和一个饼子。
“别人吃的什么？”李银环问。
“都一样的，刚刚补给完，让鼎叔又搞了一头牛。”
然后，李银环喝了一口肉粥，发现程处亮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晚上住我这？”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是可以同意的。”
“呵！”
李银环笑了笑，毫不客气的把程处亮一脚踹出了营帐。
程处亮揉着屁股，看着李银环的营帐，咬牙切齿，“卸磨杀驴，这好吗？这不好！”
但很快，程处亮一愣:不对啊，我不是驴！
大军的行进速度并不快，日行六十里左右。
每天都在重复一件事，骑马、吃饭，然后休整，在骑马，在吃饭。
行军很苦，索性有了程处亮的加入，伙食倒是稍微的有所提升。
几名文官立刻书写公文，将程处亮功劳写了进去。
到了利州休整的时候，程处亮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黄骠马走路一瘸一拐的，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几声痛苦的嘶鸣。
程处亮急忙下来检查，黄骠马也好像通了灵性一样，缓缓趴在地上，任凭程处亮检查马蹄。
没费什么大力气，就发现马蹄严重磨损，已经渗出鲜血。
然后程处亮一脸心疼的看着战马，“你就是运气好遇到了我。”
黄骠马似乎感受到了程处亮善意，然后睁大了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程处亮。
找来程鼎，却发现程鼎递给他两个木楔，这就是古代打仗的时候保护马蹄用的，因为是一次性的产物，在开战之前，都舍不得给战马套上。
程处亮摆摆手，“这玩意治标不治本的，去军器监看看。”
运送辎重的队伍，都会配备军器监，负责修理和保管运往前线的军械。
并且配备了十名铁匠，一路走来，程处亮也没发现这群铁匠有什么作为，倒是吃的比谁都多。
程二爷这个录事参军，终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找来铁匠，开始让他生炉开火。
马蹄铁的制作是很简单的，半圆形的铁盘，中间打几个孔，然后钉钉子就好了。
铁匠们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程处亮要求，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修整好马蹄，将马蹄铁钉在马蹄上。
“县子大人，这小铁片有啥用？”铁匠们一脸疑惑。
程处亮掏出来一张钱坊的存票，递到铁匠手里，“打，把陷阵营的战马，全都穿上马蹄铁！”
拿了钱，铁匠自然高兴，开始每日每夜的敲打，因为制造简单，十名铁匠分工明确，在利州修整的这几天，就已经打好了一定数量的马蹄铁。
李银环也发现程处亮的战马不一样了，走路的时候咯噔咯噔，响的十分有节奏。
马蹄铁和马镫列装完毕！
行军的速度也快了很多，距离松洲越来越近。
斥候也传来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松赞干布不讲武德，占领了松洲。
松洲守将弃城逃跑，正好遇到了侯君集，被侯君集斩首示众。
三路大军包围了松洲城，南门是刘兰和执失思力部，北门是侯君集部，东门作为中军，由牛进达指挥，对松洲城形成了合围之势。
做了简单的修整之后，战争的阴云也开启了。
牛进达所部，已经和吐蕃遭遇，双方的斥候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大唐折损了十几名斥候，吐蕃折损了近五十。
于此同时，还传来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吐蕃的军队不止有五万，至少有二十万之众。
在松洲城破之后，吐蕃军队在城内肆意妄为，烧杀抢掠，简直就是一场人间悲剧。
战场的形势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以为是守城，瞬间变成了进攻，送防守变成了收复。
侯君集四人气的都快炸肺了，就感觉这是一场奇耻大辱。
四人暗暗发誓，不将吐蕃军队全歼在松洲，誓不为人！
自此，一场因为求亲引发的血案，正在不断向国战的层次上升。
吐蕃悍然攻占大唐城池这件事，也传到了京城，李世民拍案而起，八百里加急，给侯君集下了的死命令:别让这群畜生活着离开松洲！
接到了死命令之后，侯君集立刻派兵清扫外围，凡事遇到不会说唐语的，不问来自哪里，直接砍头。
经过对松洲城外围的扫荡，三方大军不断向前推进，各自驻扎在松洲城外二十里左右。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大唐一共才派出五万精锐，而吐蕃，少说也有二十万。
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松赞干布的野心也就展现出来了，他不仅要逼着李世民嫁女儿，更是要试试大唐的斤两，如果大唐不行，那松赞干布就要举全国之力，逼着李世民对他俯首称臣了！
兵员很少，只有五万，看似收复无望，但侯君集立刻着急松洲周边的府兵，让他们前往松洲，必将要一战打得吐蕃元气大伤。
奇怪的事情也在这时候发生了，逃出松洲城的数万百姓，想着的居然不是逃亡，而是找到了侯君集，自愿做民夫，要亲眼看着唐军收复松洲，杀狗曰的吐蕃人！
侯君集为了防止难民中夹杂吐蕃细作，连夜派人检查盘问，确定了全都是难民之后，这才勉强放心！
于是，第二轮的肃清扫荡也开始了，只要不会说唐语的，一个不留！还给难民们发了告示，只要发现不会讲唐语之人，立刻上报，一颗人头换五吊钱！
一瞬间，难民们的警惕性也高昂了，唐军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次日，侯君集四人商议战事，四人均是脸色凝重，只有侯君集和牛进达、刘兰再说，唯独执失思力不开口。
牛进达的牛脾气就上来了，“你他娘的倒是说句话啊！”
“牛将军，我只是降将，你们让我打哪我就打哪！”执失思力笑道。
“狗屁！”
“诸位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就吐蕃这个顾头不顾腚的防守态势，你们会抓不住对方的命脉？”
李银环看看侯君集，又看看牛进达，“侯叔叔，牛叔叔，您二位就别绕弯子了，直说让陷阵营去哪吧。”
侯君集叹了一口气，然后耸耸肩，“老牛，你说吧！我没那个脸！”
老牛神色复杂的看着李银环，“还不确定黑水县是不是吐蕃的粮仓，如果是，就打掉那里，然后防守，再由我们伺机逐个击破。但是，防守黑水县的队伍，很可能全军覆灭！”
“两千换二十万，这买卖挺值的！”李银环一抱拳，“侯叔叔，您是行军大总管，您下令吧，陷阵营随时待命！”
“你怎么说？”侯君集看向程处亮，“你留在这里，还是跟着陷阵营？”
“我跟着陷阵营！”程处亮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我们这第一场攻坚战，打得轰轰烈烈一点，给你们争取时间！”
侯君集对着李银环一拱手，“侄女，辛苦你们了。有点小瞧吐蕃了，带来的五万人不全是精锐，还有很多新兵。现在也只有陷阵营能做到心里开花，彻底守住黑水县！战事结束，本帅亲自为你们陷阵营请功！”
“丫头，需要什么现在就提出来！”老牛说道，“只要是你需要的，都满足！”
“黑水县距离这里六十里，陷阵营需要一人三马，双刀双槊！松洲攻城打起来，陷阵营急行军，疾袭黑水城！”
“可以，辎重方面还需要什么？”牛进达问。
“没了，既然是吐蕃的补给地，寄养就地解决，烧毁一批，留下一批！”
随即，又商讨了一下战略部署，李银环回了陷阵营。
程处亮却找了程鼎和伙头班的弟兄，将两辆牛车里面的木桶全都拆开，用黑布将竹筒包裹，背在后背，程处亮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三百枚爆破筒，如果仅仅是围点打援的话，应该是够用了。
黑水城里面也能找到制作黑火药的东西，精品搞不出来，能点着爆炸的黑火药绝对可以搞出来。
又让常茂带上一名宦官和一名军医，将水囊里灌满了烈酒，一切急救用具也全都准备齐全。
侯君集和牛进达看着程处亮在那里折腾竹筒，一脸奇怪。
“什么东西？是陛下密信里面说的秘密武器吗？”
“就算是，也得全给他们！”侯君集叹了一口气，“再把我的亲卫营给李银环吧，别真的把陷阵营给打到不成建制！”
“那才多点儿人？”执失思力开口，“把我的亲卫营也给李银环吧，他们都是以前的突厥精锐，我的亲信，不会叛乱！”
侯君集点点头，“兄弟，可能一去不回了！”
“诚如李银环所说，两千换二十万，这买卖划算！”
执失思力笑了笑，“降将很多都不被信任的，借着这场仗，也算是表表我们这群降将的忠心吧！”
松洲城城头沾满了吐蕃的军卒，他们都没有什么统一的军服，穿得形形色色，十分怪异。
战争的残酷，远比想象的要残忍百倍万倍，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打仗，讲究的是一鼓作气。
在近一个时辰之后，侯君集下令，鸣金收兵。
这只是试探性的攻城，该退的时候必须要退。
唐军像是潮水般涌过去攻城，又像是退潮一样退下。
这次试探性的攻城，唐军也留下了近千具尸体。
好在，吐蕃的军卒勉强还算是讲武德，在唐军收拾遗骸的时候，没有放冷箭。
在唐军抬走了尸体之后，吐蕃人也放下吊筐，开始收拾吐蕃人的尸首。
军医们也开始忙碌起来，提前就搭建好了救人的营地，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
用剪刀剪掉被刺烂的肉，消毒、缝合、包扎……军医和小太监们，也是忙的满头大汗。
为了给李银环赢的时间，侯君集等人决定夜晚攻城，趁着攻城的空档吸引吐蕃的注意力，让李银环等人前往黑水城。
派去巡查峡谷的人也带回了好消息，那里并没有吐蕃的驻军，就连斥候哨骑都没有。
临近天黑，吐蕃人原以为唐军不会攻城。
谁知道，唐军的阵营里又推出来十几辆抛石机，这一次抛出去的不再是巨石。
而是一个个火油罐子。
天空中，一枚枚的火油罐子落在城头，神箭手将绑着布条的火箭点燃，弓箭拉满，嗖的一声射向城头。
松洲城的城墙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无数的吐蕃士兵全身着火，躺在地上不断的打滚，不断的惨叫。
看到这一幕，唐军兴奋了，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大声呼喊起来。
趁着城墙上的火焰，抛石机又把巨大的石块抛向城墙，顿时有吐蕃士兵被巨石砸死。
战鼓声和牛角号的声音响彻云霄，唐军们再一次像是潮水一样涌向城头。
似乎顺利了很多，城墙上的守军被打的伤亡惨重，云梯架上去之后，并没有遇到多么激烈的反抗，就有唐军攀登上了城头，拔刀和吐蕃的士兵殊死搏斗。
形势一片大好，就连侯君集等人也发现，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可突然见，城门缓缓被打开，一队骑兵冲了出来，显然是要反攻。
侯君集也立刻命令一队骑兵过去，两方人马顿时混战在一起。
登上城头的唐军越来越多，攻占城池的可能性就越大。
“槽！”
牛进达看到成门内不断涌现出来的吐蕃骑兵，瞬间爆了粗口，“遇到个不会打仗的莽夫！”
吐蕃的将军，诚如牛进达所说，他不会打仗，只是仗着自己人多罢了。
城门内出来的吐蕃骑兵越来越多了，城墙和护城河的距离不是很大，根本容不下那么多骑兵飞驰，唐军骑兵较少，虽然能每一伍都各自为战，但架不住吐蕃骑兵人多。
甚至是，吐蕃骑兵还单独府派出来一支骑兵，冲向牛进达的帅旗。然后，松洲城的城门就关上了。
很明显，吐蕃的奖励，是没打算让出去的骑兵活着进城。
牛见虎奉命带人佯攻，带着二百骑兵去了西门。
夜色下，程处亮着急了伙头班的弟兄，又找来程鼎。
“使用的方法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一名军卒挠挠头，“县子大人，真的那么神？”
“对，就是那么神！”
程处亮翻身上了黄骠马，“甩开膀子，把吃奶的劲儿全都使出来，点着了就往城墙上面扔。”
“喏！”
“鼎叔，你背着一包爆破筒，跟着我，咱俩直奔城门！”
一行十二人，分散开来，等待牛见虎的信号。
突然，一声响箭升空，西城门喊杀声一片。
程处亮等人使劲一夹马腹，战马疯狂的冲向东城。
守军们没想到，有人回来攻打黑水城，更没想到这座土城会遭到袭击。
当战马跑动的声音传来，城头上亮起来火把，随后数十支火把扔在空地。
然而，当他们看清是大唐的骑兵之后，一枚枚冒着火焰的竹筒，已经被丢在城墙上。
有吐蕃军卒好奇的看向地面的竹筒正准备捡起来，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爆炸声地动山摇，那名军卒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飞溅。
轰轰轰！
又是几声爆炸，城墙上的守军死伤殆尽，甚至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程处亮和程鼎也冲到了城门口，将十枚爆破筒堆在城门口，随后在引线上倒了火油，程处亮吹亮了火折子，点燃了引线，拉着程鼎就跑，“鼎叔，趴下！捂耳朵！”
二人近乎同时跃起，然后一个飞扑倒地！
轰隆！
十枚爆破筒近乎同时爆炸，大地为之颤抖，不仅是城门被炸的粉碎，就连城门四周的夯土，也彻底被爆破筒炸榻！
一声号令，李银环带着骑兵冲向城门，一场激烈的杀戮，就此展开！
临近天明，黑水城内的守军均已被肃清，看着城内的粮草，李银环直接命人放了一把大火！
滚滚浓烟，也瞬间升空，十几里外清晰可见！
松州城外，侯君集阴沉着脸，大帐内的温度也瞬间低到了极点。
将士们纷纷献策，想什么挖地道、继续使用火油罐子等等，全都被侯君集给否了。
还有一个主张围困的，被侯君集骂的是狗血临头。
五万人围困二十万人？脑袋被猪拱了，才能想到这么奇葩的主意。
妈的，一群废物！
突然间，有校尉进入帐内，“大帅，大喜！”
“何来的喜事？”侯君集苦笑一声。
“云麾将军已经占领了黑水城，肃清城内守军，烧了黑水城内的所有粮草，切断了吐蕃的后援补给！”
“好，干的漂漂！”
侯君集用拳头狠狠一敲桌子，“传令斥候哨骑，把黑水城的残敌放进松洲，追赶一下伤敌就好，切不可把他们射杀打死！”
随后，就是在黑水城外围，选择适合的地点打伏击了。
执失思力被委以重任，负责黑水城外围巡弋，遇到吐蕃援军就地歼灭！
牛进达、刘兰等人也是摩拳擦掌，只等着吐蕃骑兵出城，就给他们迎头一击！
吐蕃的守将名叫路东国铭，是吐蕃大相路东赞的堂弟，他不怎么会打仗，全靠一个莽！
不对，肯定有阴谋，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侯君集为什么放我们走？
右翼军的将领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大军急速行军，准备早点到达黑水城。这就导致前面的骑兵，和后面的步卒严重脱节。
大唐陌刀队几乎全都压了上去，拦在骑兵和步卒中间，然后大唐骑兵开启了一轮屠杀。
等右翼军的骑兵准备回援的时候，遇到了陌刀队和步槊队伍的阻拦！
这两个兵种专门克制的就是骑兵，步槊比马槊短一点，却比斩马刀长很多，和陌刀队联合，简直就是骑兵的天敌。
松州城内，路东国铭就在那看着，任凭别人怎么求救，就是不发援兵！
侯君集只在中军留了右军和亲卫队，大大方方的和路东国铭对峙，路东国铭愣是没敢出城。
经过两天两夜的厮杀，大唐军近乎全歼了这五万人！
等路东国铭反应过来要营救的时候，早就完了，战斗结束了。
侯君集将吐蕃右翼军的几名将领，押到城门前，一字排开，砍头祭了军旗！
刹那间，吐蕃军队的士气跌倒了极点。
陷阵营官兵，严阵以待的准备守城，准备打一场营帐。
谁知道，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来支援黑水城的吐蕃援军，被侯君集的大军，死死的按在地上摩擦。
“不对！”
程处亮回顾了一下历史，仔细的琢磨当年侯君集和吐蕃在松洲死磕的事情。
老侯确实是凭借五万人，打退了吐蕃二十万精兵，歼灭十余万。但史料集中，吐蕃没有后续的援兵，只有为数不多的粮草供应！
“吐蕃没兵了！二十万军队是举全国之力，他们没有援军了！”
程处亮一把攥住李银环的手，“他们没有援军！没有后援了！”
李银环不明所以，“后续的粮草呢？”
“粮草不多！”
程处亮让人留下一百枚爆破筒，“你在这守着，我去找侯将军破城！”
“这是战场，万事小心！”
“放心吧。”
程处亮带着程鼎，骑上快马又返回了松洲城外。
“侯叔叔、牛叔叔……他们没有后援，松洲城可破！”
程处亮冲进了帅帐，发现侯君集在睡觉，亲卫悄悄的告诉程处亮，侯君集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
程处亮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肩膀被一只大手攥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扭头一看，是双目充满血丝的侯君集，“军中无戏言，你真有快速破城之法？”
“有！”程处亮顿了顿，“但是我需要很多东西，没有竹子就要套管，还要硫磺、硝石、木炭！”
“你要这些东西作甚？”侯君集一皱眉，“需要多长时间？”
“两天之后，就能攻城！”
“但是硝石和硫磺不好找啊！”
“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很多道观，搜刮一番，就够用了！”
随后的两天，唐军围而不打，侯君集让亲卫准备了程处亮所需要的东西，搜刮了周围四座道观，终于搜出来很多硫磺和硝石。
制作黑火药十分简单，但是步骤就略过吧，自行百度。
程处亮为了不把配方泄露，分成三批人搞这东西，还要了一些没用的东西迷惑别人，最后的配比搅拌，是他自己动手的。
吃过饭，经过简单的休整。
唐军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城。
让人奇怪的是，这次攻城的队伍却不一样，他们都背着一个大布囊，足足有一百多人，跟在弓弩手后面。
战鼓和牛角号的声音，再一次被吹响。
和之前一样，抛石机先是一阵巨石和火油罐子，像是不要钱一样砸向城墙。
然后就是弓弩手，不断的向前压进，一轮箭雨之后，吐蕃人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唐军不怎么样嘛，依旧是老掉牙的套路，吐蕃学会了如何躲避箭矢和巨石。
但谁也没注意到，那些个背着布囊的壮汉，其实都是陌刀手，他们是唐军里面力气最大的存在。
漫天箭雨和巨石，城墙长火光一片，在持续的抛射之后，吐蕃人的顺着垛口探出头，眼睛里顿时带着讥讽和不屑。
路东国铭看着城墙下的唐军，也是鄙夷不断:大唐不过尔尔，如果不是吐蕃内部不团结，再给我十万人，我一定能像突厥人那样，打到李世民的长安老巢，取而代之！
“老虎，终究是被传闻的太过凶猛了。”
路东国铭拔出腰间的佩刀，“勇士们，就让我们扒了大唐这只老虎的皮毛，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吐蕃的英勇！”
“打到长安去，活捉李世民！”
“打到长安去，活捉李世民！”
军卒们也挥舞着手中的刀柄，开始了震天的呐喊。
唐军开始冲锋，天崩地裂的喊杀声响起，彪悍的将士们将云梯搭在城头。
相同的画面，在不断的上演，吐蕃的将士依旧是嘲讽的看着唐军，同样的招数，对我们没用！
然而，在搭好了云梯之后，却不见有人攀爬，一群壮汉，借着弓弩手的掩护，从布囊里面掏出来竹筒和陶罐，点燃了引线，纷纷扔向城头。
轰！
有的人力气大，陶罐在吐蕃人的头顶爆炸，地动山摇，在他们面前出现了最惨烈的一幕。
放眼望去，方圆一丈之内，有军卒死死的捂着头和眼睛，惨叫不已，在爆炸的中心位置，有吐蕃军卒已经被铁片削去了天灵盖，场面十分血腥。
但这还没完，又是一声声的爆炸，将他们从轻微的恐惧和发呆中，彻底拉到了极致恐惧的深渊。
这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的武器，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城墙上，吐蕃军卒们看着在地上蜷缩打滚，不断惨叫的同伴，还以为是上天的惩罚，居然丢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痛哭忏悔！
然而，唐军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一枚枚竹筒和陶罐，像是不要钱一样，丢在松洲城的城头。
一声声地动山摇的爆炸过后，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城墙的马道上，吐蕃的军卒们瞪大了眼睛，几乎忘记了反抗，亲眼看着唐军冲上了城头，亲眼看着唐军手里的大刀，砍断了他们的脖子。
在东城门外，一支队伍快速的接近城门，将大号的竹筒堆放起来，点燃了引线之后，四散奔跑。
轰隆一声巨响，松洲城的城门被炸的支离破碎，轰然倒塌！
战鼓声响起，唐军的骑兵黑压压的冲向城门，城门成了争夺的焦点。
对于的松赞干布的评价其实挺有意思的。
有人说他是英明的君主，但是英明的君主好像干不出来逼婚的事情。
路东衍也是个二逼，正在打仗呢，你还舔着碧莲来要求和亲？
很明显吐蕃这群人就是野蛮人，屯兵占城，气焰嚣张。
老程等人看路东衍的时候，都恨不得刨了他们家的祖坟，干掉路东家族全族。
面对李世民的质问，路东衍不慌不忙，“陛下，我们的王就是敬仰大唐王文化，仰慕公主许久，还望陛下恩准。”
讲道理，来大唐和亲的人太多了，这也让李世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感觉自己就是狗，生了一窝狗崽子，谁看见都想抱走一只。
松洲城在流血牺牲，路东衍却想着凤求凰，李世民的能给他老脸色看才怪。
对于求婚这件事，李世民视作是大唐的耻辱，对于路东衍的回答，李世民也是脸色铁青，分明是没把万人敬仰的天可汗放在眼里。
“路东衍，朕问你，你有何脸面向朕求婚？”李世民几乎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句话。
“陛下，外使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只要陛下答应嫁一位公主和亲，吐蕃愿意归还松洲，并献上牛羊作为聘礼！”
李世民怒火中烧，“之前的题目你也没答出来，说好的答不出来不提和亲呢？”
“此一时彼一时！”路东衍一脸傲慢！
“那朕就告诉你，大唐的城池，自然会自己取回来！”
“陛下，围困这么久了，也没见你们打下来！”路东衍似乎在故意的激怒李世民、激怒重臣。
“放肆！”
老程嗷的一声，怒视路东衍，“你找死？”
大殿内，群臣激愤，恨不得立刻就把路东衍给活活打死。
李世民眼中布满杀机，但奏报已经到了，李世民选择忍让，让路东衍在牛逼一会儿，爬的越高摔得就越惨。
“你给朕听清楚，杀我百姓，占我城池，朕必将十倍报之！”
一股犀利的杀气，让路东衍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内心也没由来的牲畜一阵恐惧。
恰好此时，一名内侍跑了进来，“陛下，松洲大捷！松洲大捷！”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端正了一下身体。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群臣激愤，他好继续下令让侯军在收复了松洲之后，好好的教训一下吐蕃。
满朝文武群斗看向内侍，路东衍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陛下，候大将军发来八百里公文，已经收复松洲！吐蕃二十万大军被斩杀十九万，余下不足一万溃逃，琅琊郡公、云麾将军正奉命追击，势必将二十万人全都歼灭，松洲现已光复了！”
文臣武将们，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便哈哈大笑，露出嘲讽的目光看向路东衍。
李世民眼里露出得意的笑容，玩味的看着路东衍，“路东衍，你还有何话要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路东衍一阵失神，如遭雷击，诧异的看着李世民，“你们只派出五万人，我吐蕃有二十万人，就算是五万头猪，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杀不完啊！”
“让李君献再抽调三百羽林卫，驻守小清河。”
李世民略微沉思了一下，随即看向李元嘉，“皇弟，需要什么？”
李元嘉一愣，然后看向柱子，“柱子，你说都需要啥？陛下在这，尽管开口！”
“钱！”柱子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现在生产了四千枚，钱都是俺弟和弟媳出的，朝廷一文钱没给军械研发司！不能让俺弟和弟媳这么亏的！李老爷，您得让大官老爷们给钱啊！”
杜如晦的老脸一红，看看房玄龄，房玄龄的老脸也刷的一下就红了。
“咳咳……”房玄龄假意的咳嗽几声，“那个啥，柱子啊，结账要有期限的，不是随时都可以结账的。”
“对了，你弟处亮，还欠朝廷钱呢！”杜如晦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建造县子府的钱，到现在还没结账呢。”
“对对，相抵了，相抵了！”
面对房谋杜断如此不要脸，程铁柱对着老李眨眨眼，“李老爷，俺弟说了，还有更厉害的武器呢，这一码事儿是一码事儿，没钱柱子啥也造不出来啊。”
“什么？”李世民当即来了精神，“还有比这个物件更厉害的？”
“嗯，有！”柱子重重的点点头。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玄龄，克明，朕觉得柱子说得对，一码事归一码事，该给军械研发司的钱还是要给的，朝廷再穷，也不能穷了发明！”
“陛下，臣明日当值，立刻给军械研发司拨款！”房玄龄对着李世民一拱手。
李世民随即开始思索，琢磨程处亮这个人。
从程处亮论才择婿的时候一鸣惊人，一路走到现在，干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情。
虽然也骂过皇帝，但是总归功大于过，谩骂这种事李世民早就习惯了，哪天不挨骂？也不差程处亮一个。
不知不觉之间，程处亮已经做了很多很多的功绩。这是一个良才，不能让他一辈子就委屈在程家庄。
大唐对爵位一直很吝啬的，基本都是一代传一代，传到后面就借机收回来。李世民其实也在时不时的找借口收回爵位。
但程处亮目前看上去没意思做官，想了一会儿，李世民缓缓开口，“朕的贤婿，有如此功绩，那爵位就晋升一级……”
“陛下，子爵就够用了。”老程急忙站出来阻止，“他是您的女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一家人不能用爵位和功绩来衡量。况且晋升的太快，不知道又要招惹什么样的麻烦。陛下，孩子年轻，不能太惯着！”
李世民听闻笑了笑，看向李靖和李绩等人，这群人也是一样的态度，程处亮晋升这件事也就放弃了。
清河公主一直睡不好觉，左眼皮跳的时候，说是跳财，勉强还能解释，可右眼皮跳的时候，清河公主一阵沉思:封建迷信害死人，我不能迷信！
后来经常做噩梦，梦到程处亮不是被巨石砸了脑袋，就是被箭矢射穿了胸口，要么就是犯了军规，被侯君集斩首示众。
“那你是你的事情，我不管。给你一队二百人的骑营！”
侯君集扫了一眼程处亮，“军卒受伤的很多，需要肉食来补充一下。”
“那是不是我干啥都不犯军法？”程处亮很小心的问。
“情理之中的，本帅当做没看见！”
于是，距离松洲八十里左右的弥药部一个五百人小部落遭殃了。
弥药部是党项人的部落之一，程处亮带着二百骑营，前去其中一个小部落“购买”牛羊，却被弥药部的族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还派人包围了骑营。
程处亮看到这一幕腾地一下就火了，吐蕃打松洲，你们借道给吐蕃，我不找你们麻烦，你却要包围我？谁给你的胆子？
一轮爆破筒过去，这个小部落就被团灭了，二百人赶着四百多批牛马，一千多只羊回到了松洲城。
侯君集看得一脸懵逼，“怎么做到的？”
“有一个小部落，我和他好说好商量他不卖给我，还要打我，顺手就给他灭了！”程处亮顿了顿，“大将军放心，咱们占理！真的占理！”
对此，侯君集笑了笑，没发表太多意见，只是告诉程处亮，以后这样的事情尽量避免。
终于没有了清汤寡水的稀粥，有了牛羊，伙食也得到了稍微的改善，变成了带油花的肉粥。
“这个仇报的不彻底！”
侯君集将程处亮叫进了帅帐，指了指地图，“吐谷浑、党项不能相信。应该再把边境线向前推进到金川江。”
“你看这里。”侯君集指了指迷桑、马尔康、八达、班玛四座城池，“这是四座土城，也是吐蕃境内少有的防线。如果打下这里建立金川四镇，面对吐蕃、党项和吐谷浑，都是进可攻退可守！”
“关键是，那地方穷的叮当响，没必要吧？”程处亮挠挠头，“就算是打下来了，还要迁徙民众的，除了青稞就是牛羊……况且重新建城都是次要的，这也是吐蕃的门户重镇，他们肯定不顾一切的抢夺回去，每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搭上性命，才能保证四镇安定！”
“侯叔叔，如果只是报仇，那简单多了。吐谷浑和党项，借道给吐蕃，抽冷子锤他们就好了。”
“混账东西！”侯君集对着程处亮一立眉，“没陛下的旨意，能私自动兵去打吗？就那两个软脚虾，你以为侯某不想灭了他们？”
但很快，侯君集叹了一口气，“还是要西进的，吐蕃二十万人被歼灭，肯定派兵到边境。我准备在边境在打一场伏击，阵仗弄得大一点。让这最后一仗在震慑吐蕃一把，至少十年之内不敢东进。”
侯君集的做法其实很对，这就好比商人做买卖，首先要计算好厉害关系。侯君集想的就是不管杀人也好，攻占城池也罢，首先要的是回报。
但程处亮听得出来，侯君集没打算贪功冒进，而是在边境打一场伏击，震慑一下吐蕃援军。
“斥候已经回来了！”侯君集深吸了一口气，“情况不乐观。”
“那肯定的，这种事我不会开玩笑。”
“李银环派出去十二名斥候，本帅派出去二十名哨骑。就像你说的，越往吐蕃境内走，环境越而略。三十二人，只活着回来不到十人。他们说感觉不能不呼吸，全身无力，都攥不住马缰绳。”
回京的路上，程处亮也了解了这位中书舍人。
这位不受待见，路途遥远的旨意，谁都不愿意接，所以把任务丢给了这位。
此人名叫上官仪，贞观初年得到扬州大都督杨恭仁的器重，并举荐入京参加科举考试，考中进士，被授为弘文馆直学士，累迁至秘书郎、中书舍人。
值得一提的是，贞观年一共就十四位进士，其中贞观年的状元是大理寺少卿孙附加，房玄龄和上官仪都是进士。
所有考生里面，年纪最小的是在贞观十九年，十五岁就考取了明经及第的狄阁老。
狄阁老的起步就牛逼，十六岁就任汴州判佐，十七岁得到阎立德的赏识，举荐为并州都督府法曹。二十七岁任大理寺丞，三十七岁任侍御史。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代理尚书事务，并加授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成为赫赫有名的宰相。
上官仪平日里干的活，无非就是起草诏谕，还让他参与宫中宴集，侍宴赋诗，算是杜正伦的下手。
上官仪很多人或许没听说过，但一定听说过他孙女，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官婉儿！
小武妹妹当皇帝的时候，因为上官仪和她的政见不和，就指使许敬宗陷害上官仪，但老许也不是啥心黑手狠之辈，上官仪是个好官，也就没加害。可手底下的李义府却不行了，为了巴结小污蔑没，诬陷上官仪、王伏胜勾结废太子李忠，图谋叛逆。
李佑也很简单，上官仪曾在李忠的陈王府担任谘议参军，与王伏胜一同事奉过李忠，因此遭到诬陷。
上官仪最终与儿子上官庭芝、王伏胜一同被处死，家产抄没，李忠被赐死于贬所。
上官仪遇害时，孙女上官婉儿尚在襁褓，与母亲郑氏一同被没入掖庭，充为官婢。但长大后生性聪颖，逐渐得到武则天的重用，被引为亲信女官，掌管宫中制诰。
上官婉儿被册为昭容后，上官仪才得以平反，追赠中书令、秦州都督、楚国公，并被以礼改葬。然后在看许敬宗，因为没参与陷害上官仪，上官婉儿掌权之后，也没找许敬宗的麻烦，其余人就不行了。
上官仪，在贞观初年也是空有一身抱负，却得不到重用的人，现在二十六岁了才娶了一个媳妇，连个妾侍都没有，至今为止，连青楼都没去过。
二十六岁还没去过青楼？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仪，这不是文人骚客的性格啊。
要知道，上官仪可是初唐著名的大诗人，他的诗绮错婉媚，具有重视诗的形式技巧、追求诗的声辞之美的倾向，被称作上官体。
在唐诗发展史上，上承杨师道、李百药和虞世南，又下开“文章四友”和沈佺期、宋之问，是一个有真才情的人。
他还归纳六朝以来诗歌中对仗方法，有“六对”、“八对”之说，对后世律诗的形成有很大影响。就这样一个大诗人没去过青楼，程处亮表示十分怀疑。
上官仪还是一个话痨，开始诉说程处亮的功绩什么的，感慨他一出道就是小沙弥。
“县子没啥的，巴掌大的爵位，长安城一板砖拍死一大片。充其量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爵位。到了我儿子那就要降级为县男了，我孙子那就剩勋位了。”
“……”上官仪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处亮:你这是在鄙视我一个中书舍人吗？
程处亮经常出入青楼到也算是淡定，但上官仪就不行了，倒不是说他像是发情的种马，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是上官仪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难免被莺莺燕燕搞得眼花缭乱。
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觉得上瘾。
浓妆艳抹的老鸨子，上下打量程处亮和上官仪，“公子，看着面生，可有相识的姑娘？”
“花魁！”程处亮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只要把我这位兄长安排好，钱不是问题。”
“公子说笑了，我们潇湘院的姑娘可都是在全国有排名的。”老鸨子盯着程处亮的钱袋子眼睛都放蓝光，“这第一层，是普通的寻常姑娘。第二层吹啦弹唱的功夫了得。这第三层诗词歌赋了得。至于第四层嘛……虽然只有四为姑娘，却是全才，能不能进去完全看二位的才情。”
“哦？”程处亮笑着看着老鸨子，“哪位姑娘的门，还没有人登过？”
“公子，确定？敲门砖就是百贯！”老鸨子顿了顿，“一百贯也仅仅是赋诗一首，姑娘要是不倾心，却也进不去。但一百贯不退！”
“没关系，一百贯就是一百贯，你带路便是！”
程处亮说完，上官仪拉了一下程处亮，一阵心虚，“这么贵？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你怕什么？我安排，又不用你花钱！”
“可问题是一百贯啊！我一年多的俸禄！”
“你就听我的就完了，既然来了，自然让你快活一点。”
程处亮笑了笑，“这才哪到哪，平康坊里的松竹院，是用蜡烛记费的，弹唱或歌舞或玩酒令，一根蜡烛点完，收费一贯，我和见虎、长思经常去。”
按照贞观年间的购买力，一贯钱相当于现在的四千块，古代一根蜡烛的燃烧时间大概是半小时，剩下的自己算吧，所谓的秉烛夜谈，也需要相当大的财力支撑的。
到了顶楼，整个西侧都归属一个叫做章小鱼的女人，顶楼看上去没人，但来这里消费一次，足够下面几层一年的消费总和了。
门口挂着一幅画，画上面是一个女人依着凭栏，手里攥着圆扇，一脸又凑。
程处亮递给老鸨子一百贯钱坊的存票，又给老鸨子一点儿赏钱，老鸨子立马忙碌起来，亲自给上官仪研磨。
上官仪看着画卷，十分出神，脸上也带着无尽的有仇，拿起笔，写下一首词:
小鱼遮罗袖，凭栏淡起妆；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殇。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本就江都变，何必恨游韶。
咦？
程处亮发现上官仪有点不对劲。
正待询问，却发现上官仪放下笔，“贤弟，走吧，去别家！”
“你先等会儿！”程处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八卦新闻，看看一首词，又看看那副画像，“这女人你认识？”
“贤弟，我……”
上官仪的眼睛一红，“宇文化及在江都发动兵变，弑杀隋炀帝杨广，连同虞世基、裴蕴、我父上官弘及弟弟上官谨等人一同所杀。其中有一名学士名叫章芝庭，他有一幼女与我一同逃亡，后来在扬州走失……人是可以变模样的，但她美心哪一点朱红我不会认错！”
程处亮看着这俩人，缓缓起身离开，周围的婢女也很识相的放下了红帐。
呸！
程处亮去了楼下找了一个包间，心里大骂上官仪不是个东西。
然后一拍桌子，“给小爷上人！”
老鸨子带着一群姑娘，站在程处亮的身前，开始让程处亮甄选。
程处亮是越想越气，很随意的扫了一眼，果断的摇头，“太瘦了，换人！”
老鸨子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换了一批人，第二批明显胖了很多。
程处亮头也不抬，“就她们了，全留下！”
然后让人去驿站边上的酒肆，把护送他们的军卒给找了过来。
军卒们看到这一幕，愣愣的看着程处亮，“县子大人，这是……”
“今晚，他们属于你们了，给你们开荤，包夜！”
然后，就看见酒过三巡之后，这几个牲口像是发现了璀璨明珠一样，各自搂着婆娘进了不同的闺房！
程处亮缓缓走出了潇湘阁，抬头望天:槽，回去就让李银环退役！
程二爷在驿站睡了一晚，早早的起来，收拾完毕，去了潇湘院。
军卒们吃过早饭，收拾完出来，现在只等上官仪了。
奇怪的是，上官仪和章小鱼出来的时候，都是面带红润，唯独老鸨子哭丧着脸。
“赎身了？”程处亮奇怪的问，“你有钱吗？”
“贤弟啊，赎身的钱……”上官仪一脸尴尬，“小鱼自己出的……我……我……”
“没关系，回长安我给你琢磨一个买卖，一个大买卖！”
程处亮上下打量章小鱼，也是暗暗佩服。
“那啥，贤弟啊……”上官仪压低了声音，“婚事……你懂得！”
“……”程处亮上下打量上官仪，“德行！”
车马行走的不是很快，出了利州城，沿途的风景十分美。
某对臭不要脸的狗男女，时不时的吟诗作对，看得程处亮一阵恶心:这该死的恋爱的酸臭味！
临近长安，程处亮终于笑了。
迫切的想见媳妇了，看着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程处亮挺直了身体，策马而行。
到了十里亭，程处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和预想的一样，清河公主双眼含泪，快步跑到程处亮身边，一个大大的拥抱。
“瘦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情不自禁的笑了。
“媳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程处亮奇怪的问。
“不说那些，咱们回家！”清河公主对后面招招手，“先行回去，准备好沐浴的物品，再让厨娘准备酒菜！”
清河公主没说，她惦记程处亮，每天都会来十里亭等待。
程处亮留下一张钱票递给了军卒，“送上官大人进城吧，就此别过！”
上官仪对着清河公主施礼，然后问程处亮，“贤弟，你不和我一起面圣？”
“我先回家，你去面圣复命吧。”
众人分开，程处亮把黄骠马交给程鼎，钻进了清河公主的马车。
依旧是熟悉的庄户，依旧是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家门。
程处亮进门之后，被清河公主拉进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当然了，少儿不宜的事情，也必须要在沐浴的时候做一下，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这件事不能落下。
奇怪的是，程处亮归来，老程又没来，刚吃过饭菜，程处亮正准备拉着清河公主在大战三百回合，宫里面来了旨意，让程处亮进宫面圣。
“臣，东平县子程处亮，拜见陛下!”
“赐座！”
李世民大手一挥，程处亮在一个空位坐下。
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杜正伦、李绩、李靖、程咬金，围坐在一起吃火锅。
凳子很不舒服，就是四方达凳子，连个靠背都没有。
老李的眼睛微红，许是喝多了，目光看得程处亮直发毛。
许久，老李才爽朗的一笑，“朕选的女婿不会错，从来就没让朕失望过。要是没有那个爆破筒，保不准我大唐军卒要死伤多少。”
“其实火药这东西，在先秦的时候就有了。那些炼丹的的道士，丹房经常爆炸，其实就是这东西。”程处亮知道未来李世民是要嗑药的，有补充了一句，“其实这世界上哪来的长生不老药？无非就是青史永流传罢了。陛下登基至今，丰功伟绩定然能名留青史。”
这话说的，似乎比老李的肾都虚，但没办法，该歌颂还是要歌颂的。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似乎程处亮的马屁十分受用的眼中，“朕又去小清河实验了一番，果然是霸道至极。你说这个小物件的威力来看，朕要征服四夷，可行否？”
程处亮的嘴角一抽，这东西的威力也就那么大了，趴在地上会防止伤亡，刚出现的时候不知道如何躲避，但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怎么躲避了，不算什么牛逼的神器。
这东西分在谁的手里使用，那个号称马上得天下的鞑子，就是不重视火器，别人打得哭的喊娘割地又赔款的。
基本上吧，火器这东西虽然不能说威震天下，但终究要看使用的人。
如今李唐王朝的兵峰正旺盛，有没有爆破筒其实没啥太大的个关系。
比如面前的大唐战神李靖，人家打仗就好像有了无线电一样，每路大军压过去，连对手逃亡的路线都给你算计进去，没等开始呢，就结束了。
就好比李靖打突厥，总共耗时四个月，来回的行军就得三个多月，正八经打仗，也就那么几天的功夫。
还有苏烈，平日里打仗像是特种兵的斩首行动，忽然某一天被十万人包围了，扭头看看自己手里面就一万唐军，这哥们居然傲娇的举起马槊:我操，我有一万人？这么富裕的仗老子从来没打过，都愣着干啥，砍他们狗曰的！
然后一万人愣是追着十万人砍，一战生擒了对方的国王，耗时不足两天。
像什么王玄策一人灭一国，裴行俭去西域遛个弯就灭了三国啥的，在大唐实在是太多见了，要是不灭几个国家，见到同行都不好意思打招呼，见到老李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武将。王玄策灭了一国，才勉强升了半品，你品，仔细品！
程处亮抿抿嘴，早已经组织好语言，把什么恩威并施的道理要和李世民好好的说道说道，可发现李绩对着他使了一下眼色，程处亮顿时改口了。
不为其他，在众人面前，程处亮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刚过成人礼没几年的孩子，他没权利评价李世民。
上官仪来到北大书院，送上了拜帖。
恰好王绩和王通正在商量教育论，上官仪也是出了名的大才，自然被王绩拉得入伙。
再加上经史大家王凝，四个人聊得也叫一个热情。
基本上程处亮搞出来的教育论雏形，和王通所想是一模一样。
王通一辈子都想干教育事业，现在程处亮等于是把他面前的一扇窗，彻底扩充出了一扇门。
上官仪一见王家的三大牛人全都在，就对王绩拱拱手，“叔父，小侄想请几位去家里吃酒。”
“吃酒？”王绩一愣，他们之间虽然是亲戚，但很少走动。
“是这样的，东平县子和小侄是兄弟之交，虽然辈分有点乱，但各论各的。”
上官仪说话间真诚的看着王绩，“叔父，小侄当年逃难的时候……”
“那就去吧，二十六岁了还没个妾侍，王薰这女娃确实不懂事！”
话一说，王绩懂了，“既然是恩师让你来找我，那这件事就必须办了。”
毕竟是太原王氏的女儿，王绩略微琢磨了一下，让人叫上了王士当随行。
上官仪带着王绩和王士当回府吃酒，王薰一脸错愕。
王绩的身份地位在王氏超牛逼，怎么会和自己的相公有说有笑？
在一看二人身后的王士当，更懵逼了，王士当可是太原王家在长安的掌舵人，有实权，怎么站在相公的身后了？
“叔父，兄长临门，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王薰开始忙着烧水泡茶，让人准备酒菜。
王士当自然是不敢明面上忤逆王绩，王绩说什么就得是什么，不然就换人来京城！
酒菜上桌，王士当看看王薰，“妹子，怎么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妹夫就没个妾侍啥的？”
“这……”王薰明显一愣，轻轻一欠身，“兄长，相公不曾再娶妻纳妾！”
“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王士当装的一脸痛心疾首，“妹夫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再要是不纳妾，你会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的。咱们王家虽然是豪门望族，但也不能坏了老祖宗立下来的规矩。”
“……”王薰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士当，你特喵的还要不要脸？老王家的女人嫁出去之后，你看谁家纳妾了？
“兄长，不是小妹不给相公纳妾，而是相公为官较忙，没心思纳妾！”
“叔叔，你说说她吧，现在连我这个哥哥的话的不听了。”
王士当说完，王绩略微沉思了一下，“熏儿，你们可有子嗣？”
“有呢，是一幼子，名叫上官庭芝。贞观元年出生，现在六岁，正在关陇读书。”
“学业如何？”
“老家的评价是，略有小才！”
“就他们，也会教书育人？”王绩一脸不屑，“把孩子接回来，让我兄长王通，亲自教导。”
“真的？”王薰的眼睛瞬间一亮，对这王绩深深一欠身，“谢叔父大人抬爱！”
“但是啊，话又说回来，确实该再娶一房了。”王绩顿了顿，“侄女啊，女人相夫教子是对的，但到了什么时候，就要做什么样的事。咱们王家的规矩多，你可不能乱了规矩。”
当天夜里，上官仪和王薰大战了三百回合。
双双瘫软的倒在榻上，王薰破天荒的发现，自家的男人不仅当官厉害，这功夫方面也越来越厉害了。
顿时，也坚定了给上官仪纳妾的决心。
次日清晨，王薰早早的起床，吃过早饭，亲手给上官仪穿好了官服。
然后取出来一条精致的玉带和一个刺绣的钱袋，将玉带扎好，挂上钱袋。
让上官仪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相公，出嫁的时候，娘家陪嫁了两间商铺，就在平康坊内，租出去一间，还有一间。我研究研究经营点什么。
男人在外，也要多带些钱，这里面是一吊散钱和五十贯的钱坊存票，花没了就告诉我。
另外身在官场需要应酬，青楼、酒肆什么的该去就去，不然同行该说你不合群了。”
“……”
上官仪被王薰这一系列的操作，搞得彻底惊为天人:咋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要知道，王薰每个月都把他的俸禄把持的死死的，他每月的零用钱也就五吊铜钱罢了，结婚九年了，愣是没瞧见贯这个单位，现在居然一下子有了五十贯不说，还放款政策了，青楼酒肆都可以去了？
“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就在家里相夫教子。”
说话间，抱住了上官仪，狠狠亲了一口。
一直到出门，上官仪都是一脸懵逼，走出了门口，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疼的呲牙咧嘴的，这是真的。
王薰也换好了一套衣服，先是打发丫鬟去了牙行，在买几名婢女，然后准备了厚礼，准备去见一见长孙四娘，希望得到长孙四娘的提携，在城内搞个胭脂水粉的店铺。
程处亮清晨还没起床，清河公主几次想起来穿衣服，都被程处亮抱着不放。
索性，两个人又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酣战，休息了之后，才起床收拾衣着。
吃过饭，宗正寺的人就要了，李孝林要见程处亮，茶叶的事情，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程处亮找来清河公主府的厨娘二丫，二丫是炒茶的高手，现在程处亮等人喝得茶都是二丫炒出来的。
“嫂子……”
“二公子，千万别这么说，事儿只是刚定下了，还没结婚呢。”
程处亮哈哈大笑，“早晚都是我们家的人，难得俺哥喜欢。”
“嫂子，一会儿去了宗正寺，你要把腰杆挺起来，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要拿出气势来，现在是他们求咱们办事儿。”
“我就是一厨娘，你说的都不懂。”二丫挠挠头，“而且见的还是国公，我怕……”
“你未来的公公也是国公，比李孝林还大的国公，咱们家一门双爵，大唐独一份！炒茶的手艺也只有你会儿，这个叫核心技术。将来你手底下可是要管着几百上千号人的。”
“管那么多人？”二丫又一次打了退堂鼓，“我不行的。”
“没关系，我一点点的教你。咱们程家的买卖，没人敢捣乱的。”
宗正寺，李孝林正在喝茶，身边还有一位老者。
老者对李孝林泡的茶，大为赞赏，“老夫喝了一辈子茶，这次算是见识到什么才是极品了！”
不多时，程处亮带着二丫进了正堂。
“见过李叔叔，见过……”程处亮一愣，“李叔叔，这位是？”
“大学士、秘书少监颜籀颜先生。”
炒茶要选用厚底的大黑锅，而不是薄薄的炒锅。
茶叶作坊建成，赵雅开始了属于她的表演。
利用微火在锅中不断的揉捻，让水分蒸发。
不仅能让茶汁完整的保留，还能阻止茶叶的发酵。
炒茶，是茶叶史上的一次质的突破。
三道工序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
第一锅叫满锅旋，第二锅叫带把劲儿，第三锅就是钻把子。
总结起来就是让茶叶受热失水，用力搓成条，然后把卷条的茶叶做细。
约莫到有茶香味儿出来，炒制四五成干的时候，就可以出锅了。
出锅之后的茶叶，不仅好闻，还有一股茶香飘荡在空中。
王通、王绩、王凝、颜师古、李孝林，早已经准备好。
程处亮搞出来的茶具和他们之前用的煮茶的茶具有很多的不同。
作为一个穿越者，程处亮为了赚钱，肯定要搞一些高雅的，所以选择了功夫茶。
碧露轩，不仅售卖各种茶叶，也会售卖不同档次的差距，自古文人多矫情，功夫茶的茶具最受文人的欢迎。
“颜先生，我们北大书院教书，讲究的是和、爱、精、洁、思。这煮茶的功夫也是一样，叫水、火、器、烹、饮。”
程处亮指着面前的各种差距，“品茶，也要如韩信点兵，关羽巡城。”
从备器、生火、净手、候火、倾茶……在到点茶、请茶，程处亮做的一丝不苟。
“功夫茶，要先闻寻其香、再啜觅其味，三嗅审其韵。”
每个人面前都倒了一杯茶，程处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诸位，请品上一品！”
茶香很好闻，满室清新，深吸一口，心旷神怡。
初尝，清淡中带着一点苦涩，缓缓饮下，却又在喉咙处泛起一阵香韵，回味无穷。
“好茶！”王通放下茶杯，“圣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要我说正如这茶，回味无穷，连绵不断。”
“没错！”颜师古点点头，“人生如茶，无声舒展。淡然的开始淡然的结束，有沉静有清苦。这茶之味，恰好就是生命之滋味！处亮，你又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颜先生，仲淹先生谬赞了，小子没那么多感悟。”程处亮脸一红，“小子的目的很俗的，就是为了挣钱罢了。”
哈哈哈！
颜师古大笑，“你有这真性情，不做作不虚假，是好事！”
“恩师，学生观你泡茶的时候，轻抬手腕，上下提拉，所为何故？”
有了王绩的提醒，众人才回想起来，程处亮泡茶的时候，是反复提拉水壶注水三次，茶叶也是上下翻飞，如游龙一样飘忽不定。
“这是一种泡茶的手法，名叫凤凰三点头！”
程处亮一边演示，一边讲解，“所谓凤凰三点头，除了姿势优美之外，还是礼仪的表现。三次注水除了取出茶叶上的杂质，还表示对客人的尊敬，也表达了对茶道的敬意。”
“说实话，我不爱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喜欢豪饮。但诸位都是知名大儒，不能饶了诸位品茶的雅兴。”
碧露轩开张大吉，可谓是日进斗金！
颜师古亲自写了一首诗，刊登在报社的头版头条。
就连陆柬之，也亲自写了书信，询问茶叶能不能在南方普及。
有合作伙伴，程处亮自然是乐意之至，把合作的事情就交给了李孝林。
所有的生意买卖都有人经营打理，程处亮落得一个清闲。
“处亮，马上就是母后的寿辰了，咱们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好？”
清河公主最近为送礼操碎了心，虽然不是亲生，但确是长孙皇后一手养大的，总想着准备点特殊的礼物。
程处亮略微一皱眉，上辈子最怕的就是送生日礼物，因为根本就不知道买什么。
再加上，长孙皇后是后宫之主，别人有的她有，别人没有的她还有，这就有点麻烦了。
“今年是专程为母后做寿，不能太敷衍！”清河公主一脸焦急，“原本我想送一面能透光的铜镜，可那样的镜子内库府好几面呢。”
铜镜？
程处亮豁然开朗了，“媳妇，咱们就送一面镜子给皇后娘娘！”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铜镜了。”清河公主满是九阶。
“不是铜镜，而是另外一种镜子。”
程处亮笑了笑，“咱们家要送礼，肯定要送独一无二的。”
“都是镜子，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一样了，铜镜照的太模糊了，咱们送的镜子，可以看得更清楚！”
程处亮说的就是玻璃，如果玻璃镜出现，绝对是全场最靓的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更是如此。
“走，咱俩去找我哥。”
程处亮得意洋洋，“全大唐，论打铁的功夫，没人有我哥厉害！”
到了铁匠铺，程处亮正准备炫耀一下茶台，却发现茶台少了一个，在去看杨务廉，发现杨务廉正加紧的赶制。
“杨先生，怎么少了一个茶台？”程处亮忍不住问。
“被程老公爷拉进宫里了，说是献给陛下！”
“……”程处亮:卧槽，说好的混世魔王老流氓，啥时候变成李二凤的舔狗了？
但是吧，毕竟是亲爹，程处亮觉得这个形容词不是太好，只能狠狠的呸了一声！
“杨先生，我听说你雕龙画凤的本事也很厉害，能帮我搞一个镜框吗？四周的图案是凤凰的那种。”
“没问题。”杨务廉放下手中的工具，“把尺寸告诉我就好。”
程处亮环视四周，发现木匠铺和铁匠铺挨着，规模还有点小，“杨先生，咱们还是先研究研究把你和我哥这里扩大规模吧，尺寸等我哥回来再说！”
…………
李世民很爽！
翻看长孙皇后书案上的账本，破天荒的发现内库府有钱了，老李成为超级狗大户了！
“还是处亮的功劳，现在不说日进斗金，但也能见到余钱，长此以往，臣妾的内库府可就要超过国库了。”长孙皇后笑道。
李世民听闻一愣，“最近那混小子都在忙什么？他不在长安城惹事，朕咋感觉有点不踏实呢？”
“忙着搞碧露轩的生意，还有北大书院呢。”长孙皇后抿抿嘴，“或许是近朱者赤吧，和德贤呆的久了，受到了熏陶，也听陛下的话，不在外惹事生非了呢。”
“嗯！观音婢教导出来的子女，哪方面都好！”
朝会结束，李世民就来到了立正殿。
酒宴早就开始准备，李世民过来就是想看看后辈们都给长孙皇后送了什么名贵的礼物。
一众诰命给李世民行礼之后，第一个送礼的就是太子李承乾。
此时的李承乾，还没有瘸腿，精气神十足，满朝文武对他的印象也十分好。
“母后，儿臣偶得顾恺之的《洛神赋图》，献给母后！”
李承乾对着长孙皇后一躬身，“祝愿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顿时，有两名小太监，将一副画卷展开，众人皆为震撼。
“果然是顾恺之的大作，气势上就与众不同。”
“这卷轴长一丈宽三尺，除了顾恺之先生，一般人根本没能力画出如此巨作。”
“再看画中仙子，神情倒是和皇后娘娘十分神似呢。”
“太子殿下忠孝，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别管是不是出自真心实意的，赞美长孙皇后和李承乾的声音不断。
李世民夫妇，对李承乾的礼物也十分满意。
“太子有心了！”长孙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这幅画母后十分喜欢！”
李世民笑容满面，“看来朕认命李纲为太子太傅十分正确，承乾，朕再把孔颖达、魏征。于志宁、张玄素都调任东宫，一起做你的老师！”
“谢父皇！”
李承乾献礼谢恩之后，主动站在一侧。
随后就是魏王李泰了。
“青雀，你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啊？”长孙皇后依旧是笑容满满。
“儿臣准备了九颗上等的东珠！”
李泰打开一个檀木盒子，“祝母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九颗东珠？
众人的眼睛瞬间闪亮起来。
东珠和普通的珍珠不同，需要在三月份开采。
三月份的江水冰冷刺骨，上等的东珠更是珍贵，听说要万枚东珠里面，才会得到一颗上等的东珠，李泰一出手就是九颗，绝对是豪礼中的豪礼了。
“东珠果然是名不虚传。”
“圆润晶莹，大而饱满，光照下还有流光溢彩。”
“怪不得说东珠百年难遇，今天算是开眼了！”
对于珠宝饰品，最有见地的就是这群大唐的贵妇，她们都被李泰的大手笔给惊呆了，不出意外的话，李泰进献的礼物应属当场最重的了。
大家也纷纷感慨，李泰不仅文学造诣高，还是个纯孝之人。
李泰一出手，让后面的人，倍感压力。
特别是蜀王李恪，他献上来的是珊瑚，虽然难得一见，但和李泰的礼物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还有那群没有开府王爷和公主，他们的生活来源都是宫里面发的俸禄，礼物就显得寒酸多了。
说白了，不开府的王爷和公主，财力都不如东西两市的商贾。
“哥，你那么好的东西，就该最后一个献出来！”
李丽质抱着李泰的胳膊，一阵撒娇，“我们还以为自己的礼物都是精品，没想到加一起都不如你的东珠。你有上等的东珠就肯定有略次一些的……哥，你要不要送我两颗，我做一副坠子呀？”
“我也赞成！”
长姐襄城公主李德盈也是一样，“弟，我也准备做一副簪子，要是配上东珠就更完美了。”
“大哥。”
李泰笑眯眯的为程处亮解释，“或许妹妹和妹夫确实有事要办，宴会还没开始，献礼还没结束，就不算迟到的。”
“大哥。”李德贤开口了，“给母后准备寿礼了，所以有点晚！”
“准备了许久呢，刚刚才做好！”李治也开口说话，“母后，姐和姐夫烧制的物件叫……”
“小礼物，小礼物罢了。”
程处亮捂住了李治的嘴，李泰则是对着李治招招手，程处亮放下李治，李治撒欢一样跑向李泰，张开胳膊要抱抱。
“烧制？皇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瓷器了。”
李承乾一脸不屑，似乎要把在李泰那里受的气撒在程处亮的身上。
毕竟，李泰现在那么有钱那么豪横，出手又那么阔绰，和程处亮有直接关系。
“你好像出门没带药!”
程处亮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承乾，但凡不是长孙皇后过寿，非要好好的问问李承乾，他是不是有病！
生怕这种日子程处亮和李承乾起冲突，清河公主急忙开口，“母后，烧制的不是瓷器，而是一面镜子！”
“镜子？”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是一怔，皇宫里面缺镜子吗？
“我就说清河被程处亮带坏了，送礼都送的这么敷衍。”李承乾狠狠的瞪了程处亮一眼，“就该让程处亮去国子监，学习一年的礼记，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礼！”
李泰则是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对于程处亮能力，李泰是清楚的，他可不相信程处亮只送了铜镜。
“大哥，程处亮不懂礼数，难道咱妹子还不懂了？
程处亮生在武将之家，性情已经就那样了，只能让咱妹子满满的感化熏陶。
咱们还是看看德贤和程处亮献出来的是什么样的镜子吧。”
李泰的话听上去十分中肯，夸了李德贤，但也没贬低程处亮，老程家的人就那德性，改肯定是改不了了，但妹子绝对靠谱。
哼！
李承乾冷哼一声，不在理会李泰。
“父皇、母后，这个礼物稚奴也参与了，是稚奴和儿臣拉的风箱，程处亮和程铁柱制作，军械研发司的杨务廉最后表框，母后一定会喜欢的！”
说完，清河公主看向立正殿外，“抬进来吧！”
众人顿时看到一个高半丈多的四方形物体，上面还盖着红绸子，由四个人抬进来，明显不轻！
“稚奴，什么东西？”李泰小声问李治。
“镜子啊。”李治咬咬手指，“就是很清晰的那种，掀开红布就知道了！”
长孙皇后是一代贤后，虽然说送的是镜子，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程处亮能帮她挣钱，长孙皇后就十分满意了，至于礼物什么的，有这份心就好，况且还是李治和李德贤都亲手参与的呢？
“你们有心了。”长孙皇后十分满意，“能亲手制作一面镜子，本宫甚慰，那就掀开红绸，本宫瞧瞧！”
李德贤让人把镜子摆在立正殿最宽敞的角落，调整好后面的支撑木棍，确定平稳了之后，这才掀下红绸子。
刹那间，所有人的脸色的变得诡异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免得镜子。
啊！
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收魂了，收魂了！”
然后，抄起身边的一个物件，就要把镜子给砸烂。
程处亮见到之后，过去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个女人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才捂着脸怒视程处亮。
打得好！
在角落里，崔柏岚给儿子加油助威:儿子，打得好，你和儿媳妇进来的时候，就属她骂你骂的最凶！
“这镜子居然如此的清晰？”
“不像是陶瓷制作的，但也绝不是铜镜啊！”
“哎呀，我的眼角已经长皱纹了？原来我长这个样子？”
“公主殿下说毫毛毕现，还以为是夸张，想不到到真的这样。”
“这好像是琉璃呢……但琉璃是通明的啊。”
“真的是巧夺天工，这要是出现在市面上，恐怕要卖疯了！”
命妇们争先恐后的凑过去照镜子，想看看自己究竟长什么样。
“妹夫，看来母后的寿辰，你和清河夺了头筹。”
李泰在一旁越是吹捧，李承乾就越不是滋味。
在想想自己的送来的东珠，李泰也没觉得怎么样，早晚都能用上，就是李承乾送的字画，真心不咋地，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咦，这上面还有一首诗。”
李丽质的眼睛比较尖，立刻看见左下角有一首诗，缓缓开口念了出来:“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好，沉香亭北倚阑干。”
“哇！”李丽质立马拍手叫好，“好诗好诗，也十分应景。”
李德盈也看着这首诗，笑着说道，“名花和绝色美人相与为欢，母后沉鱼落雁之貌让父皇满面带笑不停地看。当依靠着沉香亭凭栏恬静休息之时，一切的忧愁都随母后春风般的气质一扫而光。确实应景，着实应景！”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是满心欢喜。
“来人，赏程处亮、清河，玉如意一对儿，白马两匹，白马车可在长安城内行走！”
听到这样的封赏，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程处亮。
马车可在长安城内行走，代表的是可以直接进入内城，这已经是开国国公的待遇了。
清平调本就是李白写给杨玉环的，第一首送给了媳妇，第二首给长孙皇后寿辰也算是应景。
反正论装逼的话，放眼整个大唐，没谁能装过程处亮，诗词的底蕴在这摆着。
在坐的人也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诰命夫人和公主、皇子，大家都有一定的文学素养，对于诗词的好坏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
崔柏岚一直站在最后的位置，看着儿子大出风头，算是喜忧参半吧。
喜得是儿子越来越出息了，忧的是将来父子三人全都为官，不是啥好事。
再加上程家父子在长安城黎民是劣迹斑斑，出了名人流氓无赖，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程处亮现在的表现也算是可圈可点，李世民十分满意。
但总觉得吧，程处亮不该有这样的才华，肯定是自己闺女把程处亮给影响的。
“不就是一首诗吗？”
李承乾有些不以为然，“又不是寿辰的，你厉害写一首寿辰的诗词出来。”
李承乾说完，周围的人脸色全都一变。
“大哥，母后的寿辰，这样不好吧？”李泰站出来表面上是打圆场，但实际上就是在抹黑李承乾，“程处亮论才择婿、自证清白的时候，都证明了他有大才。一篇《岳阳楼记》也被请进了孔庙……”
“青雀，是不是他写的还不一定呢。”李承乾扫了一眼程处亮，“你如果真的有大才，那你就现场作一首寿词。”
一个人睡觉，确实不舒服。
程处亮觉得家里的榻也有点硬，不方便做运动，磨得膝盖不舒服。
清晨起来，就盯着榻看，琢磨是不是搞个床垫出来。
上官仪又来了，在东平县子府蹭了一顿早餐。
“兄弟，还是你厉害。官媒都上门了，我媳妇同意我纳妾娶章小鱼了。”
上官仪红光满面，“想让我怎么感谢你，尽管开口！”
“感谢就算了。”
程处亮提醒道，“你媳妇是王家的人，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你不要终日和章小鱼在一块，忽略了你媳妇，不然你们两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来是来求助的，你在帮我想个办法，让他们和平共处的办法。”
“办法？”程处亮略微沉思了一下，“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什么不是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炮。我建议结婚当天，你们三个人就坦诚以待……别有任何保留，也别分房睡觉，晚上三个人就在一起。”
“这……”上官仪挠挠头，“这行吗？”
“没啥不行的。”程处亮说到这眼睛一亮，“你们家有铺面吗？”
“有啊。我媳妇陪嫁了两间呢，都是大铺面！”
“那就成了，搞出来一间，咱们先搞个家具城，男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没有钱！”
“家具城？”上官仪有些不明所以，“家具不好卖的，况且我没本钱啊。”
“在别人眼里都是贵重物品，但在咱们眼里，成本都不高。”
程处亮贼兮兮的一笑，“咱们有个超级牛逼的木匠，叫做杨务廉。正巧我要改良一下家里的家具，你出铺面就行，投资我出，再给军械研发司两成的股份，不能白使唤杨务廉。”
“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那就先从你家我家开始，咱们换家具！”
程处亮说完，在自己的家里一顿量尺，然后又在上官仪的家里一顿量尺，看得王薰直蒙蔽。
但也没敢说什么，虽然程处亮称呼他嫂夫人，但上官仪可说了，这是王绩的老师，论辈分，王薰要管程处亮叫爷爷的。
王薰直接惊为天人，自家男人这么牛逼吗？
当程处亮排尺结束，画了几张草图，说了一下做生意的详细事宜，王薰不淡定了。
“二公子，真的能挣钱？”
“必须能啊。”
程处亮一脸严肃认真，“嫂夫人，我这哥哥别看人老实，但在做官和处人这件事上牛着呢。兄长经常说，男人在外面不管怎么吆五喝六的，回到家必须对媳妇好，媳妇哪怕是打骂无理取闹也要忍着，娶到家里就是一辈子。人虽然都有脾气，但就是不能把火气对准媳妇！”
话音刚落王薰就脸色发红，火辣辣的烫，满眼都是愧疚，拉住上官仪的手，“相公，原来我一直以来都误会你了，觉得你就是个不争名不逐利软蛋。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无理取闹，再也不家暴你了！”
上官仪听闻，十分装逼，“媳妇，贤内助贤内助，男人主外女人主内，成功男人背后，永远有一个成功的女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为夫这才舍不得打骂，舍不得吼喝！”
基本上，该装的逼全都让上官仪给装完了，王薰屁颠屁颠的去了商铺，准备装修的事情。
长安城最大最高档的酒楼，确实可以白嫖一个月。
这里一共是三层。
第一层就好像寻常的酒馆，但消费也不低。
第二层的雅间就不一样了，在各大雅间里面，都有文人留下的墨宝，墙壁上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诗词。
这里最拿手的菜，就是全鱼宴，其中以鲈鱼最为著名。
老板姓裴，名叫裴明礼，是大理寺卿裴俊的侄子。
他给这里定下一个规矩，食客们要是留下墨宝，并被人称颂，就免去一月的饭钱，一个月之内随时可以来凤鸣轩消费。
“你刚刚说他叫什么？”程处亮疑惑的看着上官仪。
“裴明礼，大理寺卿裴俊的侄子！”
妈呀！
程处亮一声惊呼，裴明礼在大唐可是有一号牛逼人物。
官位不显赫，一直到李世民驾鹤的时候，裴明礼也都是一个大理寺主簿。
李治当皇帝之后，慧眼识真人。裴明礼拜殿中侍御史，转兵吏员外中书舍人，累迁太常卿。
此人出自河东裴家，裴家是豪门望族史册彪炳，自古以来便有天下无二裴之说。上下两千年，真正做到人物盛、文章隆的只有裴家。
光是正史单独立传者就六百多人，七品以上官员多达三千，宰相、大将军、尚书、侍郎什么的不计其数。光是封公爵者近百人，封侯者三十三人，像是驸马、太子妃、王妃也很多，皇室皇后裴家就有三人！
自古以来，河东裴家都被称作宰相村:将相接武、公侯一门。
裴明礼恰好就是河东裴家单独立传的人之一:大唐贞观，第一巨富！
值得一提的是，这货是褴褛王出身，说的简单点叫收废品出身的。
裴家是书香门第，裴明礼也是小有成绩，可就是一心从商不想做官。
这样的孩子自然不受家里人待见，就把他送来京城，交给裴俊管束。
裴俊是连哄带骗，让他考了明算，做了大理寺的主簿。
可这货依旧是不改恶习，偷偷摸摸的收废品，连小瓦片都不放过，天长日久，居然攒了一笔钱。
当时长安城的房价还没涨价，立马用这些钱投资房地产了。
在金光门附近买了一大片空地，也就是长安一百零八坊里面的聚贤坊位置。
可以很明确的说，整个聚贤坊都是裴明礼的。
当初的聚贤坊是一片荒地，为了少花钱清理荒地，裴明礼就搞了历史上第一个“投完”俱乐部。
在荒地里面竖起了一根木杆，上头挂了个筐，让人捡地里的石头、瓦砾往筐里投，投中了就给钱。
没想到扔玩俱乐部买卖太好，很多人都来玩扔掷解压，但上千个扔掷的人中仅有一两个投中，非常迅速，地里的石头、瓦砾收拾的干干净净，还大赚了一笔。
碰巧遇到阎立德和阎立本规划长安城，裴明礼就成了一坊之主。
你以为这就完了？在李世民、李治两朝，长安城周边的果园，蜂蜜园子全都是裴明礼的，各种产业遍布大江南北，是实打实的单独立传的大唐首富。
程处默默默的盘算了一下时间，他上辈子有幸去过裴家祠堂，还看过裴明礼的人物生平，现在的裴明礼刚刚成为一坊之主不久，还没做大做强成为大唐首富，似乎好像差不多可以忽悠一下！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用笔在墙壁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首苏轼的词。
周围的看热闹的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好词，写的好！”
“日子，在平淡中诞生出无穷的趣味儿。”
“生活，在柴米油盐中翻炒出诱人的香味儿。”
“于繁华尘世里，享受家常的温暖，憧憬平实的梦想，自由自在，真实坦然。”
“其实，这不是咱们一生的写照吗？什么功名利禄，都不如恬静的生活，一篇诗，一斗酒，一曲长歌，一剑天涯！”
见到周围人的评价，李元嘉喜上眉梢，没有丝毫的遮掩，“诸位，这两首诗词，可以白嫖一月否？”
“自然是佳作。”裴明礼上前一步，“辞藻朴实无华，十分接地气，又耐人寻味，自然可以免费一月！”
周围的人也是接连点头，表示程处亮的这两首诗词，牛逼的一塌糊涂。
“裴老板，一月的伙食我不要。”
程处亮笑了笑，“但能允许我借用厨房，自己坐一桌饭菜吗？”
“……”李元嘉一愣，“白嫖不香吗？我就要做凤鸣轩的白嫖第一人！”
“小叔，稍安勿躁！”程处亮笑了笑，“以后你能和闫大人一样，一辈子免费！”
“常闻君子远离庖厨，程公子还真是与众不同。”裴明礼笑了笑，“厨房随时可以使用！”
说完，裴明礼有看向李元嘉，“王爷，您能登门蓬荜生辉，免费一月也不是不可以的。”
“没劲！”李元嘉耸耸肩，“嗟来之食，本王不要！”
“小人孟浪了，还望王爷恕罪！”
“没那么多的狗屁规矩。”李元嘉摆摆手，“来来来，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上官大人，出了名的奇才！”
裴明礼坐下，和李元嘉、上官仪聊得火热，程处亮早已去了厨房。
讲道理，自打贞观超市营业之后，市面上的调料也多了许多，进货渠道也变得简单多了。
只要头一天送上提货单，第二天一早，贞观超市的送货车队就会早早来到，送来的全都是新鲜的食材。
高士廉对这件事也十分上心，还嘱咐自己的儿子高履行，一定要好好的经营。
贞观超市有单独的香料区，很多酒楼都在购买超市的调料，但使用的时候，就没程处亮那么专业了。
程处亮不仅做了两首牛逼的诗词，想不到还亲自动手做菜，引来食客们的一阵好奇。
进了厨房，程处亮开始让厨子帮忙，裴明礼亲自吩咐，厨子自然是乐意之至。
做菜自然是难不住程处亮的，后世随随便便的一个家庭妇男，如果穿越到唐宋时代，都能秒杀全国顶级的大厨。
十二个菜，一个汤！
在炒制的时候，厨子想避嫌，因为学习要拜师的，可程处亮一脸无所谓，他一个人短时间内有搞不出来那么多才。
一人进门，身后还跟着孔颖达和孙附加。
此人正是大理寺卿裴俊，裴俊坐下瞥了一眼程处亮，“程处亮，老夫要不要和你说下裴家的家训啊？”
“还愣着干什么？添碗筷啊！”
程处亮看向小二，在小二端上来碗筷之后，程二爷忙碌起来，亲手给裴俊三人倒酒。
“裴伯伯，快尝尝，都是刚做好的，小子亲自下厨嘞。”
哼！
裴俊瞪了程处亮一眼，夹了一块儿东坡肉，肉质入口即化，一点都不油腻，满意的点点头，“嗯，真香！”
“裴伯伯，喜欢吃您就多吃点！”
又陆续的尝了几个菜，裴俊都是点头称赞，“处亮，给老夫一个理由。”
程处亮随后开始清场，厨子很识趣的退下，程处亮这才缓缓开口，“我要带头交商税，但我不挣钱就没钱交税。但裴明礼不同，他是捞钱的好手，如果我和裴明礼带头交商税，你们说未来大唐会是个什么发展？”
裴俊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孔颖达、李元嘉等人也是一样。
程处亮随即诉说了商税的利害关系，李元嘉一把攥住程处亮的手腕，“娃儿，你说商税才是税收的根本？那关陇该当如何？”
“有一人带头，就会有其他人参与，大家都交税了，关陇敢不交商税？”
程处亮说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这个事儿可行。
“处亮，裴家的家训在祠堂摆着。”裴俊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家母一直希望孔二愣子给祠堂写一份碑文，但是孔二愣子的字家母不喜欢，不能体现裴家的家风，但你的字不同，豪迈大气有张有敛收放的度，你给我裴家祖祠写一幅碑文，让裴明礼带回去，家母点头他才能和你经商！”
孔颖达狠狠瞪了裴俊一眼，“裴黑子，你就是喜新厌旧的货色，忘了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写碑文了。”
“不要在意细节嘛。”裴俊笑了笑，看向程处亮，“如何？怎么算你都不亏！我这侄儿敛财的本事，老夫也是知晓。长安城没规划的时候，就买下了聚贤坊的土地，十分有前瞻的眼光。”
“写碑文是没问题的，但是我写，辞藻什么的还得我师兄来，我诗词歌赋厉害，但碑文……”程处亮一脸无奈，“一点都不会！”
“你写内容老夫也信不着你！”裴俊大笑，“孔二愣子，你来念，让处亮写，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于是，在程处亮又是一番龙飞凤舞之下，一篇碑文成型。
裴俊满意的点点头，交给了裴明礼，简答的安排之后，算是让裴明礼经商了。
凤鸣轩停业整顿，所有的厨子都在凤鸣轩培训，在赵雅不忙的时候，来教他们烧菜的手艺。
“处亮，想收商税也不是不行，但这事儿你提出来没分量。”
李元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看向裴俊，“裴公，宋国公萧瑀如何？”
“裴某也正有此意，宋国公萧瑀最适合这件事了！”
裴俊顿了顿，“这事儿你们就不用管了。现在宋国公被罢相在家，正气头上呢，老夫过去说和说和就好！”
到了长城县伯府，徐孝德大感意外，程处亮怎么来了，看看身边还拉着闺女徐惠。
“徐叔叔，齐聃兄弟在吗？”程处亮问。
“不在，去找裴宣机了。”
徐孝德叹了一口气，看看女儿手里的茶叶，“又一个人跑出去了？”
“嗯，也不远，就是给母亲卖些花茶！”徐惠笑了笑，和程处亮摆摆手，蹦蹦跶跶的去了后堂。
“徐叔叔，听惠儿妹妹说了一些，但没明白！”程处亮坐在徐孝德对面，“不知道能否告知？小侄和魏王殿下还是很交好的。”
“陛下不知道何故，先是把齐聃委派去了文学馆，可没过几天有委任了崇文馆的官职。宫廷那档子事儿你知道的，现在齐聃闹得里外不是人！”
“那就哪都不去就好了！”
程处亮无所谓的耸耸肩，“去文学馆得罪太子，去崇文馆得罪魏王，那就哪也不去！”
“哪有那么简单。不去的话，岂不是两个都得罪了？”
“得分最终去哪。”程处亮笑着看着徐孝德，“如果去给陛下办事儿呢？”
“有解？”徐孝德的眼睛一亮。
“贞观报社缺人，舆论您老懂，陛下亲手抓的。如果我让许敬宗给礼部第一本奏疏，调任齐聃兄弟去报社，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徐孝德沉思了许久，突然一攥拳，“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魏王那里我去说，只要魏王放手，太子殿下也会放手的，这种事儿没法参与的。”
“处亮，叔叔带齐聃谢你了！真的是帮我们徐家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徐叔叔，严重了。我这人没啥朋友的，齐聃兄弟算一个，今天就是碰巧遇见了惠儿去买茶叶。”
程处亮顿了顿，未来的两朝国丈，肯定要大好关系，“惠儿在哪就学？”
“一直都是私学，请的是江南的先生。老夫和齐聃也会教导。”
“徐叔叔，仲淹先生去了北大书院任院长，陛下是北大书院的幕后老板。依照惠儿的才情，要是在得到仲淹先生的指点，必将是名扬长安！”
“可私学的先生是大儒陆柬之的门生，突然辍学恐怕不好吧？”
“你说的是城北的雅筑吧？”
“对对对。”
“雅筑被我收了，陆柬之的门生陈栋，会把雅筑搬去北大书院，教授幼学！”
“处亮，真的是……”徐孝德感动的一塌糊涂，“徐叔叔虽然只是从五品官职，但在朝堂还能说上话，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叔叔能办的，都帮你办了！”
说话间，管家突然慌张的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少爷被人打了！”
“什么？”徐孝德脸色顿时一沉，“别慌，慢慢说。”
“在城内新开了一家宜家家具城，生意十分火爆。大少爷路过的时候就进去转了一圈，寻思置办一些新奇的家具回来，谁知道遇到了闹事的，大少爷过去劝架，就被歹人给打了！”
…………
家具城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王士当清楚里面的勾当，及时的避让，也没把这件事告诉太原老家。
毕竟，现在王薰和上官仪的背后，有王绩支持。
卢俊义，是范阳卢家的长子。
但他却不是嫡长子，未来家主的位置和他也没关系。
虽然是庶出，但家族依旧对他寄予厚望，准备把长安的商业教给他处理。
贞观年间，天下豪门出关陇，绝不是说说罢了，事实就是如此。
关陇门阀支持谁，谁就能做皇帝，朝廷也得看关陇的脸面做事。
而关陇做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垄断的，哪怕出现同行，那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亡、要么加入。
当宜家家具城开业之后，影响了范阳卢家的利益，卢俊义仗着自家牛逼直接掀桌子了。
宜家家具城的火爆，让卢家的生意受到严重影响，所以找来车鼻忽等一群突厥人砸了宜家家具城。
车鼻忽是卢家早些年的生意合作伙伴，大家一直都有联系，卢俊义就觉得让突厥人砸了宜家家具城最为合理。
就算以后被人找麻烦，也可以甩锅给突厥人，和他没关系。
只是，没有想到，宜家家具城的幕后老板是程处亮。还有一个隐形的老板，那就是长孙四娘，也相当于长孙皇后有股份。
车鼻忽看着倒在地上的下属，四肢全都被折断，躺在地上发出杀猪一样的哀嚎，大为震惊:这些都是什么人？好歹毒的心肠！
“突厥人？”程处亮眼里闪烁一抹杀气，“鼎叔，咱们占理，干掉他们！”
“等等！”
车鼻忽一摆手，“我……我……万事好商量！”
“砸了我的店铺，还想和解？别特么做梦了！”
“我和解，我和解。”车鼻忽也知道一脚踢在了钢板上，“我愿意赔偿。”
“赔偿？和解？”程处亮冷笑一声，“你砸我的店铺，打我朋友的时候怎么没说好好商量商量？”
程处亮说完，车鼻忽就感觉心里一凉，早知道店铺老板这么厉害，就不还来这里砸场子。砸之前应该好好的查一下，幕后老板是谁的。
程处亮上前扶起徐齐聃，以及被打的伙计，“鼎叔，打残他！”
不等车鼻忽反应过来，程鼎上前一步，手中的梢棍，不偏不倚砸在车鼻忽的小腿上。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车鼻忽疼的惨叫连连，脸上瞬间失去任何血色。
“少爷，审吗？”
“不用审，那只手砸的店铺，就剁下他那只手！”
对于突厥人，程处亮向来没什么好脸色，仗着大唐“以德服人”，就在边境为非作歹，烧杀抢掠，不直接砍了他们算是客气。
“我招！我什么都招，我是受人指使，被人欺骗的……”
手下被打打断了四肢，自己又被打断了小腿，车鼻忽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急忙供出主谋。
再加上，大唐能养部曲的只有那些国公，没准面前的就是谁家的小公爷。
因此，车鼻忽立刻做出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是范阳卢家的卢俊义让我做的，一把火烧了这里给我一千贯作为报酬！”
生怕程处亮不相信，车鼻忽把卢俊义指使他的详细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卢俊义？”程处亮脸色阴冷，“我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居然来招惹我？”
在西市，卢家的胭脂店铺。
一个四十五六岁的女人，带着四五个女孩，堵住了商铺的大门。
“无良商贩，毁我容颜！”
“胭脂水粉有毒，大家的别买！”
“这种伤天害理的商贩，就该关进大牢。”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个女人是清河公主的老嬷嬷，其余的人全都是公主府的丫鬟。
周伴伴在前面骂，后面的丫鬟们举着巨型的条幅。
店铺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群的人看热闹。
不管在什么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是永远都少不了的。
掌柜的也姓卢，名叫卢长贵，见到了这么一副场景，也是一脸懵逼。
很无奈的派人去找卢俊义，刚砸了宜家家具城，第二天就有人来闹事，不排除蓄意报复的可能。
“这里是范阳卢家的商铺，从两晋开始经营，到现在几百年，岂是你们想栽赃就栽赃的？”
卢长贵的声音很大，“念在你们都是女子，立刻离开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在商铺的对面，是一间酒肆。
程处亮、上官仪，带着几名部曲，坐在酒肆里面，静静的看着。
“贤弟，这就是你说的好戏？”上官仪一脸好奇。
“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程处亮看着店铺门口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心里冷笑连连。
做过化妆品的都知道，一个品牌建立起来，最害怕出现的就是毁容，哪怕是肌肤起小疙瘩都会影响消费者的信任度。
随意，想先毁掉卢家的胭脂水粉、香薰的生意，没必要玩的太下作，光明正大的抹黑他就行了！
在古代，美白用的除了珍珠粉之外，就是铅粉，铅粉有毒。
使用的久了，肯定危及生命。
“你安排的人？”上官仪愣了一下，“可这样闹事不好吧？”
程处亮笑了笑，“兄长，这个叫正常的消费诉求，用了有毒的水粉胭脂，来找他们说道说道不正常吗？”
“……”上官仪一时语噻，但很快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咱们这不叫无理取闹，你看看周伴伴和丫鬟们的脸。”
程处亮指了指周伴伴的方向，“她们的皮肤已经中毒了。”
“真的有毒？”
“嗯有毒。”程处亮点点头，“主要是铅粉有毒，以后买胭脂水粉，不要买含有铅粉的就好了。”
再一看卢长贵，见周伴伴和群人不走，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你们别给脸不要脸，这是范阳卢家的产业，再不走，我可就要哄你们走了！”
“怎么？销售有毒的胭脂水粉，坏了我的皮肤，不承认就算了，还想动粗？”
周伴伴走到卢长贵身前，对着卢长贵就是一个大嘴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好好看看！”
讲道理啊，周伴伴的脸上却是出现很多小疙瘩，用厚厚的一层粉遮挡。
程处亮找到她，赏了她一瓶香水，两盒排队都买不到的不含铅粉的胭脂，周伴伴拍胸脯保证，这事儿她能办好。
“你……你敢打我？”卢长贵捂着脸，顿时招呼人就要打周伴伴。
“对，说得对，如果有毒，立马关门！”
“满长安城，就你们家东西卖的贵。”
“卖的贵也就算了，还特么有毒！”
“都闭嘴！”卢长贵厉声的咆哮，“你怎么证明有毒？如果你想刷花招，卢家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周伴伴也不慌，“你随便拿出来一盒胭脂，我就能证明有没有毒。”
“我刚买的，这里就有！”一名长相风韵的女人走上前，对着卢长贵摆摆手，“没拆封的，刚买的，是不是你家的？”
卢长贵有些心虚，走近柜台，拿出来一盒胭脂水粉，“用这个，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周伴伴接过盒子，对着后面的丫鬟摆摆手，立刻有人抱过来一只大公鸡。
看到大公鸡，所有人都有些懵逼:大公鸡能证明有没有毒？
“你们看好了！”
周伴伴捏开公鸡的嘴，就把一盒胭脂倒进了大公鸡的嘴里。
“呵，就这？”卢长贵一脸不屑，“如果我们家的胭脂没有毒，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件事也有双面性，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能自证清白，卢家胭脂铺子也会捞的一个好名声。
胭脂水粉，一直都是差不多一样的配方，买了几百年了，都没人来闹，卢长贵对自家的产品也是很有信心。
“别高兴的太早！”周伴伴将一盒胭脂都喂了大公鸡，随手就放在地上。
大公鸡在地上煽动了几下翅膀，然后原地转了几圈。
“给大公鸡吃胭脂？”卢长贵轻蔑中带着讥讽，“亏你想的出来！”
“别着急，满满看着！”周伴伴一声冷笑:驸马爷给你定的罪，你逃不掉！
“快看，大公鸡站不稳了！”
“难道我眼花了吗？她的腿怎么打颤了？”
“大公鸡真的能证明胭脂有没有毒？”
周围的人，看着身体摇摆不定的大公鸡，彻底不淡定了。
卢长贵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当大公鸡倒在地上不断抽出之后，心也彻底凉了。
大公鸡扑腾了几下吃饱，嘴角缓缓流淌出鲜血，彻底断气了。
“大家都看到了？”周伴伴扫视全场，“胭脂是掌柜的拿出来的，我打开就喂鸡了，没有动什么手脚。现在大公鸡死了，足以证明卢家的胭脂水粉有毒！”
“你……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卢长贵彻底慌了，“一定是你把胭脂换成了毒药。”
“我换的？”
周伴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再买几只鸡，你自己动手试试，你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卢长贵这次学乖了，拿出一个水粉，对着伙计招招手，“拿一只鸡过来！”
其实用什么结果都一样，卢家的店铺依旧会被周伴伴按在地上摩擦。
原因也很简单，古代的胭脂水粉铅含量严重超标，人用了短时间内没什么，充其量就是金属中毒，但大公鸡就不行了，直接吞下去，和服毒自杀没啥区别。
在对面的酒肆。
上官仪看到这一幕，彻底惊为天人，“真有毒啊？”
“当然有毒了，这种事没必要弄虚作假！”
唐梵西所有的胭脂水粉都不含有毒成分，轰动一时。
店铺生意也十分火爆，看得同行们一阵咬牙切齿，纷纷大骂卢俊义是猪队友。
程处亮对此仅仅一笑，意料之中的事情，赏赐了周伴伴一些财务，夸她办事靠谱，美的周伴伴不要不要的。
宜家家具城重新营业，生意也一如既往的火爆，反观卢家商铺，各种生意都一落千丈。
李泰约了程处亮吃酒，地点选在了李泰在东市的一处别院。
酒菜还没端上来，李泰就拉着程处亮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有一个观望口，能看到隔壁的一间房。
在房间里面，坐着一个人，人长得白白净净，姿色十分妖娆。
程处亮突然发现，这个人平胸，然后疑惑地看着李泰，“称心？”
“对，就是称心！”
“死胖子，你把我叫来看称心？存心想我死是不是？”
程处亮转身要走，却被李泰一把拉住手腕。
“送不出去！”李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直接送去太常寺！”
程处亮狠狠瞪了李泰一眼，在顺着观望孔看看称心，真的算的上绝色男姿了。
讲道理，程处亮也算是见过很多俊俏的帅哥，可愣是没发现有比称心更漂亮的，这玩意儿几乎都能秒杀上辈子的女明星了。
渐渐地，程处亮居然有了一点嫉妒之心，在心里琢磨是不是搞点硫酸出来，去泼在称心的脸上。
但很快，程处亮又看看李泰，心里突然平很多了:嗯，硫酸泼在称心脸上，称心也比死胖子英俊！
“这个称心真的是男的？”
说实话，称心的姿色算是亮瞎了程处亮的钛合金狗眼，忍不住好奇问道。
“对，就是男的！”李泰回答的十分肯定。
“你脱下他的裤子验过了？”程处亮又问。
“那倒没有。”李泰想了想，“要不我让裴宣机过去，验一下？”
“嗯，也行！”
程处亮说完，李泰到密室的门口，找来裴宣机，吩咐了几句。
裴宣机就拿着一席锦衣，进了称心所在的房间。
起初，裴宣机还是很客气的，但很快就借着试衣服的空档，开始吃称心的豆腐。
手很不老实的在称身的手背和胳膊上轻轻摩擦。
“死胖子，瞧见没，你的人居然……唉，下贱！”
程处亮说完，李泰狠狠一皱眉头，“以前没听说裴宣机好这口啊。”
“那不正好证明了，称心有那种把男人掰弯的实力？”
程处亮不动声色的看着，“你在看称心，脸上居然泛起女人一样的羞红，分明就是欲拒还迎嘛。”
“小浪蹄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力！”
李泰抿抿嘴，发出一声冷哼，“那啥……妹夫啊，咱俩在这看这种画面，是不是有点下流，有点不道德了？”
“嗯，确实有点儿。”程处亮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离开观望孔，坐在椅子上。
“妹夫，快帮我研究研究，怎么把他送进太府寺！”
送不进去？
程处亮一阵疑惑，记忆里称心好像就是太长侍乐童的，怎么能送不进去呢？
想了好半天，突然一拍脑门子:槽，找来称心的时间太早了！
芙蓉园也叫芙蓉苑。
是隋朝和唐朝的皇家禁苑，位于曲江池南岸，紧靠长安城外郭城，周围筑有高高的围墙，园占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
隋炀帝时代，黄衮在曲江池中雕刻各种水饰，臣君做饮曲池之畔享受曲江流饮，把魏晋南北朝的文人曲水流觞故事引入了宫苑之中，给曲江胜迹赋予了一种人文精神，为唐代曲江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在隋朝芙蓉园的基础上，唐代扩大了曲江园林的建设规模和文化内涵，除在芙蓉园总修紫云楼、彩霞亭、凉堂与蓬莱山之外，又开凿了大型水利工程黄渠，以扩大芙蓉池与曲江池水面，这里成为皇族、僧侣、平民汇聚盛游之地。
曲江流饮、杏园关宴、雁塔题名、乐游登高等在中国古代史上脍炙人口的文坛佳话均发生在这里，唐时的曲江性质大变，成为首都长安城唯一的公共园林。
李泰把括地志搞得风生水起，李世民一高兴就把芙蓉园赐给了爱子李泰。
李泰这厮做人的宗旨很直接，只要能恶心到李承乾，李泰都会不留余力。
所以在得到了封赏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搞事情。
中秋，是一个大日子。
特别是在古代，中秋节更是被黎民百姓寄予丰收的意义。
长安城内外的才子佳人们，在这个重要的日子，也都会聚在一起，登高郊游吟诗作对。
芙蓉园对对外开放的公众园林，所以这里每年的中秋节，都会举办盛大的中秋诗会。
李泰在得了芙蓉园之后，争储的心思也更重了，想要接着中秋诗会来拉拢一下士子之心。剩下的，就是要恶心李承乾了，只要对方破防，他就有机会扳倒扳倒李承乾。
程处亮带着清河公主，来到了芙蓉园。
“我听说今年的诗会规模是历年来最大的，各大青楼的花魁也要来参加呢。”
清河公主拉着程处亮的手，感受着芙蓉园热闹的气氛。
“很正常。才子配佳人，自古如此。魏王殿下主办的诗会，自然有很多人来捧场。”
程处亮从来不歧视花魁，在这个年代的花魁可比现在的明星干净多了，大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姬，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身体，不想后世的某圈大染缸。
当然了，这或许也是青楼促销的一种手段，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一路走过，程处亮发现文人骚客颇多，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天才般的人物。
肚子里的墨水不多，记下来的古诗词也不多，要省着点用，不然将来也镇不住场子。
说话间，就发现不远处一名比程处默没大几岁的人，带着一群勋贵子弟迈步走来。
“呦，东平县子不去给皇兄挣钱，居然参加诗会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汉王李元昌。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对程处亮的恨意是最浓的，也是恨不得第一个弄死程处亮的。
今天，身边带着很多精通诗词歌赋的人，李元昌觉得自己一定能把里子面子全挣回来。
程处亮和清河公主，就坐在了李泰所在的那一桌，李元昌等人坐在李承乾的那一桌，势力分明。
“长孙冲，你在勋贵之中，才华杰出。”李承乾略微的沉思了一下，“那你就来作一首诗好了。”
“对，殿下英明。长孙兄最擅长诗词之道。”赵节的马屁立刻就到了，“依我看，不出意外的话，这第一局长孙冲一定能拔得头筹！”
听赵节这么说，李承乾笑着点点头。
长孙冲假意的谦虚了一下，然后开始创作。
拿起笔，没有打腹稿，直接动笔，引来周围人的一阵赞叹。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长孙冲的一首诗就已经写好了。
诗会上的比赛，完全是考验大家的真实水平，又有大佬们做评断，也公平公正。
长孙冲才思敏捷，第一个作诗成功，扫了一眼其余写诗的人，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胜利者的傲娇。
随后就是裴宣机，裴宣机在简单的酝酿之后，也交了答卷。
“居然是裴宣机？怎么第一题的竞争就这么激烈？”
“你们没听说吗？今年的诗会优胜者不仅赏万金，还会印刷成册，传播下去呢。”
“真的假的？那要抓住机会了，这是扬名的好机会呢！”
随即，更多的文士将写好的诗词交到孔颖达等人的手里。
萧瑀拿起长孙冲的文章，大为赞叹，“长孙冲的这首桂花词，感情丰富文笔老到，实属上上之作！”
“裴宣机的这首桂花颂也不错，文字十分接地气，却充斥着庄严肃穆之气，十分引人深思。”
“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萧锴的这首飘香八月，也很新奇。”
孔颖达看着萧锴写的词，满意的递给李纲，李纲看到之后也是接连点头。
萧瑀看看儿子写的诗，面带微笑，“有长进，有长进，但也不得骄傲，理应继续努力。”
得到了父亲的褒奖，萧锴也是笑面如花。
“都说魏王殿下有陛下之风，所写的诗词也是器宇不凡，带着皇家的磅礴之气。”
孔颖达对着李泰竖起了大拇指，一副很赏识的模样。
“依我看，就是裴宣机、长孙冲、魏王殿下三人中选择优胜者了。”萧瑀看看其余几位评判。
李元昌傲娇的一条眉毛，扫了一眼程处亮，“没有真才实学，就别来诗会上丢人现眼。”
“就是。”赵节也开始对程处亮冷嘲热讽，“你不是厉害吗？你写一首啊，让我们都看看，所谓的长安第一才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孔颖达一皱眉，扫了一眼李元昌和赵节:老夫的师弟，一篇赋都请进孔庙了还有假？
“没工夫搭理你们！”程处亮抿了一口茶，拿起一块桂花糕，“我要出手，你们全都歇菜！不想刺激你们罢了！”
“这话说的，就好想你多牛逼一样，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觉得自己就是无敌的。”
“没办法，高处不胜寒！”程处亮吃了一口桂花糕。
“别吹牛逼，有能耐你写出来！”
程处亮瞥了一眼赵节，“你想自取其辱，那小爷成全你！”
讲道理，论骂人不带脏字，还得是刮痧小李。
这首诗的大概意思就是:
选拔官员，都是官僚子弟优先。都想找门路找捷径，好趁春风得意的往上爬，不能像桃李花那样，很难长久保持艳色荣华。
南山上的桂花树，常年绿叶垂阴。在桂花的树阴下乘凉，凉爽又芳香，你们咋特么的不把桂花挖了，种植在自家的庭院里？
简单说就是骂李承乾忠奸部分，贤愚不辨，也在骂李承乾周围的人，趋势媚俗。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李世民给李承乾找的那些老师，但凡他维护住一个，他都不会造亲爹的反。在作死的道路上，但凡李承乾有一个小失误，都是未来的皇帝。
李泰倒了一杯酒，轻轻的抿了一口，看了看程处亮，越看这个妹夫越觉得喜欢，本王和你结盟实在是幸事，气都把我大哥气死了。
但程处亮却没有和他结盟的意思，大家各求所需罢了。
萧瑀抿抿嘴，人都说老来成精，说的就是萧瑀这样的，“这次诗会，确实有很多好的作品！但是吧，程处亮的这首诗……跑题了！”
有了萧瑀的提醒，孔颖达等人也是无奈的笑出声。
这事儿别人不能提，孔颖达是师兄，只能孔颖达开口，“师弟啊，中秋之夜说桂花，你只提了桂花，却没提中秋之夜，跑题了，这局就不算你了！”
程处亮一脸无奈的耸耸肩，也表示赞成。
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知道，这是偏袒，所有人都在偏袒李承乾，毕竟他是太子！
至于所谓的跑题，程处亮真的跑题了吗？肯定是没有的！但程处亮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
李泰笑眯眯的，拍拍程处亮的肩膀，“没事，我们都知道你有大才，让他们先得意一局。”
程处亮也笑着抿了一口酒，“不是我瞧不起他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只会仗着权势，只会靠面子罢了！”
不出意外的，长孙冲和裴宣机并列第一，平衡之术，大家也都懂。
随后，一个花魁，走上了舞台，弹唱了一首小曲，赢得了满堂叫好。
李泰让人收起程处亮写的诗，随后吩咐道，“装裱一下，本王要送人！”
“我才发现，你小子蔫坏蔫坏的。”程处亮瞥了一眼李泰，“你是不是准备送给陛下？”
“不不不！”李泰果断的摇摇头，“本王要送给国子监，哈哈哈！臊死那群伪学士！”
“你一天不给我拉仇恨，你是不是能死？”
“妹夫，你要知道，写文章讲究的抑扬顿挫。对待你也是一样，我就是让你四外树敌，等你被打压的快站不起来了，然后我在拉你一把，你说你会不会感谢我？彻底投诚与我？”
李泰丝毫不掩饰，事实上，李泰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仅是真君子，更是个真小人！
“妹夫，咱们俩是一家人就别内斗了，咱们一起看我大哥笑话！”
李泰说完，程处亮看向李承乾，发现李承乾的脸色很难看。
程处亮一首诗，就让他颜面扫地了，已经不能用仇恨来形容了，他势必要找机会弄死程处亮。
看着媳妇一首中秋小诗写完，程处亮也缓缓动笔了。
不能总抄袭刮痧小李，他的诗词精悍，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留在关进时刻镇场子的。
所以，中秋月圆夜，肯定是要写一首词了。
准确的说，是默写一首词！
写的时候，程处亮也不是直接就动笔，该演的时候还是要演的，写写停停，还假意的沉思，面子工程做的绝对到位，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写完之后，李德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面前的一首词，心里也是一阵嘀咕:这不会给被人留下什么无法去除的心理阴影吧？
“媳妇，我写完了！”程处亮提醒道。
啊！
李德贤晃晃头，强自淡定的把两个人写的作品，交给了宋国公萧瑀。
虽然说程处亮一直都是在表演，但问题是他和李德贤居然是第一个把诗词递上去的。
李泰看着自己写好的半成品，突然笑了，抖干净了墨汁，折好纸张轻轻放进怀里，他不想自取其辱，这局他弃权了！
裴宣机一看李泰，顿时也有点悟了，把自己写的诗词团成一团，丢尽了亭子边的垃圾桶里面。
李承乾也写了一首，欧阳通和长孙冲等人也都写好了诗词。
宋国公萧瑀看了看程处亮和的诗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常闻曹植七步成诗，今日见有人才华冠绝，不亚于曹植，老夫算是长见识了。”
李纲也看看程处亮的诗词，也十分无奈，“要不咱们就宣布结果吧！”
长孙冲等人看到这一幕，明显一愣。
那些提前就写好了诗词的人，也都不装了，急忙开始交上诗词。
但是，李刚这群人却只是把他们的诗词整理了一下放好，却没有看得意思。
萧瑀拿出李承乾的诗词，然后一顿点评，“太子殿下的诗词稳重中带着英气，十分出彩。但是，却没有夺目，没有让人看一眼就豁然开朗之感。”
“以前，老夫也觉得有些人被冠以长安第一才子有些名过其实。”于志宁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才情这东西，却又实打实的在这摆着，刷新了老夫对诗词的认知。”
讲道理，诗词这东西，是需要配合灵感和环境，在经过精雕细琢，才能搞出来的，但程处亮表现出来的却不一样，就好像喝口水都能做出一篇绝世好文章，写得快也就算了，质量还他妈的贼拉好，你就说你气不气？
相比之下，于志宁都感觉自己生平所学算是喂了狗了！
“老夫现在就宣布第二轮的优选结果！”
宋国公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懵逼了，这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黑幕？你们都是朝堂大佬，这么干生儿子没屁眼你知道不知道？难道朝堂大佬们就不尊重人了吗？
“老夫知道，你们不服，甚至觉得有黑幕，老夫全都理解。那老夫就念一首词，大家品读一番。”
说完，宋国公萧瑀，念了一首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
一瞬间，长孙冲等人懵逼了，朝堂上辛酉值和程处亮对对子的事情，他家都还记忆犹新，现在程处亮给出来的对子，还没有人对出来。
程处亮露出一个很社会的笑容，就看这李承乾的那桌人，带着点鄙视，还带着一点小期待，“程某三百六十行，航航是状元！诗词歌赋、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真要是不服，那就放马过来！”
自取其辱的事情，没人会做。
李承乾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确实啊，程处亮确实有大才，长安对王都不是程处亮的对手！那就把程处亮排除在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万一他搞出来一个千古绝对，今年的中秋，也就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有了李承乾开口，众人也全都附和，欧阳通狠狠瞪了程处亮一眼，开始想着找寻其它的方法报仇！
之前说过，对对子其实是和诗词相通的，基本上会写诗的人全都会对对子。
清河公主自幼也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自然也要凑凑热闹。
不多时，宋国公萧瑀等人就开始了，第一个对子是萧瑀说出来的，“墨一枝春，问山僧梅子熟未。”
这个对子很难，但却在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欧阳通的眼睛一亮，“我对的下联是，梵钟数杵晓，唤世人尘梦醒来。”
“好，欧阳兄弟果然厉害！”
“妙啊，对的实在是太妙了，果然得了欧阳大学士的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还是欧阳通给他长脸。
随后，李纲也出了一个上联，“诸佛洞观实相而无住。”
这是一种禅机联，也是对子里面最难搞的，这东西要是没有强大的佛法底蕴做支撑很难对出来。
李纲说完，所有人陷入了沉思，这个实在是太难了，不是一般人能对上来的。
裴宣机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就准备开口，却被李泰一把拉住，“别对！”
然后，就看见李承乾的那一桌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李承乾缓缓开口，“众生游戏虚空而不知！”
“经典！”李纲对着李承乾竖起了大拇指，对于这个学生的才识，李纲还是很满意的。
随后，李元昌带头，长孙冲、赵节等人开始对着李承乾一阵吹捧，一阵歌功颂德。
接下来，又是很多经典的对子，被他们说来出来，大家都对的有来有往。
没有了程处亮的参与，气氛也一瞬间活跃取来，甚至李德贤也参与了好几个对子，得到了孔颖达等人的一致褒奖。
程处亮对此也是一笑而过，他只懂得抄袭，你让他先手是没问题的，一个对子能难倒一大片，但你要让他后手，可就真的为难他了！
孔颖达看看程处亮，“师弟，大家的气氛这么好，你也出一个上联，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然后，给程处亮使了使眼色，示意程处亮别搞太难得，差不多的就行。
程处亮摆摆手，“师兄，这不好吧？”
“让你出你就出，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宋国公对着程处亮一立眉。
李承乾骂程处亮是猿猴，程处亮骂他老畜牲。
两个人可谓是针尖对麦芒，旗鼓相当。
李承乾目光阴森恐怖，牙齿咬得吱嘎作响。
那群裁判们也瞬间目瞪口呆:这就有点不讲文德了，这样好吗？这样不好！
“不错！”
李承乾双目喷火，牙齿咬得吱嘎作响，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把程处亮给就地正法。
“承让承认！”程处亮也看着李承乾，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儿十足。
“再接我一个上联。”李承乾略微沉思了一下，“螳臂挡车，暴虎凭河，匹夫何堪言勇。”
“蚂蚁沿槐，蚍蜉撼树，愚者妄自称雄！”程处亮一挑眉毛，当仁不让。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两个人相互骂起来，居然连个脏字都没有。
“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
李承乾再一次开口，随即脸上露出傲娇的笑容，这串数字里面没有八，就是在骂程处亮是王八。
“对对子，你也是个菜鸡！”
程处亮轻蔑了的扫了一眼李承乾，“智、慧、孝、悌、忠、信、礼、义、廉。”
“……”
李承乾没想到这样的对子程处亮也能对出来，下联少了一个“耻”字，分明就是说李承乾无耻。
刹那间，李承乾觉得自己心塞了，他的才学也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就怼不过程处亮呢？
李泰从最初的震惊，也变得和悦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李承乾出丑，在心里给程处亮加油打气。
“我也懒得和你浪费时间，你们一起来！”
程处亮看着李承乾那一桌人，“我说出三个对联，一炷香之内，你们要是能对出来，就算我输！”
“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李元昌心里一喜，终于有机会能赢了。
人多力量大，李承乾一个人，肯定不是程处亮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奉陪到底！”李承乾也表现出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
“好，我就说上联！”
程处亮略微沉思了一下，直接放出杀手锏: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鲈鱼四鳃独占松江一府！”
李纲听到这三个对子明显一愣，思索了好一会儿，愣是没对出来。
相对而言，第二个还是比较简单的，基本都能对出来，但第一个和第三个就很难了。
不出意外，这将是今天最难的对子了。
李泰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三个对子很难，不是一般的难。
孔颖达和萧瑀相互对望一眼，开始琢磨如何打圆场，这么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长孙冲、欧阳通等人，眉毛几乎都拧成了麻花，愣是想不出来相对应的下联。
来参加中秋诗会的人很多，但程处亮的对联说出来之后，全场都在思考答案，鸦雀无声。
“时间差不多了，你能不能行了？不行就认输。”
程处亮抿了一口酒，眼里全都是不屑，小爷活了两辈子，琴棋画的造诣肯定是不行，但要说诗词歌赋……小爷就是大唐战力的天花板，是所有人的真?爹！
这尼玛的……
没有啥华丽的词汇，相反还十分接地气，可越是接地气的东西，越是没那么简单。
萧瑀叹了一几口气，“散星如银日如斗，自然度量！程处亮不愧是长安第一才子，此联一出，妙不可言。这上联不管是从工整度和意境上，还是文学涵养上说都是极好的，对出来要有相对应的意境，太难了！”
萧瑀说的很对，将天空当做棋盘，星辰当成棋子，让人看了热血沸腾。后半段地作琵琶道路当成弦，又带着一种无法言表的意境。
想要对出下联很难，不仅要显得磅礴大气，在气势上对应上联，更要句式公正，要能和天地、星辰这些相匹配。
这就是个千古绝对，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对出来的。
“垃圾！全是垃圾！”
程处亮扫了一眼李承乾的一桌人，拉着清河公主的手，就离开了芙蓉园。
做贴切的形容就是，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装一装逼，动一动一口，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清河公主跟在程处亮身边，像极了一个小迷妹，越发觉得自家的男人越来越有才了。
回到了东平县子府，两个人一溜烟的就进了浴室。
“媳妇，为夫最近突然领悟了一招绝学，名叫凤戏龙珠……为夫教你……”
然后，懂得大家都懂，唯一不好的就是清河公主在这方面有些生疏，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新鲜的事物，但好在公主殿下不排斥，就是时不时的控制不好力度，总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程处亮一脸享受，“媳妇，慢慢来，熟能生巧！”
在交通靠走，通讯靠吼，治安考狗的年代，消息的传播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程处亮写的《明月几时有》，以及那些千古绝对，立刻在长安城的坊间传送。
紫宸殿！
李世民看着手里的诗词和对联，也有些恍惚，“这都是程处亮搞出来的？”
“陛下，千真万确！”孔颖达重重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
李世民看着诗词心情大好，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这个写桂花的是什么鬼？”
李世民的脸色一沉，很明显就是在骂李承乾的，心里就觉得一阵恶心:朕的儿子，就有他说的那么不堪？那么忠奸部分？
正在这时候，老程进宫面圣了，“陛下，京城十二卫断粮严重！”
断粮严重？
李世民一愣，“知节，就算是最穷的时候，也没欠过粮饷，何来断粮一说？难道是有人贪墨了粮饷？”
“陛下，臣的意思是没肉！”老程顿了顿，“现在京城十二卫的训练量很大，可一日三餐基本上没肉，很多人训练一会儿就饿肚子了！体力消耗大，需要肉食的补充，不然就白训练了，将来上战场一准儿拉胯。”
“肉食不够？”李世民倒是被这个问题给吓到了，“总不能宰杀牛羊吧？”
“知节，就连陛下，也没说一日三餐都有肉食，难不成你想让京城十二卫一日三餐都有大鱼大肉？”孔颖达一脸不解的看着程咬金。
程鼎尴尬的挠挠头，“忘了，忘了！”
参观了一下养猪场，不仅孔颖达懵逼，李世民和老程都懵逼了。
这里面的猪，各个都是三四百斤，膘肥体壮！
“你这里的猪为何长得如此肥硕？”孔颖达问。
“阉了！”
程处亮给众人科普了一下喬猪的知识，“这也是我和内侍省的一个买卖。”
“买卖？内侍省还能做买卖？”李世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阉人还懂经商？
程处亮瞥了一眼李世民，就感觉李世民十分没见过世面。
内侍省，就是大唐管理太监的机构。
分为掖廷局、宫闱局、奚官局、内仆局、内府局管理。
掌管宫内的簿册、门卫、病丧、仓库供应等事项。各局长官称令或丞。
李世民时期，对宦官限制较严格，规定内侍省宦官最高官阶为三品，数额也有限制。
目前为止内侍省的最高行政署官是内侍监、百骑长常涂，是李世民的贴身内侍，也是皇城第一刀剑高手。
长孙皇后的内府库，其实就是内侍省在打理。
常茂摆了程处亮为师，是经过常涂深思熟虑的，内府库、兵部、民部都那么挣钱，常涂也就想给干儿干孙们搞点副业营生，每半年分红一次，这样也能一定程度上减少贪腐。
但程处亮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宫闱局。
这个地方不仅掌奉宫闱，出入管钥，还总管所有太监的名籍。但最出名的就是阉人了！
程处亮提出来让宫闱局派些人，搞了一个兽医团队。这个兽医团队的首要任务，不是阉人，而是喬猪！
起初很多人都觉得这个活太下贱了，程处亮当时是不假思索的开口，根都没了，还怕活下贱？
但凡不是常涂拦着，但凡程处亮不是老流氓的儿子，恐怕早被这群太监套麻袋干掉了！
但工作正八经的做下去了，这群人懵逼了:我操，日进斗金？麻蛋啊，东平县子大才！
喬猪是一门手艺，和阉人异曲同工，这群太监熟练的很，喬猪还喬上瘾了，但凡是看见各种圈养的动物，都想上去切一刀。
喬猪之后就是养猪场，这群小太监们看到了来钱道儿之后，一个比一个上心，生产销售方面自然也就盈利多多。
不仅常涂赚的盆满钵满，内侍省的太监们，有一个算一个，也全都有红利在里面。
程处亮之前一篇《卖炭翁》，让皇城内严查了一次贪腐，砍了很多人的脑袋，现在大家都琢磨着走出皇宫，跟着程二爷给内侍省挣钱！
“也就是说，养猪场没有朕和观音婢的股份喽？”
挣钱的买卖，不算上老李，老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有，怎么能没有呢？”程处亮牙齿咬得致嘎作响，一阵肉疼，“常涂常公公，给内府库预留了两成！”
“嗯！”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常涂办事，朕还是很放心的。唯独你，你这个人太贪婪、太自私、太护食，什么都向往自己口袋里扒拉！
处亮啊，朕要好好的批评批评你这个小同志。
钱，不是一个人挣得，独乐乐不长久，要众乐乐才能让挣钱的大事业长久的发展下去！”
“……”程处亮:我呸，狗丈人，你好不要脸！想黑吃黑就明说，何必把我说的那么不堪？
东平县子府，来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李孝林！
程处亮在杀猪的时候，专程打发人把李孝林给请来的。
“县子府的杀猪菜，一如既往的好吃。老夫府上的厨子就做不出这个味道！”
李孝林取来一副干净的筷子，给老李夹了一块血肠，一块五花肉，“陛下，尝尝。沾上用荤（xun）菜泥和酱油调好的酱汁，味道嗷嗷的！”
荤菜，就是大蒜，张骞出使西域得大蒜种归，也就是咱们现在吃的大蒜。
在我国古代，还有一种山蒜，最早记载在《尔雅》里面，山蒜有大小之异，大的被说成葫，每头六七瓣。小者被叫做蒜，页似细葱，而涩，头小如荞，即今山蒜。
老神仙孙思邈在医术里面也写过，蒜性热而有毒，气味荤，然以入臭肉，淹臭之。夏月食之，解暑，辟瘴气。北方食肉饼，不可无此。《齐民要术》也详细记载了关于大蒜的种植方法。
李世民吃着五花肉和血肠，对着程处亮就是一声冷哼，享受了美味之后，突然也放开了手脚，狼吞虎咽起来。
宗正寺，李世民是一定要给面子的，所以李世民觉得自己很吃亏，程处亮就不是个好东西，但凡有发明创造，都要进献给大唐天子，并冠以贞观的名号……等等，猪不能冠名，对，绝对不能冠名！
“陛下，在尝尝酸菜。”程处亮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猪声，“白菜是寻常百姓家的蔬菜，但吃法过于单一。贞观超市特意搞了酸菜、辣白菜，还有萝卜咸菜！喝粥的时候必备的小菜，好吃不贵经济实惠！”
李世民斜着眼睛瞥了一眼程处亮，“孝林，这猪肉很值得大力推广！朕吃着感觉，不比什么牛羊肉差。”
“陛下，猪好养活，青菜杂草也能吃，残渣剩饭也能吃。哪怕是变质的陈粮依旧能吃，特别好养活！”
李孝林的言外之意就是，二师兄这个物种，才是能在天下普及的肉，牛羊肉太贵了，不好普及。事实也是如此，鸡鸭鹅和猪肉，才是最适合搞养殖的。
“咱们在这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可京城十二卫，以及真守边关的将士……唉……”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他们却连点油花都看不到，朕愧对天下军卒，朕就不配做皇帝！”
李孝林放下筷子，扫了一眼程处亮:你干了啥糟心的事儿？咋让陛下在饭桌上就开始演人了？
程处亮一脸无辜的瞥了一眼老程，李孝林秒懂。
“陛下，其实养猪场可以扩大规模的。”李孝林亲手为李世民倒了一杯酒，“也是可以销售给兵部的。”
“当真？”李世民看着李孝林，严肃又认真。
“但是吧，您也知道，干啥都需要成本的。”
李世民什么德行，李孝林门清，“要不臣去和杜相谈谈，供应从京城十二卫开始，选取的都是腰条好的猪。价格方面给个成本价，尽量做到比市面上的猪肉好，价格比市面上的猪肉便宜，可行？”
“这……”李世民一阵犹豫:你就不能再便宜点儿？和朝廷做买卖，咋还这么抠搜呢？
“这个混蛋，又开始搞事情了，还搞得满城风雨！”
“宗正寺这群混蛋，正经事一件不做，居然跟着他去养猪！他不在乎丢人现眼，皇子还不嫌弃丢人了？”
“妈的！”李承乾一脚踹翻了桌子，“本来李家就被关陇瞧不起，被江南豪门瞧不起，说我们血统不纯是杂种！他鼓噪宗正寺养猪，不是把我李家送给别人，让被人骂吗？”
李承乾一下子将内心的不满，和对程处亮的仇恨全都发泄出来。
“程处亮，除了养猪还在干什么？”李承乾怒目圆瞪，双目喷火！
“收购鸡鸭鹅蛋，还有……”赵节一阵心虚，“还把长安城内的木材采购一空了，专门挑便宜的买。还有竹子和树皮、铅块什么的，全都被他买走了！”
“烂木材？铅块？”
李承乾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赵节顿了顿，“买的全都是垃圾，具体做什么不知道。”
“严查，查一下他到底要干什么。”李承乾顿了顿，“找到把柄，给本宫往死里弹劾他！别让他有一天好日子过！”
“殿下，您让臣找的人，已经找来了。随时可以对北大书院动手！”
“嗯。”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先别急，把他们的门面先立起来！”
“立起来了，墨家书院，就在城东，万事俱备！”
“好，做得好！他以为把王绩和王通挖过去，就可以高枕无忧？”
李承乾目露凶光，“那我就让墨家的学者和他们较量较量，让他们北大书院关门大吉！”
“殿下，臣觉得应该在找一名高僧，混迹在墨家，打机锋这种事儿，和尚最擅长了，咱们要做两手准备，万一墨家人翻车了，咱们还有和尚镇场子！虽说不能赢，但也不会输。”
“说得对！”李承乾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你现在做事越来越靠谱，本宫也越来越放心了。但找谁比较好呢？”
“殿下可还记得水陆大法会？”
“记得。”李承乾说完当即拒绝，“但玄奘大师很多人都认识，不稳妥！”
“可是玄奘大师相中一名和尚，有意收为弟子，那和尚名叫辩机！深得玄奘大师喜爱，可以堪当大任！”
“你就联系一下，让他现在开始就续发，本宫要对他委以重任！”
…………
房遗爱很闲，最近都很闲！
裴明礼就是个全能型的人才，房遗爱和王敬直的工作要多简单有多简单，裴明礼一个人定顶一群。
人闲着了，现在名声也好了，房遗爱就飘了，备了豪礼去了高阳公主府，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高阳公主，居然被赶出府门了。
房遗爱是要多懵逼有多懵逼，按照程处亮所说的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很郁闷，房遗爱来了程家庄，和程处亮喝起来闷酒。
“处亮，我见到公主还是心虚，你帮我练练胆！”
“你去会昌寺了吗？”程处亮问。
“去了呀！关键会昌寺的和尚不堪一击，傅恒就完虐他们了！”
“不应该啊！就没遇到一个叫辩机的秃驴？”
“没有啊。问了很多人，都没有遇到叫辩机的。”房遗爱一脸懵逼，“为何你要执着辩机？练胆的话，你随便帮我找个和尚就行。”
大总持寺的香火一直很旺盛。
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早已经人影攒动。
房遗爱一心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辩机，在庙门前没有取香。
“上庙不烧香，你逗佛呢？”
程处亮“捐了”一吊钱，去了两束香，“该意思的还是要意思一下，你可以对和尚不敬，但你不能说菩萨不香！”
“那我自己给钱吧。”房遗爱也取出来一吊钱，放进了功德箱！
两个人进了大总持寺。
烧香拜佛，对他们两个而言，就是意思意思。
两个人真正的目的是辩机，程鼎等人也已经散开了，去打听辩机。
还真别说，程家的部曲办事效率还是很厉害的，很快就找到了辩机的住所。
辩机因为佛法精深，玄奘又要收为徒弟，智首就给他准备了单独的禅房。
程处亮看看远处的周伴伴，让程鼎送去了信息。
周伴伴立刻挪动脚步，去了禅房的方向。
在内院，很多人是禁止进入的。
但周伴伴不同，她虽然不信佛，但由于身份的原因，以前宫里面给她们这些嬷嬷伴伴都准备了居士的文书。
周伴伴进入内院的时候，也没有人阻拦。
虽然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是看到辩机的时候，周伴伴懵逼了，彻底懵逼了，下意识的用舌尖舔了舔嘴唇！
辩机所居住的禅房，大门是敞开了的。
一袭僧衣，皮肤白嫩，鼻梁高挺，身材也十分挺拔，长得那叫一个俊俏。
手里，也正拿着一卷经书，在那里诵读。
周伴伴也算是阅人无数，可以说辩机就是他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了，顿时居然有了占为己有之心。
别看她是伴伴，又叫老嬷嬷，可她的岁数却不大，也就三十七、三十八岁左右，如狼似虎、坐地能吸土的年纪，看到了如此清秀的和尚，自然也动了春情。
辩机见到了周伴伴也是一愣，讲道理啊，辩机也是那种六根不净的人，周伴伴虽然长得不是那么美丽动人，但绝对符合辩机的审美，关键就在于一个“妇”字！
关键还是周伴伴保养的比较好，珍珠粉像是不要钱一样抹在脸上，没有什么大姑娘的青涩，反而是成熟在带着一抹娇羞，尤其是高高的胸口，更是看得辩机直吞口水。
花和尚？
看到辩机的这副嘴脸，周伴伴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动了凡心的和尚，更好！
一时间，辩机看得是如痴如醉，周伴伴看得是直吞口水。
在古代，别以为《水浒传》是瞎写的，在唐宋的时候，女人玩和尚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在唐朝，和公主偷情的和尚，可不只是辩机一个，无非就是他被抓典型罢了。
“大师，你在诵经？”
周伴伴轻身走了进去，“巧了，我也遇到了一段经文不懂，大师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
说话间，坐在辩机的身边，手开始很不老实的去抓经书，有意无意的碰了几下辩机的手。
辩机全身直颤，就好像是触电了一样，喉咙蠕动，狠狠的吞了几口口水。
“大师，经文里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不异色色不异空，我不是很懂呢！”
见辩机没有拒绝，没有挣扎，周伴伴索性也就放开了，一把攥住辩机的手，“大师，那是不是说酒色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呢……”
没有烟！
如果有烟的话，程处亮会觉得人生更加写意！
辩机被吊在房梁上，程处亮就歪着头看着，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大有一种，搞点硫酸给辩机毁容的冲动。
事实证明，长相好，又特别有特长，才是做隔壁老王的料子。
“我没骂你，也没阉了你啊，我兄弟就是想抽你一顿！”
程处亮一脸无辜，然后将一个皮鞭递到房遗爱的手里，“兄弟，打人别打脸，他这张脸还有用。”
房遗爱愣了一下，然后看看一盆凉水，又看看一盆盐水，“那两个盆是做什么的？”
“皮鞭沾番椒水、皮鞭沾盐水，你自己选！”
“真抽？”房遗爱很认真的看着程处亮。
“必须抽他！”程处亮拍拍房遗爱的肩膀，“勇敢的迈出这一步，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很美好！”
“我要举报，举报显宗将军……”
“鼎叔，先把他嘴堵上！”
程处亮说完，程鼎找来一块破布就塞进了辩机的嘴里，然后拍拍辩机的脸，“举报的事情慢慢说，这个不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挨打！”
啪！
房遗爱扬起手里的皮鞭，就抽在辩机的身上，打得辩机惨叫连连。
“房遗爱，你他娘的没吃饱饭是不是？使劲打！不然老子白把人给你搞来了！”
房遗爱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大叫一声，闭上眼睛，胳膊都要抡圆了，一鞭子抽在辩机的胸口，顿时打得皮开肉绽！
然后，房遗爱全身颤抖的看着不断挣扎的辩机，看着程处亮轻蔑的眼神，又是一咬牙，一鞭子挥了出去！
啪啪啪！
房遗爱的身体逐渐不抖了，鞭子抽的也十分有节奏了，破天荒的发现打人原来这么爽。
偷眼看看程处亮，房遗爱也终于明白长安三害为何要作恶多端了:一时装逼一时爽，一直装逼一直爽！
慢慢的房遗爱就已经适应了，心里也在狠狠地咒骂辩机:丫丫个呸的，让你看我未来媳妇，老子抽不死你，就挖去你的狗眼！
一直到打的累了，房遗爱这才罢手。
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辩机身上的伤，啧啧啧了几声，“房俊，你现在已经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你就去高阳公主府，找个借口锤了老嬷嬷。然后霸道一点，拉拉小手、亲亲嘴，要是你胆子在大一点，把事儿给办了，这事儿就妥了！”
“真能行？”房遗爱疑惑。
“必须能行。拦着咱们的其实不是公主，而是那群道德绑架的老嬷嬷！”
程处亮一脸傲娇，“你看看我，现在我媳妇没过门，就长住东平县子府了。我现在也随便的出入清河公主府。”
“礼仪方面……”
“狗屁的礼仪，你是她未婚夫，婚前行使点儿未婚夫的权利，谁敢有意见？有意见你就打断他的狗腿！”
程处亮说完，拍拍房遗爱的肩膀，“房俊，你要想让高阳公主看得上你，你就要硬起来！她要是不老实，你就用小皮鞭抽她小屁股！”
“嗯，我全都听你的！”房遗爱重重的点点头。
辩机呲牙咧嘴的看看程处亮，又看看房遗爱，“你们……你们是……当朝驸马？”
辩机很爽！
周伴伴让他体验到了小女人不能给予他的最佳体验。
一时间，伤口也不痛了，辩机化身脱缰的野马，奔腾起来！
周伴伴也破天荒的发现，身上的小和尚也着实厉害。
两个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总之就是激情应对！
一直战到了天蒙蒙亮，这才偃旗息鼓。
天亮了，周伴伴拖着疲软的身体看着熟睡的辩机，突然有了一种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在辩机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周伴伴决定应该听程二爷的话，和辩机好好的聊聊，好好的沟通沟通！
而辩机，似乎也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手笔也轻轻一揽，把周伴伴揽在怀里。
程处亮起床，打了一套军体拳，然后洗漱。
大黄扒拉出来一块骨头，趴在狗窝那里啃食。
吃过早饭，房遗爱就来了，“兄弟，我约好了傅奕先生，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巡城卫呢？”程处亮问，“咱们手里没兵不行的，搞不定显宗将军！”
“没有皇帝的手谕，巡城卫一兵一卒都不能动！”
房遗爱顿了顿，“但是我联系了一下长安县令周大人，只要咱们找到证据，二十名府衙的武侯，随时可以动手！只要打起来，就闹出点大动静，一准能惊动巡城卫！”
“嗯，也只能如此了！”
程处亮找来程鼎，“鼎叔，让所有部曲佩刀！这次是玩命去的，别留情面！”
“好嘞！”程鼎随后让部曲们全都配好了腰刀。
傅奕，是那种卧底之后，最后变大佬的人，一辈子忙碌的事业就是灭佛！
可以说，整个贞观一朝，佛道儒的修为最牛逼的就是傅奕，在佛法上面的造诣，唐玄奘见到傅奕都得绕路走。
他以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儒家伦理道德为理论基础，坚决反对佛教。指斥佛教不讲君臣父子之义，对君不忠，对父不孝；游手游食，不从事生产；剃发易服，逃避赋役；剥削百姓，割截国贮；讲妖书邪法，恐吓愚夫，骗取钱物。
主张，人生死寿夭，本取决于自然；刑德威福，皆由君主决定。
而佛教徒诈称，贫富贵贱由佛主宰，这是窃人主之权，擅自然之力。
在长安城外，看到程处亮和房遗爱带着一群佩刀的部曲，傅奕的嘴角一抽。
“老夫是恨佛教，但还没到杀人的地步！”傅奕扫了一眼房遗爱，“房俊，你和程处亮这是何意？”
“傅先生，小子有礼了。”
程处亮对着傅奕一躬身，“秃驴这玩意儿，入家则破家、入国则破国。今十万僧尼，刻绘泥佛，以惑天下，必须禁止。四海之内百姓，只有免了僧尼蚕食之殃，百姓才能知道威福之所在。”
傅奕上下打量程处亮，对程处亮的话十分赞成，这也是他一直上疏朝廷，要灭佛的核心。
南朝四百八十寺，绝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隋唐交替，佛教已经衰败，但狗曰的十八棍僧救秦王，让他们有了喘息之机。
因为李世民的放纵，佛教徒们也开始疯狂敛财，大肆宣传割肉饲鹰、铁钩挂体、剥皮书经、烧身供佛等残忍行为。甚至有人割下身上的肉，去喂食鸟类。
说到这，傅奕玩味的看着周桦骢，“相乘，寺庙可以不用劳逸享受免税政策，但是那些婢女和奴隶去哪了？”
“这……”
周桦骢的脸色越来越黑，在他的治下，居然还有这等事情发生，他还配做长安县令吗？
“我来告诉你，太原王氏！北魏太武皇帝灭佛，让五十岁以下的秃驴必须服兵役，交出土地，所以王家被分成了三个分支。为什么五姓七望但是支持杨坚？就是因为南北朝的时候，所有的钱财、奴隶、婢女都在五姓七望的手里。所以才支持杨坚统一，建立了隋朝。杨广也知道这里的道道，所以几次想要灭佛，最终被五姓七望给换掉了！”
“咱们的皇帝有点过河拆桥了，寻了道家李耳为祖，转头就丢在一旁，去捧佛教……呵呵呵……”傅奕带着点愤世嫉俗，“每逢出现大灾，和尚们在做什么？道家又在做什么？成玄英、孙思邈号召道教徒全部下山，面对洪涝、面对瘟疫，冒着生命危险治病救人。可那群秃驴呢？他们在鼓噪百姓，焚香念经，交功德钱！老夫别的不敢说，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老子出关化胡为佛，就是说佛教的经书大部分都是抄袭道家经书的。
那群有用吗？秃驴有用的话，陛下做噩梦，找两个秃驴守夜就好了，何必让秦叔宝和尉迟敬德守夜？何必要把二人敕封为门神？”
“说得好！”程处亮发现了，傅奕别看岁数大了，可实打实的还是愤青啊，“我那岳父就是喜新厌旧，甘愿砰秃驴的臭脚，也不愿承认本土道教，这就是典型的缺心眼！”
“但周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群和尚会如此无法无天……”周桦骢的话说的十分心虚。
“没关系，马上你就能见识到了！”
程处亮对着程鼎等人一挥手，“冲进去清场，专挑和尚打。小心禅寺主持物象和尚，千万别打死，留活口！”
说到这，程处亮生怕出现其它的意外，“鼎叔，这里有五十名武僧，直接上军阵，下手别留情面，千万别装逼不成反打脸！”
“瞧好吧！”
程鼎等人检查了一下腰刀，然后手持棍棒，一股脑的冲进了小心禅寺！
周桦骢略微沉思了一下，对着后面招招手，立刻出现二十名武侯，“你们也准备一下！”
程家的部曲，应该算得上是大唐最敬业的部曲了，来到了寺门口，还不等守门的和尚发问，对着小腿结结实实就是一棍子，打断了小和尚的狗腿，一脚踹开。
然后对着里面大吼一声，“寻仇！和尚留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以免伤及无辜！”
在朝拜的百姓们，看到一群人掀翻了院子里的香炉，开始对着小心禅寺打砸抢烧，顿时乱作一团。
程鼎等人像是猛虎下山一样，专门挑和尚打，一时间打得和尚们抱头鼠窜！
香客们都跑得差不多了，寺门却突然关闭了。
程处亮等人暗叫一声不好，周桦骢也急忙让武侯们翻墙进入小心禅寺！
在寺内，物象和尚轻蔑的看着程鼎等人，在其身后是五十名持棍的武僧。
武侯们翻墙进入小心禅寺。
里面的打斗声，也在一盏茶的功夫后停止。
寺门被缓缓推开，一名武侯浑身是血的跑近周桦骢，“大人，寺内武僧持械伤人，已经尽数伏诛。物象和尚要逃跑，已经被擒获，且已招供！”
周桦骢点点头，带着傅奕、程处亮和房遗爱，进了寺庙。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传来，让周桦骢狠狠一皱眉。
武侯们多有受伤，倒是程家的部曲们身上沾染的都是武僧的鲜血。
物象和尚被打的不成人形，在程鼎分筋错骨的逼问下，彻底招供！
显宗和尚借助寺庙敛财，兼并土地，欺男霸女、贩卖奴隶奴婢，罪证属实！
小心禅寺还私设牢房，对借了高利贷的人用大刑，强迫他们签订卖身契，签订卖儿卖女的契约，总之就是坏事做尽！
在小心禅寺的地窖里面，还释放出来三十多名女子，从幼年孩童到妇女，各个年龄段的全有，甚至是在牢房里面，还找到了十多具尸体。
将口供签字画押之后，巡城卫也到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杀了五十多名和尚，巡城卫也懵逼。
“显宗名下有多少家寺庙？”周桦骢厉声叱问物象和尚。
“长安、雍州府、晋阳周边的寺庙，全都是显宗将军名下的，共计三十六家！”
物象和尚指了指禅房的方向，“在小僧的产房内，有这些年来所有寺庙的账本。就在床铺下面埋着，足足有十个打木箱。”
按照物象和尚的指引，将木箱挖了出来，周桦骢看到之后脸色阴森，“傅大人，你审和尚比我专业，你留下来审讯。本官和房遗爱火速进宫，请求陛下调兵，包围显宗和尚名下所有寺庙！程处亮，你带着部曲，控制住显宗，千万别让他跑了！人抓了直接交付大理寺！老夫请兵善后！”
程处亮带着程鼎，即刻赶赴显宗将军府。
“鼎叔，显宗将军要活的，其余人敢反抗，直接砍了！”
程处亮攥着腰刀，脸色也十分难看。
不多时，众人就到了显宗将军府！
显宗将军府，就在崇仁坊。
崇仁坊里住的王公大臣们都是一脸懵逼，搞不懂程处亮是怎么敢的。
显宗将军说白了就是李世民的门面，是李世民给和尚们立起来的坊，他就这么带着部曲撞开了显宗将军府的府门？
老流氓看着儿子行凶，眼睛转了好几圈，直接让管家关上了府门，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其余的国公们也搞不明白，程处亮为何要对付李世民的救命恩人，十八棍僧救秦王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巡城卫的军卒立刻上前阻拦，程处亮拿出周桦骢的印信，“奉长安县令命，捉拿朝廷要犯，巡城卫不得阻拦！”
巡城卫的校尉，在确定了印信的真假之后，开始在朱雀大街附近维持秩序。
“撞门！”
程处亮一声令下，部曲们开始撞门，轰隆一声巨响，就把府门撞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显宗将军就被程鼎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捆的结结实实。
“我乃显宗将军，你们敢如此放肆……”
啪啪啪！
程处亮对着显宗将军就是一阵大嘴巴。
显宗将军案，震荡朝野！
李世民锋利的大刀，也对着佛教徒们挥砍下去。
从贞观元年至今，这是李世民第一次大开杀戒！
甚至是，连李世民自己都没想到，他会杀了这么多人。
善后的事情，自然是长安县令和大理寺卿！
诚如程处亮所说，显宗跌倒，皇帝吃饱。显宗将军的财产全数充公，李世民看到了账目之后，才知道显宗是被养的有多肥。
程处亮去看了看周伴伴和辩机，辩机脸上带着杀伐后的疲惫，周伴伴则是红光满面，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很多岁。
辩机很不好意思，挠挠光头，“谢二公子成全，小僧现在算是找到人生的真谛了！”
“真谛？”
程处亮笑了笑，将一本画册交到辩机的手里，“这才是你的真谛！”
辩机看了看话本，名叫《小吏》，这是一个神仙怪谈的话本，但内容却都是少儿不宜的内容。
“二公子，小僧一定好好的钻研！”
“弄个假发，要么出门的时候把自己包裹的严实一点。现在显宗将军已经伏法，但是风头还没过去，你尽量少出寺庙，表现的乖巧一点。或者找主持和尚告假，就说自己要远游什么的，千万别被傅奕抓到。如果真被傅奕抓到了，捞你是很难的！”
“二公子放心，小僧会时刻注意的！”
随后，程处亮又是一阵嘱咐之后离开。
辩机拿着话本，笑眯眯的看着周伴伴，“女菩萨，咱们一起研究研究这个话本如何？”
“大师，想研究妾身自然陪着。但是嘛……”
就看见周伴伴走进了衣柜，取出来一套僧尼的衣服，换在身上，斜靠在榻上，姿势媚人，“这样研究，才更有味道……”
叮嘱万辩机千万大意之后，程处亮回到了东平县子府。
发现李世民和杜如晦、房玄龄都在，三个人坐在院子里面烤起了羊腿。
还有几碟小菜，紫苏叶、白菜叶等绿菜包裹着肉吃解腻。
这是把我家当成自己家了？
但很快程处亮就笑了，规规矩矩的坐在李世民的对面，用手翻动起羊腿，烤了起来。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他没事推到了李世民立下的坊？谁让他先开了寺庙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李世民的心里很堵，在朝堂上被魏征一顿怼，臊的不要不要的。
“做得好！”
李世民十分违心的夸奖程处亮，生怕程处亮飘了，又说道，“朕记得你说过，可以杀吐蕃与无形，朕现在想听听了。”
“陛下，您觉得显宗将军的一生如何？”程处亮问道。
“人渣、败类！”
“对，就是这样的人渣败类，才能搞定吐蕃！”
“哦？”不仅李世民疑惑了，就连房谋杜断也是一样。
“路东赞和松赞干布搞出来一个结合了佛、儒、藏三教何以的东西，教义混乱，抓不住重点。
吐蕃现在面临的难题是信仰不能统一，在佛教和苯教至极来回横跳，选择不定！只要我们守好大唐的门户重镇，就能牵制住吐蕃，剩下就交给和尚去办。”
程处亮进城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很多拖家带口之人，起初没当回事，上官仪说起来，程处亮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是难民！”上官仪解释道。
“难民？哪来的难民？”程处亮狐疑的看着上官仪，“水灾、瘟疫，都已经过去了，没听说哪里还有重大灾情发生啊？”
“西北来的，西北起了一场旱灾，一滴雨没下，现在这些人都是来长安逃难的。”
上官仪带着程处亮来到了城外，“不光是灾害之年，每年都会有生活不下去的难民来长安。今年多了很多，足足有一万多人！从西北一路走来，只有岐州收容了一部分，其余的城池就没有收容他们的。”
“当地的官员呢？就一点都不作为？西北的干旱和咱们关内的不同，西北是地表旱，但地下水充足。大旱之年可以打井、引河、建造坎儿井啊！”程处亮越来越不理解了。
“西北不是关内的西北。玉门关外！”
“你是说河西四郡？”
“对，他们都是从西州、沙州、庭州和伊州四个郡逃难过来的。”上官仪叹了一口气，“估计又要动兵了！从汉朝默念开始，河西四郡就名存实亡了。陛下刚打败了吐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恐怕要对河西四郡用兵了！只有掌握了河西四郡，才能真正的掌握河西走廊和丝绸之路！”
“施粥的人怎么这么多？”程处亮看着金光门外的难民区，搭起来很多灶台，在煮粥施粥。
“都是些勋贵子弟，做给朝廷看，想捞一波好名声的。”上官仪一脸鄙夷的看着那群勋贵子弟，“朝廷也在研究如何安置这群难民呢。”
“可问题是，光施粥是没用的。”李德贤缓缓开口，“一个地方的灾情不是靠施舍就能解决的。况且关内也刚刚经历了雪灾和瘟疫，没有那么多的余粮，应该考虑如何让他们生存下去，将来回祖籍地！”
“我媳妇说的没错，朝廷养了一群废物。”程处亮一脸鄙夷，“临近入冬了，还不搭建帐篷杀的，难道让这群人冻死在长安？”
“这仅仅是开始，陆陆续续的还有很多，估摸着最少有三四万人，四个郡的百姓来京城，很难处理的。”上官仪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不好处理？”程处亮白了一眼上官仪，“换成我，轻轻松松就解决这个难题了。”
“好解决？”上官仪和清河公主的眼睛一亮，纷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程处亮，“怎么解决？”
此时，李世民也是一脸郁闷，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出现大批难民！
“陛下，各州府来报，路上还有很多难民，在赶往京城。臣问过钦天监，李淳风预测，今年的冬天也会很冷。即将入冬了，这群难民的安置是个大问题！”
“尤其是，人多了就不好管理，现在朝廷的存粮勉强还能应对一下，但如何过冬是个大问题。”
房玄龄说到这，看了一眼杜如晦。
李世民琢磨琢磨，程处亮的办法很不错。
朝廷几次赈灾，结果显而易见，都是自救最有效果。
程处亮现在很多生意在手，确实也能解决一部分难民的问题。
剩下的就是御寒衣物的事项了，李世民觉得首要的问题还是取暖。
上官仪也按照程处亮所说，给出来很多有建设性的建议和意见，朝廷的压力也着实会减轻很多。
程处亮也开始募工，第一批招募定额是六百人，手艺人优先！
招募让难民们看到了希望，吃的问题是很好解决的，剩下的就是住的问题。
程处亮对着难民们伸手一指冠军山:山上的木材那么多，你们自己砍伐不要钱，搭建简易的房子，准备过冬。另外，东西两市还有火炉和蜂窝煤卖，等挣了钱随时可以买来取暖。
建房的地点，也在长安城外一片巨大的盐碱地，这里每年都没啥收成，还不如让难民们建房，暂时熬过冬天。
长安县令周桦骢也表示同意，派出来武侯和衙役们，维持秩序。
酿酒厂、造纸坊，有了新成员的加入，顿时也忙得热火朝天。
难民们也瞬间燃起了希望之火，务工的去务工，剩下的人开始组团砍伐木材建房。
接下来的几天，程处亮依旧在招工，这次是砖窑、瓷器作坊招供，工钱也很诱人。
李承乾看到这一幕之后，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刻进宫面见李世民。
“承乾，来见父皇有事？”李世民笑着问李承乾。
“父皇，确实有事，还是大事！”李承乾跪坐在李世民身前，脸色凝重。
“大事？”李世民一脸疑惑，看着李承乾凝重的神色，也是心里一紧。
“父皇，儿臣得知程处亮招募了近一千五百多名壮丁，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帮朝廷减轻压力，有何不妥？”
李世民觉得这是好事，怎么李承乾反倒是忧心忡忡呢？
“父皇，程处亮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这次募工涉及到两个原因。一个是沽名钓誉，另外一个就是安全隐患。”
李承乾解释道，“朝廷让国公们养部曲，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可程处亮在距离长安只有三十里左右的地方，养了一千五百多户……万一有了什么下作的想法，您还觉得这是好事吗？”
“不会吧，程家一门双爵，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朕待知节一家不薄！”
李世民也不傻，听出来李承乾的言外之意，要说别人造反李世民相信，但是要说程咬金一家子造反，李世民打死也不相信。
“父皇，程处亮和清河那里确实有作坊，可能容得下那么多人吗？”
李承乾随即找了很多蹩脚的理由和借口，“那些生意和作坊，到底挣不挣钱，能挣多少钱，谁也不知道。但一下子招了这么多壮丁，肯定有问题！”
“父皇，这件事不光儿臣这么想。现在长安城内外，大家都在说这件事。陆陆续续的还有难民要来，他如果是煽动难民，那该如何示好？”
李承乾对着李世民行礼，“父皇，就应该解散程处亮名下所有作坊，把所有难民交给朝廷统一管理。”
“最近你母后确实挣了一些钱，但也经不起挥霍。”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德贤，你要看好了程处亮，让他一定要好好的挣钱，只要他让你母后富起来，让朝廷富起来，就算是没有军功，父皇也会很好的赏赐他！”
“嗯，父皇放心，肯定都挣钱的。”
李德贤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可长孙皇后却听出来事情有点不对劲。
“陛下，又有御史弹劾程处亮了？”
“没有！”李世民矢口否决，笑了笑，“朕就是担心他飘了，人要是飘了就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挣钱不易，他做的有不是什么小买卖，动辄上万贯、多则几十万贯，朕怕他赔钱！”
“臣妾倒是认为程处亮还不错，挺靠谱的。”
长孙皇后话音一落，李世民也是点点头，他明白这事儿瞒不过去，只有等李德贤离开之后，在和长孙皇后细说。
东宫！
李承乾坐在正殿内，脸色阴森！
“程处亮，你现在就算是想效忠我，我也不要了！我要毁了你，谁也别想得到你！”
招呼来长孙冲和赵节，详细的敲定了一下搞死程处亮的计划。
“那个辩机怎么样了？”李承乾问，“能否为我们所用？如果不能就搞死他！天下秃驴千千万，不行咱们就换！”
“都是该死的程处亮，揭开了寺庙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很多成名的和尚都受到显宗和法雅的牵连，要么被斩首，要么被流放。现在有大才的和尚，长安城里面就只有辩机一个。
臣去过大总持寺，辩机出去给一家人祈福了，大概四五天之后能回京。臣给他留了字条，想必他回到大总持寺就能看到！”
“又是这个杂碎，他特么怎么总和本宫作对？”
李承乾咬牙切齿，“他主要的生意是酿酒和制茶，但涉及到父皇和宗正寺，没办法下手。那就对他的造纸厂下手，本宫要他进死牢，即刻斩首的那种！”
程处亮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情，闷头扎在造纸厂，研究木匠，如果把纸张的价格压下去。
当然了，宣纸的生意程处亮没打算做，那玩意儿在古代不挣钱。
活字印刷是机密，自然不会让人参观，但是造纸厂和茶叶作坊倒是无所谓。
清河公主带着李丽质参观造纸厂，李丽质看得一阵新奇，最让李丽质觉得奇怪的是，清河公主已经奢侈到了上厕所都用纸的地步。更是羡慕的李丽质不要不要的。
“皇姐，还有什么生意？我也要入股！我也有钱的，超有钱的那种！”
“不知道啊，都是处亮搞出来的，我就是跟着瞎忙活，等看到处亮的时候你问问他！”李德贤一脸自豪，“他脑瓜子活，赚钱的门道多。”
程处亮手上、脸上全是纸浆，看到了李丽质也是热情的打招呼。
讲道理啊，李世民的这些闺女里面，只有三个人被称作天资聪慧，一个是他媳妇李德贤，一个是长乐公主李丽质，另外一个就是还没出生的晋阳公主李明达了，而且史书上留下名字，就她们三个，外加一个兰陵公主李丽贞，被瞎想，人家叫李丽贞，不是李丽珍。
咸阳县、长安县、万年县的上级是京兆府，京兆府直接归中央政府管。
虽说其上还有个京畿道，但道不是一级行政单位，而是监察单位，后来的“道”逐渐实质化，演变成了类似于“后世省”一级的行政区划单位。
“你说归你管就归你管？别特么在老子的地盘装逼。要么你们滚蛋，要么小爷让人打到你们滚蛋！”程处亮狠狠瞪了捕头一眼。
“程处亮，现在是有人举报你谋反，我们奉命调查。如果你不跟我们走，那我们就要上报京兆府和大理寺，做实你谋反的罪名了！”
“我操，老子是县爵，拿人也轮不到你一个捕头过来。要来也是京兆府府尹派人过来，你给老子滚蛋，不然老子就翻脸了！”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捕头一挥手，“拿下！”
就在这一瞬间，李丽质拦住了捕头，厉声叱问，“你们算什么东西？给当朝县爵治罪，首先要有京兆府的文书和大理寺的批复，没有公文就想拿人，你们也配？”
“你这是强词夺理！”捕头根本不搭理李丽质，就让让人给程处亮套上绳索。
就在这一瞬间，程家庄的部曲们围了上来，程鼎一声喝喊，“谁敢在程家庄地界撒野，不要命了？”
不仅是李丽质火冒三丈，就连李德贤也是一样，愤怒的扇了捕头一巴掌，“放肆，谁给你胆量，赶来抓我相公？”
说话间，亮出自己的腰牌，捕快们瞬间傻眼了。
“公主殿下，有人状告，我们就得负责拿人。”捕头看到这种情况，依旧没有放弃，“如果公主殿下不问青红皂白，就包庇程处亮，同责论处！”
就在这时候，又跑过来一名捕头，看到这一幕，急忙分开人群。
“邢捕头，咱们是不是被人利用了？那是陛下亲封的东平县子，在松州之战有功，实打实的军功，咱们抓人确实越制了！”
这名捕头看着邢捕头，“更何况，这是卢国公程知节的儿子，未来的驸马爷，怎么抓？”
可现在骑虎难下，邢捕头也是一脸为难，“单鹰，你也是捕头，你来处理！”
最后，在单鹰的调停下，这件事居然不了了之了。
让邢捕头奇怪的是，清河公主和长乐公主居然给了那个小捕快面子，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捕头们离开，程处亮瞪了小捕快一眼，“他们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了，敢来抓我？但凡不是你在，我就让鼎叔打断他们的狗腿！”
“二哥，我哪知道来抓你啊？到了才知道！”单鹰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差事是抓你，我就不过来了。”
“爹说你很久没回家了，让你回去吃饭。当捕头有啥好的？风吹日晒的，还不如去羽林卫，咱爹一句话的事儿。”
“二哥，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单雄信的儿子，能做个捕快就不错了，朝廷能把我编入皇城禁军？”
“你大哥单道珍还是把陛下钦点的梁州司马呢。”
时任万年县令叫刀启文，是刀妙琏的弟弟！
刀妙琏大有来头，是杨广的媳妇，也是李世民的媳妇。
大概在隋文帝平陈当年，信义太守刀稜获一千金取名妙琏，待此女长成才名远播，开皇末被选入晋王杨广府邸。
杨广继位次年，册封后宫，刀氏获封才人，两年后擢婕妤。大业十二年，杨广幸江都，刀氏未随行。
武德四年，唐秦王李世民攻占洛阳，搜罗佳丽，刀氏与韦贵妃、韦尼子姊妹皆在其中，刀氏为细人，武德八年逝世，时年三十七岁。
因为长安城南北中分，一半归万年县，一半归长安县，刀启文又是李世民的小舅子，因此不住在府衙，住在道政坊。
道政坊位于朱雀门街东第五街街东从北第五坊，东界郭城，西邻东市，北邻兴庆宫。
下了一场雨，地面十分湿滑，刀启文在春明门下了马车，朝着道政坊走过去，距离不是很远，也就百米左右。
雨水溅满了官靴，打湿了官袍。
道路两侧的商铺伙计，一边关门，一边咒骂老天爷。
人流也全都涌向东市，整个道政坊都显得无比萧条起来。
上了朱雀大街，只要再走五十米左右就到家了，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却突然窜出来六七个蒙面人，手持棍棒麻袋，凶神恶煞！
“好大的胆子，蓄意谋杀朝廷命官，株连九族你们不知道吗？”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
为首之人挥挥手，一个麻袋就套在刀启文的脑袋上，紧接着棍棒相加，打得刀启文接连惨叫。
街角出，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对着行凶者大喊，“巡城卫何在？堂堂县子殴打当当朝县令，还不速速拿下？”
众人突然罢手，程处亮扭过头，看了一眼街角，居然是长孙冲。
长孙冲得意一笑，对着程处亮竖起了小拇指，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程处亮？居然是你？你埋伏老夫？”
趁着这空档，刀启文胡乱的扯下麻袋，一把扯下程处亮脸上的面巾，暴跳如雷，开始大骂程处亮:彼其娘之……
“嗯？你敢骂我娘？”
啪！
程处亮对着刀启文就是一个大嘴巴，“小爷也不隐藏了，就揍你了！鼎叔，给我打！”
砰砰砰！
又是一顿棍棒，打得刀启文倒地不起。
程处亮蹲下身体，揪住刀启文的脖领子，“谁告我谋反？”
“程处亮，府衙的规矩，有人状告，本官拿人，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刀启文吐了一口血沫子，双目赤红的怒视程处亮。
“你不说也没关系。”程处亮夺过程鼎手里的梢棍，“我打断你的腿，充其量也就是被丢进大理寺关几天罢了，你是想要腿，还是告诉我幕后主使？”
“这……”刀启文目露恐惧，“程处亮，这件事是误会！”
“误会？”程处亮冷眼看着刀启文，“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可就要动手了！”
“三！”
“……”刀启文一脸懵逼，说好的数到三呢？
“我不能说，不能说！”刀启文求饶道，“别说你惹不起，你爹卢国公也惹不起！”
李德铠去卢国公府的时候，发现单鹰、程处亮、程知节全都在，和程咬金打了招呼，然后清了清嗓子:
“陛下口谕，程处亮不许再打刀启文，具体事宜朕会查清楚。朕对你放心，对你程家放心，你就安心的给朕挣钱就好！”
口谕传完，李德铠也是一脸懵逼，“卧槽，亮子，你真锤了刀启文？打得好，老混蛋早就该打了！”
“你先等会……”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李德铠，“兄弟，听你这意思有内幕？”
“内幕？啥内幕？俺啥也不知道！”
然后李德铠一转身，啪嗒一声，一份奏表掉在了地上，然后李德铠对着程咬金一拱手，“伯伯，陛下的口谕传完了，小侄也该走了！”
说完，李德铠转身就走！
而单鹰，也拿出来两个账本递到程处亮的手里，“万年县衙，两个账本，一看便知！”
程处亮看看李德铠的奏表，是被批复过得，一首飞白很明显就是李世民的手笔，再一看账本，程处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连续三天，没有什么动静，程处亮也不着急。
他觉得长孙冲的出现不是巧合，一定是自己被人盯上了，想想长孙冲，也就明白是谁告他谋反了。
三天的时间，李丽质也没闲着，很刻意的和王敬直、房遗爱偶遇了，然后作为大姨子，李丽质请他们两个人在凤鸣轩吃酒。
王敬直和房遗爱不明所以，喝的晕乎乎的，就帮李丽质解心结了。
一份数据调查统计，也交到了李丽质的手里，一共调查了近千家近亲结婚的家庭，夭折的孩子有四五百，胎死腹中的不计其数，生下来缺胳膊断腿，智商有问题的更多。
看着这份调查数据，李丽质也彻底惊为天人，立刻进宫见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看着数据，也是心里一紧，在知道是王敬直和房遗爱的调查结果之后，也觉得不会造假。
立刻找来常涂，让内侍也专门去查一下，如果数据结果是一样的，那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李丽质和长孙冲结婚的问题了。
“母后，调查结果您也看到了，是不是……”
“你是不想嫁给长孙冲吧？”长孙皇后笑了笑。
“不想！”李丽质回答的十分肯定，“他就是人渣，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程处亮还说他经常去妓院，不是去青楼，这么肮脏龌龊的人，儿臣是不会嫁给他的。”
“程处亮说的？”长孙皇后一皱眉，“他怎么知道的？你确定程处亮没骗你？”
“母后，儿臣给了长孙冲的马夫一些钱，马夫就什么都招了。”李丽质一脸嫌弃，“表哥他……他连红帐子都去！简直就是不忌口！儿臣听说红帐里面都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哎呀……表哥他就是个人渣！”
长孙皇后也是一阵无奈，长孙冲这就有点不像话了，他才多大，就去红帐子？那是勋贵子弟该去的地方吗？
“母后知道了。”长孙皇后随即提醒道，“这些事可以和母后说，但不要和别人说！你舅舅也是要脸面的人，也对社稷有功！”
“母后放心，儿臣不会乱说的。”
礼部。
礼部尚书王珪收到了一份奏表。
“这份奏表谁写的？”
王珪拿起奏表，就问周围的人。
“是清河公主殿下递交上来的。”一名中书舍人回答。
“老夫问，这字是谁写的？老夫眼睛又不瞎，那么大的印信老夫看不到吗？”
“好像是东平县子程处亮。”中书舍人一阵心虚，“里面还有两个账本和一份陛下批复过的奏表。”
“陛下批复过的老夫之前递上去的！”
王珪顿了顿，“你们的字太难看了，抽空让程处亮过来，给你们讲讲如何能写好一手漂亮归整的字！”
“……”中书舍人:槽，让长安三害教我们写字，我们不要面子吗？
“王相，这里还有一份奏表，是万年县令刀启文递上来的。张口程处亮目无法纪殴打朝廷命官！还有一群御史弹劾程处亮胡作非为，须以谋反的。”
“刀启文这字是真难看！”
王珪一脸嫌弃，见字如见人，王珪亲自弹劾过刀启文，印象本来就不好，直接把刀启文的奏表丢在一旁，“一个县令去抓一个县爵……这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就不配为官！”
“王相，刀启文也在弹劾程处亮须以谋反，这事儿如何处理？”
“账本都被人交上来了，直接递交大理寺，让大理寺卿处理万年县令贪腐案。五十万贯的亏空，他怎么敢的？”
“不请示一下陛下？毕竟是陛下的小舅子……”中书舍人提醒都。
王珪拿出李世民批复过的奏表，用手敲了敲，“陛下说，让礼部自行处理！那就自行处理吧！”
“那弹劾程处亮须以谋反的奏表呢？”
“成交陛下！”
当天下午，大理寺行动起来。
直接传唤刀启文，账本摆在面前，刀启文全部招供！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东宫。
李承乾愤怒无比，“这个废物！万年县令怎么会如此废物？”
长孙冲也是一连无奈，“大理寺传唤，刚进门就全招了，都没动刑！”
“周桦骢不是咱们的人……”李承乾思索了一会儿，看向赵节，“辩机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答应续发，并且参与和北大书院比试！”
“好。”李承乾一攥拳，“先给墨家的书院造势，然后就对北大书院下手！翻阅一下古籍，找一些无解的题目。本宫要让北大书院关门，彻底关门！”
“殿下，还有件事！”赵节看看李承乾又看看长孙冲，“恐怕长孙兄和公主殿下的婚事要告吹了！”
“什么？”长孙冲一愣，“怎么回事？”
“我是听说，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程处亮和公主殿下说近亲结婚生傻子，全段时间王敬直搞了一份调查报告……”
赵节把他知道的事情一说，长孙冲脸色铁青双目喷火，“又是他，怎么又是他！这个王八蛋，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刀启文被抓，程处亮心生欢喜。
李德贤也来到了造纸厂，询问造纸的进度。
“还要等，纸浆的比例不对。”
“大概要多久？”
“这种事不能急的。”程处亮发现李德贤表情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长孙无忌一家把程处亮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李丽质却觉得程处亮有大才，不仅诗词歌赋写的好，人品也好的呱呱叫！
但程处亮却犯难了，西州的第一笔生意回来了，正在运输的路上。
是一千匹良种的战马，和一些不知名的种子。
契苾真剌和陆垚垚完全按照程处亮的规划，但凡是种子全都搞到手，但这个战马就有点儿……
程处亮上了马车，直奔皇城，来到了兵部。
杜如晦瞥了一眼程处亮，“火急火燎的，天塌下来了？”
“杜伯伯，快塌下来了！”
“呦。”杜如晦阴阳怪气的，“还有你怕的时候呢？”
“杜伯伯，您老就别磕碜小子了。”程处亮挠挠头，“您老得救我啊！我现在被人盯上了！”
“先说什么事儿。”杜如晦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战马，我有一千匹大宛战马！”
噗嗤！
杜如晦一口茶汤全都喷了出来，“你说啥？重新再说一遍！”
“契苾何力叔叔把契苾真剌交给我了，我就安排契苾真剌去河西四郡了，然后这败家玩意儿给我搞回来一千匹大宛马……”
程处亮偷眼看着杜如晦，“贩卖军械、战马要掉脑袋的，要不全给您老？”
“一千匹？后续还有？”杜如晦有些不相信，“你还真有办法搞到战马？”
“马蹄铁和修马蹄的手艺，只有咱们大唐有，我就是搞得番邦退役的战马。”
“价钱咱么说？”杜如晦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买卖你做掉脑袋，但是和老夫做无碍，出了事情兵部给你担着就是了，朝廷缺马，严重缺马！”
在古代，说是百万大军，充其量也就是十来万的样子。
唐朝实行府兵制，全国分布574-个折冲府，有名可考的627个。折冲府分三等，兵力各自为1200人、1000人、人。所以大唐的府兵人数在八十万人左右，京城十二卫号称六十万，实际也没那么多，都是吹牛逼吓唬人的。
自汉代开始重视骑兵，李渊起家的时候，向突厥称臣借了2000匹战马，后来又得到了隋马3000匹，这5000匹马成了唐王朝的起家之本，数字不一定准确，但基本就是几千匹马这个量级。
唐朝统一中原后，马背上打天下的李世民深知战马的重要性，在陇右大力养马，在长安西北开设八坊十八监，专门用来养马，还成立了马政司。
贞观五年，大唐骑兵大概是五万人，细细的算下来，充其量也就一万骑兵，其余的是仆从兵，一人双马，也就两万匹最多了，战马品相还参差不齐。
现在程处亮一下子就搞来上千匹大宛马是什么概念？鸡生蛋蛋生鸡，数额不可估量。
贞观年普通的马在八贯钱左右，良种战马十五贯左右，大宛马体态最好的要二十三贯以上。
“二十贯一匹，给您老的价格比市面上便宜一点，如何？”程处亮问道。
“太贵了！你这是淘汰的战马，也只有兵部敢买，其余人敢买吗？买了就是造反！”杜如晦瞥了一眼程处亮，“你可是刚被弹劾完，心里没点儿逼数？要老夫说，就是十八贯一匹！”
“程处亮这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判头了！”
李世民看着房谋杜断送来的邸报，情不自禁的笑出声，“大唐律疏上面掉脑袋的勾当，他干了一半！”
“陛下，有兵部和民部制约，应该没啥大问题！”
“但也要看紧他，这混蛋玩意儿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陛下，清河公主看得紧，出不了什么意外。”
嗯，李世民重重的点点头，“朕的女儿，肯定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确实也不必太操心。”
说话间，赵节求见。
李世民一愣，宣赵节觐见。
赵节躬身上表，“陛下，程处亮通敌叛国，还望陛下明察！”
啊？
李世民神色复杂的看着赵节，“赵节，你是不是搞错了？”
“陛下，没搞错！程处亮就是通敌叛国。”
“具体怎么回事？可有实质性的证据？”
“有！”
赵节顿了顿，“玉门关外运来千匹战马，甘州刺史想要扣留盘查，但对方拿出玉门关守将的书信，扬言这些战马都是给东平县子的，任何人不得扣留。另外，程处亮正在招募壮丁，再加上这千匹战马不得不防！”
“招募的事情朕知道，是朕让他那么做的，给朝廷减负。至于战马……”李世民笑了笑，“那批战马是给兵部的，也没任何问题。”
“……”
赵节明显一愣，犹豫再三，“就算是如此，那他为啥把纸张、瓷器卖给胡商？还是西突厥的商队优先？”
“什么？”李世民一听就不开心了，不是因为程处亮做生意，而是最新的纸张，肯定要先献给英明睿智的天可汗，不是便宜了西突厥的商队的。
赵节一看李世民脸色铁青顿时又说道，“陛下，程处亮卖给胡商没问题，但是刚东征结束灭掉了颉利可汗的（冬）突厥，现在他就和西突厥做生意，这就是在通敌叛国！”
“好了，你下去吧，朕会亲自探查！”李世民一挥手，“具体是不是通敌叛国，朕自会有公断！”
赵节离开，即刻去了东宫，把事情告诉了李承乾，李承乾大喜。
李世民沉思了一会儿，和房谋杜断换上了便装，去了东市。
几经打听，找到了卖纸和买瓷器的铺面。
纸很不错，各种质量的分成了好几个档次，当看到了厕纸的时候，李世民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老子还在后宫用竹片使劲儿的刮，你居然卖上厕纸了？
程处亮和清河公主也在不远处看着，看着店铺红红火火，自然喜上眉梢。可看到了李世民之后，程处亮高兴不起来了。
“媳妇，咱俩犯错了！”
“怎么了？”
“厕纸啊……”程处亮狠狠一拍脑门子，“光顾着自己享受了，没给陛下送过去。”
“哎呀，父皇胸襟广阔，目光深渊，不会只盯着眼前的，你太瞧不起父皇了。”
“我就是瞧不起他！”程处亮一脸无奈的，走进了卖纸的铺面。
“账本给我看看。”李世民的声音十分低沉，程处亮屁颠屁颠的让人哪来账本。
“瓷瓶小的百文，大的上贯，我烧一批瓷器的时间，工部只能搞出来一件精品，我走得是产量不是质量。但是，突厥人不懂行情，他们肯定花钱买。
他们的钱哪来的？贩卖牛羊挣来的。如此反复，您老就说说看，他们的钱全都买丝绸瓷器，全都买厕纸了，哪还有钱买武器装备？哪还有钱买粮草军械？”
“小小的瓷器，小小的纸张，就能影响到突厥的国运不好吗？抛开突厥，还有西域三十六国、吐蕃、吐谷浑、党项什么的。他们一直都在效仿大唐，我要是打出去广告，说大唐人人用纸擦屁股，家家有大型的瓷器镇宅，番邦的贵族会怎么想？那还不是趋之若鹜？”
“不要用工部的超高造价来衡量我的作坊，我的成本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我控制不到的。长此以往的下去，要不了几年，他们的钱全都买没用的东西了，穷的叮当响，拿啥打仗？”
李世民听懂了，就是用成本最低的瓷器、绸缎、布匹、厕纸什么的，去换取番邦的牛羊，长此以往，大唐是越来越富，番邦越来越穷，确实是一桩利国利民的大买卖。和之前程处亮给出来的贩卖羊毛的生意，如出一辙。
“所以说，我这是在做利国利民的事情，那些狗屁的御史懂个屁？厕纸和瓷器这么高端的东西，番邦趋之若鹜！”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如果程处亮能把生意做大做强，绝对会影响到番邦的战备，更何况这些生意长孙皇后都有股份，最后赚钱的还是皇族，程处亮充其量还是个臭打工的。
“岳父，你就是太抠搜了，但凡你给我在放放权，我还有很多好东西呢。”程处亮小心的看了一眼李世民，努力装出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此时，赵国公府，长孙冲再知道李世民悔婚之后，努不可揭。
立刻找来一群勋贵子弟，商讨对策！
李氏宗亲就来了好几位，长孙冲也是开门见山，“我和程处亮有仇，诸位多多少少也都被长安三害欺负过，我现在要去报仇，你们去不去？”
“去，肯定要去的！”
“长安三害人人得而诛之，咱们不是报仇，是为民除害！”
“长孙兄，你就说怎么办就好了，现在牛见虎和李长思都不在长安，是打残程处亮，还是打死程处亮？”
“打死是不能打死的，他现在是县爵，打死他老流氓就敢打死咱们。”长孙冲顿了顿，“咱们先过去砸了他的店铺。”
“嗯对，找一个好的借口，砸了也是白砸。”
“那先砸哪家？我看他搞得纸和瓷器都挺火的，要不先砸这两家店？”
“狗屁！”长孙冲瞪了众人一眼，“先砸茶坊，茶坊好找借口，就说茶叶不好喝呛嗓子。然后，借机砸了瓷器坊。”
随后，众人一阵商议之后，选择了清心居，这里是豪装，程处亮下了大本钱，砸了这里足够程处亮哭上一阵了。
“程处亮报官怎么办？”有人问。
“报官？法不责众，周桦骢也不是傻子！”
程处亮的威胁还是很管用的。
外加李世民和房谋杜断在场，想不赔钱都不行。
可这十来个勋贵二代，赔偿几百贯钱，却太难了。
贞观年间的铜钱很有购买力，官员的俸禄也就不多。
天策上将李世民，一年的俸禄才八十贯，算上杂七杂八的差不多一百二十贯。
国公的俸禄在六十贯左右，另外还有食料一千五百，杂用一千，四品月俸三千五百，食料、杂用七百。全都加起来一年充其量也就八十贯左右。
你让他们均摊拿出五百贯钱，真是要了他们的命。
但没办法，清心居的所有家具所有瓷器用品都是明码标价的，就是那些钱！
“赔这么多钱？我宁愿去坐牢。”一名皇室宗亲说道。
“你可以去坐牢，但我会去找宗正寺要钱。”程处亮将身体斜靠在门口，“你就看李孝林教不教你们好好做人就完了。万一我的逼得在紧一点，搞不准你们都会被逐出京城！”
“程处亮，你穷疯了？”长孙冲怒视程处亮。
啪！
一本账目丢在长孙冲面前，“店面装修时的所有支出都在，不赔钱，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咳咳咳！
李世民假意咳嗽一声，程处亮顿时改口，“不赔钱，咱们就去大理寺衙门好好说道说道！”
于是，迫于李世民的压力，一群勋贵子弟签了钱款借条，承诺半月之内就还钱。
房玄龄、杜如晦被迫给他们作保，这件事才算作罢。
李世民一瞬间也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安抚了一下清河公主，承诺一切装修工部全包。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我给你开更大的茶馆，开到大唐疆域的每一个角落！只要看见清心居，就知道，这是清河公主的买卖！”
“嗯！”清河公主眼睛微红，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瘸叔，把欠条钱都送去报社，刊登一下。那群王八蛋没啥子人品，经常赖账。让许敬宗做的漂亮一点！文章大胆的写，看等人的署名写我就行！”
“好嘞！”瘸子带着欠条离开，直奔报社去找许敬宗。
店铺被砸了，生意自然没法做了，两个人就回了东平县子府。
刚一进门，就听见有人禀报，有胡商在等程处亮。
“胡商？”程处亮一连奇怪，“哪里来的胡商？”
“西突厥的贵族，还带着契苾真剌少爷的亲笔信！”
“那要见见了！”程处亮点点头，“带他去茶室。”
茶室，就是程处亮平日里休息娱乐的地方。
清河公主去了后院，程处亮去了茶室，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走进来一名胡商，手里面捧着一个礼盒。
“见过县子大人！”
胡商还是很懂礼貌的，将礼盒摆在程处亮面前，轻轻打开，里面都是上等的玉石。
程处亮照单全收，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大人，俺名叫歌舒渠，出生在关陇！一直来往于长城内外！”
“坐！”程处亮上下打量歌舒渠，“我记得歌舒、执失、契苾……都是突厥国姓，是贵族对不对？”
程处亮就静静的听着，他也没想到，那些突厥的贵族会那么有钱。
他们的生活简直比大唐的勋贵还要奢侈，整个部落都是贵族的，他们挥霍无度，将所有的钱都用来购买大唐的各种物资。
钱财的来源也十分简单，就是贩卖牛羊和战马，但是战马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出售的。
“对了，你叫歌舒渠，我说一个人看看你认识不认识。”
“大人请说。”
“歌舒沮你认识吗？”
“大人，那是我们歌舒部落的头人之一，算起来是小人的爷爷！大人您认识阿爷？”
“不认识，听说过！”
程处亮拍拍歌舒渠的肩膀，“六成，所有的货物都给你六成，你阿爷的面子还是有的！你准备一下吧，尽量搞定运输的车辆，六成大概需要上千辆牛车运输。”
“谢大人！”
歌舒渠做梦也没想到，不仅契苾真剌在程处亮这有面儿，就连阿爷在程处亮这里也有面儿，顿时对程处亮感恩戴德。
吃过晚饭，程处亮没有任何遮掩，将清河公主拦腰抱起，“媳妇，我听说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才容易受孕，咱们得抓紧了！”
“哎呀……”清河公主的脸色通红，“你还真打算让孩子参加婚礼呀？”
“能别人家所不能，这才是俺们程家人的范儿！”
嗯，剩下的不能写，写了就和谐！
随后的几天，程处亮忙碌起来。
上千匹的战马，陆续进京，京城十二卫早就吵翻了天，谁都想要这匹战马。
以程咬金的嗓门最大，嚷嚷着这是他儿子搞回来的，里应该全都分配给左右武卫。
然而，老成的战马，大肚蝈蝈红，嫌弃的瞥了一眼老程，然后蜷缩在墙角睡觉了。
初唐有十匹宝马，李世民的万里烟云照排名第一，随后就是老程的大肚蝈蝈红了。
别人家的战马死了一茬接一茬，唯独大肚蝈蝈红，寿终正寝。
相对于其它战马而言，老天爷让它跟着老程，就是来享福的。
大肚蝈蝈红全身深红色，唯有四肢呈现青紫色，乍看之下犹如铁一般，故名铁脚枣骝马。
这匹马的力气很大，就算像程咬金这种体重坐上去，它也健步如飞，跑上十里八里都不出汗。
全身的毛是自来卷，然后长相还特别凶悍，一般的战马看到它都怕他，所以又叫卷毛狮子兽。
至于大肚蝈蝈红，是因为当年牛进达搞了一匹马不能驯服，谁也认不出来叫什么，老程爱吹牛，就稀里糊涂的给起了一个大肚蝈蝈红的名字。
战马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不是说所有的大宛马都是宝马，但能在隋唐位列十大良驹之一的，绝对是宝马。
所以，在没有看到那所谓的一千匹大宛马的时候，大肚蝈蝈红自然是嗤之以鼻。大宛马颇多，但大肚蝈蝈红可只有一匹，这就是傲娇的所在。
老程无数次的死里逃生，大肚蝈蝈红功不可没，再加上这玩意儿通人性，老程对他简直比对待亲儿子还亲。
“呀？你还敢嘲讽俺老程？”
duang!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部曲们谁都没动。
程处亮一皱眉，正想吼过去，却一秒变怂比。
老程的战马可是牵进院子的，大肚蝈蝈红在卢国公府就是散养，待遇比儿子都好。
程处亮屁颠屁颠的接过马缰绳，然后卸下马鞍和马镫，一指院墙，“在那等着，让人给你草料。”
大肚蝈蝈红用脑瓜在程处亮身上来回蹭了好几下，走向院墙，缓缓躺在地上。
可突然间，大肚蝈蝈红猛然站了起来，耳朵动了几下，撒丫子就往院外跑。
程处亮不明所以，也追了出去，追到了县子府的马棚，程处亮笑了，大肚蝈蝈红瞧上他的枣红马了。
走回院子，程处亮奇怪的问清河公主，“媳妇，你给我搞来的战马是母马？”
“不知道啊。”
程处亮听闻，当即语塞，“那你是根据什么认定它强壮的？”
“父皇让我自己去选，我就挑了一匹最好看的。马政司不给我，我还和他们发火了！”
“……”
程处亮彻底无语了，选战马的标准是好看不好看吗？天呐，这个傻媳妇，把马政司育种的母马给牵出来了……
“对，确实好看，连咱爹的大肚蝈蝈红都沦陷了。”程处亮说的十分无力。
“咋的？儿媳妇给你挑马还挑出错了？在哔哔没用的，俺老程抽死你！”
老程一立眉，“弄点火锅，还有酸菜，再来点五花肉和番椒，你爹没吃饭呢！”
老程走近了正堂，程海等人急忙过去给老程卸甲。
“爹，您老咋还穿上铠甲了？”
“陛下巡视右武卫，刚演武结束。”
铠甲卸掉之后，老程晃了晃胳膊，摇摇腰，洗了脸，“多准备几份，估摸着老牛也会来。”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声大笑，“处亮吾侄儿，想死牛叔叔喽！”
“牛叔叔，您老什么时候回京的？”程处亮喜出望外，一直向外面左顾右看的。
“瞅啥？李银环他们没回来，随着老侯去玉门关了！”
程处亮一脸失望，“这是要对河西四郡用兵了？”
“差不多吧。”
老牛说完看见了李德贤，急忙对李德贤施礼问好，然后看向老程，“大哥，俺老牛回来了！”
老程几步走过去，抱住了老牛。
这俩人的情谊可是没的说，当初老程劫皇纲，就是被牛进达忽悠瘸的！
这年头，能在老程身上讨便宜的，老程还不生气的，唯独牛进达一个！
清河公主亲自动手，准备了碗筷，老程喝酒的尿性她是知道的，和程咬金、牛进达打了招呼，就去找长乐公主李丽质去玩耍了。
火炭烧的旺盛，水花翻滚。
程处亮在里面下了五花肉，等油煮出来之后，下了酸菜，小料摆在牛进达面前，牛进达吃的狼吞虎咽。
“这他娘的才叫享受。”
大口大口的抿了一口酒，老牛是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好，这驴曰的好酒！”
“大哥，你不能和俺老牛抢，俺老牛不多要，五十匹大宛马就行。”
“牛叔叔，小侄说的也不算啊，都给兵部了。”
“下一批，这一批轮不到俺老牛了。”牛进达吃了一大口羊肉，“另外，给我们家搞点副业，你婶子生了四个带把儿的，家里穷的快揭不开锅了。”
妈的！
总有人惦记我媳妇！
程处亮的心情很不好，狗曰的武勋世家……
不对啊，我们老程家也是武勋世家啊，我爹的赫赫凶名摆在那，居然还敢抢我老程家的媳妇？
离开了卫国公府，程处亮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他又琢磨不透。
索性，程处亮也就不想了，知道是哪家就行了，将来再找机会报仇。
大概过了半个月左右，各处作坊的产出，全都给了胡商，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程昆，年近六旬，是程家的长辈。
目前为止，是老程家辈分最高的人，也是老程家的族长。
老程的亲爹叫程娄，隋朝时候的济州大都督。
李世民登基之后封老程卢国公，就追赠程娄使持节瀛州诸军事、瀛州刺史，也让老程家跻身与武勋世家的序列。
程知虎、程知豹，与老程都是一个亲爷爷的，是北齐晋州司马程哲，关系很融洽。
程昆的爷爷和程哲是一个爷爷，算是堂兄弟。
但那时候孩子多，有时候亲儿子和亲孙子岁数相同，甚至是有的亲儿子比孙子的岁数都小。程昆就是这样，成了老程家辈分最高的长者。
老程家也不是铁板一块，被人给渗透了，或者说受制于人了。
程处亮的生意便宜了胡人，居然没便宜自家人，程昆就打上门了。
老程始终觉得程昆虽然是他小爷爷，但天生的软骨头，看不上人家。
再加上程昆仗着自己辈分高，进门就指桑骂槐，兴师问罪。
老程大怒:没特么我程咬金，谁认识你程昆是个鸟儿？我儿程处亮做生意要天公地道，轮到你来我们家黑吃黑了？老子抢皇岗，在瓦岗山做混世魔王劫道儿的时候，你特么还穿开裆裤活泥巴呢！
但是，程昆毕竟程家的族长，老程也要给面子，好歹也要叫一声爷爷，老程忍了，告诉程昆，生意事儿他不参与，尽管去找程处亮。
有了程咬金的话，程昆自然是底气十足的找程处亮兴师问罪。
老程让程福给程处亮带了话:参加家族会议的时候，别特么弯腰低头，不然俺老程打断你的狗腿，逐出家门！全长安城都知道你十岁之后才会叫爹，脑子有问题。找准了平辈的，往死里抽，权当做杀鸡儆猴了！只要不打死打残，当爹的给你做主！
程处亮一脸懵逼:这特么是谁啊？没事儿去招惹我爹作甚？我爹经常说自己谦逊，擅长以理服人。那是他的大斧子上面刻着道理二字，他的萱花大斧叫道理！
次日，程处亮就收到了邀请，去程昆府上议事。
程处亮来了之后，程昆的孙子程知逊十分客气。
他比程处亮也就大了四五岁，小时候经常和程处亮一起玩，也是少有的在程处亮傻的那会儿，不欺负程处亮的人，相反还经常护着。
程知逊也觉得当爹的有点过火了，没必要去打劫一个晚辈。
“处亮，你祖爷爷就是被人蛊惑了，你别当真。进去之后好好说话，有头有脸的都在，给你祖爷爷留点面子。剩下的小叔帮你周旋。”
“你看看知逊叔叔，和程怀义他们过去咋没人拦着？
程怀义还在秦家庄搞得酿酒坊呢，我媳妇给的公主府腰牌，还能自由出入清河公主封地呢。
还有怀楠姐，大唐宰辅的儿子房遗爱和礼部尚书王珪的儿子王敬直举荐，让怀楠姐接手煤矿。肯定是你去了和部曲们装逼，才被赶走的。”
“对呀对呀！”程怀义在一旁接了话茬，还掏出来一面腰牌，“这就是公主殿下赏的腰牌，公主殿下贤明，对待俺们一家都很好呢。不光赏给俺媳妇很多绫罗绸缎，还答应俺儿成人礼的时候，她亲自给俺儿主持成人礼嘞。妈呀，当朝公主去给俺儿主持成人礼，想想就激动。”
程怀义说完，所有愤怒的目光都对准了他，但是没办法，程怀义打小生在京城，打小就和程咬金家走得勤，关系在那摆着。
老程贩卖私盐的时候，程家人都看不上老程，经常落井下石，可人家程怀义他爹就认准了老程能出息人，在老程蹲监狱的时候，程怀义他爹就帮忙照看老程的老娘，关系不是一般的亲。所以，有什么好事，老程一家人最先想到的就是程怀义和程怀楠。
“你给老夫闭嘴。”程知尧对着程怀义狠狠一瞪眼，“程处亮，就算是老夫错了，你也不应该把六成的产品都给了胡商，把自家人排在最后面。”
说完，将一个纸板拍在桌子上，“看看上面的号码，老夫居然排在了二百多号，等到了我这里，汤都喝不上了。”
“怀义，你来告诉他们！”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程怀义。
“目前为止，不管酿酒坊还是其余的作坊，都是优先供应歌舒家族，这是大唐贸易集团的对外经营政策。只要歌舒家族的货物拉走，你们都可以自取。”程怀义顿了顿，“别的不敢保证，我负责的是酿酒坊，还有怀楠负责的煤矿，都可以第一时间给你们烈酒。”
“就是说，前期不会给自家人了呗？”程知尧质问起来。
“事情要有个先来后到。”程处亮顿了顿，“我和歌舒家族签订了贸易协议，不是从商协议。草原是我货物的重要集散地。你们不能怪我。况且你们售卖的地点，不在我重点考虑范围之内。”
“族长，您老听到了吧？这就是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不仅是程处亮，就连程怀义也是。对了，还有程怀楠！”
程知尧伸手一指座位上的一个胖妞，“女子不能从商，可程处亮却把蜂窝煤作坊的生意交给了程怀楠。茶叶作坊交给了一个厨娘……咋的，老程家没男人了吗？”
程怀楠刚要反驳，却被程处亮给制止了，“怀楠姐，一直都在照顾我奶奶。我奶奶临走前，都是拉着我爹的手，告诉我爹要照顾好怀楠和怀义。她们俩父母早亡，我做弟弟的对她好一点怎么了？还有，你给我记住了，赵雅也不是厨娘，那是我嫂子。虽然没过门，也是老程家的儿媳妇。你们有意见吗？告诉你们，有意见也给老子忍着！”
“程处亮，话别说的太满。”崔志勋笑了笑，然后看向程昆，“程族长，程处亮的话代表家族代表你吗？”
“他是他，家族是家族。但是吧，我们自家人也没拿到货物呢，你看要不要这样……”程昆服软了，“我和他说，让他等供应完胡商，优先给关陇，如何？”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没得谈喽？”崔志勋冷眼看着程昆，“那你程家就准备接受制裁吧。”
“谈你奶奶个腿！”程处亮鄙夷的看着崔志勋三人，“早晚干掉你们关陇！”
“处亮，慎言！”程知逊急忙拦住程处亮，“咱们家也几千号人呢……”
“小叔，你别拦着我。”
程处亮看向程昆，“祖爷爷，说白了，我爹不是程知节，你们早就对我施压，霸占我全部生意了对不对？怀义和怀楠姐如果不是有我爹管着，你们也早就过去强取豪夺了，多不对？”
“这……”程家人全都沉默不语了，因为程处亮说的是实话。
“我的生意是我的生意，和家族没关系。我还真就跟你们翻脸了！”程处亮走近李大窃三人，“来来来，现在就给你们家族写信。就告诉他，仗势欺人找错人了。我程处亮现在就自行脱离宗族，咱们来真刀真枪的斗上一斗，看看是你们死，还是我程处亮亡！”
别人没听出来门道，程知逊听出来了。
笑着站起身，给李大窃三人到了茶，“三位也别生气，和气生财。我觉得程处亮说的对，你们应该问问老家。”
对于程知逊的客气，李大窃三人还是很满意的，喝了茶，静等下文。
“但是呢，如果真的要打，程处亮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程家虽然不是铁板一块，但你们真要欺负我的侄儿，我也不会按照规矩来。那点事儿大家都懂，皇帝最想看到的就是武勋世家和关陇互殴，真的打起来，程家可就不示微，更不是软柿子了。”
程知逊顿了顿，“我呢，没娶太多，家里就只有三个媳妇。正妻是陇西武勋世家，李家李客师的小妹；侧妻河东柳家，柳令公的长孙女；小妻是江南陆家，陆柬之的亲堂妹。不需要我大哥程知节，也不需要我侄儿孔圣人嫡传的身份和你们硬刚，我来打头阵，你们觉得怎么样？”
“……”
一瞬间，李大窃三人顿时感觉程知逊倒的茶不香了。
卢俊义受家族的嘱托，如果他不能完成任务，卢家就要换人来京城了，顿时一阵心虚，“知逊兄弟，事情还没到打打杀杀的地步，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的，你多虑了多虑了。长安的事情，咱们长安了，没必要惊动老家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谈，如果在夹枪带棒，那我就和你们讲讲我程知逊的规矩，别认为程家都是软柿子！”
程知逊冷哼了一声，坐在程处亮的身边，正了正衣襟，端起来茶碗抿了一口茶。
卧槽！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程知逊，发现自己有点不认识这个小叔了，“小叔，还是你牛逼！”
“你小叔可不是谁都能拿捏一下菜逼。”程知逊笑了笑，“河东柳家知道吧？”
程处亮知道商贾背后不简单，肯定有人罩着，但还是没咋懂，看向了程知逊，“小叔，他不说人话，你帮我解释解释。”
程知逊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小叔问你，我大哥程知节没落了吗？你们卢国公府没落了吗？”
“没有啊！”程处亮一脸懵逼。
“那你管他世家还是豪门？”
程知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算是你们卢国公府没落了，谁敢轻易去撩拨你爹？谁敢去轻易试探你爹在朝堂的影响力？你爹无非就是把自己放在圈外罢了，真要去得罪你爹，没好日子过得。知道你们家为啥没仇人吗？因为和你们家有仇的，你爹当场就报了！”
程处亮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就是所有的商人背后，都是有世家和豪门支持的，如果程处亮把持货物源头，搞垄断的话，就会因为分摊不均，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但是程知逊说的也很清楚，族长程昆怂不代表所有人都怂逼。
“要不这样吧。”程昆也怕程家成为众矢之的，“出来，要不也别规定几成了，卖给他们就是了。”
“对对，还是程族长识时务！”卢俊义笑眯眯的看着程处亮，“处亮，生意不能涵盖仇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至少在利益面前，咱们合作才能让那个利益最大化。”
“大外甥啊，别看你是当朝的县爵，但是呢，还有很多人都有爵位的，县爵很多很多。你爹程知节一直游离在武勋世家之外，他也要克己的，你懂吧？”
“你们威胁我？”程处亮冷笑了一下，“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不怕威胁！”
“不是威胁。”李大窃抿了一口茶，“处亮，我们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和你谈的。”
“姓李的。”程知逊眯起眼睛，扫视李大窃，“我侄儿已经说了，可以在歌舒渠走后，第一批产品给你们两成，你们三家分！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们在啰里啰嗦的没完，就有点不要脸了。我爷爷虽然是族长，但他不怎么过问族内的事情，你们和他谈的不算，要处亮说的算。程家也好几千口人要养活，真把程家逼急了，还真就不怕你们！”
说完，程知逊看向程昆，“爷爷，这事儿您老别管了，我来处理！”
“好吧。”程昆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管不了了，心里也有点后悔找程咬金兴师问罪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们说说，程处亮的产品利润有多大！”
卢俊义缓缓开口，“以瓷器为例，运到洛阳利润就能翻一倍。运到渔阳和辽东，利润能翻两倍。如果运到了江南给，利润大概是三倍。我卢家做生意面对的是新罗、百济和高句丽，利润大概在六倍以上。”
“草原也是重要的集散地，各大豪门世家，都有自己的商队来往于草原。举个例子，你们程家的商队运送两万贯的产品去草原，回来的时候，除了牛马，还能净赚两万贯以上。”
“我们三家想要一批货物，就是打算江南、草原、辽东同时进行。既然是有利可图，也会把你们程家的商队编入在内。钱嘛，不是一个人真的，互利互惠才好。”
一成半？
程知尧的眼睛里瞬间全都是小星星。
“别高兴的太早了。”程知逊叹了一口气，“那么好拿呢？这个世界上最烫手的就是钱！”
“那你说咋办？”程知尧一脸无奈，“别管卖不卖出去，还不让我高兴高兴了？”
“就你这智商，你咋活到现在的？”
程知逊狠狠瞪了程知尧一眼，“他们三个，只有卢俊义是来要产品的，李大窃和崔志勋真实目的是入股的。”
“那咋办？还真给他？”程知尧一脸捉急。
“利润太大了，肯定会被人盯上的。咱们家一直都不是铁板一块。”
程知尧顿了顿，“现在咱们程家当官的人太少了，但你看看关陇，几乎全都是当官的。让股份肯定是不能让的，你让一次，他们就会要求让第二次，早晚会把咱们程家踢出局。”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人要找处亮的麻烦了。首先就是弹劾处亮，勾结外敌，私通胡商什么的，慢慢的看着吧，不会等到天黑。”
程知逊随即很严肃的看着程处亮，“另外三家的股份……”
程处亮用手指指了指天，程知逊秒懂了。
“那还怕个锤子？”
程知逊看向程昆，“爷爷，您老一辈子不敢向前迈一步。现在您老就迈一步，让程家子弟必须读书。皇帝什么心思，咱们都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制衡，是直接断了关陇的根，那咱们程家就培养读书人。”
“别做梦了。咱们是武勋世家，家里面最多的就是兵书，论语都没几本。”程知尧白了程知逊一眼，“你知道学习需要多少书籍吗？”
“你个缺心眼的玩意儿。”程知逊气的恨不得抽程知尧几巴掌，“北大书院那么大一家书院摆在那，你瞎啊，看不到？”
“书院又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我特么……”程知逊气的全身发抖，“北大书院，咱们老程家的！”
“啥？咱们家的？”
“你们一个个的……”程知逊伸手一指程知尧，“遇到事儿了，才知道打起卢国公的威名求庇护，用不到了就把大哥一家晾在一旁，你们就他妈不能多和大哥走动走动吗？大哥这些年，就不欠宗族的，是宗族他妈的亏欠他！没大哥的卢国公身份摆在那，别人认识你们是谁啊？”
说完，程知逊交了程处亮、程怀楠、程怀义，“走了，吃酒去，懒得搭理他们，人事儿不懂！就他妈的活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面，都不如井里的蛤蟆！”
紫宸殿。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疏。
很快有上官仪就送来一箱子奏表，“陛下，这是下午的弹劾奏表，请陛下过目。”
“弹劾？”李世民愣了一下，“弹劾谁的？”
“一箱子，全都是弹劾东平县子程处亮的。”
哈哈哈！
李世民听闻大笑不已，“快快快，放好了，让朕好好的看看。”
上官仪一脸懵逼的看着李世民，“陛下，是弹劾东平县子程处亮的。”
“对呀，朕听见了。”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上官仪，“弹劾他，真不该笑一笑吗？”
东平县子府。
程处亮准备了潮汕牛肉锅，正巧清河公主想吃爆浆牛肉丸，就制作了一批。
“兄长，你可有口福了。”程处亮神秘兮兮的端出来一盘牛肉丸，“爆浆牛肉丸，只有我这里才有。”
“呦……这么烫……”牛肉丸煮好了，上官仪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烫的直叫唤。
“兄长，莫急。吃这个要一点点的吃，然后吸吮汤汁……”
上官仪学着程处亮的模样，吃了一个牛肉丸当即就赞不绝口。
程处亮让人装了一罐子，让上官仪离开的时候带回家去。
“兄长，最近和两位嫂嫂如何啊？过得和睦吗？”
“和睦，相当的和睦。”上官仪面带春风，洋洋得意，“得亏了你帮我，不然愚兄我现在还被你嫂子家暴呢。”
说到这，上官仪抿了一口酒，“宫内很多事不方便说的，本来别人弹劾你我要回避的。但陛下说让我来坐坐。”
事情一说，程处亮瞪大了眼睛，“我小叔神人啊，这都能算到。”
“你说的是哪个小叔？”
“程知逊啊。”
“他啊？”上官仪放下酒杯，“别看我年长你们，但我和他算是同窗，都在孔家书院求学过。这个人和你爹一样，鬼精鬼精的。当初我俩和孔宣都有半师之谊，孔师举荐他做官，这混蛋玩意儿一句不喜欢做官，险些把孔师给气死。”
“这么说，放荡不羁什么的，只是我小叔的外表了？”
“差不多吧。你知道对演吧？”
“你说的是陆博还是樗蒲？”
“陆博！”上官仪叹了一口气，“程知逊没输过。他为人就是过于谦逊过于藏拙了。”
陆博，一共很高级的尖端对演有戏。
类似于骰子，又叫琼，用作棋盘上对演。
有十八面体的琼，甚至二十二面体的琼，看上去就让人眼晕得不行。程知逊擅长的就是二十二面体，没有败绩。
“你要是缺人手的话，倒是可以把你小叔拉下水的。人才中的人才。”上官仪顿了顿，“尤其是他娶的三个媳妇，可不是正常谈婚论嫁的，而是在孔家求学的时候，凭朕本事赢回来的。那时候，上千名文士参加河东柳家的比试招亲，你小叔也是文武全才，一个人横扫全场，羡慕的我们不要不要的。”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说过啊。”
“都和你说了，他那个人藏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到关键时刻勇着呢。”
“那成，抽空我和小叔好好的聊聊。”
“对了，想拉你小叔下水很简单的。”上官仪压低了声音，“虞世南有个侄女，叫做虞秀娟。曾经写过一首阙词，扬言谁能对上就嫁给谁。至今为止没人能对上，你小叔和虞秀娟见过几面，属于一见倾心，你要是帮他把虞秀娟搞到手，我敢保证，你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
“还有这事儿？”
“肯定有啊。对了，他和韩王殿下的关系也很不错，经常在一起吃酒。”
“卧槽，李元嘉没说过啊，杨务廉也没提过啊。”程处亮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小叔了。
“姨夫。”
“瓷器坊和造纸厂，姨娘都有一成的股份在呢。”
“现在皇家不好出面，但关陇的人已经盯上我了，说啥要我给三成的股份，不给的话……”
“您老也知道，世家之人做事的手段，现在弹劾我通敌叛国的奏章摞起来一人多高，明里他们是弹劾，背地里还会有暗箭的，小侄不得不防啊。”
“说说都有哪几家？”郭怀仁问。
“卢俊义前段时间在我这里吃了一点小亏，现在算是安生，但崔家和李家就不行了。”
程处亮顿了顿，“之前他们还威胁我们程家宗族了。说实话我是不怕他们，但是涉及到宗族就不行了，谁家都有几个软柿子。但凡不是我小叔拦着我，我就锤他们了！姨夫，他们太狂妄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您老不能不管啊。”
随后，程处亮把李大窃和崔志勋黑吃黑的事情说了一番。
郭怀仁噗嗤一下就笑了，“关陇最大的失误，就是把一群废物放在京城了。”
“您老还笑的出来，有人断你财路呢。”
程处亮走近陶炉，烧了水，给郭怀仁和长孙四娘泡了茶，“就是没时间，给我十年时间，我就能断了天下豪门的根。”
“这事儿我听陛下说过，但是和生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程处亮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造纸厂啊，我可不光卖厕纸、白纸，我还印书呢。天下寒门没书读，但我不一样，我的纸便宜，能让书籍烂大街，到时候人人都可以有书读。北大书院就是我的敲门砖，我要让我的书院，开在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有此决心，陛下没看错你。”
郭怀仁笑着看向长孙四娘，“夫人，娃儿轻易不登门，这次确实被难住了，要不你就帮帮他？”
“行，这次我保你。但我的方法只能用一次，剩下的还要靠你自己的。”长孙四娘笑了笑，“处亮，成品的书籍我们都没见到见到过呢。”
“不应该啊，我的《烈祖诗集》你们没看过吗？”
“看过啊……”郭怀仁起身，在书架上面拿起一本书，“昨天我还和你姨娘说你有大才呢。”
“就是这个啊！”
“处亮，不得胡闹。”老郭抖了抖手里的诗集，“这样的纸很贵的，一本书下来，少说也要半贯钱。”
“就是这样的书，我的成本二十文左右，要是批量生产，小子能压到十文，甚至更低。”说着，程处亮疑惑的看着郭怀仁，“姨夫，我售价才三十文钱，这本书是你买的吗？”
“孔颖达送我的。”
郭怀仁说完，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处亮，满满的震惊，“我说孔二愣子怎么和我人五人六、牛逼哄哄的，天老大他老二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姨夫，您老和我师兄的关系很好吗？”程处亮狐疑的看着老郭，“没几个人敢这么叫他的。”
“老夫、阎立德、褚遂良、孔颖达、张玄素，在大唐立国那会儿，号称狠人五杰。知道什么叫狠人吗？就是不管劝谏也好，进谏也罢，没人惹的起。老夫一个人骂得过满朝御史，不管是他们一起上，还是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老夫没输过！”
土豆，全球第四大重要的粮食作物，仅次于小麦、稻谷和玉米。
最早可以追溯大约公元前5000年，因为昆仑奴在大唐十分盛行，奴隶贸易是主要的赚钱贸易，所以经过丝绸之路的各种种子也很多。
土豆在古丝绸之路上，叫做馍馍蛋或者地豆，是商队用于充饥的食物之一，但由于商队在路上基本全都吃光了，再加上不能长期保存，所以到达长安的几乎为零。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无利可图，所以没有贩卖他。但程处亮指使陆垚垚和契苾真剌买不到就抢劫，契苾真剌也是完全服从命令，见到种子什么的，眼睛直放光。就抢来那么一箱地豆，但运到长安的时候，也已经腐烂了一半。
程处亮很珍惜剩下的地蛋，全部种植在了大棚里面，现在的秧苗就已经二十厘米高了。
郭怀仁看着程家庄的大棚，顿时是感慨连连，十分珍惜地蛋的秧苗。
程处亮取来即将种植的，给郭怀仁看了看，“两个就能吃饱，可以炒、可以炖，还可以水煮。”
“具体的产量如何？”
“这东西正常亩产量在3000-5000斤左右，若是选用优质品种的地豆种子，再加上后期精心管理，一般亩产量可高达0斤左右。”
“多少？”郭怀仁一激动，一把揪住程处亮的脖领子，“你好好说，多少？”
“保守估计五千斤左右！”
“程处亮，你莫要哄骗老夫，你知道五千斤是什么概念吗？”
“知道啊。姨夫，您老也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程处亮随即给老郭普及了一下关于土豆的相关资料，还有食用的方法。
老郭激动的原地转了好几圈，“能吃饱了，百姓终于能吃饱了。几年能普济下去？”
“两年左右吧，我得到的种子不多，要一点点的育种，鸡生蛋蛋生鸡，这样种子才能越来越多。”
郭怀仁掏出来自己的腰牌，“程鼎，带着我的腰牌去巡城卫，让巡城卫大将军派一队人驻守程家庄……不用了，老夫要进宫，亲自进宫！”
说完，收起来腰牌，丢下程处亮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进宫见李世民了。
老郭虽然没看到结果，但他相信程处亮，相信这种事程处亮不会信口开河。不管最终的产量如何，为了防止有人窥视地蛋，必须重兵保护起来。
此时，李大窃府邸，世家豪门的代表，全都聚集在李府。
崔半城也来了，但崔半城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位，都知道这家伙是叛徒，让他过来也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对清河崔家也算是有个交代。
“常归、杜桂、房仁那里怎么样了？”
“回话了。”崔志勋顿了顿，“常归说杜桂卖股份他就卖，杜桂说房仁卖股份他就卖。房仁说常归卖他就卖。”
“嗯？”李大窃一愣，“咋的？他们三个这是在那套娃呢？”
“这事不能急，这长安城姓房的、姓杜的，需要好好调查一下，万一涉及到房玄龄和杜如晦就满烦了。”崔志勋随后说道，“倒是这个常归，不行咱们就来硬的，逼他就范。”
“你们办事儿太墨迹了。”李坏开口了，“管他是谁，先抓起来严刑拷打，不签字卖股份就干掉他，多简单点儿事儿？”
歌舒渠的车队已经准备好了。
他自己招募的人手，上千辆牛车。
早早的就在程家庄外排起了长队。
现在烧制出来的瓷器，还有制造出来的纸，全都给了歌舒渠。
程处亮私底下也查过歌舒渠，他们家就在长安城，所有的财富也都存到了钱坊。
骨子里，这家伙承认自己是唐人，而不是突厥贵族。但到了草原上，为了挣钱，就开始大肆的炫耀自己的贵族血统。
基本上吧，他的生意是和突厥的各大部落头人做的。
因为那些头人不敢进入大唐边境，他们的脑袋可是很值钱的，戍边军要是看到他们，眼睛都放绿光。找借口打你还找不到呢，自己送上门来还不干你一票了？
“县子大人，小的听说很多人在弹劾您呢，您要小心了。”
坐在茶室品茶，歌舒渠小心的提醒程处亮，但是看着茶室的立地大玻璃窗，歌舒渠也是直吞口水。
“消息很灵通，这都知道？”
程处亮也有些惊讶，诧异的看着歌舒渠，朝堂上的事情，一个商人也知道？
“大人，歌舒家从商多年，也有几个朋友的。但小人觉得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小人也不贪心，如果因为小人给大人惹来麻烦，小人可以把货运量减半的。”
“如果你要是把货运量减半，那你的生意就会受到影响的。况且失信于人的事情，程某不会做。说六成就是六成。世家豪门想对付我，也没那么容易。”
“既然这样，那小人也明说了，世家豪门一直在打压我们胡人商队，一直让介入草原的生意。但是我们各大商队都没同意让他们加入。因为没有我们这些胡商，消息也不会传送的那么快。”歌舒渠顿了顿，“其实，歌舒家族之所以屹立不倒，关陇没有人敢动刀动枪，是因为我们歌舒家族每次行商来往于关内和草原，都会带来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程处亮懂了，“你们家有朝廷高层罩着，你们家为朝廷提供情报，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歌舒渠笑了笑，“其实，俺们家族早就把大唐当成家了。草原的日子很难熬得到，我一个冬天都受不了。幸好现在有蜂窝煤了，今年我才亲自过去的。”
“然后呢？”
“然后就是……”话说了一半，歌舒渠突然住嘴了，“大人，还是别打听的比较好，您懂的。”
“嗯！”程处亮点点头，“你走玉门关还是娘子关？”
“娘子关！玉门关的商路是开春才走的。”
“以后到了玉门关，我让西州镖局护送你的商队，价格方面你适当的给点就行。娘子关那里我没认识的人。但是你下次去关外，我倒是可以给你搞个安北都护府的通行凭证，让你过安北都护府的时候便携一点。”
“谢大人！”歌舒渠叹了一口气，“我那真剌兄弟，护送商队，分文不少，完全不讲情面。还是大人仗义！”
“吹牛逼，你一个顶十个。”
李承乾鄙夷的看着程处亮，“本宫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蹬鼻子上脸。”
“我吹牛逼？”程处亮跪坐在李泰身边，“我会的你会吗？就你手里那几个虾兵蟹将，垃圾的一批。诗会我一个人虐你们一群。爆破筒牛逼不？我吹牛逼？觉得我吹牛逼，你造啊！”
“无非就是响几声，吓唬吓唬贼酋，炸炸城墙罢了，真正打仗，考验的还是军队。”李承乾一脸不屑。
“无知是罪，你的无知适合五马分尸！”程处亮一脸瞧不起。
“你在说一句试试？”
李承乾脸色一沉，双目喷火，就要和程处亮玩命。
“你就是一个没经历过战争的小白，你但凡见识到爆破筒的威力，你都不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出来。”程处亮顿了顿，“不学无术，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说的就好像大唐没有人比你厉害一样。”李承乾的心理很不是滋味，侯君集和牛进达亲自给他请功，证明了爆破筒的威慑力，已经说明一切，但李承乾打心眼里就是不想承认。
“你还真就说对了，还真没几个人比我厉害。”
李承乾抖了抖试卷，“这里面有一道题，题目是有72排树，每排三十八颗，问一共有多少颗树？”
“太子殿下，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程处亮十分不爽，“小孩子算的东西，你让我算？我要算的话，最起码也是鸡兔同笼起步。”
“妹夫，大哥不是那个意思。”李泰急忙在旁边打圆场，意思就是差不多得了，在搞下去李承乾就真的发火了，毕竟是太子，威慑力还是有的。
“大哥的意思是，你能不能算出来？这次小考的题目全都是这类的。”李泰拿起一枚果子递给程处亮。
“很简单啊，还用算？一点难度都没有。”程处亮咬了一口果子，“两千七百三十六颗树。”
“我不信！你就是胡说的。”
李承乾说完，开始用算筹演算起来。
一边演算，还一遍在草纸尚敏勾勾抹抹，看得程处亮一面懵逼。
“你这么算太慢了，我好人做到底，教你怎么算吧。”
程处亮拿过李承乾的比，占了一点墨汁，“二八一十六，七八五十六，在进一位……然后是二三得六，三七二十一……你看，这结果不就出来了吗？”
“这么快？”
李承乾依旧不相信，用算筹重新算了一下，确实和程处亮的算法是一样的，顿时脸上的怒气消散，严肃的看着程处亮，“你怎么算的这么快？那个什么二八一十六怎么来的？”
“乘法口诀表。背熟了之后，就可以不用算筹了，太麻烦了，一个简单的公式就搞定了。但是呢，算筹是老祖宗发明的也不能丢。算数很容易算错的，算筹的计算准确率比公式的要高。所以，算筹可以用来验证。”程处亮耸耸肩，“我们北大书院幼儿班的孩子，六岁开始就背乘法口诀表了。”
“什么口诀表？本宫怎么没听说过？”
别看李承乾和关陇勾结，但是他心里也知道关陇的坏处，但没办法的是，李泰风头正盛，他必须要和长孙无忌合作，间接的和关陇合作，不然他这个太子之位就坐不稳。
“你说的朕都懂，但是不是挥刀子就能解决的。”
李世民笑了笑，“承乾、青雀，你们都在朕就明说了，以后别打他的主意，他的所有生意里面一半是朕的。”
“……”李承乾一脸懵逼:那我去抢个屁？
李泰笑眯眯的抿了一口酒，玩味的看了一眼李承乾:别慌，大哥你千万别慌，你不去抢，我也有办法让你去抢！
“所以你现在，你给老子印书！”李世民猛地喝掉一杯酒，“朕要把他们连根崛起！”
“不能那么快普及全国的，但是我有一个粗暴的办法。”
“什么办法？”
“在长安城内见一座图书馆，国家级图书馆。你把书给我，我负责给朝廷印刷。任何人都可以免费在里面借书抄录。这样寒门庶族的孩子，认识字的都可以进去。自己用笔抄录。”
“国子监就有啊。”李承乾一脸无语，“这算什么办法？”
“国子监的有个屁用？只有官宦子弟能进去。我们要建的更大的图书馆，里面的书籍是对全天下人开放的。然后在给他们提供空白的呃书籍，也不贵，就十几文钱而已。”
程处亮顿了顿，“再穷也不会十几文钱都没有，市面上的书籍最便宜的要三四百文，还供不应求，多数都被世家豪门给买去了。咱们的书进行详细的分类……”
“然后派出一个同情寒门庶族的官员去管理，在派禁军驻守，不然关陇捣乱的话，一把火就给烧没了。要不了多少年，寒门庶族的读书人多了，就可以重开科考了。关陇之所以牛逼，就是因为举荐制，官员都是他们的。但科考就不一样了，谁都可以参加。用不上十年，朝堂就会大换血，到时候关陇的官员少了，朝堂才是国家的朝堂，不是关陇的一言堂。”
“嗯。”
“但是，陛下你可不能白使唤人，印书造纸都是要花钱的，我可以少挣你一点，你不能黑吃黑。”
“朕就像你说的那么不堪？”李世民狠狠一瞪眼，“该给你的一文钱不会少。朕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出来一座国家图书馆，国子监的书籍，你随便借阅，印刷之后归还即可。至于你的功劳，朕先给你记着。”
“没啥功劳不功劳的，臣是帝婿，这都是应该做的，这是本分。”程处亮说到这傲娇的一昂头，“岳父，你不夸夸我？”
“呵，呵呵！”李世民一瞪眼，“怀仁县公说你有高产的种子？”
“有，还在培育种子阶段，两年之后即可全国推广。”
“对了，还有棉衣。朕看见清河送给观音婢一件棉衣。”
“……”程处亮一皱眉，“那个是棉花，俺媳妇感染风寒，就给给她做了一件棉衣，她却给……不是，臣的意思是，好东西就该先孝经给岳父岳母的。”
“能推广否？”
“处亮，清河不能长期住在东平县子福。皇家有皇家的规矩，你们也要时常在公主府住住。哪怕再不愿意，也要给宗正寺做做样子。宗正寺卿李孝林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你懂吧？”
“嗯嗯，懂懂。”程处亮偷眼看向李世民，“那臣什么时候结婚啊？”
“等李银环回来，她退役了一起办吧。”
“谢陛下洪恩！”
说到这，李世民瞥了一眼奏疏，“既然有人弹劾你，朕就不能一直压着。”
“陛下，您想怎么处理？臣都同意！”
“那得委屈你一下，去大理寺的牢房住几天了。”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程处亮，“你得配合朕一下。”
“这……”程处亮一脸为难，“陛下，臣是相信你的，就是吧……”
“你又不是没去过？哪年你不进去几回？”老李一立眉，“蹲号子，你都成家常便饭了，再去蹲几天怎么了？”
“臣去，臣随时可以去，就是您能不能稍微的透漏一下，怎么收拾他们？”
“可还记得阿房宫赋？”
“记得……啊？臣懂了！”
李世民抿了一口酒，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外面喝道，“执勤郎听令，程处亮勾结外贼，无视帝王，无视大唐律疏，拔去他的官服，打入大理寺死牢。”
“不是……饭还没吃完呢……”
然而，老李根本不给他机会，执勤郎进来之后，就把程处亮叉出了紫宸殿。
李世民抿了一口酒，看看了两个傻儿子，“对外怎么说，都知道了？”
“父皇，儿臣懂了！”
…………
凤鸣轩。
最大最豪华的包厢，长孙四娘宴请宾朋。
关陇大小家族在长安的贵妇们，全都到了。
别人的面子不给，长孙四娘的面子必须给，足足摆了四桌大席。
“都吃，别客气。”
长孙四娘摆摆手，倒了一杯素酒，“凤鸣轩重新开业，菜品上下了很大的功夫。难得今天人聚的这么全，大家敞开了吃。如果谁家想派人来学学厨艺，尽管开口。凤鸣轩的老板是我的外甥！”
话音刚落，这群贵妇们对着长孙四娘就是一阵吹捧。
清河崔家来的人姓刘，出身贫寒，唯一一个不是豪门子女之人。
崔半城当年来长安，出于某种原因在刘家借宿了一晚，发现刘氏勤俭持家，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再加上刘氏长得也不难看，第二天就找来官媒提亲。
收到了长孙四娘的邀请之后，崔半城千叮咛万嘱咐，长孙四娘说啥就是啥，哪怕要咱们家财产都给她。然后说话唠嗑的时候，尽量把话题往唐梵西和唐奈儿上面引，绝对不会错。
刘氏虽然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儿，但绝对听从崔半城的意见。
别人都是吹捧长孙四娘家事和才识什么的，唯独没有提及经营的。
长孙四娘环视了一圈，然后看向一直不做声的刘氏，“刘家妹子，怎么不说话？饭菜不可口吗？”
“四姐，小妹觉得最应该称颂的，就是唐梵西和唐奈儿这两个品牌了。”刘氏说的时候也是心里发虚，不知道崔半城说的对不对，“是四姐让咱们女人有了不一样的打扮之法，一个个看上去简直都年轻了二十几岁。还有那个镜子，太清晰了……而且价格还亲民，寻常百姓都买的起。要我说，四姐这就是在为天下的女人谋福利，咱们共同敬四姐一杯！”
临近傍晚。
裴俊和孙附加正要回家，却发现程处亮自投罗网了。
二人一愣，相互对望一眼:又犯啥事儿了？
“处亮，你咋又来了？”裴俊问。
“有人弹劾我谋反，陛下让我进来面壁思过。”程处亮顿了顿，“旨意一会就下来了。裴叔叔，最里面那间干净，我还住那间。”
“……”
裴俊险些被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立刻打发狱卒给程处亮安排牢房，程处亮对这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一年不进来机会，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自己姓程。
牢头屁颠屁颠的安排，“二公子，又打架了？”
“干架才多大点事儿？犯得上进死牢？”程处亮无所谓的扫了一眼牢头，“这次是意图谋逆！”
“对了，去我家搞点吃的。”程处亮解下腰间的钱袋子，“这个，请弟兄们喝茶的。”
牢房还是那间老房，干净透亮，窗户口朝阳，就好像是为程处亮量身打造的一样，迄今为止，最里面这间牢房，只有程处亮一人蹲过。
“好嘞。”牢头笑了笑，“二公子，想吃些什么？”
“火锅吧。老规矩，一切开销，去我府上结算。”
“好嘞！”牢头也笑的，程处亮是这里的常客，别管是真关还是假关，都要细心对待。毕竟程处亮是帝婿，他爹是老魔王，招惹不起。
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只有我住过吧？”
“二公子，这间牢房是给斩立决的犯人的，即将问斩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关进来。”
“那我岂不成了大奸大恶之人？”
“二公子说笑了，您每次进来最多也就是十几天，这里面的牢房干净不吵闹，正好适合您。”
“好了，准备一下吧。你在和狱卒们定一桌，最近你们的吃喝，我管了。”
“谢二公子。”
一个人坐牢，没啥意思，程处亮搞出来硬纸板，做了一副扑克牌，做了一副麻将牌。
略微沉思了一下，又招呼来牢头，“我记得你是右武卫的吧？”
“是的呢。以前是亲卫营的。”牢头顿了顿，“一家人！”
“把这个带去给杨务廉，让他用象牙做两套，再用木头做几套，我要送人。”
“晚上，咱们摆一桌，一遍吃饭喝酒，我在一边教你们打牌！”
“小子你是什么人？在这死牢里吆五喝六的？”在程处亮的斜对面，一个人从杂草里面做起来，上下打量程处亮。
“东平县子！”程处亮扫了对方一眼，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那就是有本事的人了？”对面笑了笑。
“还行吧，基本上大唐全国而言，我的本事最大。”
“这里挺无聊的，能不能让他们给我搞点书看看？”
“行是行……”程处亮一脸嫌弃的扫了对方一眼，然后看向牢头，“给他收拾收拾，太埋汰了。”
“好嘞，这就去安排。热水肯定是没有了。给他打扫打扫老房，换套干净的衣服，洗个凉水澡还是没问题的。”
“辛苦了！”
“二公子说笑了，这就去安排！”
“从隋朝到现在，没有这样的规矩。一门双公爵，犯忌讳的。”
“那要分谁当皇帝。”孔颖达压低了声音，“别人不行，咱们这位陛下行！他的胸襟和圣明，不是咱们所能揣摩的。”
“那我吩咐一下，欺负处亮这件事不能就此干休，也找点人弹劾一下？”
“说实话啊，家里人确实也都气的不行。纵使是我这侄儿在怎么顽劣，也不能被别人这么欺负。孔师，您老给支个招儿，我弹劾的方向怎么定？现在有点看不透了。”
“弹劾，肯定就是要报复的。所以，你不要理会世家，别去弹劾世家，你让你们程家的客卿去弹劾关陇的官员。世家控制朝廷，经常威胁陛下和国家的利益，所以你找个切入点，能让陛下深究下去的切入点，弹劾官员。”
“还是您老牛啊！”程知逊对着孔颖达竖起了大拇指，“就我这样的，估摸着进了朝堂，都活不到天黑。”
“知逊，过于谦虚不好。人需要内敛不假，但该露锋芒的时候就要锋芒在外。知节深处朝堂很多事情想管却管不了，只能你这个做叔叔的官。”
“哎呀……”程知逊的脸一红，“孔师，我懂，我懂！”
死牢，又有人来探监了。
是个老熟人，程处亮急忙起身打开牢房，“舅老爷，您老怎么来了？”
“听说你又蹲号子了，过来看看。”高士廉四外的观察了一番，“住的还习惯？”
“就那么回事儿吧，谁还能在这常驻咋的？”
四碟小菜，一壶就摆上桌。
“兄弟，过来一起喝点儿！”程处亮对着对面牢房，看书的人喊道。
那人也不做作，放下了书籍，打开牢房坐在程处亮和高士廉对面。
“咦？”高士廉愣了一下，“老夫好像在哪见过你？”
“对了。”程处亮一拍脑门子，“未请教你是哪里人士，为何被关进死牢啊？”
“在下是前任陈仓县尉刘仁轨！”男子一拱手，“只因那陈仓县折冲都尉鲁宁，仗着自己是世家子弟，就横行霸道，就被在下给砍了。”
刘仁轨？
程处亮的眼睛瞬间全都是小星星:任何把脚盆鸡小矮子按在地上摩擦的人，都是大英雄！
在陈仓县有一恶霸，就是折冲都尉鲁宁，这家伙骄纵违法，历任陈仓县官都无法制止他。
刘仁轨就职后，特地告诫鲁宁不得重犯，但鲁宁仍凶暴蛮横如故，刘仁轨原本想一刀砍了鲁宁，但觉得那样太便宜他了，于是用刑杖，把鲁宁给活活打死了。
因为鲁宁是世家子弟，所以州里的官员将此事上报朝廷，刘仁轨被套上枷锁压往长安。
老李很愤怒地质问他:“一个县尉竟打死了我的折冲都尉，这他妈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然而，刘仁轨大大方方的承认杀人的经过，挺直了脖子看着李世民，“鲁宁奴役我陈仓百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当时李世民气的显得一口气上不来，老李把大唐律疏故意掉在刘仁轨脚下，翻开的那页正好是:勋贵杀人赔偿一百贯钱即可！
“贞观元年，朝廷颁布了一道诏书，想要禁止世家联姻。但那时候老夫是关陇之首，这道奏疏被老夫带人给按了下去。”
“所以，你们会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皇帝联姻的对象都是当朝国公，和他打天下的臣功之子。”
“至于长乐公主……”高士廉瞥了一眼程处亮，“你多事了，就算是近亲生傻子，你也不能阻止。未来辅机很有可能让长孙冲和王家联姻了。”
“那武勋世家呢？”程处亮问道。
“武勋世家受制于朝廷，不能干出太大的动静。就好比你爹程知节，他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马踏乌水房，荡平了清河崔家。但是他做了吗？就是喊喊号子罢了，没有皇命他能去吗？就算是真的有皇命，他又能去吗？你爹鬼精鬼精着呢，他知道在什么时候，对陛下说什么样的话。你不如你爹万分之一，你就是纯粹的匹夫！”
“这……”程处亮的脸一红，“舅老爷，你为何要和我结盟？”
“一样东西，影响朝堂了，影响统治了，那就不能再要了。老夫一直想找机会脱离关陇，却找不到借口，你来了，老夫自然就坡下驴，黑锅要你来背，他们不敢对老夫怎么样，只能骂你！”
高士廉笑了笑，“现在纸张都已经出来，书籍也出来了。你搞得印刷术陛下也和我略微的说过。我觉得，你的事儿能成。”
“高某是外戚，但自身的斤两还是懂得，陛下给我的我可以受着，但陛下不给的，我不能要。”
“说起来老夫也要感谢你，你不搞出来《百家姓》，老夫可真就万劫不复了。”
“舅老爷，我的印刷速度世界第一。北大书院将来也会开遍大唐的每一个角落。学院我会从幼儿开始做起，免除一切学杂费用，让天下寒门人人都有书可读，人人都识文断字。”
程处亮掷地有声，“想扳倒关陇门阀，首先要做的就是扫除文盲，让人人都懂得儒学真谛，懂得做人道理！”
“这个想法很不错。”高士廉点点头，“另外，王通你要好好的用用，他坐镇北大书院可不是小吉祥物。”
“舅老爷，王先生是纯粹的人，他一声致力于教育。小子不能因为一己之私，玷污他。王先生在小子心里是和孔圣人、老子、庄子齐名的存在。”
程处亮饮了一杯酒，“他们毕竟是王家的人，小子不能让他们太难做，更不能让他们两面为难。这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小子在外面传闻的品行虽然不好，但该有的职业操守，小子还是有的。”
“喂，听见了吧？”高士廉大笑着，看向牢房外面的一处死角，“我就和你说，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崽崽懂得轻重缓急。”
王通的身影缓缓出现，然后走进了牢房，坐在程处亮对面，神色十分复杂。
“王先生……”程处亮声音有些结巴，“我就是……我那啥……哎呀，就是不能让您一个纯粹的人，身上出现污点。就是不想让王家的族志上，写出来有损您声誉的字眼！”
李世民下了一道很奇怪的圣旨。
将所有弹劾程处亮的奏本，全都交给了礼部尚书王珪处理。
王珪愤怒的下令彻查程处亮，但是却连老房都没去，口号喊得十分响亮，却一点作为都没有。
相反，王珪却对那些弹劾程处亮的官员下死手了。
让所有官员都十分震惊，也特别愤怒，不去调查被告，你给原告下绊子算怎么回事？
没几天的功夫，一群官员就被下狱了，就关在程处亮的对面。
一众官员和程处亮相互对望一眼，在看看和程处亮喝小酒，吟诗作对的刘仁轨，瞬间懵逼了。
程处亮看到他们之后，也明显大吃一惊。
“啥情况？”程处亮看向了牢头。
“犯事儿了，进入这里面的，就很难出去了。”牢头笑着看向程处亮，“但二公子您不一样。”
然后，经过一番探查之后，程处亮笑了，笑的十分猖狂。
进来的官员十多位，全都是弹劾他的，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全都进号子了。
程处亮瞬间就明白了，李世民是真牛逼啊，想收拾谁，仅仅一个借口就可以。他们这群人都是被程知逊找人弹劾的，一弹劾一个准儿，管保下狱。
这套路杀人不见血，不光给程处亮报仇了，也给了世家门一个重重的警告。
程知逊正在和程咬金喝茶。
“大哥，你那属于牛饮，喝茶要品！”
“品个屁，水就是用来解渴的，你还能喝出花来？”
“大哥，就你这套差距，全长安城只有你和皇帝有，最起码你喝茶的态度，要对得起这么名贵的茶台和茶具。”
“你们读书人就是矫情，当年俺老程就说不让你去读书，去右武卫，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整个一穷酸文人！呸，事儿逼！”老程一脸不屑。
不多时，管家程福走了进来，“老公爷，人全都被抓了。”
“都抓了？”老程看向程福，“弹劾我儿的全被抓了？”
“都被抓了！”
“行，知道了。把单峰驼宰了，再宰头牛，给陛下送去，记得带上官府的文书。”
“好嘞，这就去办。”
“大哥，一下子抓了那么多的官员，关陇会不会对付咱们程家？”程知逊略微沉思了一下，满脸担忧，“我倒是不怕，关键是爷爷那里……”
“事儿还没完呢。”程咬金笑了笑，“让你的那群人在弹劾一波。如果礼部询问，就按照弹劾的奏表说。记住了不能诬陷任何人，也不要多说话，乱说话。”
“这……”程知逊疑惑的看着老程，“大哥，陛下那里愿意看到咱们程家没完没了吗？”
“陛下这是要给新人腾地方了，现在门下省的候补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陛下钦点就是天子门生，十几个人哪成？少说也要几十个。在弹劾一波就好了，然后让人静下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知道了，我会提醒他们的。”
程知逊离开了卢国公府，觉得皇帝做件事好坏参半，那么多官员被抓，也等于是给老程家拉仇恨，一定要妥善应对比较好。
“这……”
李大窃看向崔志勋，崔志勋看向李坏等人，关陇七家在长安城的扛把子也一下子懵逼了。
程知逊说的对，老流氓程咬金不做声，避嫌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懒得打理他们，如果程咬金开口了，事情可就不是弹劾人这么简单了。
“这样，只要程处亮不参与朝政，我们就放过他！”卢俊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另外，针对弹劾这件事，卢家没人参与。”
“李大窃、崔志勋，你们二位什么意思？”程知逊冷眼看着二人，“你们两家的御史最多，弹劾程处亮勾结外贼，那是死罪！”
“这件事，我们会控制的。”李大窃叹了一口气，“我们也只是吓唬吓唬罢了。”
“吓唬吓唬？大唐的子爵，都被关进死牢了，只是吓唬吓唬吗？”
“生意场如战场。”崔志勋抿了一口茶，对于程知逊的盛气凌人很不爽，“我们弹劾也没错。”
“崔志勋，你这意思就是你们关陇就是爹，关陇是娘，关陇就比朝廷强了？”程知逊冷笑了一下，“我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管进去多少官员，你们都想要程处亮生意的股份，程处亮不交出股份，你们依旧不会罢手的，对不对？”
“你要非这么说，那我告诉你，是！”崔志勋轻蔑一笑，“就算程知节来了又如何？他一个人还能撼动整个关陇不成？”
“那咱们就别谈了！来人，送客！”
崔志勋、李大窃、李坏等六人离开了程家，不欢而散。
卢俊义对着程知逊一拱手，“卢家没参与，还望程兄高抬贵手，培养一名官员不易。人情卢某记下，他日必还。关陇七家同气连枝，卢某能做的只是不参与，却不能阻止，还望见谅！”
说完，卢俊义也走了。
倒不是卢俊义怂逼，而是现在的卢俊义也是身不由己，程处亮答应他的产品要拿到，不然卢家就要换人来京城了，卢俊义只能忍。
看着关陇的人离开，程知逊找来管家，“让人继续弹劾。”
“少爷，这不稳妥吧？”管家劝说道。
“没啥不稳妥的，都要把咱们老程家按在地上踩了，再不反击岂不被人笑话？打上门兴师问罪，算什么东西？”
程知逊的火冒三丈，就感觉程家的尊严，都遭受了无情的践踏。
“是，这就过去通知。”
此时，大理寺的死牢。
南北两侧的牢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干净的牢房里面，两个人吃着铜锅涮肉，再一看弹劾程处亮的官员们，吃糠咽菜。
审讯的过程很随意，也不是很严格。
程处亮喝着小酒，瞧着孙附加，“孙叔叔，不喝一杯？”
“当值，不饮酒。”孙附加笑了笑，“要不你来审？”
“就他们？还用审？一个个肥头大耳绫罗绸缎的，一看收入和俸禄就不成正比，直接查查钱财的来源，没一个干净的。”
“程处亮！”一名官员愤怒的指着程处亮，就要骂娘。
“你敢骂我，我就敢揍你！”程处亮抿了一口酒，“打你一顿，你就什么都招了！”
“说事儿？”
谢兰发出一声冷哼，“你能来京城，我们谢家出了不少力。你在外面养女人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能让我在勋贵圈里面没面子。”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长孙四娘新搞了一门生意，把我排除在外了，就是因为你！”谢兰对着李大窃一立眉，“如果生意我拿不到股份，我可要回娘家找我兄长诉诉苦了！”
“夫人，我没得罪长孙四娘啊，就长安城里面的大小勋贵，哪个敢得罪他？她和皇后是亲表姐妹！就我这点儿斤两……等等……”
李大窃一愣，“长孙四娘……是不是和程处亮有瓜葛？”
“唐梵西、唐奈儿……都是他们合伙搞得，你说呢？”谢兰狠狠一拍桌子，“立刻马上，撤掉对程处亮的控诉，不然我就打死这个贱人，然后回娘家！”
“我撤，我撤还不行吗？”李大窃看了看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女人，“那她……”
“生了女娃，她自己养。但是生了男娃，过继给我！”
“是是，就这么说定了。”李大窃看看仆人，“还愣着干什么？找大夫啊！”
崔志勋回到府里，也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媳妇要上吊自杀，闹得全府上下不得安生。
但崔志勋有点不以为意，这娘们就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可等媳妇踩翻了凳子，真的自杀了，崔志勋懵逼了。
把媳妇从房梁上放下了，噗通一下就跪在媳妇面前。
“你这是干啥？我哪做错了，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你没错。”崔志勋的媳妇叹了一口气，“我没事，你忙你的。”
“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和我说啊？”
“没事，真的没事儿。”
“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和我说，没必要寻死腻活的。”
“我都说了我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吧。”
“那你要真没事儿，我处理一下事情，然后就过来。”
就在崔志勋要起身的时候，崔志勋的媳妇一副生无可恋的有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所托非人，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崔志勋一脸懵逼，“媳妇，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没事儿，你忙你的，别想了！”
“你不说，我没心思干别的，别让我着急行吗？”
“你忙你的，管我干啥？”
“那我……那我先处理一下事情，好几名官员被抓了！”
崔志勋又要起身，却看见媳妇又叹了一口气，“唉，终究是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懂我！”
“不是……”崔志勋被折磨的要疯了，“媳妇，你到底咋了？你倒是说话啊？”
“我问你，有人喜欢吃梨子，但不喜欢吃梨子味儿的东西，这对梨子味儿的东西公平吗？”
“这……”崔志勋挠挠头，“这哪跟哪啊？咱能正常一点吗？”
“那我再问你，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女人猛地做起来，“不许思考，现在就回答！”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崔志勋硬着头皮回答。
“好啊，你居然提都不提我？难道不是先救了婆婆，再救我吗？我算是看出来了，崔志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压根就没打算和我好好过日子……”
各大作坊里面戒备森严。
崔半城拉着货物走了，准备销往关陇。
卢俊义也拉着货物满意的走了，准备销往辽东。
对着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关陇七家的其余人自然是嗤之以鼻。
为了利益就舍弃铜板，自然要扣上叛徒的骂名。崔半城还好点，这家伙就是个反骨仔，但卢俊义为了那点儿货源就抛弃战友，显得有点不上道儿了。
王士当牵头，李坏、李大窃、崔志勋、郑功成五人来到了程家庄。
站在东平县子府的门前，就被程鼎给拦住了。
“麻烦通秉一下，就说是太原王家王士当前来拜会公主殿下！”有了前车之鉴，王士当现在十分客气。
程鼎想几人的身后看看，“空手来的？”
“……”王士当一愣，“难道还要带礼物吗？”
“公主殿下，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程鼎瞥了一眼王士当，“二公子说过，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坏了规矩！”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崔志勋愤怒的瞪着程鼎。
“不管你是谁，到了程家庄，就要遵守程家庄的规矩。”
程鼎说完，轻轻一挥手，一群部曲和家丁手持棍棒走了出来，各个凶神恶煞。
“我给！”
王士当看了一眼其余的人，“带钱坊的存票没有？”
“带了！”
大家集体出钱，凑足了一万贯递到程鼎的手里，“出门匆忙，只带钱了，您看……”
“等着吧！”
程鼎仔细检查了钱票，确定不是假的，这才进去通秉。
“这是土匪强盗！”崔志勋气的直跺脚。
“你想见公主，想要货，不送礼就有？”王士当瞪了崔志勋一眼，“咦，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我……”崔志勋牙齿咬得吱嘎作响，“被我那几个舅子打得！媳妇又闹了！”
“唉！”随即又是一声叹息，来自于李大窃，“我在外面养的一个花魁，险些被谢兰那女人给打死！同命相连啊！”
“你们两个废物！一点夫刚都没有，还有脸站在这！”王士当的脸色阴沉，“一会儿见了公主殿下，好好说话。别他妈在拿出关陇的做派，皇家人可不吃那一套。”
“殿下，来了，他们全来了。”程鼎把存票放在李德贤面前，“出手还挺大方，一万贯嘞！”
“鼎叔，处亮说不给他们货。”
“殿下，现在二少爷在蹲号子，就算不给他们货，也要让他们出点血。”
“嗯，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了，他们欺负别的驸马本宫管不了，但欺负我男人不行。”李德贤声音非常的阴沉，“鼎叔，让他们按宫里的规矩来！”
“好嘞！”
程鼎走出了前堂，看向了王士当。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进门先要搜身！出现任何铁器，就地正法！”程鼎的眼神十分不友善，“来人，搜身！”
“搜身？评审搜身？我们交出佩剑就好了！”
王士当等人十分吃惊，在大唐讲究的是文武全才，文人们哪怕是身子骨不好，也要佩剑，尤其是世家的子弟，佩剑就是常态，一柄好的宝剑，更是身份的象征。
“没听清吗？配额多少是本宫说的算。现在我男人还在牢狱里面，严重影响了生意做大做强。本宫知道是你们带头弹劾的。现在本宫不仅生意上有了损失，男人入狱精神上也有了损失。你们这个档口来要货，是觉得本宫好欺负吗？”
一瞬间，崔志勋和李大窃都懵逼慌神了。
急忙解释道，“殿下，这件事吧……误会，真的是误会！”
“误会？我看你们根本就没看上我男人东平县子的身份，更没瞧得起他这个未来驸马。把欺负老百姓的那一套用在我男人身上，谁给你们的胆子？”
李德贤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脑门上都落下大量的冷汗。
讲道理啊，关陇的人确实能左右朝廷，他们也真没把皇族放在眼里，可今天这么近距离的遇到了，他们赫然的发现，想象和事实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走吧。货物是不可能给你们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我男人还在大理寺的死牢，他一天不出来，你们就一天别想拿到货。”
“侄女，弹劾的事情是误会，商人逐利，凡事好商量，你给小的商队，还不如给我们。”
“出去！东平县子府不欢迎你们！”
程鼎压住腰刀，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进来四名禁军，像是赶狗一样，把王士当等人赶出了东平县子府。
“我就知道会这样。”李坏狠狠瞪了崔志勋和李大窃一眼，“你们明知道他是驸马，明知道他是程咬金的儿子，你们弹劾他干啥？吃饱了撑的？凡事就知道强取豪夺，你当程咬金是摆设，还是公主是摆设？妈的，脾气最好的一个公主，居然对你们发火了，你瞅瞅你们这揍性！”
“李兄，你骂他们也没用，现在要加紧想个办法才好，不然家族生意肯定受影响。现在崔半城和卢俊义已经把货拉走了，咱们在不抓紧，恐怕就要被打脸了。”王士当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
“说说，现在怎么办？说是聘礼，实际上现在的大厂小厂都是皇族的。你们快说怎么办？”
“还能咋办？备礼，备重礼，先去给程昆道歉，在把监狱里那个活爹弄出来！”郑功成气的直跺脚，“别特么再弹劾程处亮了，进去的官员也就进去了，把他们的罪名落实，先让程处亮出口气。”
“我媳妇她们也被长孙四娘压制了。”崔志勋说的十分小心，“我已经不让人弹劾了，现在力保程处亮。可问题是，公主殿下说货物配额她说的算，给程家道歉管用吗？”
“你特么傻啊？一看就是长孙四娘也有股份，长孙四娘经商，只赚女人和青楼的钱，皇家又没几个懂经商的，也没时间管理，肯定还是程处亮说的算。”
邓功成伸手一指崔志勋和李大窃，“你们俩抽空，滚去给程处亮道个歉！”
程昆府。
王士当五人又来了，程知逊瞥了几人一眼。
“又来了？还备礼了？不是你们的行事风格啊！”程知逊抿了一口茶，“来，都尝尝。茶叶作坊最新炒制出来的西湖龙井。你们不仁我程家不能不义，便宜你们了。”
李坏没闲着。
他对皇族根本就不忠心，别看是陇西李家的人，但心思一直向着关陇。
大家都没搞到过，李坏听闻他也只能搞到一丢丢的茶叶，自然是不满足的。
找来王士当，详细的商议了一下，决定由李怀出面请一个人出来。
这个人就是李承乾，但李承乾可不会见李坏，所以李坏找到了李元昌。
按照李坏的思维，既然是皇族掌握股份的大头，那只要和皇族大好关系，就能拿到货物的配额。
这个时候找李承乾是最直接的办法了，因此，李坏备了重礼让李元昌约了李承乾。
对于李元昌的话，李承乾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就是不听李世民的，不听那群老师的。
在宫里面憋得太久了，李承乾也想借机会出去透透气。
几日后，聚仙楼。
在长安和凤鸣轩齐名的酒楼，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老板，那就是程处亮和裴明礼。
李承乾和李元昌穿着一席素衣，来到了聚仙楼。
李坏把聚仙楼的最顶层包场了，整个最顶层只有他们一桌人。
进了包厢，早已等待的人，纷纷对着李承乾和李元昌行礼。
对于关陇的人，李元昌几乎全都认识，作为最富有的王爷，李元昌在关陇投资了很多生意，什么都不用做，月月就有钱入账。
李承乾也养了很多门客，光是俸禄和李世民的赏赐也绝对养不起那么多人。因此，李元昌在财力上很赞助李承乾。
李元昌把所有人介绍完，李承乾坐了下来。
“找本宫什么事儿？”李承乾问。
“殿下，是这样的，我们都知道，茶叶坊、瓷器坊、造纸厂什么的都是皇家的产业，所以想找殿下商量一下，能不能多给我们一点货物的配额？”
说话的是李坏，面对李承乾，能说话的只有李坏。
“那都是程家的人在管理，本王怎么说话？”李承乾愣了一下。
“那些都是清河公主殿下的聘礼！”李坏提醒道。
“是这样啊。”李承乾眼睛眯了眼睛，“你们说的本宫都知道。但是呢，内库府都是母后自己管理的，本宫总不能过去和我母后抢生意吧？”
“殿下，不需要那样的。我们只想要瓷器和厕纸、书纸，这些都是清河公主殿下管理的。之前我们和程处亮有点误会，引来公主殿下的不满，还希望太子殿下帮忙美言几句，拿到一点配额！”
“这是程处亮和德贤的家事，本宫虽然是大舅哥，但身份特殊，不方便。你们另请高明吧。”
“殿下，您可知道瓷器和厕纸、书纸、草纸的利润？”
“不知。”李承乾摇摇头，“生意上的事情我很少打听，外面都是汉王叔做主。”
“殿下，单独这几样的利润，运到江南就是三倍五倍的价格，如果运到了邻国，最多能翻六倍甚至七倍。”
李坏顿了顿，“殿下，咱们陇西李家也有自己的商队，只要能拿到货物的配额，我愿意拿出三成的股份交给太子殿下作为感谢！”
“三成？”李承乾下意识的看向李元昌，李元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殿下，光瓷器，如果货源价格是一万贯，那么我们去掉运输、损耗、人吃马嚼，利润是一万五千贯左右！陛下得三成就是四千贯！一次生意就这么多，一年下来呢？”
“妹妹，程处亮的生意，是不是全都和咱们家联营的呀？”
李承乾抿了一口茶问道，他觉得当时李世民和程处亮聊天的时候还是有所保留的。
“嗯，差不多吧。”
李德贤把程处亮一顿夸之后，李承乾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这尼玛的就是一个移动的小金库啊，咋就便宜李泰了？
“他被关这件事我知道，当时我也在场。”
李承乾顿了顿，“妹啊，有件事哥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吧，只要我能办的都办。”
“大哥这里有几个合作的商队，你看看货源能不能多批点？”李承乾脸上带着难为情，“你也知道，大哥现在缺钱，东宫的花费实在是太大了。”
“大哥！”李德贤一脸严肃的看着李承乾，“是不是关陇的人找过你了？”
“不瞒你说，真的找了。汉王叔牵线，我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哥也知道关陇的人品行不咋滴，但没办法，大哥看上他们的商队了。”
“他们还真不要脸。”李德贤哼了一声，“哥，你要考虑清楚，你是太子！”
“能不知道吗？你这次给哥一个面子，行不行？”
“哥，你的面子我不能不给，但我只能给你，不能给关陇。”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在长孙四娘来了之后，李承乾回到了之前的包厢。
王士当等人全都看向李承乾，满眼期待，“殿下，如何？”
李承乾瞥了他们一眼，“给县爵下狱，真有你们的。这事儿本宫管不了。”
说完，叫了一声李元昌，“皇叔，咱们走了！”
李元昌跟在后面，一脸懵逼。
上了马车之后，李元昌才询问怎么回事。
“皇叔，生意不和他们做，咱们自己做。清河答应给我货物了。”
李元昌秒懂，“行，我回去就安排人，做的隐秘一点，不会让他们查到，是咱们自立门户的。”
立正殿！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正在看账目，程处亮在挣钱方面的能力，让这两口子刮目相看。
“二郎，处亮进去几天了？”
“有七八天了吧？”
李世民笑了大，“在关他一段时日，等那批官员收拾完，在放出来。这次痛快了，一下子收拾了那么多关陇的官员，除了惩戒之外，也是警告。职位的空缺，那些依附于皇族的小世家子弟、武勋世家的子弟会顶上去，慢慢的制衡他们吧。”
“确实啊，太难了。”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这娃儿也难，有什么好的小项目，先想着的是咱们。”
“就冲这点，朕就很看好他，知节教子咱们都不如啊。没有争功之心，也没啥子不良的野心。但是呢，为人太过于张狂了，多关他几次，磨砺磨砺就好了。”
“要不等处亮出狱了，就把程知节和崔柏岚都请到宫里来，两个孩子的事情，也该有个着落了。说是给的股份都是聘礼，但臣妾知道，处亮真的白给股份，咱们也不能明着要。娃儿还是很不错的。”
收商税？
李世民不是没想过，可是商人都是勋贵、世家的人，很难收上来。
程处亮给李世民普济了一下关于商税的知识，李世民突然懂了，眼睛也明亮起来。
“慢慢来吧，收商税不能急于求成。”程处亮顿了顿，“让房相先秘密的拟定一个章程。然后我的大唐贸易集团带头交税。剩下的就好办了。房相也缺钱，能明目张胆的施行国策，谁要是敢反对，你看房相都得操刀子。穷了一辈子了，好不容易见到回头钱了，房相也会不留余力的。”
“行，那就借你吉言！”
李世民心情大好，离开了牢房。
在崔志勋的府上，关陇的人在此聚集到了一起。
很明显，清河公主对他们不满，黎城县不想参与。
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把程处亮给保出来，在郑重的给程处亮道歉，在看看程处亮能不能答应给点货物。
“我们把人送进去的，还要给请出来……真的是……”
李大窃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弹劾他了，好说好商量不就完了？”
“崔志勋，你以后别在仗势欺人，别以为天大地大崔家最大。在招惹程处亮，咱们谁都不会好过。人家和皇帝联营了！”
“虽然说有点打脸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都召集人手吧，尽快把程处亮给捞出来。那些进去的能舍弃就舍弃！”
说到这李坏顿了顿，“咱们都各自回去吧，让人上疏，老家那里已经催了！妈的，咱们也不容易，老家的月供不光不能断了，少一文钱他们都急眼……”
随后的几天，开始有人上疏朝廷，诉说程处亮无罪，请求皇帝把程处亮放了。
李世民看到奏表之后，仅仅发出一声冷哼，就同意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本身也想着把程处亮放了，关的时间太久了。
顺带着，也有人想到了死牢里面的刘仁轨，在杜如晦和裴俊的一番操作下，刘仁轨也刑满释放了。
释放程处亮和刘仁轨的圣旨下发了下去。
李世民找来房玄龄，询问城外难民的事情，房玄龄笑了。
基本上都不会挨冻挨饿了，三分之一的难民都已经被各大作坊收留了，剩下的能务工的全都务工了，各大勋贵的府邸里面也收容了很多人务工，基本上难民问题算是解决完毕了。
难民的问题解决了，警告世家的事情也做了，李世民越来越舒心了。
程处亮和刘仁轨，也如愿的离开了大理寺的死牢。
民部成立了大唐贸易署，刘仁轨官职给事中，名担任大唐贸易署署官一职位，和房玄龄、杜如晦秘密写上关于收商税的事情。
程处亮被人邀请到了凤鸣轩。
又是王士当牵头，关陇七家的人全都到场，说的就是关于货物的问题。
“二公子，凡事好商量，你开条件，我们研究，如果可行的话，给我们三成四成的货物，我们均分。至于入股什么的，我们就不要了。”王士当的脸上带着渴求。
“对，说的没错，你们就相当于我这些个品牌的地区总代理。理论上讲，只要你们不玩黑吃黑的勾当，别做什么让我寒心的事情，你们赚的，绝对比家里上交的要多很多！”
“可以。”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商议，王士当开口，“但这仅仅是我们七个和你的协议，不代表家族。我们尽量约束一下下面的人不来找你的麻烦，如何？”
“成交！”程处亮顿了顿，“货物，我拿出来五成，你们七家均分！另外，陛下的旨意已经下达了，李银环回京会后，我就要先摆订婚宴了，诸位可别忘记随份子！我建议，第一笔钱，就当庆祝我订婚的钱了。”
众人皆是点点头。
然后开始上菜，“凤鸣轩是我的生意，难得你们几个能向我低次头，我请客！”
八支烤乳鸽被端了上来。
众人都没见过这么独特的吃食，自然都十分稀奇。
“这是凤鸣轩的最新的招牌菜，碳烤乳鸽，都尝尝！”
一顿饭吃的很快，烤乳鸽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赏。
程处亮吃完就走了，关陇七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依旧是王士当打开了沉闷，“你们也都不需要太气，这一局又是咱们输了。但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有皇权罩着。”
“从现在开始，让你们家的人多和程处亮走动走动。警告家里那些能惹事的，别特么去招惹他，门客们也都别弹劾他了。让家里的人和他熟悉了，尽量参与到他的生意里面。”
又是一阵商议，众人陆续离开。
次日，李德贤一脸担忧的看着程处亮，“他们都同意了？”
“必须同意！不同意的话，我也有别的办法让他们同意。”
“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李德贤搂住程处亮的脖子，在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是接着咱们订婚宴的时候，拜访那群勋贵了。接着拜访的机会，下邀请他们来参加订婚宴。然后拉拢他们和咱们捆在一条船上。关陇终究势力庞大，要对抗他们，就要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
随后，程家庄组织起来一直庞大的队伍，开始挨家挨户的送礼送请柬。
可在崔半城的府邸，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崔半城忙的满脑子是汗，开始招待崔君肃。
“半城，那么多下人，何必自己奔走？”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崔半城忙活完，跪坐在崔君肃的对面。
“小叔，我好像脱不开了呢？”崔半城一顿叹气，“啥事他们都拉上我，我就感觉自己很多时候都很难做。”
“重要的是，你不和他们一条心，这就够了。”崔君肃笑了笑。
“话是这么说，可关陇毕竟是关陇，暂时的委曲求全罢了，我感觉要不了多久，还会翻脸。那时候，侄儿该何去何从？”
“你去过印书局吗？”
“嗯，去过，还见过那个机器，太吓人了！”
“对。不同于雕版印书，他的速度更快，印刷起来也更加方便。想要印刷多少就印多少。这才是最要命的东西。关陇七家掌握书籍，也就掌控了读书人和朝廷。科举形同虚设，来参加科考的也全都是关陇的学子。如果书籍失控了，关陇的地位就会有一落千丈。”
程昆进了客厅。
稳坐在椅子上，崔柏岚让人奉茶。
“这里不错啊，比我那里暖和多了。”
“蜂窝煤管够，烧的不停下，自然就暖和了。”程处亮说道。
“还是你有本事啊。”程昆笑眯眯的看着程处亮，“娃啊，族里也很缺钱，烧不起那么多的蜂窝煤。”
“你想勒索我？”程处亮一皱眉。
“儿啊，不得对长辈无礼！”崔柏岚假意的训斥一下，“阿爷，都是自家人，生意部分里外，家里的商队会分到货物的。”
“代理费用，一分不能少。”程处亮打断了崔柏岚，“娘，生意不是我一个人，皇家有股份，一万贯的代理费，不能少。”
“什么代理费？”程昆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您病的很是时候，当然不知道了。朝廷规定的，在各大世家的区域内，只供应一家货源，但每年要收一万贯的代理费。”程处亮冷眼看着程昆，“就算是自家人也不能坏了皇家定下来的规矩。我能做的就是多分一点货物给宗族。”
“就不能少收一点吗？自家的宗族，多少留点面子。”
“那可不行，一码事是一码事。现在王士当他们已经都同意缴纳代理费了，咱们程家也要出这个钱。”
“万贯确实有点儿多了，咱们程家的商队，一年的盈利也就两万贯左右。”
“但我的生意挣钱啊，以后就不是两万贯，而是十万贯二十万贯的收入了。”
“你和他们都谈拢了？”程昆奇怪的问程处亮，“关陇豪门不会在打压咱们程家的生意了？”
“暂时不会了！”程处亮说完，严肃的看着程昆，“祖爷爷，咱们宗族的娃娃六岁开始就要进学堂，你可要盯着点。学杂费全免，不能给我丢人。学习不好的也没关系，我按照他们的兴趣爱好，教他们手艺养家。”
“成，一万贯就一万贯，孩子读书是好事情，作为族长我也支持。”程昆顿了顿，“我来还有件事，是关于李银环的。娃儿，谢家不好惹，是不是……”
“我就说你是软骨头，你还不信。”
但凡不是宗族的长辈，程处亮肯定乱棍把程昆给赶出去，“我媳妇，谁也不能抢！”
“就不能缓和缓和？如果谢家施压，咱们家可对抗不过，谢家虽然看似没落，但强于关陇。”
“你怕死是你的事情，我不怕！”程处亮站起身，“还有事吗？没有的话，请回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可关乎家族未来……”
“我媳妇，谁也不能抢！”
说完，程处亮一甩衣袖，进了内堂。
程昆叹了一口气，有心在和崔柏岚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一脸无奈的离开了卢国公府。
程处亮在第二天，备足了重礼，去了英国公府，却没去卫国公府。
此时的英国公李绩不仅是国公，还是右仆射，程处亮对门阀的事情了解不多，想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个陈郡谢家倒是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李绩号称瓦岗寨的智囊，能文能武，一辈子活的没灾没难，这事儿问别人还真就不行，只能问李绩。
陈郡谢氏，古代著名门阀之一。
陈郡谢氏起家于魏晋时期，在著名的“淝水之战”中，以谢安为首的谢氏家族为东晋大胜立下至伟的贡献，奠定了陈郡谢氏为东晋以及南朝的当轴士族。
陈郡谢氏还出了许多于文学贡献与艺术才能的杰出人物。以至后人将门阀士族鼎盛的魏晋南北朝时期比喻为“王谢”并称的年代。
南朝四大盛门“王谢袁萧”第二位，兴起于曹魏，衰落于南朝梁，至南朝陈亦有人出任高位，但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
在南朝末年，与很多士族一样走向没落，在关中，只有兰陵萧氏那样繁盛到唐朝，其余几家全都退居江南。
谢家全都是走仕途，文武兼备，是实打实的士族豪门。
“伯伯，那我以后该当如何？”
程处亮挠挠头，“您老给小子指条明路。”
“没有名路。”李绩顿了顿，“要么你媳妇不要了，要么你找个办法赢了谢赛飞！”
说完，李绩又提醒道，“谢赛飞文武双全，有在世谢安之称。文学方面和你不相上下，物理方面嘛……”
李绩毫不客气的挥挥手掌，眼里也露出来鄙夷之色，“谦虚点说，他能打你五个！”
“小侄又不是匹夫。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程处亮摆出来很无耻的架势，“在者我也不傻，我一个人打不过他，我还不能一群人锤他吗？罗通快回京述职了，我打不过我让罗通干残他！”
“罗通也打不过！年青一代的话……”李绩神秘兮兮的看着程处亮，“你们家那位能打过他。”
“我们家？谁啊？”
“程铁柱！”
“可拉倒吧，俺哥打铁还行，打架不行的。”程处亮摆摆手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程铁柱尽得老夫和牛进达的真传，还从敬德那里学习了马槊和步槊，他可不是一个打铁的。”
“啊？”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绩，“伯伯，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着他挺憨的，鬼心眼子多着呢，和你爹一样。”
“伯伯，谢赛飞什么时候进京？这事儿会不会闹到朝堂上去？”
“下个月进京，肯定会闹到朝堂的。药师以前已经答应了婚事，可你和李银环那点事儿，谁不知道？药师现在也很难做人。”
“那我半路干掉他？”程处亮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滚！”李绩一瞪眼，“老夫不和愚蠢的人聊天。”
“开个玩笑，您老别当真。”程处亮略微沉思了一下，“伯伯，您确定，无论文的还是武的，我都不如他？”
“确定！”李绩重重的点点头，“你唯一能胜出的，就是比他长得俊俏一点。”
“伯伯，您老别光寒碜我了，帮我想个办法。”
“没办法。”李绩耸耸肩，“你抢人媳妇，还让老夫帮你善后？”
“您不是我伯伯嘛，不找您找谁？”
“你随便找个人，像是房遗爱、杜荷他们那样的，找茬和谢赛飞起点冲突，然后把事情闹大。不用谢赛飞闹到朝堂，你把事情闹到朝堂。”
“谁？哪个狗曰的？”程铁柱在墙角，拎起一柄大锤，“走，报仇去！”
“很能打的，说是能打我五个！”
啪嗒！
程铁柱把大铁锤丢在地上，“那就完球了，我也打不过。”
“哥，别人都说你很能打的。”
“打个屁，我最能打的是打铁。别听外人瞎说，我要能打我早入行伍了。”
“哥，真有人这么说，我信了。”
“弟啊，外人的话不能信。”程铁柱一本正经的看着程处亮，“哥，打小就不练武艺的，空有一身蛮力罢了。我听说罗通快入京述职了，你让罗通陪你，罗通能打。”
“罗通也打不过。”
“这……”
程铁柱挠挠头，走进了铁匠铺，一顿翻找，把一堆小兵器都摆在了桌子上。
“打不过咱们就偷袭。这个小筒子里面有五根钢针，一丈距离必中！这个是掌心驽、这个是袖箭……哦对了，还有石灰粉……”
“哥，你这是杀人越货！”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咱爹怎么说的？咱们可以勒索别人，谁能勒索咱们家一针一线？都抢你媳妇了，你还讲啥子武德？这个就叫大是大非，不容半点马虎。”
“哥，你真没练过武艺？”
“没有！”程铁柱果断的摇头。
很无奈的，程处亮离开了铁匠铺。
程铁柱挠挠头，走进了铁匠铺，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很长的木盒，里面是一杆丈八蛇矛。
随即，对着外面的驻守的军卒招招手，“兄弟，帮俺找一下李德铠……”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李银环也带着陷阵营回京复命。
在城郊十里亭，有一辆豪华的马车，正在行使向京城。
十里亭内，程铁柱看着马车，又看看李德铠，“确定是他？”
“必须确定啊，里面坐的就是谢赛飞！”
“行，你走吧！”
程铁柱戴上了面罩，拎着丈八蛇矛，嗷嗷一声怪叫，轮起来丈八蛇矛，就打断了马腿。
谢赛飞在马车里一顿翻滚之后，跌跌撞撞的走出马车，看着面前的蒙面人。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丈八蛇矛一抖，“如若给的少了，俺打断你的狗腿！”
谢赛飞一脸懵逼的看着程铁柱，“距离长安城十里，你敢在官路上行凶？”
“那他娘的有官路？这是老子劫道的路，快点把钱交出来……”
“我把你有命拿，没命花！”
谢赛飞笑了笑，活动活动手脚，看了看车夫，车夫急忙在车辕旁，取下一杆龙硕。
“打赢我，给你钱，打不赢我送你去见官！”
“啰嗦！看我的长矛，捅你七八个血窟窿！”
李德铠没走远，就在十里亭不远的地方看着，看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
传闻谢赛飞可是年轻一辈的高手，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尤其是龙槊和长刀，更是精通至极。
生怕程铁柱打不过，他就没远走，只要程铁柱有生命危险，他就喊一嗓子救人。
砰！
一声对碰，程铁柱纹丝没动，谢赛飞后退了好几步，就感觉虎口发麻，惊讶的看着程铁柱，搞不明白这家伙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随后，丈八蛇矛对着谢赛飞接连攻出，谢赛飞也不敢硬碰硬，被打的接连后退。
李德铠看得惊为天人，直接爆了粗口:卧槽，这么牛逼？怎么看上去像是尉迟伯伯打架的路数？不对啊，怎么还想李绩伯伯？
程铁柱打断了谢赛飞的肋骨，尉迟宝林打断了谢赛飞的腿。
尉迟敬德写信大骂谢家，搞得谢赛飞冤枉的要死，就感觉自己的心里堵得慌，明明是一个受害者是原告，咱们看起来像是被告呢？
程处亮虽然不知道是程铁柱动手，但尉迟大傻动手了，自然要帮帮场子。
没有丝毫的遮掩，没有丝毫的做作，给尉迟敬德家里备了一大车的豪礼。
尉迟敬德看着豪礼挠挠头:内小子也打不过谢赛飞啊，难道……
瞥了一眼兵器架上的步槊，尉迟敬德想到了一个憨厚的崽崽的，跟着他学习夺槊神技的画面。
因为那个憨憨的崽崽天生神力，力气大的惊人，尉迟敬德破天荒的又教给他断槊之技，不管是步槊，还是龙武卫专用的龙槊，还是京城十二卫独有的长兵器，那个憨憨总是能在几招之内将其斩断。
甚至是，这种断槊之技，就连尉迟宝林都没学会，年青一代的人里面，除了程铁柱，别人都不相信还能断槊。
尉迟敬德笑了，想起来周桦骢让他看得龙槊断裂的痕迹，一拍脑门子，哈哈哈大笑:早他娘的该想到的……
“宝琪，你去趟大理寺牢房。”
“啊？”尉迟宝琪一愣，“父亲，是接大哥出来吗？”
“不是，让他认罪，打断一条腿也是打，外加两根肋骨也是加，所有的罪名，咱们尉迟家认下了。”
“爹，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认罪能咋的？他谢家还敢打上门不成？”
“和宝林说，他就懂了！”
“那好吧！”
尉迟宝琪离开的府邸，尉迟敬德拎起一个高度酒的酒坛子，先是在身上洒了一点，然后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或许喝得太急了，眼睛圆瞪，随后眼球发红……
哇呀呀！
像是大猩猩一样捶打了几下胸口，拎着酒坛子晃晃悠悠的到了卢国公府的门口。
duang!
尉迟敬德一脚踹开老程家的大门，嗓门不是一般的大，“哇呀呀，程阿丑，可敢出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紫宸殿。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疏，周桦骢也来了。
“陛下，案子破了。”周桦骢地上尉迟宝林的供词。
“钱呢？”李世民皱起眉头，看着供词，漏洞百出。
丢失的钱，尉迟宝林说不知道，连同全袋子全都丢护城河了。
经过谢赛飞的详细对比，再加上尉迟宝林和程铁柱的身材都差不多，难以分辨，最后勉为其难的认定，凶手就是尉迟宝林。
可谢赛飞的供词上面说的很清楚，就他一个人，没同伙。谢赛飞和他的马夫认定了两个人。
一时间，周桦骢也有些难以判断了，但尉迟宝林的认罪态度十分诚恳，还写了保证书，真心悔过。
周桦骢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尉迟宝林不是凶手，但人家认罪了，鄂国公府了的管家，还送来尉迟敬德的亲笔书信，不能轻饶尉迟宝林这个不孝子。
尉迟敬德理由也很简单:完犊子玩意儿，打架就往死里打，大不了赔谢家一百贯钱，打残了还得负责他医药费……
“你们这群不成器的东西！”
李世民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狠狠拍了几下大腿，“周爱卿，结案吧。尉迟宝林伙同李德铠殴打谢赛飞，罪名成立。罚他们每人二十军棍。但念在谢赛飞伤残，军棍之罚暂缓，把抢人家的钱赔了，医药费全包，再给雇佣几名丫鬟，一直到谢赛飞病好为止。”
“陛下圣明！”众人对这个结果都是心照不宣。
“德凯，告诉宝林，你俩没钱没关系，谁有钱去找谁要！”
“陛下，臣懂了，去找程处亮要钱！”
“去吧！”
李世民一挥手，李德铠离开了紫宸殿。
“道宗，你觉得谢赛飞和李银环当年的婚事该如何处理啊？”
“陛下，药师是武勋世家之首，谢赛飞是名门之后，臣觉得联姻不妥。”李道宗顿了顿，“可以暂缓李银环和程处亮的订婚期限，先把程处亮和公主殿下的办了。然后让程处亮和谢赛飞比试一场，这样才能让谢赛飞输的心服口服。人家没进长安，就把人给打了，这事办得确实不咋地。没有敬德帮他顶罪，恐怕……周大人其实早就查到了老程家吧？”
“这……下官断案水平有限，没查到。”
周桦骢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知道你别说出来啊？我特么也不傻，我要是连李、谢两家不能联姻都看不出来，我这个长安县令就别干了，趁早回家种田！
“可问题是，谢赛飞有当世谢安之称，文武全才，程处亮恐怕样样都不如他！”李世民叹了一口气。
“陛下，人无完人，都有短板的。可以从内侍省挑选一人，去照顾谢赛飞，一来彰显陛下对谢家的重视，二来打探一下虚实，找到谢赛飞的短板。”房玄龄缓缓开口，“剩下的就简单多了，程处亮如果连别人的短板都不如，那还要他啥用？”
“这……”李世民假意的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唉，朕乏了，你们看着弄吧。前提是，别掉了谢家的面子，让程处亮赢的光明正大一点。”
众人告退，房玄龄用胳膊捅了一下裴俊，“去礼部！”
裴俊笑了笑，随行。
到了礼部，发现王珪正在亲自动手烹茶，凤凰三点头拉的很长，姿势也十分优雅。
“来的正好。”
王珪给二人倒了茶，然后好巧不巧的把一个小本子掉在桌子上。
“……”房玄龄一愣:卧槽，有点不要脸啊，你都不演一下了？就这么好不遮掩了？
打开一看，是赛飞诗集的手抄本。
房玄龄仔细的翻阅之后，眼睛一亮，“诗词可以，和程处亮有的一拼。歌赋很一般啊，程处亮完虐他！”
“不仅如此，谢赛飞长兵器最擅长的是槊，马槊、步槊、龙槊精通，但长矛不行。长矛刃短，不足槊的四分之一，经常错估矛刃的距离！短兵器的话，刀术擅长，善使直刀，但剑术拉胯。弓箭，尽得谢映登的真传，江南一代无敌！”
“这么想？”房玄龄瞪大了眼睛看着王珪，一脸不可思议。
“你傻啊？你儿打断了谢赛飞的腿，你又让他帮俺儿顶嘴，这不就是最好的由头吗？”
“那俺老黑和你喝个屁！”
尉迟敬德站起身，使劲的扯了几下衣服，又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撒丫子跑出了卢国公府，直奔紫宸殿。
“陛下哎，俺老黑请罪来喽……”
李世民一愣，看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却又喝得烂醉的尉迟敬德，一脸懵逼。
“请罪？请什么罪？”
“陛下，逆子行凶，必要严惩。”尉迟敬德说的那叫一个大公无私，那叫一个大义灭亲，“这样的逆子，就该给他发配边疆。臣请陛下不能姑息了那个逆子！”
“敬德，朕只罚了他二十军棍暂缓，赔偿医药费了。”
“啊？”尉迟敬德使劲的挤挤眼睛，“陛下，罚的轻了，太轻了。陛下心胸宽广不与他计较，但臣却不能啊……还望陛下重新判决，重判！”
“行了行了，别他娘的和朕演了，又是知节教你的？”
李世民瞪了尉迟敬德一眼，“你没这些道道儿，能让你做出如此举动的也就是知节了。平日里两个人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但朕知道，你和知节是真情谊！直接说，想让尉迟宝林去哪？朕下放他就是了。”
说到这，李世民迈步走下台阶，示意尉迟敬德坐下，“以后见朕不用演，有啥说啥就完了，那一套不适合你。”
“嘿嘿！”尉迟敬德咧嘴一笑，“啥都瞒不过陛下。都怪阿丑，非要灌俺老黑吃酒，给俺老黑下套，这个程阿丑，最不是东西了……”
“陛下，河西四郡成吗？”
“哦？”李世民玩味的看着尉迟敬德，拍拍他的肩膀，“朕要一个理由！”
“让宝林带着五百骑兵，先挑落单的打。然后详细记录河西四郡现在的详细的地形地貌。尤其是水源、暗河和山脉。咱们现在用的地图，都是隋朝的，有很多偏差。臣建议未雨绸缪，才能一战定河西。”
“挑落单的打？”李世民略微沉思了一下，“一人三马，遇见落单的就打，遇到了大部队就撤。”
“对，咱们也学学草原民族在边疆的策略，打秋风就是做给他们看得，实际上是摸清现在的地理。”
“好！”李世民重重的点点头，“这叫用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但是不能用大唐的制式军服，咱们还得要点脸。让宝林编入程处亮的西州镖局，实际上任西州城果敢都尉！番邦异族，怎么在大唐边境烧杀抢掠，就让宝林怎么还回去！”
“陛下圣明！”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程处亮和清河公主订婚的日子。
整个东平县子府，也忙碌起来。
凤鸣轩的出气全都调来帮忙，程咬金夫妇带着程处亮亲自在县子府门外迎客。
离得很远，就看见李泰的马车来了。
目前而言，程处亮任何事情，冲在最前面的就是李泰了。
“死胖……晋王殿下，你来这么早？”
程处亮刚想叫死胖子，却发现李泰的马车上陆续来好几个人，急忙改口。
世家门阀就是李世民心中的一根刺。
今天他们能共同站在这里给李世民行礼，李世民还是十分得意的。
这群人能在他这聚得这么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平日里都是关陇给他添堵。
现在程处亮出马，暂时全都搞定了，李世民心里美滋滋。
看着李世民脸上笑容，一个小胖子走了出来，“父皇，程处亮目无尊卑，叫孩儿小胖墩。”
李世民眉头一皱，当爹的正得意呢，你不好好地打你的麻将，你来告状？
李泰也追了出来一脸尴尬，看着李佑，心里大骂李祐是傻逼，猪队友。特喵的维护程处亮还来不及呢，你特么大庭广众之下告状？
其余人也是眉头紧锁，有心想化解尴尬的局面，却发现无从下手。
清河公主正要凯酷，被长孙皇后给打断了，“你看看你，顿顿吃那么多肉，都胖成什么样了？处亮说你，就是想让你减肥！”
“不是……”李祐一脸懵逼，“就算未来是姐夫，也不能侮辱我啊，好歹孩儿也是王爷。”
“他那性格谁不知道？说你是为你好，朕还说过你是小胖墩呢。”
说着，李世民有些厌恶地扫了一下李祐，走向最里面的一桌，主位给李世民两口子留着，一侧是程咬金夫妇。
“见过陛下！”
众人起身，老李摆摆手，“订婚宴就是家宴，大家都放开点，朕今天只是清河的父亲，知节的亲家。”
李丽质看着一脸委屈的李祐，无奈地拉着李祐去了皇子皇孙的那一桌。
“以后说话分点场合，没看见父皇要损关陇那群人几句吗？好好的威仪，愣是被你打断了。”
“我错了，姐！”
“好了，以后别再犯了。”
就这脑子？都不如猪脑子，都特么说你造反失败，你这样的都特么不如李高明！
程处亮摇摇头，看着李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挺废物的是不是？”李泰凑过来，笑眯眯地问。
“智商都不如一头猪。你们家这些子孙里面，就你还算是有些遗传。”
“承你吉你，我也这么觉得。”李泰一脸自豪，“我一会儿帮你看着点，不让他乱说话，免得待会儿你敬酒的时候，再出什么乱子。”
“太子殿下怎么没来？”程处亮四处打量，居然没发现李承乾的身影。
话音刚落，李承乾来了。
还带了一个巨大的红珊瑚拜见，对着程处亮拱拱手，“妹夫，订婚快乐，小小礼物聊表心意！”
“谢太子殿下！”
李承乾毕竟是未来的皇储，和程处亮寒暄了几句，就去找太子太傅李纲了和国子监的大学士了，和他们坐在一桌。
程处亮看了一眼李泰，又看看李世民，“死胖子，你爹空手来的？大喜的日子，他不意思意思？”
“带了啊，给你带来一百本孤本，让你用作书院的镇学之宝，已经送去书院了，我爹还说朝廷出现，给书院建一座北大图书馆。过几日就会动工。”
李泰指了指王通的方向，“王先生都说那些书他都没有呢。我爹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嗯，平日里多学程处亮。赚钱归赚钱，但他不会去搅乱市场，不会压榨百姓的钱。各自回去之后，都好好的查访一番。不能让玄龄和辅机为难。”
在李世民一番悉心教导之后，王士当等人再次开口。
“陛下放心，我们回去之后就一一查看，发现偷税漏税的，第一时间补上。”
李世民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说扫兴的话了，李坏啊，你没事进宫走动走动。还有李大窃，你也是，天下写不出来两个李字嘛。”
“对对对，陛下发信，小民等人只要有空就去宫里坐坐。”
“行，朕以后就在宫里面等你们了。今天是朕的闺女和知节的儿子订婚，是高兴的事情，大家一定要畅饮，不醉不归。”
威胁得也差不多了，李世民对王士当等人的表现还算满意，看看崔半城和程知逊。
“知逊，朕想把税收转门成立一个部门，但三省六部的官员都是足额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有没有要推荐的人选啊？”
“这……”程知逊挠挠头，“陛下，小民……”
“好，说得好，就你了！”李世民打断了程知逊的话，狠狠一拍大腿，“知逊，你能毛遂自荐是好事，朕很欣慰。半城啊，你呢？有没有推荐的人选？没有的话，暂时你和知逊搭班子，要人朕给人，要钱朕给钱，事儿就这么定了！”
“小民二人谢陛下洪恩。”程知逊和崔半城一脸懵逼地回到座位，李世民有点不要脸啊。
“玄龄，你一直举荐程知逊为官，都被他拒绝了。”李世民抿了一口酒，“现在他能毛遂自荐是好事，你也不能放任不管，多教导教导。”
“是，陛下！”房玄龄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世民:事儿，还可以这么办？
“知节，知逊是你弟弟，半城是你小舅子，你也要时常督促督促！”
“陛下，放心吧。做不好官，俺老程就大义灭亲，一斧子毙了他们！朝廷不养废物，俺老程家也不要废物！”
李世民大笑，对着程处亮招手，“你愣在那干啥，还不会过来给长辈叔伯们倒酒？”
宴席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左右。关陇的人把仇恨的目光都对准了长孙无忌，搞不明白，长孙无忌为什么要和房玄龄搭班子搞税收。
岂不知，李世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从内部先分裂瓦解他们。
酒会结束，所有人都陆续地告辞。
“小胖墩，抽空常来玩啊。”程处亮送宾客的时候，还不忘调侃李祐。
“哎呀，姐夫，我好歹也是亲王。”李祐都别去的要哭了，“私底下喊，在外面别这样，有损我王爷的威严。”
“成，你抽空减减肥。你看看你哥魏王殿下，就很听我的话，开始减肥了。不然将来三高就麻烦了，姐夫我是为你好！”
“姐夫，我心里有数。”
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人，丫鬟下人们开始收拾残局。
半个月后的清晨，程处亮还在搂着媳妇睡觉，一秒钟都不想起来，被窝里面才是最暖的。
可丫鬟却来敲门了，宫里面送来文书，让程处亮面圣。
程处亮一阵鄙夷，做皇帝的勤政爱民没毛病，我一个散人子爵、散人骑都尉，毛线的实权没有，总特么折腾我干啥？
程处亮在殿外绕了一圈，发现了正在执勤的李德铠。
李德铠命令队伍先行，然后把程处亮拉到了一个角落，“给钱！”
“啥钱？”程处亮狐疑地看着李德铠，“你想勒索我？信不信我让我大哥捶你？”
“谢赛飞的医药费！”
“啊？”程处亮惊讶地看着李德铠，压低了声音，“卧槽，真是你们俩干的？”
“对，就是我们俩干的，够朋友不？”李德铠一挑眉毛。
“绝对够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尉迟大傻能帮忙。”程处亮顿了顿，“多少钱，你去我家找鼎叔支取就是了。”
“那就行了！”李德铠拍拍程处亮的肩膀，“抽空请我们俩吃酒，一人给我们找三个姑娘才行。”
“五个都没问题。”
“那我巡逻去了，世家的人到了，安全级别也要高一点。”
“好，你忙！”
程处亮在紫宸殿外转了一圈，然后让内侍通秉，走进了紫宸殿。
可进去之后，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李世民的表情也不咱们好看。
肯定是谈事情谈崩了，双方都没有争取到满意的结果和想要的答案。
“陛下，聊什么呢？”程处亮规规矩矩地做好，一脸严肃地问。
“在聊朕要建一座大型的藏书楼，在场的诸君都不怎么上心。”李世民阴阳怪气地说道。
“诸位，建设藏书楼可是好事情。是为天下的读书人做考虑。寒门庶族本来就没有机会读书。建一座全国性质的藏书楼，也算是朝廷给全天下的寒门子弟一个交代。”程处亮说道。
“处亮，你不懂。这天下的读书人很少的，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去建一座藏书楼没用的。况且大唐还有很多人都不识字，读书谈何容易？”崔志勋说道。
“这件事干系甚大，况且见国家级的藏书楼，需要很多书籍。免费给人翻阅的话，时间久了，那些孤本恐怕也就保不住了。”
“对对，劳民伤财不说，后期的维护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李坏小心地看着李世民，“陛下，这么大的工程朝廷有钱吗？”
基本上把，所有人都反对李世民建书院的，能建第一个就能建第二个，这种事李世民干得出来。
“你们说得对，天下的读书人确实少，书籍也少……”李世民扫了一眼程处亮，“你对朕的提议有什么好的想法和建议？”
这件事是程处亮提出来的，自然也需要程处亮去解决。李世民彻底甩锅成功，他不追求程处亮用什么的方式，他追求的就是一个过程。
“这件事吧……”
程处亮扫了一眼世家的人，“陛下，准备拟旨了吗？”
“公文礼部已经通过了，正准备下发去各个州府。”
李世民说的异常肯定，没有任何破绽。实际上，公文写完了，就在杜正伦那里。
世家的人直接把李世民的话给无视了，不管程处亮和李世民怎么说，他们就是一条心的摇头就完了，至于崔半城……六比一罢了，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有点麻烦喽。”程处亮假意叹了一口气。
“麻烦？朕拟定了公文有什么麻烦的？”
“杜叔叔，公文可有人看过？”程处亮问。
赌约，就这么立下了。
李世民的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自己又要为关陇考虑，还要为程处亮这个二杆子考虑。
从中和稀泥，表示赌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李坏等人没明白李世民啥意思，还以为李世民宴请他们，主要是听他们的意见，只要他们不同意，这件事就不能施行下去。
所以，应下了和程处亮的赌约。
按照约定，只要百姓不骂关陇，程处亮给他们八成半的货源。如果百姓骂你们，关陇七家就帮助李世民建设国家图书馆！
消息很快在民间传开。
李世民要建国籍图书馆的消息，让民间轰动。
长安城的百姓们，可当盼着自家的娃娃读书，可关陇的人居然站出来反对，你说你气不气？
“过分了，这个就有点过分了。”
“商路他们霸占也就算了，现在连书都不让咱们的孩子读了吗？”
“我儿子上了私塾，但挣的钱一个月攒下来，不够买一本书的。”
“我家也是，一本《百家姓》，一本《三字经》翻来覆去的抄了很多编了，没书就不配读书。”
“陛下建图书馆，好不容易有书读了，万一运气好还能考个功名，现在世家居然还要把官路给堵死了？”
“妈的，我做了一辈子砖瓦匠了，就希望儿子能出息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长安城内外，百姓震荡。
好不容易家里有点余钱了，就想着让孩子读书，朝廷给颁发了《百家姓》和《三字经》都是免费的，孩子们依旧抄抄这两本书，可现在呢？好不容易有更多的书可以阅读了，世家居然站出来反对了，谁能不气？
长安城的西南角，住着一户富贵人家，这家人以臭文明，是靠着臭发家的。很多人都瞧不起他们家。
这个人叫于顺德，垄断了长安城的金汁市场，是名副其实的长安粪王。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有什么职业是不可能发财的，只是没有找到关键诀窍而已。于顺德就是靠着全长安城的金汁，发家致富的。
古代的城市发展没有达到现在的高度，没有所为的抽水马桶，厕所就需要专业人士清理，后来开始出现“掏粪工”。
掏粪工的工作不入流，为了保全自己，就成立了粪帮，生意也逐渐做大做强。于顺德就是一名掏粪工，见到有利可赚，就开始通过各种手段，成了粪帮的老大。
因为掏粪工的名声不好，但收入很可观，粪帮的人相互帮衬，很快靠着垄断手法，将正个长安城的粪便生意承包在自粪帮里，且为了不让自己的利益有所损失，还专门成立私人的保安队，一旦有人敢抢生意立即驱赶。
此时，于顺德的府上，围坐着很多人，都是粪帮的骨干。
“帮主，城内的消息您都听说了吗？”粪帮的二当家，姚泰妍看着于顺德忧心忡忡。
“听说了，咱们帮内的兄弟们，也都在讨论这件事呢。”于顺德点点头。
“帮主，咱们的名声臭了，不能因为咱们做挑粪的勾当，将来孩子也干这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帮众家的崽崽们，要读书啊。只有读书才能出息人！”
程家的部曲，办事效率很快。
于顺德再见到程鼎和程海之后，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原本还担心被抓之后的事情。
现在有了东平县子撑腰，那还怕个鸟啊，肯定是让关陇七家的院子里面金汁成河。
但程鼎有交代，别动崔半城家，那是卢国公的小舅子，不想粪帮就此解散，别去砰崔半城家。
一时间，粪帮全体成员，都说程处亮是大善人，泼金汁不是缺德，这是为天下百姓天下寒门讨公道，是行善积德。
然后经过了详细的商议，确定了时间和地点，程鼎找了李德铠和单鹰，去了东平县子府。
巧的是，李德铠执勤，单鹰休息，一听说有大动作，单鹰当即也不休息了。
确定了时间和地点之后，李德铠和单鹰也是直咧嘴，这么缺德的办法也想得出来？
安排完了一切，程处亮还是有点不放心。
琢磨了一会儿，骑马进城，去找李世民了。
“呸，恶心！”李世民阴沉着脸，一本书甩在程处亮脚下，“耻辱，你就是大唐的耻辱！朕羞于你为伍！朕就该让执勤郎把你杖毙在午门外！”
“陛下。”杜正伦缓缓开口了，“先别着急骂他，听处亮说完，要打要骂也不迟的，您要动手，臣帮你按着，保证跑不了！”
“哼！”李世民一声冷哼，“亏你想的出来！”
一想起来，李世民就感觉恶心，那画面感简直不敢想象。
“陛下，这是好事儿啊。不是臣想出来的，是粪帮的人自己想的。所以臣想找您借一下李德铠和单鹰，让他们晚上巡城的时候慢点走。等粪帮的人办完事再过去。”
“另外，这是百姓自发组织的，就是因为世家不让建国家图书馆，这是民愤，朝廷更不能阻止。”
“不光不能阻止，朝廷还要放任他们，有第一个背地里倒金汁的，就会有大白天行凶的。正所谓法不责众，半个城的百姓往他们几家泼金汁，世家能找谁算账？敢动百姓一根毫毛，您老就下刀子，他们一秒变孙子！”
“嗯！”李世民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人就让李德铠掌握态势好了。朕不追求粪帮的麻烦，也不会追究百姓的麻烦。还有，国家图书馆的地址选好了吗？”
“选好了。在西城延平门的待贤坊，西城住的基本上都是百姓，东城住的是商贾贵戚，而且待贤坊这个名字也有寓意，代表陛下期待全天下的贤人出现！代表陛下对百姓对寒门庶族寄予众望！”
“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你就去办吧。”
李世民说到这，又提醒道，“你可以看热闹，不能参与！”
程处亮重重的点点头，离开了皇城。
李世民瞥了一眼杜正伦，杜正伦秒懂。
“陛下，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要不臣留下了陪陛下吃完饭，然后咱们君臣出去遛遛弯？”
“嗯！”李世民点点头，“叫上知节，晚上咱们小酌一口，之后出去遛遛弯！”
临近半夜，粪帮的人动了！
他们最清楚的就是，长安城内的大小胡同。
夜深人静下，一桶捅的金汁被泼进关陇六家的院子里。
当天，收拾的差不多了，可味道却始终在。
依旧让人忍不住作呕。
他们全想到了程处亮之前说的话，他们不给百姓活路，百姓自然不会给他们活路。
正所谓得民心者的天下，这一刻他们终于感受到了危机。
民心如果全都向着李世民，那世家未来就岌岌可危了。
而李世民，现在则是带着杜正伦去了东平县子府，和程处亮聊天。
坐在茶台前，程处亮开始烧水泡茶。
李世民大呼过瘾，但还没忘记自己的初衷，他的目的可不是建国家图书馆这么简单。
“贤婿。”李世民现在连称呼都变了，“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去看书？多少人去抄书？”
“陛下，成立国际图书馆只是第一步，长安开头，各大州府效仿。在图书馆内提供免费的笔墨，让那些来借阅书籍的人可以自由的抄录。长此以往，书籍就回越来越多，到时候世家对手书籍的垄断，也就不攻自破了。”
“图书馆的规模很大，如果每天有五百人来这里看书，十天抄录一本，那一个月、一年下来，书籍的数量就是不可估算的。这些书如果在流传出去，借给身边的人抄录，那又会增加很多。”
“天下学子多如牛毛，十年二十年算下来，基本上也就家家都有藏书了，每家的书籍也只会多不会少。”
“我和世家门达成了一项共识，就是我每年可以招生三百名寒门子弟，进入北大书院读书！”
“什么？”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处亮，“这么多人？你怎么做到的？”
“不给我人，我就不让给他们货物。”程处亮笑了笑，“世家也缺钱的，所以他们必须同意，这几百人里面，只要我一年培养出来五个六个的，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更何况，傻子才真的只招收几百人，我是能招生多少就招生多少！”
“办得不错，朕原来越看好你了，你的路也越走越宽了！”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现在的官员大多数都是举荐制，大部分都是关陇的人，想要培养自己人很难。
如果寒门庶族当官的人多了，三年、五年、十年累积下来，那些政绩好的官员一定步步高升，和关陇的官员进行抗衡。
这个道理李世民是懂的，关陇和百姓的矛盾，短时间内是不能解决的。
北大书院有王通坐镇，李世民还是真正的书院院长，整个北大书院，都是天子门生。
晋升的机会更大，相对于寒门庶族而言，他们肯定是效忠李世民，而非关陇，这些官员，也将成为李世民制衡关陇的重要棋子。
不管是古代还是当代，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台，真心不好入士，现在李世民给天下寒门做后盾，寒门子弟还有什么好束缚的？
钱坊也已经提上日程了，李世民现在还从一定程度上掌握了关陇的经济命脉。
虽然他们的钱没全存在钱坊，但是民间已经认可钱坊的存取方式，交易起来也十分方便，再也不用拉着一车车的铜钱来回跑了。
关陇不能因为钱在李世民的手里，就拒绝这样的交易，那样就显得和天下不合群了，只能是被动的存钱。
卢国公府。
崔半城就坐在那看着老程吃饭。
“姐夫，我……”
“有事儿也等俺老程吃完再说！你们几家那事儿太他娘的恶心了。”
老程扫了一眼崔半城，“你这运气也真没谁了，比俺老程运气还好，六家全倒霉，就你没事儿！”
“姐夫，你吃，吃完再说也不迟！运气也是姐夫你和外甥给的。”
崔半城还是很心虚的，但凡不是崔君肃让他来，他都不敢登门卢国公府。
等到老程吃完了，崔半城才拿出来礼物，老程家的规矩不能破。
是一件玉观音，十分精致，用檀木盒子装着，老程瞥了眼，“现在知道讲礼数了？俺老程去借粮的时候，可是把俺们两口子都赶走了呢。”
“姐夫，老家是老家，我也早看老家不爽了。”崔半城呸了一声，“全都是混蛋。”
“看他不爽，你脱离就是了。”
“……”崔半城:我就是说说，说说你不懂吗？
“没骨气的玩意儿！”
老程一脸鄙夷，“啥事儿？”
“姐夫，我看得出来，国家图书馆肯定要建了，拦是拦不住的，我也没想阻拦。我是想找您想个办法，崔家将来，何去何从？我，该何去何从？”
“你过来就这事儿？”老程上下打量崔半城，“俺老程以前觉得你还是个可造之材，现在……我呸，滚蛋，有多远滚多远，俺老程看见你寒碜！”
就在这时，崔柏岚走了进来，给陶炉填了火炭，重新烧了一壶水，拿出来一小罐的大红袍。
“相公，半城胆子小，经商是一把好手，但他不懂朝堂里面的道道儿，难得来一次，你就别吓他了。”
崔柏岚说完，拍拍崔半城的肩膀，转身又近了内堂。
“姐夫，之前陛下的话警告的意味太严重了，外甥也和我说了，我考虑了很久。我代表不了整个崔家，只能是单方面无条件的答应皇帝任何要求，我只能保住自己这一脉。可有时候吧，看到宗族，又觉得有点不舍，都是一家人，我要是独活了，会被死去的人戳脊梁骨的。”
“崔君肃那个老匹夫怎么说的？”老程抿了一口茶。
“族叔让我来找你！”崔半城叹了一口气，“姐夫，崔家上下也三四千口子呢，万一出了事……”
“俺老程问你，朝堂是关陇的朝堂，还是皇帝的朝堂？”
“皇帝的朝堂！”
“你看啊，你既然都知道这么回事儿，你为啥还要和朝廷过不去？就事论事而言，七大家族真心不咋地。不是陛下容不得关陇七族，而是关陇七族容不下陛下。”
老程顿了顿，“你们弹劾别人都是看人下菜，不是你们的人，你们想尽一切办法，逼着他加入关陇。寒门子弟早对你们恨之入骨了。
现在，俺儿子搞出来便宜耐用的纸张，搞出来印刷术，陛下没有急功近利，而是和你们商量，要建一座国家图书馆，那你们为啥还拦着？
惹恼了朝廷，朝廷扯下脸皮，就是一刻不停的印书，一刻不停的在全国开皇家书苑，你们怎么办？
“魏相唉，都是程处亮那厮，给陛下抹黑！”
杜正伦脸不红气不喘，“是程处亮见他的酒楼里面泔水不多，就找陛下借的。陛下当时不在……然后……对了，内侍省就把泔水给借了！陛下不知情，不知情的。”
杜正伦扫了一眼魏征:姓魏的，差不多就行了，陛下不要面子吗？在编我也编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
魏征狠狠一跺脚，“程处亮这厮，真特么不是东西，这么恶毒的方法也想得出来，老夫来上朝的时候，都他娘的绕路走！”
“……”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看着魏征，然后忍不住了，噗嗤一下就笑了，姓魏的会骂娘了，哈哈哈，姓魏的终于会骂娘了！不在说什么彼其娘之了……
“魏相，这也是百姓们的民心所向。”杜正伦捋了捋胡须，“朝廷要建国家图书馆，政令上第一个签名的就是你了，你借给陛下的书籍也最多，现在世家们集体反对，不光是反对陛下，也是在反对你啊！”
“那群狗屁言官，早就该好好的收拾一下了。”魏征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随即，对着李世民一躬身，“陛下，臣建议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应该趁着百姓的这股气势，直接颁布诏书，把事情给定下来。”
难得能和魏征形成统一战线，李世民也是一脸傲娇。
“这个急不来的。”李世民得意洋洋，“咱们要稳住不能浪，在拖一拖。朕要赢的光明正大。如果现在就强行发布诏书，世家会觉得朕心虚，会觉得朝廷心虚。日后，他们也会给朕添堵。要让那些世家在长安城的代表，一一过来求朕，颁布诏书。”
“陛下，百姓肆意妄为也只是一次，不会有第二次的，应该趁热打铁。”
魏征又劝道，“臣知道陛下心中的苦，臣也知道陛下心中的恨，臣也对他们恨得入骨。陛下想要用民心击败他们的心情臣理解，但万一脱离了控制，就得不偿失了。”
“爱卿！”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魏征，“朕，一直以为你只会冒死劝谏！这不也知道迂回了？”
魏征的老脸一红:我特么就是太惯着你了，我就该骂你，骂到你体无完肤就好了，欠骂、受虐狂！
说话间，内侍禀报，清河崔家崔半城求见！
“宣！”李世民迈步坐上龙椅，“诸位爱卿，第一个来了！魏相，如果崔半城说的在理，你举荐他一个虚职，不然朕怕有人对他不利，但凡变成了朝廷的官员，那就不一样了。”
“喏！”
“草民崔半城，叩见陛下！”崔半城进了紫宸殿，给李世民行了大礼。
“半城，你入宫见朕有何事啊？”
“陛下，草民请求陛下修建国家图书馆。草民愿意从旁协助，献出一部分书籍，并将前些年没有交的商税，全部补上。经过草民连夜核算，大概欠了九万贯左右，臣拖欠商税许久，就按照十万贯计算，多出来的部分当做拖欠的利息！”
“来人，给半城赐座！”李世民搓搓手，“半城，不要怪朕说话直接，你是知节的小舅子，又是处亮的亲娘舅，论辈分，朕是你兄长。朕就问的直接一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乌水房的意思？”
李世民还在等世家的人登门。
程处亮有点坐不住了，去找了谢赛飞！
谢赛飞怒视程处亮，恨不得把程处亮生吞活剥。
“我说你没必要这么仇视我的。”
程处亮搬了椅子，坐在谢赛飞的病床对面，“朝廷给你们谢家一定的颜面，让咱俩比一场，谁赢了李银环归谁，这事儿你知道吧？”
“我知道！你文不如我，武不如我，我赢定了！”谢赛飞牙齿咬得致嘎作响，“李银环只能嫁给我！”
“我提醒你一句，李银环不是赌博的物件，我也没打算和你赌。”
程处亮把凳子拉进了谢赛飞，“你现在腿断了，肋骨断了，我也就不欺负了。”
啪嗒，一个掌心驽掉在地上，谢赛飞全身一颤。
“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仇人比较多，带点兵器防身……”
啪嗒！
一个小竹筒掉在地上，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谢赛飞，“诚如之前所说，我仇家比较多，多带几件兵器防身，没毛病的。这个竹筒里面装的是毒气，现在给你闻了，三天之后你才能死。无色无味，就算是仵作验尸也查不出来。”
“你威胁我？”谢赛飞想动，可全身捆的像是粽子一样，一动全身更是疼的厉害。
“我有成百上千种方法弄死你，罪名也落不到我头上。”
程处亮在袖口里面摸了一会儿，是一根竹简，摆在谢赛飞的面前，这上面是大唐律疏的一部分:勋贵杀人，赔钱百贯！
“看到了吧？房相说取消这条律疏，但没有下发正式的公文。理论上来讲，我就是弄死你，你也就值一百贯！”
“程处亮，好歹你也称成为长安第一才子，你这么干和小人有什么区别？你还算是正人君子吗？”谢赛飞近乎咆哮。
“我本来也不是啥君子。”程处亮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我十岁之前是傻子，全长安的勋贵都知道我脑袋秀逗，我就算是干掉你，我也能说是脑疾犯了。”
“你……”谢赛飞想反驳，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谢啊，我知道你们谢家牛逼，但你不该一个人来京城的，你太小看我了。”
程处亮略微停顿了一下，“你给陛下上一道奏疏，不在纠缠李银环，取消和李银环的娃娃亲，我和你做个大买卖。让你一夜暴富的大买卖。”
“不可能！”
“你先别拒绝的这么快。”
程处亮掏出来一个檀木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两支烟卷，“这是我让人找来的大王叶，我搞了很久，只搞出来两支，便宜你了！”
程处亮把烟卷递到谢赛飞的嘴边，谢赛飞直接张嘴就要吃，程处亮急忙拿开。
“着啥急？这个是抽得，不是吃的，一会抽一口可能有点晕，大王叶的量我也没掌握好，我和你抽得是一样的。在谈的时候不会弄死你，谈不拢才会弄死你，你放心抽！”
用火折子点燃了烟卷，程处亮教谢赛飞怎么抽烟，谢赛飞抽了一口，治咳嗽。
“你慢点来，像我这样……”
学着程处亮的阳历，谢赛飞抽了一口烟，咽下去之后，从鼻腔出来。
头微微有点晕，但却十分舒爽，那感觉简直比吃五石散还过瘾。
谢赛飞被人抬着去了皇城。
李世民一脸懵逼，“赛飞，朕已经严惩尉迟宝林和李德铠了，你进宫这是……”
“陛下，臣请陛下给程处亮、李银环赐婚！”
“啥？”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看着谢赛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是真的。
“赛飞啊，你是不是病还没好啊？要不你在静养一段时间？能动了再来见朕？”李世民很想摸摸谢赛飞的脑门子，看看是发烧了还是被门弓子抽了，但碍于皇帝的威仪，还是忍住了。
“陛下，小民很清醒。小民想取消和李银环的娃娃亲，成全程处亮。”
“赛飞，是不是程处亮那杂碎逼你的？”李世民狠狠一拍桌子，“朕这就让人把他找来，当值的面，狠狠教训他，让他给你道歉！”
“陛下，小民很清醒，真的清醒。”
谢赛飞有些着急，“陛下，臣还有要事禀报。”
“哦？”
李世民一脸狐疑，遣退了所有内侍和宫女，杜正伦要离开的时候，被李世民叫住，“正伦，你留下，不用避嫌！”
杜正伦一脸无奈的做回自己的位置。
“陛下，程处亮送臣一首诗，其中两句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谢赛飞顿了顿，“陛下，小民岁数小，不懂得朝堂的道道，但小民在这里向陛下保证，谢家誓死效忠陛下，效忠朝堂，效忠国家！”
“……”
李世民一脸不解，这尼玛的转性也太快了吧？要知道王谢两家之中，虽然谢家稍微有些没落了，但根基还在，只比关陇强，不比关陇弱，谢赛飞这个时候表忠心，李世民有点接受不了了。
下意识的李世民看了一眼杜正伦，杜正伦略微沉思了一下，“赛飞，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家里的意思？”
“小民可以代表谢家，小民已经正式提名谢家的继承人了，现在很多族务已经移交给小民。小民此次面圣，还有一件事，就是让陛下派几个人进驻谢家。谢家将有一桩大买卖，希望和朝廷联营，并发布家族通告，带头交税。”谢赛飞顿了顿，“陛下，谢家之决心，天地可鉴！”
“这……”李世民搬过来一个小凳子，坐在谢赛飞的对面，“这是程处亮教你的？”
“陛下，程处亮要干掉小民，小民怕了。”谢赛飞也是实话实说，“但怕的同时，小民大彻大悟了。程处亮说的对，您是圣君是雄主，做子民的要做的就是不给您老人家添堵，要静静的看着，陛下开创一个千秋盛世。”
呔，真的好女婿，朕的好贤婿！
李世民使劲的搓搓手，“赛飞，你和李银环自幼有娃娃亲，朕不能让你空手回去。你可有相中的其它的女人，只要两情相悦，朕为你赐婚！”
“陛下，小民相中程怀瑾了。程知虎的闺女！”
“你还真不吃亏！”李世民神色复杂的看着谢赛飞，沉思了一会儿，噗嗤一下就笑了，“知节他们家同意吗？”
“同意！”
“赛飞，但你和知节家联姻，会被江南望族打压的。”
“陛下，俺老程办事儿您放一百个心！”
“嗯。”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还有崔半城，算是朕和正伦的半个门生了，你以后别总吓唬他了。”
“都听陛下的，但他现在是朝廷的官员了，也一定要克己。如果惹了俺老程，干了犯忌讳的事情，俺老程还是不能饶他！”
“行行行，掌握点分寸和火候，别让朕和正伦丢面子！”
李世民就喜欢老程这一点，一是一二是二，挨打就要立正，犯错就要受罚。
东平县子府。
程处亮还在睡觉，搂着媳妇在觉觉。
老程来的时候，没见到人，气的直跺脚。
程鼎说程处亮在睡觉的时候，老程直接抄起一根藤条，就要大义灭亲。
程鼎又提醒，公主殿下也在……
老程丢掉了手中的藤条，坐在院子里泡了一壶茶:嗯，这是俺老程的种！
可问题是，儿子在屋里面搂着媳妇睡觉，当爹的在外面等着，这有点好说不好听了。
老程撸撸袖子，瞥了一眼院子里面的武器架，最上面摆着的就是萱花大斧。
抄起大斧子，三十六路天罡斧，也耍了起来。
嘿，劈脑袋！
哈，小鬼剔牙！
哇呀呀，掏耳朵……
声势十分浩大，看得程鼎等人忍不住集体拍手叫好。
然而，就在要耍第四招的时候，老程懵逼了。
想当年，牛进达忽悠瘸了老程，要抢靠山王的皇岗，就教老程耍大斧子。
结果程咬金的理解力太差，根本不会学。
学不会没关系，老程运气好，好到爆炸。
仙人抚他顶，梦中授武艺。
老程梦见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教他斧法，可老程醒过来之后，只记得三招半，后面的半招还经常忘。
三十六招天罡斧老程虽然只记住了三招，可这三招的斧法是神仙教的，简单粗暴，常人不是他的对手，基本上没多少人能抗住老程的三板斧，最牛逼的就是三斧定瓦岗，被李绩智激做了混世魔王。
现在，第四招的时候，老程又记不起来了，一脸尴尬的看着程鼎等人。
部曲们也是一脸懵逼，老公爷经常说，天上的仙人传授他三十六路天罡斧，怎么从来不见老公爷耍第四招？
还是程鼎反映快，一路小跑过去，装模作样的给老程擦擦汗，接过老程手里的大斧子，“老公爷之虎威，不减当年！老公爷，教我们几招槊法如何？俺们可都知道，老公爷的槊法，和鄂国公齐名！”
“呸！”老程一点都不觉得害臊，把大斧子递给程鼎，“大老黑算个屁，谦虚的说，能打他十个，取步槊！”
槊法，是老程的强项！
一套左右武卫传承下来的步槊之法演练完毕，部曲们大呼过瘾。
程处亮和李德贤也被吵醒了，小程很气很恼火，正准备在此征战呢，就有人来他们家捣乱，是可忍熟不可忍。
然而，看到了老程，程处亮一秒变怂逼。
“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还他娘的睡觉？”
老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程处亮一眼，然后就抄起来藤条。
小程吓得浑身一激灵，“爹，有话好好说，儿子大了，不能总打了。”
“你说你，以后能不能改？能不能早睡早起？”
“你是不是傻？”崔志勋狠狠一拍桌子，“看不出来吗？我们不想去！”
“你别和他喊，他胆小。”王士当瞪了崔志勋一眼，“文中子那边我问过了，北大书院每年都会招生寒门子弟。文中子学生遍天下，全都是牛人。他要普及教育，不是咱们能阻止的了的。我呢表个态，我不代表王家，我代表个人，只是建设国家图书馆！”
“如果你们觉得家族不能支持，也可以代表个人。现在一代人两代人没啥事儿，三代之后呢？老家那边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能忤逆，但咱们是可以做自己的。既然老家那边不同意，咱们也觉得将来会有灭族的风险，这次咱们就认输，个人捐赠，建设图书馆。”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有人牵头也就谁也不抬杠了，大家集体认怂。
连续几天，程处亮都在等李世民的消息，图书馆的图纸是阎立德和阎立本兄弟亲自设计的，只等着李世民一声令下就开工，可久久没有等到李世民的消息。
就在程处亮着急的时候，家里来客人了，是一对母子。
程处亮看到之后明显一愣，“大姐，你不是在渔阳府吗？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来的人是程处亮的堂姐，名叫程怀秀。
抱起来大胖小子，“叫小叔！”
“小叔！”男孩怯生生的说道。
“哈哈！”程处亮大笑，在胖小子脸上狠狠亲了几口，“姐，外面冷，进去说！”
“小弟，你姐夫……”
程怀秀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胖小子忍不住了，“小叔，爹爹被坏人抓走了！”
“啥？被抓了？怎么回事？”
“你姐夫不是渔阳府的上谷县丞嘛，不知道因为什么被刑部抓了，现在为了就你姐夫家里能卖得的全都卖了，可依旧没捞出来。”
“因为点啥啊？姐夫也不是贪腐的人啊。”
“不知道因为什么，是刑部调拨的人直接去渔阳府抓的人。”
“就是说，人现在在刑部大牢？”
“嗯，在刑部大牢，我花了很多钱，连你姐夫的面儿都没见到。”
“我爹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敢说，如果你姐夫真的贪腐……大伯会大义灭亲的。”
“先吃点东西，我带你去刑部！”
“真的？真的能去？”
“当然能了。刑部大牢、大理寺的死牢，我经常去，门儿清！”
“那需要准备什么？带多少钱？”程怀秀一阵激动。
“不用钱的。”
“不花钱的话，你姐夫能捞出来吗？我打听过，有流言说你姐夫被人当了替罪羊。”
“知道了。”
程怀秀收拾了一下，跟着程处亮去了刑部。
“姐，你就放心吧，一个县丞，就算是贪腐，也贪不了多少钱的，渔阳府是穷地方，没啥油水的。”
很快到了刑部。
刑部的一名官员看见了程处亮，噗嗤一下就笑了，“亮子，又咋了？陛下又把你关进来了？”
程处亮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给你面子叫你声窦叔叔，你别惹我不念亲。”
此人名叫窦凤杰，是李渊窦皇后的侄子，媳妇娶得是李渊的闺女，驸马都尉，在刑部任刑都官郎中。
窦凤杰出身于官宦世家，他的曾祖父窦炽是北周上柱国、隋朝太傅，封乐陵县公；爷爷窦恭是北周雍州牧，封酂国公，叔爷窦威是唐朝内史令，封延安郡公。
李道宗正在办公，忙着案头上的各种奏表。
看到了程处亮噗嗤一下就笑了，“难得啊，居然还知道来看看你江夏王叔，还以为你只知道去宗正寺找李孝林捞钱呢。”
“李叔叔，咱们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程处亮顿了顿，“您这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来的，这地方也就我和我爹经常光顾一下没事儿，别人是进得来出不去！”
“有事？”李道宗放下手里的卷宗。
“李叔叔，找你来捞个人！”
“捞人是可以的，但你能不能不说的这么直白？”
李道宗狠狠瞪了程处亮一眼，“被陛下知道了，非收拾咱俩不可！”
“那有啥的，背地里做才叫犯法，明目张胆的做，才不犯法。”程处亮从怀里掏出来一小罐茶叶，“知道您老喜欢喝绿茶，上等的龙井。”
“你想捞谁？”李道宗收了茶叶，问道。
“赵步安，您老有印象吗？”
“几品官员？”李道宗翻阅了一下面前的卷宗，没有叫赵步安的。
“从七品，上谷县丞！”
“处亮，你在磕碜老夫呢是不是？”李道宗斜着眼睛看着程处亮，“明显你这是瞧不起人啊！”
“李叔叔，从七品的县丞，对您老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程处亮有些不解。
“老夫经手的基本都是从四品以上的，大案要案才能勉强的看一眼五品官，你为了一个从八品的县丞就来找老夫？你不是磕碜老夫是什么？你随随便便找一个下面的人，只要不是罪大恶极，都能保释出去。寻常的贪腐，把贪污的钱财上交，罢官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可问题是，刑部我就认识您老啊！”
“你等一会吧。”
李道宗让人取来赵步安的卷宗，详细的扫了一眼，“上谷县那点破事儿，原来是他背锅了。”
“上谷县什么事儿？”程处亮问。
“陛下特批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李道宗随后写了条子，“拿着条子去提人，今天就可以回家了。你不来，上谷县的事情也要老夫亲自处理的。你一来，那就提前处理一下了。”
“李叔叔，能不能把我姐夫调来京城任职啊？”
“你姐夫？”李道宗一愣，“赵步安是你姐夫？”
“对呀，亲表姐夫。”程处亮顿了顿，“俺奶奶没走的时候，怀秀姐姐和怀楠姐姐都是照顾我奶的，我爹说了，俺们老程家谁都可以吃亏，唯独这两个姐姐在外面不能吃亏。但凡去找我爹告状，就打断我们哥几个的狗腿。”
“长安县衙倒是有个空缺。”李道宗顿了顿，“他以前是干县丞的，以后也应该没问题，你去找找周桦骢，让他举荐赵步安一个长安县丞，也不错。”
“谢李叔叔！”
程处亮一拱手，要离开，却被李道宗叫住了。
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
程处亮遣散了所有的人，关上了房门。
用手指沾了点茶汤，在桌子上写下两个字:粮、械？
程处亮说完，带着条子把赵步安给放了出来，然后让程怀秀带着赵步安先回府，他一个人进宫了。
在路过门下省的时候，去找了长安县令周桦骢，说明了来意，周桦骢表示没问题，只要皇帝同意，他就同意。县丞如果是自己人那就更好不过了，总比每天看着关陇的官员，给自己添堵好。
程处亮随即就去了紫宸殿。
老李正在喝茶，斜着眼睛看着程处亮，“有事儿？”
“有！”程处亮的脸一红，对着李世民躬身施礼，“臣程处亮，举荐一人为官！”
“你给朕说人话。”李世民一脸嫌弃，“举荐？你够资格吗？大唐律疏你一眼没看吧？”
“不说说好的举荐制吗？”程处亮一脸懵逼。
“举荐，也是三省六部的尚书和侍郎举荐，你什么品级，自己心理没点逼数吗？”
“陛下，那臣找你捞个官，总行了吧？”
“……”李世民的嘴角一抽，“这么无耻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陛下，我姐夫赵步安被人抓了。经过刑部尚书的审查，我姐夫就是个背锅的，然已经给放了。”
“赵步安？”李世民笑了，“上谷县那点事儿吧？”
“陛下，上谷县到底怎么了？发生啥大事儿了？”
“社会上的事儿，你少打听。”李世民笑了笑，“你想捞个多大的官？说出来朕听听！”
“长安县丞就行了，我这不是寻思给周桦骢叔叔找一个左膀右臂嘛。”
按照程处亮的预计，一个从七品的县丞，在老李的眼里就是毛毛雨，应该没问题。谁知道，李世民听闻，瞬间就暴走了。
一步跃下龙案，对着程处亮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大脚丫子毫不客气的揣在程处亮的屁股上。
气的全身发抖，伸手一指程处亮，“你重新给朕说，你要捞个多大的官？”
“陛下，从七品县丞啊！”
“我呸！”李世民这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你当朕是什么？从七品的县丞，你都不用找玄龄和克明，你去找上官仪，上官仪就能给你办了，你来找朕？朕不要脸面吗？你来找朕走后门，朕就批条子，给赵步安一个从七品县丞，天下的官员会怎么耻笑朕？”
“关键是，管您老要正四品的官职，您老也不一定给啊！”程处亮揉揉屁股，对着李世民竖起了大拇指，“陛下，武艺不减当年。想当年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臣就已经起不来了……”
“正伦，你和他说！”李世民狠狠瞪了程处亮一眼，“什么都不懂，还来要官！寒碜，丢人！”
“处亮，举荐有举荐的规矩，陛下批条子有陛下的规矩。赵步安还不能让陛下写条子，资格不够的。更何况，就算是陛下写了条子，也不能直接写认命的。”
杜正伦抿着嘴，笑了笑，“你不懂朝堂的规矩，陛下写了那就是圣旨了。这样吧，举荐信让上官仪来写，你带着去礼部找王珪，王珪就给你办了。”
“杜叔叔，您不能写个举荐信吗？”程处亮不解的问。
杨豫之，唐高祖李渊的外孙，中书令杨师道之子，母亲是长广公主。然后吧，杨豫之娶了李元吉的女儿寿春县主，这关系很乱。
窦凤杰就有意思了，太穆皇后堂侄，酂国公窦轨的儿子。
太穆皇后窦氏，唐高祖李渊的妻子，北周定州总管神武公窦毅与北周襄阳长公主之女。聪慧刚毅，颇有才华。
嫁给了李渊之后，生下来李建成，李世民，李玄霸、李元吉、平阳昭公主李氏，隋大业年间，在涿郡去世。
如果你再要细分一下的话，是万万不能，他们的关系有点乱，只能从窦凤杰和太穆皇后那里去论辈分，更直接一点。
李世民随即冷眼看向程处亮，一把揪住程处亮的脖领子，“给朕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
砰！
李世民又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说那么快？”
“这……”程处亮可怜兮兮的站起身，“不能说，也不好说！”
“正伦，游韶，你们先退下，在殿外等候！”
李世民说完，遣退了所有人，坐在了龙案下的台阶上，对着程处亮横眉立目，“说吧！”
“这……”
“有什么话，直接说，朕都恕你无罪！”
“是……就是吧……”程处亮挠挠头，目测了一下距离，和老李保持五步左右，“就是杨豫之狼子野心，勾搭永嘉姑姑……应该是被窦凤杰撞见了！”
“我呸！”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那是朕的妹妹，是杨豫之的小姨……怎么会……”
“陛下，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不是，对对对，就是杨豫之不是个东西……”程处亮小心的说道，“永嘉姑姑品德端正，怎么可能做道德败坏的事情呢，绝对不会的……”
“可有真凭实据？”李世民冷眼看着程处亮。
“这……”程处亮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陛下，都砍人了，难道还不是真凭实据？”
“你过来……”李世民对着程处亮招招手。
“陛下，您说，臣听得见……”
“你……”李世民站起身，狠狠一跺脚，“你前脚去刑部，后脚窦凤杰就持刀伤人，是你告密的吧？”
“咋可能呢。”程处亮急忙摇头，“和臣可没关系！”
“你去趟大理寺，询问一下！”李世民从袖口掏出来一面腰牌，丢给程处亮，“仔细询问经过，然后禀报与朕。”
“陛下，这是你们家的家事儿，臣就不掺和了吧？”
“你放屁！”李世民一瞪眼，“你是清河的丈夫，也是你的家事！没有你挑拨，窦凤杰能砍人？立刻、马上滚去大理寺！”
程处亮捡起来腰牌，无奈的离开了紫宸殿。
李世民看向大殿的一处角落，常涂的身影缓缓出现，“怎么样？”
“陛下，能救回来，伤不致死！”
“朕问的是经过，是过程！”
“这……”常涂一脸为难，“陛下，据说虽然没有真刀真枪，但衣服都脱了，就差挺枪上马了。”
“槽！”李世民直接爆了粗口，“带上点名贵的刀伤药材，亲自去杨师道府上探望一下，和杨师道说，朕一定会公平公正的处理！”
“估摸着是没死！”程处亮稍微有点惋惜。
“唉！”窦凤杰叹了一口气，“妈的，我该用剑的！一剑捅死他！”
“叔儿，你回去的时候到哪步了？”
“我要不回去，可真就……”窦凤杰双目喷火，“不要脸的混蛋，那是他小姨……”
“叔儿，你多久？”程处亮小声问，“我指的你懂得！”
“大概一炷香以上吧……”窦凤杰挠挠头，“可能还要更久一点。”
“我他喵的……牛啊牛啊，两刻钟以上？”程处亮开始上下打量窦凤杰，“那不应该啊！”
“主要还是没孩子闹得！”窦凤杰眼睛微微有点发红，“我其实没咋怪永嘉，只怪我自己不争气。”
“叔儿，你把裤子脱了，我看看！”
“你要干啥？”窦凤杰一脸戒备的看着程处亮。
“不孕不育是双方的事情，有的是男，有的是女，大多数都是外在，我看看你是不是皮组织过长！”
窦凤杰有些不懂，“你的意思是，我脱裤子，你看看，是不是我的毛病？”
“嗯，对！”
“能看出来？”
“当然能看出来了啊！”
窦凤杰站起身解下腰带，程处亮一眼扫过去，简单地扫了一眼，“你的问题，就是皮组织过长！”
“能治吗？”
“当然能了！常茂他们都回来了，我在建医学院，正好你有病，给常茂练练手！”
“……”窦凤杰穿好了裤子，“你就不怕常茂一刀把我咔嚓了？”
“不会的，不会的！”程处亮顿了顿，“叔儿，你确定他们之前没有吧？”
“没有，绝对没有！但以前就勾勾搭搭的，正巧这次要真干点没羞没臊的事情，被我撞见了！”窦凤杰说罢，拍拍程处亮的肩膀，“你说的及时，不然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以后叔儿也就没脸在长安城混了！”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我？”窦凤杰问。
“不知道啊。不过宗正寺卿说了，他偏袒杨豫之你就没事儿。”
“杨师道毕竟是宰相，偏袒也无可厚非。”窦凤杰也表示理解，“啥时候给我治病？”
“这里不行的，全都是细菌，我要把手术室搞出来，才能给你治病！”
“这样，你去我家一趟。”
“为啥？”
“去安抚一下你永嘉姑姑，就说我不生她的气了，杨豫之是罪有应得。再把你要给我治病的事情说一下。”
啧啧啧，程处亮抿抿嘴，历史上记载窦凤杰十分爱这个表妹媳妇，当永嘉公主和杨豫之偷情的时候，一刀砍死了杨豫之，然后也选择了原谅，最后被迫和永嘉公主离婚，之后永嘉公主嫁给了贺兰僧伽，贺兰僧伽也不孕不育，然后两口子各玩各的！
“这不好吧？”程处亮看着窦凤杰。
“没啥不好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程处亮回头一看急忙施礼。
“姑姑，您怎么来了？”程处亮十分意外。
“能生孩子？”永嘉公主问。
“嗯，差不多。只要姑姑你的身体没问题，就能生！”
“你放屁！”李孝林一拍桌子，“我大哥待人宽恕谦让，从来没有居功自傲，也没有骄矜自得之色，故而太上皇和陛下都对他十分亲待，你别侮辱我大哥！”
“关键是他性情奢侈豪爽啊，光是后房歌姬舞女就一百余多人……”程处亮顿了顿，“皇族的王爷里面，除了皇帝的儿子，就河间郡王的品级最大，你们抓典型就抓他啊。更何况李道宗是江夏郡王，在河间郡犯得事儿，李孝恭装瞎当做没看见，这情况比李道宗更恶劣！”
“我……”李孝林听闻，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事儿已经出来了，李道宗这会儿估计都办完事儿了，你们换个人吧。要我说，就是李孝恭最容易抓典型。万一别人真的干了犯忌讳的事情咋办？你们还能把人砍了不成？别闹了，就你们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了？震慑皇族罢了，不会见血！”
“这……”
一瞬间，李孝林三人不说话了，因为程处亮说的是事实。
如果历史的走向不跑偏，就是严查了李道宗贪腐，李世民大骂李道宗，然后借机训斥了一下李孝恭，震慑的皇族。
“算了。”李孝林摇摇头，“换个人吧，我们在研究研究！”
然后，孙附加撤走了程处亮的茶杯，“走吧！看见你就堵得慌！”
“不是……”程处亮一把抢过杯子，“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的。要我说，你们可以查李道宗子侄辈的，肯定有参与的，直接砍了不是更好吗？你放心，李道宗李叔叔不傻，他能给你们交出一个关键的人！”
“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李孝林一脸鄙夷，“你咋不想想，你去了之后，李道宗为啥放人那么快呢？”
“他想让我背锅？”程处亮一愣。
“你说呢？同流合污，去刑部捞人，你和李道宗同罪！”李孝林叹了一口气，“但你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老裴，参与贩卖军械的名单在哪里？挑出来一个，我去找李道宗要人。处亮说得对，既然是震慑，就要见血，要死人，不然皇族依旧我行我素！”
一阵商议之后，在名单里面圈出来几个人，李孝林满意的点点头。
“处亮。”扫了一眼程处亮，“你不去宗正寺做事，真的白瞎你这个人才了！”
“呵，呵呵！”
程处亮瞥了几人一眼，一拱手，离开了大理寺。
与此同时，永嘉公主也笑眯眯的离开了大理寺的死牢，进了皇宫面圣，给丈夫窦凤杰求情去了。
见到了李世民，正规的套路走起:皇兄，妹妹就是一时不察，被杨豫之钻了空子，都是杨豫之逼我的，也怪我求子心切……唉，这个该死的杨豫之，我可是他小姨啊……
总之，永嘉公主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搞得李世民都真的要相信了。
窦凤杰肯定是不能杀的，窦凤杰对永嘉公主的好，所有人也都看在眼里。
李世民安抚了一会儿永嘉公主，承诺不治罪窦凤杰，但也要永嘉公主注意点品行，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决不轻饶，定要夺了她的公主名号，贬为庶民！
一通安抚，一通吓唬，永嘉公主也彻底服了，对于李世民，皇族的可全都是又惧又怕！
“整件事呢，还是姐夫品行端正，我才能拉下脸面去求人。”
“如果，姐夫真是一个贪腐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出手！”
“姐夫，长安县丞不同于地方县丞，很可能一步入仕，将来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了！”
程处亮说完，赵步安重重的点点头。
次日，程处亮让清河公主带着程怀秀挑宅子，他去找了李泰，牵马是怎么回事，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
赵步方带着举荐信到了礼部，礼部的官员一看是上官仪写的举荐信都十分震惊。
直接把人带去见了王珪，王珪看到了条子差异的看着赵步安。
“你认识上官仪？”王珪抿了一口茶，“上官仪这手字是不错，老夫都自叹不如！”
“回王相，下官不认识上官大人。”赵步方顿了顿，“下官是卢国公的侄女婿，东平县子程处亮的姐夫，这封举荐信是东平县子给下官的。”
“怪不得呢。”
王珪顿了顿，“李道宗的事情翻篇了，以后你也别揪着不放。老夫还奇怪，你一个从七品的县丞，怎么敢去招惹李道宗，现在都明白了，原来是程知节的侄女婿。”
“是，下官谨记王相教诲。”赵步安顿了顿，“但是下次遇到这类的事情，下官依旧会举报的。身为臣子，这是应尽的职责！官虽小，但也是朝廷给的，一切以朝廷利益、国家利益为准！”
“好，说的好啊！”
王珪看赵步安的时候，越觉得越上眼，“礼部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可惜啊，你资历太浅。”
叹了一口气，王珪顿了顿，“做一任县丞磨磨性子，任期过了来找老夫，老夫亲自提拔你在礼部任职！”
“谢王相抬爱！”赵步安拱手，对着王珪深施一礼。
王珪让礼部员外郎亲自给赵步安办理了手续，随后让人将赵步安送去了长安县衙。
还让人带话给周桦骢，这是个人才，王相很看好。
周桦骢最近不忙，泡了茶让赵步安坐在他对面。
开始上下打量，眼里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李道宗就这么把你放了？没为难你？”
“大人，只是关了一个月，没有殴打，没有谩骂，一日三餐有专门的人送。”赵步安如实回答。
“呵！”周桦骢噗嗤一下就笑了，“老夫没记错的话，你夫人姓程，为了见你，还堵在老夫家的门口，给老夫送礼，老夫没收。”
“内人姓程，给大人添麻烦了。”
“京城姓程的牛人就那么一个，程知节是你什么人？”周桦骢问。
“大人，是小官的姑丈！”
“我说呢！”周桦骢大笑，“我说李道宗这么轻易就把你放了，原来如此！”
“长安县丞这个位置很多人盯着，你是出身寒门，这个位置本轮不到你头上。既然知节让上官仪举荐你，你就做好这一任县丞。”
“是，大人，下官一定尽心尽力！”
“刑部的人以后也不会为难与你。安心放心的待在府衙处理公务。王相看好你，你又不惧强权，那就给天下的寒门庶族立一个标杆！只要心系朝廷，一心为公，也能一步入仕！”
“大人教诲，下官谨记！”
讲道理，长安县令和万年县令是最不好当的。
三名校尉分别叫做关少军、赵义和耿大忠。
三人也是听过程处亮的赫赫凶名，对着程处亮一拱手，“见过程都尉！”
“皇城轮值的事情我不懂，以后仰仗三位！”
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三人，“我估摸着这个都尉也不一定做的长久。俺爹的治军方式你们是懂得，我会比他稍微严格一丢丢。另外，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也要把我当兄弟。军营里按照军营的制度走，到了外面，谁要敢欺负兄弟，我程处亮第一个冲在前面。”
“都尉说笑了，我们就是参军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程都尉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尽管吩咐就是了。”
关少军一拱手，大唐的军卒都这样，从来不拐弯抹角，从来不藏着掖着，心胸也都十分豁达。
“成，你们就放心跟着我，放心把你们的后背交给我！”
程处亮顿了顿，“今天咱们当值吗？”
“最近，咱们都没有当值任务！”说的是耿大忠。
“帮我该干点啥啊？”程处亮问。
三人相互对望一眼，“都尉，我们不能安排上官做事啊！”
一旁的李德铠笑了，“你想做啥就做啥，那些个中郎将和千牛备也没人管你！”
“哦！”
程处亮琢磨乐一下，“那就先给你们找战马！”
三百人离开了营地，直奔畜牧司。
畜牧司的老大是常茂，身兼数职。
见到了程处亮带着三百军卒来了畜牧司，明显一愣，“恩师，您这是……”
“没有战马，陛下说让我自备。我不是运回来一千五百匹战马吗？给我六百！”
“啊？”常茂顿时成了苦瓜脸，“恩师，没有陛下和兵部的手谕，给不了那么多。”
“谁都不行？”
“恩师，谁都不行！”常茂略微沉思了一下，“您想要战马得抓紧了，很多人都顶着这批战马呢。”
“你们都在这里等我，我去兵部！”
杜如晦正在品茶，见到了程处亮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有事？”
“杜伯伯，缺战马！陛下调拨给我三百羽林卫，却没给马。”
“可以啊。”杜如晦放下茶碗，“得给钱！我给你批条子，你花钱买。”
“不是……”程处亮一皱眉，“杜伯伯，还能这么办事儿？朝廷的军队，让我自己花钱置办战马，有点说不过去吧？况且，那批战马本来就是我的！”
“处亮，伯伯纠正你一下，是你让契苾真剌抢了一批战马，卖给兵部的。”杜如晦脸不红气不喘，“很多人都盯着呢，不想花钱买，那你只能排队了。京城十二卫的大将军，为这些战马吵得不可开交。”
“不对啊。”程处亮愣了一下，“杜伯伯，你们是不是……”
“这个给你！是未来陷阵营的营地！”
杜如晦拿出来一份地契，就在长安城外，距离金光们十里左右的地方。
程处亮一脸懵逼，“伯伯，我不懂啊！”
“我和陛下研究了一下，给你三百人编入陷阵营，很有可能你要去西州了。”
“那你更不能收我钱了，就算是去西州，也不能让我自己出钱……”
“就是让你自己出钱。”杜如晦抻了抻胳膊，“你和清河公主殿下定亲的时候，吹得牛逼你忘了？”
三百军卒编进了陷阵营，都送去了陷阵营的营地。
程处亮又变成了甩手掌柜，练兵嘛，那是陷阵营的事情。
程处亮收到了一封请柬，是李长思送来的。
李长思要娶媳妇了，是四大名相之一，礼部尚书王珪的闺女，王瑶。
李长思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疼媳妇。
唐朝的墓葬很多，但出土的文物里面，发现琉璃最多的墓葬就是她们俩的合葬墓了。
琉璃，在古代是稀罕物件，阎婉对头冠情有独钟，李泰就给阎婉准备了大量的头冠。
其中一件是金丝铜花编制成的头冠，卷曲缠绕，每根铜丝的顶端为一朵铜花，琉璃珠就置于花芯。铜花形状各异，花瓣均镂空，琉璃珠大小、形状亦不同。有的即为圆形，中心穿孔；有的珠面呈螺旋状。
看着请柬，程处亮一脸懵逼:小舅子，王瑶才十一岁，你是怎么下去手的？
礼物必须要准备好，还得准备两份，一份是送给王珪的，另外一份是给李长思的。
李长思结婚的时间，比李承乾加冕要早，声势也十分浩大。
为了让迎亲更有牌面，李长思拉下脸皮，让程处亮给他搞了一样十分豪华的大马车，用于迎亲。
用李长思的话来说，就是要与众不同，就是要做不一样的焰火。
为了让好兄弟的婚礼更隆重一点，程二爷也算是操碎了心，和程铁柱鼓捣了很长时间，终于鼓捣出来烟花爆竹。
结婚的当天，仪仗队的两侧多出来十二名身穿红袍的部曲，这些部曲全都是程家的人。
他们在队伍的两侧，用长杆挑着鞭炮，别人只看到红艳艳的串串，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
李世民特批，李长思可以用四马拉婚车，这可就是莫大的荣耀了。
四匹白马，看得程处亮直眼馋，为了得到这四匹马，程二爷卑躬屈膝了一下，为李长思驾车。
坐在车辕上，程二爷扭头看着李泰，“你这马不错啊？”
“那肯定的，畜牧司里面一共挑选出来十二匹，给我太子殿下八匹授冠用，其余四匹借给我迎亲了。”李长思一脸傲娇，“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陛下待我不薄，果真是皇恩浩荡。”
说到这，李长思笑眯眯的看着程二爷，“王瑶是书香门第，今天迎亲还要靠你呢。”
“靠我？”程处亮一脸市侩，“靠我是没问题的，但你这马……”
“不卖，贵贱不卖！”李长思顿时摇头，“这是陛下借给我的，赐我四马拉车，这是荣耀。用完了要还回去的。”
程处亮缓缓开口，“我和你姐一人一匹白马多爽？试想一下，白袍白马在战场冲杀，多牛逼，多带劲儿？”
“可拉倒吧！”李长思一脸不屑，“这东西上了战场就是活靶子！太扎眼了！”
“这个真不能卖，陛下借给我的啊！”李长思略微沉思了一下，“但是呢，宗正寺有！白马是仪仗用马，你可以找李孝林买。”
“哦哦，懂了！”
说话间，一名红袍大太监高声喝喊，“吉时已到，迎亲队伍出发！”
程处亮这首诗呃大概意思就是，姑娘该上轿子了，还东怕西怕不肯出门，让姑娘吃些酒壮壮胆子。这酒杯空了胆子也就大了，脸也熏红了，连胭脂都省了。
咯咯咯！
里面顿时传来王瑶的笑声，对着陪嫁的丫鬟招招手，“你让他们在作一首夸新娘子俊俏的诗！”
“还作诗啊？”牛见虎急的直跺脚，“王小姐，再不出来就耽误时辰了。”
“没事没事儿！”程处亮又清了清嗓子，“喜气拥朱门，光动绮罗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须脂粉涴天真，嫌怕太红白。留取黛眉浅处，画章台春色。”
这两首催妆诗都是牛人写的，堪称催妆诗的巅峰，一首是顾廷烨的《知否》，一首是王昂的《好事近》。
王瑶对这两首催妆诗都十分，安逸，顿时盖好了红盖头，让陪嫁的丫鬟打开门。
众人一拥而进，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满意的点点头。
剩下的就是得劝劝李长思离李承乾远点了。
李长思有自己的勋位，是禁军的骑都尉，还兼任从四品下将作少监。
贞观十七年的时候，太子李承乾与汉王李元昌、驸马都尉杜荷、大将侯君集等欲意起兵逼宫，事泄，承乾遭废。
李长思自然是不会参与造反的事情，但就是因为李长思和李承乾的关系太好了，受到了牵连，被流放岭南。后来还是程咬金从中周旋，再加上李世民不是弑杀之人，李长思流放的路上，刚走到吴郡，就被李世民赦免了。
大喜的日子，程处亮自然不会说这些，而是去了门口，掉转车头。
不多时，李长思背着新娘子走了出来，程处亮放好了梯子，对着程鼎等人一摆手，“鼎叔，放炮！”
爆竹点燃，又是噼里啪啦一阵炸响，引来周围的人一阵尖叫。
李长思和王瑶上了马车，对着程处亮竖起了大拇指。
本身，卫国公府和永宁郡公府的距离就不远，迎亲的仪仗队伍绕着朱雀大街走了一个来回，这才回到了卫国公府。
沿途，看热闹的百姓很多，卫国公府上也是人影攒动。
李世民夫妇也全都到场，亲自过来庆贺。李靖和红拂女张出尘夫妇自然也是喜上眉梢，四马拉扯给一个从四品的官员，大唐还是第一次。
这两口子对王瑶也是十分喜欢，原本是打算娶阎立德的闺女阎婉的，可后来这三个混小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打断了李泰的肋骨，李泰被迫把阎婉给娶了，两口子不能和魏王抢媳妇，就把目光放在了王珪的身上。
婚礼的流程，一切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给双方的父母行礼之后，自然就是入洞房和宴席了。
酒宴散去，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李世民对着程处亮招招手，程处亮屁颠屁颠的过去。
“陛下，有事？”程处亮问道。
李世民没回答而是看向李银环，“把他编入陷阵营，没指望他天天过去，陷阵营还是你说的算。有些人喝多了嘴就没个把门的，说是要花三年的时间给朕打造一支不一样的军队。朕信了，但是他要是让朕寒心，陷阵营的军法也不能容情！”
“谁都一样！”
李世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谁也不见！甚至是连孩子们都不见。”
“这就有点难办了！”
程处亮刚说完，又是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进来。
“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太上皇要撞柱子寻死了！”
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陛下，您快想个办法……”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太监刚离开，长孙皇后也来了。
李渊是三天两头的闹，一闹起来，整个后宫都不安生。
长孙皇后来也是同一件事。
李渊现在闹得鸡飞狗跳，谁去都不行，长孙皇后也希望李世民能想个办法。
李世民一脸懵逼，他现在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把亲爹给干掉吧？
“处亮，你点子多，要不你去大安宫转转？”长孙皇后略微沉思了一下，看向程处亮。
“我？能行吗？”程处亮也是一脸为难，“万一爷爷让我带他出宫怎么办？”
“这……”李世民沉思了一会儿，使劲儿咬咬牙，“那就出去！”
其实，试想一下，李渊的人早就不在朝堂了，现在朝堂上全都是李世民的人，就算是招募旧部，也是不可能的，都是土埋大半截的老家伙们了，掀不起来什么大风大浪。这点，李世民还是很有信心的。
“贤婿啊，你就过去看看吧。”李世民顿了顿，“出了差头，朕也不怪你！”
“那行吧。”
程处亮说完，由内侍引领，去了大安宫。
大安宫里面是鸡飞狗跳，一群太监围着一个老头，拦着不让他撞柱子。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别拦着了！”
程处亮的生意刚落，所有人都看向他，就看见老头很不爽，“见到爷爷了，还不下跪行礼？”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渊，“爷爷，您孙女还没过门呢！”
“我特么……”李渊狠狠一瞪眼，“你行礼不行礼？”
“爷爷，你不是要撞柱子吗？撞了就一命呜呼了，你还在乎行礼不行礼？”
程处亮摆摆手，让太监门全都散开，他走到柱子旁边详细的打量，然后踹了计较。
“挺结实的。”程二爷对着李渊挤挤眼，“爷爷，你撞吧，保证血溅三尺，一地的脑浆子，救都救不活！”
“混账玩意儿，居然敢和寡人这么讲话？”李渊的眼里充斥怒火，牙齿咬得致嘎作响。
“有啥不敢的？”程处亮坐在李渊对面，“这么多人伺候你，那么多女人陪你，你还有啥想不开的？”
“你……你……”李渊气的直跺脚，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爷爷，您老先歇会儿，我给您老准备了烤肉，先吃点喝点？”程处亮眼睛里全都是期待，“不吃饱了哪有力气自杀？”
“烤肉寡人经常吃……”
“孙女婿给你烤的可不一样！”
“嗯。”李渊略微沉思了一下，“你说的对，不吃饱了哪有力气自杀。”
程处亮让人准备木炭，用砖头搭好框架，引燃了木炭，随后让人准备了各种宫里面有的调料，又让人用竹签穿肉串，随后就在大安宫前面的院子里面开始了烧烤。
“哦。”李渊迟疑了一下，“那武士彟呢？”
“您的那群老人，基本上都在家颐养天年，陛下哪个都没得动，哪个都没杀。就是他们不掌权罢了。”
唉！
李渊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肉串发呆，“寡人，六年没出宫了，也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样了。”
“就这啊？您想出去，和陛下说就是了，何必寻死腻活的。”
“寡人不和他说话，一辈子都不说！”李渊狠狠咬了一口肉串，“狗才和他说话！”
“那要不我带您老出去，找一个画舫，喝点花酒？让你体验体验民间的生活？”
“二郎会让我出去？”李渊表示不可能，李世民就是在囚禁他。
“可以啊。”程处亮搓搓手，“来之前陛下说了，您老愿意去哪就去哪。但您老出去玩可以，得回家，不然我在陛下那没法交代。”
“爷爷，您老都憋屈了六年了，敞开了玩！”
李渊考虑了很久，点点头，“走着！”
“先换衣服。”程处亮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给太上皇准备素服！”
不多时，小太监取来干净的衣物，给李渊换上。
“爷爷，在外面呢，你不能再说寡人了。不然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好！”李渊顿了顿，“我也要学学裴老匹夫，我要找五个！”
“爷爷，您老当益壮，就是在找十个都没问题！”
二人离开皇城之前，又找了几名武功高强的内侍跟着。
李世民也很快收到了消息，“出宫了？这么快就走了？不哭不闹不撞柱子了？”
“二郎，这也是好事。在大安宫呆了六年了，出去散散心也没啥不好的。”长孙皇后顿了顿，“另外，一家人，不会再生什么祸端的。”
“观音婢，你的意思是……”
“处亮这孩子做事有分寸，相信公公会一点点的对你有改观的。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毕竟当年那档子事儿……换成谁，谁也过不去那个坎！”
“常茂！让常茂进来！”
不多时，常茂一路小跑进了立正殿，“陛下，传唤奴婢有什么吩咐？”
李世民拿出来一个钱袋子，里面都是钱坊的钱票，“跟着程处亮，一切消费朕掏钱！”
说完，又提醒了一句，“不要和太上皇说，说了他就不花朕的钱了！”
“喏！”常茂一躬身，“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朱雀大街。
程处亮打开了车窗，指了指外面，“爷爷，你看看现在的长安城，是不是大变样了？”
“变化确实大！”李渊看得很兴奋，“李唐立国的时候，长安还没有这么繁华，没有这么多坊呢！”
“咱们刚吃肉串了，要消化消化，先去东市转转。”
“我出门不带钱的！”李渊说道。
“一切消费我来，相中啥您老就买啥！东市比西市贵，东西的质量也好，我在这边还有两家商铺呢！”
“听说过，你捞钱的本事很厉害！”
“那肯定的！”程处亮顿了顿，来了八卦之心，“爷爷，您老就真的只去过一次青楼？”
“你爷爷我七岁不到，就世袭了唐国公。皇帝是我姨夫，皇后是我姨娘，我需要去青楼吗？老夫勾勾手指，那些勋贵家的女人，都排好队等着老夫宠幸！”
首先看到的是放生池，东西两市各有一个放生池，周围有很多乞丐，李渊大手一挥:赏！
程处亮就开始掏钱，不多时常茂出现了，静悄悄的跟在身后，程处亮也开始狐假虎威的对着常茂吆喝:徒儿，赏！
曲江上的花船很多，李渊挑选了一艘最大最豪华的，出手也十分阔气，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程处亮正想登船，却发现李渊一瞪眼，“你娶了老夫的孙女，还想进这种地方？”
“不是……”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渊，“我为啥不能进去啊？钱我花的！”
“你敢进去，老夫打断你的腿！”李渊哼了一声，“见过孙女婿请爷爷逛青楼的吗？”
“……”程处亮:钱呐，我的钱……不对，是岳父的钱，不是我的钱！
李渊带着四名内侍，进了画舫！
常茂用胳膊碰了一下程处亮，“恩师，您带着太上皇逛画舫，陛下会不会怪罪啊？”
“应该不会吧？”程处亮挠挠头，“散心而已！他还是真能留种啊？”
剩下的六七个人，就在岸边找了一个小摊位，点了几碟小菜，喝了一壶老酒。
吃的差不多了，李渊也乐乐呵呵的走了出来。
“这么快？”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渊，一脸不敢相信，这也忒快了？光是脱衣服，穿衣服，也比这个久吧？
“老夫就是听听小曲罢了！”李渊瞪了一眼程处亮，“老夫快六十了，你以为像你们年轻人？”
“今儿就到这，老夫也累了，咱们先回宫，明天在出来！”
李渊说完，程处亮点点头，扶着李渊上了马车。
紫宸殿。
李世民一脸懵逼，“这个杂碎，带着我爹去青楼？”
“陛下，是画舫！”内侍禀报。
“那特么和青楼有啥区别？”李世民怒气冲冲，“都做什么了？”
“听曲，单纯的听曲！”
“就是听曲？”李世民有点不相信。
“陛下，确实单纯的听曲。”
“他们俩都聊什么了？”
内侍把从烤肉开始，再到从画舫离开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番，一字不落。
“行，朕知道了。太上皇去画舫这件事保密，他们俩没羞没臊的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呢！”
“喏！”
内侍离开，李世民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得意的看向杜正伦，“正伦，此时此景，朕想吟诗一首！”
杜正伦顿时坐正了身体，准备好纸笔，随时进行抄录。
就看见李世民站起身，端着茶碗，走了一圈缓缓开口:
高轩临碧渚，飞檐迥架空。余花攒镂槛，残柳散雕栊。
岸菊初含蕊，园梨始带红。莫虑昆山暗，还共尽杯中。
“陛下，您这是……”杜正伦疑惑的看着李世民，“想裴相了？”
“拟旨，给裴寂在朱雀大街建宅，让他回京颐养天年吧！”
“那太上皇……”
“想过去就去呗！”李世民耸耸肩，“让常涂挑选内侍和婢女，送到裴寂的府上！”
“陛下，圣明！”杜正伦站起身，正了正衣襟，对着李世民深深一躬身，“陛下之胸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臣佩服！陛下不愧为圣君，不愧为万国来朝的天可汗陛下！”
“太、太、太上皇？”
裴明礼不认识李渊倒也没什么，房遗爱、王敬直和唐义识三人看到了李渊是一脸懵逼。
房遗爱和王敬直还好，但唐义识就不行了，是亲的孙女婿，他媳妇是下嫔所生，所以是长孙皇后养大的。
都是孙女婿，李渊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狗屁的太上皇，叫爷爷！”
李渊大马金刀的一坐，孙女李德贤亲自端上来茶水。
“拜见爷爷！”
“拜见太上皇！”裴明礼坐了一会，就想走，却被李渊给叫住了。
“裴寂是你什么人？”
“论辈分，是臣的族爷爷！”
“哦！”李渊点点头，“裴寂是老夫的好兄弟，辈分也别乱了，叫叔德爷爷！”
“……”
裴明礼一脸懵逼，我特么也得敢叫你的字号算啊。
但还是一躬身，“李爷……李爷爷好！”
“你这崽崽……”李渊一立眉，然后若有所思，“嗯，确实，老夫的字号被人不能随便乱叫。李爷爷就李爷爷吧！”
“爷爷，您怎么过来了？”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李渊，“既然您都认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王珪、唐俭、裴寂都是名相，婚事还是老夫当年提出来的。”
李渊抿了一口茶，随即叹了一口气，“可以啊，都他娘的白眼狼，都不说去大安宫看看老子！”
说到这，李渊瞥了一眼程处亮，“二郎挺抠搜啊，你堂堂县子，就住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好歹你也是卢国公的次子，让他在朱雀大街，给你搞个大一点儿的府邸。”
“爷爷唉……”程处亮拉了一个长音，“可别，这还是我自己花钱建的呢，朝廷一个铜板都没出。朱雀大街的房子那么金贵，我可买不起！”
李渊略微沉思了一下，“确实啊，朱雀大街的房子，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县子头上。你食邑多少户？我看你这里人挺多啊？”
“零户！”程处亮顿了顿，“我爹食邑八百户，陛下特批可实食邑三百户，现在程家庄就是三百户，我虽然是县子，但没有食邑，食邑都给我媳妇了……”
“你个混账小子，给你媳妇不就是给你了？你还委屈上了？”
说到这，李渊晃了晃胳膊，“你们几个会打牌不？”
房遗爱等人点点头。
“那成，咱们打牌！”李渊顿了顿，“谁也不能让牌，赌场无父子！娘的，就是在宫里赢了钱，才来你这的。你们不许放水，拿出真本事来！”
“是，爷爷！”
程处亮没参与，而是负责端茶倒水，裴明礼、房遗爱、王敬直陪着李渊打麻将。
开局第一把，房遗爱就懵逼了，也不知道为啥运气那么好，十三幺！
看着手里的牌，带着求助的目光看着程处亮:我是胡牌还是不胡牌啊？
程处亮瞥了一眼，“这不是十三幺吗？”
啪嗒！
房遗爱把牌推到，“爷爷，我胡牌了！”
“嗯，开门红，不错不错！”李渊对着外面又喊了一嗓子，“小茂子，愣着干啥？还不给钱？”
常茂走了进来，开始挨个的给钱。
李渊的运气不怎么好，输的有点惨。
“呼！”
李渊站在门口，使劲的抻了抻胳膊，“舒服啊，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常茂立刻打热水，伺候李渊洗脸。
“不用你，老子有手有脚的，自己能动弹！”
常茂就拿着毛巾站在一旁，李渊收拾的差不多了，递上来毛巾！
“小茂子，晚上吃什么？”
“杀猪菜！”
“猪肉那玩意儿能吃吗？”李渊一脸怀疑。
“能吃，可香了呢。”常茂顿了顿，“恩师现宰杀的猪。牛肉今天没搞到，今天长安府衙的衙役不知道抽什么风，跟着耕牛走，没法下手！但鼎叔说，明天他们还跟着，他就想别的办法，一定要让太上皇吃到新鲜的牛羊肉！”
“嗯。”李渊很是满意，“程鼎他们寡人全都认识，以前黑骑军的老班底，和你干爹常涂一个骑营的，都是二郎的亲卫，后来二郎不能打仗了，去给程知节做亲卫了。
在这里安全，把禁卫撤了吧，留点暗哨，你回宫一趟，就和那个不孝子说，老子不回去了，要在这里住几天，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嘞，奴婢伺候太上皇更衣之后，就回去禀报。”
李渊住在东平县子府，清河公主就不能在这住了，毕竟还没过门，影响不好。
杀猪菜，看得李渊直新奇，看看蒜泥白肉、看看血肠、酸菜、酱骨头什么的，狐疑的看着程处亮，“真能吃？”
“能吃！”程处亮肯定的点点头，“好吃的很。等将来养殖基地遍布全国，咱们大唐的军卒们，每天也都能吃肉了。吃肉才有力气，有力气才能砍人！”
“都吃，都吃，别拘束，当成在自己家。”
见房遗爱等人拘束，李渊说道，“咱们大唐的君臣，没那么多讲究。唐义识，你父唐俭掀过老夫的书案；王珪和房玄龄，掀过二郎的饭桌……都敞开了吃，人多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渊吃的满嘴流油，大呼过瘾。
“老夫来之前，在你这、在清河那里都转了一圈，你这里到还好。清河那里居然有个孤零零的铁匠铺，老夫寻思过去看看，居然被禁卫给拦了下了，不认识老夫也就算了，还他娘的大言不惭，说什么就是二郎、程知节、李靖他们去了，也得出示腰牌！”
“确实呢！”程处亮笑了笑，“爷爷，那里是大唐禁地。能自由出入的只有韩王李元嘉叔叔，别人都不行嘞。我平时去，还得接受三道关卡的检查呢。”
“啥地方？”李渊奇怪的问。
“爷爷知道大唐贸易集团吗？”
“嗯，知道。”李渊抿了一口酒，“很挣钱，有二郎他们两口的股份，现在两口子有钱了，全都飘了！”
“那里就是大唐贸易集团研发地，以及新式军械的研发地，别小瞧那个铁匠铺，里三层外三层的，暗哨无数！”
“还有这事儿？”
“嗯！”程处亮给李渊倒满酒，“现在很多东西出来，直接呈交陛下，除了韩王叔和孙女婿我，很多人都看不到。”
皇城，紫宸殿！
李世民惊讶的看着常茂，“不回来了？确定在那住了一段时间了？”
“陛下，太上皇还说撤掉禁卫，只留下暗哨。”
“就没再说点别的？”
“说了。太上皇说，他是你老子，花钱天经地义。但还是不会和陛下多说一句话！”
李世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常茂，告诉程处亮，太上皇想在他那住多久就住多久，别怕铺张浪费，就用钱砸太上皇！使劲儿的用钱砸！”
“……”常茂愣了一下，但还是躬身道，“喏！”
“他们还去哪了？”李世民又问。
“去了秦家庄附近的几个庄子，和耕种的农户们聊了很久！”
常茂说到这，眼睛一亮，“陛下，您在民间的风评很好。百姓们歌颂陛下的时候，奴婢看见太上皇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就又憋住了！”
“嗯，不错不错！”
李世民略微沉思了一下，“常茂，长安县令周桦骢那里朕不担心的。明日，你带着朕的腰牌亲自去趟万年县，告诉万年县令，不要做表面上的功夫，朕要的是民间的声音，哪怕是骂朕的，朕也要听到真正的声音！”
“奴婢遵旨！”
“太上皇睡得可好？”
“陛下，睡得很香，今天睡了三个时辰，心情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李世民兴奋的直搓手，“让人把大安宫收拾一下，把所有的物品归类。大兄……建成和元吉的东西，精心的放好，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面。”
“喏！”
常茂拱手离开。
李世民在紫宸殿原地踱步起来，越想越激动，目光突然看向杜正伦。
“正伦！”李世民迈步走近杜正伦，双手按在桌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杜正伦，“朕，决定重新给大兄（李建成）和三胡（李元吉）追封，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陛下，这是您的家务事，臣……”
“学谁不好，你学茂公？”李世民白了杜正伦一眼，“你是给朕写起居注的，朕什么都不瞒你。你也要对朕敞开心扉一次，什么事你心里比别人都清楚。现在重新回答朕，有什么好的建议？”
“那臣就说了，说的不好还望陛下恕罪！”
“说吧，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男丁都没了，只剩下女娃。陛下可以册封她们郡珺、县主，然后主理她们的婚配。毕竟还是一家人，爹娘早亡，婚事肯定是做叔叔的张罗。就好像寿春县主，不就嫁给了杨豫之嘛。”
“另外……”杜正伦站起身，对着李世民一躬身，“陛下，恕臣直言，陛下都能正视玄武门，就恢复他太子的身份又如何呢？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国家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事儿就是那么回事儿，陛下让臣属实了写进起居注，让许敬宗属实了写进《武德实录》，还差一个追封了？臣觉得，太上皇其实最过不去的心里那道坎，就是这个！”
“朕其实早有此意！朕虽然做的事情恶劣，但朕也是迫于无奈，结果已经是那么个结果了，朕哪怕自己在不情愿，也要做给天下人看，给他们两个追封的。”
说到这，李世民拿起笔，沾了一点墨汁，“正伦，难得你开口一次，那咱们君臣就再合作一把，给大兄一个谥号。”
高阳原。
地处隋大兴城、唐长安城的西南郊，今属西安市长安区韦曲街道、郭杜街道一带，距唐长安城遗址约8公里。
这里地势高亢轩敞，南枕秦岭、北望长安，是隋唐时期长安城内居民理想的身后之所。
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墓地就在这里，在坟墓旁，还有一个小型的宗祠。
李渊看见了两个儿子的坟墓，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泪水瞬间涌落下来。
墓志铭上面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成是一座无字碑。
“他连个墓志铭都不想给吗？”李渊的牙齿咬得吱嘎作响。
“爷爷，这规格……”程处亮提醒李渊，“这规格就是太子的规格，墓志铭上面什么都没有说明不知道怎么写。您在看看墓碑，大伯的是追封是息王，三叔的追风是巢王。其实说白了，陛下做了很多事情。事情办得确实不敞亮，但最起码还有人活着，不是吗？”
李渊没说话，而是烧了很多的纸钱。程处亮在一旁开始燃放爆竹。
李渊哭的差不多了，让程处亮将他扶起来。
随后，打开了食盒，就坐在墓碑前，一个儿子坟前倒了三杯酒，开始诉说过往。
立正殿！
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
“母后怎么了？”李丽质奇怪的看着长孙皇后。
“你爷爷说到底还是太上皇，不能总在宫外面过夜的。”
“那要不我去看看？”李丽质小心的看着长孙皇后，“爷爷以前很喜欢我的，我也知道爷爷的喜好。平时爷爷也给我送好吃的，虽然板着脸，但我知道爷爷心理还是有咱们一家的。”
“嗯，你去看看也行。”长孙皇后沉思了一下，“看看青雀有没有空，让青雀也过去看看。”
很快，李丽质和李泰懂了东平县子府。
程处亮和李渊也祭祀回来，诧异的看着两个人，“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爷爷！”李丽质说完，挽住了李渊的胳膊。
李渊沉思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青雀，让他们也来吧！”
李泰一愣，然后脸上顿时堆满笑容，“好嘞，我这就进宫！”
很明显，李渊想和李世民夫妇说话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李渊和老程、乃至满朝的大员都有仇。
当年就是房玄龄和杜如晦掀翻了李世民的饭桌，尉迟敬德牵来战马，程知节递上了兵器，长孙无忌给李世民递上了战甲。
说白了，大家都在演，李世民有心反了，也要看看下面人什么意思。
李世民夫妇来了，李渊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勉强还能坐在一起打麻将。
吃饭过后，李世民提议围猎。李承乾马上受冠了，各地的郡王们都赶来长安城，参加受冠仪式，借此机会和李渊拉拢一下感情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李渊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不用管我！愿意去我自己就去了！”
没有拒绝就是好兆头，李世民也没留下吃完饭，带着长孙皇后离开。
李渊每天教给程处亮一点马上的功夫，程处亮学的也十分快，得到了李渊的一阵褒奖。
在狩猎结束的时候，李渊和李世民说了话，很简单的一句话，那就是程处亮东平县子的爵位有点小了，按照程处亮所有的功绩来看也确实有点小。
难得李渊能和他正常说话，也难得父子之间恢复了一点亲情，李世民顿时找来房谋杜断，商量这件事。
程处亮算是岁数最小的县子了，在升一级就是县伯了。
皇帝的兄弟、皇子，皆封国为亲王；皇太子子，为郡王；亲王之子，承嫡者为嗣王，诸子为郡公，以恩进者封郡王；袭郡王、嗣王者，封国公。
从正一品的亲王开始，分别是从一品嗣王、郡王；从一品国公，正二品开国郡公；从二品开国县公；从三品开国县侯；正四品上开国县伯；正五品上开国县子，以及从五品上开国县男。
程处亮闲现在是县子，再升一级就是县伯，这么年轻的县伯，肯定会引来非议。
“陛下，程处亮的功劳是很大，但给他的封赏也不少了。”房玄龄缓缓开口，“要不赏赐点金银细软？”
“他不缺钱，赏赐钱能赏多少？”李世民一脸无奈，“几万贯在他的眼里都不是钱。”
说实话，李世民也不希望程处亮升官太快，本来老程家就是一门双爵，程处亮还是帝婿，在程处亮没有入士的时候，没必要给他太大的官职。
“确实，光是酒楼的生意，程处亮一年的净盈利就几万贯。”杜如晦顿了顿，“在程处亮的眼里，咱们全都是穷逼！之前做生意的时候，还在嘲讽朝堂没有会捞钱的人。”
“要不……”房玄龄的眼睛一亮，“我倒是想到了一个赏赐的办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玄龄，说来听听！”李世民坐正了身体，满眼期待。
“给他制作一面锦旗，让他挂在书房，如何？”
房玄龄说玩，李世民和杜如晦一阵翻白眼，这么龌龊的方法你也想的出来？
“我记得程处亮不是说要搞防滑手套吗？冬天可以在带手上保暖，还要先在陷阵营推广。”房玄龄捋了捋胡须，“既然不能给实质性的奖励，那就给他颁发一面大唐优秀县子的锦旗！”
“办法虽好，但这小子嘴巴太臭了，给他颁锦旗，他又该说朕抠搜了……”李世民表现的十分为难的样子。
“陛下，锦旗让工部制作，让知节颁发不就完了？”房玄龄抿抿嘴，“他敢说一个不字，你看知节抽不抽他就完了！”
“对对对！”李世民哈哈哈大笑，“就让知节去给他颁发锦旗！”
工部的办事效率很快，一面锦旗和一份圣旨给了程咬金，程咬金扫了一眼，就去了东平县子府。
“程处亮，接旨！”
老程手里端着圣旨，斜着眼睛看着程处亮。
李世民的心思老程门清，这也就是他来，换成被人来，程处亮肯定狠狠的损李世民一顿。
圣旨读完，一面大红的锦旗交到程处亮的手里，程处亮一脸懵逼的看着老程，“爹，这就完了？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就给我一面锦旗？”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渊跑不动了，气呼呼的坐在大殿的台阶上。
李世民就站在不远处，小心的看着李渊，揉了几下屁股，疼的呲牙咧嘴。
“老子多久没打你了？”李渊对着李世民横眉立目。
“爹……”李世民那叫一个委屈，“从小到大，您老这是第一次打孩儿。”
“第一次吗？”李渊愣愣神，然后开始回忆过往，苦笑了一下，重重的叹口气，“嗯，还真是第一次！”
“二郎，给我找点儿事情坐吧。”李渊丢掉手里的柳枝，“父皇不想一直在大安宫里面给你造弟弟妹妹了！”
“要不您老去北大书院，或者管理国家图书馆？”李世民下意识的问，这俩地方别人去还真不合适，李渊去最合适，至少能震住八柱国，让他们不敢胡闹。
“图书馆建成了，老夫就去。”李渊说到这画风一转，“在大安宫里面憋了六年，老夫现在就想玩！”
“行行行，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程家庄边上有块空地，建个李家庄，我住的离程处亮近一点。”
“行！”李世民想都不想的点头。
“你和儿媳妇……不忙的时候，想过去就过去，我种种花养养草什么的，想吃鸡鸭鹅什么的，和爹说，爹养着，养大了就宰了给你吃！”
说完，李渊站起身，“走了，不用你送我！”
刚走到门口，李渊转过身，犹豫了许久，“不错，无论是政绩还是风评都不错，比我更适合做皇帝！”
李世民楞在原地，眼眶发红，终于得到了李渊的认可，李世民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什么看？”外面又传来李渊的声音，“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干好你们的活，不然老子不放过你们！”
房玄龄等人进入了紫宸殿，看看李世民，又扭头看看李渊离去的背影。
几乎他同一时间对李世民施礼，“恭喜陛下！”
“父皇认可朕了！父皇认可朕了！”
李世民也在激动中清醒过来，开心的像是一个孩子。
东平县子府。
看着李渊回来，程处亮屁颠屁颠的凑过去，“打完了？”
“打完了，这口气终于撒出去了！”
李渊抻了抻胳膊，就感觉六年来的恶气，全都烟消云散了。
李世民的办事效率很快，一个李家庄很快就建成了，大门上很大的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李府。
接下来的几天，程处亮都在和李渊高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很快，就将散落的零部件拼装成了一个机器。
“孙女婿，这东西是干嘛用的？”李渊奇怪的看着面前的机器，没见过。
“这可是好东西！”程处亮咧嘴一笑，让人找来一头驴子，然后蒙上眼睛。
将驴子套好之后，让驴子拉着机器转动，程处亮在机器上面的漏斗上，添置了稻谷。
眨眼之间，李渊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机器是稻谷的脱皮机，剥出来的大米雪白雪白的。但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还有很多稻谷没有脱壳。
在长安城的西北角，有一处民宅。
一群穿着游牧民族服饰的人，在这里租了宅子，还是短租。
宅子的男主人是唐人，女主人是突厥人。
突厥女人祖上就是跑商的，对家园没啥特殊的归属感，反倒是在大唐生活的久了，就把大唐当成了自己的家。
有同族的人来这里租房，自然是好事，可新的问题出现了。
安顿好了这群突厥人，女人一溜烟的跑回家，一把攥住了男人的手，“相公，大事不好了。租咱们房子的人，意图行刺东平县子！”
“啥？”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不是听错了？行刺二公子？”
“千真万确，绝对没听错，他们说的就是要行刺二公子。”女人急的团团转，“咱们家能置办这么多田产，多亏了二公子，咱们不能眼看着二公子被人刺杀啊！”
“还有啊，二公子回府，基本上都是从咱们前面这条街走，咱们可千万千万要通知二公子啊。咱孩子可是在北大书院读书呢，没有二公子，娃儿能读书识字吗？”
“你却定听到的都是真的？”男人问。
“真的，真的。他们是短租，各个都带着兵器呢！”
“你先别打草惊蛇，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就去东平县子府，告知二公子！”
程处亮做了很多事情，都是利国利民的，光是那些流民，都十分的感激程处亮。没有程处亮，他们都不能安稳的过冬。
朱雀大街是分界线，北半部分是皇城，南半部分分成东西两块，西面穷东面富。
程处亮和富人们势同水火，但在穷人心中的声望很高，况且在西城居住的很多都是入冬前来这里的流民，是程处亮给了他们一口饭吃，给了他们安稳的工作。
“我找二公子，有急事，麻烦通秉一声。”
男人来到了东平县子府，对着管家拱拱手。
“我认识你，你不是城西小马酒肆的老板吗？”管家奇怪的看着小马，“货源不够了吗？我就可以解决的，二公子在忙。”
“不是，货源足够了。”小马十分急切，“是关乎二公子的安危。”
“什么？”管家立马将小马掌柜迎了进去，“少爷，出事了！”
程处亮和李渊，正准备把脱壳机器送去小清河封地，让柱子改良一下，或者搞一个水力脱壳，还没等走呢，小马掌柜就来了。
“二公子，不好了！”男人定了定心神，“我们家今天立了十多个人租房子。起初还以为是跑商的，谁知道他们要对付您，行刺您呢！”
“什么？行刺我？”程处亮一怔，“真的假的？”
“二公子，这种事能说假话吗？”小马掌柜顿了顿，“承蒙二公子不弃，我们家的酒肆才能经营下去，儿子也能在北大书院读书，收到了风声第一时间就过来通知二公子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穿着围裙，浑身上下沾满了鸡血和鸡毛，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二公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可是，他们正在营地训练呢，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程处亮一脸无辜的看着李渊。
“完蛋玩意儿！”
李渊走到了门口，对着远处招招手，一名内侍，一路小跑的出现了。
“太上皇，奴婢名叫常辞，您吩咐，奴婢听着！”常辞对着李渊躬身说道。
“有人要行刺寡人的孙女婿，你过去和二郎说一下，让羽林卫动一动，把人全宰了！”
“啊？”常辞一愣，“行刺东平县子？这群贼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那些贼人都带着兵器。”
李渊让程处亮说了几家的地址后又说道，“动作要快，能留活口的尽量留下活口，严加审讯，寡人倒是要看看，是谁敢行刺寡人的好孙女婿。”
常辞从附近的禁卫要了一匹快马，一溜烟的进了皇宫。
开特么什么玩笑，行刺东平县子？那可是帝婿，皇帝最宠爱的帝婿，知道行刺他什么后果吗？
李世民听到了常辞的奏报也是一愣，狠狠一跺脚，要知道李渊和程处亮天天在一起，行刺程处亮，这尼玛的不等于是行刺李渊吗？
“传羽云麾将军！”
不多时，李银环走进了紫宸殿。
“银环，带上陷阵营的人封锁西城，把那群要行刺处亮的杂碎全砍了。留几个活口，严加审讯！”老李顿了顿，“另外，朕不想看到漏网之鱼！”
“喏！”
李银环拱手，离开了紫宸殿。
“常涂！”李世民对着大殿的一角，轻轻呼了一声，常涂的身影缓缓出现。
“查一下。”
“陛下，奴婢最近正在帮公主殿下清查账目，是关于关陇的，恐怕和这件事有关。”
常涂拱拱手，“奴婢这就派人详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行刺驸马！”
“账目？什么账目？”
“具体的情况不知道，但殿下要查，奴婢就帮查了，苗头大概是关陇的商贾们偷税漏税，还有朝堂重臣贪腐！”
砰！
李世民狠狠一拍书案，“这群狗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拍着胸脯子和真保证不会差一文钱的税……查下去，严查到底！拖欠朝廷的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找到了证据，朕要狠狠的罚他们一笔，让他们长长记性！”
陷阵营全都是骑兵，动作十分迅速。在那些报案者的带领下，很快将几个刺客的聚集地给包围了。
“遇到反抗，拒不投降者，就地斩杀！”
李银环一声令下，喊杀声四起！
讲道理，有人要行刺她未来的夫婿，李银环也是火冒三丈。
小马掌柜家的出租房，突厥人们也被外面的马蹄声惊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周围的住户全都跑了，不给朝廷剿匪添麻烦，不得不说，大唐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
“怎么有这么多禁军？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
领头的突厥人意识到了不对劲，看着外面的弓箭和长刀，顿时一阵心虚。
“肯定是被发现了，现在咱们怎么办？”
突厥人立刻乱成了一锅粥，你看行刺什么的他们不害怕，可真正面对大唐军队的时候，他们有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小叔，他们作死不能连累我啊！”
崔半城一阵无奈，“陷阵营封锁了西城，缉拿行刺处亮的凶徒，很明显就是和关陇有关。公主殿下最近在查账……”
“查账？”崔君肃一愣，“查什么账？”
崔半城开始诉说了事情的始末。
程处亮发明了一种全身的记账方式，用于大唐贸易集团的账面核算处理。
李德贤看过之后，觉得可行，就把这种记账的方式献给了长孙皇后，长孙皇后一高兴，就让李德贤带人整理一下内库府的账目。
这一整理不要紧，发现贪墨的有些严重，就去找了房玄龄。
房玄龄一看李德贤看出来问题，就把民部的账本给了李德贤，也让李德贤帮忙看看。
光是内库府这些年，贪污回扣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就有百万贯之多。
房玄龄顿时就懵逼了，开始核算国库的账目，这一算不要紧，贪污回扣的比内库府还多。
众人一商量，就暗暗核算账目，严查贪污舞弊的人，内侍省也秘密抓捕了一些人，严加审讯。
太子妃苏珊一看查出来问题了，就把东宫的账目也交给了李德贤，让李德贤帮忙看看，东宫的亏空也不是一般的大。
一瞬间，三省六部的高层们全都懵逼了。
常涂和李德铠也懵逼了，接连杖毙了不下二十余名宫女和太监。
贞观五年的时候，已经严查过一次了，已经杖毙了很多人，这次有查出来这么多，常涂就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越查越揪心，越查事情闹的越大，已经不是宫里面的人和外面商贾之间相互吃回扣了，民部的很多官员都参与了进来，这些官员全都是关陇的人不说，还有一名妃子、一名才人……
那名才人原本是长孙皇后的贴身丫鬟，在长孙皇后还是亲王妃的时候，就待她不薄，李世民做了皇帝之后，长孙皇后也做了顺水人情，让她做了才人。
平日里，宫女太监门就经常给她送礼，长孙皇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到居然把手伸进了内库府，长孙皇后这一次没有给她任何情面，连同那名妃子，也一起杖毙了。
别看长孙皇后被称作一代贤后，可真遇到了事情也会化身母豹子，想当年李世民造反的时候，长孙皇后可是全身着甲，手持步槊，在秦王府拒门而立！
大唐战神李靖当年没有参加玄武门，是因为立场不一样，他不参加就是帮了李世民的大忙，更何况，大唐战神似乎算计到了有人会血洗秦王府，让自己的女儿李银环，去了秦王府，守卫李世民的家人！李靖可是功高盖主的人，能善终除了李世民的心胸意外，也是政治正确！
李银环打跑了薛万彻，打跑了薛万均，全身上下伤口无数，一直坚持到尉迟敬德和程咬金回援秦王府，这才倒下，用她自己的命救了秦王府！
据说，当年秦王府血流成河，血水都快盖过了脚面，长孙皇后没有任何的慌乱，和李银环一样，带着秦王府的家丁护院，誓死据守！
长孙皇后给内侍省下了死命令，不管查到谁，都要一查到底，拆来查去的就查到了关陇。
到底是谁走露的风声？
到底是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李坏和李大窃不断的问自己，愣是找不到满意的答案。
“他们会不会发现埋伏的地方？”李大窃满脸都是焦虑之色，“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肯定是内部除了叛徒，到底是谁呢？”
与此同时，王家的王士晋也收到了消息，陷阵营封锁了西城，他也瞬间就懵逼了。
还没开始行动呢，怎么就被人给发现了？
最终，当有人知道了是西城内的百姓通告知程处亮的之后，顿时又变得不解起来。
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恰恰说明了人算不如天算，谁特么能想到是西城的百姓告密？
自打河西四郡的流民到此之后，很多人都喊程处亮是恩公，但程处亮把一切的好名声都给了李世民，百姓们心理心心念念的就是好皇帝好驸马。
关键问题是，程处亮每次进城都是从西城那边走，坚决不走东面。
程处亮也不傻，东城全都是和他有仇的，天知道有没有人干出行刺的事情，相对而言，还是西城安全一点。
有没有人被活捉，一瞬间成了重点关注的话题。
那些参与行刺的世家门，最关注的问题就是这个，万一有人被活捉了，供出主谋，大家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人，把咱们家给围了！”
管家跑到了李坏的面前，紧张的说道。
“什么？”李坏猛然站起身，就向外面跑，顿时发现墙上突然站着很多收拾劲弩的军卒。
“完了，彻底完了！”
李坏吓懵了，他知道事情败露，程处亮很可能拿他开刀，因为他是陇西李家的人，也是皇族的一个分支，对关陇的震慑力还是很大的。
程处亮身穿甲胄，站在李坏的府邸门口，身边就是他手下的校尉关少军。
这些军卒的带着打量的爆破筒，只等着程处亮一声令下，就要炸了李坏的家。
“李坏！”程处亮推开门，站在院子里看向正堂，呼喊李坏的名字。
虽然李坏很不爽，但还是仗着胆子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李坏，“程县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用欢迎我，我先让你听个响，咱们热闹热闹！”
程处亮话音刚落，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李坏家后院的院墙就被爆破筒给炸塌了。
“程处亮！”
李坏虽然吓得全身一机灵，但还是仗着身份训斥道，“你知道这是哪吗？老子也是陇西皇族一脉，你这么干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怪罪你奶奶个腿！”
程处亮声音阴冷，“现在让你府里的人全都滚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好，我准备把你家炸成平地！”
“你敢！”李坏愤怒的指着程处亮，“我的宅子，是宗正寺特批的，你炸了宗正寺也不会放过你！”
“你就看我敢不敢！”
程处亮一挥手，关少军抱着几根爆破筒走到凉亭的旁边，点燃之后迅速抛开，轰隆一声巨响，凉亭被炸的轰然倒塌。
关少军拖着李大窃又去了李大窃的府邸。
李坏看到这一幕，茫然的看着管家，“快去宗正寺找宗正寺卿，不然我性命难保！”
到了李大窃的府上，直接丢了爆破筒开炸，吓得府上众人抱头鼠窜。
“李大窃，让你府里的人全都滚出去，我要炸平了你们家！”
程处亮说完，李大窃那还敢反抗，立刻按照程处亮的吩咐做了。
军卒们开始掩埋爆破筒，顷刻间爆炸声响起，法务倒塌。
李大窃绝望的闭上眼，不忍看着面前惨绝人寰的这一幕。
关陇的其余几家，除了崔半城的府邸相安无事之外，其余人也知道惹不起程处亮，纷纷让人走出了府邸。
“程处亮你这是何必呢？”卢俊义看着程处亮，“没必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你也别慌，我现在就收回你全部的货源，我看你们怎么活！”程处亮说完，就安排人开始炸卢俊义的家。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卢俊义怒吼。
“我需要证据吗？”
一句话说的卢俊义愣是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反驳。
在程家的老宅。
程昆在得知程处亮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之后，也是一脸懵逼。
家里有头有脸的人全都来了老宅，程昆坐在主位。
“祖爷，现在程处亮公然炸毁世家的宅子，将来怎么办啊？”
“祖爷，这件事和咱们程家可没关系，都是程处亮这混蛋玩意儿干的。”
“万一将来世家找咱们麻烦怎么搞？咱们程家可不是世家的对手。”
“程处亮这混蛋，没事儿为啥要和世家对着干？他是不是要把咱们程家搞得家破人亡才满意啊？”
“族长，你快点想个办法吧，程处亮在这么闹下去，程家真的就完了。”
“他们家有卢国公，可咱们家族没有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诉说程处亮的各种罪状。
程昆也是一脸为难，“我能怎么样？别人要杀他，还不让他报复回去了？世家不会罢休？你们以为程处亮会让这件事善了吗？”
“问题是这件事要解决的，程处亮这么做，就表示和世家宣战了，咱们家族以后可就如履薄冰了。”
“程处亮是族中子弟，世家贸然对他下死手，也没把咱们程家发在眼里。”程昆冷眼扫视众人，一咬牙，“大不了就拼一把。程处亮背后是皇帝和卫国公，又是当朝驸马，真要斗一斗，恐怕世家还不是对手。
这件事不是你们能操心的了，既然行刺没有成功，那就要接受程处亮和皇帝的报复，好戏才刚刚开始！”
“可问题是程处亮和世家亮刀子，世家找咱们的麻烦怎么办？”
就在程昆等人商量怎么躲避问题的时候，程处亮的怒火已经发泄到了王士当的府上。
轰隆隆！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王士当一脸懵逼，他没参与刺杀程处亮，为啥程处亮要炸了他的家？
“程处亮！”王士当匆忙的跑到院子里，看着被炸塌的大门，“我没参与刺杀你，最近我也没得罪你，你何故炸了我的府邸？”
此时的卢国公府，程咬金在烤肉。
就在自家的院子里面，点了一队炭火。
程处亮笑眯眯的回到了府里，“爹，正好儿饿了呢。”
“动静不小啊。”老程撸着肉串，抿了一大口的酒，“炸了几家？”
“爹，一共炸了五家！”程处亮挠挠头，“原本想把那群狗杂碎的家全他娘的炸了，后来特么的李德铠来了，说陛下要批阅奏疏，我就没在炸了。”
“胆量不错，是俺老程的种！”程咬金对着儿子竖起了大拇指，递给程处亮几个肉串。
“敢派人暗杀我，握不弄死他们算便宜的，从现在开始，我就让他们生不如死！”程处亮咬了一口肉串，辣的直咧嘴，“爹，少放点番椒，太辣了！”
“这点辣都吃不了，你还能干啥？”
老程瞪了程处亮一眼，“你炸别人房子的手，尚书省也没闲着。民部除了房玄龄和戴胄，几乎半数的官员都被大理寺抓了。看样子很快就回被抄家。这个事情不是小事。有人已经开始东奔西走的找人求情，希望能把里面的人捞出来呢。”
“这个时候，谁敢过去捞人？”程处亮略微沉思了一下，“主要是你儿媳下手太狠了。”
“没办法，收受贿赂什么的倒是情有可原，可贪污国库的钱，那就不可原谅了。”老程咧嘴一笑，“我听说房玄龄气的都快掀桌子了。抠搜、拮据了一辈子，突然发现不是国库没钱，而是被耗子啃了……哈哈哈，笑死俺老程了！”
止住了小声，程咬金很难得的严肃一会儿，“你和兵部、民部、宗正寺搞联营，是正确的。现在很多皇室宗亲和勋贵都站在你这边。光是红利他们就能分得很多。关陇的人想对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付你，就等于是断了好几个部门的财路。基本上吧，还是多数人，都会站在你这边。”
“爹，你那给我分析分析，接下来孩儿怎么做？”
程处亮满眼期待的看着老程，老程能活到近百岁，实力打脸恶有恶报这四个字，绝不是空穴来风，人家才是大唐最精明的人。
“我特么哪知道，这个要看陛下的。”老程倒了一碗酒，“陛下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呗！不是你爹我拍陛下马屁，就陛下的大局观，有史以来第一人！你就跟着陛下的大方向走，准没错！哪怕是你做错了，陛下也不会怪你，因为你现在是他手里的刀，主动权和指挥权在他的手里，而不是在你的手里！”
“嗯！”程处亮似懂非懂，但当爹的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错。
立正殿！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正在吃火锅。
白菜、萝卜在大唐虽然是常见的事物，可做法单一，吃的很少。
自打贞观超市出现之后，各种调料都有了，还有了精细盐，人们惊奇的发现，白菜萝卜也是很好吃的蔬菜之一。
上好的骨汤，里面放点萝卜，煮好了之后，喝一口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在外面，还有一阵阵的爆炸声传过来，萝卜都能吃出来肉的香味。
“以前，很多人骑在朕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了，仗着自己手里官员多没人敢对付他们。现在好了，咱们这个贤婿果真给皇族争气！”李世民爽朗一笑，“困了就有人递枕头，说的就是朕的贤婿！”
崔志勋一家坐在院子里。
点了一堆火，众人围坐一圈。
现在所有人都吓傻了，程处亮炸房子的时候，说要他们五家的命，吓得崔志勋不要不要的。
现在的崔志勋十分后悔，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参与行刺程处亮呢？
一家子人扫了一眼废墟，吃的用的全都压在了废墟里面，只能靠烤火度日。
“唉！”
崔志勋叹了一口气，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懊恼不已:货源在程处亮的手里，我还没来得及高仿呢，咋就傻逼呵呵的参与刺杀了呢？
“老爷，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崔志勋的媳妇常氏也瞬间懵逼了，平日里倒是能和崔志勋撒撒泼，可到了关键时刻，也麻爪了。
“崔志勋，你个狗东西……”
呼啦！
废墟外，又冲过来一群汉子，手里面还攥着一口杀猪刀。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身上还有血的汉子，拉住常氏的手，“妹，别怕，咱们回家！”
崔志勋吓得全身一机灵，老丈人太他妈的能生了，大舅子、小舅子一大堆，一家人以前是杀牛宰羊的屠户，现在全国普及养猪了，这家人就又赶上了杀猪的行当。
长安城最大的屠宰场，就是他们老常家的，崔志勋之所以娶常氏，是因为他刚来长安的时候，需要一个靠山。
别看他是关陇的人，隋唐交替之后，长安的风向一直都是杜家为大，也就是杜如晦一家，那是皇帝扶持起来的，为的就是打压关陇的生意。
为了站稳脚跟，崔志勋不得已之下，才娶了常氏，因为常家上面有高人，杜如晦都得给面子。
杜如晦家的生意都是杜敬同做的。此人是杜如晦叔父杜淹次子。袭父爵，封东阳公。
常氏名叫常鸢，长得也算是标志，当年也是十足的美人坯子，崔志勋堂堂的关陇豪门，去屠户家提亲，也引来很多非议。
可问题是，自打娶了常鸢之后，崔志勋破天荒的发现，杜家居然给他开了后门，让他得以在长安发展。
很多次，崔志勋都在问常鸢的爷爷到底是谁，可常鸢就是不说，只说在长安勉强有点薄面。
事实上，这是内侍省给崔志勋“精挑细选”、“免费发放”的媳妇，常鸢是常涂弟弟常温的亲孙女，老常家一家子都是密谍成员。
真以为李世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搞事情？别闹了，人家老李也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
不然一个屠户，怎么能让杜家给面子？
屠宰，只是一个身份的掩护罢了，常鸢他爷爷常温可是实打实的开国县伯。
常鸢也是谦虚，皇帝的贴身内侍，在长安城里面，怎么可能只有一点点的薄面？去朱雀大街、三省六部打听打听，哪个人不给常涂面子？
常涂还不是太监的时候，是李世民在黑骑军的亲卫头子，老程等好几个国公，都是常涂从死人堆里把他们给背出来的，李世民一战擒双王，常涂堪当李世民的肉盾，全身上下受伤十几处，也就是那时候，被流矢射中了下面，最后做了李世民的内侍……
重新开始上下打量程铁柱，李渊发现，老程家一家子都特么的是人才啊。
“哥，在好好的搞一下，多连几个机器，这样咱们才能发大财。”程处亮看着白花花的面粉，十分兴奋。
“嗯！”柱子笑眯眯的看着程处亮，“弟，我感觉咱们的纺织机也能连水力驱动！”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程铁柱，“哥，你确定你就是会打铁？”
“对呀，只会打铁！”程铁柱很肯定的点点头。
“哥，这个多弄一点，咱们家的酒楼，全都换上这样的大米和白面。”
“啥？”没等柱子开口，李渊就火了，“小兔崽子，皇帝都吃不到这么好的大米白面，你居然拿出去卖？你知道这样的米饭要卖多少钱吗？”
“多少钱？”程处亮一脸狐疑的看着李渊，“爷爷，你说的是一碗，还是一斤？”
“一碗！”李元顿了顿，“能卖到一文钱一碗！暴利！”
“那不正好挣钱吗？”
“你他娘的钻钱眼儿立了？”李渊一立眉。
“爷爷，你家……国库缺钱！”
程处亮说完，李渊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许多。
此日清晨，李渊早早的就把程处亮叫起来，传授程处亮刀术。
程处亮奇怪的是，李渊的招数很丑，很难看，顿时生了怠慢之心。
“功夫，是杀人技！”
李渊捋了捋胡须，“简单的劈砍格挡，直奔要害，就是最实用的。所谓的招数都是骗人的。因为你的目的是最短的时间内干掉对方。所以，行伍的招数就是丑，丑的不入流，但确实最实用的！到了战场上，没人给你机会让你摆造型，最多三刀，不是对方死就是你驾鹤！”
程处亮点点头，对学习刀术也算是有了那么一丢丢的上进心。
常茂来了，“恩师，行刺你的人，多数都是突厥人，那些自缢的死士，多半是世家豢养的。活口全都是小喽啰，根本问不出什么证据。”
“报复他们还讲啥证据？”程处亮耸耸肩，“他们要杀我，就要做好被我干掉的准备。”
“恩师，要不我来动手？”常茂顿了顿，“你就说要暗杀谁就行了。”
“万一陛下知道了，怎么办？”程处亮不解的问。
“陛下没明说，但是暗示我做的干净点，不留尾巴就行！”
“你也会武艺？”程处亮疑惑的看着常茂。
“内侍，都有武艺防身的，还都是高手！”李渊洗碗了走了出来，“小茂子，你就别掺和了。老夫的大安宫收拾的怎么样了？”
“回老爷的话，奴婢已经让人整理好了，进行了分类。”
说到这，常茂拿出一本奏疏递到李渊的手里，“老爷，小老爷想征求下您的意见。”
李渊打开了奏疏，是关于追封李建成、李元吉，还有那群遗孤的，李渊看到之后眼睛一红，奏疏又还给了常茂。
“就说我知道了。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强忍着泪水，李渊看向常茂，“在从内侍省抽调几个人，暗中保护一下。有一次暗杀，就会有第二次的。”
“奴婢领旨！”常茂深深一躬身，离开了东平县子府。
有了李道宗的夸奖，李世民稍微的有点飘。
但很快，李世民一皱眉，隐隐有些担忧，“民部一下子抓了那么多官员，咱们君臣是爽了，但如果关陇的人集体辞官怎么破解？”
众人的脸色也全都露出担忧的神色，房玄了略微沉思了一下开口，“正好借助这个机会，重新在朝堂布局。下刀子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国家和朝廷更看重的是政治资本，而非一时的快意恩仇。”
“玄龄说得对，现在属于是程处亮和查贪腐双管齐下，可以试探性的安插寒门子弟。另外民部空缺太大，可以把关陇的官员明升暗降的在调到民部一部分，现在民部就是火炉，他们愿意调去民部，就表示他们咱们不敢兴风作浪了，如果不从调令，那正好收拾他们！”杜如晦捋了捋胡须，“妈的，被他们欺负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逮到反击的机会，不能轻易放弃！”
众人商议完，刚要散会，程咬金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陛下，俺老程给您道喜了！”
李世民循声望去，发现老程肩膀上扛着两个大布袋子，走进了紫宸殿，小心的放在地上。
“知节，处亮被行刺，朕的心情很不好，哪来的喜事？”李世民捶打了几下胸口，“总有人想害朕的贤婿。”
“陛下，俺儿命硬，不打紧的。”老程打开了两个袋子，“陛下，请看！”
刹那间，紫宸殿的所有人全都不淡定了。
李世民抓起一把米，又抓起一把面，激动又紧张的看着程咬金，“知节，这是……这是……”
“陛下，好吃的很，这面粉蒸出来的馍馍才叫一个香，大米入口都特别丝滑！”
“这怎么可能？这么白的大米，这么白的面粉？”
李世民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看到的这一切，“知节，你确定这是稻米，能吃的？”
不仅是李世民，其余人也是目瞪口呆。
房玄龄一把攥住老程的手腕，“知节，谁搞出来的？能量产吗？量产之后价格如何？”
生怕老程吹牛逼，房玄龄又说了一句，“知节，这大米里面碎米很少，也就是说成品率高。面粉金贵，多少年没看到这么白的面粉了，如果成本不贵，这可又是朝廷的一桩功德！”
“俺老程不知道啊！”老程挠挠头，“早晨俺儿让人送去家里的，看见了我就给陛下送来了。成本啥的……应该不会高吧？毕竟，现在凤鸣轩的主食，就是这样的大米饭。”
卧槽！
老李听闻，使劲儿一捂胸口，“混账东西，这个混账东西……钻钱眼儿里去了！”
“走，去东平县子府！”
李世民就感觉自己很心塞，这么好的磨米、磨面的技术，不是应该先献给英明睿智的天可汗陛下吗？这么牛逼的技术，岂能用来谋私利？
很快，李世民带着程咬金、房谋杜断、裴俊、李道宗和杜正伦来了东平县子府。
duang！
老程一脚踹开大门，然后就傻傻的楞在原地。
一个小老头，正目光极度不友善的看着他。
马肉蒸饺、牛肉蒸饺、猪肉水饺，各种馅料的全都摆在了桌子上。
看到菜的时候，众人全都懵逼了。
“这个叫溜肉段，那个是锅包肉……”
程处亮得意洋洋的介绍，“你们就别惦记了，你们各家的油都没我多，要过油炸一下的。另外，我家里有糖、醋，你们这些人家里都没有的。所以想吃，要么来我家，要么去凤鸣轩。”
唉！
李渊叹了一口气，拍拍程处亮的肩膀，无奈的摇摇头。
李世民斜着眼睛看着程处亮，然后轻轻放下了筷子，又扫了一眼老程。
砰！
老程狠狠一拍桌子，“你他娘的，重新给俺老程说话！谁家没有？你好好说，明明白白的说！”
“这……”程处亮一脸懵逼，大意了，“都有都有，这步寻思到了节日，给各位叔伯送过去呢。”
说完，程处亮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鼎叔，我让你给陛下装的糖醋、大米、白面和豆油，都装好了吗？”
“装好了装好了！”
“那还不给陛下送去宫里！”
“好嘞，这就送过去！”
看着程鼎这么上道儿，程处亮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是一阵推杯换盏，饭菜吃的差不多了，李渊去了茶室，这是程处亮专门给李渊准备的，能喝茶能会客，还能休息！
房玄龄见差不多了，也开始把话题往大米和白面、豆油上面引导。
众人看到了脱壳机和磨粉的小机器，顿时都是眼睛一亮。
“稻米放进去，大米就出来了？还能做到米壳分离？”
“这个好，这个号，麦子放进去，居然就能磨成面粉了？”
在一番操作之下，众人都看傻眼了，居然还能鼓捣出来这样的机器，真是个大唐奇才。
“贤婿啊！”
老李但凡用到程处亮，一准改口叫贤婿，“你这个机器是怎么鼓捣出来的？”
“说多了你们也不懂，这东西脱壳简单，还能把麦子上的青皮打下去，研磨出来的大米自然干净，面粉自然也就白了！”
“贤婿，朕和你爷爷，这么多年吃的都是发黄的面粉和大米。”
老李意味深长的看着程处亮，可程处亮就是不上道。
气的老程又要踹他，“这个机器，俺老程做主了，给陛下送过去！”
“不行！”程处亮急忙摇头，“这机器半年才搞出来的，一台机器至少上万贯！”
“我……”老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程处亮。
“朕，买你的机器！”
“不卖！”
“嗯？”李世民的脸色一沉，“处亮啊，孔圣人说过，做人要理清形势，分的出来轻重缓急，说白了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明抢？”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李。
“朕，在和你讲道理！”李世民得意的一笑。
“卖可以。但现在不能估算价格，做好了才知道价格。”程处亮扫了一眼房玄龄，假意的咳嗽几声，“这玩意儿，怀仁县公很看好的，他说抽空就去找房伯伯你呢，要在全国推广，还说了，我和太上皇是发明人，不能亏待我和太上皇的。”
“混账东西！”李世民听闻，险些气吐血，“你就说多少钱就完了！”
招标的问题是懂了。
但监察部门，涵盖面就有点广了。
生怕程处亮不说，李世民很难得开始夸奖程处亮，“贤婿，现在出现了贪污舞弊的问题。你既然能和清河查出来账面的漏洞，那肯定有规避的办法。朝廷，其实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专业性人才！咱们要想百姓安居乐业，肯定要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程处亮点点头，“岳父，我那么厉害的吗？”
“对，很厉害！”
“国家的栋梁？”
“对！”
“祖国的花朵？”
“嗯！”
“那我岂不是……”
“贤婿啊，差不多就得了！”李世民白了程处亮一眼。
“监察，说白了就是监察天下的官员，从九品下开始一直到当朝的宰辅，主要发现问题就汇报给皇帝。在内部升迁的时候，也要进行各种考核，确保官员品质上没有任何问题。谁负责查的就负责后面的问题，如果被调查的人出现问题，那就要负责调查的，让他们同责！”
“同时，监察人员也要有各种调令和搜查令，可以进入到百官的府邸进行搜查。”
说到这程处亮顿了顿，“搞个监察院，搞个廉政公署啥的都行。但是监察院不给他们抓人的权利，要和大理寺、刑部联合抓捕才行。而且监察院的俸禄要多，让他们的收入是普通官员的三五倍以上，只有不为钱操心了，才能保证监察过程的公平公正。而且监察院的官职要高配，低配的官职不行，没有太强的说服力和震慑效果。所有任职人员最好是一任一换，最多不能超过两任，也就是六年。”
“这么说的话，权利还是很大的。”裴俊略微沉思了一下，“其实，你说的和现在大理寺差不多。但大理寺没有进行详细的权职划分。处亮，你接着说！”
“严格意义上来讲，没啥权利的。或者说，任何的政策都有漏洞，需要不断的完善改进。所以民间才会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至于首席的监察大佬，肯定要选择刚正不阿的人。这个规则要想施行下去，必然要有人去镇场子。”
“嗯，有道理！”
随后，众人居然搞出来一个监察院的雏形。
监察院置监察委员29人，并以其中1人为院长，2人为副院长，任期6年。
李世民略微沉思了一下，看向了李渊，“爹，你觉得第一任监察院的院长？”
李渊抿了一口茶，“你是皇帝，你问我作甚？”
“爹！”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李渊，“咱们家您是一家之主，况且那些老臣里面，能用什么人您老最了解了，我用的都是以前秦王府的人。”
“确定让我说？”李渊看看李世民，又看向房谋杜断，“确定？”
“嗯，确定！”房玄龄给李渊的茶杯里加了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关键时刻，还得您老拍板！”
我呸！
李渊一脸鄙夷，“你们觉得监察院成立之后，涉及到八柱国了，想让老夫去卖面子就直说，没必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有意见？”李世民白了程处亮一眼，“摆在你面前两条路，要么和工部联营卖机器，要么朕买你的专利。朕还就告诉你了，就是明抢！”
“这……”
突然间，又有一人走进了茶室，看见众人哈哈大笑，“呦，都在呢？都在就好办了！”
来人正是工部尚书阎立德，老阎给李世民和李渊行礼，和众人打了招呼坐下来。
“陛下，凤鸣轩买的米饭和白馍馍不错。”阎立德抿了一口茶，“臣和怀仁县公商量了一下，先国有化，由国家组织建磨坊，然后再由国家推广大米和白面，防止民间溢价。也防止稻谷和麦子溢价。”
“这东西臣琢磨了一下，卖机器不挣钱的。还是卖大米和白面挣钱。国家出手能稳住价格，防止世家们一门独大。如果价格公道的话，也能普及到寻常百姓的家里。到时候咱们贞观朝的风评，就会更好。”
说到这，阎立德看向程处亮，“老夫，代表工部和你联营，你把制作方法交给工部！剩下的都不用你管，到日子领取红利就完了！”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阎立德，“阎伯伯，你闺女没我嫁不出去的，你居然恩将仇报，来明抢？”
“我闺女阎婉，和魏王殿下两情相悦。”阎立德白了程处亮一眼，“和你有啥关系？”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的！”
“处亮啊。”阎立德抿抿嘴，上下打量程处亮，“老夫给你红利。如果是陛下……如果是别人开口，你这个叫利国利民功在社稷，你这个叫甘愿无私奉献，懂？”
“这……”程处亮看看一众朝堂大佬，每一个偏袒他说话的，就连他亲爹都要明抢他，你说你气不气？
“三成，少一文钱都不行！”程处亮一咬牙，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
“这么少啊？”阎立德就好像故意气程处亮一样，“老夫还以为你要五成呢，既然你说三成，那就三成好了！”
“……”程处亮:你们特么真是不做人！
可李世民哪管他那么多，得意洋洋的一挑眉毛，“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包括你！”
随后的几天，老程犯难了。
去了宋国公府两次，萧瑀都是闭门不见客，不光不见程咬金，谁都不见。
老程逼得没招了，翻墙进了萧瑀的家。
萧瑀正在院子里喝茶，看到了老程从天而降，明显一愣，“程知节，你还要不要点脸？”
“要那玩意儿做啥？”老程坐在萧瑀的对面，“时文兄，连俺老程都不见，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叫要脸面？”
“……”萧瑀一口茶汤险些喷出来，“老夫，有脸见客吗？”
“兄长，俺老程来是给你道喜的。”老程四外的看了看，“不准备点酒肉招待俺老程一下？”
“老夫都被贬为庶民了，那还来的喜事！”萧瑀苦笑了一声，让人准备酱肉和烈酒，二人进了前堂。
酒菜摆好，二人相对跪坐。
“兄长，没发现事情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萧瑀一脸不解。
“你看啊，你长子萧锐是驸马，和房玄龄掌管大唐财政，还监管大唐钱坊。你次子萧锴，和俺儿子处亮搞买卖……你们一家子又是实打实的皇亲，为啥陛下这次要把你贬为庶民？”
“为啥？”
“因为陛下是故意的！”老程一拍桌子，“你品，你仔细品！”
“小子，现在外面传来消息。”
李渊笑眯眯的看着程处亮，“关陇的家主们全都坐不住了，正在来京城的路上，你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把握？”
“他们来和我有啥关系啊？”程处亮一伙儿看着老老李，“就算是找麻烦，也是找你儿子麻烦。”
“……”李渊听闻，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瞪大了眼睛怒视程处亮，“你个小兔崽子，你把他们家的房子都给炸平了，他们管你要一个交代，你就不想想怎么反驳怎么应对吗？”
“那不是正好吗？”
程处亮摩拳擦掌了好一会儿，“爷爷，我还得问问他们呢，是谁给他们出的馊主意，要干掉我的？他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那你就看我找不找皇帝调动陷阵营就完了。我要想恶心他们，有一万种他们想不到的理由和借口。”
“事儿是这个事儿，关键是吧……”李渊压低了声音，“你不了解你岳父！”
“这……”程处亮一皱眉，“爷爷，你的意思是，你儿子还得拿这件事坑我？”
“不是坑，这个叫名正言顺！”李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那傻儿子从来不坑人，他那个叫做知人善用。世家毕竟还是皇权面前的几座大山，暂时还不能撕破脸皮。如果他们他们找皇帝逼宫，皇帝不把你给推出去，把谁推出去？”
“爷爷，那您老有什么意见？给孙儿支个招，孙儿不懂政治！”
“这件事正八经的清算，应该是世家给咱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才对。但这其中涉及到了陇西李家，也就是皇族。所以，你去找李孝林，李孝林发话还能震慑一下陇西李家。”
“爷爷，我没明白！”程处亮疑惑的看着李渊，“陇西李家是皇族，没有您老和陛下，他们算个屁啊？为啥他们不和皇帝一条心呢？”
“大家都姓李，关陇又有能力扶植傀儡政权，谁家还没几个忤逆子了？”李渊拍拍程处亮的肩膀，“皇帝，人人都想做的，欲望摆在那，又都流淌皇室血统，谁不想坐那个椅子？”
“你爹程知节、孔颖达那个二愣子，短时间内不会参与这件事的，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爷爷再给你提个醒，抽空拜访一下虞世南，再让上官仪带你参加参加酒局，多认识点江南的文人，将来也有个照应！”
“嗯，懂了，爷爷！”
程处亮略微琢磨了一下，“爷爷，那我送什么比较好？”
“送点稀奇古怪的，别人家都没有的。”李渊抿了一口茶，“娘希匹，一个比一个能显摆，尤其是你爹！恨不得整个朱雀大街的人全都知道他有好玩意！”
程处亮想了想，“爷爷，现在咱们有大米了，做点小食品吧，在搞点芝麻糕。”
在汉朝的时候，麦芽糖熬制技术就已经成熟了，程处亮用大米做了爆米花、芝麻糕。
送礼这种事情要抓紧的，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把朱雀大街上的各位叔伯喂得饱饱的，将来也能有个好的照应。不求他们怎么帮自己，只要出事了不给自己添堵就成。
长孙皇后几个女人吃了一口芝麻糕，又尝尝大米花，顿时赞不绝口。
“好东西啊，吃到嘴里面甜甜的，一点都不干，不错不错！”
长孙皇后略微沉思了一下，“造价怎么样？制作复杂吗？能售卖吗？”
面对长孙皇后的三连问，程处亮都一一作答，长孙皇后决定了，搞一个专门的甜品店，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叫:李福记！
原本啊，礼部都要改成吏部的，也是禁吃鲤鱼的，但后来程处亮一番操作之下，李世民也想开了，没这个必要。
礼部，还是那个礼部。就算是改成了吏部，大家也是习惯性的称之为礼部。
禁止吃鲤鱼的禁令下达，李世民在民间也着实收获了一大波的好名声。
李元嘉的岁数和程处亮差不多，媳妇是房玄龄的长女，名叫房艳楠。
别看大唐文武不和，但秦王府的老班底可不一样，一个个表面上看着不和，实际上亲密无间。
再加上房遗爱和程处亮都是驸马，房艳楠对程处亮也十分亲近，言语间就是觉得自己这个韩王妃终日无所事事，身为李世民的弟妹，也该做点什么。
程处亮立马就明白了，开始牵线搭桥，让房艳楠管理李福记，长孙皇后自然也乐意之至。
韩王妃的名声打出去，以后也没人敢去店里面闹事，更没有人敢打配方的主意。
李孝林也有了对茶叶的全新规划，那就是打造一支皇家的商队。
对此，程处亮一阵不屑，说的很直白，就是犯不上。
买个大唐的商队，还能挣加盟费呢，何必自己辛苦来回跑？
李孝林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儿，还是不搞商队比较好，有钱大家赚，别到最后被人扣上与民争利的帽子就不好了。
“岳父、岳母，小婿还有其它家的礼物要送，就不在这久留了！”
程处亮笑呵呵离开，长孙皇后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娃儿灵性，还有本事。以前房相和杜相穷的……”
话说了一半，长孙皇后突然看下李世民，“二郎，房相和杜相欠臣妾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还！”李世民大手一挥，“八万贯，还是有的！”
“陛下，八万贯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欠内库府十八万贯了。”
“欠那么多了？”
“嗯。”长孙皇后点点头，“陛下，你得帮臣妾催催了，现在臣妾路过尚书省，他们见到臣妾都绕路走，生怕臣妾管他们要钱。”
清河公主府。
李治和李丽质都是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德贤。
这小妞闷头扎进了钱库，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铜钱，一枚枚的数着，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瞧见没？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李德贤越看家里的钱越是喜欢。
“对，都是你的，又没人和你抢！”李治一翻白眼，拍拍自己的钱袋子，“但是吧，自打清河姐姐肥了之后，我的钱袋子也鼓起来了。现在都有底气在酒楼里面喊一嗓子，全场李公子结账了。”
“现在内库府的钱也很充实。姐夫是个有本事的人！”
李丽质也十分高兴，“以后再也没人敢说咱们家是穷鬼了，现在就连房相、杜相，看到账本的时候，都是羡慕嫉妒的表情。”
“不是岳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夫是不在乎他们。问题是涉及到朝堂，涉及到政治了，陛下有时候都会向他们妥协。世家不仅武勋多，文官更是遍布天下。李唐立国的时候，你就能看出来。虽然说没有世家的支持，太上皇和也能赢，但不会那么快就天下太平的。现在，陛下和太上皇没有给关陇任何回报，关陇集团也憋着一口气呢。”
“岳父，我爹从来都不和我说这类的事情。”程处亮奇怪的看着李靖，“关陇我了解的也不多，他们真有那么厉害吗？”
“你们程家也是武勋世家啊！再不济你去问问程昆！任何一家，都是靠背后的家族支撑起来的，靠自己太难了。”李靖笑了笑，“关键是，你们程家和别的勋贵不同，你爹拿捏的刚刚好。”
“我手里真有兵，陛下让我随时调动，我早就干死他们了。”程处亮无所谓的耸耸肩，“找茬我可是很擅长的。现在事情都发生了，就看接下来他们怎么对待这件事吧。”
“老给你分析一下吧，就从长安开始。娃儿啊，你只看到了眼前的没看到内在的。”
李靖抿了一口茶润润喉，“在长安，一半的生意是长孙四娘和杜家的，也就是杜如晦一族，他们家是陛下扶植起来的，不是他就是房玄龄，当时是二选一。剩下的才是皇族和世家的。你可以想一下局面，杜家不是所有人都忠心陛下，唯一不同的就是陛下手里有军队。”
“但是光有军队不行，也要有读书人去做官。虽然说我们这些和陛下打天下的这群将领都是文武全才，可我们不能任太久文官的，我们还要管理军队，不被世家渗透。现在的局势，你何必下仅仅是占到了主动权。”
“学堂有王通帮你镇场子，暂时没人过去捣乱。可等国家图书馆要是建成了，可就麻烦了。陛下心急任用你，但是你不能着急，要徐徐图之。”
李靖说到这叹了一口气，“十年，最少要十年！老夫让你找陛下接手陷阵营，是让你自保。别看陷阵营算上你带去的羽林卫只有一千八百人，但这些人学习的都是李家的独门武技，团队作战这些人能打夸两万！手里有兵，做事才方便很多。陛下胸襟宽广，会同意的。还有啊，记住了，让陛下找个人进入陷阵营做录事参军，你别太拿军队当回事，用的时候就用下，不同的时候也别过去，就让录事参军管着。银环在陷阵营这么多年，只管训练和剿匪，其余的都不参与的。”
“以后，要分外小心。这就和带兵打仗一样，硬钢两败俱伤，还不如软刀子慢慢切着。总体来说，你的方向是对的。”
“礼物还有吗？”李靖说完问道。
“有，拉了五六车，但是下家去哪，小婿还没想好。”
“去王珪家里！”
“去他家？”
“王珪出身太原王氏祁县房支乌丸王氏，和王通他们不同，王珪对太原王家有仇！和你爹一样，巴不得世家全完蛋呢。”
“那……”
“现在就去！谢家现在暂时和你结盟，先不用理会江南豪门，重点还是关陇。王珪那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很难得看好你，你和他儿子王敬直关系还那么好，要乌丸王氏真心支持你，那就更有胜算了。”
王士晋很倒霉。
被王珪锤了一顿，回到府上还没等缓过神，王家的家主王继昌就来了。
啪啪啪！
见到了王士晋不由分说，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老祖，我该死，罪该万死！”王士晋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谁给你的狗胆，这个时候去行刺程处亮？你他妈的忘了吗？长安城是李世民的地盘！”
王继昌又连续扇了王士晋几个大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弱智？之前的加盟费都是老家出的，货源全都掌握在程处亮的手里，还没来得及仿造，你就要干掉货主？你长得是猪脑子吗？”
“老祖，我就是一时冲动，我也没想到消息会走漏的那么快啊！”王士晋一阵委屈。
“把帐篷什么的先搭起来，等老夫进宫见了皇帝之后，再做打算！”
“谢老祖！”
“现在刑部大牢、大理寺监牢，都关着咱们大量的子弟和官员……都特么因为你，他们以后都放不出来了！”
王继昌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来回踱步了好半天，这才一跺脚，“去程昆的府上！”
不多时，王家的拜帖送到了程府。
程府的管家看着程昆问道:“老爷，要不要把程处亮请过来？王家估计是过来和解的！”
“咱们家占理，你让程处亮过来做什么？王家只要对咱们程家下手，还会登门吗？”
程昆一瞪眼:“现在过来的正好，我倒要好好的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我的好玄孙！”
管家低下头不再言语，嘴角却有些抽抽:都把别人快搞死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程家这种不要脸的精神，真是祖传的？
半个时辰之后，王继昌如约来到。
程昆并没有去迎接，而是坐在正堂，闭目养神。
听到门口响起脚步声后，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那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干瘪的嘴角朝外撇了撇，一副嫌弃的模样。
来着的年纪比他小不了多少，但身子骨上算硬朗，一双小眼睛里泛着精光。
他干笑了一声，伸手作揖，躬身道:“见过程老祖。”
本来还以为来者是找茬而来，没想到态度这么好。
程昆见状，也不再太过端着，抬手道:“请坐！”
随后吩咐一旁的下人上茶。
王继昌道了谢，在一旁的黄花梨椅子上坐下，满脸堆笑道:“程老祖，此次冒昧来访，主要是为了自家不懂事的东西，得罪了老祖的玄孙程公子，赔礼道歉而来。”
程老祖闻言，耷拉的眼皮猛然颤抖，一双浑浊的老眼里面精光乍现。
不找茬就行了，竟然有这么好的事？
咳咳。
他连忙压抑激动的心，将颤抖的手藏在袖子里。
“心意已经收到，但礼物不能收！”
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送礼，很肉疼，但送不出去，就是心惊了。
王继昌没有给他多余的反驳机会，而是直接冲外面的人招手。
片刻后，抬进来四五口箱子。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老祖一定要笑纳！不然的话，就是不给我们道歉的机会啊！”
王继昌再次起身，言语恳切道。
王继昌咧着嘴点头:“老祖您消消气，这个事情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无济于事。
好在程小公子安然无恙，只求这件事情能够平息，我会让那些后辈亲自登门道歉！另外，整个王家，乃至关陇世家都会感激程家的。”
王继昌觉得，自己已把话说道这个份上，将关陇的势力说出来，别说是程家，就算是皇帝，也要掂量的。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程家老祖听后，竟然叹息着摇头:
“晚了！
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皇帝已经发话，说要一查到底，非但如此，就连一向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也发话要追究。
更重要的是……”
看着他的表情，王继昌心里有些打鼓，怎么感觉下一句会说出更厉害的东西呢？
可明明，皇帝皇后都已经说过了。
只见，程昆摸着花白的山羊胡子说道:“我的玄孙处亮说了，就算皇帝皇后放过他们，他也不会放过！”
程坤说得时候，眼神非常坚定，好似很确定程处亮会干出来一样。
王继昌被他的眼神一吓，有些吞咽口水，问道:“程老祖，您作为程家的当家人，这事您应该您做主啊，这样一直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程昆扯了扯嘴角，叹气道:“王大人，你高看老朽了，我这个老头在，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有几分薄面，但在那小子跟前，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若是说急了，恐怕还会动手。
所以，你们做好面对那小子疯狂报复的准备吧！”
说道最后，程昆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脾气这一点，好像也是来自老程家的遗传。
能动手绝不哔哔。
王继昌闻言，满脸苦涩。
他本来是想让这程家老祖想办法的，结果这老家伙收礼挺利索，推脱更利索。
也许，程昆感受到了来自他内心的鄙夷，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低声说道:“王大人，这件事还是要找我那玄孙处亮，不如你亲自去一趟，带着诚意说和一下，兴许还有转换的余地。”
王继昌闻言，面色有些发暗。
好歹自己可是王氏家族里，德高望重的人物，现在竟然要自己屈膝去求一个黄毛小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再开口，声音有些生硬。
“程老祖，我们可不是砧板上的肉，随意拿捏，若是逼急了，那可是两败俱伤。
小辈不知轻重，您可要多提点啊。”
程昆闻言，哭笑连连。
若是普通孙子，可以拿拐棍敲，可这程处亮不是一般的孙子，自己是动不了他的。
挺他撂了狠话，丝毫不慌，提醒道:”王大人，你可要冷静啊，处亮就算杀了那几个世家在京的人，也不会被杀头，毕竟他是皇帝钦点的驸马，最多只是被削掉爵位而已。”
王继昌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程昆说的是事实，他不得不考量后果。
片刻后，拱手道:“多谢程老祖提点，这件事我会慎重处理的。”
事已至此，再聊无意。
王继昌和程昆又寒暄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另一边
太子府，正堂。
此刻，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满脸讨好地和坐着的一个漂亮姑娘搭话。
清河公主回到自己家里，刚喝了口茶水，李泰就上门了。
看到他，清河公主满脸苦笑。
还真是不让自己喘口气！
李泰风风火火，大步流星，一进来就朝向他行礼得人摆了摆手，直接冲着清河公主，哭丧着脸喊道:“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看这他着急的模样，身为一幕同袍得李德贤，心里一紧。
若不是提前得知了什么，肯定会一口答应下来。
此刻，却一甩衣袖，怒容乍现道:“你可是皇子，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李泰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脸色登时就有些不好看。
看着她有些愠怒的脸，李泰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下来，问道:“姐姐，你好像不太高兴呀？？是谁惹你生气，告诉弟弟，我给你出气！”
李德贤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惹我了。”
李泰闻言，一脸懵懂。
随即满脸委屈道:“我的好姐姐，你这可冤枉我了。”
“你还冤枉？”
李德贤没好气地撇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在这装糊涂吗？”
李泰看着她意有所指得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他还想着挣扎一下，便摇头道:“姐姐，小弟愚钝，还请姐姐明示。”
李德贤还想着这家伙能主动承认，没想到这么能赖，便开口点破。
“大哥哪点对不起，你要和他作对？”
李泰闻言，心理‘咯噔’一声，还以为她说得是其它的事情，没想到真是这件事。
他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满脸委屈道:“姐姐，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我哪里敢跟皇太子作对呢？”
看这李德贤不吭声，李泰猜到了什么，眯眼问道:“是不是大哥和你说得？大哥也真是，捕风捉影的事情，竟然也告诉你，他真是……”
李德贤抬头，望着他问道:“你有没有结交朝中大臣？”
被她这清宁得眸子一瞧，李泰心里有些打鼓，不自觉的，挠了挠头，低声解释道:“我，我哪里结交朝中大臣了？”
看着李德贤的眼神，李泰有些心虚，再解释道:“我定夺是多认识几个人而已，难倒这就有错了嘛？
大哥身为嫡长子，又是太子的身份，谁也抢不了他的位置。”
李德贤冰雪聪明，虽然他极力否认，却也知道这小子动了心思。
后背不禁隐隐发凉。
兄弟阋墙，是她最不想看的事情。
于是，板着脸训斥道:“小弟，停止你的所作所为吧，你听大哥的，将来辅佐他，不好吗？
听姐姐的话，不要兄弟反目，那血淋淋的教训，你都忘了吗？”
说出最后几个字，李德贤的心里一凉，她有点大胆了，竟然提父皇的痛。
但为了之后不再发生残杀的局面，只能用那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提醒他了。
可是此刻得李泰，岂是能轻易说服的？
他轻轻点头，答应道:“姐姐放心，我没有别的目的，也没有和大哥争抢的意思。”
李德贤闻言，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头，宠溺道:
“真是姐姐的好弟弟。”
这小子能够听自己的话，令她非常欣慰。
程处亮却摇头道:“今天是不可能去的，我这几天太累了，必经炸房子是体力活，还是严重透支体力得活。
现在我腰酸腿疼，至少要休息一天，不，三天才可以恢复过来。
你回去复命吧！
三天之后，我才会去的，让他们等上几天吧，若是等不了就算了。”
“这……”
前来的小厮懵逼了，这样也可以？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不算没请来啊，因为程小公子并不是说不去，而是三天后才去。
这任务不算没有完成！
而且他的态度如此坚决，小厮没有办法，只能叩头离开了。
程家老宅
程昆和一众人正在大堂里喝茶休息，小厮近来禀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盯着他。
听完汇报之后，众人都蒙了。
“他真的这样说吗？”
程昆惊讶地问道，也难怪他如此失态。
作为程家老祖，这个小子竟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真的是……
但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发作，只得摆手让小厮下去了。
而再坐大家族的人，一个个都低下头。
有些人，眼神里的愠怒已经藏不住。
这个家伙，真的是太过分了。
这么多人等着他，已经算是给足了他一个毛头小子面子，可他居然还端着，说什么三天后才会来，这事明显的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但是，再坐的都是老狐狸，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片刻后，还是程昆叹了口气，率先说道:
“诸位，你们也看到了，争取到三天的时间，已经是老朽最大的限度了，要不，你们再等等……”
程昆也是会说，能把没面子的事情，说成是自己的功劳。
也是节操碎了一地。
唉！
一个身穿貂皮大氅的人，叹气道:“程老祖，我们得诚意你也看到了，我们是原意和程小公子和解的。
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他的话，得到其他人的连连赞同。
在座得，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收到如此的嘲讽，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程昆则满脸堆笑道:“诸位，程小子就这个脾气，并没有对你们不敬的意思，所以请你们消消气。
他能够答应三天后，已经展现了足够了耐心，否则，若是依照老程家的脾气，断不会妥协的。
所以，这是好事。”
一众家族族长:……
这尼玛说得是人话？
敢情他打了我们得脸，我们还得谢谢他？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个人提议道:“程老祖，三天时间，我们实在等不了，若是可以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一起去趟卢国公府吧！”
“不行！”
程昆直接摇头，去他家，绝对行不通。
而且这会让程处亮以为，自己等人是去耀武扬威的。
其他人他不管，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绝不能跌了分。
那样的话，以后在家族里，还哪有老脸？
“他既然说了三天，那就是三天，否则惹的他不高兴，那后果很严重的。”
对于这样一个目无尊长的小子，饶是程家老祖，也有些害怕。
一天之后！
一切准备妥当，七大世家的家主去觐见李世民。
金銮殿，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稀罕。
因为他们的家里，和这里不逞多让。
这里有的，他们有，这里没有的，他们也有。
大殿之上，皇帝的主要文臣都在。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道宗等人。、李世民也让几名侍卫和一名公公去了东平县子府，他们是来奉命召程处亮进宫的。
李二虽然英明，可这些头疼的事情，他也不好单独面对。
再加上，这些事情，还是程处亮这小子惹出来的，不拉上他，绝不可能。
程处亮听了公公的话，苦着脸，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公公，我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找我干什么？”
随后，给出了自己的最终决定:不去！
公公直接呆愣当场，好一会儿，才呐呐得用奸细的嗓子喊道:“程二公子，这可是皇上的命令，你怎么敢抗旨不遵呢？”
程处亮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很不上道啊。
自己和老李什么关系，他心里没点数吗？
抗旨算什么？
但还是不能明说，便解释道:“公公，哪敢抗旨啊，就是昨天吃坏了肚子，跑了十几趟茅厕，现在非常虚弱，实在无力奉旨啊。
麻烦你和皇上说一声，我相信皇帝会理解的。”
太监一脸的不可置信，因为眼前这小子说话中气十足，怎么可能虚弱呢？
不过他这样说了，太监也只能回宫复命。
待公公走后，程处亮勾起嘴角，喃喃低语:吊胃口这种事，小爷是很擅长的。
回宫之后，公公如实禀报。
李二非但不慌，还有些想笑。
这小子……
他看了看在一旁站着的七大世家的家主，咳嗽了一声，吩咐道:“去，再叫，就说朕下的命令，一定要来！”
公公心里发苦，刚来又要跑腿。
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连忙答应一声，再次离开。
家主门心里发苦，皇帝老儿是想找个狠角色来收拾自己等人啊。
直接面圣，就是想躲过那个瘟神，没想到，还是要碰上。
不过他们心里还算轻松，毕竟是在金銮殿之上，那个程处亮再无礼，也不敢在这里乱来吧？
很可惜，马上他们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可有一个人，却站不住了。
长孙无忌！
可是深深知道，等会程处亮来了，会是怎样的事情。
既然他已经和七大世家达成了协议，自然会出手相助。
当下站出来拱手道:“陛下，七大家族的家主来这里，已经认识了自己的错误，还请陛下念在他们过往对朝廷的贡献上，酌情处理。”
长孙无忌是李二的大舅哥，还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
李二能做皇帝，他居首功。
但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打压机会，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
咳嗽了一声，很随意的点头答应道:“酌情处理是自然，各位家主都是劳苦功高之人，对朝廷做了很大的贡献，朕不会忘记的。”
听了李二的话，七大家族的家主，一个个都露出舒心的微笑。
愠怒还要强压下去，肥嘟嘟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赔笑道:“犬子年少无知，不懂事，还请程小公爷网开一面。”
“不懂事？”
程处亮轻笑了一声，反问道。
李家家主，年过半百的人物，竟然面对一个毛头小子的笑，心里有些发怵。
知道他要发飙，但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得点头。
“好好好！”
程处亮见状，连说了三个好字。
然后，猛然间变成了小恶魔，怒道:“我也很不懂事呢，杀人不犯法的，现在我就拿刀砍死你！”
说着，就去抽立在门边，侍卫身上的佩刀。
谁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凶，敢在金銮殿上行凶。
一个个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
见过大世面的李二，也想知乎想不到。
这小子竟然如此凶悍，庙堂之上就要发飙？
当然，砍死七大世家的人，他心里是高兴的，毕竟少一个人，就少一个能威胁自己的人。
可若是自己的金銮殿染血，那皇权就有些被削弱了。
李二纵然宠溺程处亮，却也绝不会干这种傻事，迅速喊道:“停下！”
皇帝的话，自然很管用。
而程处亮看似疯狂，却心里明镜似的，闻言后，立刻停下脚步。
对着李家家主怒目而视道:“若不是皇上救你，我真想抽出五十米的大砍刀，把你削成一个人棍！”
李家家主被吓得缩着脖子。
从未见过如此张狂之人。
天子脚下杀人，也是没谁了。
咳咳。
李世民假意咳嗽了一声，装模做样的训斥道:“贤婿啊，不得无礼！”
程处亮拱了拱手，算是答应了。
站在一旁的程家老祖，嘴角有些微抽:如此作为，竟然只被皇帝口头训斥。这小子的能耐，再次刷新了七大家主的三观。
还好自己没有开口，因为依照这小子刚才表现，恐怕会直接怼自己，一点老脸都不带给的。
随后，程处亮看向七大家族，说出了让他们胆寒的话。
“你们最好在这里，不要离开，因为一旦出了皇宫，就没有人能够救你们了。”
咕嘟！
此话一出，一个个吞咽口水。
狂妄！
嚣张！
长孙无忌咳嗽道:“处亮，你太年轻气盛了，不要说这种话。”
程处亮却反驳道:“年轻必须气盛，不气盛还算年轻人吗？”
“……”长孙无忌一阵语塞，胸闷至极:当我没说。
现在的程处亮是怼神上身，神挡怼神，佛挡怼佛，见谁怼谁。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再说话了。
气氛一时很压抑。
片刻后，还是由李二打破沉寂。
“处亮，不得妄言！”
一旁本来不说话的李靖，也站出来训斥道:“处亮，皇上说得对，在做到之前，不要说出来……你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点。”
噗！
正在抿茶的李二闻言，直接喷了。
茶水喷了一桌子。
这个李靖，不是严谨的呆子吗？什么时候锻炼成了秀？
七大家族的人，再次被吓得后背冷汗直流。
这一刻，他们真的害怕了。
程处亮一个人也就算了，大唐战神李靖跟着凑什么热闹？
竟然还要借兵马给他？
这么多钱，养活全国数倍的叫花子都不为过好吧！
“这，这……”
卢家主气息紊乱，脑袋气的发蒙，但还是强忍着说道:“程小公爷，你别开玩笑啊，我们七大家族全部加一起，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更何况是一家拿出这么多，这是强人所难啊！”
哼！
程处亮冷笑道:“还说什么诚意，一点点钱都不愿意掏，既然你们这么抠搜，那算了，钱你们留着买棺材好了！”
七大家主:……
见气氛再次紧张，老李知道，自己这个和事佬该出马了。
当下咳嗽了一声，缓和道:“诸位，听朕一言，不如各让一步……至于钱财的数字，取折中好了。
二十五万贯，不知双方意下如何？”
二十五万贯！
当他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发虚。
这几乎是要了七大家族半条命。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
果不其然，七大家族闻言后，听得直咧嘴。
皇上才是真的会玩。
他是算准了吗？
这么多钱，刚好还能拿的出来。
但各大家族拿出这些钱，那肯定是要伤筋动骨，甚至还要变卖大量的田产、酒楼、商铺、青楼等等财产，才能够凑够。
七大家主自然不会就范，一个个‘噗通’跪倒在地。
哀求道:“皇上，我们实在拿不出这么的钱啊！”
李二同志非常‘好心’地劝解道:
“诸位家主，差不多行了，我已经说出了这话，处亮自然不敢有意见的，但是你们，居然连一点钱都不想出，这真的是……
既然这样，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处理吧！”
自己处理？
七大家主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程处亮就提醒了他们。
“岳父大人，你的兵马不需要多，几个就够，砍杀这几个狗大户，绰绰有余！”
咕嘟！
七大家主再次吞咽口水。
抬头一看，李世民已经别过头，真的不管了。
这时，他们已经骑虎难下了，一个个难受想哭。
早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待在家里不香吗？非要跑到这皇宫里来。
现在一出门，就会被人砍死。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七大家族的人，还是妥协了。
毕竟，和钱财相比，自己的老命好像更重要。
人就是这样，只要一认命，就开始想认命的方法。
这七位家主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剥夺下面人的钱财了，从下面人的生意里，抓取一些。
程处亮无耻，他们只能对下面的人无耻了。
层层盘剥，就是这样产生的。
反正，能尽量不动自己家族的老底最好。
可是这样一来，就会让本来衷心于他们的人，也会怨声载道。
程处亮得了便宜，还一副‘我吃了大亏’的模样。
叉着腰，愤慨道:“也就是陛下发话，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这么便宜你们的。”
“……”七大家主。
“……”其他大臣。
你要点碧莲吧！
再没有这么沉重的‘便宜’了。
程处亮在骂骂咧咧中离开了。
至此，尘埃落定。
又过了一会儿，大殿之内，只剩下李二和李靖。
“这……”
李承乾一时语塞。
但还是随即摇头否认。
李泰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李承乾却看向程处亮，给他使眼色，让他决计不要帮助李泰。
这小子深受父皇宠爱，已经起了争储之心。
现在的他，已经结识了不少的管家子弟，和他们打的火热。
若是再让其发展下去，那真的会威胁道自己的位置。
程处亮何尝不知道。
只是知道历史结果的他，看向李泰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这小子虽然汲汲营营，到最后却便宜了他的懦弱三弟，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这真是，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
但李承乾的意思，他又不能不考虑。
呵。
苦笑了一声，说道:“魏王殿下，现在我真没有什么好的生意介绍，等有了，一定通知你。”
总归一个拖字诀！
李泰听了，顿时双眼冒金光。
他可是知道程处亮的能耐，若是能够和他拉进关系，那自己的计划将会更加如虎添翼。
这时，一旁的李恪却突然接话道。
“妹夫，若是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帮忙！”
蜀王李恪，英武果敢，也是深得李二宠爱的皇子。
“什么？”
程处亮眨了眨眼睛，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这小子，憋什么坏屁？
李恪憨笑一声，随即说道:“妹夫，我知道你的手里，有一种白面，是难得的好东西，让我们也参与其中，可以吗？”
他的话，引起李泰的兴趣，也连忙跟着附和。
程处亮的脸色有些发白，这家伙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你们老爹耍流氓我管不了，因为他是皇上，他说了算。
可是你们这些小崽子，我还收拾不了？
当下毫不犹豫，直接拒绝。
“别想！”
两人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拒绝。
怔了一下，才苦笑道:“妹夫，你这是不是太狠心了！”
“对呀！”
李泰也跟着附和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姐姐清河公主的份上，你也应该考虑一下啊。”
程处亮闻言，连连点头。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两人开心之际，却见他说道:“但是……老子不干！”
两人当场石化。
有你这么戏弄人的吗？
程处亮摆手一笑道:“我不是戏弄你们，而是想要参与，可是要投入的，最少一万贯，你们有吗？”
咕嘟！
两人想直接甩手走人。
我们要有一万贯现钱，还参与个屁？
李承乾闻言，则暗暗有些高兴。
只要他们不能和程处亮做生意，那就不能从他这里获取钱财，那样也会拖慢他们的步伐。
看着他们吃瘪的样子，程处亮一笑，不再提这茬。
他们的竞争，自己可不能参与其中。
但还要和他们搞好关系，这样的话，将来谁当了皇帝，对自己都一样。
“好了！”
程处亮摆手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要说这些丧气的东西，大家既然来了，正好我们四个人，可以凑一桌麻将！
赢了你们拿走，输了我不要，怎么样，够给你们面子吧？”
一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刚才还愁眉苦脸的两兄弟，顿时喜笑颜开。
聪明人就是这样，在该开玩笑的时候开玩笑，在该严肃的时候，就要严肃了。
程处亮知道老李说得轻巧，实则是在警告自己。
一旦介入皇子之间的斗争当中，恐怕李二再喜欢他，也得忍痛杀掉。
程处亮那些诗词，才情，发明创造，确实非常厉害，改善了百姓的生活。
可一旦涉及到国家传承得时候，都得靠边。
因为没有千秋万代得江山，那些发明创造都没有任何作用。
程处亮若是真如现在十五岁的年纪，肯定不会当回事，因为这个年纪没有狂躁，是不现实的。
情形的是，他一个穿越者，造就之后了结果得挂逼，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
当下，郑重点头答应道:“请陛下放下，微臣绝不会和任何皇子过分亲密！”
看到他灼灼的保证，老李有些眼热。
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处亮，你不但聪明绝顶，还懂得审时度势，深得朕心。
还好你时朕的女婿，否则的话，朕还真不知道怎们对待你。”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得，但程处亮却暗暗心惊，深知后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不知道怎们对待，肯定是杀掉啊！
看三国演义就知道，聪明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例如杨修，比如曹冲……
谁聪明谁先死。
这一刻，程处亮才意识到，之前的自己太狂躁了。
恃才傲物，以为凭借自己那些剽窃的能力，可以稳坐钓鱼台，就算老李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现在才知道，你再利害，只要站错队伍，照样会被杀掉。
李世民只是一时感慨，随后就说起了别的事。
“朕想为老百姓再做点切实的事情，怎样才能让他们富裕起来？你小子鬼点子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让朕参考一下。”
程处亮眨了眨眼睛，脑袋里蹦出来一句台词。
“要想富，先修路！”
这不是小学生都知道的事情吗？
李世民望着他，呆愣住了。
随后一思考，整个人更是有些发蒙。
如此治国的政策，这家伙直接脱口而出，他难道是玄奘法师口中的佛陀吗？
这脑袋绝对开过光了。
确实，若是道路被打通了，各种商品流通起来，也方便了。
这会大大提高运转效率。
李世民是行动派，说干就干。
当即就要和程处亮上街上去瞧。
说实话，这时的长安城内，主干道得道路修的还是不错的。
毕竟是皇城，用了青石板铺路，加上有专人打扫，也算是干干净净。
可那些官家不走得路，就没那么理想了。
程处亮知道哪里的路破。
直接带领皇上来到了一个老十字街口，这里一家饭店的羊肉泡馍不错。
而且老板特别实在，不会以次充好，碗里得羊肉放的很扎实。
此刻的李二陛下，并不是来喝汤的。
他从街口举目超南边望去，坑坑洼洼的，别说青石板了，连青石子都很少见。
至于同行得话，先不论人走路了，就算骑马从这里经过，马都可能被崴脚。
李世民也有些胸闷，这是人的正常反应。
就算，你说得是对的。
下一刻，他的理智，才占了上风。
“你怎么想？”
李世民扭头看向他，直到这小子既然组织，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程处亮沉声说道:“陛下，请听小婿一言……”
他虽然没心没肺，不想做圣人，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想到徭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这是压在人民头上的大山，而他自己，穿越之前，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就算现在小有成就，可也不会变的那么残暴。
所以，这才仗义执言。
“征伐徭役，只会让百姓怨声载道，心中不服，修建的东西也不会好。
这就像，心情不好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也不尽如人意一样。”
他的话，得到了现场人的赞同。
李二深有体会，他再程处亮家里蹭饭的次数可不少，对他的话还是挺有体会的。
“那你说，怎么办？”
李二不废话，直接反问。
效率高的吓人。
这也是程处亮佩服他的地方，心态转变得非常快。
见已经初步得到了赞同，便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办法很简单，从今以后，取消徭役，百姓是自由之身，就算是皇帝想要征用，也得让别人自愿，并且发放工资。”
“工资？”
赵步安下意识得反问。
程处亮解释道:“就是工钱！”
嘶！
现场的人无不倒吸冷气。
竟然让皇帝给钱，这从古到今还是头一遭。
李二不动声色，表情不改地问道:“那我们不是要因此付出大量的钱财？现在的国库可是……”
虽说之前李二说国库有些富裕，想要给老百姓做点好事，但那是两码事。
若是一旦开了这个头，那之后可就不好控制了。
这可是一项改变国策的大战略，不亚于翻天覆地。
若是弄不好的话，会引起很大的连锁反应。
徭役免除，以后修路，挖河什么的，百姓都会伸手要钱。
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钱往外掏？
这不禁让李二陷入了沉思。
而程处亮直到，就算是雄才大略的李世民，也受限于这个时代。
让他做那种惊天动地的事情，还是不容易的。
而新朝的穿越者王莽，正是因为一连串的国策，才导致的身死国灭。
程处亮知道，这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想通得。
于是又解释到道:“陛下，这样做非但没有坏处，还有好处！”
哦？
李二疑惑的抬头望向他，满脸疑惑。
给百姓开工钱，只会让自己得国库里面的钱财减少，怎么还有好处呢？
程处亮神情激动，他也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件能改变国运的大事。
要知道，扫六合的秦朝，就是在徭役上吃的亏，最后导致灭国。
他强压颤抖的心，壮语道:
“陛下付了工钱，老百姓肯定原意干，而且干活更加卖力，修建出的质量肯定更好。
这是其一！
其二:百姓挣到钱后，并不是挖个坑埋起来，然后让它烂掉，而是拿出去消费啊，就是买东西。
多消费得东西，会缴纳税收。就算缴纳得少，可那些挣到钱的商贩，难道不需要消费吗？
事情告一段落。
李世民说道:“处亮，和我一块回宫吧，去皇后那用膳。”
“是，陛下！”程处亮拱手答应。
回去的路上，李世民说起另外一件事情，就连对程二爷的称呼也瞬间变了。
“贤婿啊，修路只是最基础的，其他方面，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李世民问完之后，自己都有些脸红。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询问一个十五岁的毛孩子，治国之策，这若是说出去，被那些番邦的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可偏偏，这个毛小子又是懂行的人。
什么事情都能插上一脚，还说得头头是道。
也幸亏程处亮穿越到这个最开明得朝代和皇帝身边。
若是在要饭皇帝的朝代，十个程处亮也不够杀的。
李二询问这个，程处亮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后世面临的几大问题，分别是住房，教育、医疗、全民保障等。
总结好的话，还不说直接用就行了？
“陛下，您说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程处亮没有立刻说出答案，而是抛出一个问题。
李二陛下的脑袋瓜不遑多让，岂能被他给难住。
略一思索，便用鉴定的声音说道:“人才！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人才。一个好的人才，可以抵得上十万雄兵！”
魏武帝求贤若渴的诗词，他可是读过的。
程处亮点头，称赞道:“不愧是雄主，看问题一语中的！”
李二一笑道:“小子，夸奖的话，你已经说了很多了，快点说出你的答案吧。”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李二的心理，还是十分受用得。
毕竟，这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毛孩子。
程处亮闻言，不再卖弄，直接说出答案。
“岂是陛下也已经猜到了。我说的问题核心就是人才！准确的说，是人才培养计划！”
“人才培养计划？”
“不错！”程处亮重重点头道:“天生的神童，几乎没有，就算是追风，赤兔一样的神驹，也少不了后天得训练。”
随后，程二爷更是侃侃而谈。
“如果可以的话，在全国推广学堂，让那些适龄的儿童去学习，而不是让学习成为荀贵们的专属！
如果再大胆一些，为那些贫困的人，提供助学基金，也给寒门的人，一个出头的机会！而不是，那些寒门人的出头机会，只在造反当中产生！”
李世民闻言，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小子，随便抛出的问题，就让他大开眼界。
放开学习，这是和富家子弟抢饭吃啊！不过这样的话，真的可以造就很多的人才。
为什么乱世容易出大才？
不是大才生长于乱世，而是大才只有在乱世当中，才能够有出头的机会。
试想一下，唐初的这批人，若不是跟着李二造反打天下，现在还老老实实得种地呢！
其实没一个朝代都一样，一场起义，一场动荡，都会造就一批新的权贵。
天道好轮回，这是一个奇怪的圈子。
随后，程处亮又说道:“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取消必须通过举荐，才可以参加科举的陋习。因为这样的话，寒门学子想要往上爬，只能去投靠一方势力。这样一来，他们只能两种选择，一种是投靠，另一种是认命，十分不公平！”
过了一会儿，有侍女来禀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若不是饭菜做好，长孙皇后还真不想打断她们两人呢。
这个程处亮，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他竟然有本事，降服自己的女儿。
还将他逗的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生气，一会儿脸红的。
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然后，他扭头看向李二的眼神，就有些期待了。大唐天子李世民，人精一样的人物，立刻就知道皇后的意思。
那眼睛就是在说:我也想要！
“……”
李二爷整天日理万机，哪有心思搞这些四六不招得东西？
然后，他也有些恨程处亮这小子了。
悔不该，当着老子老婆的面，调息自家姑娘。
随后，一行人出去。
李德贤本来想挨着程处亮坐下的，结果，李二一句话，“清河，你坐父皇身边。”
硬生生将她的梦想打碎。
李二的心思也很假单，再让你们坐一起，当老子面玩暧昧那一套？以后观音婢的要求也会随之提高的。
李承乾更是深有体会，竟然忍不住脱口而出说了句:“父皇英明！”
嗯？
其他几人一脸懵逼:怎么换个座位就英明了？
咳咳，长孙皇后假意的咳嗽几声，不满道:“乾儿，你怎么也学朝中大臣，对你父皇阿谀奉承起来了？”
她素来贤德，最看不惯那些溜须拍马得人。
这些家伙没什么本事，只靠耍嘴皮子，一旦爬上高位，简直就是害人虫！
李承乾当然不会据实说出，脑袋思索之下，连忙说道:“母后息怒，我并不是溜须拍马，而是想起父皇收拾七大家族的事情，太厉害了。这才忍不住，惊呼出口。”
长孙皇后听了，这才表情渐渐平复下来，随之称赞道:“那一招，确实厉害，这其中，还有处亮得功劳呢！”
程处亮一抿嘴，谦虚道:“全托皇上洪福，小子只是跑跑腿罢了。”
李二闻言，不禁摸了摸龙须，一脸得意，这小子说得还挺中听。
只这一句，刚才对他调戏自己女儿的恨，算是一笔勾销了。
“德儿，你还坐处亮旁边吧！”
李德贤本来还在郁闷，觉得这顿饭肯定索然无味了，哪成想，父皇又改变了主意。
当下欢喜的谢了恩，提着裙子跑了过去。
李承乾:父皇，说话的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呢？你不能变的这么快啊。
长孙皇后也说起七大家族的事情，“处亮你太谦虚了，这次因为你，狠很的伤了七大家族的元气，扭转了朝廷被动得局面，又充盈了国库！简直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如此计谋都被你想到，你真是太聪明了，说你是神通都不过分呢！”
“对呀！”李德贤也在旁边称赞。“母后，他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是不是该给他奖赏才对啊？”
“这个事，得问你得父皇！”长孙皇后还是知道，后宫不能干政得规则。
李二陛下一笑，道:“具体的封赏，朕需要好好考虑，不过德儿既然问起，那父皇就有了主意。”
“什么？”李德贤瞪大眼睛，满脸期待地问。
“把朕的宝贝公主，赏给他！”
程处亮、李德贤两人来到太上皇住处。
询问了守门的侍卫，两人得知，老爷子正在练习国粹——麻将。
另外三个人，则是李道宗、李孝恭和李元景。
没让通报，两人直接走了进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麻将被摔得震天响的声音，接着是声若洪钟得声音。
“嘿，老夫还不信了，会一直输下去！”这嗓门不用猜，就知道是老爷子了。
程处亮和李德贤苦笑着对视一眼，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内堂，老爷子坐的位置，立刻就可以看到他们。
看到他，脸上一喜，随即板着脸说道:“还以为你小子，把我老头子忘了呢！”
“哪能啊！”
程处亮连忙解释:“这不带你孙女来看你了嘛。不过话说，您老现在玩挺好，把我们给忘了吧！”
老爷子听后，马上急了，一把将麻将推散掉，大声说道:“我这不是无聊嘛。”
另外三个人满脸苦涩:老爷子，我这局又要赢了，你这属于耍赖啊！
老李头已经迈步离开桌子，带着他们两人去外面了。
出了门，仔细打量两人后，老爷子撇嘴道:“你们就这么空着手来看我老头子吗？”
程处亮白了他一眼，老头子，我平时孝敬你东西还少吗，居然说这种丧良心的话。
倒是李德贤连忙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好声好气道:“皇爷爷，我们是直接从母亲宫殿吃过饭来这里的，没有准备，你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孙女说，我去给你准备。”
老李头宠溺得摸了摸李德贤得小脑袋，说道:“还是孙女最疼爷爷。不过，我还是喜欢这小子弄得东西。”
李德贤瞬间呆愣原地，这爷爷果然是亲的，一点面子不带给自己的。
她也使了小性子，哼了一声，松开他的衣袖，重新回到程处亮身边。
程处亮见状，摸了摸她的小脸，安慰道:“媳妇啊，别伤心，比我差，不丢人。比别人差才丢人。”
李德贤本来求安慰的表情，直接僵硬在脸上:相公，你还能好好安慰人吗？
老李头更是没在意她的感受，直接望着程处亮问道:“小子，我要吃包子！”
“没问题，改天做好给你送来！”
得到他的答复，老爷子终于放下心来。
聊了几句闲话后，老爷子便想让程处亮给自己报仇。
“手气不行，总是输！”说起这个，程处亮来的兴致。
打麻将，在后世，只有过年才能摸两把，现在得日子，有点奢靡了。
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在老李头之前的位置坐下。
然后，有意思的一幕发生。
李德贤乖巧得坐在一边，老李头坐在另一边。
这两人，跟两大护法似的，衬托的程二爷非常具备霸王之气。
这种生活，是程处亮一直想要的:有权有势，有人罩着，有听话的老婆。
“媳妇，你很闲吗？”
嗯？李德贤看着他，睁大眼睛看向程处亮。
程处亮抬手揉了揉肩膀，说道:“我肩膀有点酸，给我揉揉。”
“哦！”
李德贤答应一声，直接起身来到他的背后。
然后，开始给他捏肩。
这一幕，看呆了一众王爷和老李头。
这小子，竟然让堂堂的清河公主给他捏肩，这也是李世民夫妇宠爱的公主啊！
众人一听，果然，还是宰相大人会玩。
不想得罪蛮牛老程，也不想得罪其他的利益集团。
李二听得直撇嘴，自己这大舅哥，说话滴水不漏啊。
无奈之下，又点了两个人，可是他们都学精了。
基本和长孙无忌一个意思，皇上您开心就好，我们只是跟着混饭吃而已。
无法之下，李二只能清了清嗓子，说道:“修路，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若是修好了路，无论是对打仗来说，还是对于百姓来说，都是好事情。另外一件，广开学府，也是大好事一件，让我们的老百姓有更多学习的机会，也给朝廷输送更多的人才！”
另一边，程处亮去了祖祠。
遇到了一个少年，好吧，他自己也是少年。
但是对方看到他之后，却是直接给跪下了。
“使不得啊！”程处亮连忙将人给搀扶起来，叹道:“我们年龄差不多，你给我跪拜，是让我折寿吗？”
对方却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就红着脸说道:
“虽然年级相仿，可你的辈分却比我高的多，连老祖都对你那么恭敬，我更应该恭敬的。”
看到他畏缩的眼神，程处亮有些无奈地笑道:“我在你们眼里，是不是蛮不讲理，特别凶悍呢？”
这少年也是直性子，直接露出了憨笑的声音。
“好吧！”、
看到他的表情，程处亮非常无奈，自己树立这样的形象，不知道是好是坏。
当下，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只对坏人凶，对好人，是很和蔼的。”
随后，开始询问对方的情况。
两人一说，程处亮惊讶的发现一个事实，对方竟然想要寻个差事来干。
十几岁的年纪，竟然就想上班，童工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而且，程处亮看他这么憨厚，便动了恻隐之心，问道:“小子，你想不想读书？”
“想啊！”
少年下意识的点头道:“做梦都想，我想称为一个像你一样，博才多学的人。种地，是永远没有出息得。”
“好小子！”程处亮闻言，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膀，称赞道:“小小年纪，竟然就要这样的觉悟！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听到偶像的夸奖，少年激动地满脸通红，甚至一双眼睛都湿润起来。
可是随后，他的表情就黯淡下来。
“不行啊，我们家里太穷了，根本没有机会读书！”
“那没关系！”程处亮解释道:“只要你肯学，其他都不是问题，学习的问题，刻不容缓！
家族的课堂，你可以去参加，就说是我说的。而且，只要去那里上学，是管吃管住的。成绩优秀的话，还会获得一定的钱财！”
“真的吗？”少年听了，双眼放光，激动地流下泪水。
竟然可以免费上学，还能包吃住。学习好了，还要奖金拿，真是太好了。
“大，大人，你真是太好了！”
说着，少年又激动地给人跪下，被处亮一把拦住。
随后嘱咐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皇上，其他人都不要跪！”
少年似懂非懂，重重点了点头。
这时，又有一个少年来到跟前，恭敬说道:“二少爷，我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族爷，我正要和你说说，族中学堂的事情……”
随后，程处亮将事情给说了出来，程昆闻言，连连点头。
“这可是对我们族人的大好事，我当然举双手赞同！族中的人能够读书，也能够壮大我们的家族！”
程处亮一笑，太不容易了，程昆站在家族的角度，格局终于大点儿了。
但是，程处亮觉得，自己的格局更大，是站在国家的角度和国家利益智商的。
“走吧，也快到了中午，已经准备好了膳食，我们一遍吃，一遍谈论详情。”程昆客气地说道。
在这里吃饭，哪有自己家吃的好？
看到他犹豫，程昆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顾虑，直接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你家里了，会和你的父母说一声，你就放心的留在这里好了。”
程处亮抬眼看向他，这老头还好年级比较大，若是年轻的话，肯定是个泡妞高手，这是一点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行吧！”已经堵住了后路，程处亮只能点头答应。
和围在身边的一群小将打了招呼后，便和程昆一起离开，来到席位之上。
程处亮发现，他准备的饭菜，都是自己给的。
程昆在旁边搓着手，说道:“这些好东西，老夫可是舍不得吃，若不是你来，绝不会拿出来。”
这是奉承的话，程处亮一笑，也不当真。毕竟对方一个族长，怎么会抠搜到这种地步？
当然，程昆想要和程处亮套近乎，自然不会单单的请他吃饭这么简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昆终于开始搞事情了。
“处亮啊，你的大米和白面，什么时候开卖？我可是等着吃呢！自从吃了你给的东西之后，嘴巴就叼了，之前那些东西，完全无法下咽。但是老是向你要，怪难为情的。”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他没说，和程处亮要，他也得给才行啊。
这小子，对他的家人好的人，对自己这个老头子，可是抠搜的很。
嗯，程处亮点头，解释道:“老祖，这件事还需要过一段，因为遇上了点麻烦事。有皇子也想参与其中，可他们参与了，就会影响到太子，后者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不允许他们参加。太子的意见，我必须得考虑啊！毕竟，那可是储君！”
程昆听了，捋着山羊胡须，思虑道:“这确实是一件难题啊！”
想来也是，这么肥的流油的事业，肯定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
“对呀！”程处亮感叹道:“这些人物，哪个我都得罪不起，若是七大家族，我还不放在眼里。可他们，哪一个都是陛下宠爱的皇子。弄不好，还会得罪他们，到时候，我真是吃力不讨好了。而且，就算陛下参与其中，恐怕也不好决断。务必得像个两全其美的策略才行。”
上次虽然已经拒绝了他们，但程处亮知道，他们绝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实在不行的话，还要割肉。
随后，程处亮也给了他好处。
“老祖，至于你要的白面和大米，放心好了，我会做出来之后，给你留一份的。”程昆真准备感谢，却不料程处亮继续道:“价钱的话，我们毕竟是亲戚，好说！”
可一方面，程家自己的家族，好像也是世家之一。
若是没有了家族，他自己也会岌岌可危。
顿时，程处亮陷入深思，不在说话。
程昆也知道，这不是小事，也就没有打扰他。
好一会儿，程处亮才回过神，叹了口气说道:“族爷，你还是先按兵不动吧，现在出头，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何以这样说呢？”
程老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而且看他的表情，好似不是开玩笑。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程处亮一笑，笑容很是神秘，具体的原因当然不能说出来。况且，就算他说出来，对方也不可能相信。
他知道，按照历史的发展，李世民之后，是李治。现在那家伙还是个小屁孩呢！所以，你怎么支持？
另外，或者是程处亮的私心，他不希望李治那小子继位，因为那样的话，历史就会重演。
太子李承乾，就非常不错啊！有自己在，或许这个世界的朝代，能改变也说不定呢。
若是可以的话，他更希望太子能够继位，而不是那个懦弱的李治。这种感觉，随着他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越深刻。
因为现在的李泰，因为自己的关系，都有所改变了。以后的情况不好说，还是不要过多的猜测李二陛下的心思。
他温柔的时候，很可亲，狠毒的时候，也是个狠人大帝。在事情不明朗的情况下，他才不要过多的参与皇权的斗争当中。因为一个弄不好，就会被牵连。
程处亮虽然聪明，却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等自己的东西都掏的差不多，自己对朝廷的作用也就越来越少了。
恩爱几十年的夫妻，都会翻脸，更何况只是翁婿而已！
“族爷，你就听我的，独善其身，这样的话，我保证你乃至我们的家族没事，若是你一意孤行，参与其中，让我感觉到威胁家族的话，那个时候，就别怪晚辈翻脸不认人了。”
程昆本来还在徘徊，但听了程处亮后面的话，吓得缩了脖子。
这小子，可是说到做到的主。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敢干。
当下，连忙答应:“处亮，你放心，老夫全听你的，今后，绝不参与任何皇子的争斗之中。”
嗯！
看到他连连保证，程处亮这才松了口气，叹息道:“老祖，你别说我狠心，因为等那些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发生时，大刀砍脑袋的态度，可是毫不迟疑的。我是不想，我们家族的这些厚生，一个个死的不明不白。”
“明白！”程昆连连点头道:“处亮，你年纪如此轻，却能够考虑的这么深远，老夫真是即感且佩。放心吧，你说的话，我一定会遵从的。不过那些世家，纷纷巴结诸位皇子的事情，你也要小心一点。”
程处亮点头:“多谢老祖提点，我会注意的。”
这个话题结束，两人又吃了一会儿，程老祖说起另外一件事:
“处亮，族中学堂的事情，老夫已经着手开始了搞了，并且，还会继续扩张。将规模还会扩大，争取让全族的人，都可以有学可以上。”
紫宸殿。
看到程处亮到来，李二嘲笑道:“不错，小子还知道来看看朕！”
“参见陛下！”程处亮笑嘻嘻地说道:“小婿不在的时候，心里是思念着陛下的。”
呵，呵呵。
李二笑道:“你少来这一套，你是记挂着老子给你的封赏吧！”
他听程处亮说‘老子’这个词语，挺爽，一不小心也就拿来用了。话说，说出来还真的爽，甚至比‘朕’这个字都要爽。
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程处亮一本正经地说道:“皇上这就错怪小婿了，小婿是真的思念英明的皇帝陛下，当然，封赏也需要记挂的。”
李二还准备鄙视他，却听到他这样的话，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小子……挺实在！”随即，李世民笑道:“怎么，朕给你的封赏如何，还满意吗？”
“满意个der！”程处亮直接脱口而出道。
“什么？”皇上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程处亮连忙改口道:“没有，小婿非常满意，感激涕零，吾皇天恩，小婿是没齿难忘啊！以后跟着陛下，吃香的喝辣的，哦，不，为皇上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
哈哈！
李二大笑道:“你小子，说话还是这么幽默风趣！不过，我怎么听到里面，透露着不满意的意味？”
不等他回答，李二便继续说道:“小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忿，但老子不是小气，不封你大官，是为了保护你，你年纪轻轻，弱冠之年，若是就做到国公。和你老爹一个级别，你让他心里怎么想？而且，也会引来很多人的嫉妒！”
程处亮点头道:“陛下，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听……是不可能的。”
实际心里神兽奔腾！不要以爱之名，掩盖抠搜的事实好吧。我不怕这么大的官，会压身！别说国公，你就算封王，我也能当的下来。
不过，话语权在别人手里，他只能听之任之了。毕竟，官大嘴大，说什么算什么。
哈哈！李二听了，又是一阵大笑。这小子，还挺有意思。
顿了顿，老李感叹道:“你小子以后多来宫里，陪陪老子吧，你来了，朕的心情都跟着好了很多。”
随即，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道出:“你让你老爹写的奏折，在朝上宣读了！”
李二也保留神秘，只说了一句，等着程处亮询问。
程处亮本来想听他说下去，但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想卖关子。既然皇上想演戏，那就满足他喽。
当下，装作一脸好奇的问道:“陛下，群臣怎么说的，都什么意见？”
李二见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心里一阵得意。
毕竟，能让这小子震惊的事情，不多了。随后，娓娓道来:“你写的奏折呢，内容精炼，洋洋洒洒，直指重点，真不愧是我大唐第一才子！奏折一经说出，全场是鸦雀无声！”
他说的很对，确实是很多人都不发表意见的。
“没有人反对的！所以，这两件事情，都可以着手准备了！”
“真的呀？”程处亮一脸震惊。
讲道理，程处亮觉得不可能，这两件事，修路不征伐徭役，会收到顽固派的强力阻挠。
“贤婿啊！”
李二再次按住了程处亮的肩膀，若他是个女人，真会忍不住上去亲上一口。
这小子，太对脾气了。
“你真是朕的忘年之交啊！若不是和你爹是兄弟，我真想和你八拜之交，结为兄弟。”
呵，呵呵。
程处亮听得黑线打脸，心里一阵腹诽和鄙夷嫌弃，这一会儿儿子，一会儿兄弟的，什么癖好？
这话，他没法接，只能去说别的。“岳父，您放心，那些人不闹还好，若是敢闹，你就看我干不干他们就完了！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头却铁的很，等将来我有98k了，跟谁都敢硬刚！”
“什么98k？”李二一阵迷茫，这小子明明说的是国语啊，为什么自己听不懂？
“那个啥……”程处亮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解释:“不好意思，陛下，我最近在学国外的一种语言，一不小心就说走嘴了。”
哦？
李二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称赞道:“处亮，你真是好学啊！已经开始学习外国得语言了，真是不得了。看了真是三天不去学堂，撵不上程处亮啊！对了，处亮，你刚说的是哪国语言？”
“这个嘛……”程处亮彻底不要大碧莲了，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吃鸡国！”
吃鸡国？
李二眼睛瞪得老大，诧异道:“怎们有这么奇怪的国家，难倒这个国家的人，都喜欢吃鸡吗？”
“对呀！”程处亮点头道:“他们国家的人，都非常喜欢吃鸡，而且还经常举行比赛，每一局一百个人，被放在一个荒岛上，然后去寻找提前投放得武器，然后斗争，最后剩下的人，会被国王讲理吃鸡王得称号！”
“真的？还有这样的国家？”李二忍不住惊呼。
“这真是太玄乎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处亮，今天你真是让朕长见识了。”
“嗯，对对对，世界很大，奇奇怪怪的事情也很多。”程处亮擦着脑后的汗水，满脸堆笑，总算是糊弄过去就行。
好一会儿，言归正传。
李二说道:“处亮，有你的保证，朕就放心多了，那朕要加快速度推行，趁着这些人没有反应过来，就快点将这两件事情给落实了！到时候，反对的声音就会小很多。就算最后，他们像要反抗得话，朕再祭出你这张杀手锏。谁敢反对，就拿你那些炸药，让他们尝尝滋味。”
程处亮点头道:“陛下放心，我已经和打铁的哥哥说了，让他帮我打造一门红衣大炮！”
“红衣大炮？”李二皱眉，因为这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看着他的表情，程处亮点头道:“这种大炮，比上次的炸药更厉害，不用人亲自去投放，试行定点爆破什么得。而是，直接将炸药像投石机一样投出去，至于威力嘛，现在还没有做出来不好说。不过我可以提前和陛下说一下，就我们长安城那几十米厚得城墙，也经不住激发炮弹，就能打出一个大窟窿！”
嘶！
李世民闻言，倒吸冷气。
“如此厉害？”
李世民是马上皇帝，清楚的知道一座坚固的城池，想要攻占下来，是非常困难的，损失也非常大。所以，打仗的时候，聪明的军事家都选择野战，在运动中消灭敌人。
好一会儿，李世民才喃喃道:“朕真是坐井观天，若不是看了这本奇书，还以为我们这里就是天下中心，在没有比我们这里更广阔的地方了。没想到，世界还有那么多广袤的土地！若是这些土地，都在朕的掌握之中，那该多好。”
程处亮也跟着笑道:“是啊，若是派出三路兵马，一路北伐，一路西征，一路南下！陛下就可以将整个亚欧非大陆囊括手中！”
李二闻言，立刻反问道:“那东边呢，怎么办？”
程处亮闻言，耸耸肩:“东边是大海，自然要训练有素的水师，需要有两只队伍，一路东征，越过太平洋，直达美洲大陆！一路南下，收取大洋洲，并横扫那些岛国！”
“南极大陆呢？”李世民再问道。
程处亮笑着摇头道:“陛下，那南极大陆，未有任何人烟，而且气温极低，目前来说，其他地方都是陛下的，这南极大陆自然也是陛下的。”
“对呀！”李世民感叹道，心里热血澎湃。
若是能够收取天下所有领土，那才是万国来朝的天可汗陛下！那他就不是千古一帝，而是万古一帝了！当然，这只是畅想，具体要事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毕竟，当下连国内还没有治理好，哪有精力和功夫去东征西讨呢？
说实话，李世民，马背上的皇帝，大半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当一个将军，带着自己骁勇善战的将军和士兵，东征西讨，也比坐在金銮殿中，当一个批阅奏章，和群臣勾心斗角的皇帝要来的爽。
第二天清晨，程处亮替父上朝。
因为有一些苗头，需要他来应对。
别看他年纪小，但是老子可是国公，自然是站在群臣前面的。
而且，谁还不敢说什么，还得去巴结，因为明眼人都知道，这小子现在红得发紫，得罪他，藩王都得挨揍。
所以，不但群臣巴结，就连众位能上朝皇子也要讨好，这其中就有当朝太子李承乾。
这时，皇帝还没有来，下面的人，可以小心说话。
这场面，像极了开会时，领导没在，大家畅所欲言的场面。
“妹夫！”
太子笑眯眯地说道:“最近有点忙，没有第一时间去府上道贺，你可别怪哥哥。”
程处亮一笑，回道:“太子殿下严重了，区区小子，怎能让您亲临呢！”
“客气了！”太子李承乾满脸热情道:“我们是一家子，你荣升县伯爵位，做哥哥的，自然要去恭喜了，这样吧，改天，你来我东宫做客，行吗？就这样定了。”
“我……”程处亮有些胸闷，这么愉快就决定了吗？
但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法再说不行了，不然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拒绝，太子的面子过不去。
当下，程处亮点头道:“太子殿下盛情，处亮自当遵从。”
太子闻言，满脸欣喜:“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明天上午你来，我让人备好美酒等你大驾。”
其他皇子见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老大这也太明显了吧？
不过他们也知道，现在，谁能够登上程处亮这艘船，那地位就稳了。
嘶！
现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个小子，真是……无耻啊！
李二听得也是一乐，没想到他这么处理问题。
正准备开口接话。立刻就有大臣站出来反对。
“老臣反对！”
这还能坐得住吗？只要皇帝一开口，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敢情刚才吵吵了半天，没有任何作用。
“晚了！”
程处亮直接接话道:“刚才我问的时候，你们无一人反对，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这位大臣一时语塞，实话他说不出来，总不能说是看不起程处亮一个毛孩子，不屑回答吧？
程处亮直接堵他道:“不知道就别说了！刚才你的意见，皇上已经征求过了。”
这位老臣一听，立刻大急。
“程小子，你别胡言乱语，刚才是你问的，不算！”他一着急，只能这么说。
呵。
程处亮直接冷笑道:“老头，你搞清楚，刚才我是接皇上的话茬，才询问的诸位大臣，也就是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现在，你竟然说不算，那就是否定皇上，是大逆不道！”
“你，你……”老臣一时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你什么你！”
程处亮直接回怼:“还有，刚才你叫我什么？小子？你难道不知道，我前几天才刚刚被皇上钦点为县伯吗？同殿为臣，你竟然蔑视我的官职，就是对皇权的亵渎！对皇上大不敬！”
随后，不等他回答，程处亮直接面向李二拱手道:“他侮辱我，请陛下为我做主！”
这一刻，很多人都知道了，程小霸王的胡搅蛮缠之功力。
须臾的功夫，就将这位能言善辩的大臣而气的有口说不出话，还给他扣了一堆帽子。
李二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点头道:“程县伯，不必委屈，朕为你做主。”
随后清了清嗓子，看向那位大臣说道:“爱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程处亮是朕钦点的县伯，你竟然在朝堂之上，如此蔑视他，就是公然对朕不敬啊！”
噗通！
老大臣直接被吓得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陛下，老臣冤枉啊！”
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李二还有些心酸，但想起他刚才忤逆自己的意见，那么有劲，就狠下心来。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我不能不为程县伯做主！这样吧，罚你当朝向他道歉，并罚你三个月的俸禄！”
大臣听完，更是哭天抹泪，心酸，心痛！一把岁数的人，要向一个年轻人道歉，最重要的是，还要罚俸禄三月！
程处亮还在一旁火上浇油:“老大人，快点向我道歉吧，既然皇上宽宏大量，我自然不会和你计较的。”
老头本来就很委屈，再加上程处亮挑衅的话，登时感觉血气翻涌，脑袋一热，整个人仰面栽倒。
若不是本就跪在地上，恐怕会直接摔过去，活生生给气晕了。
满朝文武全都懵逼了。
这个程处亮也太狠毒了吧，竟然把一个老大人，给气晕过去。
真是一点没有儒门的风范呢！还说什么天下第一才子！
李二见状，有些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好笑，抬手吩咐道:“快将老大人送去看御医！”
李德贤扑进程处亮的怀里，立刻心跳加速，脸红心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最终，还是用细弱蚊蝇得声音说道:“这……这里，不……不太好吧……”
他的话，让程处亮一阵眼热。
这样的老婆，还真是可爱的很呢。
他也只是逗逗公主，并不是饥不择食，况且他和李德贤在公主府和东平县子府干点啥没事儿，在后宫敢有一点越制，那可是惑乱后宫的杀头重罪。
当下松开了她，说道:“媳妇，你是不是要去看望母后呀？”
清河公主下意识地点头。
“那我们一同前往吧！”
程处亮说完，李德贤满脸笑意的答应。
路上，公主问其为什么会在宫里，听到程处亮的解释后，连连点头道:“你可真是利害，现在都可以朝堂上帮助父皇了。”
自己的相公受父亲重用，她自然跟着高兴。
随后，她又笑声抱怨道:“父亲也是，一大早就把你叫过来，就不能让你休息一下嘛？”
程处亮听了，心里高兴。
“也没有了，都是为国家做事嘛，辛苦点也是应该的，而且，他是我岳父啊，不帮他帮谁？”随后，问道:“你知道什么时候，我最喜欢你吗？”
李德贤听了，立刻来了精神，连忙询问。
程处亮勾起嘴角，笑道:“就是你关心我得时候呀。”
李德贤停了，又羞红了脸，心里却很甜蜜。
那句，你是我夫君，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在那笑。
两个人很快到了立正殿，长孙皇后见他们两个一起进来，也是调笑道:“这还没过门，就已经回门了吗？”
程处亮脸皮厚，跟着笑，并没有说话。
清河公主则是挂不住，刚才被程处亮逗弄得，脸上的红霞还没有完全落下。
现在，听了母亲的话，更是羞红得如西山上的苹果。
带着撒娇地跑过去，娇嗔道:“母后，您怎么也调笑儿臣了？”
长孙皇后认不出笑出声来。
“怎么叫调笑，母后多希望你是真的回门呀。”
“母后……”
两人在这里说了一会儿，程处亮得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这一叫，长孙皇后懂了:“小子，你是没有吃饭就敢来上早朝吧？
这时，门外的侍女近来禀报，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长孙皇后一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可真是有福气。”
“母后，还有我呢！”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接着是侍女参拜得声音，“娘娘，太子殿下来访！”
长孙皇后抬头，看到来找，登时喜笑颜开:“乾儿，你怎么也来了？”
李承乾闻言，佯怒道:“母后，我可是你的亲儿子，现在问这种话，我会很伤心的。怎么，现在您的心里，除了妹妹和妹夫，已经容不下我这个儿子了是吧？那我走！”
说罢，就装模作样地转身。
长孙皇后见状，连忙服软，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赔不是道:“乾儿，你别生气，母后不是那个意思，母后是你能来，高兴啊，并没有赶你走得意思。而且，你可是母后得心头肉，就算你妹妹，也是往后排的。”
这些话一出口，震惊当下。
长孙皇后好一会儿才望着程处亮，像看神明似的，喃喃道:“处亮，若不是亲眼所言，本宫绝对不会相信，这些人生道理，会出自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之口。”
程处亮说得浅显易懂，长孙皇后那么聪明，几乎立刻就知道，她说得是对的。
别说其他人，她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想玩耍呢！
随后，她看向李承乾，有些羞愧道:“乾儿，处亮说得对，之前，是母后对你太严厉了，你不要怪罪母亲，以后的话，我不会再要求你太多。只要你不荒废学业，就可以了。”
李承乾停了，顿时有些热泪盈眶，直接扑进皇后怀里，感动道:“母后，您真是全天下最好得母亲！”
程处亮在旁边看着，忽然感觉手掌一阵温热。
扭头一瞧，却见旁边的公主拉住自己的手，整个人已经感动的泪眼婆娑。
母慈子孝！这种场面，程处亮乐见，“皇后娘娘，现在你相信了，太子的孝，注定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因为他知道亲情的重要，就会心中充满善良，这种善良会影响他，想将这种亲情传遍天下，让所有的人，都能够母慈子孝，家庭和睦！同时，有了孝，他就不会玩物丧志，因为他在玩耍的时候，在暴虐的时候，在胡作非为得时候，会想到，那样做会让母亲伤心。他就会立刻停止了。这也就是圣人所说孝的重要性了。小孝可以让家庭和睦，大孝则可以治国！”
一番话，说得李承乾热血沸腾，当即保证道:“母亲，处亮说得对，我虽然有时候贪玩，但绝不干胡作非为，让母亲蒙羞，是我最大的耻辱。”
“好啊！我的好孩子！”长孙皇后感动的泪水哗哗，哽咽说道:“处亮，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能够让我们母子的感情更进一步。”
“应该的！”程处亮笑嘻嘻地说道。
随后，他从袖子里掏出手绢，帮公主擦拭眼泪。
“我们家的公主，成小花猫喽。”
李德贤被他逗笑，一用力，鼻子里直接冒泡泡，那模样，可爱极了。
李承乾在旁边趁机说道:“处亮，你以后可得多帮助我这个大哥啊！”
他虽然说得随意，但其他人都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这是在拉拢程处亮了。
程处亮当然明白，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先看向面前得李德贤，见她轻轻点头。
李德贤自然希望，夫婿能够辅佐自己的哥哥，现在得太子，将来的皇上。
随后，程处亮将目光又看向长孙皇后，皇后则笑着说道:“你们都是一家人，处亮当然会帮助你这个大哥了。处亮还小，将来长大了，也能像你舅舅一样，忠心辅佐于你！”
现在这个时候，李承乾还是太子，和李泰的争斗还没有白热化，作为母亲的长孙皇后，当然希望程处亮辅佐李承乾，这是毫无疑问的。
看到这两人都点了头，程处亮又看到了李承乾孝顺的一幕，再加上他不喜欢那个胖子李泰。
程处亮看向李承乾，压低低声说道:“相信最近朝廷正在议论得大事中，除了早上得监察御史外。还有两项是教育和修路。修路得事情不着急，由县令、县丞负责，你可以从教育入手，多盖点学堂，让贫困的学子上学。这可是陛下心心念念得事情，这样可以打破世家对学习的垄断，你若是做了，那可是作为太子支持皇上的事业了。打虎亲兄弟，上战父子兵。你全力支持皇上，作为父亲的皇上，会怎么想呢？”
李承乾听了，整个人几乎疯狂掉，程处亮给他提供的消息太重要了。
他没有做，就已经能够想象的到后果，若是随了父皇的意思，就能让他以为自己和他像。
得到父皇的认可，可比什么勾心斗角，拉帮结派都利害得多，这是攻心！属于上上策！
“太好了！”
李承乾拍着胸脯说道:“我立刻就去做这三件事！”
说这，就准备离开。
“等等！”
程处亮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拦下来，妈的，你们老李家确实就是一个傻子。你们家遗传的智商都在李治和李明达身上。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的太子殿下唉，你不要慌啊，效率高是好事，但也不要风风火火。
还有事情，我还没有讲清楚呢！”
李承乾一听，长出了一口气，打消立刻离开得打算，点头道:“你说！”
程处亮正准备说，一抬头，看到长孙皇后和清河公主在前面大殿门口，眼巴巴地望向这边。
他便收了声，说道:“我们先过去吃饭吧，他们在等我们呢！”
李承乾扭头一瞧，也是连忙点头，这么着急，连母亲和妹妹都给忘了。
因为心里想着程处亮没有说出的事情，他这一顿饭味同嚼蜡，到时程处亮，完全不放在心上，跟没事人一样。
和公主在那一边吃饭，一边踢腿玩，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这端庄得清河公主，也被他给带跑偏了，竟然也作出这种农家女才有的动作来，不过公主殿下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个家伙越坏，她心里越是爱的不能行。
好不容易吃完，给母亲请了安后，李承乾拉着程处亮出门。
本来，清河公主也想跟着来得。
被李承乾一句:“好妹妹，你陪着母后，我和处亮有重要事情商量，回头再让他找你。”
路上，程处亮再次接茬，“太子殿下，前两件事，你可以放开手脚做，最后一件，关于开学堂的事情。有个前提要和你说。一旦做了这件事，就意味着挑明了关系，要和世家做对，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对付你的。所以，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李承乾闻言，心里一惊。
刚才只顾着脑袋一热，想要得到父亲的首肯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的利益瓜葛。
现在，他需要好好想想了。因为一旦真的做了，那些世家，就会立刻明白，自己是革新派的人物。
他们就会转头去支撑自己的其他兄弟，到时候，此消彼长，他们的势力就起来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学堂的事……”他开始犹豫起来。
毕竟，那些世家，可是一股庞大的势力，和他们站在对立面，可不是什么明智得事情，现在连父皇都不敢直接和他们翻脸，更何况是自己。
得到父亲的认同太难了！
李承乾闻言，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这一刻，他心中的焦虑感也随之减少了很多。
同时，他的心里对程处亮也充满了感激，这个家伙，说的东西还真是管用呢。
不管是不是真心，但是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何乐不为呢？
程处亮说过一句话，只要套路深，铁杵磨成针！
李承乾抬手擦干眼泪，努力平复心情，语气铿锵道:“父皇，儿臣自知能力有限，不敢大包大揽，只想着从主城一路往东，先修十里路，同时在江边，修建一个迎客亭，供来往的人休憩使用。之后有了钱，会一直往东修，直至打通长安到洛阳的道路。”
嗯！听到他的话语，李世民再次赞赏点头，“很好，乾儿，你不好大喜功，能够稳扎稳打，甚得朕心！路，你慢慢修，一定要修好。假以时日，贯通梁两京之间的道路，那就是一大功劳。到时候，朕会让史官将你的功绩写在史书当中！”
只被这种眼神瞧着，整个人都会飘飘然。
更何况，还要将他的事迹给写进史书，那可是会万古流芳的啊。
李承乾心情难以压抑，连连保证道:“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谨遵父皇的旨意，将路修的整整齐齐，结结实实。而且，儿臣已经提前就修路的事情，向处亮请教过了，他说会为我提供一共新式的修路方法，修出来的路，不但平摊，使用的时间，最少在十年以上。”
“真的？”李二脱口而出，下一刻，就是洋溢起大片的笑意，“乾儿，你这次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不但能主动承担这么大的事情，还做了准备，好，很好，像老子！”
他一激动，又说了脏话，不过李承乾听着，却是很爽。
当他从书房退出来之后，还是难掩激动，双拳紧握，深情激动:“太好了，父皇第一次这么赞赏我！”
正说着，几个宫女和太监路过。
他连忙调整状态，可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么失态的样子。
等几人行礼离开后，他这才大口喘息。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程处亮的心思，为什么他不愿意当官？
而是自由自在，可以不用压抑本性，活的潇洒。
东宫。
下午的时候，李承乾请来自己一方的人马。
太师李纲、詹事房玄龄、左庶子于志宁等朝臣。
除了他们，还有一干策师，这些人，都是被招募而来，养在府中，壮大实力的，当他们听到之后，一个个惊讶。
众人开始议论道:
“太子殿下，何以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修路，可是非常浪费钱财的，留着这些钱财，去打点、收买人心不好吗？干嘛要去做修路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属下恳请殿下收回成命！”
“属下附议！太子殿下，三思啊！”
唉！
李承乾叹气，不但是父皇办事有人阻挡，就连自己这东宫太子府，也是一样。
执行一件事情，真是太难了，但这些人，要不是自己尊敬的师长，要不是慕名投奔而来的人，他绝不可以训斥的。
想了想，沉声说道:“修路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父皇的首肯，所以肯定是要修了，这一点不用再争论了。我们需要讨论的是，以后东宫的重点就要调整到修路上来！不徭役百姓，请人修路，要给钱！不能强迫，要自愿。从明天开始，众人就开始筹划这件事情。”
“真的假的？”
好一会儿，李二才喃喃问道，他太难以相信这些。
因为程处亮说的东西，竟然包含了，每个帝王都渴望得长生不老术，这太让人着迷了。
“当然是真的！”程处亮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以后陛下，请您务必要重视发明创造，并且，甚至可以专门设立这样的转向基金，用于鼓励发明创造。要知道，从使用火开始，人类就走向了自我救赎得道路。所有的路，都在人的脚下。若是能够重视的话，不可低估很多拥有绝世智慧的人，他们可以创造出足矣改编整个人类命运得东西。人类得力量，足矣将江河湖海填平，也足以搬山卸岭，更可以在水下修建道路。可以飞上蓝天，甚至可以遨游太空！”
李二和老程，都是听的津津有味，血脉喷张。
“处亮，你说的这些，都在书里吗？”
程处亮一笑，摇头道:“陛下，您太想当然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有一本书上，记载了实现这些东西的方法，然后我们照做就行了？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人，生来就是逆天的，我们得靠自己的努力，创造出来。现在，小臣倒是有入门的方法，可以敬献给陛下。陛下大开这扇大门，让天下所有的聪明才俊都参与进来，那样才可以成事。否则的话，依靠我自己的力量，就算我知道所有的办法，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们得学堂，不禁有学圣人的道理，更要在前人的基础上，发明创造。不能总是法圣人，法先王。难倒我们这些站在圣人和先王肩膀上的人，还不比不过他们吗？
很多人吹捧古人，说他们的思想，他们得能力，比现代人强的多。但实际上，我们一代代累积下来，怎么会比他们差呢？”
李二听的连连点头，不但是他，一旁得老程也是。
大老粗，不意味着是傻子。
事实上，老程得脑袋很活络，是对是错，他一看一听就知道。
现在这一刻，他被儿子的聪明才智折服了，心服口服！
自己，确实不如他。
当然，该打得时候，还得打，自己是老子，这辈子别想改变。
李二激动道:“贤婿，你简直是一座大山，当朕意味看透你时候，才发现你露出的不过是一个棱角而已。”
“那是！”程处亮笑眯眯地自夸:“小子我是宝藏男孩！”
“对，对，宝藏，名副其实！”李二称赞道:“你说的事情，朕心动了，很快，朕就会筹备一个专门用来创造你说得这种东西的机构，名字的话就叫……研究院！”
“嗯！”程处亮点头:“可以，这几天我会闭关，编纂书籍，先写点入门的数理化，推广出去，然后一点点加深。相信用不了多少年，就有那些悟性极高得天才，创造出旷世的东西！”
李二满脸激动地点头，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贤婿，你能不能先将长生不老的方法，单独写出来一份！”
啥？狗皇帝在说啥？
程处亮瞬间呆愣，自己说过吗？
他仰起头想了一下，好像说过，但那仅仅是说，人能不能长生，并不是长生不老术啊。
此刻的李二，看向二人的眼神有些鄙夷。
搞什么，老子是让你们反驳程处亮的，结果你们瞬间跪舔。
你们可是仙风道骨的人物，这样真的好吗？
然后，李二脑海里浮现出程处亮的模样，瞬间一句话飘过:哎妈，真香！
“行吧！”李二淡然说道:“待朕的女婿程处亮写出来之后，复刻之后，会给你们一份。”
程处亮闭门写书，正像那些后世对着电脑码字的沙雕写手一样。
三天后，头晕眼花，腰酸背痛。
实在坚持不住，就跑出了家门，带着几个小厮出门，去个哥哥的铁匠铺。
想不到才，他来到之后，竟然碰到了一个熟人。
“老李，你也在？”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敢这样称呼皇帝，足够灭九族了。
不过他也是顺嘴一秃噜，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脸色发红的看着老李，周围，寂静的没有一丝风声。
还是站在一旁的程铁柱，直接跪下，求情道:“皇上，我弟弟只是一时心直口快，请皇上恕罪，若是一定要处罚的话，就处罚铁柱吧！作为哥哥，理当为弟弟担责！”
李二一笑，抬手将人给扶了起来:“铁柱，不必如此紧张！处亮这样称呼，显得很亲切，并没有什么大不敬。而且，我见他也喊你们的父亲为老程嘛。”
程铁柱闻言，跟着憨笑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没事了。
随后，李二用肩膀顶了一下程处亮，低声道:“小子，背后没少这么叫老子吧？”
程处亮忍俊不禁，这话他还说的挺顺口，“陛下，微臣觉得您，越来越有汉高祖的气质了！”
嗯？
李二顿时有些高兴，汉高祖刘邦，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布衣之身，凭借和始皇帝相差不大的年纪，竟然能够得到天下，并且平定那么多厉害的异姓王，实在了不起。
“小子，算你识相，朕就宽宥你的不敬之罪了。”
程处亮眨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汉高祖的流氓气息，陛下深得其精髓！”
咳咳，这话说的，直接将李二呛的连声咳嗽。
这个家伙，真是太过分了，忍不住，抬脚踢了过去。却没想到，程处亮早有预料，提前一步跑开了。
李二忍不住，直接撵了上去，“臭小子，朕现在知道你老子为什么天天想揍你了。”
程处亮一边跑，一边回应:“你是皇上，要注意形象！”
“注意个屁！”李二直接爆粗口，骂道:“老子被你欺负，不动手才叫没形象呢！”
说着，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这尼玛是皇帝？
但是，谁都不敢发表意见，更不敢上前帮忙。
上前的话，帮谁？
帮皇帝揍小程子？开玩笑，那可是京城小霸王，等他缓过劲来，还不整死自己？
帮小霸王弄皇帝？额，现场没人属猫，有九条命。
奈何，程小子年轻，腿脚利索，老李愣是追不上。
跑的气喘吁吁，眼见没戏，只得扯着嗓子命令:“程处亮，朕命令你，给老子站住！”
第285章 程二爷这耕犁不行啊
老李刚才已经发现了，若是直单靠去追，根本抓不住这个滑不溜秋的小子。
于是，只能不讲武德了。
回到家里，程处亮躺在床上休息，腹诽道:老李头手挺黑，这下要躺下了。
因为又累又疼，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声震天怒吼吵醒。
睁眼一瞧，老爹正黑着脸，站在床边，双拳紧握。
“老爹，你干嘛？”程处亮揉了揉被震的发麻耳朵，不悦地问道。
哼！老程却怒吼着说道:“你小子不是说编书吗？怎么这会儿就睡下了？快起来，那是皇上要的书，你上点心好不好？”
程处亮抱怨道:“老爹，到底是你儿子重要，还是你的皇上重要？”
“当然是皇上！”老程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出来。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但下一刻，看到程处亮暗淡得面容，顿时有些心惊。
面前得，可是自己的儿子啊！
咳嗽了一下，解释道:“儿子，你别伤心啊，这不是因为皇上最大嘛，说其他话又大不敬得意思。你干嘛不用别人比较？你和其他什么东西比，都是你重要。”
“比如呢？”程处亮稍微有些感动。
老程一低头，发现家里的黄狗正从面前经过，抬手一指，程处亮瞬间泪流满面，敢情自己只能和阿黄争宠了呗？
老程哈哈大笑，拍了下他的肩膀，正准备说什么，却发现程处亮呲牙咧嘴。
“你怎么了？”老程看他的表情，明显是受伤的模样，连忙问道。
“老爹，你儿子被人揍了！”程处亮满脸委屈，呜咽道:“你以为我在偷懒，实际我在养伤。”
老程‘腾’的一下跳起来，怒道:“谁敢欺负我儿子，老子活劈了他，儿子，告诉老爹是谁打了你？我这就替你报仇！”
“老爹威武！”程处亮满脸感动低说道:“是皇上打了我，快替我报仇！”
老程一听，瞬间蔫了。
摸了摸脑袋，低声道:“这个，这个……肯定是你小子惹了皇上，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打你？”
程处亮直接用鄙视得眼光看着他，问道:“你刚才的气势呢？不是说我很重要吗？”
嘿嘿。老程憨笑两声，转移话题，“小子，皇上不是最近又赏了你两千亩地嘛，耕种速度跟不上，你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哼！
程处亮直接冷哼:“不帮我报仇，还想让我给你帮忙，我真的服气了。”
老程陪着笑脸，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大了别人，连甜枣都不给，就想让别人帮忙干活。
但是，这小子是儿子除外，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于是，老程在求助无望之下，只能再次黑了脸说道:“不去老子还揍你！”
程处亮呆愣了几秒，立刻点头答应，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卑躬屈膝，但却能免去皮肉之苦。
这就像公司里一样，领导不分青红皂白怼了你，你要是不能砍死他的话，还是照做吧，毕竟，除了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你没必要和一个傻逼讲道理，也没必要说服一个沙雕！程处亮和老爹出去，来到农田边。这新给分发的两千亩地，一眼望去，望不到边。
第286章 不服老是不行滴
老程也想看看程处亮能搞出什么花样，毕竟现在还没有见到东西，也不好打击他。
因为那样的话，万一不小心就会被打脸，老程被打脸的时候太多，也就有些怕疼了。
两人来到铁匠铺，说是铁匠铺，实际上，已经是个大型的工厂。有人采矿，有人炼铁，有人铸造，一条龙服务，至于程铁柱，也成了一个专业的顾问，指导别人，自己亲自动手的机会不多了。
看到两人到来，自然满心欢喜。
“父亲，弟弟！”看到他满脸的热情，那不掺杂杂念的眼神，程处亮一阵感动。
“哥！”程处亮笑着说道:“有你在，真好。”
程铁柱闻言，憨笑一声，问道:“怎么了，弟弟，说这种话？”
程处亮笑了笑，摇了摇头，并不解释，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哥，我要制造一个全新的犁子，用来代替现在老旧的东西，需要你的帮忙！”
程铁柱听了，拍着胸脯，道:“弟弟你放心，只要你的事，大哥我绝对义不容辞，说吧，怎么干，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程铁柱满脸笑意，只有至亲的人才会这样吧。
这种感觉，真好，人活着，有这样的兄弟，真是太幸运了。
“不慌！”他说道:“你先和爹喝点茶，聊聊天，我先去把草图给你画出来，你按照图纸再来打造。”
随后，三人分开，程处亮来到一处书房，思索了一阵，开始勾勒。
旋耕耙，是需要有机器来驱动的。依靠现代的工艺，还不足以制造出内燃机。程处亮知道，事情不能着急，要一步步来。这一次先改造犁子，往后再说机器的事情。
因为是靠牛马拉动，自然不能按照后世的旋耕耙直接画出来，而是改进了一下，可以让机械的力量，直接驱动轮子，带动中间的锯齿旋转。
还不能太过复杂，否则的话，造不造的出来，还是两说。用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将草图画出来了。当老程和程铁柱看到后，一个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你确定是犁子吗？”
老程疑惑地问道。因为它已经完全颠覆了这个时代的犁子外形。
“当然是了。”程处亮满脸得意地点头:“这可是我划时代的杰作，这种东西，你们都不知道有多好！”
他这次是真的得意，之前都是抄袭别人的，这一次的东西，是他自己原创的，怎么能不高兴呢？
程铁柱接话道:“老爹，只要处亮说没错，那肯定是没错的。”
随后，看向程处亮说道:“弟弟，这些全部都要用生铁来铸造吗？”
嗯，程处亮点头道:“是的，全部用铁，可以让它更加坚固耐久，若是用木头的话，寿命就太短了。”
程铁柱经常打造器具，自然知道怎么铸造。他必须要先去制造出一个模具，然后将生铁熔化成铁汁，再倒入模具之中。只不过，这个犁子很大，制造出的模具很大。
“不慌！”程处亮知道他的担忧，说道:“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滑轮吗？只要用这种东西，别说几百斤的模具，就连上千斤的东西都轻轻松松。”
第287章 童话里不全是骗人的
所以人都是大喜过望，看向程处亮的眼睛充满了赞赏。
这小子不是街溜子吗？怎么现在改行做了神童，什么都会。
这时，清河公主扭头对太子说道:“太子哥哥，看到了吧，程处亮他行！”
太子撇嘴，不想搭理她。这个时候对自己说行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这个太子不行吗？
但是相互对比一下。他真的不太行。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程处亮这么行，要不改天问问他，有没有可以让自己行的良药？太医院那群人给开的药，根本不顶用啊！
这时，清河公主已经来到程处亮跟前。
程处亮正蹲在地上，用手抓着松软的土，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制造出了犁子，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这时，他突然站起来，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就要晕倒。
“相公！”清河公主大急，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称呼。
这时，也没人关注这个了。都在看着这个天纵奇才，怎么晕倒过去。
太上皇、老李、皇后、太子等人都着急了，一个个上前帮手。
老李更是豪气大喊:“朕的御医呢，快去叫！”
然后，就是一阵忙活。
诊断之后，才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几天太劳累，加上刚才蹲了一会儿，猛然站起来，大脑供血不足，导致晕厥而已。
他醒过来，一睁眼，看到的是老李，顿时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晕倒前，是个美女啊，而且还挺软。”
咳咳！这么一说，满屋子的人都发出了撇嘴的声音。这个家伙，还真是实诚呢！当着皇帝的面，想要美女，还真是……不要脸！
老李也有些不乐意，程处亮倒在别人怀里也就算了，可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个混蛋！
不远处，清河公主正揉着胸口，满脸通红的站在那。夫君，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奖自己，好羞涩啊。
老李强压怒意，说道:“处亮，你这几天太劳累了，要好好休息。”
嗯！程处亮点头道:“确实，我已经七天没怎么睡觉了。所以……你们请便吧？”
众人瞬间一脸黑人问号。
搞什么，我们忙活了这么久，救你，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赶我们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皇后心疼他呀，便笑着说:“处亮，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拉着李二的手臂，将他拽起来。然后，朝外走去。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往外走了。
“德儿！”
低着头，不知道是走是留的李德贤，刚转过身，就听到背后李世民的话，连忙转过身。
“德儿！”
李二开口，想要女儿一起离开，可长孙皇后却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让德儿留下来照顾处亮嘛，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
李二无奈，只能点头，片刻之后，房间内只剩下两人。
李德贤坐在刚才李二的位置上，看着床上的程处亮，抿了抿红唇，问道:“你好好休息吧。”
程处亮看他一直在揉着胸口，便问道:“你怎么了？”
第288章 自建砖窑厂
程二爷找来李长思，牛见虎，尉迟宝林，李德謇，李崇义，李景恒等人。这些他玩得好的死党。
听说是去他开的酒楼，一个个来得很快，毕竟，免费又好吃的东西，可说千载难逢。
来了之后，尉迟宝林这小子，还敢在那调戏程处亮，“县伯大人，果然出手阔绰啊！”
程处亮瞪了他一眼，直接抬手指挥身后的小厮:“把这个家伙给我丢出去。”
“别！”
尉迟宝林一听，立刻认怂，好酒好菜还没有吃，怎么可能会离开呢？当下连忙道歉，“好兄弟，弟弟错了，原谅弟弟这一回吧！”
哈哈！
其他人见状，都是大笑出声，这个家伙，还真是能屈能伸呢。
程处亮也是满脸笑意，给了他一拳，笑骂道:“你调戏老子，还不够格！”
李德謇接话道:“妹夫，宝林虽然有调戏你得意思，但也是实话，你现在可是我们大唐最年轻的县伯。这样的殊荣，可是古今罕见啊！而且，我最关心得是，你做了县伯有些时日了，怎么才想起来请我们吃饭？”
哼！
程处亮冷哼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只想着吃饭，从没想过为我分忧啊，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很忙吗？不是在铁匠铺打铁，就是在地里玩泥巴，我容易嘛。”
李长思道:“处亮，你这有些装逼的嫌疑了啊，你那么忙，是因为你有那个实力啊。我们想做，还做不了呢！”
他这么一说，得道其他人的一致认同，有的事情，不是不想做，而是办不到。
呵。
程处亮勾起了嘴角，自己正想说那个事情，他们就把话铺垫过来了，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给送来了美女，哦，枕头。
当下叉着腰，环设四周，说道:“现在，小弟我就有一件事情，拜托大家。我都已经封爵了，自然要搬出来，所以呢，要盖新房子，现在呢，砖块是个大问题，所以想请诸位帮帮忙，想想办法。”
众人停了，一个个摇头，这些人整天不务正业，哪有什么渠道搞砖头呢？而且，程处亮和陛下关系那么近，他都搞不来，谁还能搞的来呢？
见他们不做声，程处亮也是一笑，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这些家伙的能耐，让他们逛窑子没问题，干活就算了。
随后，吩咐酒楼的人上菜，程处亮自然坐在主位，都坐下后，聊了一会儿天。
程处亮才说起正事，“各位，今天找你们来，是来照顾你们的。现在有一个大的生意，稳赚不赔，一旦投入，每年都可以翻十倍左右。”
哗！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很哗然，木然得盯着他，然后，都很是感动。
“处亮，你可是我们得好兄弟啊，有这样的好事，第一时间想起我们！”李崇义和李景恒感动地说道。
“处亮，你真是好兄弟啊！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牛见虎扯着大嗓门说道。
而尉迟宝林和李长思，已经来到他的跟前，一左一右捏起了肩膀。
其他人见状，顿时撇嘴谩骂:“狗腿子！”
两人也不生气，甚至嘿嘿笑道:“当狗腿子有什么不好？”
第289章 有钱才好办事
但还别说，这些家伙，早已经被程处亮的气质和霸道折服了。
现在，程处亮在他们眼里，就是神，就是赚钱的风向标，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一致同意之后，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众人这才继续吃饭。不过，还有一些狐朋狗友不愿意来，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的家人不愿意。
比如秦叔宝一家，房玄龄一家，这些家风都太严了，而且为人低调，不想让后代过早地参与到风头正劲地程处亮这里来。
毕竟，他们都知道树大招风地道理。而这边，同意地这些人，筹备钱的过程也并不顺利。
毕竟，那可是一千贯，就算他们这样的富贵家庭，也不是轻易可以拿出来的。
几天之后，大家再次聚集在一起。一个个报上自己能够拿出的钱财。有八百的，有五百的，最少的，甚至才一百贯，反正，没有一个人凑够的。
李德謇尴尬道:“妹夫啊，你可别嫌少，我也是求爷爷告奶奶，才弄到这些钱，没办法啊，家里的开支也大，想要一次性拿到这么多的钱，太不容易了。”
其他人也是跟着点头。
有的人找了自己的朋友借钱，承诺一年后给他双倍，可是对方居然不肯借钱。说什么友情止于借钱！这真是太王八蛋了。
程处亮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模样，不仅摇头嘲笑:“你们啊，像什么样子，堂堂的富二代，有钱有势的人，居然连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这么一说，一个个都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脑海中在思考程处亮的话。对呀，我们还有资格称为富二代，官二代？牌面是一点没有。
“行吧！”程处亮摆手道:“就按照你们现在的出资好了，剩下的，我来补齐，不过股份的话，就只能按照你们的出资比例来算了。到时候，赚了钱，你们可别嫌弃我手黑！”
嘿嘿！
一群人都满脸堆笑道:“怎么会呢，处亮，你吃肉，我们跟着喝点汤就行，反正你有钱了，又怎么会亏待我们弟兄呢？”
见程处亮答应了，有人甚至想到:让那些不借给自己钱的家伙，到时候看看，他们当时的决定是多么错误。
等程处亮收完钱，送走他们后，嘴角露出了迷惑的笑容。
喃喃道:“这些家伙，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实际上，他们这些钱，已经差不多够前期的投入了，我当初报的一千贯就是多的。
这样的话，可以保证他们多拿。”
有了钱，就好办事了。
第二天，程处亮就带人出了城，他要先寻找一处最佳的地点。逛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一个地方，和当地的人商量，直接出资购买下来。
他是县伯，名字更是在长安城周边无人不知，听说是他要买，当地的官员，哪里敢说什么。甚至，还给他算了很便宜的价格。
随后的几天，就开始直接在当地招募人员，帮自己建厂了。之后的十几天，他都在这里，督促建厂，招募，制作的指导工作。
第290章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是什么原因呢？
他反复思索其中的原因，可是其他人却都觉得，已经非常不错了。
“处亮，你造出来的砖块，用时更短，坚固程度也非常好，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李长思称赞道。
“对呀，这样的成本，拿出去，老百姓也是买得起的，看来，我们要发大财了！”李道义附和道。
其他人闻言，也都满脸笑意，纷纷称赞程处亮厉害。
可是他却在不停地思量，如何能让砖块更加完美的方法。他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若是能够做到最好，为什么不去做呢？
嗯！
片刻后，程处亮点头道:“制造的过程，可以更加优化，我们一定要压缩成本，这样才能够将整体的价格拉低，这样的话，我们和别人比，才有优势。”
随后，他看向几人道:“这第一批砖，也不用外售，直接送我家好了，虽然粗糙一些，但已经达到能用的水平。
价钱的话，还按照市场价好了，一块砖一文钱。”
他说完，其他人都露出来激动的神情。
这一次的砖，虽然只有几千块，但这么快就见到回头钱，哪能不高兴呢？
随后，众人计算了一下。这些火窑要是全力开启，每个月的收入不下于一千贯了，这样一年下来，就是一万两千贯。利润也太客观了吧！
当然，以后的产品也会增加，程处亮会选择一些工艺简单，质量没那么好的砖，压缩成本，以让老百姓能够买得起。
而那些好的砖，甚至可以刻上精美的图案，卖给那些达官显贵。两个层次，一个物美价廉，一个主打高端。
李德謇提出另一个问题:“妹夫，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很赚钱，那我们立刻就扩大建造的力度吧！因为建造的窑厂越多，我们赚的钱也就越多。”
其他人听了，也是眼前一亮，因为他说的并没有错。
程处亮却摆手道:“做生意，不是你这样做的，我们必须稳扎稳打，不能只看到成功，不看到失败的风险。若是有价无市，到时候，我们会血亏的。这一下，就会让我们穷的挡掉裤子，所以，还是听我的，先建造好一个，同时，在开始制造的时候，就要让人在长安城大肆宣传了。除了长安城，附近的小城镇，村落都需要宣传。甚至接受预订，这样的话，我们才可以稳赚不赔！”
哇！
牛见虎瞪大了牛眼，震惊到:“生意还可以这样做？先卖出去再去做，那不是稳赚不陪了？”
哈哈！
程处亮大笑道:“虎子，你这次脑袋瓜子反应挺快，没错，就是这样。”
这一招，在现代社会经常被使用，不论是期房，期手机，期汽车，期货，股票等等……
玩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套路。先把钱赚了，再开始制造。
出了赚的盆满钵满之外，还大大降低了风险，何乐不为呢？
其他人也是纷纷伸出了大拇指称赞他这一招确实高。这样的话，一些能言善辩的人就派上了用场。
程处亮专门腾出来一家店铺，做了办事处，招募了很多的大爷大妈，帮他们发放印制的宣传单。
第291章 朝堂弹劾
长安城里的掌柜们，最生气的还有那些老牌的窑厂，程处亮的出现，直接打破了他们的垄断地位。
本来，那些达官显贵还不想去程处亮那里买。因为那里都是老百姓，和身份不搭显得掉价。
可当他们知道，程处亮的砖头质量，比其他那些窑厂更好时，就有些动心了。
而在程处亮推出高档砖头后，他们就彻底坐不住了。
那些一个个的，雕刻着精美图案的砖头，简直是艺术品，而其他窑厂，是做不到这样的产品的。
所以，就有人去找了朝中能说得上话的人，去弹劾程处亮。
因为这小子不是一般刁民，可以直接敲诈勒索，或者乱棍打死。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一个大臣递上了自己的折子。
李世民接过来一瞧，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因为这上面要弹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天才女婿程处亮。
“你弹劾他，为什么？”虽然已经看了大概，但老李还是抬头问道。
其他人大臣知道后，也都是一愣，不过更多的是震惊。
这家伙，是新提拔上来的吧？不然的话，怎么敢惹小霸王程处亮呢？
这位大臣却躬身说道:“陛下，程处亮作为陛下亲封的县伯，竟然大肆的去做生意，这就是与民争利。最近，他竟然直接开起了砖厂，还大肆售卖！严重扰乱了现在的市场，请陛下予以裁处，令他交出砖厂，收归朝廷所有，也好为朝廷增加收入。”
李二觉得，这家伙说的太流氓了，别人挣了钱，就像直接收归国有，这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但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其他人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不同的意见。”
此话一出，明眼人就知道皇帝的意思了，明显是反着来的嘛。
房玄龄出列，说道:“陛下，臣有意见，他说的简直是一派胡言！说什么与民争利，微臣可是听说，程处亮将砖块的价格下降了五倍。
而且，质量比他们还要便宜，这那里是与民争利了？这是为老百姓做好事啊！
就比如我们家，在之前的时候，想要买点砖，竟然还要去求人，而且还非常昂贵，
可自从程处亮开了砖厂之后，除了价钱便宜之外，还非常坚固耐用，而且还提供送货上门服务，简直太方便了。
恐怕某人说的民，和我们理解的民不一样，而是某些被损坏里的人物才算是民吧！”
那位大臣闻言，连忙反驳道:“程处亮肆意降低价格，严重扰乱了市场，以至于，他赚的盆满钵满，其他砖厂却是门可罗雀，根本没人光顾，眼看着，很多的砖厂都开不下去了。要知道，他们的手下，可是养活着数以千计的劳工，若是这些人一旦没有工作，恐怕会给国家带来很大的不安因素。”
呵呵，房玄龄却冷笑道:“他们干不下去，难道不是因为价钱太高吗？若是他们敢降到和程处亮一样的价格，不相信没人买。”
那位大臣堵得心口疼。
他们虽然黑了点，但是他们的制作成本更高啊，若是不卖这么贵，根本赚不到钱。
第292章 论不要脸还得李世民
程处亮看李世民的表情，就知道他指的肯定是最近自己建造砖厂，并且大卖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
这并不稀奇，今天李世民叫自己来，是看准了，自己现在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可以轻松下来了。
这对翁婿和君臣，已经互相了解了对方的心事。
程处亮满脸堆笑地躬身:“皇上，您也发财啊，小子挣的是辛苦钱，您老人家挣得才是大头，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我就得给你送钱来！”
哈哈，李二闻言，大笑道:“你小子，行，你说的不错，但老子是皇帝，操持着全天下百姓的生计，比你的压力大多了。”
“那是！”程处亮点头肯定，皇帝老儿说的不差。
长孙皇后也称赞道:“处亮，你这孩子，真是门门精通呢，本宫也听说了，说你制造的砖块又坚固又便宜，真是了不起。”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程处亮谦虚地说道:“全托……您女儿的洪福，她随了您，长得这么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一看她的美貌，我就文思泉涌，各种奇妙的想法就迸发出来了。”
这话，逗得两个女人花枝乱颤。
另外三个男人，则听得头皮发麻，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处亮，你真是太会说话了。”长孙皇后满脸笑意地夸奖他。
程处亮笑眯眯地来到清河公主跟前，两人对视，眼里的爱意忍不住流露。
他凑上前，低声说道:“老婆，看到你，我总容易饿。”
清河公主闻言，脸颊羞红了。
片刻后，太子和李泰分别抱怨，说他做生意不带上自己。
程处亮则笑眯眯地回绝:“两位都是皇族，怎么能做这种低贱的事情呢？”
两人给了他一个白眼，没钱用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低贱呢
商人，现在已经被他们给认可了，毕竟那可是真金白银。
而李二，则有提出一个问题:“处亮，上次你在铁匠铺的时候，不是说，还有一种比铁更加厉害的东西吗？朕看你现在也有空了，抓紧把这种东西给制造出来吧！”
若是有了比铁更硬的物质，那造出来的兵器，再打仗的时候，岂不是拥有了很大的优势？
而且，现在的铁器，容易生锈和变形，寿命太短，程处亮闻言，陷入了沉思。
直到旁边的清河公主推他，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父皇跟你说话呢。”李德贤小声提醒道。
她知道父皇对程处亮很宠爱，但是甩脸子这种事情，还是少做的好，毕竟，他是皇上。
他好好跟你说话，并不是好说话。
岂不闻，天子一怒，横尸百万，血流千里！她自己作为皇上最疼爱的女儿，还得战战兢兢呢。
程处亮‘哦’了一声，面向李二，解释道:“陛下，刚才我并不是忽略你，而是在思考着问题的答案。”
嗯？李二闻言，心里气顿时顺了，他可不希望程处亮持宠而娇，那样的话，就会让他厌恶了。
“父皇，钢材这种东西是铁，却比铁更加坚硬，而且不易生锈，生铁结果千锤百炼，方为钢！”
第293章 大唐监察院
李世民斜着眼睛，一脸嫌弃的看着程处亮:“怎么，若是你觉得朕的德儿不值，那朕可以取消你们婚约。”
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但程处亮还是有些揪心，连带着清河公主也紧张起来，一脸惶恐地看向程处亮。
程处亮也看向李德贤，真是绝色，随后眼睛看向李二，强笑道:“皇上，您说哪里话，公主当然值！”
哈哈！
李二闻言，大笑出声。
清河公主放松的同时，也心里大喜。
唉，程处亮暗道:还是早些将公主娶了吧，不然皇帝老儿整天在这件事上耍流氓。
朱雀大街，房府。
回去的房玄龄，越想越觉得生气，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若是当初参与了，现在不是也可以像李靖，李道宗他们一样，神气了吗？
打发仆人去找房遗爱，等人找来之后，黑着脸数落房遗爱:“你小子，为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房遗爱一脸懵逼，询问道:“怎么了？”
“你说，为什么程处亮的砖厂，你不参与？”
房遗爱瞬间石化，随后不悦道:“老爹，那是你不让参与的好吧？我还特意和你说了还一会儿的话，还是改变不了你的决心！”
房玄龄这才明白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当初，就是自己不愿意让他参与的。
尴尬了一会儿，他才悠悠说道:“你都已经是大孩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就不能坚持自己的意见吗？”
“我……”
房遗爱非常郁闷:老爹怎么也开始耍流氓？而其他那些没有参与的人，下场和房遗爱差不多，不是挨揍就是挨骂。
程处亮从皇皇城这里离开，顺便去看了看太上皇。
两人好多天没有见过了，再见面，太上皇却是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舍得来看我了。”
程处亮一笑，道:“太上皇，你说的哪里话，我一直记挂着你，只是最近有些忙，走不开，这才没有来看您老人家。”
随后，他环视了一圈，发现特别冷清，并没有人和他打牌，便询问缘由。
唉，太上皇叹气道:“年轻人哪有空啊，都有事情做，哪有空天天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呢。”
他说的有些凄惨，但实际情况又是这样的，人到晚年，就是如此的。
程处亮安慰道:“太上皇，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和我去铁匠铺好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去制造一种新的物质。那里人多，空气还好，你可以逛逛，也有人陪你说话，若是想打麻将的话，也好凑人手。”
“那敢情好！”太上皇立刻点头答应道:“我也是想去，只是害怕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呢？太上皇您见多识广，我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人生方面，还得多和您学习呢。”
程处亮这么说，凸显出了太上皇的重要性。
“那就这样定了，我去和皇上说一声。”程处亮笑眯眯地说道。
太上皇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话。
程处亮之所以邀请太上皇，一方面是为他解闷，另一方面，也是有太上皇在身边，他而安全问题，将会更有保障。
第294章 求己不如求人
参拜完李渊，房玄龄看向程处亮:“处亮，这次来除了交付给你三千铁甲军保护太上皇的安危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程处亮看着他问道:“房相请吩咐。”
房玄龄闻言，老脸一红，低声道:“处亮，这次你要炼钢，老夫想让犬子跟随前往，让他跟你学习点知识，你看可以吗？”
“这个嘛……”程处亮想了一下，便点头答应道:“本来就是小事，房相吩咐一声就行，何必大费周章呢！”
房玄龄笑了起来，这个小子，还真是懂点人情世故呢，这事被他这么一说，算是很给自己面子啊。
他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让自己的儿子跟着他，这样的话，除了学习知识，还能够多加历练，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这小子别看说话挺嚣张，平日里也多半没个正行，看似随意的说话，实际上都是有所考量的。不然也不会屡屡受到皇族一致的认同了。
“那就有劳处亮贤侄了。”房玄龄笑眯眯地回应:“犬子在你的手下，你尽管使唤，若是他不听话，你揍他都没事。”
程处亮一笑，自己早就想揍那小子了，现在既然他的亲爹都有这样的要求，真的是，从未见过这么过分的要求。
不过他也明白，直接笑着点题:“房相，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让令爱学会之后，可以留在铁匠铺啊？”
房玄龄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他没想到，十几岁的程处亮，竟然能够猜到自己的心思。还是这么快的情况下。
这一下，他更对程处亮刮目相看了。
当下，也不敢隐瞒，直接承认道:“处亮，你说的很对，老夫正是这样的想法。”
说着，还尴尬一笑。
程处亮摆手道:“爱子之心，人皆有之，房相比不害臊，我能理解的。放心吧，令爱是我的好哥们，我一定好倾囊相授的。而且，之后也可以推荐他在铁匠铺认知。毕竟，现在那里发展的越来越大，我大哥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的。到时候，免不得要分担给令爱一部分。”
房玄龄听了，立刻大喜道:“多谢小公爷了！”
“好说。”程处亮笑道:“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还请房相直言相告。”
“请讲。”
“在哪铁匠铺任职，最多不过是六品下的官职而已，这样的官职，房相怎么可能看在眼里呢？恐怕令爱，也不会接受吧？”
听到他的话，房玄龄叹气道:“处亮，你看事情真的很通透，既然你问了，我也就说了。犬子现在的情况，高不成低不就，所以我只能先让他有一个一技之长，因为陛下屡屡要将中心转移到制造上面来了。读书人，读死书的人，以后恐怕受到重用的机会就少了。而且，能够和你一起制造出新式的东西，到时候，皇上肯定会一并封赏。犬子若是有了这个机会，那他以后的资历就会好看很多，将来去了其他地方，也很顺利。”
见房玄龄说的这么诚恳，程处亮笑了:“就凭借你这么坦诚，我也会好好教他的，放心好了。”
第295章 找到绿茶了
李二微微点头，对萧瑀的表现很满意，毕竟还是知道尊重程处亮背后的这座大靠山。
这一点很好，不像有些人，居功自傲，甚至不将皇帝放在眼中，那样的人，很快就会被皇帝处理掉。
“可以，朕同意了，国公你直接让儿子去找程处亮报道好了，就说是朕的旨意。”
宋国公闻言，连忙点头，感恩道:“多谢陛下。”
正事说完，宋国公和皇帝说了一会儿家常，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李二站起身，在房间里活动着身体，一边走，一边思索道:这些人的眼光，还真是毒辣，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们知道一旦程处亮成功，他们的后代都可以跟着沾光。
不过，李二知道，头功肯定是程处亮的，这个没跑，怪只怪，他的能力太强了吧！
而且，这些勋贵之后，肯定是想着之后的铁匠铺的总管职务。
可是这种高精尖的东西，必须要一个可靠的人，才可以，不然的话，要出大乱子。
想到这些，李世民的脑袋有些疼了，这种高级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交给一个人管理呀，程处亮这小子，肯定不会干的。
之前程处亮弄出来的精细盐都不参与管理，现在的这个铁，自然不用多说了。
这天之后，陆续有人来这里，想要去参加这个工作，零零总总加在一起，足有十几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二也不好驳他们的面子，都给同意了，反正，丢到程处亮那里，让他头痛去吧。
反观程处亮，这小子十分不务正业，因为他派出去吴越之地的小厮，回来了。
小厮风尘仆仆，连着大口喝了好几碗水，这才歇过来，将身上的包裹取下来，交给程处亮。
“小公爷，按照您的吩咐去找到，找到好几样，都给您带回来一些，不知道哪一种是！”
程处亮接过，将东西摊开在桌子上，里面是大堆的……树叶？
程处亮在其中翻找了一会儿，片刻后，整个人的脸就从平静变成了震惊，继而是狂喜。
“对，这就是我要找的茶，绿茶！哈哈哈！”
程处亮欣喜若狂，和宗正寺的生意，搞得全都是红茶，绿茶的产量很少，基本都用作送礼了，现在找到几百亩的茶田，这就有点牛逼了！
绿茶是一种不需要发酵，经杀青、整形、烘干等工艺而制作的，保留了鲜叶的天然物质，含有的茶多酚、儿茶素、叶绿素、咖啡碱、氨基酸、维生素等营养成分。
绿化色泽和茶汤较多保存了鲜茶叶的绿色格调，由此得名。
顾不得别的，直接让人去取热水，他要现场泡了尝尝鲜。
第一杯，是洗茶，但是那种香味已经扑面而来，第二杯，直接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
随后，发出舒服的声音，感叹道:“不容易啊，竟然能喝到绿茶。”
面前的一种人，都是非常的高兴，因为小公爷高兴，他们自然是可以有赏钱的。
果不其然，程处亮放下茶杯后，望着眼前的几个人，说道:“你们此去辛苦，为我寻找到绿茶，更是功不可没。这样吧，每人奖励一贯钱，下月随你们的工资一起发放。”
众人听了，一个个欢天喜地，跟着这样的老板，很有钱途。
第296章 茶叶就是长寿良药
见儿子这么能耐，老程也是打心眼里觉得傲娇。
当下称赞到:“是的，你小子，最近越来越上道了。对了，这么好的东西，弄点去孝敬你未来岳父岳母啊，让他们高兴高兴。”
程处亮撇撇嘴:“老爹，你不是最刚正不阿，最烦那些阿谀奉承，拍马屁的人吗？怎么自己倒拍上了？”
哼，老程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别不识好人心，老子是让你去拍马屁，并不是自己去拍。
再说了，老子和陛下的关系，还用得着拍马屁吗？”
程处亮嘿嘿一笑，老程说的对，他们这帮老臣，可是和陛下亲如兄弟呢。
“老爹，我之前和宗正寺几乎买了一整座武夷山，近乎天底下最好的红茶就是咱们家的。现在我又让家将拿着钱，去吴越之地买绿茶茶田和茶山了，说是几百亩的山，一旦买下来，那可是一座金山。你想想，有皇上他们带头喝这么好的茶，还怕茶叶没有销路吗？”
老程听了，瞪大了眼睛，老半天才摸着他的脑袋，称赞道，“天呢，俺老程上辈子积攒了多少福报，竟然可以有个这么聪明的儿子？你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我们一家安安稳稳过下半生了。没看到我大鱼大肉，都吃胖了吗？你要在这么赚钱下去，老子会吃的走不动的。”
他这么说，确实满脸得意，自己的儿子，从某方面来说，就是自己。
程处亮嘿嘿一笑:“儿子我只有一个小目标，那就是成为天下首富！”
不一会儿，在休息的太上皇也醒了，程处亮自然不会吝啬，直接拿出茶给泡上了。
太上皇喝了，喝老程的反应差不多，也是连连称赞。
感觉午饭晚饭相接的中间时刻，喝杯茶，聊聊天，真是太惬意了。
说了一阵，程处亮就带上一些绿茶叶，进宫了。
虽然不想拍马屁，但好东西，还是不能忘了老李，他毕竟是一代英主，让他喝点茶养养生，也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程处亮不想李世民那么快死去，五十就死了，和始皇帝是一个年纪，真是太不应该了。
而且，他主要的死因乃是吃所谓的仙丹，被水银给毒死了。
这真是耗子进了猫窝——自己找死……有空多喝点茶不好吗？
当李二喝到绿茶后，表情也是震惊，品着说道:“刺茶和红茶给你大为不同，刚开始喝，有点小苦涩，后劲却有些甜，还有些清香，当真是极品啊！贤婿啊，你小子从哪里搞出这么好的东西？”
程处亮笑眯眯地说道:“陛下，这种叫绿茶，是一种很要的养生饮品，长期服用，可以排毒养颜，延年益寿，比那些狗屁的仙丹效果好多了。”
“真的假的？”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他的年纪渐渐上来了，总感觉力不从心。所以，已经有了开始服用丹药的打算。此刻，听了程处亮的话，自然会震惊。
“当然了！”程处亮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陛下没事的时候，多喝茶，绝对对身体有好处。当然，在吃饭前后的一个时辰内，不可以喝茶，因为茶叶中的物质，会和饭菜相冲突，影响吸收的。”
李二连连点头，看到程处亮满脸认真的样子，下意识地就相信了，当即称赞道:“贤婿，你真是有心了，这么好的东西，第一时间想到朕，真是没有辜负朕对你的关爱。”
第297章 铁器负责人
程处亮撩人的话一说出口，李德贤就感觉茶就变得很甜了。
她已经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了，倒是长孙皇后说出了真相。
程处亮笑着回应道“其实呢，也不是特别好喝，只不过呢，休闲的时候，喝上一杯，显得很高雅。”
随后，他又说出了一些喝茶的优点，给她们挺的一愣一愣的，“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两人听了都非常动心。
程处亮笑道:“是有一定效果的，不过呢，现在的茶叶只是带回来的一些样品，并不多，先给你们每人留一些，等以后再采摘送过来，再给你们送。”
“处亮真有心！”长孙皇后闻言，称赞道:“这么少的东西，就知道给我们送过来。”
李德贤也笑嘻嘻地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程处亮笑眯眯地说道:“交给你看管的两个工厂，瓷器和造纸，你可要好好管理哦。”
李德贤撇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说自从建造好之后，你去过几次？还在这说我呢！”
看她一副傲娇的神情，程处亮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安慰道:“知道你很乖，我这不是一说嘛，怎么还生气了？不过还没说，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
他这么一说，李德贤的俏脸又红了起来。这可是当着母后的面呢。
一旁的长孙皇后假意咳嗽几声:“行了啊，母后还在这呢，就不能考虑下本宫的感受吗？真的是。”
见她说这种话，两人相视一笑。
片刻后，长孙皇后问道:“处亮，听说你这次去铁匠铺，有很多世家子弟都有跟着去呢！”
程处亮有些头疼道:“是呀，我已经得到消息了，皇上不好驳他们的面子，于是都甩锅到我这里来了。”
“他们一个个的，目的不言自明！”李德贤轻声说道:“他们就是盯上了你的位置，准确地说是你们的铁匠铺。现在称为铁匠铺已经不合适了，因为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大规模的炼铁基地！再加上你提供的这些核心技术，说是国家机密机构也不遑多让！这个位置，将来肯定吃香呀。”
程处亮笑道:“德儿现在非常厉害啊！思路这么清晰，不错，像我。”
李德贤白了他一眼，撇嘴道:“我本来就很聪明的好吧。说真的了，这个位置真的很重要，你就没有考虑过担任吗？”
程处亮直接摇头。
“算了吧，我才不想具体管事，好累，好反锁，我只想躺平，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说着，程处亮就想到了一首诗，不自觉地念道:“且向山水寻光景，何必江湖争令名？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哇，一旁的宫女们听了，不仅有些痴了。
“好诗，好诗！”长孙皇后称赞道:“处亮，果然是天纵奇才，竟然随口就能说出这么厉害的诗篇。其中的意境，更是淡泊名利，悠然自得！”
李德贤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小星星，老半天才来上一句:“你怎么可以那么优秀？”
第298章 李战神，你说的是人话吗？
“军械研发司有韩王李元嘉，可他也是个甩手掌柜，确实需要一个能人！”
李靖却摇头道:“话虽如此，但这个职务非同小可，陛下非常重视，老夫觉得，陛下肯定会在这些后生当中，选择长孙冲的！因为他是长孙无忌的儿子，又是皇后的亲侄子，这种职务，非他莫属了。”
嗯，程处亮点头:“岳父你猜的是对的。”
不过，他打心眼里，不太喜欢长孙冲那小子，当然，其中还有他老爹长孙无忌的原因。
两人之间的账，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李靖又嘱咐道:“处亮，你自己的安全，可得要注意，你自己也清楚，太高调了，动了那么多的人的利益，他们明面上斗不过你，肯定会想别的方法啊。不行的话，老夫给你安排一些亲兵保护吧！”
程处亮点头道:“岳父大人所虑甚是，我已经提高了警惕，每次出门，都有亲兵跟随，就算在家里的院子里，也有大量的卫兵。现在家里的防范，都快抵得上皇宫里了，所以，我的安全不成问题的。而且，这次有太上皇随行，皇上更是派出三千铁甲军全程保护，所以安全问题，不用多想的。”
两人正说着呢，外面有人禀报:“大小姐回来了！”
李靖和程处亮对视一眼，都是满脸高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两人快速出门，来到院中，就看到飒沓如流星的李银环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卫兵，猩红色的斗篷，异常惹眼。
“爹！”李银环喊了一声，看到一旁的程处亮，顿时眼神一亮。
摘掉头盔，递给一旁的卫兵，问道:“孩儿剿匪完毕，提前回来了！”
李靖欣喜道:“闺女，一路风餐露宿，辛苦了！”
程处亮在旁边笑眯眯地说道:“李将军，多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呀！”
李银环脸上闪过不好意思地神采，声音也低了下去:“你怎么在这里？”
作为老油条的程处亮，面对这种问题，自然对答如流，立刻笑眯眯地说道:“我和你有心灵感应啊，提前知道你要回来，所以就来这里给你接风洗尘呀。来，相公带你去洗澡！”
李银环顿时有些羞涩，这个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呢。
程处亮上前，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小手一握，距离感不就小很多了吗？
李银环低下头，说道:“我先去梳洗，等会……再找你。”
说完，便挣脱了他的手，看向李靖说道:“父亲，我先下去了。”
在李靖点头后，她才转身离开，眼神看向程处亮，有些依依不舍。
看到这一幕，程处亮满脸笑意。
一旁，李靖却冷声说道:“小子，你刚才不是说要走吗？那老夫就不留你了。”
嗯？程处亮抬头看向他，满脸震惊:老头，你搞笑呢，我老婆回来了，你让我走，这说的是人话吗？
李靖只是开玩笑，并不是真的让他离开。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人被子中的茶叶都冲淡的时候，李银环才姗姗来迟。
不过一看到她一身红妆，程处亮就知道没白等。
第299章 程二爷:请称呼我程总
程处亮为她解释了一下，她的眼睛有了光亮，问道:“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看到他点头，这才称赞道:“你真是了不起。”
程处亮笑眯眯地说道:“能到你的称赞，可比其他人的称赞要美多了。”
李银环一笑，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情绪低落道:“我刚来，你就要走了，真是太不巧了。”
见她的表情，程处亮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呀，距离这么近，我可以偷偷过来看你的。”
李银环听了，心里一阵感动，但随即连忙摇头。
“不可以啊，那可是皇上交给你的事情，你一定要办好，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大事。”
程处亮听她这样说，也很感动，但还想逗逗她，便说道:“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最大的事。”
李银环被逗笑了，拍了他一下，说道:“没个正行。”
程处亮笑道:“你知道的，我理想不大，只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
“孩子？”李银环表情一怔。
“对呀，你和公主，每个人给我生十个八个的。”
“十个八个？你当我们是什么。”
程处亮大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小猪啊，你们两个是我的小猪。”
“你才是猪！”李银环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止不住有些甜蜜，外表再坚强，还是个女人的。
对于孩子，天生有一种亲切感。
程处亮笑的前俯后仰:“所以多生点女儿吧，像你们这么温柔可爱，若是生儿子，只能像我这个无赖了。”
“也是，若是像你，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好女孩了。”
“祸害？”程处亮眯起了眼睛，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有些口干舌燥，痞坏痞坏的:“那我得先祸害你！”
说着就扑了上去，但是上得快，惨叫的也快，李银环的身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出了脚，和她玩闹了一阵，程处亮便离开了。
几天之后，他定制的几套全新的茶具就制作好了。
程处亮检查过后，发现制作精良，完全符合自己的预期，便让他们给皇上、皇后、李靖家里都送了一套。
公主和李银环，都分别送了一套。两人瞧了，各自欢喜不已。不管东西贵不贵重，关键的是那份心意和情谊。女人，就是会因为这些体贴的小事而感动。
这天，太上皇有些不乐意了，“小子，说好了带老夫玩，你居然自己跑的不见踪影。”
程处亮没有说话，直接将茶具整套掏出来，让人摆好。
太上皇见了，登时对这些精致的茶具来了兴趣，至于前面说了什么，已经忘记了。
“好小子，喝茶的东西咱们家全都有，你还弄这东西作甚？”
太上皇一个个端详着，跟看宝贝似的端详，确实和之前的不一样，“行，看在你小子送老夫好东西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程处亮一脸无语，老李已经够耍流氓了，没想到他爹，更流氓。
“多谢太上皇！”程处亮抿抿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给你送礼还得感谢你。
而那些世家的小子们，也都陆续来到了铁匠铺，像是长孙无忌的儿子、房玄龄的儿子、李靖的儿子等等。
程处亮和长孙冲不太熟，但长孙冲和长乐公主的婚事，是程处亮搅黄的，这两个人也互相较劲。
第300章 不服程二爷的就滚蛋
叫程总？叫屁丫的程总？
这些勋贵子弟们一听，立刻愣神了。
还以为程处亮这小子变好了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飘。
一上来，先给自己任命一个没听过的官职。
程总，听起来很牛逼的称号。
长孙冲笑眯眯地说道:“处亮兄，你给自己封号，恐怕不太好吧？而且这不符合规矩！”
他可不想让程处亮当领导，绝对不能让他神气啊。
程处亮却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在这里，老子的话就是规矩，你要是听不惯，现在就可以滚了！”
对于这小子，程处亮本来就没有好脸色，现在这小子竟然蹬鼻子上脸，质疑自己的话，不啪啪打脸可还行？
话音一落，现场气氛为之一凝。
都知道这个小子无法无天，说话从不考虑别人感受，可当亲眼见了之后，脸色也都暗淡下来。
好狠！
长孙冲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一句轻松的话，居然换来如此严肃的回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你……这样说，我不要脸的吗？”憋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出这样的话。
程处亮上下打量长孙冲满是嫌弃，一点搅黄了人家婚事的觉悟都没有，“你是三岁小孩子吗？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若是那样的话，这里不适合你，你离开吧，出去之后，你仍然是高不可攀的贵公子，但在这里，对不起，行不通。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向我认错，并承诺以后会遵守规定，另一条路是从这里离开。”
这个时候，成初恋满脸严肃，谁还敢上前劝阻？皇后的亲侄子还遭受这样的待遇呢，更何况是他们？
谁也不会觉得，程处亮会给自己面子，当然，作为他的小舅子，李德謇自信是可以说动他的，但是他没有求情的理由。
毕竟，长孙冲这小子，刚才还在奚落自己，此时李德謇有的，只是暗爽，哪有半分同情？
“你，你，你……竟敢对我如此无力？”
长孙冲很是委屈，没想到，程处亮竟然这样对自己，自己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啊。这小子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太气人了。
当即，他看向一旁的太上皇，苦着脸说道:“皇爷爷，你得给孙儿做主啊！”
李渊没有说话，在心理摸摸的盘算了一下:这小子不是老夫的亲孙子，甚至他的关系摆在面前，还没做程处亮这个孙女婿近。长孙冲算什么鸟臭屁？儿媳妇的娘家侄儿，程处亮可是老夫亲孙女的驸马爷。
如果不是程处亮，长孙冲这小子求情，老头子也就给他办了，可对象偏偏是小程，又是他很喜欢的小程子，于是只能为自己的愚蠢买单了。
老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冲儿，军令如山，现在亮小子是这里的总负责，他的话你们自然要服从啊，若是下属不服从上官的命令，那这事情还怎么做下去呢？所以，你错了，赶紧道歉就完事了，别扯那么多没用的，老头子我是帮理不帮亲，这事帮不了你。”
长孙冲还以为老头子会为他做主，哪成想，小可怜都装成这样了，竟然还这个样子，真是没法活了。
第301章 撒谎不打草稿
长孙冲不想面对程处亮的，但是现在，好像没有办法了，他这次从家里出来，接到的可是死命令。
长孙无忌说了，让他一定在这里好好学习，别人都能忍得了，怎么你就哭着鼻子回来了，这算怎忙回事？若是他敢在结束之前，提前回来，打断他的狗腿。随后，就长孙无忌就命令人将他丢出府门之外。
长孙冲一瞧这是玩真的，无奈之下，只能再回来了。
现在，听了太上皇的话，脑袋乱哄哄得，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才谨小慎微地看向程处亮，吞吞吐吐地说道:“处亮，不，程，程总，我上午错了，请你原谅我吧，让我回来吧！”
“你怎么错了？”程处亮不是小心眼的人，能让这位公子低头很不容易，但他也不是烂好人，该有的教训必须有。
听到他的问话，长孙冲小嘴绷得很严实。
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低声说道:“我上午不该和你顶嘴，不该当中反驳你，让你没面子，请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有一定会遵从命令！”
听到这话，程处亮嘴角溢出了笑意，这高傲的小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真是了不起。
“行吧！”程处亮点头道:“既然你认识到错了我，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再犯，定不轻饶！”
“好，多谢了。”长孙冲见他答应，自己可以留下来了，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狗腿算保住了。
见他的事情说完了，其他的公子哥也纷纷求情:
“程总，我想回来！”
“我也想回来，让我接着干吧，再苦再难我也能干！”
“对呀，上午太冲动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这些家伙一个个说的道貌岸然，其实程处亮心里门清，这是和长孙冲享受了一样的待遇，回到家里，被老爹给痛骂了一顿。
让你们来学技术的，结果干了半天，说太累，尥蹶子不干了。
不过看他们一个个这么可怜，大有不同意就跪着不起来的态度，程处亮也选择了原谅，让他们归队了，但若是再跑，那就坚决不要了。
他们归队之后，一个个都服服帖帖，再苦再累，没有一人再提跑路的事情了，而他们对程处亮的恐惧，也在心里一点点加深。都觉得他是个暴君！是个禽兽，是个没人性地畜生！
但也只是在心理骂，在表面上，看到他，有的人甚至吓得腿抖。没办法，你若是不尊敬，指不定这小子给你加什么额外的工作。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老爷子李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程处亮的赞赏又加深了一分，对着程处亮竖起了大拇指:“小子，没看出来，你驭下有方啊！这才一天的功夫，那些人就被治理的服服帖帖。”
程处亮一脸傲娇得意:“老爷子，你谬赞了，我这点东西，在您老爷子眼里，不算个什么事，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
程处亮越是这么说，老爷子李渊是愈加喜欢他了，有本事的少年英才不少，但有本事同时能够保持冷静的人，可是不多见。
“你小子，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第302章 干活，就得分工明确
李渊虽然没说过夸奖李德謇的话，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老李头决定给小程子一点面子，不当面拆穿他。
李德謇闻言，激动地满脸通红，当即叩首道:“能得太上皇赞赏，晚辈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太上皇的厚爱。”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老李头也是赶鸭子上架，抬手道:“小子，好好干，不要有太大压力，我老头子看好你。”
李德謇千恩万谢，喝完茶，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
等他走后，老李头才看向程处亮撇嘴道:“小橙子，你刚才过分了啊，老子几时说过看好他的话。还好老子现在不是皇上，不然你那就是欺君之罪！”
哎呀！
程处亮嬉皮笑脸的看着李渊:“老爷子，你没发现吗？你一句鼓励的话，可以让一个人充满干劲，相信自己，这甚至会改变他的人生。您的话，比我厉害的多啊。既然如此，那你何必计较真假呢？那小子可是我们战神李靖的儿子，难道他成为一个像老爹一样的英雄，对我大唐不好吗？您这是积福报啊！”
一席话，说的老李头哑口无言，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道:“你小子这是给老子下套啊，说了一圈，感觉若是再计较，就是老子小气了。”
哈哈，程处亮满脸笑意。
“好吧！”老李头叹道:“你说的有点道理，那小子却是更努力。”
转眼，到了晚上。
诸位公子哥又开始抱怨了。
这里都是用木板搭建的简易房，而且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直接在地上铺了板子，睡在上面。
哪里比得上他们家里那些华贵的房屋住着舒适？
长孙冲终于忍不住抱怨道:“这种东西能住人？这地方狗都不住！”
他的话，立刻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就连房遗爱，他的对手也忍不住抱怨道:“真是冷啊，昨天晚上就给我冻够呛！我这里有个缝隙，往里灌风！”
长孙冲说道:“遗爱兄，明天我们向程……总，反应一下吧！”
他现在有点害怕了，就算背着程处亮也不敢喊他的名字了。
这里周围尽是铁甲军，谁知道哪个人给打小报告，若是被程处亮知道，自己再被踢跑，那老爹改揍自己了！
房遗爱听了，连忙摇头，拒绝道:“我还想多活两年，我不冷了，睡了。”
说完，直接倒头就睡，甚至蒙上了被子。
草，没义气的东西！长孙冲看向他，撇嘴嘟囔:真是个胆小鬼。
然后，他将目光看向其他人，他们一个个也连忙躺下，别过头，装睡。
看到他们的模样，长孙冲很是鄙夷。这群家伙，平日里不是很霸道吗？怎么面对程处亮就成小猫了？
然后，他自己郁闷了半天，倒头睡了。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在外面敲锣，大喊道:“所有工人，快起床了！”
这锣鼓敲得震天响，谁还有睡意？
随后，外面又在大喊:“一炷香的功夫，不到着直接开除！”
呼啦！
听到这话，刚才还迷迷糊糊的人，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去穿衣服，谁也不想被开除掉。
一时间，房间内，乱作一团，很快，有人提着鞋子冲出去，有人跑到原地，一遍扎腰带。
第303章 论管理，还得是程二爷
紫宸殿。
在李世民的案台上，已经放了很多弹劾程处亮的折子。
而在大殿之内，房玄龄和几个大臣都坐在两侧。
李二环视众人，开口询问道:“房相，这件事你怎么看？”
房玄龄闻言，内心还是苦涩:我不看行吗？
若是普通人这么问，他肯定这么回，但是问话的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李二，他必须得回答。
“回禀陛下！”房玄龄酝酿了一下语言，躬身说道:“他们说得可能是事实，但却有点小题大做了，什么任人唯亲、打压异己、中饱私囊等等。这些事情，相信在全国都少不了，却唯独去说程处亮。
要知道，他只有爵位，并没有实际的权力，就算现在，也是奉命去研制特殊材料的。依靠他现在的家底，完全可以不用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但是却毅然而然地接受了。这是为陛下尽忠，为国家造福，像这样的人，竟然还能被恶意中伤，真是太不应该了。”
房玄龄说话的时候，目光盯着李世民的脸色的，见自己这样说，李世民的脸色明显好转，便顺着这方向说了。
其实他也知道，程处亮作为陛下的女婿，一身本领，受尽恩宠，什么人也弹劾不倒他啊。
李二点了点头，回应道:“房相所言甚是，所以你们中书省要有自己的态度，这种折子以后直接留在你们那，就不用送过来了。”
“遵命！”房玄龄躬身回应。
其他人抿抿嘴，这个程处亮，收了这么多的弹劾，皇上既然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荣宠，真是古今无二了。
随后，李二又吩咐道:“虽说如此，但以后为了避免影响不好，这件事还是麻烦房相亲自去一趟，表达朕的意思，让程处亮那小子低调一些。”
说出话后，他有些底气不足，想让那那小子低调，恐怕不现实。
随后，叹气道:“好吧，尽量低调一些好了，在铁匠铺发生的事情，不要往外传了，至少在他炼出钢材之前，不要外传也好。”
钢材一旦练出来，再说什么都可以被这巨大的功劳给抵消了。
“是！”房玄龄答应一声，回应道:“程处亮现在在老百姓中间，名声还是不错的，只食盐一项的普及，就让老百姓感恩戴德。”
李二点头，道:“房相这事倒是提醒了朕，关于程处亮对朝廷，对天下做出的贡献，一定要大力的宣传出去，让老百姓知道他的好。这样的话，外人在说闲话的时候，也可以掂量一下。”
“遵命！”房玄龄躬身答应。
从这里离开之后，他就直奔铁匠铺去了。
当他来到的时候，程处亮正在和工人们一起，热火朝天地建设熔炉！太上皇也参与其中，拿着图纸，在不停地研究，一副很认真地样子。
房玄龄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来到跟前，参见了太上皇后，才询问程处亮，“处亮，老夫的儿子呢？”
程处亮解释道:“他去修路了，上山了。”
房玄龄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儿子竟然能受这样的苦，平时在家里，可是懒的一批。
第304章 奋战在抢修的路上
一路巡视，过了好久，房玄龄终于在半山腰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此刻他的儿子，早已经没了当初文质彬彬的样子，变成了一个扎着裤腿的，撸着袖子的包工头，此时正在那和工人一起，铺路。
“儿子！”看到他的这一刻，房玄龄忍不住眼眶有些发红，自己的儿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啊！
“你受苦了。”房玄龄上前，想给他那被汗水和泥水渗透的脸，擦一擦。
“父亲，我一点都不苦，修路挺有意思的。”
房遗爱却咧嘴一笑，很是自豪的抬手一指，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们修建的呢！”
房玄龄抬头一瞧，只见前方一条平坦的路从山上直接通下来。
他一脸震惊道:“这真是你们修建的？”
“那是！”房遗爱一脸得意道:“当然，其中的技术，是程总教给的，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程处亮在一旁满脸笑意，他说的没错，铺路的技术却是受过自己指点。
称赞道:“你小子可以，看来已经从里面找到自我的价值了，不错！”
“那是！”房遗爱称赞道:“这都多谢程总的指点了。”
房玄龄在一旁疑惑道:“儿子，你怎么叫他程总，还有那个长孙冲也这么叫？”
他这才发现，好像所过的地方，那些人都是这样称呼程处亮的。
程处亮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给自己起的头衔啊，用以区别上下级，不然的话，怎么能管教的了他们？”
房玄龄撇嘴，这小子真行，皇帝不给他封官，他自己给自己封了一个。
他一笑，感激道:“程小子，这次多谢你了，可以让遗爱认识到劳工的成就感，他这次，真是没有白来。”
程处亮一笑:“房相不用客气，以后再有人弹劾我，你就替我多怼怼他们就好了。”
房玄龄听得直翻白眼，这家伙，说是不客气，实际上，可是给自己要很大的酬谢。
不过看到儿子在这里成长了不少，便点头答应了。
中午，房玄龄留下来吃饭，房遗爱和长孙冲等人在列。
房玄龄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和长孙冲说话的时候，里面还带脏话，听得他直皱眉。
然后不悦地看向程处亮，肯定是跟着小子学的。
麻烦事情就来了，直接下起了小雨，随后雨越下越大。
这可都是刚修建的地基呀，不论是程处亮的熔炉，还是长孙冲的房子，以及房遗爱的路，都是刚刚打了地基，并没有太牢固。
这时下了这么大的雨，可会对他们的工程，造成毁灭性地打击。
“抢修！”程处亮一声令下，所有人出动。
当然，所有参与的人，都会加工资的，听到这些，那些工人干的非常起劲。
而长孙冲和房遗爱也是奋不顾身，那可是他们连日来的心血，决不能这样被摧毁。
于是，一群人冲进大雨中，拿着铁锹，开始挖排水沟。
太上皇看到这一幕，有些心疼地指挥一旁的人:“去，快拿伞把亮子给叫回来，这么淋雨，会病倒的。”
第305章 撸起袖子加油干
程处亮抬手摸了摸李德贤的脸，满脸得意:“有媳妇这么说，夫复何求啊？”
“是吗？”这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让两人都一阵激灵，他们不用看，就知道来者是何人。
李银环！
程处亮惹的第二个女人，也是他舍不掉的一个女人。
这样的女人，他不能不要。
李银环的身份，是有些尴尬的，也是有些自卑的，毕竟，和她相对的人，是身份尊贵的公主。
说实话，公主面对她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敬畏的。
毕竟，李银环可是武艺高强，加上英姿飒爽，性格暴躁，不怒自威，让人不害怕都不行。
也就程处亮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牲口，才敢调戏他。
“银环姐姐，你来啦？”李德贤笑嘻嘻地问道。
“参见公主殿下。”李银环躬身说道，李德贤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笑道:“你这样，到让我不好意思了。”
“应该的。”李银环低声说道。
对于公主，他不能不敬，而且，她以后还是正妻。
想到这个，她就对程处亮这个家伙充满了怨恨，凭什么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局面。
但看到他那个虚脱的模样，又狠不下心来，走到床边，低声问道:“你怎么样？”
程处亮也知道眼前的情况尴尬，便笑着打圆场:“本来好难受，你来了之后，我就好多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若是早点来，恐怕我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
两人闻言，都忍俊不禁，程处亮瞅准机会，闪电出手，攥住她的手，这一下，气氛就尴尬了。
李银环想要挣脱，却被程处亮死死抓着，同时命令道:“不准躲。”
李银环眼睛剜他，斥责道:“公主还在这呢，你放尊重一点。”
程处亮却看向一旁的公主，说道:“德儿，你过来一下。”
李德贤虽然被眼前的局势整挺尴尬，但还是听话地来到跟前，被程处亮也攥住了小手，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媳妇:“这下好了，不尴尬了。”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羞红，这个家伙，还真是脸皮厚呢。
“这有什么？”程处亮满脸得意地说道:“你们都是我老婆，我一人牵一只手，很正常嘛。”
说着，还分别在两人的手背上亲了一口。这个动作，更是让两人娇羞不已，不过经他这么一搞，三人间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又过了两天，程处亮彻底好了。
病去后，他整个人精神气爽，而长孙冲和房遗爱也都好了，几乎经过了一周的时间，他们的工地都停工了。
现在，当他们重新来到这里，也是感慨连连，不用程处亮说话，他们自发的喊起来口号:撸起袖子加油干，工程继续搞。
长安城内，七大家族的卢家家主和崔家家主，再次做客程昆府上。
三人对坐，两大家主抱怨道:“经过上次的赔款，我们大伤元气，真是过得不容易啊。”
程昆却不以为然地摆手:“无论如何，那次事情算是过去了，你们这些世家，占据那么多的资源，想要赚钱，还不是举手之劳吗？”
经过程处亮的提醒，他已经决定和七大家族的人，都保持距离。
第306章 程处亮的优缺点
两家家主去找程昆的消息，在第二天就已经被李二得知了。
他可是一代雄主，对这些世家可是时刻防备的。
当然，具体的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不过根据猜测，他能知道一二。
和内侍省的头子常涂说道:“这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呀？”
常涂躬身，略微沉思乐一下，低声说道:“皇上既然问老奴，那老奴就说说自己的想法。这些家主，想必是因为最近，程小公爷屡屡参与各种买卖，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利益，这才会奔走去想办法。”
嗯，李二点头道:“常公公，你所言甚是，朕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他们危害到那小子的性命！”
“按照老奴的想法，他们应该不会那么蠢吧，毕竟上次才在这上面吃了大亏，大伤元气，若是再想刺杀的事情，就太愚蠢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有这样的想法，想要实施起来也是难如登天，铁匠铺那边，有三千铁甲军守护，将那里围的水泄不通，想要刺杀，简直痴人说梦。”
李二缓缓点头，这也是他当时同意太上皇跟着去的理由之一，因为若是单单程处亮一个人去，他派三千铁甲军随性，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但是若是太上皇跟着去，就名正言顺了，别说派三千人，就算派三万人，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的。
常涂躬身问道:“若是皇上担忧的话，我们内侍省可以派人，紧盯那些人的动向。”
李二轻轻摆手，嘱咐道:“不要跟的太紧，若是让他们发现，就麻烦了，这些人，现在已经老实很多了，正面上是不敢和朕作对的，但若是让他们知道，朕时刻派人监视他们，那就会将他们逼急。狗急还跳墙呢，更何况是那些人，事情一旦发生，恐怕会无法收拾。”
“遵命！”常涂闻言，连忙答应下来。
唉，李二叹了口气，询问常涂对于程处亮的印象。
程处亮和他并没有什么冲突，而且常涂知道，这小子是皇上的爱将，当下称赞道:“回禀皇上，程小公爷人聪明，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发明出很多厉害的东西，为大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李二听得笑眯眯得，但他不是傻瓜，知道这是他在说自己喜欢听得话，当下命令道:“说说缺点。”
常涂一愣，随即抬着眼皮看了看，随即摇头:“没有缺点。”
李二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常公公，你们这些人，和程处亮相比，少了一个特点。”
“什么？”李二笑眯眯地说道:“说实话的能力！”
常涂闻言，一脸尴尬，心道:那程处亮小子，可是你的爱婿，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都不会对他怎么样。我们可不行，一句话说不好，那就是杀头的罪过，有的比吗？
李二见他的样子有些好笑，笑了一声后，自己说出程处亮的坏处，“那小子优点不少，缺点同样一大堆，做事太冲动，动不动就要和人干架，不懂得忍让，还是太年轻人啊，不过年少气盛也不是什么坏事。还有这小子目无尊长，不拘小节，有的时候，根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不过，朕也知道，他对朕是真的尊重，而不是表面上那种客套。还别说，这小子有一点是朕欣赏的，他挺孝顺啊，对身边的人不藏心眼，这也是朕对他喜欢的地方。”
第307章 稳住，不能冲动
李世民作为皇帝，若是拿出来一点点茶叶赏赐，显得太多小气，为了避免小气，他只有将抠门进行到底了。
常涂本来就心里痒痒，此刻见了，顿时有些吞咽口水，但又不好意思道:“不好吧，这可是好东西，只有太上皇、皇上、皇后等皇族可以喝，老奴哪有这个福分呢？”
程处亮笑道:“常公公说笑了，只是一杯茶水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快喝吧。”
一旁，太上皇也跟着说道:“老常，这茶不错，你尝尝。”
常涂见两人都都相让，自己实在太想喝，牙关一咬，点头道:“如此，就多谢太上皇、小公爷赏赐了。”
说完之后，郑重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学着两人优雅的模样，小口喝了起来。
“怎么样？”程处亮笑眯眯地询问:“可还和口味？”
常涂缓缓点头道:“初尝苦涩，后劲又有些甜，真是好东西，难怪这么金贵。”
哈哈，老爷子和程处亮对视了一眼，都笑出了声。
程处亮道:“常公公过奖了，现在是存量太少了，等过段时间，我买的新茶到了，一定给常公公送上几斤。”
“这可不敢当啊！”常涂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拒绝。
这东西皇上都当宝贝似的，送自己几斤，自己还想多活几年呢，可还程处亮讲解了茶叶的优点后，他就有些心动了，再厉害的人，岁月也不会放过他。
常涂虽然精干，可年龄毕竟大了，若是喝茶能够调理身体，何乐不为呢？茶水喝完，再说正事的时候，他就更加客气了。
“小公爷，皇上让老奴带句话来……”说着，便将崔家和卢家去了程家祖宅的事情，告诉了他。
程处亮听完，眼神里喷射出熊熊怒火，愤愤道:“这些人，我都已经放过了他们，竟然还敢搞事情，看我这次不灭了他们！”
说着，‘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朝着四周喊道:“铁甲将军何在？”
统领三千铁甲军的将军，立刻得到了通报，小跑着过来。
他来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命令，除了负责保护太上皇之外，还需要听从程处亮的调遣。
看到他来了之后，程处亮马上命令道:“你马上召集兵马，随我入城，血洗七大家族！”
铁甲将军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程处亮的命令实在太过害人。
七大家族可是大唐的七大支柱，现在竟然要灭了他们？
见他发愣，程处亮更加愤怒，斥责道:“你竟敢抗命？你别忘了，来的时候，你们的调遣大权，皇上已经给了我，现在若是抗命，我立刻就可以斩了你！”
铁甲将军闻言，吓得心脏怦怦跳。
连忙道歉道:“小公爷息怒，卑职不敢，卑职这就……去组织兵马！”
其他人都吓坏了。
“停下！”一旁，老爷子看不下去了，直接抬手组织，铁甲将军停下后，老爷子朝他摆手道:“你先下去，守好铁匠铺即可，不要听他的命令！”
铁甲将军被程处亮吓坏了，太上皇的命令他竟然不敢直接回答，而是瞄向一旁的程处亮，见他没有说话，这才答应了一声，后退了三步，才转身下去了。
第308章 欲练此功，可要自宫？
老爷子李渊捋了捋胡须，笑着摇头道:“你连自己都改变不了，还妄图改变世界呢？有些事情，你是可以来硬的，可有些事情，又需要迂回。远的不说，就说你老爹吧！他虽然看上去是个莽汉，可实际上呢，说话很懂得分寸。而你岳父呢，太过刚正不阿，权力又那么大，若不是陛下信任他，换做任何一个皇上，早就对他动手了。因为你岳父谨慎得很，没有任何把柄，这虽然是优点，却又是缺点。”
说道这里，李渊眯着眼睛看向程处亮，笑道:“也多亏你小子，要娶他的女儿，才得以让皇上和他的关系变的没有那么紧张。”
程处亮在这不停地点头听着，因为太上皇似乎说的挺有道理。
老爷子叹气道:“所以你小子也不必害怕，正是因为你的这些缺点，让皇上对你放心了许多，因为你不会隐藏心机，皇上一眼就能看穿你。就像是你能看透一个人一样，这样的人，你会放心吗？”
程处亮点了点头，答应道:“老爷子，你说的挺对，就好像我那些兄弟，我对他们的尿性非常清楚，所以和他们在一起，才会特别放心。因为他们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们拉什么屎。”
咳咳，常涂正喝了一口茶水，猛然听到程处亮说这么重口味的话，直接呛的连连咳嗽，真是可惜了，一杯好茶水。
太上皇瞪了程处亮一眼，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因为这小子说的话糙理不糙，片刻后，又说道:“既然那些人上了门，你们程家的老祖，过两天肯定会找你的，所以，你小子还是想一想，怎么应对吧。”
程处亮一笑:“老爷子，既然你这么厉害，干脆替我做主好了，省的我浪费精神，毕竟，我现在可是个民工，干体力活已经很累的，干嘛还要我动脑子。”
“你小子！”这直接给太上皇整笑了，这小子还真是懒到家了。
程处亮挠头笑了笑:“太上皇，就麻烦你了，给我想个好主意，让我应付他们，若是老爷子您不想费劲，那我就只能用兵了。刚才您已经开导过我了，我的缺点越多，皇上越喜欢，那我还怕什么，直接用拳头说话好了，谁不听话就打到听话为止。到时候，皇上若是怪罪，我就是是太上皇你的命令，完美搞定！”
说着，摊开了双手，一副欠扁的模样。太上皇胸口有些发闷，这小子竟然领悟出了这个道理，刚才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好一会儿，才吐了一口浊气，道:“你小子别不识好歹，老子几时下达这样的命令了……好吧，老夫也是真那你你小子没办法。既然这样，老夫给你出个主意好了，你就听皇上的话就行，毕竟那些寒门子弟还没有上来，没有形成气候，若是这个时候过度打压氏族，让他们感到前途暗淡，那他们会孤注一掷的。所以，你不要断了别人的财路，适当给他们一些利益，先安抚他们，慢慢地消耗他们，等到寒门子弟真的起来时，再做最后的决战不迟！”
第309章 讲和？免谈
这些剑招，实在太实用，太霸道了。
有了这些剑招的加持，他自问可以称得上高手。
从第二天开始，程处亮都是早晚不拉的练习。
三天之后，程昆找来了。
程昆此来，带着宗族内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外带一群护卫和小厮来到。
站在军营门口，看着铁桶一般的铁匠铺，他们有些慌张。
兵权，在任何时候，都是最震慑人心的所在。
“族长，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么多兵，万一小公爷生气，那我们可就没命了啊。”一个花白老者满脸紧张地说道。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是满脸紧张，程处亮小霸王的名号，他们可是如雷贯耳，这家伙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长辈，惹他不高兴了，直接开打，更何况，现在他有这么多人马。
自己这些人，是千里送人头吗？
“别胡说！”程昆虽然也有一丝紧张，但听到他这么说了，却不怎么紧张了，训斥道:“我们只是来找他谈事情而已，愿不愿意全凭他的意愿，又不强迫，害怕什么？”
那名花白老者闻言，不在吭声了。
片刻后，一名面无表情地卫兵来到跟前，说道:“跟我来吧！”
倒不是卫兵故意装酷，而是他们都被这样要求的，军人必须得严肃，那样才有应得的威严。
听到命令，程昆客气地答应一声，带着一干人等进去了。
往前行进了一阵，跟随而来的仆从都被拦下来，只让程昆和族中的长老过去。
剩下他们几个人，众人的情绪更是紧张，特别是在周围那么多士兵的凝视下，更是背后冷汗直流，等来到跟前，很多人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后背。
程处亮正在和太上皇喝茶，程昆领着这些人拜见，老爷子见他比自己年纪还大，连忙免了下跪的礼节，随后起身说道:“你们谈吧，我有点困了，回去睡个觉。”
其实，他是不想参与这些人的事情。而且，他在的情况下，这些人也不会放开了说，若是来了等于没来，那就太浪费时间了。
临走时，扫了一眼程昆:“程老祖，你们谈完正事之后，千万别走啊，我正想找个老人说说话。”
“遵命！”
在程昆答应后，他才迈步进入了房间，李渊离开之后，众人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老祖，各位前辈，请坐！”程处亮抬手，让他们都坐下，随后笑眯眯地说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们刚吃了饭，泡了一壶茶，你们算是赶上了，一路上风尘仆仆辛苦了，先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吧。”
一群人客客气气地坐下，听到程处亮的话，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一些。
喝了一会儿茶，程昆才赞誉道:“处亮，你现在这里，名为铁匠铺，怕是规模已经抵得上皇家的生铁坊了！”
程处亮一笑道:“老祖说得没错，这里就是皇家的铁坊，这林林总总加起来，怕不下上万人吧！”
要知道，自从他承诺给皇上每年提供足够的生铁后，这里就扩大了规模。
程处亮此次大炼钢，需要更过的生铁，所以再次扩充了规模，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里已经成为了全国最大的铁坊！
第310章 委曲求全的家主
“小公爷！”两人满脸堆笑地称赞:“你真乃神人也，能将一处荒山，打造成这样的规模，真是令人惊艳！”
“两位家主谬赞了，我只是玩而已。”程处亮对七大家族的人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崔家，更是厌恶，但因为他们是自己的母族，也不能怎么样。
随后，直接问道:“两位竟然来了，开门见山吧，你们所求为何，尽管说来！”
崔、卢两家家主对视了一眼，最好，还是由崔家家主说道:“处亮，你还是那么豪爽，既然你这么问，那老夫就直说了。现在你的铁坊，严重冲击了我们七大家族的买卖，所以，想请你高抬贵手。”
程处亮大笑道:“老百姓爱买谁家的东西，这我可管不了呀。”
崔家主苦笑道:“处亮，不瞒你说，你们制造的铁器，不但质量好，而且价格便宜，我们的东西，实在和你们没有竞争力！照此下去，我们都活不下去了。”
程处亮笑道:“崔老板，你这就有些夸张了吧，你们那么根深叶茂，进项可是很多的，怎么会因为铁器一项，活不下去呢？”
崔家主一脸尴尬，捋着山羊胡须说道:“处亮啊，你这话说得太轻巧，铁器一项，可是我们的大头，所以……请你高抬贵手，给我们一条生路！”
程处亮皱眉，问道:“高抬贵手的意思是，让我每年送给你们一些钱吗？因为除了这样，我想不出它代表的其他意思。”
崔家主满脸尴尬:“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啊，老夫的意思是，能不能让我们参与一下。”
话说道这个份上，程处亮也不准备藏拙了，直接说道:“崔老祖，这样吧，将你们七大家族的铁器生意和我们的生意，组成一个大集团，由我全权掌握，赚了钱给你们分红。”
崔卢两家听了，顿时吞咽口水，这小子吃的什么，为什么口气这么大？
妄想一下子吞并我们的铁坊，要知道，七大家族盘根错节，在全国可是有很多铁坊的，这是多么庞大的资产，现在全部交出去，相当于送给程处亮了，这小算盘打的，也太响亮了。
一旁，程老祖听得头皮发麻，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吧，想一下子吞并七大家族的铁坊。
同时，他又暗自庆幸，还好将他们给叫来了，不然的话，这么大的事情，他还真做不了主。
程处亮见他们默不作声，谈道:“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既然两位不同意的话，那就请吧，但后续的事情，几乎是可预料的。因为我制造的东西比你们的好，又能保证供应量，你们的铁坊，只会一点点的被蚕食掉，到时候，那可就一文不值了。”
七大家族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两大家主低声商量了几句，崔家主面露难色地看向程处亮，问道:“处亮，你看这样行吗？我们的铁坊，还交由我们自己掌握，你可以将你们炼铁的技术，教给我们，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和你一样，制造出质量一致的产品了。你放心，我们可以出钱购买你的技术，并不会让你白白拿出来的。”
第311章 分赃不均是个大问题
程处亮的话音刚落，两人真的有些心动了。
低声研究了好一会儿，崔家主这才迟疑道:“这种大事，我们做不了主，需要和其他五位家主商讨后，才能得出结论。请给我们几天的时间，回去商量一下，之后，再给你答复。”
“可以！”程处亮点头答应，他知道这种大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送走了他们，程处亮和太上皇说起来。
老爷子道:“你小子肯定想了坏点子是吧？”
程处亮露出一股坏笑道:“什么都逃不过您老的火眼金睛，但这事呢，您应该举双手赞同的，毕竟是削弱七大家族。”
老爷子也一笑，道:“说来听听。”
程处亮道:“通过刚才的试探，我已经发现，除非将他们的路彻底封死，否则的话，他们不敢翻脸的。所以他们回去商量的结果，肯定是愿意的。他们一旦同意，我们就可以掌握他们全部的铁坊，他们的实力将会大大降低，这是一方面的削弱。”
老爷子感叹:“这很好，但他们那七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
程处亮一笑道:“放心吧，他们虽然知道，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同意的，因为我只给他们这一条路，而不和我合作的后果，远远比这个风险大多了。再加上，上次刺杀事件过后，他们元气大伤，亟待金钱补充，所以他们需要大量的钱财，我给他们钱，他们会很心动的。”
老头子点头道:“小子，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已经把人心研究的这么透了！”
“我们要行动起来了！”程处亮说道:“我马上派人去研究院，调派几个精通测算的人才，马上去工部，调取七大家族掌管的铁坊资料，让他们估算出来价值，才能做到心里有底。”
老爷子点头道:“要经过工部，你最好和皇上说一下。”
“太上皇提醒的是！我这就写一封信！”
当皇上看到信件之后，便安排房玄龄去执行了。
两天之后，七大家族的家主都来了，跟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一帮专业人员。他们是来和程处亮商议具体事项的。
可还他们一来到这里，就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总感觉有点千里送人头的感觉。因为他们虽然随行数十人，但在这三千铁甲军面前，根本不够看。但人已经来到跟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客套话略过，直入正题。
七大家族的家主，纷纷发表意见:
“我们同意合并！”
“但是具体的占比，已经我们矿山的价值，都会有精准的测算。”
“我们不会胡乱说，这些都是专业人员，还有这些账目。”
程处亮一笑，一挥手，四五个年轻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正是从研究院里借调过来的专业人才。他们用着两天的时间，已经将七大家族的铁坊资产都给统计出来了。
有了这些数据，程处亮心里不慌。当对方报出数目之后，和这边计算的大有偏差，然后，双方测算人员就开始重新较量了。
第312章 程二爷的最终目的
程处亮笑了笑，说道:“诸位前辈，之前我说过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你们多的铁坊加入进来，我不能白白占便宜啊，所以我会出资，收购你们一些股份的，哦，就是给你们一些补偿。”
一不小心，他说出了‘股份’这么牛逼的词语，知道他们听不懂，连忙解释了一下。
七大家族的人听了，顿时狂喜，有的人，甚至眼圈有些发红。
因为自从和这小子有交集以来，他们都是往外出钱，这一次，终于见到回头钱了，能不激动吗？
然后，就有一个不争气的族长，直接忍不住问出口:“你能给多少？”
按说，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是不会这么贪财的，可架不住现在家里穷啊！
为了凑齐上次被程处亮宰的钱财，一个个真是勒紧了裤腰带筹钱。
这不单单是他的现状，也其他六大家族族长共同的想法。
但是问出之后，老脸总有些臊得慌。他们的表情被程处亮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憋笑，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地接话:
“经过我们专业测算师的计算，你们这些鉄坊的总价值是在一百万贯，而我呢，准备出资五十万贯，认购一半！”
五十万贯？
这么多的钱，对于七大家族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他们听完之后，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有的人已经控制不住，连连点头答应了。有了这些钱，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但是，接下来程处亮的话，让他们想跳起来，打这小子的膝盖。
“诸位前辈，不要慌，我的话还还没有说完，我出资五十万贯收购你们一半的股份，但是呢，同样的，你们参与到我这里来，使用我最新的技术，以后不用管钱，躺平收钱就行，这么优厚的条件，你们是不是也要付出点什么？”
崔家家主和这小子打交道最多，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迟疑着问道:“处亮，你不会是想说，让我们拿这五十万来参股吧？”
程处亮见自己的目的终于被人说出来，他不用再装了，直接大笑道:“老祖，你不愧是我母族的族长，这智商就是高，小子正是这个意思。”
崔家家主的脸色变成了酱干色，死死盯住程处亮，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呼之欲出。
这小子，忒不是人了。这么没人性的话都说得出来。
其他家族的人，也是一个个脸色要滴出水来，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程处亮这小子早被千刀万剐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太欺负人了。”
七大家族的人，一个个情绪激动地吼道，强装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
这个时候的程处亮见状，立刻收起了笑眯眯的容颜，双手往后一背，冷哼到:“那还非什么话，左右，送他们上路！”
刷！刷！刷！
精铁锻造的长刀出鞘，四周的卫兵逼杀而来。
他们只有七个人，侍从都被留在外围了，而就算他们跟过来，在这三千铁甲军面前，也是不够看。
“你，你，你……”七大家族的人全都慌了神。
第313章 打到你服软
小家主的话音刚落，程处亮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这个老匹夫，想不到一激动，竟然给他说出了真相。自己确实不会让他们好过，因为这也是皇上的命令。七大家族的人，是皇上的心头之刺，是一定要被拔出的。
见他犹豫，其他六大家族的当家人也有些嘀咕，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这小子真的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那人见程处亮不说话，更是嚣张道:“哈哈，小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老夫就站在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局势一是有些失控。程处亮真的敢杀人吗？
答案是no，他不敢的，因为一旦杀掉一个家主，其他家族的人，也会感觉到唇亡齿寒，弄不好，他们真的会造反。
到时候，且不说平叛的问题，但就这个罪责，自己就吃罪不起。
但他要认怂吗？当然不能，若是认怂的话，那更是被他们嘲笑，而且，他从穿越开始博得的小霸王名号，也将会一落千丈，成为一个人人可以鄙视的家伙。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程处亮心里一怒，冷冷说道:“老家伙，你不要张狂，我杀了你，马上派兵马去灭了你整个家族，人畜皆不能幸免！”
哼，那人冷笑道:“可以啊，反正老夫现在的命在你手里，你想怎样都可以，但是我家族的人，却绝不会如此轻易就范的。”
他在看到程处亮犹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小子不敢真的动手了，所以才敢这样说。
草！程处亮见状，忍不住骂了一句，直接一拳打过去。
老头‘哎呦’一声，捂住了脸。
然后，程处亮便骂骂咧咧地动手:“老匹夫，敢在小爷面前张狂，你是不是知道痛字有几笔！”
一边骂，一边动手。周围的人见状，一个个头皮发麻。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见识过这种暴露的场面？可问题是谁也不敢拦着。
“别打了，我同意！”片刻之后，老头子就受不了切肤之痛了，连忙开口投降。
呼！
程处亮气喘吁吁地停下手，起身后，才纷纷骂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答应，不就不用受苦了。”
其他人见状，这才将这位家主扶起来，只见他鼻青脸肿，脸上还挂着鼻血，惨不忍睹。
“我服了！”他眨着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服软了。
嗯，程处亮点了点头，扫视他们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就说了，既然我花了五十万入了你们的铁坊，那再算我的铁坊，就不能安之前那样算了。这样吧，我就占到六成好了！你们也别高兴，因为我依旧是这么大方。”
“……”
七大家主纷纷无语，若是有记者在的话，他们一定会问:我们能骂脏话吗？若是不能的话，那我们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程处亮，你做个人行吗？七大家主面面相觑，有一位鼻青脸肿的主在这，谁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那可是真的挨揍，还是当着这么多人，太丢面子了。
见他们都沉默，程处亮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样说定了。”
第314章 望子成龙长孙皇后
李二抬头，看到自己老爹，当即有些尴尬，傻笑道:“老爹，原来你也在这啊，我没看到。”
李渊想直接上去抽他，自己来的时候，明明是和他打过招呼的，而且这三千铁甲军也是他派来的，现在竟然说这种话？
眼里还有没有这个老爹？
当然……没有！
不过老李头也不想说那么多，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李二继续看着程处亮夸赞:“你小子，真是为朕立了一个大工，能将铁坊从七大家族手里夺回来，将会大大削弱他们的力量，小子，你做的不错。”
程处亮却眨巴着眼睛，皱眉问道:“皇上，你搞错了吧，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国家和您都没有什么关系啊，所以，不需要封赏，你日理万机，国事操劳，快回宫吧！”
意思很明显，小子我做的事情，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你可别想分什么东西。
程处亮知道，老李薅羊毛是出了名的专业，能让他风尘仆仆跑到这山里来，肯定是顶上自己这只肥羊了。
李二冷哼道:“你小子，这是要卸磨杀驴啊！”说完之后，感觉有点贬低自己的意思，但话已经出口，也不好收回了，便继续说道:“七大家族，全国这么多得铁坊，你小子想一个人吞下？也不怕撑破肚皮？”
老李的态度也很明显，你小子再能，没有老子给你撑腰，你算个屁？
看着他笑眯眯地脸，程处亮叹气道:“老丈人，你行了啊，你的来意我心知肚明，不就想薅羊毛嘛，直说好了，还转这么大一圈！行，我认！谁让你是皇上呢，我反抗不了，只能享受了。”
李二被他的比喻和语气逗乐了，这个小子，还真是幽默的很。
“算你小子识趣，不然的话，老……朕要锤你了！”看到一旁的李渊，李二陛下再次将‘老子’给吞了下去，“朕知道，你现在和七大家族的分配是，你六，他们四，朕也不要多，你给我三成就行！我和你一样，够给你面子了吧？”
程处亮的心在吸血，这皇帝老儿，一张嘴就要了自己三成的利润，可知道，自己要这三成，是嘴磨秃噜皮，还要拳打脚踢，才赢来的。
结果，他一张嘴，就给要走了，但是，你不但不能说什么，还得赔笑。
于是，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多谢皇上恩典。”
这算什么事？别人打了你，你还要说谢谢，这是佛祖和耶稣的境界啊！
看到他不情愿的表情，老李大笑出声，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你小子，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本来以为，你能够动他们一点就好了，没想到，你竟然直接将他们的铁坊给拐过来了。佩服，佩服。”
程处亮转念一想，苦着脸说道:“皇上，微臣有一件事情，请您恩准。”
“你说！”老李大袖一挥，很豪迈地说道，轻轻松松得到铁坊那么多的利益，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皇上，七大家族占有天下十之七八的铁坊，若是再加上皇家铁坊，那就掌控了全国所有的铁器。微臣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将皇家的铁坊，也一并交给臣下，毕竟，皇上您精力有限，又不会真的去管理，而他们呢，挂着皇家的名号，不思进取，尸位素餐，长此下去，只会损坏皇家的名称，还不会创造更多的利益。而一定交给臣下统一管理，再加上我的技术，肯定会赚取更多的钱财。”
第315章 贤婿啊，你说的太对了
程处亮笑道:“皇上，这不是为难小的吗？我只是个小兵，这天下都是你们家的，这样问，我若说不同意，那皇后娘娘肯定生气，不把公主嫁给我，那我不是亏大了？”
哈哈，一群人笑了起来。
长孙皇后笑道:“你这个小子，还真是个开心果，本宫就想跟你说话，真有意思。不过，你也别怕，现在这位公主殿下，恐怕非你不嫁了，若是我改变主意，她就敢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是管不住的。”
他这么一说，一群人再次笑了起来，倒是李德贤，刚刚羞红的脸颊，再次红的发烫起来。
“母后！”她躲在程处亮背后，攥着他的手，满脸羞涩地反抗。
程处亮看到她的样子，不禁怅然道:“德儿，你别怕，虽然我怕你的父皇和母后，但在你的事情上，我绝不会退让的，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放弃你！”
程处亮这一招，虽然是由心而发，但也有装逼的嫌疑，堪称泡妞界的金句，这样的话，哪个女人能抵抗的了？
李德贤听了，瞳孔急速放大，呼吸也急促起来，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了，直接扑进他的怀里，用坚定地声音说道:“我也一样，虽然我们还没有成婚，但谁也别想把我们拆散。”
这一刻，感情以他们中心激荡开来。
一旁的李二夫妇见状，也被感染，再没有嘲笑，长孙皇后看向他们，眼神变得温柔，再看向一旁的李二李二作为一代雄主，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也不说话，直接霸道抬手，将自己的皇后拦在怀里。
“皇上！”长孙皇后也娇羞起来，因为一旁，还站在老爷子呢。
果不其然，老爷子见状，唉声叹气道:“让一个老头子看这些，你们这是造孽啊。”
说着，便背着双手，踱步回房间了，听到他的话，四人都笑出声来，片刻之后，恢复正常。
程处亮思虑前面的问题，道:“回禀皇上，这事让太子来，不但对，还好。太子可是储君，未来的帝王。皇上您确实应该多加培养他，让他变得像您一样，成为一代雄主，万国来朝的天可汗！然后子子孙孙，都能够承继您的英明神武，让大唐帝国，千秋万代！”
一席话，说得现场的人热血沸腾。
“作为一代雄主最主要的一个象征是，接班人必须得选好。接班人选不好，您前面做的成就，几年就会被败光！这方面，可以想想千古一帝，始皇帝陛下！他自己本身是雄主，却因为接班人的问题没有提前选好，导致奋六世才终于一天的天下，不过几年便分崩离析，徒留给后人无限的悲鸣！”
李二深有所触，连连点头道:“贤婿啊，你说的太对了，朕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好像对所有的儿子，都太好了，让他们觉得，自己都有机会成为太子。
太子是嫡长子，本身肩负的责任就和其他人不同，现在自己却将他和其他皇子相同对待，这对他是不公平的。既让他顶着太子的头衔，又不给予足够的重视。
第316章 有真本事的程二爷
“小子，想不到你心里装的是天下人啊！”李世民满脸都是震撼之色。
程处亮拱手，笑道:“我装的是陛下，忧陛下所忧，愁陛下所愁。”
不论他是不是真心的，这话说出来，李二心里很是受用，“你小子可以，不枉费朕这么重用你！”
程处亮满脸笑意，果然再厉害的帝王，还是喜欢马屁的味道，看来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了。
而一旁的李德贤满脸笑意，看向程处亮很是崇拜，他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技能，那就是能将皇帝惹生气，还能将皇上逗乐，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试想，你将一个人惹生气，很容易，看那些忠臣就知道了，说的全是皇帝不爱听的话。想将皇帝逗乐，也很容易，看那些奸臣就知道了。
难的是，将这两者合二为一，用皇帝喜欢听的话，说自己想做的事情。
片刻后，李二喝了口茶，感叹道:“这里的生活真是美好啊，若不是朕太忙的话，真的会在这里多住些日子的。”
那种生机盎然的样子，那么多人，都在努力的做事情，这种场面，是他非常喜欢的。
酒足饭饱后，李二在程处亮的带领下，巡视了工地，程处亮为他一一讲解，而那些公子哥们，看到皇帝，也都很兴奋。
而李二似乎不太高兴，还直撇嘴，因为这些小子，好像懂得东西并不多。当李二看到房遗爱和长孙冲的时候，特意将他们召过来，询问他们的情况。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程处亮的良苦用心，若不是这个没人性的家伙，逼着他们，干这些不情愿的事情，现在怎么可能滔滔不绝，对答如流回答皇上的话。
听到两人的话，李二很欣慰，点头道:“你们二人，确实学了不少的东西，其他人，应该以你们为榜样。”
听了这样的话，两人恨不得长出四条手臂去干活，好让皇上瞧瞧自己的能耐。
回来的路上，李二叹气道:“处亮，你这小子，真是可以，书楼现在的藏书量，已经非常乐观了，用不了几天，天下的寒门子弟就有出头之日，到时候，朕给你记头功！这可是功在千秋的事情！”
程处亮一笑，谦虚道:“都是紧跟陛下步伐。”
李二笑了笑，嘱咐道:“你小子在这里不是搞工程的吗？怎么学会拍马屁了？对了，你这里还有多久才能完工啊？”
“还要一段时间。”程处亮缓缓说道，他知道，皇上这么问，肯定又要给自己派遣工作了。
而自己，还想休息一下。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什么？”李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小子别想偷懒，老子命令你，一个月之内，必须给老子完工！”
程处亮直吐苦水，真是的，怎么一不小心，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下好了，皇帝听去了，下了死命令，再想偷懒是不可能了。
“遵命！”当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看到他吃瘪的表情，李二笑了笑，称赞道:“别说，你小子还真是有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么有水平的话，你居然张口就来，行，比老子反应快。”
第317章 含羞待放李银环
李二心里很高兴，一边是女婿，另一边是皇后的亲侄子，两边都是亲人，若是看到他们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那是再好了。
经历过那次事件之后，他暗暗发誓，再不让兄弟相残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也是为什么，太子那么闹腾，他最后仍旧选择不流放，只降了封号，改封李承乾中山郡王的原因。
几天之后，铁匠铺再次来了一个老人。
战神李靖，程处亮的另一个老丈人，自然来到城门亲自迎接。
“岳父大人，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他满脸堆笑地说道，眼睛却往后瞟。
因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英姿飒爽的李银环正端坐在上面，这场面，让他有些热血沸腾。
李靖摆了摆手，道:“跟老子就不用来这一套虚的了，带我去拜见太上皇！”
程处亮笑了笑，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让人在前面领路，同时小声吩咐身边的人，让他去通知李德謇。
自己老爹来了，肯定要来见面的。随后，看向从马上跳下来的李银环，笑嘻嘻地走过去牵手。
“不愧是我老婆，太帅了！”
李银环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夸自己，还是夸我？”
“夸我俩！”程处亮笑眯眯地回答，这其中，真有这种意思。
李银环抿嘴一乐，看了看他，说道:“你好像黑了。”
程处亮闻言，一阵邪笑，凑过去，低声道:“不知脸，有个地方更黑。”
饶是飒爽如李银环，也听不得这样的话，啐了他一口，低声骂道:“流氓！再敢乱说，本小姐不介意帮你手起刀落，送你入宫。”
程处亮闻言，眼睛顶着她的手，不再说话了。这小妞可是说得出做得到，跟她嘴硬没什么好处。看到他小心地模样，李银环一阵好笑。一切繁文缛节过后，李靖和程处亮单独说话。
“小子，老夫已经听说了，你这次又占了大便宜，恭喜你呀，大大削弱了世家的力量，他们的命脉逐渐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到时候，你可以随意的拿捏他们！”
程处亮一笑，道:“岳父大人，你消息也听灵通，分析的也很到位啊。不过，这都是皇上授意的，这种破事我不愿意多管的，毕竟，能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我最大的夙愿了，其他的事情，我不在乎的。”
李靖爽朗一笑道:“曾几何时，老夫也像你这样想的，但是，男人若是不建功立业，就不可能又稳定的家庭。因为你没有实力，就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为了你喜欢的人，你也得努力。”
程处亮连连点头，李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和他说的话，却是字字珠玑，都是人间真理。
因为，这是他实践过的。
过了一会儿，李德謇来到跟前，看着晒黑的他，李靖很是欣慰，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晒黑好，男人就应该黑一点。”
李德謇连连点头道:“老爹，你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我在这里，每天干力气活，学习知识，可是比之前更加强壮了，而且，妹夫对我非常好，不但让我吃小灶，还把我调到最核心的熔炉建造。”
第318章 老流氓:我这暴脾气！
“确实如此！”
程处亮点了点头，棉花的事情，也是个大事，不能出意外，不然的话，自己的脚步就放满了。
他答应了一声，随后，就和太上皇李渊告假，让他帮忙照顾铁匠铺，自己回去收拾棉花的事情。
“可以，你去吧！”老爷子点头，有些感叹道:“不过，你要快点回来啊，没有你在这里，老头子我心里可是不安。另外，你带上一百名护卫随行，保护你的安全。”
“好。”程处亮笑眯眯地答应，这老爷子也真有意思，说的跟分别的像情侣似的，不舍得自己。
第二天，他和老程带着一些部曲，在百人护卫队的保护下，赶往农田。经过这一段时间，他种的一池子棉花都发芽，而且涨势很旺盛。
“只是这接下来，要怎么做，还需要公子来指示。”壮小伙阿满满脸堆笑地说道。
他因为表现好，已经被老程提拔为了这群佃户的总管，让他来管理。
程处亮在知道后，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听说你为了这些棉花，几乎日夜不断地来守护，还派人轮流，做的真是太好了。”
刘阿满见状，连忙摆手道:“这一切都是小的应该做的，既然老爷和小公子这么信任，小的绝对不能辜负你们的信任。”
程处亮很满意，这样知道感恩的小伙子，将来的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随后，刘阿满又问道:“小少爷，这次是这样的，这些宝贝东西，已经种出来了，长势也不错，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请公子明示。”
程处亮点头，指挥道:“只需要将这些东西，给移植出来，按照一定的距离栽种即可，来，具体的操作，我来教给你们。”
说罢，他亲自撸了撸袖子，走了过去，他现在虽然富贵之家，衣食无忧，但对于农事，还是挺有兴趣的。
而一群人见状，也都凑上去瞧。后面，大家在程处亮的智慧下，有人去丈量，有人去刨坑，有人栽种，有人浇水，有条不紊地进行。看着数百人在田间劳作，程处亮非常高兴，这样的画面，真是难得。
于是，小公爷财气大发，当即大吼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中午都别回家了，我要请大家吃猪肉，另外，白花花的米饭管饱！”
一席话说完，群人激动起来，高盛大喊:“小公爷威武！”
他们可是知道，平日里那些白面、大米有多贵，再加上猪肉，他们可是一年都头都吃不上的，没想到小公爷一来，就赏自己这么一顿好的。
一个个都非常感念他的恩德，同时，一个个干劲更足了。
而程处亮则笑了笑，这才哪到哪，还有更厉害的呢，当即表示:“除了吃饭之外，另外每个人再发一百赏钱！”
哄！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一个个状若疯癫，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这是小公爷吗？不，这简直是活财神啊。
但是，很快问题就出现了，水，太难打了，最近的水源，距离这里也有五百米开外的距离，如此多的田地，想要靠人工挑水浇灌，太难了。
第319章 知子莫如母
“老爹，人不狂妄枉少年，你年轻的时候，可是比老……比儿子还猖狂呢！”
他一边应付老程的棍棒，一边解释道。
“放屁！”老程骂了一句，但随后意识到，自己年轻时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但是，嘴上却不能认输，哪有老子向儿子承认错误的道理？但是，他的三板斧，在儿子这里，明显不太灵了。
“你小子可以啊！”老程瞪大了牛眼，震惊道:“竟然能够接的下老子的招式？”
程处亮大笑道:“老爹，忘了告诉你，上次常公公来了铁匠铺，教授给了我一套决定的剑法，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你能拿捏的了。”
“常公公？常涂？”老程满脸震惊地问道。
他可是知道，那老太监身手非常厉害，乃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监头子。
他是一直想找机会和常涂比试一下子，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而自拿以后，程处亮可是每天都连上两三遍，现在过去了那么久，他已经将剑法给掌握的不说炉火纯青，也算是背的滚瓜烂熟。自己老爹那三板斧，算是奈何不了自己了。
一旁的农户都看呆了，国公爷和小公爷，这父子俩一言不合就开干，这本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听说每次都是小公爷落荒而逃，可这一次，小公爷竟然能够应付，而且还满脸的轻松，真是太震惊了。
但是接下来，老程就感受到了来自小程的侮辱。只见这小子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像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他的招式虽然凌厉，却不见他猛攻自己，倒像是演习似的。
“气死老子了！”老程气呼呼地骂道:“你小子使出全力，这样算怎么回事？老子还用你想让？”
打了一会，别说邹这小子屁股了，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挨到，于是，他怒吼着喊道。
程处亮笑道:“老爹，旁边可是有很多人看着呢，万一我玩真的，你被干趴下，那你这卢国公的脸，可就丢大了。”
“放屁！”老程骂道:“你个臭小子，竟敢看不起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追随皇上打天下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程处亮闻言，一阵鄙夷，这就事像女人总拿生孩子来说事一样，好像生孩子就有多了不起了一样。
“老爹，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说以前，是不是想说，现在的你，不行了？”
“老子不行？”老程闻言，更是愤怒至极，手上的铁锹也被他抡的虎虎生风。
程处亮户口被震的生疼，他知道，常公公的剑法，可是剑走偏锋，讲究的是轻灵，那像这样用蛮力呢？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当即正式起来。
这一下，老程顿感压力倍增，他只感觉到，窝在程处亮手中的扁担，像是一条毒蛇一样，四处出击，几乎封死了自己的退路。
就在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程处亮却直接倒飞出去，趔趄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老爹，不打了，我认输了。”
这时，两个小厮连忙跑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老程看向他的眼神，知道这小子是故意想让，好让他不在下人面前丢脸，当即心里有些感动。
第320章 来自李渊的欢喜
中午大伙一起吃了饭，程处亮亲自操刀，这种感觉是他喜欢的。
一群人一块吃饭，大锅饭，像是后世吃席一样。一口大锅，一次性放两袋食盐，一瓶酱油，大勺抄锅底的豪放感。大伙吃着饭，谈天说地的嬉笑声，都让他感到亲切。
非但是他，就连他的母亲，他的家人，也都感觉非常好。而且，中间的时候，一个人气呼呼地走过来了，正是老程，来到跟前，老程有些尴尬。
程处亮却直接开口道:“老爹，饭菜刚准备好，你就来了，还真是来得及时呢，快来吃吧。”
老程见状，点了点头，父子两人的隔阂也消失了。
当老程吃着大锅菜的时候，也是连连称赞:“就是这种感觉，小时候的感觉，太够劲了。”
哈哈，程处亮笑出了声。
吃过饭，下午他就离开了，毕竟这里的事情，已经交给了他们，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而铁匠铺那边，还需要自己操持。
几天之后，房遗爱满脸兴奋地冲进程处亮的房间:“程总，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路，已经全部修通了。”
还不待程处亮回答，另一道声音也传进来，“程总，我们的房子竣工了，请来验收吧！”
未见人，这声音就知道是长孙冲那小子的。
嗯？
程处亮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两人，皱眉骂道:“滚出去！”
“哦！”两人的兴奋感没了，耷拉着脑袋走出门外。
谁还没有点起床气呢？
真的是，管你什么大事，这个时候来吵老子睡觉，就得挨骂。
程处亮发现，是自己对这两个小子太好了，才让他们有了狗胆，敢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冲进来。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威信不能丢。
随后，他抬手指挥门口的侍卫进来，斥责道:“我不是吩咐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们进来的吗？你们怎么不长记性呢？”
两个卫兵吓得连连告饶。
程处亮冷哼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是还敢再犯，那我取你俩狗命！”
两人一听，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平日里的小公爷再和蔼，也还是高高在上的，一旦碰触了他的逆鳞，那他就会杀人。
程处亮冷着脸摆手道:“你们先退下休息吧！”
两人闻言，感恩戴德地离开。
出去以后，两人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商量，以后一定要对小公爷客客气气。
他只是对我们好好说话，可我们却认为他好说话，这也是程处亮要的效果。
你可以对人好，但一定别人对你不客气的时候，就要点醒他们，不然的话，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长孙冲和房遗爱再门外等了半个小时候，程处亮才穿好衣服，洗了脸，去后山上了大号之后，这才回来。
转而，程处亮就变成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二位工头，找本总裁有何事啊？”
两人想泪流满面，敢情刚才说的，全没听进去，不得已，两人只得再次汇报一遍。
第321章 拿捏的死死的
长孙冲心理很不服:哼！凭什么？我老爹可是宰相，你老爹只是一介武夫而已。
但是，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只是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参与到真正的核心利益上，而不是修路盖房这么简单。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表情，已经被程处亮看在眼里，后者嘴角带着丝丝笑意。
这股气，一直憋到了饭桌上。酒足饭饱之后，正当两人准备开口的时候，程处亮才悠悠地说道:“你们两个小子，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小舅子手下，学习炼钢的技术吧！”
两人闻言，大喜过望，人就是这样，辛苦得来的东西，才会珍惜，若是程处亮在之前，直接给了他们，他们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兴奋。
太上皇李渊则是满脸笑意，这个小子，对人性拿捏的这么死吗？
程处亮又说道:“你们在这里，好好的学习技术，等真正掌握了技术，那以后还怕没有钱拿吗？所以，你们现在可别打什么坏主意，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怎么会？”两人一听，对视了一眼，房遗爱连忙摆手道:“在这里，我们学习到了很多知识，已经对工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已经暗暗觉得，要把这当成自己的专业去学习了，又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呢？”
嗯，听到他们诚恳的声音，程处亮点了点头，他们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
因为在这里，想要弄钱的话，也很容易，毕竟这些技术，那可都是宝贝，不说别的，只要出卖这些技术，就可以赚到不少钱。
虽然七大家族已经答应合并，但这并不能排除，他们不会要这种技术。
另外，在这里好好干，将来的负责人，级别的话，四品应该是起步了，毕竟，钢铁那可是一国的命脉。
这两个小子，他还是可以相信的，至于别的富二代，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现在还好，又三千铁甲军守护，资料什么的，不会外泄，但以后自己离开，就不好说了。
毕竟，程处亮也没有打算长期困在这里。
他的梦想，是星辰大海，不，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有些富二代，在最后结束的时候，肯定会因为自身原因，学习不到家，坚持不下去等等原因离开。
长孙冲也叹道:“程总，在之前，我真是太懵懂无知了，以为这里只是出蛮力的地方，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真的不错，让我见识了很多东西。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学而时习之，懂得东西，不去练习的话，也是纸上谈兵，并没有什么作用的。”
程处亮看向他，笑道:“你小子现在可以了，刚来的时候，浑身的傲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过现在，谦虚了很多，也好学了很多。相信，这里回去，你老爹应该不会揍你了。”
听了他的话，其他人哄堂大笑起来，长孙冲则挠着头，嘿嘿傻笑道:“程总，这都多谢你的栽培了，若是老爹见了我现在这样，不但不会揍我，还会夸奖我呢！”
第322章 百炼成钢
“太好了，快拿上来！”老李头搓着手，满脸兴奋地说道:“正好，老子的茶叶马上就要断货了，这来得，也太及时了，你这个小厮，很好，老子要奖赏你。”
正想赏他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便咳嗽了一声，朝向程处亮说道:“亮小子，你代老夫赏赐他吧。”
程处亮听得嘴角直抽搐，这老子真会玩，自己得名声，出钱的事却让自己来。
有那个钱，自己赏赐不香吗？但谁让这是个老头呢，念在他年纪大，也就不和他计较了，当下点头答应下来。
果然，那小厮连忙叩拜:“多谢太上皇赏赐。”
程处亮瞪了他一眼，明明是老子赏赐的你，你谢他干嘛？
片刻后，十斤的一个布袋子，被扛了过来。
周围的人围了上来，程处亮解开口子，一股清香立马弥漫开来。
看着程处亮手中抓了一把，众人一瞧，好像比之前的茶叶成色还要好。
小厮在旁边解释道:“少爷，这次制茶的工艺，是按照您说的做的，做出来效果果然比上次好了太多。”
太上皇也失去了姿态，当下命令左右的侍从:“快去烧水！”
程处亮则安排小厮:“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回去，记得跟老爷交代，让他给这些人每人送去一斤……”
说着，便附耳小声交代了一些名字。
小厮答应一声，便下去休息了。
另一边，他看着四周这些眼睛像灯笼一样的家伙，哈哈笑道:“你们这幅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我的茶叶一样。这样吧，这有十来斤，我们也喝不完，这样吧，看你们这么辛苦，每人赏你们二两，你们各自回去泡茶喝吧。”
他这么说完，现场的人瞬间沸腾了，他们可没有想到，自己能享受到这样的殊荣。
当下一个个感恩戴德，只有老李头有些撇嘴，这么好的茶叶，就这么分发下去了？
要知道，他已经将这些东西当成了囊中之物，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在滴血。
这个小子，太浪费东西了，这些宝贝东西，给这些混小子喝，那就是暴殄天物啊。
但东西不是他，他也不好以权压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茶叶一点点地减少。
不过还少，这么多小子，每人二两，分下去之后，还剩下不少。
但片刻之后，老李头就有些不乐意了。
“你们……已经领到了茶叶，还不快快退下，自己泡茶喝，还留下干嘛？”
众人一听，满脸尴尬:留下来，自然是蹭茶水喝啊，自己就这么点，不得留着？
但是太上皇都发话了，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躬身答应一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程处亮忍不住笑出猪叫，因为老李头像护犊子一样，将茶叶搂在怀里。
“老爷子，有点过分了啊！小子还没有孝敬您，您就这么搂在怀里，过分了啊。”
老李头这一次，说什么也不松开手了，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道:“这个败家玩意儿，老头子再不护住，这点茶叶可不够喝了，要知道，这里距离城里可是有很远的距离，而且你剩下那八十斤茶叶，那么多人一分，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
第323章 欲速则不达
拿着大铁锤开始锻造，当铁锤落在上面之后，他立刻感觉到不一样。
这种感觉，确实比生铁更加坚硬，这个发现让他大喜过望，当即铆足了精神，开始锻造。
而其他人，则都围在这里，看着他一点点锻造。
半个时辰后，长刀终于有了雏形。
放入水中降温之后，众人连忙围上去，这个时候，终于可以看看钢材的真面目了。
当他们看到之后，一个个震惊莫名。
“这个材质，真的是好，颜色比铁器更亮！”长孙冲兴奋地喊道。
“对啊！”房遗爱也用手摸着，激动道:“也比铁器更加光滑。”
随后，长刀传到了老李头手里，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当下一边抚摸，一边敲击，最后，终于确定了，这是一种比铁更加坚硬的物质。
程处亮则直接用了最粗暴和直接的方式。
“去，拿一柄长刀来，和这把钢刀对砍一下。”
听了他的话，一名士兵找来一柄铁刀，和另外一个人，两人拿着刀，对砍起来。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停下来之后，众人跑过去一看，顿时倒吸冷气。
只见那把铁质长刀，竟然已经卷了一大块，而那把钢刀，竟然纹丝未动。
这个发现，让人惊叫连连。
“这也太坚固了吧！”老李头感叹道:“若是我们的士兵，都装备这样的武器，再和匈奴对战的时候，那简直是如虎添翼啊！”
其他人听了，也是兴奋莫名。现在，众人已经开始幻想，能有一把这样的宝刀了。
当然，程处亮是知道先后的，当下和程铁柱说道:“大哥，你把这柄刀锻造好，装上刀柄，配上刀鞘，记得要用最好的东西，因为这是要献给皇上的。”
程铁柱一听，连连点头，保证道:“小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打磨的。”
一连用了好几天的时间，一柄长刀终于制作完成了，刀鞘之上，还有宝石点缀，看上去，非常高雅了。
程处亮拍了二十人的小队，带着这把刀，送入皇宫。
当李世民看到之后，顿时爱不释手:“这，这也太亮了吧！朕还从未见过如此光滑的刀呢！这个程处亮，还真是有本事，竟然真的吧这种东西给制造出来了。”
此时的铁匠铺众人还在讨论。
“亮小子，这个钢材真是个好东西，听你说还有防止生锈的功能？”
看到程处亮点头，老李头更是兴奋莫名，因为他知道，铁器时间长了，很容易生锈，一旦生锈严重，基本就报废了。
现在有了不会生锈的钢材，那真是大大增加了利用率。
但他同时有另一个疑惑:“亮小子，这种东西的产量，会不会很低？因为它毕竟有很复杂的工艺。”
程处亮点头道:“老爷子，您所言甚是，因为钢比铁更难生产，所以肯定会慢一些，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现在呢，我们已经掌握了方法，以后想要扩大规模的话，只需要多增加一些熔炉即可。而且，这种东西，刚开始的时候，也不需要生产太多，它虽然好，但却更加浪费生铁，而有的东西，用生铁足矣。钢材，用到刀刃就好了嘛。”
第324章 权力太大怎么解？
房玄龄也不管那么多，当即就说出自己的想法:“陛下，这个魏征，魏相的思虑有一定道理，现在程处亮掌握了七大家族的铁坊，加上皇上又将皇家铁坊交给了他，等于让他掌控了全国的铁坊。他的权力实在太过强大了！魏相建议，皇上收回他的权力，改由皇上亲自任命人担任。”
一旁，长孙无忌时刻盯着皇上的脸色，见房玄龄说了这话后，脸色有些暗淡，知道这话他不愿意听，当下，躬身说道:“陛下，微臣和房相有不一样的看法。”
“哦？”李二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眼神里有了光芒，自己这个大舅哥既然有反对意见，还真是稀奇。
长孙无忌低着头，缓缓说道:“魏相所虑，是不知道程处亮是陛下信赖之人，而且他做的事情，是造福大唐的功绩，他收拢了七大家族的铁坊，是提高了自身的实力，但更多的是打压了七大家族，为陛下祛除了一块心病。
另外，他苦心待在铁匠铺，制造出比生铁更加坚固的材料，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同时，他还为国家培养了不少的人才。如此呕心沥血，为国为民的人，现在有了功绩，竟然夺走，这是什么心态？”
随后，他表明了态度:“微臣全力支持程处亮！”
他这么做，并不全是如他所说，而是自己的儿子也在铁坊呢，而且很有可能会成为负责人。
若是铁坊被收走，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倒是让李二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作为一代霸主的九五之尊，片刻后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是为了他的儿子。
现在程处亮的位置，可不是普通的铁匠铺了，而是垄断全国铁器的机关，这个官衔，真的要封的话，不能低于四品。而且，手中握着巨大的权力，谁若是做了这个职务，可是名利双收。
房玄龄片刻后，也明白了，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嘴，真是的，自己光站在朝廷的角度考虑问题了，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儿子也在铁坊呢。
李二咳嗽了一声，将两人的思虑拉回来，说道:“二位爱卿说的都挺有道理，具体该怎么做，明日在朝堂上再议论吧。”
他也是个和稀泥的，不想这么快就下结论，就算他心里是喜欢程处亮的，可也不想这么快表现出来。
而程处亮也不负所望，自从上次提点过他，他已经将整个铁匠铺封锁，现在是任何消息都传不出来，朝中大臣能弹劾他的名目并不多。
第二天，果然早朝之上，众人弹劾他的名目，只有这一条:一家独大，为防不测，收回权力，交由朝廷管理。
领头的人，自然是魏征，一方面他嫉恶如仇，另一方面，是因为程处亮欺辱了他的儿子，导致现在他的儿子还滞留在外，不敢回京。
这一点，着实可恨。按照之前的惯例，只有老程、李靖两人为程处亮站台，这一次，却多了长孙无忌，这名凌烟阁第一功臣，话语权就变得重了许多。
第325章 制冰成功
为了减轻他们的痛苦，程处亮又开始了制冰。
本来，皇宫里的冰，是冬天凿好，存储在地下室，等到夏天再拿出来用的，十分珍贵。
哪会直接用到这里呢？而且，这里的量太大，根本不够用。
“冰也是可以制造的吗？”老李头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一次，可是比制作钢铁还要震惊。
程处亮大笑道:“老爷子，这次，小子可又要露一手喽。”
于是，他就在老李头的怀疑中，开始了制冰。
首先，他先命令那些矿工，去采集硝石，这里本来就在山脚下，想要寻找这种石头，还是很容易。
没过半天的功夫，一车硝石就被运送下山。有了这些硝石，程处亮就可以制冰了。
随后，他又命人将准备几口大木桶，然后将硝石放入其中，再倒上水。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只见其中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冒出了屡屡雾气。
这一幕，可是看呆了众人。
这种情况，可是不亚于锻造出钢材时的震惊，甚至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这种雾气，像极了仙气。可以想象，好几只大木桶里，忽然冒出了大量的仙气，像是有什么神仙林凡一样，那种场面该是多么震惊。
饶是程处亮，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种实验他做过，不过那是在实验室里，用的是烧杯，很小的，和现在这种庞然大物无法相比。
果然，什么东西一旦大了，就会很吓人。当雾气渐渐散去，人们的目光集中在木桶之中。这一看，了不得，一个个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
“不可能！”老李头直呼不可能，可是事实胜于雄辩。
他抬手一模，那种冰凉的感觉，瞬间透过手掌，让他整个人打了个寒颤，连忙拿开了手，“好凉！”
程处亮则是大笑道:“成了，竟然真的成了。”
他没想到，这么多得水，能够一次成型，真是不容易，当下，便命令道:“你们，快去准备刀具，将这些冰切割开，投入那些大缸之中一些。”
小厮们听了，兴奋的去找刀子了，等到切割成小方块，丢进大缸中后，长孙冲他们三人带人尝了尝，一个个舒服的叫出声。
“冰镇的水，真爽！”那种感觉，就像吃了冰镇的西瓜一样。
接下来，程处亮又玩出了新花样，他直接命人砍伐了一些树枝，做成小木棍，然后又作出模具来。
在水中，加入糖，制作出一根根的原始冰棍来，直接吃冰棍，比喝水还要爽。
不过，程处亮跟定了，只有上工的人，才可以免费吃冰棍，其他人，则需要花钱购买。
毕竟，那么多的人，想要足量供应，可不是小事。这一下，很多人都开始那些上工的人了。
第二天中午，在吃饭的时候，李德建悄默声地和程处亮说道:“妹夫，有件事情，必须得告诉你，不然的话，就是我不讲义气了。”
“什么？”
“朝廷中，有人弹劾你啊！”
第326章 子曰:不要和傻子讲道理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老李头问道。
这时，其他人已经喝了三杯茶水，整个人也冷静了一些，不再那么冲动了。
听了太上皇的话，都瞪大眼睛看向程处亮。
程处亮叹了口气，:“有才能的人，总会收到嫉妒的，因为有些人比你差，他们又超不过你，只能除掉你了。”
打不过你，就干掉你，典型的流氓逻辑。
“这件事情，皇上是了解其中因果的，所以我们不必乱来，只需要好好的工作，作出成就来，用事实说话，自然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若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恐怕会让那些反对派抓住把柄。所以，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计划。”
太上皇连连点头，称赞道:“好小子，你现在沉稳多了。这样的决策非常正确，你在这里，只要不再让他们抓住其他把柄，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你。”
另外三人听了，虽然赞同，却不解气。
长孙冲道:“程总，这样虽然能不惹事，可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这样的气，你能咽的下吗？”
程处亮看着他，笑道:“若不是你那纯洁的小眼神，我会以为你在推波助澜，人总是要学着成长嘛。年少气盛虽然很热血，但是往往会犯下难以挽回的错误，等到那个时候，就连皇上也保不住我。而且，作为皇上的子民，应该为皇上分忧，而不是而他添乱。”
这一席话说出来，三人都信服了。
对他的表情充满敬佩和崇拜，现在的程处亮，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长安三害’了，照此下去，他真的前途无量！
程处亮又笑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说给你们听听，权当解闷好了。”
于是，程处亮给众人讲了孔圣人的故事。
话说子贡在打扫大院的卫生，这时有个从远方来得人，慕名而来询问道:“请问您是孔子吗？”
子贡摇了摇头，客气地问道:“我是孔子的学生，请问找我先生有什么事？”
“我想请教关于时间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知道，可以回答你。”
“那你说说一年有几季？”
“四季。”子贡笑答。
“不对，一年只有三季！”
“四季！”
“三季！”
“四季！”子贡理直气壮。
“三季！”来人毫不示弱。
然后就争论不止，一直争论到中午也没消停。
孔子听到声音，从院内出来，子贡上前讲明原委，让孔子评定。
孔子先是不答，观察一阵后说:“一年的确只有三季。“
来人听此，大笑而去。
待来人走后，子贡忙问老师:“这与您所教有别啊，且一年的确有四季啊！
孔子答:“确实是四季”
子贡不解，孔子继而说道:“这时和刚才不同，方才那人一身绿衣、面容苍老，它分明是田间的蚱蜢。蚱蜢者，春天生，秋天亡，一生只经历过春、夏、秋三季，哪里见过冬天？所以在他的思维里，根本就没有‘冬季’这个概念。你跟这样的人那就是争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结果的。你若不顺着他说，他能这么爽快就走吗？你虽然上了个小当，但却学到了莫大一个乖。”
第327章 冰棍儿是什么？
“那行，既然这样，让她们掉头回去好了。”李二见状，背着手臂说道。
“别啊！”程处亮一听，立刻着急了，“来都来了，这么大老远的，怎么地也得歇歇脚，喝杯茶水再走啊。”
“你小子！”李二抬手，指着他，两人相似一笑。
随后，程处亮做了邀请姿势，让李二往里走。
进到里面，一群人已经在在等候了，等李二来到跟前，直接跪拜。
而这时，李二疑惑起来，“你们这些人，怎么全穿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这些人的衣服，还是程处亮设计的，类似于后世的篮球服，上衣和下衣都挺宽松的，还露着袖子和小腿。
不但是李二，其他跟随而来的大臣，像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人，也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这群人，太没有体统了。
而那些不喜欢程处亮的人，已经开始纷纷说歪话了。
“程小公子，你可是堂堂的县伯，而且是这里的总管，是皇上钦定的，现在竟然干出这种没有体面的事情，简直是有辱圣容，你应该受到处罚！”
“对，他们穿成这个样子，肯定是你指示的，所以，你根本就做不了这个职务，赶紧引咎辞职吧！”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看到自己的儿子，也穿成这个样子，顿时有些辣眼睛。
但还是帮着他们找补，不然的话，皇上处罚了程处亮，他们肯定也会又连带责任的，到时候，自己的儿子有了污点，再想升迁可就难了。
长孙无忌率先说道:“启禀吾皇，程县伯如此安排，定然是有原因的，微臣以为，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不易直接下定论，这件事应该先请程县伯解释一下。”
房玄龄在他说完，也拱手道:“微臣附议！”
李二点了点头，看向程处亮，问道:“处亮，他们这样的装扮，肯定有原因吧？你说说什么情况！”
程处亮淡然一笑，拱了拱手，说道:“皇上圣明，这件事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具体原因的话，最好有请参与者亲自说一下，这样比较有说服力，不然的话，某些人，又该说我强词夺理了。”
后面的话，明显是说给那些反对他的人听得，那些人听了，压根咬的都是痒的。
看到李二点头，程处亮看向长孙冲和房遗爱，说道:“二位，你们来说说吧。”
两人点了点头，看向皇上，由长孙冲躬身说道:“起奏陛下，这件事确实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而是程总为了让我们的工作更加顺利开展，而特意制造出来的。陛下，因为炼钢需要更高的温度，这巨大的熔炉车间之内，气温非常高，我们平日里的穿着，根本不足以应对，所以，程总才制造了这样的衣服，以减轻我们的酷热程度。”
一旁，房遗爱也跟着解释道:“非但如此，程总为了我们降温，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但是衣服，他还制造出了冰水和冰棍儿。”
哦？这一下，李二的眼睛亮了起来，诧异道:“那冰，也是可以制造出来的吗？还有你说的冰棍是什么玩意儿啊？拿出来让朕瞧瞧。”
第328章 快看，这是篮球服
他这么一说，长孙冲非常激动和兴奋，同时也很感激他，没想到，程处亮竟然能在皇上面前如此不吝言辞的称赞自己。
跟在一旁的长孙无忌听了，也很是感动，这时，他已经觉得，事后绝对要请程处亮吃顿饭。
他的这几句话，就可以让儿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大大提升。
而且，现在的程处亮是长孙冲的上司，他的话，可比其他人重要的多。
果不其然，李二听了，当即看向长孙冲称赞道:“冲儿，一直以来，朕都觉得你太冲动，太过顽劣，没想到，你现在能够踏实下来，监造如此漂亮的房子，确实令朕刮不相看。很好，你没有愧对你父亲和姑姑对你的重视和栽培，这件事，朕记下了，回头给你记上一功。”
“谢陛下。”长孙冲跪下，欢天喜地地谢恩。
李二进到房屋中查看了一番之后，更是对这些房子很是满意。
在拜见了太上皇李渊之后，他们又去巡查矿山，当李二发现这里的路时，也忍不住惊叹:“这里的路，修建的，可是比长安城的都要好。”
在看这里的工艺，绝对是出自程处亮之手，因为别人是不懂得这样的技术的，而他曾经看过太子督造的马路，也是这样的工艺。
“处亮，你小子可有些奢侈了，我大唐那么多官道，可还没有你一个矿道的质量好啊。”
一旁的房遗爱却握紧了拳头，紧张的睫毛都是颤抖的。他当然希望，能够得到之前长孙冲一样的称赞，但是，这个时候，他又不能说话，因为皇上只是在和程处亮说话。
当然，和他相同想法的，乃是他的父亲房玄龄。
同为宰相，刚才长孙无忌已经向他显摆了很多遍了，说自己儿子收到重用，这话听得房玄龄心里一阵不舒服。所以，他也希望皇上能够夸夸自家儿子。
程处亮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想笑，这对父子，还真是有意思呢。
看向皇上，这才解释道:“皇上，我只是提供了方法而已，具体监造，乃是由房相之子，房遗爱完成的，他亲自上阵，日夜操劳，才建造好了这么一条矿道，大大提高了从山上往下转运的效率。”
“是吗？”李二一愣，看向房遗爱的眼睛，也充满了惊喜，当下说道:“好小子，虎父无犬子，你这么努力，将来可是实力接替你父亲的职位呢！”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两父子激动莫名。
且不说房遗爱以后的成就，但就现在，就证明了，皇上对他的重视。
还可以堵住长孙无忌的嘴脸，现在，房玄龄也有炫耀的资本了:看，皇上不但夸了你的儿子，还夸了我的儿子。
众人在这里越参观，越惊骇。
这里的规模，已经非常大了，上万人在这里居住，衣食住行各方面都需要操持，而且，各种小店，也都一应俱全。
“这不是铁坊，已经是个小镇了。”这是李二和众人视察完一圈后，给出了最直接的感想。
第329章 贤婿，你要小妾不要？
说完之后，程处亮立刻又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穿的太暴露！”
本来，清河公主是羞涩的，她怎么可能会穿这种露肉的衣服呢，但见程处亮这幅模样，就想逗逗他，板着脸道:“为什么不行？”
“当然不行了。”程处亮握着她的小手，撇嘴道:“你是我的，只有我能看，你若是穿了这衣服，那不是其他人都看到了，还怎么得了？”
李德贤心里一阵甜蜜，嘴上却不满道:“乱说什么呢，我们还没有成婚，现在本宫还不是你的人呢，所以，本宫想穿什么和你可没有什么关系。”
嗯？程处亮皱起了眉头，郁闷道:“今天的公主，有点飘啊，竟敢不听话，那我只能家法伺候了。”
说着，一把将她拉反过来，抬手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清河公主直接惨叫出声。满脸震惊后，呜呜道:“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程处亮又拍了她一巴掌，这一下，可将她打的又羞又怒，当即怒道:“你竟敢打我，我告诉父皇母和公公去。”
清河公主去找了不远处，正在纳凉的父皇、母后，还有太上皇等人。
“父皇，他打我！”清河公主满脸委屈地说道。
李二喝茶正开心呢，忽然看到自己女儿泪眼婆娑地说自己挨打了，当即震怒了:“谁，谁敢打朕的宝贝女儿。”
长孙皇后看了，也是紧张的不得了。
老爷子也是满脸愤怒:“乖孙女，是谁你打了你，告诉爷爷，看爷爷不揍死他。”
“他！”顺着清河公主的手指，三人看到正缓步走来的程处亮。
长孙皇后本来想发飙的，但看来欺负女儿的人，竟然是程处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倒是老爷子怒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欺负我宝贝孙女！你是活腻歪了吗？”
程处亮却背着双手，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说道:“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有什么的。”
“放肆！”李二当即盛怒着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他怒道:“你打别的女人，朕不管，但德儿是朕的女儿，朕最疼的女儿，你打她，就是打朕，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老子免了你的爵位，免了你这个铁坊的总负责？”
“真的？”程处亮满脸欣喜道:“太好了，快，免了吧，这活太累，我早就不想干了。”
现场的几人闻言，顿时有些胸闷，这个小子，真是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好一会儿，李二却突然笑出声来，继而大笑道:“好小子，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你早就不想干这个活了，才想到这个注意是吧？朕不免你的职务，你别想如愿，朕要你收皮肉之苦！”
随后，朝着左右侍卫喊道:“将他给我拉下去，痛打二十大板，皮开肉绽那种！他要是不皮开肉绽，那就是你们。”
侍卫们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这下，程处亮着急了，他可不想挨揍啊。
可有人比他更急，清河公主见状，连忙阻止道:“别，别打他。”
皇上三人呆愣了，疑惑道:“怎么他欺负你，你还护着他？”
第330章 唠唠家常
“真的吗？”程处亮立刻激动起来，漂亮姑娘呀，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不，人。
随即，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好像李德贤还坐在一旁呢，扭头一瞧，却见她正撇着小嘴，一脸嫌弃的模样。
看到这个场面，程处亮连忙凑过去，小声说道:“乖，若是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不要了。”
本来，李德贤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谁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呢。
可是，看到程处亮已经这么说了，而她有身为皇族公主，不能显得太小气，更何况，在这个时代，位高权重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呢？
所以，她嘟着小嘴，回应道:“我没关系的，反正，我是公主，任何时候都是你的正妻，和一帮陪嫁丫头吃什么醋？”
古代，就是这么残忍。其他的女人再多，终究抵不过身份尊贵的正妻，而李德贤还有公主的身份，地位更是稳固了。
程处亮一阵震惊，没想到，古代的女人这么开明，不过他后来想明白之后，也是一阵唏嘘。
还以为是她的大度，其实并不然。
当下，程处亮感激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公主。”
年轻的时候，以为娶很多老婆很爽，可等你上了年纪呢？想想一群老太太絮叨你的样子？那场面简直痛不欲生。
李二和皇后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暖，这小子还算有良心，会先询问德儿的意见。
“这个嘛……”程处亮看着皇帝，捏着下巴，思索道:“这个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李二见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大笑出声。
一旁，李靖也说道:“小子，只要你留下来好好干，以后待你和银环成婚的时候，老夫也可以让银环带几个陪嫁丫头，如何？”
他也是跟着苦口婆心的劝解。因为他自己的儿子也在这里，而论头脑，武将出身的家庭，那脑子肯定玩不过长孙冲和房遗爱，所以要是有程处亮在这里照顾，会好很多。
程处亮听了，认不出笑出声来，距离自己的小目标，越来越近了。
“行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有诚意了，那我就先干着吧。”程处亮答应道。
“这小子……”李二和李靖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摇头。
不过总算，稳住了这个小子，不然的话，李二还真不放心将这么大的铁坊随意交给其他人。
毕竟，这里可有很多核心科技，若是落入不轨之人的心里，肯定会引起后患的。
程处亮这小子，又凑到了清河公主身边，笑嘻嘻地问道:“公主，刚才打你还疼不疼，要不为夫给你揉揉？”
看着他一脸坏笑的样子，李德贤闹了个大花脸，低声啐道:“流氓。”
看着她这幅生气的可爱模样，程处亮真想将她一把拉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两人在这胡闹着，其他的人也在聊天，都在夸奖这里。
过了一会儿，长孙皇后忽然看着程处亮说道:“处亮，本宫看你这里用的砖瓦不错，你能不能给德儿的公主府也修建一下呢？她那里，本宫上次去的时候，可是有些房子不美观的。”
第331章 这个叫抽水机
不过看到母亲的眼光，他只是笑了笑答应下来。
母亲只是关切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呢？
第二天早上，程处亮才和老程带上一群家丁还在护卫兵，朝城外农田赶去。
所过之处，看到很多稻田非常干旱，看来干旱是普遍的问题，而不单单是自家。
有些人开始往自家田地里挑水，不过那种艰辛的模样，让程处亮看着很心焦。
赤着双脚，肩膀被扁担压的左摇右晃，脸上的汗水不停低落。
农民，真的很不容易。不但有那些层层克扣的贪官污吏，更有天灾和他们作对，他们真的是与人斗，与天斗啊。就算这太平盛世，也不过是吃饱肚子而已。
老程则在一边叹气道:“儿砸，你看到了吧？这几个月来，天气太热了，而且自那场大雨过后，在没有下过雨，土地太干旱了。若是挑水的话，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你的那些棉花，若不是工人们天天挑水，恐怕早就枯死了。”
程处亮可是知道，那些棉花苗，因为太小，抵抗干旱的能力和稻子可没法比。
他可是知道那些棉花的宝贵，若是全部旱死了，那自己的计划可就要延迟了。
这是他不允许发生的事情，点了点头之后，脸色有些暗淡，但是并没有说话。
很快，当他来到自家田地面前时，看到那些有些干枯的棉花苗，不禁有些怅然，看来必须想办法了，不然的话，这些棉花肯定是要干旱死掉了。
那名壮小伙，正带领着一群人挑水浇灌，看到一群人来到之后，立刻赶往这边。
当他来到跟前，发现是程处亮之后，连忙跪拜。
“小少爷。”
程处亮点了点头，询问这里的情况。
壮小伙感叹道:“小少爷，相信您也听说了，最近这两个月缺水，庄稼干枯，我们虽然已经全力抢救，没日没夜奋战在田地里，但是……效果并不太理想。对不起，少爷，是小的做的不够好。”
看着他湿透的后背，以及脸上的汗水和泥水，程处亮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自责，这是天灾，怎么能怨你呢！这样，让大家伙休息一下，喝口水。”
“遵命！”壮小伙答应一声，退下了。
随后，程处亮和老程说道:“父亲，我们去最近的引水处看看。”
“那可有一段距离呢！”老程抬手一指，顺着方向，程处亮一瞧，最起码有两三公里。
骑马来到跟前后，程处亮发现了这条泾河的分支，他站在河边，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用什么好方法，能将这些水给直接引到自己的田地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有了行动。
看向老程道:“父亲，我有办法可以直接将这里的水，给引入到农田之内！”
“真的？”老程震惊地问道:“儿子，你说吧，要怎么做，只要你能将水引入到农田之中，老爹我全力配合。”
他也是单刀直入的实力派，根本不会拐弯抹角，听到儿子的话，直接拍着胸脯子就想干起来。
第332章 来自李淳风的第六感
晚上，李渊留下来一块吃饭。
太上皇李渊说道:“小子，你不是跑了吗？又回来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想我老头子了？”
实际上，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因果，只是故意这样说。
程处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怎么舍得太上皇您，这不才走两天就来看你了嘛。”
“去你的吧！”老爷子撇嘴道:“你小子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相信呢，你是来制造什么农具来到的，否则的话，才不会这么好心，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呢！”
程处亮笑出声来:“老爷子，你这就没意思了，我都配合你说违心的话了，你怎么还拆穿？”
老爷子也笑起来，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说的那个抽水机是什么东西，详细说说。”
“好……”程处亮答应下来，开始解释，而另外的三个人，也跟着听得很认真，“这种东西叫做抽水机，它是一种可以将水从河里直接抽出来的装置，然后再连接上管道，就可以直接将水输送到田地边，再在田地头挖上水沟，将水引入道田间即可。”
三人惊呼出声，这种装置可是大大方便了浇灌，要知道，每年朝廷都为干旱发愁，一旦天公不作美，那么天下就该迎来大饥荒了。
太上皇则满脸震惊地称赞道:“你小子，若是真能造出这种东西来，那农民再也不害怕干旱了，你小子这是直接战胜了天灾啊！”
朝廷之内，李世民也正为干旱的事情发愁。
作为一个英明的皇帝，一个农业大国，农事是头等大事，因为百姓吃不饱饭，就会造反。
袁天罡和李淳风被召见。
“两位爱卿，快快告诉朕推演的结果，什么时候有一场大雨，缓解此次的旱灾？”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袁天罡朝李淳风使眼色，示意他来开口。
李淳风知道这小子坑自己，但还是硬着头皮，躬身回答:“启奏陛下，臣等经过连续几天的推演，未来半月乃至一月，可能，可能都不会有大雨啊。”
“什么？”李二本来充满期待的目光，立刻紧张起来，一下从龙椅上跳起来，慌张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李爱卿，你的推背图那么厉害，能够推演后世两千年的命运，难道就不能改变天数吗？”
李淳风闻言，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陛下，改变天数，那是逆天的行为，微臣一介凡夫，实在是做不到。”
唉，李二叹气道:“是朕太急躁了。”
他也知道，改变天数，有点强人所难了。
“只是辛苦了我这关中的百姓，无有大雨，庄稼干旱，恐怕要闹饥荒啦，为今之计，只有多排出人马，去尽力帮助百姓，运输水，灌溉农田，缓解干旱。”
“陛下！”李淳风一脸自责道:“是微臣无能，无法为陛下分忧。”
袁天罡也跟着跪拜。
这时，李二已经冷静下来，摆手道:“二位爱卿请起，这怨不得你们，是朕强人所难了，你们退下吧，待朕诏令诸位大臣商量对策。”
第333章 实验很成功
听闻李淳风的话，程处亮笑道:“李道长，你的测算之术果然出神入化啊，我这东西还没有造出来呢，您就来到了。”
“什么？”李淳风一愣，随即看到后面的人的眼神，再看他们手中摆弄的奇怪东西，好像明白了什么，张大了嘴巴，骇然道:“难道，难道……这就是？”
他说着，看着这么这些人的表情，已经明白了。再看向程处亮，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这个小子，竟然真的造出来了？
这可是比他这个号称算无遗策的人，厉害多了，毕竟，他只是测算，而别人是践行者。
“真的呀！”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看到对方点头，他一把攥住了程处亮的手，这一下，是对的他真的刮目相看了。
“程小公爷，你不是人吧？”
程处亮闻言，顿时有些翻白眼，撇嘴道:“李道长，你怎么骂人呢？”
李淳风满脸尴尬地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凡人，你是神仙啊，只有神仙才能制造出这样的神迹啊！”
程处亮高兴起来，李淳风可是个能人，他创造的推背图被历朝历代封禁，可见预言之准确。能得到这样的人物的称赞，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李道长，你过奖了，我不过是制造了一个可以汲水的工具而已，可以把河里的水，给直接引出来，然后通过这些铁管，直接给引入到田地之间。”
李淳风眼神中的敬重不减反增，激动道:“能制造出如此神器，解决百姓的燃眉之急，那就是非常厉害了。
而且，程小公爷，你知道吗？皇上正在寻找方法呢，若是知道你制造出了这种东西，一定会大大封赏你的。”
“是吗？”程处亮问道:“皇上也在发愁旱灾的事情？”
“对呀！”李淳风点头，随后将事情给说出了一遍。
程处亮有些欣慰，这位皇帝，还真是忧国忧民，虽然无赖了点，但还是个好皇帝，若是可以为他分忧的话，他的头发又会少掉几百根。
当下说道:“李道长，你就先不要走了，跟我们一起摆弄这个东西，研究实验真的有效之后，就麻烦你觐见陛下，告知一下吧！”
“可以！”李淳风忙不迭地答应，他对这个东西，可是充满了兴趣，就算程处亮不说，他也会主动提及留下来的。
看到李淳风的模样，程处亮笑了笑。
随后，一群人又开始摆弄这个抽水机了。虽然人多力量打，可是这个东西，都是第一次见，其他人只能干点杂活，具体的组装过程，还要程处亮来。
而他自己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的实验。这么个东西，愣是搞了三天，才终于实验成功了。
当众人看到这抽水机将距离十几米的河水给抽上来的时候，一个个激动莫名。
虽然具体核心技术是程处亮提供的，其他人只是打杂，可好歹也参与了这么一个伟大东西的创造，一个个也很自豪。
这个时候，程处亮在他们眼中是发光的。
李淳风骑马离开，飞一般地冲着长安城跑去，他要赶快将这个消息告知皇上。
第334章 含泪欲滴李世民
这些铁管子，连接处还是有点问题的，加上时间紧迫，并不够长。
后面的距离，直接让人拿铁锹开挖，反正已经到了地头边，也不怕浪费水源什么的。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人多力量大，随着引水越来越多，在程处亮田间的地头上，已经蓄满了一个小河沟。
看着这大片的田地，程处亮忽然发现，是应该在这田间地头，盖上一些房子，让这些农户可以住在这里。
而且，这里可以存放农用的器具，不用来回拉了，节省时间。
房子盖好之后，他也可以来这里度假。想象一下，在古代做一个几千亩的农场主，那可是非常爽的。
他现在又不缺资金，立刻就命令小厮，去通知自己的砖厂，让牛见虎那小子，赶紧给老子送砖头，然后再招募一批人，给自己盖房子。
正在他憧憬的时候，那名壮小伙刘阿满直接跑过来跪下了，磕头道:“小少爷，您简直是神仙啊，竟然能造出这么厉害的东西，以后庄稼，再也不用害怕天灾了。”
程处亮连忙将人扶起来，笑道:“没有那么夸张了，只是想让你们的工作减轻一些，不那么累，而且，我准备在这田间地头盖上房子……”
随后，将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了一下。
刘阿满一听，当即一拍大腿，称赞道:“小公爷，您真是太英明了，其实小的心里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不敢提，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提了出来，真是太英明了。”
程处亮连忙摆手道:“不可以乱讲，英明这个词，只能用在皇上身上，以后我要把这里建设成一个庄园，会给你们分发一套房子，你们这些农户的家属也可以住在这里，称作家属院，房子给你们住，一直住下去，但不准自己买卖，可以吗？”
“太可以了！”刘阿满一听，机会要落泪了，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东家啊。
当下又要跪拜道:“少东家，您真是个大善人啊。”
程处亮笑着摆手道:“大善人不敢当，只是你们给我家干活，不能亏待你们，以后等你六十岁了，干不动了，每个月我的府上会供应你们一定的钱财，可以让你们养老，这个钱，一直发放到去世！”
当刘阿满将这个消息通知大家之后，他们一个个状若疯癫，直呼少东家是菩萨转世，否则的话，绝对不会这么慈悲的。
给他干活，还给养老，天呢，哪有这么的好事呢？一个个的，干活更加勤奋了。
随后，他们又讨论正事，程处亮估算道:“这一只抽水机，一天的工作量，也不过灌溉几十亩而已，相对于几千亩的总量，还是太少了，所以需要打造更多的水龙才可以。”
而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百姓的田地也不能不管。
于是，他再次返回了铁匠铺，让众人停止其他铁器的制造，全力供应抽水机。
而此时的皇宫之内，李二听到公公禀报，李淳风道长求见。
哦？他愣了一下，想到:李道长突然求见，难道是有了新的发现，要下雨了吗？
第335章 这个叫做知识产权
程处亮点了点头道:“不够，远远不够，要加快速度，时间不等人。”
“遵命！”长孙冲躬身答应。
这时，皇上的銮驾也到了，一阵客套之后，进入正题。
“小子，你真是给朕长脸啊，不再朕的身边，就可以急人之所急，真是值得夸奖。”
“那是！”程处亮躬身道:“小臣的心里，时刻装着陛下，为陛下分忧，是小臣日思夜想的事情。”
李二知道他在拍马屁，不过也很高兴。
在看到他展示抽水机的效果之后，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连称赞道:“小子，你真是朕的肱骨大臣啊！关中大旱，这种东西，正好可解除田地干涸的状态，朕要你大量打造这种东西。”
程处亮淡然道:“启禀陛下，自昨夜开始，铁匠铺已经全力制造抽水机，此刻为之，已经制造出了三十台成品。”
这一下，李二脸上的褶子更是深了，拍着他的肩膀，眼眶湿润道:“这真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知朕者，处亮也！”
程处亮一笑，道:“这些机器，陛下是都要了吗？”
“当然！”李二下意识地点头，随即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下一刻，程处亮露出了商人的嘴脸，道:“每台机器造价不菲，但给陛下，算八折好了，每台机器八十贯！”
“什么？”李二闻言，顿时倒吸冷气，“你小子有没有搞错，给朕还要钱？”
程处亮一摊手，撇嘴道:“皇上，我这是小本生意，养活着上万人，再加上七大家族的铁坊，恐怕员工都得几万人，这么多人，可都指望着我吃饭呢。
若是我什么钱都不收，那他们该喝西北风了！
而且，您别忘了，您自己还分红呢！您不能只进不出吧？”
李二愣住了，因为程处亮说的好像有道理，自己用他的东西，不给钱，然后每年还给他要钱，这样确实有些流氓了。
“所以……”程处亮见他动摇了，笑眯眯地说道:“公是公，私是私，谈钱不伤感情，您赶快拍板吧，关中的百姓，还指望着您拯救他们呢！”
“你……”李二有些胸闷，这小子竟然赚自己的钱，不过让他更气愤的是:“你小子给老子便宜点，八十贯，你把老子内务府给抢了算了！”
“知识产权啊！”程处亮手背拍着手掌说道:“我绞尽脑汁，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又加班加点，不吃不睡，呕心沥血制造出这些东西来，而且它们的作用又那么大。您想想，难道关中的田地，还不值得这个价格吗？”
李二皱起了眉头，话虽然没错，可这确实太贵了啊。
“放心吧！”程处亮转而小声道:“陛下从这里买的，肯定是最便宜的价钱，而且很快，七大家族还有那些土豪劣绅，都会来购买抽水机，到时候，小臣才会狠狠宰他们一次呢！想从铁坊赚钱，那得先出血才行。”
看着他那样的表情，李二后背有些发凉，这小子怎么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七大家族呢？不过他也知道，程处亮的计谋可行。
第336章 喜上眉梢房玄龄
“我要十台！”
“我要十二台！”
“我要二十台！”
“……”
购买水车的各大家族，一个个地用车子拉着钱送过来，那场面，真是壮观。
而程处亮真的做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到最好，他干脆交给别人来数了，还特么的感叹着:“数钱，真的是个体力活。”
这话，真是太欠抽了。
这一次，程处亮真是赚大发了，而且连带着自己的名声也跟着好了起来。
当老百姓知道了，是程处亮发明了这种神奇的抽水机，保住了自己的庄稼，一个个感恩戴德。
而程处亮也立了另一条规矩，至少是普通农户，就可以租用自家的抽水机，象征性的收个牲口钱，毕竟牲口也是要吃草的。
而且，还支持无息欠款，就是说现在拿不起钱的话，以后庄稼卖了，赚了钱再还也行。
不过这一条，他倒是留了心眼，一定要防止那些世家过来蹭网，不，蹭抽水机。
因为他们可是肥鱼，必须要宰。
而此时的李二也很开心，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总算解决了关中大旱的问题，相对来说，后者更是重中之重。
百姓不会闹饥荒，征调粮食的工程也可以停止了。十几天之后，这次的干旱事件彻底解决了。
程处亮被诏令来到了御书房，周围，则站在长孙无忌等一般大臣。
“处亮。”李二笑眯眯地问道:“这次你解决了关中的大旱，真是立了大功，说罢，想要什么赏赐啊？”
这话一出口，众人一阵羡慕，这完全是予取予求啊，想要什么都可以。
若是换成自己的话，还真的好好想想，是要钱，还是要官，亦或者美女。
程处亮也是眼睛一亮，随即笑眯眯地说道:“陛下，小子所要很简单，就是不再要铁坊这个总管的头衔了。”
他的话一出口，让人比刚才反应更大。
这个小子，莫不是疯了吧，这明明是不想要什么，而不是想要什么啊。
众位大臣一阵唉声叹气，这个小子真是没脑子啊。
难道手握权力，不香吗？还是大唐的命脉，铁坊！多少人都打破脑袋想要去呢，这小子倒好，竟然直接不要了。
李二也是听得直撇嘴:“你小子，脑子抽抽了吗？让你要封赏，可不是让你退东西，那铁坊总管的职务，多少人眼馋，你竟然不想要，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皱起了眉头，猜到了另一个可能，否则的话，这小子干嘛不管？
“怎么会？”程处亮撇嘴道:“铁坊好着呢，一切都走向正规了，不说别的，单就这次卖抽水机，赚的钱也有个十几万。而且现在已经炼出了钢铁，那一批人也逐渐熟练起来了，以后赚的钱会更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那你为什么就是不想管呢？”李二陛下很郁闷，这小子难道是和钱有仇吗？
不对，若是有仇的话，他不会拼命捞钱。
其实，他哪里知道程处亮心中的小九九，股份都已经分配完毕了，若是交给皇上搭理，他什么都不用做，每年只等着分红就行了，若是亲自参与，会很忙的，而且那么大的铁坊，万一出了问题，兜底的可是自己。
第337章 面见长孙皇后
长孙无忌听得直咬后槽牙，这老小子竟然直接抄袭自己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带改的，真是卑鄙无耻的可以。
李二松了口气，他可不想长孙无忌一家独大，当下问道:“这么说，你是推荐房遗爱做铁坊的总管了？”
这一下，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紧张起来，他们都担心这小子再变卦了。
果不其然，他们猜的不错，这小子果然变卦了。
程处亮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的小舅子李德建，他表现更是不错，这小子没有长孙冲的冲动，和房遗爱的书呆子气息，脑袋非常灵活，而且还没有走后门，非常肯干，再加上他一开始就是参与了熔炉的建造，对于钢材制作的过程，掌握的更加扎实。”
此话一说，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很需要速效救心丸，这小子太缺德了，竟然这么大喘气。
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优秀的，原来，都是给他小舅子铺垫的。还说什么不走后门，话里话外，全都骚里骚气的好吗？
而一个人，本来一直黑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意，这个人正是大唐战神李靖！
“好小子！”他看着程处亮，低声说道，后者则是冲他眨眼笑了笑。
那表情很明显，是在告诉岳父不要慌，好饭不怕晚。
其实他不知道，李靖早已经紧握拳头，若是他再不说李德建的话，恐怕会血溅当场。
李二陛下也大口喘息，这小子可真够可以的，让自己坐了两趟过山车，长出了一口气后，沉声道:“这么说，你属意的人，是李德建了？”
这一刻，四个人都盯着他。
程处亮则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笑嘻嘻地说道:“其实吧……我大哥程处默才是最优秀的，他人狠话不多，在铁坊之内，所有人都尊敬他，而且都服气他，加上他本来就是铁坊的领导，所以，让他做铁坊的大领导，是最好的人选。”
卧槽！
话音一落，他听到了周围传来阵阵感叹的助词！
李靖甚至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现场的人都听到了，一张脸，已经黑的没法看。
李二陛下一阵挠头，这个小子，真是太会玩了。
这一下，将朝堂内三位大佬都给得罪了，他最好奇的是，得罪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还没什么，得罪战神李靖，他的女儿还有那么好嫁吗？
不过，他为了不让程处亮血溅当场，并没有立刻宣布，而是点头道:“行吧，你的意见，朕会考虑的，不过在这之前，你仍旧要给我管理起铁坊来，知道吗？”
程处亮看他一脸严肃，便收起了笑脸，郑重点了点头。
“另外，你去皇后那吧，去看看她，顺便在那吃个饭。”
程处亮离开了，却不知道，剩下李二，要独自应付这三个难缠的大臣。
他很快来到长孙皇后的宫殿内，一番寒暄之后，坐下来。
长孙皇后善解人意，已经派人去请清河公主了。
等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之后，看到后者，俏脸顿时一喜，程处亮看到她，也是很高兴。
第338章 让李银环做护卫
程处亮看着李德贤，笑道:“乖，你放这么大的瞳孔，我会很害怕的。”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抱住了自己的胸口。
李德贤被他逗的前仰后合。
一旁，长孙皇后也忍俊不禁，不过随即说起来:“处亮，你说的这个东西，实际效果听起来真的很好啊。本宫虽然不太懂修路，修桥这种东西，但是隐隐感觉道，这绝对是个好东西，是个能够利国利民的东西。你放心大胆地搞吧，母后支持你！”
得到她的称赞，程处亮笑着点了点头，称赞道:“大唐之福，一半来自于英明的皇帝陛下，另一半来自于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听了，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个小子的嘴呀，怎么这么甜？”
对呀，一旁的李德贤噘嘴道:“就知道对父皇母皇说好话，对我，只知道挑错。”
“哪有呀？”程处亮看她委屈巴巴地模样，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儿，柔声安慰道:“我的嘴再甜，也只想让你尝啊。”
本来感动的李德贤，听到她后面的话，直接愣住了，随后，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旁，长孙皇后实在受不了，便咳嗽着打断他们:“你们再这样，母后生气了啊，真是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不能考虑一下老年人的感受吗？”
两人闻言，相对一笑。
片刻后，长孙皇后说起正事:“处亮，乾儿督建的学堂，以及书楼，都快完工了，他一直准备找你呢，想让你瞧瞧，有没有什么改进和不足的地方，你若是有空的话，去看看吧。”
程处亮点头道:“太子可真是能干啊，对了，他修建的路怎么样？”
说道这个，长孙皇后的脸上，洋溢起母性的光辉，傲然道:“乾儿真是不错，路经过你的指点，已经修了三十里了，而且还修缮了十里亭，现在那里的人，真是络绎不绝呢，很多人都会选择在那里停留，避风、歇脚什么的。
本宫听人说，从那里过的人，都很感激乾儿的功劳呢，这是他为自己积德啊！
这个事情，他一直想要谢你，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因为你知道的，你在铁匠铺，而他父皇又规定，众位皇子，谁也不准去打扰你，所以他才不敢去。若是你有空的，就去一趟太子府吧。”
程处亮点头答应道:“指导谈不上，去看看还是可以的，不过呢，我不能自己去，因为要避嫌啊。母后，你是知道的，我得罪了七大家族，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呢，所以，若是我单独靠近太子的话，恐怕对自己，对他都有不好的影响。”
“这……本宫倒是没有考虑到。”长孙皇后也估计道:“若是因此，让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名誉受损，本宫心里都过意不起。”
程处亮一笑，道:“皇后娘娘真是善良呢，我这都感动的眼圈红了，若是太子知道的话，也一定很感动。相信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以能有您这样的母亲而自豪和骄傲。”
一席话，说的长孙皇后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339章 和老李说段道德经
程处亮想了想，回答道:“这些铁，我准备打造成各种铁器，特别是生活用品，出售在市场里，让百姓购买，毕竟，他们在生活和工作当中，是需要大量铁器的。”
李二点头，嘱咐道:“按说，你怎么处理，朕不需要过问，不过朕需要提醒你的是，这些铁器，会不会造成动乱？而且，那些世家的人，会不会别有用心？”
“是，多谢皇上提醒，我会注意的。”
程处亮点头道，他知道，在运筹帷幄统筹大局方面，自己还是不如这个古人。李二也知道，眼前人虽然嘻嘻哈哈，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便点了点头，不再提这个事情了。
随后，说到铁坊负责人的事情。长孙皇后和清河公主母女，也竖起了耳朵，她们都是有生意的人，换言之，也都是老板娘，自然懂得，铁坊的价值。
李二摸着胡须，沉声说道:“处亮，朕参考了你的意见，决定将铁坊的负责人交给你的大哥程处默。”
程处亮闻言，笑出声来:“不是吧，皇上，我只是说着玩的，你怎么就相信了？而且，我大哥可是醉心于铸造各式各样的兵器当中，对于政权管理，可是不感兴趣的。”
另外两人听了，也不胜唏嘘，她们也了解程处默的性格，知道程处亮说得没错，他根本不是管事的料嘛。
可程处亮就不一样了:难道，英明神武的陛下这下不灵了？否则的话，怎么会作出这样不符合常理的决定？
看到他们的表情，李二丝毫不慌，淡然一笑，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朕的决定是错误的？”
三人闻言，齐刷刷摇头。
开什么玩笑，谁会认为皇上做的决定是错误的呢？就算是，也不敢当面说透啊。
毕竟，看透不说透，才能做朋友。
看到三人的模样，李二大笑起来，道:“你们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们，不过不要慌，你们英明神武的陛下，是不会在用人上犯错误的。朕也知道，程处默心不在此，但心不在此，却正是可以管理好的关键，因为一个人，若是功利心太强，利欲熏心，就会为了权力不择手段，那样的话，生活在他治下的人，就会水深火热。
可一个完全不醉心于此的人，不会勾心斗角，打压异己，而这样的话，铁坊那三个公子哥，才有发挥自己才能的出口。若是让这三人其中的一人，做这个总指挥，恐怕他的心态也会慢慢改变，到时候，就会打压其他人，这反倒不利于团结，最终的损失，还是铁坊，还是朝廷。”
静，死一般的寂静。
谁也没想到，李二作为一个帝王，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李二，像是又看透了他们的想法一样，捋须一笑，道:“你们是不是也好奇，朕为什么有这样一番感悟？”
三人下意识地点头，现在，他们已经完全被带节奏了。
没错，这就是帝王光环，李二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解释道:“其实，这都是处亮的功劳，是因为他淡泊名利，什么权力都不想要，却能够将每件事情都做的很好，朕也是看他的表现，才突然悟出来的道理。”
第340章 要不建个混凝土的长城？
听了他念的诗词，对面的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李二则喃喃道:“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好一会儿，他才哈哈大笑道:“朕明白了，生命若是长生，那就没有了意义，正是因为人会生老病死，才会懂的珍惜所拥有的东西。
生命最重要的是过程，是体验，而不是结果，若是没有这些体验，那么就算一个人能活万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像这脚下的大地，存在几万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程处亮听得长出了一口气，挑出大拇指称赞道:“吾皇圣明，竟然能够悟透人生，真是太好了，刚才真是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也要学祖龙，派童男童女东渡去求长生不老药呢。”
李二闻言，笑道:“你小子，竟敢取笑朕。朕突然发现，你小子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懂得了这么多的道理，难道你小子是神仙不成？”
这个话，让程处亮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他自己表现出来的东西，确实太不寻常了。
再加上皇上见证了他表现出来的匪夷所思，有这样的怀疑很正常。
不过，他并没有慌乱，而是笑了笑，淡然道:“皇上，我就是杂书看的多，脑洞比较大，不走寻常路而已，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呢？”
李二只是一说，听他这么说，也就不说什么了，转了一圈，话题又回到铁坊上面。
李二言道:“小子，听皇后说，你又拿出了一种叫做钢筋混凝固的东西，说是可以建造房子，是不是真的？”
程处亮点头道:“陛下，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
同时，他看向长孙皇后，后者尴尬一笑，道:“有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本宫自然第一时间禀告皇上了。”
程处亮心里呵呵，果然是老夫老妻，自己和她说的话，转眼就告诉了皇上，真行。
本来，这件事他只想还皇后参与的，并不想让皇上知道，因为皇上老谋深算，凡是总的算计自己。
不过现在程处亮已经知道了，也只能摊牌了，“是真的，这种东西弄出来之后，不但建房子方便，建造桥梁，城墙，甚至长城都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李二一拍手，兴奋道:“长城有好几段都年久失修了，朕早就想修缮一下，只是工程量太大，怕劳民伤财啊！现在有了你说的这种东西，那就方便多了。对了，你说的这种东西，若是修缮的话，能够提高多块的速度呢？”
程处亮闻言，畅想道:若是长城都用赶紧混凝土制造，那后世的人看了，会不会震惊的眼珠子掉出来？他们肯定会想，自己是不是外人制造出来的，否则古代的文明为何那么先进？
程处亮拍着胸脯子保证道:“皇上，我先保密一下，您先说说，若是您开始修缮的话，需要多久？”
李二闻言，皱眉想了想，修缮长城可不是玩的，要知道，长城从战国开始，那可是一代代修建出来的。
第341章 敢动我老婆，不想活了？
程处亮这小子确实学精了，听了长孙皇后的指教后，更是以巴结程处亮为目的，抓住了他，自己的地位就稳了。
毕竟，程处亮可是皇帝跟前红的发紫的红人。
他已经听说了，全国性的铁坊，只因为程处亮一句话，总负责的位置就给了程处默那个傻黑个。
一旁，清河公主皱着鼻子，哼道:“哥哥，你亲妹妹还在这呢，连正眼都不瞧，你变了，我走了，不想理你了。”
说着，假装生气转身，准备离开。
李承乾一瞧，连忙跑过去拦住去路，陪笑道:“好妹妹，你可不能走啊，你若是走了，爷爷还有妹夫都不会理我了。哥哥怎么会不理你呢，你知道的，从小到大，大哥是最疼你的。”
李德贤闻言，喜笑颜开。
众人被迎接进到正堂，分宾落座，李承乾连忙让人准备茶叶，等茶上来之后，程处亮发现，正是自己的绿茶。
李承乾笑着解释:“妹夫，要说你不够意思啊，这么好的绿茶，也不说给我一点，就算掏钱买也行啊，我这还是从母后那里拿的呢。”
程处亮笑了笑，解释道:“并不是不想给，而是你毕竟身份特殊，若是我给你送了茶叶，有些眼红的人，肯定会弹劾我了。你也知道，人红是非常多，我窝在荒山中的铁匠铺，朝廷还有人弹劾我呢。其实弹劾倒是不怕，我担心的是，若是因此影响到太子你的声誉，若是那样的话，我的罪过就大了。”
他这么一说，李承乾很是感动。
一旁，老爷子也跟着附和道:“处亮年纪虽小，考虑事情却很周全，乾儿，你不要怪罪他。”
“皇爷爷教训的是。”李承乾连忙答应道:“孙儿只是这样一说，并没有怪罪处亮的意思，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嫌，也是为我好。”
老爷子捋须大笑，这样的场景他喜闻乐见。
一旁，程处亮却在刨坑，笑道:“其实不给你送茶叶，还有另一个原因，若是给你送了，那所有的皇子都得来上一份，我小本生意，只出不进，几天都关门了。”
这么一说，几人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这小子，这么说，真的好吗？
李德贤则‘噗嗤’笑出声来:“你说话太逗了。”
看到她的笑脸，程处亮柔情道:“我这样说，我只是逗你一笑，能看到你的笑容，是我最大的心愿。”
“真的呀？”李德贤闻言，顿时感动的眼睛都是小星星。
一旁，李承乾的声音传来:“所以，妹夫，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程处亮看向他，一本正经道:“不，我说的是真的，送，是不可能的，你若是想喝，就等待着我的茶铺开张吧！到时候，你可以派人去那里购买正宗的绿茶。”
李承乾顿时不想搭理他了，真够抠搜的。
片刻后，聊到正事，李承乾开口道:“处亮，听说你小子新弄了一种材料，不但能建房子，建桥梁，还能建城墙，速度非常快，质量还好。我这往东都洛阳修建的路，也交给你来修好了。”
第342章 谁给你的勇气？
两名黑衣人一听，立刻回骂道:“你这个臭小子，识相的话，赶快将她交出来，不然的话，要你的命！”
这时，太上皇李渊和太子李承乾，带着一帮人已经来到跟前。
听到他的话，太子李承乾立刻怒道:“大胆，狗东西，竟敢欺负我妹妹！”
李渊更是霸气道:“跟这种狗东西有什么好说的，抓起来，交给衙门处理就行了，别让他们耽误我们的时间和兴致。”
那两名黑衣人有些呆愣，一时不敢说什么狠话，因为他们看到，对方也带了不少的人，当下反驳道:“你们等着，我们少爷马上就要来了。”
说着，两人扭头一瞧，只见他们的一行人，也已经来到跟前，顿时信心大增。
片刻后，领头的公子哥骑马来到跟前，扫视了一帮人，有些蔑视道:“你们识相的，就将这位姑娘交出来，我还可以放过你们，否则的话，本公子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太子李承乾听了，顿时就怒了，指着他骂道:“你这个臭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倒说说看，你们是谁？”那位面若冠玉的公子，寒霜般的脸，清冷的眼眸。
“我们是……”李承乾正想说什么，却被程处亮直接拦住了。
程处亮笑道:“不用知道我们的名号，你小子竟然想掳走我的老婆，那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作为一个男人，决斗吧！”
贵公子笑道:“她是你的妻子？本公子怎么看着完全不像呢，不过你既然敢这样说，本公子就给你一个全尸。”
说完，便命令一名手下上前。
程处亮顿时有些郁闷，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说好了决斗，怎么先放出小卡拉米？
不过，这个机会，他不会不把握，当下命背剑之将将自己用第一批钢材，熔铸出来的钢剑送过来。
宝剑出鞘之后，剑身还泛着青色的光芒，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最开始炼钢的时候，成色并不纯，才会形成这样的外观。
不过正是这种缺憾，却让宝剑本身有了一种神秘的光芒，程处亮很喜欢它。
那贵公子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宝剑，当下惊诧道:“你拿的是什么剑？”
程处亮有些得意，便笑着说道:“这把神兵乃是青钢剑！”
“不可能！”贵公子直接否认道:“你小子不要胡吹，那青釭剑可是曹操的神兵，后来被赵子龙夺走，后来送给了关银屏，再之后就作为陪葬品埋入地下，你怎么可能拿的是青釭剑呢？”
太子李承乾闻言，和一旁的太上皇李渊小声说道:“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挺有学识，竟然懂得青釭剑的来历。”
太上皇李渊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说的，也不说是常识而已，而且很多不识字的家伙，也能从那些说书的人口中，知道一些事情的，不足为奇。
程处亮一笑，道:“你自持知道一点东西，就在这卖弄？我几时说这是曹操的神兵，青釭剑了？这乃是我自己制造的钢材，所制成的青色的钢剑，简称为青钢剑。”
第343章 程二爷欲擒故纵
不由得，他有些担心地扭头看向李德贤，只见李德贤正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这一下，他放心了，还好，老婆没被人勾搭跑。再转过头，他就对那小子充满了恨意。同样是人，你小子长那么帅干什么？
当下，程处亮怒道:“小子，现在知道害怕，晚了，老子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快过来受死吧！”
贵公子轻蔑一笑，提剑冲了上去。
程处亮放开两个小卡拉米，冲着贵公子而去。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卡拉米，没想到，交手之后，才发现对方的剑法非常精妙，而且速度很快。
两人拼杀的，一时竟然有些旗鼓相当。
一旁的人都看呆了，那飘逸的身形和剑法，无不让人神往。
片刻的功夫，两人竟然都上了几个回合。
而后，贵公子突然抽剑跳上了高头大马，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剑法可以！”
随后，说道:“今天有急事离开，改天再约吧，你叫什么名字？”
程处亮虽然愤恨这小子，但已经有了一种珍惜对手的感情，当下报出了自己的名讳。
对方念诵了两边，一打马，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休想离开！”李承乾愤怒地指挥侍卫:“将他给我抓住！”
“不用了。”程处亮在旁边阻止道:“这小子身手不凡，若是强行抓捕的话，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算了，让他走吧。”
“这……好吧。”李承乾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点头答应下来。
程处亮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种感觉，日后肯定会再遇到的。
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自己苦练的功夫，本以为天下无敌，没想到刚出山就遇到这么强的对手，这对他是一种打击也是一种挑战，不过很快他调整了心态。
三天之后，紫宸殿，程处亮被李世民召见。
一旁，站着朝堂上几位重要的大臣。
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人。
“皇上，不知召见我有什么事？”程处亮问道。
李二正在喝茶，看到他后，哈哈一笑道:“处亮，你弄出的抽水机非常好用，加上铁坊炼钢的事情，都是大功劳，今天朕有空了，想问问你，想要什么封赏？”
程处亮正准备说什么，却没想到，一旁的魏征抢先说道:“陛下，这事欠妥当，抽水机虽然他有功劳，可毕竟是朝廷花真金白银购买的，一买一卖，有什么功劳可言？
而且，这个小子，竟然发国难财，依照老臣来看，应该之罪才是，但念在他制造抽水机，也算是有功劳，就功过相抵罢了。
还有那炼钢，这本来就是他的分内之事，他借助这件事情，收拢了天下所有的铁坊，大大扩充了自己的力量，并且，现在铁坊的总指挥，就是他的哥哥，而他自己，还占有铁坊三成的份额，他是为自己赚钱，有什么功劳可言呢？”
“这……”李二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没想到，魏征竟然会这样说。
程处亮大笑道:“回禀陛下，魏相说的没错，我的功劳确实微乎其微，不值得封赏，所以，臣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希望陛下能够满足。”
第3章 长孙冲的选择
“爹，天地良心！”
长孙冲闻言，顿时焦急道:“老爹，我在那里，很用心的在学，另外，老爹，你可不能这么说程大哥，他只是不善言辞，但他的手艺却是铁坊里最好的，他能制造出各种精妙的东西。程总的各种奇妙想法，若不是有程大哥的手工，恐怕也不是那么做出来的。他做总指挥，我们三人都服气啊！”
哼！
长孙无忌一甩袖子，怒道:“天真！你的身份和他能一样吗？就算他的能耐超过你又能怎样？要知道，你可是皇后的亲侄子，就不能提前去和你姑姑说一声，让她给下一道懿旨吗？
那样的话，总指挥的位置不就是你的了，现在可倒好，我长孙无忌的儿子，竟然和其他人的儿子一样，只是做了个副手而已。真是太丢老夫的人了！”
长孙冲却不以为然地笑道:“老爹，我觉得没关系啊！”
“没关系？”长孙无忌的眉头凝成了‘川’字，骂道:“老子都这么说了，你还觉得无所谓吗？”
“没所谓。”长孙冲直接摇头。
他现在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而且也够开心，平日里和一帮哥们谈天说地，挺有意思的，至少比花天酒地有意思。
而且，他现在发现，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不像以前一样，那么虚了。
“官职大小无所谓，看看程总，他就是那样啊，皇上不是照样宠信他？”
“无知！”长孙无忌斥责道:“你能和程处亮相比吗？皇上、太上皇、皇后、太子都喜欢他，你能做到吗？他说是无所谓，可他的爵位却是大唐最年轻的县伯，这一点，你能比得上吗？”
唉，长孙冲叹气道:“老爹，你为什么要这么极端呢？现在我们家族，已经位极人臣，是皇族，谁也不敢藐视我们，为什么还要汲汲营营？难道做点喜欢的事情，不好吗？”
“喜欢的事？”
长孙无忌见直接说服不了他，便改变了主意，问道:“你小子告诉我，你在那铁坊，学到怎么炼钢了吗？那个程处亮，会将真正的本事教给你吗？要知道，那可是核心的东西，而且那里，可是有他的小舅子在，怎么会教给你？”
长孙冲笑道:“老爹，这就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教授东西时，都是我们三个同时在的情况下，而且，我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东西，正在学习当中，其他人也和我一样呢！爹，程总可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会给人开小灶，但是在教授东西上面，却绝对没有偏私的。”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长孙无忌气得吹胡子瞪眼:“那个程处亮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替他说话？”
长孙冲叹气道:“老爹，你不要把你在朝堂那一套，搬到我这里好不好？程总不是那样的人，他对于我们是没有什么坏心眼的，我和他相处了几个月，这还不了解吗？他这个人有时候恶作剧，却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没有因为老爹你的缘故，给我下绊子，使坏什么的。我们现在是朋友，好朋友。”
第345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圣旨传来的这个消息，长孙冲很激动。
长孙无忌则是喜忧参半，总负责做不错，做三大主事者之一，而且是皇上钦点的，也不算委屈了他。
等宣读圣旨的公公走了之后，两人在这里讨论者。
长孙冲是很满意的，能够被皇帝钦点三大主事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高的荣耀了。
要知道，这才是几个月的时间啊，他就能够做到这个级别，这若是在后世，无外乎三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大区经理的职务，这小子晋升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他老爹长孙无忌一直在喝着茶水，这茶不用多说，是他的妹妹，长孙皇后给送得。
程处亮才不会给他送礼呢，毕竟他现在的‘级别’还不够。
那可不，送的人都是皇亲国戚，还有自己的家人，长孙无忌确实排不上号。
“我要请客！”长孙冲突然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喊道:“要请自己的朋友，还有程总！”
长孙无忌撇嘴道:“只是一个小官而已，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亏你还是老夫的儿子！”
随后一皱眉，道:“老子没钱！”
长孙冲一咧嘴，随后却笑道:“老爹，你不要紧张，我不用你的钱，我有钱。”
“你哪里来的钱？”
“铁坊工作的工钱啊！”长孙冲笑道:“我在那里，按照程总的说法，叫包工头，可是干了一段时间，后来直接提到核心部门，工钱更是蹭蹭往上涨，现在已经达到一月十贯了！”
长孙无忌倒吸冷气，这小子当个包工头，工钱竟然比老子的俸禄还高。他都有些心动了，搞什么，还当什么官，跳槽吧！
“行吧！”
儿子用自己的钱请客，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同一时间，房遗爱和李德蹇也受到了圣旨，他们两人也晋升为三大主事者之一。
这两个人也是激动的蹦蹦跳跳，第一次啊，两人从不务正业，有了皇帝钦点的职务，也算是个大事。
两人第一时间，也都是想起了庆祝。
当然，是要找程处亮。毕竟，没有这小子，他们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李靖比长孙无忌大方，不等要，直接就给他拿了钱。
李银环拉着他，低声道:“小弟，你可不准将他给带坏了啊，否则的话……”
说着，她挥了挥拳头，李德蹇吓得缩了缩脑袋，小声辩解:“姐姐，你别吓唬我了，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带坏他啊，而且，就算我想带坏，恐怕也没那个能力，他可比我坏多了。”
看到他的模样，李银环一阵好笑。
脑海里，浮现出程处亮那个痞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靖自顾自地说道:“陛下还是体恤我这个老臣的，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也给封了官职。”
李德蹇听得直撇嘴:“老爹，你能盼我点好吗？怎么总觉得我没什么大用呢？”
“就是。”李银环在旁边附和道:“我觉得现在的小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第346章 李银环夜闯程府
“爹，你的话孩儿记下了，孩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不会损害您的威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房玄龄捋须笑道:“孺子可教也，吾儿长大了，做事不可鲁莽，有事情不能决断的事情，可来找爹爹。”
嗯？房遗爱一本正经地问道:“不是应该去找杜如晦叔叔吗？房谋杜断嘛。”
“你这个臭小子。”房玄龄一愣，随即大笑着给了他一拳。
另一边，卢国公府上。
老程正在满院子追小程，一边追，一边骂:“你说你小子，陛下都说了，让你挑封赏，你说你说的什么玩意儿？非要去讨一张打人的圣旨，还是去打魏征！你小子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你说你，浪费那么好的机会，你这次那么大的功劳，足够封国公了好吗？你封了国公，老子脸上也有光啊，现在可倒好，其他人都给封赏了，就你小子什么都没有，真是气死老子了。”
“老爹啊！”程处亮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解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你为了老子？让你胡说八道，看老子不抽死你。”
“真的啊，我若是封了国公，不就和你平起平坐了，那你的脸上更没有光，我是为了你的面子，才不去要那国公的名号，你怎么还不理解了？”
老程闻言，拿着棍棒的手一停，惊诧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看到老爹追的慢了，程处亮也放慢了脚步。
“你这个兔崽子，真是傻的可以啊，你为了不和老子平起平坐，竟然放弃那么大的封赏？”
这时，程处亮的母亲崔氏来到跟前，拉住了两父子，叹气道:“知节，儿子都多大了，而且有县伯的爵位在身，你怎么还在那打骂呢？要知道，他可是连皇后都舍不得打骂呢。”
老程气呼呼地将鞭子丢在地上，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撇嘴道:“他再厉害，再收重用，那也是老子的儿子，不听话就得挨打。”
崔氏在旁边叹气，安慰程处亮:“亮儿，你爹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娘知道，你现在长大了，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娘很赞同你，但是，你这次是不是有点冒失了？那可是国公的爵位，你这么年轻做了，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怎么就不要呢？”
程处亮笑了笑，握着母亲的手，解释道:“母亲，这件事呢，我知道你们不理解，其实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理解的。可您应该知道，这庙堂之高，高处不胜寒啊，您儿子我以弱冠之年，当这个县伯，已经很勉强了，若是做了国公，天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可是如坐针毡，那么多人会弹劾我，会找我的麻烦。
所以，我才没有要这个爵位，至少，不能这么早要，而且我们一家现在已经位极人臣，岂不知，月满则亏，盛极则衰，荣宠太大，也不是好事。我们的福报没有那么多，会压不住的。”
他这么一席话说出来，不但是老娘，就是老程，也是刮目相看，他虽然是大老粗，不懂大道理，却知道儿子说的有道理。
第347章 钢铁坊三巨头
见被程处亮识破了，满脸尴尬着解释:“请恕银环鲁莽之罪，我本想着天色晚了，不想打扰你们，才会悄然来找……他的，没想到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银环真是太唐突了。”
“没关系。”老程笑眯眯地点头:“好闺女，你像你娘，都喜欢夜奔啊！”
这么一说，李银环脸上的红润直接蔓延到了耳后。
崔氏连忙打圆场:“老程，你瞎说什么，银环只是来找亮儿的，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瞎掺和了，快离开吧。”
程处亮闻言，给母亲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还是母亲懂事。
随后，一群人离开，跨院当中，只剩下程处亮和李银环两人。
程处亮拉着她的小手，来到院落的石凳上坐下，笑眯眯地问道:“老婆，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我本来准备去看你的，结果你就来看我了。”
李银环啐了他一口，瞪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听说你没有并皇上封赏，担心你想不开，所以来看看你，看到你还这么死皮赖脸，我就放心了，走了！”
说着，就准备起身。
“哪里跑！”程处亮直接握着她的手，将她给按坐下来，满脸笑意地说道:“刚来就走，像话吗？”
李银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喜悦，她只是说说，挣点面子，并不是真的要离开。
等她坐好后，程处亮才笑着解释:“我这次呢，并不是没有封赏，而是没想要，我不想做那么高的官，若是跟我爹，还有老丈人平级了，那他们的面子上挂不住。
当然，若是我老婆觉得我官位太低，配不上她，那我再去找皇上，讨回来就是了。”
李银环撇了撇嘴角，笑道:“你就在这哄我开心吧？我在你心里，哪有那么重的位置。”
“当然有了，很重的，不信的话，我来抱抱。”说着，程处亮直接将她给抱在怀里。
“你……”李银环不再说话了，程处亮见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实在忍不住，直接吻了上去。
再分开，两人气喘吁吁的，李银环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杀气，有的全是迷离的暧昧。
“你真的这样想啊？”她舔着红唇，低声询问。
“当然了。”
这种事情，对于李银环没必要隐瞒，程处亮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李银环听后，也是连连点头，对她的做法非常赞同。
“你啊，这么小，就这么多的心眼，我以后在这，不是要被你卖了还被你数钱。”
“不会的。”程处亮笑眯眯地接话:“你卖不掉的，没人要，放心好了。”
“你……”李银环又气又怒，准备抬手打他，却被他紧紧攥着两只手。
随即，她又想起刚才的事情，问道:“几个月的时间，你的身手怎么进步的那么快，已经能和我打平手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李银环知道，程处亮的剑法之精妙，在自己之上，他就是火候不够，若是假以时日，肯定能够打败自己。
第348章 兄弟齐心合力断金
“程总，快来！”
一看到程处亮，长孙冲、房遗爱两个人立刻起身，十分恭敬地给他让位置。
程处亮听了他们的称呼，笑了笑，摆手道:“我现在已经从铁坊离开了，你们就不要称呼程总了，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房遗爱大笑着接话道:“那可不敢，我怕你再惩罚我修路啊！”
长孙冲也笑着附和:“我也不敢，房子我也不想再修了。”
程处亮也跟着笑了起来，一人拍了一下肩膀，说道:“不会了，现在你们出师了，现在的你们，是全国铁坊三巨头，我这个闲人，可不敢再处罚你们了。”
听到他这么说，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连忙安慰道:“处亮，你不要伤心啊，相比陛下是有所考量的吧，若是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家和父亲说，让他在朝堂上提出来。”
“不。”程处亮摆手道:“千万不要，封赏的事情皇上提了，是我自己放弃的。”
哦？一瞬间长孙冲二人都震惊了，纷纷询问为什么，实在是难以理解，会有人傻到不要封赏。
程处亮却一边坐下，一边慢吞吞地说道:“我这不是为了等等你们嘛，毕竟我现在已经是县伯了，若是再封赏，那就是国公了，到时候，你们和我的差距可就太大了，到时候兄弟们一起吃饭，可就放不开了。”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都非常感动。
“应该让程大哥也一起来的。”坐下后，长孙冲惋惜道。
“是啊。”房遗爱附和道:“程大哥，他是总负责，理应一块来喝酒的，只可惜他不愿意来。”
程处亮笑道:“我知道大哥的性子，他就是那样的，喜欢独处，不喜欢热闹，而且他作为铁坊的总负责，肯定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走不开的。”
三人点头，他们很认同程处亮的说法，毕竟，他们了解的程处默就是这样的。
随后，程处亮询问三人:“怎么样？三位高管，现在做事情还顺手吗？”
三人闻言，对视了一眼，随后一个个不好意思起来。
到最后，还是年纪较长得长孙冲率先开口:“这个怎么说呢，事还是那么个事，可是你离开之后，一切的味道都变了。”
“对！”房遗爱附和道:“你走了之后，一切都变得没意思了。”
李德蹇也接话道:“你们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是这么回事啊，之前虽然累，但是挺有意思，因为我吃的是小灶，现在你们都和我吃一个锅里的饭了，就没意思了。”
他的这话，顿时遭到长孙冲和房遗爱的同时鄙视。这小子真是太不要脸了，还好意思说这个事。
当然，李德蹇也是说着玩，不是认真的。
被人鄙视，李德蹇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好像明白，为什么姐夫总是喜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了，他就是知道，任何地方待久了就会腻的。”
他这么一说，另外两个人直叹气。
好像是这么回事，现在他们明白，为什么程处亮执意不要这个什么总负责的头衔了。于是，三人都朝他伸出了大拇指。
第349章 李世民父子交心
李承乾听闻李世民的话，心里一喜，知道，这是父皇倚重自己的表现，但是脸上还是稳得一批，这可是程处亮教给他的。
让他在面对皇上的时候，任何时刻，都要尽量保持冷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看得起自己，顿时躬身说道:“父皇万寿无疆，儿臣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李二闻言，更是欣喜不已，虽然明知道是拍马屁，但心里还是喜欢，点评道:“这个房遗爱，确实不错，不过呢，还需要继续磨练，他现在的职务就非常不错，短期内不能提升太快，毕竟他们都是年轻人，这一代人，没有经历战争，不知道民间疾苦，所以还是需要考验的。”
“是，父皇所言甚是。”
“嗯，你继续说罢。”
李承乾答应一声个，说道:“长孙冲，大表哥他也不错，虽然之前有些冲动，不动脑子，但是现在改进了很多，特别是和处亮在铁坊相处这段时间，他真的提升了很多，整个人沉稳了，也没有了之前的骄纵，儿臣也非常看好他。”
李二点头道:“这孩子呢，和他老爹是有点不一样的，性格豪爽，这一点和亮小子很像，朕也有点喜欢他，不过呢，还是那句话，年轻人需要多的历练，让他们的心沉下来，不要那么浮躁。遇到普通的事情，他们还能够处理，可一旦遇到大事，就乱了阵脚。”
李承乾连忙点头附和道:“父皇说的对，大表哥现在已经开始改进了，他和处亮在一起，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李二看向他，若有深意地说道:“你小子最近也改变了一些，而你的母亲并没有影响到你，相比这也和亮小子有关吧？”
李承乾闻言，挠了挠头，尴尬道:“父皇圣明，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父皇，儿臣确实找过处亮谈心，他给儿臣说了一些道理，儿臣自那以后，开始改进自己了。”
李二赞许地点头:“这就对了，你以后要多多的和亮小子学习，他的能耐，大得很呢，父皇这样说，你可别不服气，父皇是就事论事，若真的论关系，他是怎样也比不了你的。
非但是他，就连朕的其他儿子，包括你一母所处的李泰、李治，都不能和你比，你是朕的嫡长子，国家的储君，朕这样说，只是在爱护你，想让你更进一步。”
李承乾听了，早已经感动的热泪盈眶，擦着热泪叩首道:“多谢父皇厚爱，儿臣一定不负所托！”
看到他的表现，李二更是满意，心里对程处亮也很是感激，正是那个小子点醒了自己，虽然自己对长孙皇后所出的孩子很是喜爱，可一碗水不能端平。
否则的话，自己的嫡长子，太子李承乾会心里不平衡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这样说的原因。
随后，李世民笑道:“要说这些人是朝廷未来的希望，程处亮那个小子，就是朝廷的顶梁柱，他的奇谋妙想，造福了百姓，打跑了匈奴，功在千秋啊。只有一点，这个小子太懒了，懒得连官都不愿意当，真是伤脑筋！”
第350章 程二爷快来背锅
片刻后，李二的眼神看向了李承乾，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这……”李承乾见状，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当下请缨道:“父皇，若是相信儿臣的话，就讲这件事情交给儿臣去办吧，儿臣一定说服处亮，让他来决断铁坊归属的问题。”
李二闻言，大笑起来，称赞道:“可以，你小子现在已经能够领会朕的心意了，孺子可教，去吧，这件事情交给你，越快越好，真等你的好消息。”
李承乾答应一声，立刻离开了。
他出宫之后，立刻带着人马去了卢国公府上，这一下，老程的家人连忙出来参拜，毕竟太子亲自登门，非同小可。
李承乾也不敢托大，热情回应道:“伯父，伯母，不必多礼，我来这里，一来是探望二老，二来是找处亮说点事，他在吗？”
“这可真是不巧。”老程说道:“他一个时辰前，被李德蹇那小子给叫走了。”
哦？
“干什么去了？”李承乾有些失望，亲自登门，居然没有见到人。
说起这个，老程很是不慢，撇嘴道:“一群兔崽子跑去喝酒了，也不知道叫上老子，真是不知道尊老爱幼。”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道:“既然太子殿下找他，老臣这就命人将那个兔崽子给叫回来，不让老子喝酒，他也别想喝好。”
说完，程咬金就准备抬手叫人。但是，李承乾却笑眯眯地阻拦道:“程老伯，我也没有什么大事，既然处亮在喝酒，不如我们也去喝两杯好吗？”
他这么一说，老程立刻动了心，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睁大起来。
“太好……不行，太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还是让老臣去找人将他叫回来吧。”
老程虽然心里想，但一想到太子的身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妨的！”李承乾摆手道:“程伯父，我也想去看看，就请带我去吧。”
老程见状，知道他已经铁了心，当下嘿嘿一笑，答应道:“行，既然太子有如此雅兴，那老臣就陪同。”
说着，连忙安排人带路，李承乾看到直想笑，这个老程，还真是个老顽童呢，真是好玩，程处亮身上那些风趣的因素，恐怕多半受了他老爹的影响。
程处亮:这个锅我不背，我的幽默是天生的，而老爹这种是沙雕行为，完全不一样好吗？
路上，李承乾才知道，他们去的，正是程处亮开的酒楼。
听说那个酒楼大受欢迎，嫣然已经成为长安城最大的酒楼了，他一直想去看看，都没有机会，这一次，借助公办的油头，终于以偿夙愿。
等他们来到的时候，李承乾也是震惊无比，这里的人真是多啊。
人来人往的，里面座无虚席，很多人，正在大声的说着话，豪爽地喝着酒，谈天说地。
店里的人一看到这么多人，立刻就投来目光，当众人看到李承乾那一身华贵的打扮，再加上周围的侍从后，就知道他是哪家的贵公子。
不过也没有多少人在意，毕竟，在这天子脚下，随便什么不起眼的人，估计都是和公侯沾亲带故的。
店老板不认识李承乾，但是认识老程，连忙给他行礼。
第351章 很随意的决定
李承乾说的事情，程处亮何尝不知呢，皇帝老儿担心得罪两个部门，难道自己就被不怕呢？
支持工部，得罪民部，支持民部，得罪工部，反正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我考虑一下吧。”程处亮给了一个这么不咸不淡的答案，让李承乾很是着急。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他本来想着，直接出了答案，然后自己就可以去复命了，就算完成了任务。可谁知道，这小子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但李承乾也知道，不能逼他，否则的话会适得其反的。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和程处亮在那喝酒。
程处亮仍旧和他们喝酒，因为这三个小子说了，要轮流一天请一次，所以这三天里，他都要跟着喝酒了。
这倒是苦了李承乾，他郁闷着回去复命，李二并没有怪罪他，而是嘀咕道:程处亮这个小子还不好骗，他估计已经知道，这是朕给他下的套了。
不过他却不想这么便宜这个小子，而是吩咐下去:让人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看看朝堂上下人的意见。而当那些民部官员知道后，顿时愤恨起来。
“凭什么让他来决定呢？”
而有一个人，则是最不高兴，因为民部是归他管辖的，自然是偏向民部了。
工部的人则是好了很多，因为他们部门不太富裕，而程处亮又经常来工部，再加上和民部的主管不对付，相比很大可能会站在自己一方。
是正主程处亮像没事人一样，第二天又是醉醺醺地回到家里。
老程说道:“你不要整天再喝酒了，有空的话，去你的新府邸看看，估摸着就快完工了，一旦完工，你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程处亮喝着解酒茶，一般撇嘴:“老爹，你怎么这么嫌弃我了？”
说道这个话，老程很是气氛，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还有脸说呢，你和那些狐朋狗友天天去喝酒，也不说叫上老子，还在老子眼前晃悠，老子看到你不烦才怪呢。”
程处亮闻言，大笑起来，原来是这个事情，“行吧，我过两天去瞧瞧。”
当天下午，程处亮睡觉正香甜，却突然被人敲了门。
询问之后，才知道是工部的人找上门了，他揉了揉眼睛，苦笑道:“想不到这些人的动作这么快，已经找上门了。”
人已经来了，他也只能去见。
很快，他收拾好衣着之后，去了正堂，见到了工部的一些领导。
工部尚书一看到他，就满脸堆笑:“程小公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工部真是太穷了，铁坊一定要归属给我们啊，而那个民部，他们可是掌管着赋税钱粮，他们有钱的很，还不要脸的和我们争。”
他说完之后，带来的其他人也都是哭天抹泪的，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样子，看到程处亮很是感动。
“这个事情呢，本来没想这么快决定。”程处亮喝着茶，慢悠悠地说道:“你不过既然你们都找上门了，足见你们的态度很是真诚，而且你们说的情况又属实，这样吧，铁坊就归到你们工部下面好了。”
第352章 程二爷:我就喜欢看妞
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他就算也要将铁坊归属给工部，也应该找民部的人说明一下情况，给他们留一点面子，也好让他们面子上好看。
不过，他随后笑着摇头道:自己才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程处亮一个毛孩子都敢干的事情，自己却在这瞻前顾后。
他身后站的可是皇上，无论他选择谁，其实都是陛下授意的，所以他得罪民部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七大家族，那么厉害的角色，还不是被程处亮收拾的服服帖帖？自己为他操的哪门子心？
紫宸殿，李二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一时也有些消化不了。
这个小子，这么快就给决定了？将铁坊归属道工部。
其实他自己也想着，将铁坊归属于工部，这样也好让工部和民部抗衡，毕竟哪个部门弱了，都不利于统治。
程处亮可谓是按照他的心意办的，可李二心里总是不那么舒服。
这小子，怎么这么洒脱呢？这么一说，自己是没有事情了，可明天弹劾他的人肯定会很多的。
程处亮呢？他可是丝毫没有这种觉悟，看望过新房之后，竟然拐了个弯，去了老丈人李靖家里。只顾着喝酒了，又冷落了李银环两天，心里过意不去。
来到之后，李德建这小子还没有睡醒，李靖好像不在家里，偌大的府邸，只有一个主人在家。
程处亮知道后，嘴角勾了起来，这不是给自己创造机会吗？于是，他很自然地就去了李银环的小院。
来到之后，李银环正在院中，穿着一套白色的练功服，正在那舞剑，周围的丫鬟都距离远远的。
她们都知道，自家小姐剑法高超，还是距离远些，安全第一。
当她们看到程处亮后，一个个立刻行礼，却被程处亮摆手阻止，然后他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欣赏李银环的剑法。
好一会儿，李银环耍完了一整套剑法，才收了势。
“真美。”
一旁想起了鼓掌的声音，她扭头一瞧，发现正是程处亮，顿时俏脸上一喜，随即有些羞涩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处亮笑道:“刚来一会儿，就是来看你的，没想到居然能看到你这么优美的身姿，我的女人，果然不一般，英姿飒爽。”
李银环白皙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心里却有些欢喜，这个家伙说话还是这么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不过她听喜欢听得。
周围的丫鬟也都满脸笑意，看向程处亮的眼睛，充满了小星星。
若是有一个男人敢当众对自己说这些，恐怕会立刻将他给扑倒吧。
“你来了也不告诉我，还在旁边看我笑话。”李银环抿了下嘴唇，佯装怒意道:“我要去洗澡了，你现在这等着吧。”
说罢，变转过身。
程处亮却笑嘻嘻地接话:“老婆，你要洗澡，我给你搓背啊。”
李银环的俏脸更红，扭过头白了他一眼，送了他一个字‘滚！’
然后，不再搭理他，快步离开了。
身后，却传来程处亮大笑的声音，一直走到房间里，她才摸着脸呢喃:这个坏家伙，每次都被他说的面红耳赤，这可不行，自己可是女将军，总是脸红怎么能行呢？
第353章 长安三害聚会
“有那么严重吗？”程处亮满脸不在乎地问道，随后自顾自地去泡茶了。
唉，李靖坐在位置上，叹气道:“你小子还真是心里不放事情，老夫都这样说了，你还觉得没什么吗？”
“没什么啊。”程处亮一摊手，瞪着无辜地小眼神，问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天也好好的，没有塌下来，所以，有什么事呢？”
“我……”李靖顿时感觉有些胸闷，这时，程处亮将茶水端给他，让他顺顺气。
他喝了茶水，长出一口气，估计是受了程处亮的影响，已经放松下来，不那么急躁了，缓缓问道:“这么大的事情，陛下为什么要单单交给你，你想明白了吗？”
程处亮朗声笑道:“岳丈大人这么问，肯定已经猜到了，陛下不想干这个得罪人的活，所以给了小婿呗。小婿将这个事情，给他办的漂漂亮亮的，陛下应该夸奖我才是。”
李靖也知道陛下是为了甩锅，但听到程处亮亲口说，心里又松了几分，叹气道:“也好，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不论谁弹劾你，也没有用了。难怪，刚才你那么冷静呢。”
程处亮笑道:“程氏法则第一条:遇事不要慌，先发个……额，先喝一杯茶，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杯茶解决不了的，若是有，那就两杯。”
李靖闻言，也大笑出声，称赞道:“你小子，还真是有一套啊，你这样的想法真是很好，心里不存事，所以处处开心，难怪皇上那么信任你。看来，你真的不需要害怕任何人的弹劾，因为他们说的越多，陛下就越感觉亏欠你，对你的喜爱也更深。”
程处亮满脸笑意，自己这个岳丈，也是个明白人，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想了想，李靖又说道:“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只是魏征，魏相，他可是有名的铁嘴，加上主管着民部，你们之间又有过节，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程处亮笑道:“岳丈放心吧，那魏征虽然是铁嘴，可却是对事不对人，我知道的，他只是看到一些事情，想要弹劾罢了，并不是有意针对我，若是有的话，那就是他的儿子，被我给弄得不敢回来了。”
李靖点了点头道:“是啊，若是可以的话，你们两个能讲和就好了，不过这个事，老夫觉得不可能，他那个人就是那个驴脾气，发怒起来，连陛下都不给留一点情面，也就是陛下宽宏大量，换成历代帝王，恐怕早就给杀掉了。”
程处亮知道，他所言不假，心里有些唏嘘。
做一个太好的人，看来也不是正道，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些正直的人，都不好命呢？
但是却遇到了事情，人太多了，来这里吃饭喝酒的人络绎不绝，整个酒楼已经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体量了。
这他们在楼上喝着酒，外面乱糟糟的，那些没有位置的人，都在这里闹腾着，因为除了这里，别的地方吃不上这么好的饭菜，更重要的是，喝不上这么好的酒。
本来前两天也闹腾，可没有今天这里严重，吵吵的他们头大，已经基本丧失喝酒乐趣了，于是，早早就结束离开了。
第354章 程二爷这嘴，抹了蜜
“对呀！”长孙皇后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意，说道:“男人会理解我们的苦，他们就会对我们产生愧疚感，就会更加的爱我们，若是为了自己的空虚寂寞，就去打扰他们，让他们分心，他们就会很麻烦，到后来，就会慢慢地和我们疏远了。”
清河公主一副受教的态度，说道:“母后，您说的，孩儿记住了，今后一定做个贤内助，去帮助他，而不是给他添乱。”
长孙皇后闻言，雍容华贵的面容上，露出大片的笑意，抬手将清河公主拦在怀里，慈爱地说道:“女儿啊，为娘的，最看好的就是你的婚事，娘希望你们幸福，而且你们也是最接近幸福的一对。”
“会的。”李德贤重重点头:“孩儿相信，他会对孩儿好的。”
“除了我，还有谁对你好呀？”
这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玩世不恭的音色，特别有辨识度。
李德贤最是知道这声音，当下心里一喜，从母亲怀里爬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正靠着不远处的柱子，正满脸笑意地望向这边。
李德贤笑出声音，连忙从座位上起来，笑着朝他走过去，边说道:“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眼神中闪烁的光芒，程处亮心里一阵感动，正是这种眼神，让他浑身是胆，做什么事情都不害怕。
“有人想我呀，我就来了。”
李德贤被他眼神一瞧，立刻地下头，不好意思地问道:“谁，谁会想你啊，你那么忙，让人去请你多少次，都不来。”
程处亮脸上笑容不减，也不接话，突然出手，一把将她拦在怀里。
“你……”这一下，李德贤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不想我，可我想你了，特别想。”程处亮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呼出的热气，撩拨着她的耳朵，让她整个一下子软绵绵的。
这一说，李德贤再忍不住，主动抱起了他。
程处亮一笑，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公主，我这几天实在忙，抽不开身，这才冷落了你，我向你道歉。”
“没，没有。”李德贤连忙摇头道:“是我太不懂事了，明知道你在研究什么水泥，既然还去打扰你，真是太不应该了。”
不远处，长孙皇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处亮，你小子这么年轻，就懂得哄女孩子，那以后可还得了？本宫的德儿，三言两语就被哄你的团团转。”
两人分开，李德贤被说的不好意思，躲在程处亮身后。
程处亮则笑着走过去，躬身行了礼，这才说道:“皇后娘娘，您放心，我虽然不能像陛下爱您那么样伉俪情深，但我这辈子都会对德儿好的，绝不会冷落她。”
长孙皇后轻轻点头:“有你这么说，本宫就放心了。”
片刻后，三人说起正事。
“处亮，你这个时候来，是水泥做出来了吗？”
“是的。”程处亮躬身回答:“那水泥已经研究出来了，现在已经混合了铁坊送来的钢筋，正在做实验，待彻底凝固之后，看看它的坚固程度，若是可以的话，就可以量产了。”
第355章 程二爷的钱不好赚
这里没有承建商和开发商的扯皮事件，所以建设是非常迅速的。
程处亮画布局的同时，这个废弃房子的拆卸工作已经开始了，几天的功夫，这里的建筑都被拆走了。
而他自己府邸的路，已经在他提前指导下，由熟练的工人开始铺设了。
其实具体操作起来，技术要求并不高，那些搞建筑的工人，只需要在操作之后，就已经明白了。
要知道，古代工具有限，能够修建建筑的工人，水平都是很高超的。
最精深的人，称之为能工巧匠也不为过。
像是什么金字塔那种巨大的建筑，现代人还没有彻底研究透，工人是怎么修建出来的，毕竟那个时代，可没有起重机。
现在的程处亮，可谓是三面出击，自己的府邸，新酒楼万客来，以及公主府的修缮。
当然，新酒楼是主体，它也最先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另类。
因为它只有几根拔地而起的柱子，并没有任何的砖墙，在古代遍地都是砖墙的房子映衬下，理所应当成为了另类。
慢慢的，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都在笑话程处亮是胡搞。
“这怎么算是房子呢，只有这几只柱子，不塌了才怪呢。”
“就是，就算是程小公爷，也不能胡搞啊。”
“那有什么办法，他可是当今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他想玩点新鲜的，谁能管得了？”
“哎呀，那我还是赶快搬走吧，免得到时候房子塌了，砸到我家，那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一个个的人，在那里说着。
很快，那些更加厉害的人也听说了，一个个上门来询问他什么情况。
包括尉迟恭、李靖等人。
“这房子可不行啊，这是会塌陷的！”尉迟恭来到后，直接黑着脸问道。
李靖知道的更多一点，但也是担忧地问道:“处亮，这建房子可是大事，而且周边还有那么的民居，你玩可以，小心别伤到老百姓了。”
程处亮大笑，若是钢筋混凝土还会倒塌，那真不知道用什么建筑更坚固了。不过他们不懂，自然要仔细解释。
随后，更是带着他们去了现场，来到之后，几人一瞧这个东西，登时都给整笑了。
难怪别人会笑，这东西谁看了不得笑出猪叫？
“你们试试。”程处亮递给他们一只大锤，说道:“眼见为虚，亲手试试才知道。”
“不可！”尉迟恭直接摆手道:“这要是砸塌了，你不得让老夫赔偿啊，这种账老夫还是会算得。”
“……”程处亮一阵无语，没想到这名老黑竟然还有这么精明的时候，当下笑道:“尉迟叔叔，若是你能够砸塌，那我给你一千贯，可行？”
一说到钱，尉迟恭登时心动了。
其实，一旁的李靖也心动，那可是一千贯啊，只是他以老丈人的身份，不好说，不然直接就接锤了。
尉迟恭只是挣扎了片刻，就同意了，拿着铁锤，奔着一根大柱子砸去，刚开始还是没敢用太大力。
第356章 宝剑赠娇妻
程处亮笑道:“不愧是大哥，知道小弟有事前来，是这样的……”
说完之后，程铁柱笑道:“放心吧，这事包在大哥身上，三天之后，你来取好了。”
程处亮道了谢，这才离开。
卫国公府，东跨院之内，李银环正在演武，却忽然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从背后而来。
急忙回身，只闻‘铛’的一声，两只剑交际在一起的声音。
周围的两名侍女吓得尖叫出声，只见来者，赫然是一名蒙面黑衣人。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卫国公府！”
“我……”来者的声音很是嘶哑:“我是来跟你洞房的。”
此话一出，李银环俏脸一红，怒斥道:“狗东西，你好大的够胆，竟敢调戏本姑娘，今日让你有来无回。”
说罢，长剑紧握，冲了上去。
随后，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你来我往，约来越快，只能看到道道残影，和长剑破空之声。
李银环盛怒之下，出招再无任何保留，一时间，将那命黑衣人逼得尽落下风。
“停，停！”
黑衣人眼看退无可退，却突然喊停，接着拉下蒙脸罩。
“程处亮？”看到是他，李银环连忙收剑。
看到她收招，程处亮才长出了一口气，道:“老婆，我不过是逗逗你，没想到你太猛了吧。”
他最近忙着制造水泥的事情，剑法没练，已经有些生疏，加上早知道是李银环，所以出手有所保留，而对方则相反。
自从上次之后，李银环天天练武，剑法更加娴熟，加上不知道对方底细，全力进攻，所以才能够占据上风。
李银环瞪了他一眼，撇嘴道:“谁知道是你啊，你还出言调戏，我自然出手了。”
说完，眼神不自然地，看向程处亮手中的剑。
“你这把剑……”
这把剑剑身细长，上面闪着异样的寒光，看上去很是不凡。
程处亮看到他她的目光，笑道:“老婆，你可真是慧眼如炬，是不是一眼就看到这把剑了？”
李银环点头道:“你怎么使用一把这么细长的剑？这把剑明明是……”
程处亮一笑道:“对呀，明明是送给你的嘛。”
说着，将长剑递了过去，李银环抬手握住，发现并不是太重，接过来仔细打量，抬手敲击剑身，传出阵阵轻响。
“这种声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李银环也是冰雪聪明，刹那间就想明白了:“这就是你制造出来的钢材，打造而成的吧？”
程处亮笑着称赞:“不愧是我老婆。果然聪明，这把剑乃是我亲自取得百炼精钢，委托大哥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锻造而成的。为的，只是送给你一分礼物！”
李银环听了，很是感动，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有了点点温柔，声音也低了下来，“你干嘛突然送我礼物？”
程处亮抬手，摸了摸她的俏脸，柔声道:“我上次和你比剑，就发现你的剑太重了，硬度不够，身为一个将军，必须得有一把趁手的神兵，才能够如虎添翼，所以，当时这个想法就在我的脑海里产生了。只是因为水泥的事情，给耽误了，这才这么晚给你送过来，你不要嫌弃。”
第357章 赚学生的钱，你还要点碧莲吗？
“百年？”李二震惊道:“你那水泥，真的可以这么坚固吗？”
“那是当然了！您就瞧好吧。”程处亮坚定地说道。
听了他的话，李二开始期待水泥的功效了，感叹道:“别说百年，就算是能支撑五十年，那也非常厉害了。”
第二天，程处亮并没有去建设自己的房子，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皇家书苑。
这个由太子监工的地方，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他应邀来瞧瞧。
来到之后，除了太子之外，还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太上皇老李头。
“您也在？”程处亮惊讶出口，连忙行礼。
俗话说的话，礼多人不怪，老头子最需要的就是尊敬，而真正尊敬他的人，并不多。
果不其然，看到他这个模样，老爷子很高兴，笑呵呵道:“小子，也就是你尊敬我这个老头子了，你从铁坊离开了，我老头子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了，便回来了。正巧，我这大孙子让我来这里玩，就过来看看。”
程处亮点头道:“真是对不住了，老爷子，等我忙完这一段，就好好陪您玩一阵子。”
“好，老头子记住了，你不要骗人。”老李头一脸坚定地说道。
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具体负责的官员也在，他们和程处亮打了招呼，毕竟，现在的程处亮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加上有县伯的爵位，一般人看到他，还真的行礼。
“处亮，你来检查一下吧，具体的，本宫也不太懂，不要除了什么纰漏，毕竟父皇可是寄予厚望的，我可不想出岔子。”
太子爷看着程处亮，有些谨慎地问道。
“放心吧！”程处亮答应道:“书院可是非常重要的项目，再加上由太子爷的拜托，我一定会仔细检查的，绝不让它出现纰漏。”
“如此就太好了。”他说完之后，就看向那几名官员。
他们连忙和程处亮说道:“小公爷，您请好吧，我来给您介绍一下，就从大门这里开始介绍吧，这个大门采用的木料乃是……”
官员说的非常详细，程处亮仔细听着，老爷子和李承乾也跟在两边瞧着。
这个书院，是程处亮设计的，所以他虽然没有亲自来过，却有一种熟悉感，对这里的东西，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一边听着，一边亲自观察，还时不时用手触摸。
书院四周用的是青砖，内饰则用了大量的木料，书柜，书桌什么的，都是木料的，当然，都做了防火处理。
程处亮可是知道，若是用了太多的木料，一旦着火，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这时，太子李承乾询问道:“处亮，这座书院为何设计的四通八达，需要那么多的门吗？”
程处亮笑道:“太子爷，您这个问题，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些门可是逃生门，因为这么多的木料，一旦发生了火灾，若是只有一个门的话，学子们可是逃生不及的，所以要多设置门。
而且，还要将其中的几扇门，作为常开的门，同时，要再地上做上标记，好辨认，平日里呢，间隔一段间距，就有做一次消防演练。同时，还要在书院的角落里，间隔一段距离，就要放上桶装水、抹布等等。”
第358章 当皇帝该有的王霸之气
“可是那些学子就不一定了，若是那些老师能够领到足够的薪水，自己家庭没有问题，那他们才能专心的教书，这样的话，就可以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
想想，曹老板都说过，一个人才，胜过十万黄金！给老师发这点钱算什么，若是你为难的话，这个钱，我可以出。”
他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太子爷的脸色一阵尴尬，笑道:“处亮，瞧你说的哪里话，父皇将书院的事情交给我，我怎么能让你出钱的，没有钱的话，我可以去找母后，去找民部，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也听你的，一定给你办好了。”
可是，太子爷明显低估了程处亮对这个事情的执着。
他甚至直接去见了现在聘请的先生们，当着他们的面宣布:“诸位先生，你们劳苦功劳，地位却很地下，这是很不好的现象，这种现象从我这里开始，就要改变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老师是一种非常高光荣的事业，他不但可以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人才，还可以丰衣足食！从今以后，凡是由各位教授的学生，每合格毕业一个学生，每个老师就多发一个月的工钱，以此类推。”
轰！
话音一落，现场直接炸裂，这是要疯啊。
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优厚的待遇。
本来，教书先生拿的，都是死工资，这一下，就变成了提升，每个人的干劲，顿时不一样了。
若是厉害的先生，那种桃李满天下的，真可以赚的盆满钵满，发家致富，不在话下。
从这里离开之后，老李头感叹道:“亮小子是真的为国为民啊，乾儿，你一定要向他学习。”
“遵皇爷爷命！”李承乾恭敬答应，随后看向程处亮道:“处亮，我不是不支持你，而是没有你那么大的魄力啊，你开酒楼，砖厂，铁坊这些大工程，还不算那些小的，你每天赚的钱，可都是难以估量的数字。若是我有你这样的财力，肯定会放手大干一场的。”
程处亮忍不住笑道，这小子说的挺有道理，没有钱，腰杆子不硬。
“太子爷，既然你这样说，那此次水泥的生意，就让你参一股好了，以后，你也可以财大气粗一回了。
等新酒楼万客来开张的时候，也让你风光一把，喊上一句:全场消费都有太子爷买单！”
太子李承乾听了，顿时热血沸腾，那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作为一个太子，还不够风光，再加上有钱，才可以豪横。
“妹夫，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非常激动，不止是全场消费都有太子买单这句，而是程处亮让自己参与他的生意了，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这样的话，他的太子之位，就更加稳固了。
有了这个保证，他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不少了。
程处亮笑了笑，道:“太子爷，您以后是这里的总负责，那就是书院的院长了。你想想，将来天下高等学子，都是从你学校毕业，你的影响力，将会多么的大？”
第359章 一本正经的吹牛逼
咳咳。
房玄龄听得连连咳嗽，只皇上这厚脸皮，估计太子也学不会。
随后，李二眯起了眼睛，喃喃道:“天子剑送出去了，朕还需要一把更好的剑，那小子造出了钢材，不说第一时间造出宝剑给朕送过来，竟然送给了自己的老婆，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不行，老子必须得收拾他。”
随后，抬手命令左右:“去，给程处亮那小子传一道口谕，让他为朕打造一把天子剑，三天之内，给朕送过来。”
左右大太监，领着几个小太监答应一声，慌忙跑了出去。
这时的程处亮，正在公主府呢。他在监造鹅卵石回廊。
“这个，要这样弄？”李德贤在那里，在工人整理过的水泥上，满脸好奇的摆弄着鹅卵石。
“对的。”程处亮在旁边笑着指点:“这是谁家的公主，怎么这么聪明？”
“你不要笑话我啦。”李德贤在别人面前，是端庄秀丽的清河公主，可在他跟前，只能沦为小孩子。
“小心你的裙子别弄脏了。”
“小心脚，别踩到水泥里了。”
“小心，你走光了。”
啊！
清河公主尖叫起来，连忙捂住了裙子。
程处亮笑出声来:“我的公主殿下，你也太可爱了吧。”
李德贤满脸修红地起身:“还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的话，我可就没法活了。”
“不至于。”程处亮摆手道:“顶多算春光乍泄而已，没那么严重的。”
“那也不行。”李德贤一脸坚定地摇头:“我既然是你的，那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专属，不允许外人看到的。”
见她说的这么认真，程处亮心里有些波动。古代的女人，都这么贞洁的吗？不过，这好像是好事。
他不再笑话他了，点头道:“德儿，你能这样想，我真是太感动了，放心吧，我也会非常珍视你的，就算我做不到从一而终，但我的心，对你和银环是一样的，我愿意为你们任何一个人去死。”
嘘！
“不许说死。”李德贤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连连摇头道:“不吉利，以后千万不能说了，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也不准说。”
下一刻，她直接收回了手掌，因为这个家伙竟然舔了她一下。
正准备说什么，一旁却有人喊道:“圣旨道！”
两人回身，周围的工匠，已经跪倒一片，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皇上要宣布什么。
听了之后才知道，是让他铸剑。
接了圣旨，清河公主让人给公公门拿了茶水钱，送走了他们。
她虽然温柔，善良，却因为从小长在宫中，见惯了那些肮脏的东西，自然也学会了和这些肮脏打交道。
程处亮虽然讨厌，但也一时改变不了什么。两随后开始人讨论圣旨内容。
李德贤满脸不舍地说道:“你才来就要走，父皇也真是的，造一把剑也要你亲自去，真的是，太会使唤人了。”
程处亮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安慰道:“乖啊，我去去就回的，不过两三天嘛，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好了，玩可以，但不要太累着了，知道吗？”
第360章 真是个好哄的小丫头
“好，好，好。”
李二陛下一连说了三个好，看着这把剑，像是看一个漂亮的美女，爱不释手。
他看了好一会儿，不禁怅然道:“真想拿着这把剑，去征战四方！再现我人文始祖的风采！”
“你小子不错，很好。”
李二将宝剑收入剑鞘后，这才笑眯眯地望着程处亮称赞。
“多谢陛下夸奖。”程处亮躬身笑道:“为陛下尽忠，是小臣的本分，小臣最大的心愿，就是您能够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稳坐皇宫，这样的话，天下就会太平。”
李二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小子，怎么现在说话的话，越来越中听了？你真的这么想？朕真的这么重要，没有朕，这天下就不太平了吗？”
“那是当然了。”程处亮几乎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现在周边还有那么多的人对我们国家虎视眈眈，正是因为您的英明，他们畏惧您，才不干妄动的。”
他这么一说，李二陛下更是有点飘飘欲仙了，当下称赞道:“你小子为朕铸造了轩辕剑，这可是很大的功劳，朕一定要奖赏你，要给你个国公。”
“不用。”程处亮连忙摆手道:“陛下，我只是为您铸了一把剑而已，不必这么大的恩赐吧，我不能接受的，我这么小就做国公，容易折寿的，我还想多陪伴您两年呢。”
听他这么说，李二笑出声来:“有这么严重吗？不过你既然坚持，那朕就先不恩赐了，先欠着好了，等你哪天想要了，再问朕来要。”
“多谢皇上。”程处亮拱手后，却不想李二勾起了嘴角，这一下，他知道肯定有坏事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李二笑眯眯地说道:“处亮，你这么精明强干，那就再帮朕做一件事，学院那边不是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嘛，你把那些章程都罗列出来吧。你知道的，乾儿太还太年轻，不太懂这些东西的。”
程处亮撇嘴，敢情你儿子不知道的事情，就让我来啊？我已经做了那么多，还让我敢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不过一想到长孙皇后，他就点头答应了，皇后是真的好，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对她做不了什么回报，就帮帮她的心头肉好了。
他回到家里，先睡了一天一夜的觉，因为在铁坊那三天，根本没怎么休息。
醒来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奋书极笔了。
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他揉着腰，从书房里出来了，坐一天，腰受不了啊。
随后，就让人将厚厚的章程和细则，给送到了三省，有他们过目之后，这才被送到李二跟前。
当时，李二正在那欣赏轩辕剑，听到是他写的东西后，收起宝剑挂好，这才坐下细细的看。
看完之后，他不住地点头称赞道:“也只有那个小子，能写出如此学院规则了。”
房玄龄也在一旁赞叹道:“真不知道，他那么小的年龄，是怎么能够事无巨细的写出来的，这些东西，就算是让微臣写，也是写不出来的。而且，他其中的很多东西，非常新颖，而且细细想去，非常管用。”
第361章 给程二爷做包工头
“姐夫，多日不见，你怎么这么丧？”
程处亮看到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赵步安，疑惑地问道。
自从上次，长安县令周桦骢离任之后，他就在没有见过赵步安，没想到今日竟然看到他了。
唉。
赵步安闻言，垂头丧气地叹道:“小舅子，你可得帮帮我啊。”
“怎么了？来坐下，细说。”程处亮看到自己的姐夫，知道不能那么快离开了，而是坐下来，细说。
赵步安有些感激地坐下，随后才说了说来。
原来，这小子自从上次之后，并没有听从程处亮的话，外放去做县令，而是担任了长安县令。
天子脚下的官，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才当了这几个月，就出了问题。
原来，不知道是哪位大臣提出了一个政策，凡是在所属岗位上没有做出什么成绩的人，一律下放到下面的县区历练。
若是没有功绩的话，再也不会被提拔上来。这本来是一项刷掉那些无能官员的机会，可这一下就波及到了赵步安。他这不是来向程处亮求救了嘛。
程处亮也感叹道:“你小子，额，姐夫，你怎么就不听劝呢，若是当初你去了其他的县，那你现在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了，说不定还可以换防到长安来。”
赵步安也是连连叹气:“谁知道，早知道就听小舅哥你的话，就不会遇到这个难题了，你知道的，我所有经营的东西都在长安，若是去了其他地方，又得重新开始。而且，关键是你姐，她在长安生活惯了，不喜欢去别的地方。”
程处亮白了他一眼，知道这小子是在拿自己姐姐来压自己，挠了挠头，无奈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赵步安瞪大了眼睛，立刻激动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是程处亮答应的征兆。
连忙说道:“小舅哥，我的愿望很简单，还在长安，不想离开，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希望把我掉到大一点的县，而不要去那么偏远的，贫困的县。”
程处亮笑道:“你小子净想美事，好事能都给你占全了吗？”
他苦笑着思虑道:“让你留任，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毕竟我在陛下那，还暂存着功劳呢，可是用在你小子身上，就有些浪费了。而且，皇上还会说我不懂事，参与这种事情种来。本来，那监察御史的事情，就是我提出的，现在再去干预，那就是打自己嘴巴了，这种蠢事我是不能参与的。”
啊？
赵步安的精神萎靡下去，嘟囔道:“还以为你会帮我呢，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处亮，我可是你的亲姐夫，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吧？”
“打住！”程处亮撇嘴道:“老子最烦你这种人，仗着家人的势，就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实话告诉你，你再说这种话，信不信老子立刻让我姐把你给休了。”
赵步安吓得吞咽口水，连忙捂住嘴不敢在说什么了。他这是搞不定问题，就把出问题的人搞定啊，太狠了。
程处亮看到他的模样，又笑出声来:“我只是吓唬你的，瞧你吓得那个样子，哪里有长安县令的模样？幸好是遇到了我，若是被皇上看到，治理他皇城的人，竟然是这副模样，恐怕会将你斩立决！”
第362章 赵步安:我见到皇帝了？
在一番交代后，程处亮有提醒道，“现在我老爹的武功，也撵不上我了，所以，告状无用。”
他这么一说，算是彻底断了赵步安的后路。
这家伙坐在石凳上，整个人比来的时候，更加萎靡了。
接下来几天，程处亮就将赵步安带在身边，趁着建设酒楼的机会，让他跟着学习。
等他学习了基础知识之后，再对他委以重任。
等到赵步安看到酒楼的外形之后，顿时惊呼道:“不是吧，处亮，你修建这么多的是烟囱吗？”
程处亮笑着解释后，他更是震惊不已:“没想到，房子还可以这样盖，真是太壮观了。”
四周的骨架搭建好之后，就可以直接往里面填充了，这可是比普通的建筑房屋要快的多。
这栋酒楼，程处亮可是预计修建四层高的。
两天的功夫，一层、二层都搭建好了，只等往里面填充砖块就可以了。
赵步安惊呼道:“小舅哥，要修建这么高吗？这可以容乃很多人吧？”
“这座酒楼的名字，叫做万客来。”
当然，只是夸张了，并不能容乃一万人。
不过听在赵步安耳中，还是很震惊的。
随后，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询问各种问题。
“小舅子，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这么坚硬？”
“水泥！”
“这墙上，这么白，是什么？”
“石灰。”
程处亮对于他的问题，都不厌其烦的解释了，而且还告诉他很多的原理，因为这可是以后自己的包工头，主管工程的，不可以不用心栽培。
倒是赵步安也真是心大，辞去了长安县令的职务后，现在竟然对这些泥巴充满了好奇心，很认真的在听。
来到楼顶之后，从这里，几乎可以俯瞰整个长安城了，因为在这里，还没有这么高的建筑呢。
哇。
赵步安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满是感叹:“做了几个月的县令，还是第一次这样看长安城呢，真是壮观，太壮观了。”
程处亮笑道:“这样才对嘛，是人才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的，你好好干，将来这样的建筑都出自你的手，想想你会多么有成就感？不比整天坐在那里，混日子等死要太多吗？”
他这么一说，赵步安点头道:“好像，你说的也是那么回事。”
两人正在这里商讨着，却看到下面骑马赶来一个人。
随后，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了一眼，程处亮认出了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好基友李长思。
这小子来干嘛？
好一会儿，李长思才气喘吁吁地来到楼顶。
“处亮，你怎么爬这么高？累死我了。”
程处亮笑道:“才爬四层你就累死了，看来你很虚啊。”
李长思苦笑道:“你快别打趣我了，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怎么了？”程处亮一脸淡然地询问，他现在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坏消息能影响到自己。
“你让我们制造的大量水泥，没人要啊！现在堆积了好多，你看是不是要停产？”
程处亮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个，这可不是坏事，而是消息闭塞，众人还不知道水泥的好处。你们不要停工，还要加紧生产，告诉你，等我这酒楼建造完成，到时候，水泥会售罄的。”
第363章 水泥是个好东西
李二陛下在视察了一番之后，很高兴地称赞道:“处亮，你这又是大功一件啊，朕刚才瞧了，这路可是没有一丝的缝隙，而且非常坚硬，可是比那些青石板要简便多了。”
随后，开始询问程处亮的修建速度，听闻之后，更是大喜道:“如此快的速度，若是修建一条官道，从长安东出洛阳，可是要比之前的设想，要快得多，恐怕要不了几个月，就可以修好了。”
程处亮点头道:“陛下英明，现在修建官道用的东西，那可是非常浪费财力人力物力的，但是用我这水泥的话，可以节约很多的成本，而且，用水泥之后，坚固度更高，更加耐用，最起码使用个几十年没有问题。”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那就是这个时代，并没有重型货车，路面是不容易被压坏的。
平时就走个人，跑个马车，跑个马，重力很小的。
房玄龄也称赞道:“这路可真是结实啊，若是我们的官道都修建成这样的路，那以后通信，行军可是快的多了。”
长孙无忌也视察了一会儿之后，称赞道:“这东西还真是神奇呢，水状的东西，凝固之后，竟然这么结实，处亮，可真是有本事啊。”
他这一次之所以大力称赞，除了程处亮真的有本事之外，就是自己的儿子，也在这水泥中参股了，到时候，自己家也会分钱。
现在它的效果越好，代表着赚钱的劲头越足。
随后，一行人来到酒楼跟前，此刻的酒楼，四周已经开始填充砖块了。
李二询问道:“诸位爱卿，这酒楼挺高的，我们进去瞧瞧？”
“不可。”长孙无忌直接摆手道:“陛下，这酒楼还没有完全修建好，万一有什么东西砸到陛下龙体，那可就是大过了。”
李二直接摆手道:“朕南征北战时，受了多少苦，腥风血雨都过来了，害怕这些东西？”
房玄龄也劝解道:“陛下，古语有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微臣恳请陛下，为了天下百姓，不要坐次冒险举动。”
“你们……”李二有些犹豫起来，他是一个听得进去话的皇帝，知道房玄龄说的有道理，没事非得跑危险的地方，那不是找死吗？
但他还是有点不死心，因为程处亮这小子和他说了，楼顶的精致不错，这让他心里很是痒痒，想去瞧瞧，现在都已经来到跟前，若是不去，实在很不甘心。
于是，他看向一旁的程处亮。
这小子一瞧，知道皇帝是什么心思，嘿嘿一笑道:“陛下想去，就尽管上去吧，这酒楼可是用了赶紧混凝土做的柱子，八级地震也难以让它倒塌。”
听了他的话，李二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两人。
后者两人对视了一眼，对程处亮这小子有些无奈，他怎么就那么愿意让皇上冒险呢？不过两人看到皇帝去意已决，又有程处亮背锅，便点头答应了。
随后，他们跟着一起往里走去。
第364章 李承乾醉酒
程处亮点了点头，本来，心里有些烦闷，毕竟制造这么大的东西，可不是好玩的，可当看听到李二的话后，却是激起了好胜之心。
当下答应道:“陛下，请你放心，小臣一定不负圣望，尽快将桥梁给制造出来。”
李二大笑起来，点头称赞道:“好小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朕瞧着呢，弄不出来，你就等着挨揍吧。”
“……”程处亮一脸蒙蔽，随后，明白了一切，这个狗皇帝在忽悠自己。
但他已经答应想到，恨得牙根痒痒的，却不能骂他。
一天后，程处亮再去书院，经过一段时间的选拔，第一批学子已经入学了。
开学的日子，程处亮自然要去瞧瞧了。
当他来到之后，看到学院的大门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篆刻着一些小字，他仔细一瞧，竟然是自己写的学院守则，登时惊为天人。
自己的内容，竟然立在了学院门口。
而那些学子当中，还有认识程处亮的人，当有人将他认出来后，很多人跑过来感激涕零。有的人，甚至直接给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怎么了？”程处亮连忙将人给远远扶起来，近了，怕鼻涕甩到自己身上。
“多谢你啊，程大人，若不是你，我们这些寒门中的人，可是一辈子都上不了学的。”
“对呀，若不是您，我现在还在放牛！”
“我在砍柴！”
“我在种地！”
这样啊？程处亮长出了一口气，顿时成就感满满，背着双手，站在了高处，仰头四十五度角，一副高人打扮。
“你们不要这样，这只是举手之劳，若是真的感谢的话，就感谢陛下吧，是皇上圣明，想给广大寒门学子，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圣上的一片苦心。”
他说完，众人直接跪下，高呼万岁。
这场面给整的，一浪高过一浪，泪花子哇哇地。
前来的官员们，一个个都知道了，为什么程处亮这小子这么得皇上恩宠了，是他时时刻刻都在拍皇上马屁啊。
这样的能力，是值得每个人效仿的。
很快，程处亮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好像太子爷没来，这可是不像话，他可是院长，开学的日子，竟然不来，太不像话了。
连忙命人打听，一问之后，程处亮大吃一惊，太子殿下醉酒不省人事？
“这……怎么可能？”他刹那间惊呼出声，因为他知道，自己可是教过李承乾，让他学的精明点，要在李二面前多加表现。
可他现在，怎么能这样呢？
若是被李二知道了，恐怕这么多天对他的好感，会立刻掉了一个度。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
程处亮撇了撇嘴，连忙命人牵过来马，骑上之后，直奔东宫太子府了。
来到之后，直接询问守卫:“太子在吗？”
本来，这样的问题是不应该回答的，可是眼前人毕竟是程处亮，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清河公主的驸马，长安三害之老大，收拾七大家族的狠人，等等名头，让面对他的人，亚历山大，于是，便低声回答:“在。”
第365章 无形之屁，最为致命
李承乾闻言，连连点头:“你说的太对了，父皇对我的期望越大，可我自己却越做不好，心里就非常愧疚，于是……”
“于是你就像放纵了，想声色犬马了？”看到李承乾不说话，程处亮批评道:“你小子啊，可不能这样，实话告诉你，我也只是个一般人而已，你别看我平时表现的轻松，实际上，我也是有苦说不出的。”
“怎么会，你那么厉害，什么都能做的到，怎么会痛苦呢？”李承乾反问道。
程处亮叹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是只看到了我的外表光鲜，并没有知道我的背后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若是你因此堕落，那我就真的看不起你了，你跟我去看看那些寒门学子，他们为了争取一个学习的机会，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那才是真正的受苦，受罪呢。你现在又这么好的条件，更应该努力啊！”
“我？”李承乾听了，心里有些重燃了斗志，但还是有些不坚定地问道:“处亮，你说我真的行吗？”
“当然行！”程处亮称赞道:“你的优点，就是你的仁慈，仁爱，孝顺，只有这三点，已经胜过大部分的人了，所以，你应该看到自己的长处，而不是短处，你要相信自己。你都不相信自己，谁会相信你呢？”
他这么一说，李承乾彻底燃烧了斗志，紧握拳头道:“那你这么说，我是可以的了？”
“当然可以！你可是太子爷，储君，你都不行谁能行？”
听他这么说，李承乾一下子将酒杯扔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起身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太子爷，我不能堕落，不能辜负那些信任我的人，走，处亮，我们去学院。”
程处亮大笑道:“这才是我期待的太子爷嘛，不过走之前，得先弄点东西，给你解酒，不然的话，你这个样子可是不行。”
一刻钟之后，两人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学院，此刻，学院的大院里，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学子。
程处亮命人提前去通知后，这才有人去找了学院的负责人，跟他们说，一会儿太子爷要来讲话。
于是，负责人连忙告知下去。
片刻后，太子爷就珊珊来到台上。
此刻的他，双颊虽然有些发红，但整个人已经清醒多了，这是程处亮给了吃了解酒的东西，不然的话，他现在脚步肯定是癫狂的。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李承乾！”他上台之后，面对着一双双眼睛，眼神灼灼地说道:“实在抱歉，刚才有一些事情耽误了，请大家多多包涵……”
李承乾的态度自然谦和，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让人听了很是信服。说话的过程中，掌声不断。
等他说完下去之后，下面的学子都在议论纷纷:
“这就是我们国家的太子爷吗，还真是又风范呢！”
“对呀，态度那么温和，将来肯定是个好皇上。”
“嗯嗯，由他来当学院的院长，那我们的日子真是太有前途了，说出去，太子可是我们的老师，太有面子了。”
第366章 壕横的程二爷
负责书院财务的负责人也过来汇报道:“纸张消耗的非常快，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啊，学院刚刚成立，各种地方都需要钱。”
他的话意思很明显，能不能收取一些费用。
程处亮摸着下巴思索道:“你做好记录，看到底需要多少纸张，费用的话，由我这边全部负责就好了。”
听了他的话，官员直接震惊地捂住了嘴巴。这小公爷也太豪了吧，竟然直接将纸张给承包了。
一旁，李承乾也是瞪大了眼珠子，笑道:“处亮，你这就有点敞亮了，在我负责的学院里，直接包下所有纸张的费用，这是抢我的风头啊！”
程处亮看向他，笑问道:“太子爷，不如你来？”
“不，不，还是你来吧。”太子李承乾听了，连忙摆手拒绝，他自己的钱，已经被修路给掏空了，更别说其他的消费，现在的他，可不敢承包这样的项目。
虽然一时的纸张不多，但架不住人多，那么多的学子，所需要的纸张可是一笔很庞大的数字，经年累月下来，所需要的钱财也是很多的。
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住的，若不是程处亮这样的钻石土豪，其他人还真扛不住。
看到他的模样，程处亮笑出声来，但太子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当下躬身道:“多谢太子爷相让，既然如此的话，小臣就不客气地揽下了。”
这一下，轮到李承乾笑出声来，这个妹夫还真是讨人喜欢，他不但把事情给办了，还把名头留给自己，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人。
“辛苦你了。”他拍了拍程处亮的肩膀，安慰道。
几天后，当程处亮在砖厂鼓捣沙子的时候，工部的人登门了，向他说明，要修建桥梁的愿望。
程处亮点头道:“这个你们可以放心，你们出工人，不够的话，我这边再找一些，先派技术员过去测绘一下，看哪个位置最适合修建桥梁。然后开始修建桥墩，另外，砖厂这边，我会让人建造桥梁用的大型模具，先开始制作着桥身，两头不耽误，只是这个钱款，你们需要预付百分之三十。”
现在的程处亮，可是完全按照甲方乙方来接的单子。自己是乙方，工部的人是甲方，自己办事，对方给钱，就这么简单。
随后，他看向一旁的赵步安说道:“这个工程，现在开始就由你接手了。”
嗯？赵步安闻言，眨着疑惑的小眼睛，骇然道:“不是吧，小舅子，我什么都不懂呢，怎么能直接负责这么大的工程呢？不，不，你还是先找别人吧，万一干砸了，那可就丢了你的面子了。”
程处亮大笑道:“无妨，你不要害怕丢我的人，你自己把握就好，因为若是做的不好的话，皇上怪罪下来，也是怪道你的头上，跟我无关，我只是个牵线的。”
听到他的话，赵步安顿时面如死灰。敢情，他是让自己背锅啊。
“小舅子……”他满脸骇然，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我不想死啊！”
第367章 李世民趁火打劫
几天之后，程处亮哼着小曲，从砖厂里出来。
他的玻璃，已经制作出来了，而且初步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满意，可以用在酒楼，作为巨大的落地窗了。
这几天的功夫没有白费，程处亮不禁畅想道:那巨大的落地窗，一旦建设完成，不知道又要惊叹多少人的眼球。到时候，自己想低调都不成啊。
他回到家里，正准备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母亲，却不成想，直接被老爹给打断了。
“儿砸，你终于回来了，自己的事情搞定了吗？”
程处亮点了点头，他知道老爹一项不喜欢拐弯抹角，便直接问道:“老爹，你有什么事，尽管和孩儿说！”
老程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道:“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懂事了，知道老子没事不找你，事情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说要修建水库的事情？现在老爹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并且准备好了钱，农忙也结束了，可以开始了。”
“这个事情啊……”程处亮一排脑门，他早已经将这个事情忘了，现在听老爹提起来，才哦了几声后，点头道:“可以啊，我让研究院派几个人，先去实地测量一下，随后再说吧。”
虽然他之前制造的抽水机不错，可以解决大部分人田地里的干旱问题，可是有些没有水的地方，就很难受了。
所以，修建水库是很有必要的，而且之前他也想过，修建了水库，还可以养鱼，顺便搞点养殖业，也是非常不错的一个项目。
“可以，那你越快越好啊，老爹我现在闲的很，没有事情干，手里痒痒。”
程处亮笑道:“老爹，现在你真是赶上了好时代，钢筋混凝土刚刚制造出来，正好可以用在修建水库上面。”
老程一听，也是喜笑颜开，道:“我知道，朝廷上下都在说这个水泥的事情，现在你小子又赚了不少钱吧？”
程处亮笑道:“儿子的，不就是你的嘛，对了，老爹，这个水库，你出资吧，修建好了之后，归你，我只赚你一个修建的费用，如何？”
“你小子……”老程一听，顿时愤怒着朝他扑了上去，“还想着赚你老爹的钱，你的心是真的黑啊。”
程处亮早有准备，说完就跳开了，一边跑，一边笑道:“老爹，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不愿意就不愿意，但不要翻脸不认人啊。”
“是你小子先不认人的。”老程怒吼道。
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内，研究院派出的测绘人员，带着工具去实地测量了，回来就将具体的数据给了程处亮。
程处亮瞧着，脑海里在构思着，随后，开始规划设计图。
在紫宸殿，李二陛下又遇到了头疼的事情，七大家族联名上奏，想要在程处亮新制造出来的钢筋混凝土中分一杯羹。
“虽然水泥是砖厂的，但钢筋是铁坊的啊，所以，我理所应当享受其中的受益。”李二很是气愤，将奏折一摔，愤愤道:“这些人，真是贪得无厌，已经拿了一分钱，就不错了，现在还想要拿第二份的钱，他们怎么不直接去和程处亮说呢？”
第368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真是太好了。”程处亮满脸笑意，若是李二去了，这个代言人可是影响很大了，以后自己的酒楼可就出门了。
想想，皇上都来过的地方，普通人去一下，不感觉很荣幸吗？
长孙皇后也在旁边称赞道:“陛下，您是不知道，处亮有多么优秀，德儿的府邸，臣妾去过一次，修建的太漂亮了。”
李二若有所指地看向程处亮，眨着眼睛道:“你小子，还挺知道讨朕德儿的欢心嘛，修建府邸，花了不少心思吧？你说你，若是把这份心思用在帮助朕上面，那国家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你小子，就是见色忘义！”
“我……”程处亮一阵无语，本来，若是李德贤不在，他也就不说话了，可女人在旁边，他必须说点什么，要不然，自己的女人该有小脾气了，当下说道:“陛下，您一直是英明神武的，但这句话，臣却觉得说的不对！”
话一出口，现场气氛直接降到冰点。
长孙皇后和李德贤都吓傻了，她们没有想到，程处亮竟然敢这样和李二说话。
“陛下，处亮他是口不择言，并不是有意顶撞您的。”长孙皇后连忙说道。
李德贤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谁敢挑战父皇的权威啊？
当下，也跟着说道:“父皇，您千万不要生气，他不是那个意思，儿臣替他向您道歉！”
李二抬手，阻止了两人继续说话，她们也就不敢说了。
随后，面无表情地看向程处亮，问道:“小子，你刚才说什么，朕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这很明显，在给程处亮台阶下了。
他可不想两人的关系闹僵。他本来以为，聪明的程处亮肯定会就坡下驴，连忙改口，可却不知道，这家伙竟然很拧头。
“陛下，我说你说的不对！”程处亮看着他，眼神灼灼道:“在我心中，德儿排第一，您只能排第二，因为她在我心里，比您更加重要，所以，我为她花心思，和为国尽忠，完全不冲突的。”
这话一出口，李德贤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敢直接顶撞父皇，这是神一般的男人啊。
就连一旁的长孙皇后听了，也是感动莫名，这个小子说话，也太中听了吧，若是自己像德儿一样的年纪，恐怕也会爱上他。
但是，眼前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处亮……”李德贤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你快给父皇道歉啊，父皇会生气的。”
程处亮却像没事人一样，笑道:“喜欢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错？难道皇后在陛下心中，比你的地位高，你会生气吗？”
李德贤想了想，随即摇头。
父皇是那么的喜爱母后，自己这帮儿女是完全没法比的。
皇子公主都知道，若是在他们和皇后只见，必须牺牲一个人，不用想，肯定是自己。
一旁的李二，突然大笑出声，“好小子，你竟然给朕下套啊。”
“陛下，小臣说的是实话啊。”程处亮也笑眯眯地回应。
李二点头道:“你小子，敢做敢说，表里如一，说的是实话，朕欣赏，恕你无罪了。”
第369章 讨价还价
听到程处亮松口了，崔家家主激动起来，这小子终于上道了。
但是随后程处亮说的话，就让他停止了笑意。
只听这小子笑眯眯地说道:“可是这生意，我不想让你们参与，所以，免谈了。”
“……”崔家家主瞬间无语，这拒绝的有些太直接了吧。
不过，他也明白，这小子可从来不给自己面子的，顿了顿，尴尬道:“处亮，你再考虑一下……”
程处亮摆手道:“家主大人，真的不行，当然，我自己现在忙不过来，最近在收拾府邸的事情，也腾不开手。”
听到他没有直接拒绝，好像还有缓和的余地，崔家家主连忙说道:“不急，不急，处亮，等你忙完了，我们再好好聊也行，现在的话，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大的决策。”
“免谈吧！”程处亮摇头，他刚才只是稍微没将话说的那么绝，没想到他就打蛇随棍上了，这怎么行呢。
气氛一时间，很是凝重。
崔家家主看向程昆，意思很明显，想让他给自己求情，可是对方呢，居然连忙摆手，意思很明显:我只负责把你领过来，其他的事情不要找我。
程昆也害怕啊，万一自己说话不好使，程处亮怼自己一顿，那他这个族长的老脸，可就完全没地方放了。
而且，以后再和程处亮相处，也会非常尴尬，所以他才不愿意冒险。
程处亮却是勾起了嘴角道:“不过呢……家主大人，谈事情是要拿出诚意的，若是你的诚意足够，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这……”崔家家主直接懵逼了，这意思很明显，是在暗示自己啊。
这个小子做事，还真是不急不躁，还以为他是小绵羊，没想到是只狼，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不过他来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了。
所以说起来，根本不需要怎么思考，便叹气道:“处亮，你说的没错，此刻前来，我是带着七大家族的共同决定来的，我们的决定就是……认败了！”
“认败？怎么个认法？”程处亮眯起了眼睛，满脸惊诧地问道。
唉，崔家家主叹气道:“处亮，老夫去了参观了学院，发现那里面，有大量的寒门学子，再加上你们的那些优厚待遇。像是住宿已经吃饭的问题，还免费学习，这些东西，都能吸引大量的寒门学子前来，我们根本管不住的。假以时日，我们七大家族的优势根本就不存在了，到时候再认输，不如现在认，还能体面一些。”
程处亮缓缓点头，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这一点，也正是皇上想要看到的，本以为几年之后，才有成效，没想到他们的觉悟竟然这么高，已经提前意识到了。
“你们一定很愤怒，不甘心吧？”程处亮笑眯眯地问道。
“当然了。”崔家家主紧握双拳，愤慨道:“要是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这毕竟是陛下的主意，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想反抗，那只能走那条路了，但我们不敢的，因为若是失败的话，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所以，比较利害关系，我们只能选择最安全的了。”
第370章 坚决不纳妾
“但是……”崔家家主连忙说道:“我们也有一些条件，希望你能够答应！”
“说来听听。”程处亮抬手，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毕竟这么多的老东西，这些脑子加在一起，可是胜过数以万计的小年轻啊。
“是这样的，我们此次放弃这么大的利益，并不是奢望得到相应的条件，而是一点点的实惠就行。我们的所求就是，希望女眷方面，可以从我们世家当中，挑选一女子，作为你的平妻。”
“这个……”程处亮闻言，登时要跳起来:“你们这是想干嘛？美人计啊？”
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招式，女人自己虽然喜欢，可却不想要一个政治联姻的女人做老婆，那他会很抗拒的！
崔家家主连忙安慰道:“处亮，你不要激动，我绝不会选择普通女子给你，而是一个形容俊美，贤良淑德，名门之后，至少是七大家族的嫡传女子，绝不会辱没你的门风！”
这话，程处亮听明白了，这是要送给自己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最关键的还是个美女。
“那也不行啊。”程处亮有些艰难地说道:“我已经有了两个老婆了，若是再有一个，可就搂不过来了，而且，那两个女人也不会允许的。”
特别是李银环，前面有公主还好说，若是再有一个，她可能不会对那个女人怎么样，但一定会把自己变成太监。
崔家家主劝解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况且你有县伯的爵位，又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娶个世家之女，正好般配，这件事若是上奏了皇帝，相比也会同意的。
非但如此，我们还准备让太子、魏王等人，都娶世家之女为妻，这样的话，我们的家族才能够有所保证。反过来，我们世家优秀的嫡长子等人，也想要娶公主，以达到互为亲家的目的。”
程处亮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有了这些联姻关系，想要再动他们，就要掂量一下了。
程处亮点头道:“你们想的……很美！但是呢，还需要去和陛下说明，至于我这边的女人，就算了吧。”
他直接摆手，因为之前的时候，李二陛下已经说了，待清河公主下嫁的时候，要陪嫁几个漂亮丫头的。
另外，自己的老丈人李靖，也说了给李银环陪嫁丫头，就算一人两个，相当于自己娶了六个女人啊，这女人已经不少了。
可不曾想，卢家家主竟然直接起身，命令身后的人，拿出来一幅画，展示道:“处亮，你小子先别着急拒绝，先来看看人再说吧。”
说着，就命人打开了画像。那上面画的人物，让人一瞧之下，就想入非非。
其他的人也都不免吞咽口水，程处亮则不以为然，撇嘴道:“就这种画，除了能看出男女之外，还能看出什么？真的是……”
话虽然这样说，他的眼神也有些飘忽，因为画面上的人，神情、体态，确实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卢家家主表情直接僵硬了，赔笑道:“既然如此，那改天有空，就请你到老夫府上一瞧吧，这位可是我的嫡孙女，是我们家族最重视的女眷，除了长得好之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第371章 调戏良家少女
看到女人惊慌失措，程处亮笑起来，他没想到，这名女孩子竟然连害怕都这么有意思。
“怎么，你从来没见过男人，还是没见过我这么帅的男人？”
“你……”卢怜晴皱起了秀美，道:“怎么会有你这么自恋的人呢？”
程处亮笑出声来，道:“难道我要嫌弃自己长得丑吗？你自己种的花，会觉得不香吗？”
卢怜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便轻轻点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她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又连忙问道:“你还没有说自己是谁呢？”
“你说的谁，是什么？名字吗？可是名字只是个代号不是吗？”
“这……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就这样走进来的啊。”
“……”卢怜晴不知道怎么说了，撇嘴道:“你这个人，所答非所问，真是奇怪。”
程处亮一笑道:“小姑娘，不要对我好奇，你会喜欢上我的。”
哼，卢怜晴皱着小鼻子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个自恋狂的。”
“那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程处亮忽然发现，和这个女孩子说话，太有意思了。
“你……”卢怜晴的俏脸一红，心脏怦怦乱跳，吞吐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
程处亮说道:“做人不应该这样吗？有什么说什么，难道你喜欢虚伪的人？”
“当然不喜欢。”卢怜晴下意识地说道。
程处亮勾起了嘴角，道:“这么说，你是承认喜欢我了？”
“我……”卢怜晴的俏脸更红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否认了不喜欢虚伪的人，可没有说喜欢你。”
程处亮叹气道:“我知道自己不配的，小姐你这么漂亮，加上你可以在卢府内玩耍，可见你是卢家的小姐，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喜欢上身份卑微的我呢？”
见他突然这么伤感，卢怜晴有些不忍，劝解道:“你也不要伤心啊，陈胜不是说过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像我们卢家，往上数几代，也是农户出身呢。
而且，我也不是那种特别在意身份的人。”
程处亮笑道:“这么说，小姐你是喜欢我了？”
“你……”卢怜晴咬了咬嘴唇，皱眉道:“你这个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我那是安慰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啊。”
嗯？
程处亮一脸坏笑道:“那我不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
说着，便一步步往前。
卢怜晴的俏脸，更是秀红，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情，大声喊道:“你不要乱来啊，我可是这里的大小姐，你要敢乱来的话，我爷爷，我父亲都不会放过你的。”
程处亮却笑道:“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到如此美貌的你，就算立刻死了，也是值得了。”
他说完，将卢怜晴吓得哇哇大叫，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连爷爷和父亲都不害怕，她真的没招了。
第372章 卢家大小姐
这个要求就合理多了，卢怜晴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头答应:“行啊。”
于是，两人摆好棋局，再次开始了一局。
这一次，程处亮就开始使坏了，然后，卢怜晴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在她被逼的没有地方落脚时，涨红着脸说道:“不行，你耍赖，你肯定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刚才故意让我，让我赢的。”
程处亮笑出声来:“那是你自己笨，现在明白过来，已经晚了，愿赌服输，你不会想耍赖吧？一个世家千金，不会连顿饭都舍不得请吧？”
卢怜晴抿了抿红唇，犹豫了一下，道:“我认输，但是呢，我不能请你吃饭，因为我爷爷，还有父亲，是不会让我出门的。”
“这么说，你要是能出去的话，就不会耍赖了？”程处亮若有所指地问道。
“对呀！”卢怜晴下意识地点头，但冰雪聪明的她，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张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难道，你可以让我出去？”
程处亮笑出声来，称赞道:“你反应还真是有点快呢。”
不知道怎么，得到她的称赞，卢怜晴心里竟然有一丝得意，随后便撇嘴道:“你骗人了吧？你只是一个坑人的无赖，只会坑蒙拐骗下九流的招式，根本就不会有别的本事。”
程处亮大笑起来:“你还真是有一双慧眼啊，这么会看人，走吧，让你看看我这个无赖有什么本事。”
说着，他站起身来，卢怜晴问道:“去哪？”
程处亮勾起嘴角，道:“当然是去找你爷爷了！”说罢，便迈步朝外走。
卢怜晴见状，连忙喊道:“喂，你不要找死啊，你还敢去找我爷爷，去了怕不是要打死你，你还是赶快趁着没有发现你，赶紧走吧。”
程处亮回头，笑道:“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啐！
卢怜晴撇着嘴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说这种话，那你去吧，被打死，我也不会再管你。”
程处亮大笑着，并没有回答，而是大踏步朝正堂走去，刚才来的时候，他已经经过了，所以知道路。
而卢怜晴呢，看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不知死活，便有迈步跟上了。
刚走两步，她的侍女就凑了上去，询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干嘛去？”
她的侍女，可不是光听从她的命令，因为她们除了照顾她之外，还要负责她的行踪啊，一旦她要去离开什么的，必须得及时劝阻，不然的话，被家主知道，是要被直接杖毙的。
想想也是，这个卢怜晴经过卢家精心培养了十几年，当然是很看重的，是绝对不允许他出现什么一点点意外的。
这还是在古代，接触的少，若是在现代，不出门的话，也可以拿手机和网友聊天，估计用不了多久，那心早就跟人飞了，关是关不住的。
“去正堂。”卢怜晴也知道，这些侍女根本不可能和她同心的，便也开口说道。
毕竟，她们是派来监视自己的。说是去正堂，那些侍女便也没有再问，便跟着她往前走。
第373章 这个叫约会？
再一联想，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俏脸更红了。
早前她就听说，自己是要许配给程家的公子，当时她还在想是谁，现在看到眼前人，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是他。明白了这层意思，她再看向程处亮，眼神就有些异样了，那是一种打量夫婿的目光。
这一瞧，俏脸不由得更红了。因为眼前的家伙，她刚才已经有了些许好感，此刻再知道他的身份，加上的他的容貌不俗，顿时就有些喜欢了。
不要以为古代的女人，都会红拂夜奔什么的，那是个例，大多数的女子，还都是喜欢权贵的。
其实，现代的女人也是一样的，若是可以，许多人宁愿给人当第一千个姨太太，也不会给那些老实人做正妻的。
因为，俗话说的好，贫贱夫妻百事哀。
程处亮笑着问道:“你现在相信，我可以把你带出去了吧？”
卢怜晴的俏脸更红，低着头不说话。
随后，程处亮笑了笑，看向崔家家主，问道:“家主大人，你孙女刚才和我下棋输了，她要请我吃饭，现在可以出去吗？”
“这……恐怕……”卢德寿闻言，立刻着急地开口，自己的女儿，长了这么大，都是养在深闺的，现在没有成亲，怎么可以随便抛头露面呢？
“当然可以！”
他老爹直接压住了他的话，笑道:“愿赌服输嘛，而且老夫也知道，小公爷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
他说完，瞪了一眼旁边的儿子，真是的，不懂事。
程处亮这样说，明显是看上了卢怜晴，现在不给他们创造这个机会，还更待何时？
卢德寿被他这么一瞧，也不敢说话了。
“放心！”程处亮笑着答应道:“我一定会将她安全送回来的。”
“那就好。”崔家家主连连说道。
程处亮看向卢怜晴，笑眯眯地说道:“走吧！”
后者点了点头，满脸激动，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出去了。
随后，一行人将他们送到门口。
程处亮虽然身手很高，但是牌面还是要有的，门外站着他的小厮和一众卫兵，看上去气势十足。
拒绝了崔家家主派的人，和卢怜晴两个人乘坐马车，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两人听到崔家家主在外面喊道:“怜晴，陪小公爷好好玩，不用这么快回来的。”
这话，让卢怜晴的俏脸羞红起来。她有些不敢抬头，看对面坐着的程处亮了。
程处亮像是老朋友一样，很松弛地靠着后面，说道:“需要那么紧张吗？我不咬人的。”
卢怜晴闻言，笑出声来。
“这就对了嘛，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卢怜晴诧异道:“你这个人，真是有趣，你平时都这个样子吗？”
“对呀。”程处亮笑道:“没什么事情值得难过啊，所以，开心最重要，好了，不说这个，我领你去最热闹的小吃街吧，我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子，都喜欢吃小吃的。”
果不其然，听从他说的小吃，卢怜晴一双眸子顿时激动起来。
第374章 李世民老牛吃嫩草
哈哈，程处亮笑道:“你不愿意，那你得付钱啊，你带钱了吗？”
这个问题，直接让卢怜晴愣神了。
“我……没有。”她连摸口袋的动作都没有，她是千金大小姐，平日里需要什么，都是有人给送过来的。
怎么可能需要什么现钱呢？甚至，她连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但是，说好的是，是她请客的，请客不带钱，你怕是请了个寂寞？
看着她羞红了的俏脸，程处亮心里一阵好笑，但却是板着脸说:“那怎么办，我也没有带钱。”
啊？卢怜晴惊呼出声，她没想到，程处亮也没有带钱。
但是，她有些不相信。
“你带了那么多的人，他们也没有钱吗？”程处亮撇嘴道:“别人保护我们就够辛苦了，难道还要负责付钱吗？”
他这么一说，卢怜晴也就真的相信了。
“那可怎么办？”她苦着脸问道。
程处亮几乎要忍不住笑意，但还是低声说道:“要不，你在这给人洗碗吧？用以偿还我们吃的饭钱。”
啊？这一下，卢怜晴更是震惊出声:“怎么可能？我可是……在家里，从来没有洗过碗的。”
“那可不行！吃了霸王餐就想走啊？”程处亮板着脸问道。
卢怜晴急了:“那可怎么办？要不，我试试？”
程处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到他的笑意，卢怜晴忽然明白过来，皱眉道:“好啊，你骗我，你是这里的老板，吃饭怎么可能要钱呢！”
程处亮笑道:“那可不想啊，你要先学会洗碗，以后给我做了老婆，不会洗碗可不行。”
卢怜晴的俏脸一下子红了，嘴唇咬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拒绝道:“谁，谁给你做老婆？”
“你啊！”程处亮逗她:“你连我的饭都吃了，还不快点给我做媳妇？”
卢怜晴的俏脸更红了，若是有地缝的话，她真的想钻进去。
吃了饭，他本想带着卢怜晴继续玩的，但是却有人来到，说陛下召唤他进宫。
无奈之下，只得拜别。
“陛下找我，我先将你送回去好了，你欠我的饭，下次再请好了。”
卢怜晴闻言，露出一丝不舍。一方面，她和程处亮相处的很快，另一方面，他能带自己去玩很多新鲜的东西，比待在家里好多了。
“好，等你有空了，就来找我吧，若是我不在爷爷家，就回自己家了，你应该知道地方。”
她说话时，是低着头的，但是眼神还时不时地看向程处亮。
“好。”程处亮答应下来。
御书房，李世民正在等待程处亮。
“小臣程处亮拜见……”程处亮每次说话，都故意拖长声音，为的是让皇帝直接说免礼，这样就不用跪了。
“免礼！”果不其然，李二直接摆手道:“你小子，是掉进温柔乡了是吧？怎么，朕的女儿，还没有卢大人的嫡孙女好？”
程处亮恶寒，这个李二真是太可恶了，到处都是他的眼线，自己做点什么时候，他都清清楚楚的。
第375章 恋爱进展如何？
李二叹气道:“皇子是可以，但是他们要嫁人给太子啊，这样一来的，那就是想控制以后的皇帝了？这可不行。这些人的居心太险恶了，到时候，朝廷就是他们的了。”
程处亮则不以为然地笑道:“陛下，您所虑是真，但是呢，小臣却有点不同的看法，您说周幽王亡国，是因为自己呢，还是褒姒？”
“当然是……他自己！”李二想了一下，说道:“那女人有什么错，无礼的女人还不是因为君王给宠出来的，像朕一样，真的后宫，哪个女人不服服帖帖？朕虽然爱观音婢，但也绝不会纵容她去做那些荒唐的事情，而且，她的家族，我也会有所压制，绝不会让他们把持朝政。”
程处亮重重点头:“陛下不愧一代明君，事情研究的明明白白的。”
李二听完他说的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后指着他，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行，都快赶上房玄龄了，连旁敲侧击都懂了，行有点本事。”
随后，叹气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你是说，女眷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男人，男人不行，就把罪名都怪罪在女人头上，这就有点牵强了。”
程处亮笑着躬身道:“陛下圣明。”
李二捋了捋胡须，感叹道:“你小子，深得朕意，这件事就答应了，不过呢，太子、魏王那边，还需要你多提点一下，别让他们沉溺于女色，到时候被迷的五迷三道，误了自身，那就是国家的损失了。”
“放心吧，我会去的。”程处亮答应道:“我会去找他们说说的，另外，和他们合作的事情，就得放出点真东西了，让他们参与一下，也好安慰他们的心，小臣的印刷术，准备开放合作，请问一下陛下您的意思？”
“印刷术？”李二思索起来:“这个技术可是非常厉害的，而且不单单是印刷一些书籍，还能印制别的东西，可以是可以，不过呢，最好是只让他们分红，不要让他们掌握核心技术。”
程处亮笑着点头道:“陛下所想，正是小臣心里所想，核心技术，是不可能让他们掌握的。”
李二点头道:“你小子做事还是挺有分寸的，这一点，朕很放心，对了，你的米面粮油，可要加快脚步了，争取能在今年底，让所有的百姓，家家都能吃上一些，朕想让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一些。
而且，吃了这些细粮，他们的身体也会更加强壮，士兵们也会更有力气的。
但是有一点，这关系到民生的事情，绝不要让世家给掌握了，因为朕知道，民之乱，根本原因就是肚子问题，吃不饱饭，他们才会造反，所以任何事情都没有温饱问题重要，这是压倒一切的。”
程处亮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称赞道:“有您这样的皇帝，天下何愁不太平呢？太平盛世，不日就将到来，小臣得皇上如此厚爱，必定在皇上的盛世上，添砖加瓦，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第376章 哄媳妇开心
“是。”
程处亮笑道:“多谢皇后娘娘惦念，最近确实在忙府邸和酒楼的事情，若是酒楼建设好了，皇后娘娘方便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
“嗯，若是可以的话，本宫会去看的。”随后，长孙皇后画风一转，笑道:“贤婿啊，听说你最近又看上了一个丫头，为娘的，并不是怪你，而是你那么有本事，娶几个老婆也是应该的。只有一点，你可不准冷落了本后的女儿啊，不然的话，本宫还是要处罚你的，毕竟，本宫在喜欢你，也无法和德儿相比啊。”
程处亮看着笑眯眯得皇后，后背有些发凉，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就算是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发起狠来，也让人害怕。
随即，程处亮连忙解说:“母后，您尽管放心，我再喜欢别人，德儿也是排在第一位的，这一点，是其他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
听到他这样回答，长孙皇后有些满意地点头:“你这样说，为母就放心了，我最怕的就是德儿受到冷落。对了，你还没有去过德儿那里吧？她现在已经也已经知道了，所以你还是赶快去一趟吧，去安慰她一下。想着，她现在应该很生气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我去派人请她，她都不来。”
“这样啊……”
程处亮挠了挠头，一阵心惊:你们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不想和你们玩了，一点隐私都没有，干点什么时候，后脚就知道了。
但是嘴上，还是连忙答应:“多谢母后提醒，我这就去一趟公主府，和德儿解释一下。”
随后，他就离开了。
一路上，在想着，究竟该怎么做，现在的李德贤肯定已经知道了，正在生者闷气，必须得那点礼物，去看看她了。
一个时辰后，他来到了公主府。
询问之后，得到的回复竟然是:“公主说，她……不想见你。”
“……”程处亮直接懵逼了，这还是公主第一次发脾气啊。
当下朝着侍女摆了摆手，说道:“你退下好了，我自己过去。”
“小公爷……”侍女抬手拦阻道:“这可不行啊，公主的命令可是拦阻你，若是奴婢放您进去，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弄不好奴婢会被杖毙的。”
“放心！”程处亮安慰道:“相信我好了，公主只是在气头上，并不是真的不想见我，若是你真的阻拦，那就该被杖毙了。”
“啊？”侍女被他吓了一跳，已经蒙圈了，愣在原地，不敢再阻拦了。
程处亮迈步走了进去，来到公主的寝宫，推门进去后，里面的佳人，实际上站在门里面挺动静。
程处亮推门的时候，她连忙往后跑，想坐到凳子上，端庄一点，可已经来不及了。
程处亮推门，正看到她跑到半路，这一下，公主的脸瞬间有些发红，社死当场。
程处亮见状，不自觉笑出声来:“我的公主大人，你小腿跑的挺利索啊。”
公主一阵羞涩，咬了下嘴唇，转过身反驳道:“你好大的胆，竟敢擅自闯进本公主的寝宫，你可知道，这是大罪！”
第377章 又是一项大工程
“好啊。”李德贤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忙答应一声。
她在这公主府里，可是一等一的老大，谁也管不了她，可不像卢怜晴似的，被管的紧紧的，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
可是，这一次，程处亮学乖了，为了避免再来一次安慰，他决定带上李银环。
对于李银环的接受度，清河公主是有的，毕竟两人已经有了交集，对彼此也都非常喜欢。
李德贤喜欢李银环的英姿飒爽，李银环喜欢李德贤的温婉大方。
不过等她们见面的时候，称呼总有点尴尬，毕竟一个是公主，身份摆在那的。
“参见公主！”李银环看到她，连忙躬身行礼。
“姐姐。”李德贤连忙走过去，搀扶她的手臂，笑道:“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按照年龄的话，我应该给你行礼的。”
说着，还真得弯曲双腿，行礼道:“德儿参见姐姐。”
“公主，万万不可。”李银环连忙搀扶她。
“行了！”程处亮一把拦住两人的腰肢，笑道:“客气什么，你们都是我的老婆，大老婆和二老婆。”
两个女生听了，俏脸顿时红了。
李德贤则接话道:“银环姐姐比我大，她是大老婆。”
“不是！”李银环连忙否认道:“公主身份尊贵，而且是皇上钦定的，自然以公主为尊。”
程处亮笑道:“就按年纪算，若是按身份，难道我这个相公，还要给她行礼吗？”
李德贤皱眉道:“你就要行礼，天天还要给我三跪九叩。”
“行啊。”程处亮坏笑道:“在床上给你行礼啊。”
“你……坏死了。”李德贤顿时羞红了脸。
随后，一行三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在一阵护卫的保护下，去了农田里。
本来李银环要穿戎装，配剑的，但是程处亮却让她去换了:“出去玩，又不是打仗，穿成那样像什么话？”
最重要的是，穿着盔甲，没有手感。来到田地里，那里盖着一排排的房子，都是这里的农户的。
之前程处亮说过，让人给农户们盖点家属院出来，想不到这里已经成了气候。
而在另一边，则是很多的农具都放在那里。在田地里，已经有很多人在摘棉花了。
“这些就是棉花啊？”李德贤看着一束雪白的棉球问道。
“对呀！”程处亮感叹道:“这可真的是快啊，之前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小秧苗，现在已经长成了，可以摘第一茬的棉花了。”
两个女孩子，我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两个人还是好奇，东张西望的。
惹得田地里的农民，也是一阵眼热，这里哪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到呢。
当他们听说，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将军后，一个个又惶恐着参拜。
当然，她们两个也是玩，若是真的让他们和农户一样，真的去摘棉花，恐怕要不一会儿，就得撂挑子不干。
毕竟，农活可不是那么好干的，脏乱差，还有不少的虫子，谁会去干呢？
玩了一会儿，几人就去了不远处的山里。那里也有一批人，正在那修建水库。
第378章 女人总是需要感动的
老程笑道:“行，你小子像我，有本事。”
程处亮一阵翻白眼，这个老爹，是一点脸不要。
什么人啊，遇到好的就往自己脸上贴金，遇到坏的，就说老子怎么有你这样的废物儿子。
“你们聊什么呢？”这时，李银环扭过头问道。
“没什么。”程处亮答应一声，连忙迈步跟了上去，两个老婆，他是不想厚此薄彼。
虽说公主身份高贵，但在程处亮眼中，是不管身份的，李银环和她同样重要。
甚至因为后者身份的缘故，他还有些亏钱，毕竟从一开始就委屈她了，要知道，她可是战神李靖的女儿，而且还是游击将军。
这样的人，嫁出去必须是正妻啊，先竟然落个偏房，对她心里有愧。所以，程处亮迎上去，对她的情绪尤为照顾。
很快，众人走进了，才发现，这项工程有多么浩大，搭建的铁架子，以及不停往上运送的水泥车，都让人看上去称赞。
“这是要将山的缺口给整个填上啊。”李德贤惊呼出声，李银环也跟着称赞:“这可真是一项大工程，将正坐山谷作为池塘，颇为壮观呢。不知道这得多久才能建成呢！”
“不用着急的，慢慢建设就行。”老程解释道:“反正现在已经浇过地了，不会那么快干旱的。”
程处亮却在旁边说道:“还是要快点的，因为未彻底干燥的水泥，最怕的就是雨季，而且……”
他抬手一算，道:“用不了十天半个月，就得下雨，所以，还是尽快赶工期吧。”
李银环和李德贤见了，一个个惊呼出声:“你还会预测天气呢？”
程处亮见状，得意地笑道:“那可不是，我这可是和李淳风道长学习的呢，非但如此，我还学了算卦呢，不信的话，我给你们两个人算算啊。”
“好啊！”李德贤满脸兴奋地点头，一旁，李银环也是眼神闪烁，很明显，她也想试试。
毕竟算命这玩意儿，是很多女生都感兴趣的话题。
随后，程处亮一本正经地抓着两人的小手，瞧了好一会儿，才憋着笑说道:“我刚才仔细看过了，你们二女会共事一夫。”
两个女生闻言，顿时知道他是逗自己，一人给了他一拳。
“讨厌！”
李德贤还好，没有多少力气，那是小粉拳；李银环则是因为练武的缘故，手上的力道可是很强的，加之，她含怒而出，根本没有考虑后果，没有收敛劲头，直接将程处亮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连连咳嗽。
“喂。”看到他这个样子，李银环连忙上前搀扶，揉搓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快你还乱说不了。”李银环撇嘴训斥。
程处亮趁其不备，直接再她的俏脸上香了一口，笑道:“老婆，要乖。”
李银环的俏脸一下子红了，当着这么多的人，她怎能不羞涩呢。
接下来，他们就看到了程处亮正经的一面。
第379章 救人
李银环扶着李德贤往回走。
程处亮和老爹知道了，都吓了一跳，这可是公主啊。
陛下和皇后最宠爱的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我没事！”李德贤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还笑着说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就是被蛇咬了一下而已。”
“这可如何是好？”老程有些慌神了。
程处亮握着她的脚踝敲了敲，脸色凝重起来，叹气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蛇毒，若不及时处理，会有性命之危的。”
说着，便猛然吸了口气，趴上去吸吮起来。
一连吐出了好几口黑血，他这才擦着嘴角，说道:“这还不可以，第一时间有些耽误了，现在必须有灵药，才可以救治她，否则的话，她这条腿要废掉。”
李德贤则是满脸感动:“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一旁，李银环则有些自责道:“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好，没有保护好公主。”
“别！”程处亮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老程听到这话之后，顿时更加慌乱:“处亮，这可怎么办啊，一定要保住公主的腿啊，她还这么年轻！”
不但是他，周围那些工人，一个个也都吓得要死。
公主在这里出事，皇上雷霆一怒，所有人都要遭殃的。
程处亮见所有人都慌乱了，他便冷静下来，阴沉着脸，看向父亲，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李德贤，后者则笑着摇头。
“没关系的，你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怪你们的。”
“说什么傻话！”程处亮训斥道:“若是连自己老婆都救不了，我就枉费这一身的能耐了。”
他脑海在滴溜溜地转动，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里距离长安城有一段距离，等到了，就耽误了。
他抬头看着这悬崖峭壁，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大喊道:“有了，我知道在这峭壁之上，生长有一种叫做铁皮石斛的东西，号称还魂草，可以解百毒。快，准备缰绳，爬到山顶！”
他连忙命令道，工人们立刻慌乱起来。
老程在旁边问道:“儿子，什么东西啊？”
“老爹，你先别问了，反正能救人就对了，你快帮忙。”
“好。”老程一听能救公主的命，立刻就点头应答下来。
这时，一旁的李银环突然问道:“那东西长什么样？”
程处亮捏着脑门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解释道:“它最主要的特征是像蜈蚣一样，一节一节的。”
“行，我知道，我去！”李银环急切说罢，便转身离开。
“你去哪啊？”程处亮着急地喊道，可是她不在回复自己，而是来到峭壁边上，抬头凝望了一下，随后纵深一跃，施展起轻功来。
“喂！”程处亮见状，吓坏了，连忙喊道:“傻娘们，你找死啊，快给我下来，我已经命人爬山了，等会放下绳索，攀岩而下就行了，你不要冒险啊！”
他是真的急了，一会儿的功夫，俩老婆都陷危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380章 表演的痕迹太重
“别怕！我在！”
李银环耳边传来的，是程处亮那坚定的声音。
程处亮右手拦着她的腰肢，左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这是他出门时，带上的小玩意儿，本来是作为礼物送给李银环的，没成想，竟然在这里有了作用。
钨钢锻造的匕首，坚韧度和锋利度都可想而知，一把插入峭壁，但是下坠的力道，也几乎将他的手臂扯掉，不过好在止住了下落的颓势。
“你怎么这么傻？”铁石心肠的李银环也受不了这样的绕指柔，声音有些呜咽道:“你不要命了？”
程处亮强装笑颜道:“你就是我的命啊！还好老婆你不是很重，不然的话，我这左臂真的要废掉了。”
李银环破涕而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这时，山下的李德贤和老程都坐不住了，尤其是老程，几乎要疯了，跳着叫道:“儿子，坚持住，老子来救你！”
说着，整个人就大吼着冲上去。
这护犊子，真不是盖的。但他也是瞎着急，这么高，根本救不了人。
好在等了一会儿，山顶传来阵阵叫喊，原来是工人，通过另一边已经爬到了山顶。
这些都是工人，很多人甚至生在大山里，生存能力非常强，不用指挥，就连接了大绳子，甩了下来。有了绳子，两人总算不慌了。
“你先下去。”程处亮说道。
“你先！”程处亮苦笑道:“我抱着你呢，你不下，我怎么下？”
李银环俏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忘情了，只顾感动，已经忽略现实了。
当下松开了他，自己先抓着缰绳，攀爬下去。
程处亮没有立刻下去，只是换了换手，他可是知道，这缰绳不知道上面缠绕在什么上面，又这么高，天知道能不能同时承受两个人，若是万一出了意外，那就悲催了。
刚才那是为了救老婆，冲冠一怒，现在他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尤其是两腿之间，更是凉的一批。
鸡冻，这个词非常应景。
很快，待李银环下去，他才攀爬下去，一到了下面，看到两女都没事，他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才感觉到整个左臂像是骨折了一样，疼的他惨叫连连，这一下，又要两个女孩子来安慰他了。
程处亮虽然疼，但看到李银环的手，还是担心道:“你手受伤了，伤口要及时处理的，否则会感染发炎的。”
“不必理会我，你手臂怎样了？”李银环背过手臂，担忧地看向他，她可是知道，刚才全部力量都挂在他的身上了。
程处亮却批评道:“你就是这样，不爱惜身体怎么行？受伤留下伤疤，可就不好看了。”
说罢，便让人去取清水来，让她清洗伤口。
清洗干净了，程处亮又拿出铁皮石斛道:“要用这个来涂抹一下！”
“不用。”李银环连忙摆手道:“这个东西剩的不多了，刚才我听说，还要给公主煎药的，我不能再用了。”
“说什么傻话！”程处亮斥责道:“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我不可能因为她是公主，就厚此薄彼啊，那样，我成什么了？”
第381章 老东西挺狠呐
“陛下。”程处亮撇嘴道:“你再这样，我也要哭了。”
一句话，给母女两人整笑了。
李二冷哼道:“朕得罪不了两个，还收拾不了你啊，你小子给老子好好交代自己的错误，朕的心头肉给你私自领出去下地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受伤呢？交代不清楚，老子罚你一百年的俸禄！”
程处亮吞咽口水，老东西挺狠啊，不过面对顶头上司，只能忍气吞声，可怜巴巴道:“陛下，小臣冤枉啊，本来是好意，带着公主去乡下转转，散散心，哪成想那山脚下竟然有毒蛇，这才给咬了一下。”
长孙皇后倒吸冷气，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连忙说道:“快让外面的御医进来，给德儿诊治！”
外面，背着药箱的几个人，连忙来到跟前。
这些都是宫中的御医，换言之，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医生。
他们一个个诊脉之后，说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体内的毒素很轻，只需要开上一副药，清理一下余毒即可。”
一个御医看到桌子上的那碗汤药，便问道:“这是什么？”
另一个御医则说道:“不明就里，怎么可以胡乱吃药呢？”
他们一个个开始指责起来。
程处亮还没有反驳，公主便解释道:“你们不要乱说啊，若不是这个东西，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乱说什么，这孩子。”长孙皇后连忙在旁边阻止她乱说什么死不死的话。
程处亮则解释道:“我给公主服用的，乃是一种叫做铁皮石斛的东西，它长在悬崖峭壁之间，有仙草之称，可以解百毒。”
“闻所未闻！”很多御医直接摇头，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听说，倒是有一个人，满脸兴奋道:“程小公爷，那东西时不常长得像蜈蚣一样？”
看到程处亮点头，他才欣喜若狂道:“原来，那种东西真实存在的，在下还以为是传说当中才有的东西，公主中了蛇毒，能够买大碍，真的多亏这种仙草啊。”
这么一说，周围的人恍然。
程处亮笑道:“你还是挺有见识的。”
“不，不，是小公爷学识渊博，在下献丑了。”
一句话，让那些鄙夷他的医生，直接社死。这些家伙学艺不精，不知道怎么混进了太医院，吃香的喝辣的，不明所以，也敢在这大言不惭。
长孙皇后听了，也感激道:“这次还多亏了处亮呢，若是没有他，我的德儿还真不知道会怎样呢！陛下，你就别再责罚处亮了。”
李二闻言，看向程处亮撇嘴道:“那也是这小子办事不力，连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
程处亮满脸委屈，解释道:“我冤枉啊，我这都拼了命的照顾老婆，还不好啊！”
“还敢顶嘴，小心老子揍你！”李二作势又要动手，给程处亮吓得连忙躲在长孙皇后旁边:“母后大人，救我。”
“行了。”长孙皇后很护犊子地说道:“别再吓唬他了，没听说他也也受了伤吗？”
老李也是很怕媳妇的，听了后，便不再训斥了，转而询问道:“小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第382章 程二爷要修水库
其实呢，李靖是有一口气没错，更多的是，他再家里闲得慌，偶然从闺女口中得知，程处亮这小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很是手痒，今天借助这个机会，刚好可以较量一番。
程处亮学得是剑法，可刀剑想通，他将剑招用在长矛之上，仍旧耍的虎虎生风。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数百招，仍旧不分胜负，可是李靖有年龄在那，累得气喘吁吁，最后直接摆手。
“不打了！”丢下长矛，做到一旁的石凳上休息去了。
程处亮笑了笑，同样放下兵器，走过去坐下，聊了一会儿天，便说开了。
几天之后，万客来酒楼的周围，聚集了一群人。
这些人对着酒楼外面的装饰指指点点。
“这透明的东西是什么？”
“像是西域的玛瑙杯呢！”
“真的像，不过怎么会这么大呢？”
“这看上去也太漂亮了吧。”
“等开张了，一定要上去坐坐啊。”
“怕只怕，太贵了。”
自然，他们说的东西是玻璃，可是这里的人不懂啊，只是在那好奇地称赞和讨论者。
又过了几天，酒楼的装修彻底完工，要装备开张营业了。
这天，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因为帝国的太上皇、皇帝陛下和皇后，以及太子、皇子、公子，以及诸多的王公大臣都来了。
再加上保护的卫兵、仆从，整条街道都管控了，普通百姓哪里围的上来，只有那些家里有两层高的，或者有人上树，或者爬山，站在高处，才能勉强看到。
程处亮早就在门口等候了，当然，还有他的姐夫赵步安，并一群小厮。
行礼之后，李二说道:“小子，我们这么多人来，算是给你面子了吧？”
程处亮躬身道:“陛下给脸，小臣必须得兜着，真是太荣幸了，对了，小臣听说陛下书法天下无双，请陛下为小臣的酒楼，提个字好吗？”
随后，便命人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抬上来，宣纸铺开，长孙皇后说道:“本宫来为陛下磨墨。”
长孙皇后也是很懂事，能够立刻想到这个。要说也正常，现场除了她，其他人都不配。
李二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个，这小子有便宜肯定占啊，他的字写出来的，那就是金字招牌了，这酒楼以后那是财源滚滚了。
不过念在这小子为国为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还不要封赏的份上，就便宜他了。
捋了捋袖子，其实他也有些技痒，能当这么多人的面写字，那种成就感也是很爆表的，毕竟他平时写字，可是没有这么多人围观。
当下，沾好了墨水，随后询问道:“什么内容？”
程处亮连忙说道:“万客来！”
李二点头答应，酝酿了一下，开始下笔，要说这李二陛下，也不是吹的，虽然是马上的皇帝，可是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的。
写出来的字，也是苍劲有力，大气磅礴。
他每写完一笔，周围群臣就一阵欢呼。
第383章 试验成功后在推广
程处亮点头道:“这个请陛下放心，我先自己试验，成功了之后，再大量的推广，相信用不了几年，全国农田的灌溉问题就能够解决。”
“那真是太好了。”李二捋须，满脸笑意:“有你再，朕心里很踏实啊，对了，再和你说一件高兴地的事情，有你的先见之明，现在周边那些国家，弱势已经显露出来，相信用不了几年，他们再也无力对我们大唐有侵略的实力，到时候，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那真是太好了。”程处亮也热血道:“若是可以的话，到时候，等明年开春后了，我们就可以全力出击，征战四方了！”
李二一听，也是热血沸腾，他是马背上的皇帝，现在当这宫中的皇帝，早就不耐烦了。
“好！”他连连说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征战四方！”
李二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有些担忧，朝中那些主和派，恐怕又会阻止的，但实际上，以战养战，征战四方，平定天下，虽然会尸横遍野，但是呢，却能够给子孙留下更多的太平时间。
用这些东西去换，是值得的。就像文王一样，一怒而安天下。
这时，他们正好来到四楼的平台上，看着外面的壮阔美景，两人更是心潮澎湃，似乎已经在战场上，酣畅厮杀了。
两人不再说话，欣赏了一会儿美景，其他人也上来了。
就连这楼顶，也是别出心裁，被布置了了玻璃房，立刻摆上茶桌，可以吃饭，可以喝茶，也有露天的茶台。
片刻后，程处亮让人准备的茶水就到了。
群臣都被赐座，坐下后，每个石桌上放下一壶茶水。
程处亮和太上皇、皇上、皇后、太子、魏王、公主，六个人一桌。
刚才那一会儿，太上皇自己在这里闲逛，他也知道，自己儿子要和程处亮这小东西谈事情，便避嫌了。
此刻，才开始说话:“小子，你这里还真是不错呢，这种在长安城里，还真是难得的居所呢。若是可以的话，老头子我以后可要多来这里了。”
程处亮满脸笑脸，眼神却看向李二，在询问他的意见，后者缓缓点头，在程处亮这里，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看到他点头，程处亮这才说道:“可以啊，老爷子，您想来，尽管来，这里的一切，对您都是免费的。”
“还是你小子够意思。”太上皇李渊满脸得意地笑道。
随后，众人开始喝茶，也开始说些轻松的话题。
李德贤问道:“处亮，你这里的小厮够啊？要不要我从教坊里给你找一些来，他们可是都是经过调教的。”
程处亮点头道:“还是公主考虑的周到，我正有这个意愿，想要把这里的服务打造的更好一些，就需要一些素质高的人，既然公主提到了，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李德贤满脸笑意地回答，她一直觉得程处亮太有本事，什么事都能做的来，自己能做的事情很有限，现在自己能帮上忙，自然是高兴的。
第384章 女大不中留
这本来就是说好的事情，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李二还是有些激动。
太子李承乾就更加激动了，他可是没有处理过这么大的事情呢。
他连忙看向李二，可后者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很明显，让他自己拿主意。
这个时候，太子只能站在国家的角度，想象自己是父皇该怎么做？
父皇最怕的，就是七大世家的势力，很是忌惮他们，现在他们裁撤官员，自然是好的。
当下便点头道:“诸位家主，你们的衷心，本太子很看到了，相信父皇也看到了，既然你们如此为了朝廷着想，那本太子就答应了。”
“多谢太子，我们还有一些要求……”崔家家主拱手说道:“我们还希望能够和皇族联姻……”
联姻的事情，太子是不知道的，当下愣了一下，将目光再次放在李二身上。
可是后者仍旧对他不理不睬，这一下，太子有些慌神的了，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又不敢胡乱说，只能看向李二说道:“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出来了，请父皇做主。”
正在李二准备开口的时候，门外却传来通报，说是魏王李泰到了。
“让他进来。”李二抬手说道，而李承乾则心里一慌，自己这个弟弟，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很快，李泰进来了，他来到之后，连忙拱手:“父皇，儿臣不知道您在和诸位大臣商议要事。”
“无妨。”李二说道:“你既然来了，也一块来说好了。”
随后，将七大家族说的事情说了出来，询问道:“你也来说说意见吧。”
李泰满脸恭敬地说道:“这里有父皇和大哥，哪有儿臣说话的份？”
“说说吧。”在李二再次鼓励下，李泰再次躬身，看上七大家族的人，笑眯眯地说道:“既然父皇让我说，拿我就说一下自己的意见。”
“魏王请说。”有几位家主，满脸献媚地说道。他们都是和魏王李泰走得近的人。
李泰点头道:“众所周知，七大家族和皇族同气连枝，在之前，就力挺我们家族，建立了千秋功业，现在更是深明大义，要将位置给让出来，确实是国家难得的忠臣啊。而和你们联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我是很赞同的。”
他说完之后，七大家族的人都很高兴，因为他可是比太子说的好太多了，毕竟太子是模棱两可的，根本没有主意，李泰直接给说明白了。
太子李承乾闻言，满脸骇然地盯着李二的脸，想要看他是什么想法，若是李泰说对了，那自己可就丢人了，还是丢老大人了。
不料，李二根本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点头道:“几位爱卿，刚才魏王说得很有道理，就按这个他说的办吧。”
听了这个话，七大家族的人笑逐颜开。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可是太子缺满脸失落，他没想到，父皇竟然同意了李泰的话。
本来，他也是想说的，只是担心说错，这才请示的，这下可好了，让李泰抢了先。
第385章 这是要逼老子发飙啊！
卢怜晴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虽然之前的她也是充满了无力感，自己的命运是被操弄的。
可是现在的她，是真的感觉不到爱了。
“母亲，你能不能求求爷爷，不要把我嫁给皇族？”她带着哭腔哀求道。
“晴儿，你……”美妇闻言，顿时吓了一跳，骇然:“不是吧，你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小公爷了吗？你们才一块出去半天啊。”
看到卢怜晴不言语，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这个从未出过深闺的女儿，已经动了春心。
唉，她叹气道:“还真是女大不中留，这才出去半天的功夫，就喜欢上了，唉，要说也是，你这么大都没有出过门，没有和男人接触过，一接触上，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当时，她远远是巧了的，那个程小公爷长相不俗，加上谈吐和气质，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沦陷呢。
“不行啊！”她摸着卢怜晴的小脸，安慰道:“女儿啊，这是你爷爷定下的，而且你可是我们家族的希望，以后能不能飞黄腾达，保住我们家族的荣耀，全靠你了。”
卢怜晴斗大的泪水夺眶而出，呜咽道:“你们只顾着自己，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就是一只鸟，被你们送给别人，讨人欢心！”
唉，美妇安慰道:“女儿啊，我们女人就是这样的命运，再说了，你依附皇族，不好吗？将来的你，可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啊，有多少女子，想要你这样的待遇，还没有呢。”
她并不是那些宫斗当中的后娘，而是亲妈。
她认为，这样才是真正的对女儿好，而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的想法。
在这个时代，就是女人的悲哀，你是无法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
卢怜晴闻言，更是生无可恋，呜咽道:“我不，我不要嫁道皇族。”
美妇叹气道:“女儿，你不要任性了，你知道的，这根本不是你能选择的。”
说完，便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把那个程小公爷忘了吧，毕竟才相处半天，不会很难过的。另外，你你准备一下，估计用不了多久，你爷爷就把你许配给某位皇子了。
依照为娘的看，凭借我们晴儿的美貌，嫁给太子，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她再说的话，卢怜晴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脑海里想着程处亮的模样，她甚至在憧憬，程处亮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他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卢怜晴的心里没有底，毕竟，她不知道嘻嘻哈哈的程处亮，把她当成什么，毕竟，程处亮可是钦定的驸马爷，他会在意自己这个世家之女吗？
与此同时，程处亮忙完了酒楼的事情后，就帮衬着老爹，一起在搞水库的事情。
李德贤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过一两天的功夫，已经在教坊给他选出了一些女子，充当酒楼的服务员。
两人在酒楼的楼顶聊天。
“德儿，你真是太效率了，竟然这么快就给找来了酒店的服务员。”程处亮满脸感激地说道。
第386章 要反抗，那只有死路一条
本来已经说好了，自己也看中了，现在要把卢怜晴送出去。
这你让谁看到了也生气啊，更何况是脾气暴躁的程处亮。
本来，他的脾气已经很好了，但是这个绿帽子的事情，他无法忍受。
狠狠地将名单丢在地上，骂道:“这卢老头，他是嫌命长了！”
说吧，就一副要冲出去杀人的模样。
长孙无忌和长孙冲见状，连忙阻拦道:“处亮，你怎么了，为何那么生气？”
生气？程处亮冷笑道:“我还要杀人呢！”
随后，将事情的原因给说了出来。
长孙无忌和长孙冲闻言，也是皱眉不已，长孙无忌叹气道:“这个卢老头，真是老糊涂了，竟敢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难道不知道你程处亮，是陛下跟前最红的人吗？除了太子、魏王、公主等人外，还有谁和你争宠啊！他竟然先把孙女许给你，再把她送入宫中，这简直是……”
“不过……”长孙冲却连连谈道:“处亮，这卢怜晴很有可能是送给陛下啊，你这是要和陛下抢女人？”
“我……”程处亮有些发蒙了，刚才他真的是气蒙了。
长孙无忌捡起名单，沉声说道:“冲儿说的不错，这卢怜晴很有可能会充入后宫呢，你这可是和陛下抢女人，处亮，你可要三思啊。”
“我！”程处亮不知道如何说狠话了，再狠的话，可能会抄家灭门的。
和老李抢媳妇？
这事情搞得有点大。
“行吧，我知道了！”程处亮强压怒意，梗着脖子朝外走去，长孙冲怕他有意外，和老爹说了一声，连忙冲了出去。
天呢！
看着他的背影，长孙无忌一阵头大，这小子要干傻事了吗？
长孙冲一路上劝阻，磨破了嘴皮，程处亮愣是不接一句话，出了门，直接骑马离开了，长孙冲无奈，只得跟上。
程处亮先去城西兵马司，点了一批兵马。
这是他在铁坊之后，获得的特权，可以调集护卫，可以随时调动，保护自己的安全。
护卫队的队长，之前还对他心有余悸，听说他要调集兵马，哪里敢犹豫啊，连忙调集一千兵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卢家挺进。
长孙冲见状，骇然劝阻:“天呢，处亮，你可千万不要干傻事啊，召集这么多的兵马，你是要将卢家被灭了吗？到时候，陛下一定会怪罪你的。最好还是让家里的大人，都聚集起来，商量一下吧。”
“商量个屁！”程处亮怒道:“老婆被人送人了，自己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是个男人吗？你小子要不跟着我去，要不就滚回去，小心惹怒了老子，让人把你捆起来。”
长孙冲一听，立刻吓得缩着脖子，紧闭嘴巴，不敢再吭声了。
他可是知道，程处亮一发飙，谁也不敢乱哔哔。
随后，一堆人，浩浩荡荡朝着卢家开进。
来到跟前，程处亮直接命令道:“将整个卢家给我团团围住，胆敢放跑一个活物，我要你们的命！”
队长一听，吓得缩脖子，连忙答应一声，让人将整个卢家围住。
第387章 我的女人我做主
“若是你们有意见的话，尽管去找陛下反应！我最后告诉你们，卢怜晴以后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她的未来我负责，你们以后谁也不想打她的主意。”
程处亮说完，卢家家主不敢吭声了。
哼，见他们都不吭声，程处亮冷哼一声，便和卢怜晴说道:“我们走吧！”
卢怜晴点了点头，正准备和她走，却被一个人阻拦了。
“不可以，你不能带走我的女儿。”美妇还是有些泼辣的，当下就阻止着喊道。
“你是……怜晴的母亲？”程处亮盯着她瞧了瞧，发现她是个美妇，身材很丰腴，让人一瞧，就充满了欲望，而且眉宇之间和卢怜晴很相似。
看到对方点头，他拧着眉头问道:“把你的女儿推向火坑，你没有意见吗？”
美妇冷哼道:“跟着你走才是火坑呢，我们家晴儿要嫁给皇上或者嫁给皇子，反正无论如何，都比你这个国公之子要好得多。”
“你……竟然是这样的想法？”程处亮皱起了眉头，完全没有料到，她竟然会这样说。
唉，一旁，卢怜晴叹气道:“你和她是说不通的。”
“当然了！”美妇晃了晃腰肢道:“每个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有本事的人，这没有什么错。”
程处亮被气笑了:“我还真是没有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明明是为了自己幸福，却夸张到是女儿的幸福，你这种人，真是害人不浅。”
说罢，程处亮便不再搭理她了。
拉着卢怜晴要走，却被她给挡住了:“她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带走？”
卢怜晴被吓成了小鸡，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程处亮被气笑道:“凭什么？凭我带来的人马，凭我手中的刀，若是你胆敢撒泼，我认你是怜晴的母亲，他们的刀可不认。”
咕嘟，美妇看着周围那些面无表情的士兵，顿时吓得吞咽口水，她可不想死啊。
看到她这副模样，程处亮冷笑一声，不再搭理她，让卢怜晴上了马，随后自己翻身上马，便带着她离开了。
随后，大队人马跟着他立刻了，剩下的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爹，这可如何是好？”卢德寿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满脸恐惧地说道:“现在怜晴被带走了，我们可该怎么和皇族交代？”
唉，老爷子也叹气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程处亮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唉，要说也是，之前的他，可是敢炸七大家族的府邸，更何况是我们一家呢？”
“事到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能去面圣了！”
自己的嫡孙女被掳走了，必须得要一个交代。
不过他临走时，看向美妇的眼神，充满了怨毒，都是这个妇人提的馊主意，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就算卢怜晴能够回来，谁还敢要她？她可是被程处亮给带走了啊，谁知道都干了什么？就算没有干什么，那回来，也说不清了。
而自己进宫和陛下说，估计也做不了什么的，陛下咱们可能因为自己的嫡孙女，去处置他宠信的程处亮呢。
第388章 不要脸的使节
“多谢……公主殿下。”
“不要叫公主，叫姐姐就好。”李德贤拉着她的手，笑吟吟道:“你还真是漂亮呢，不然的话，相公也不会看重你呢。”
说着，她甚至有些吃醋了。
这个程处亮竟然为了卢怜晴，率领一千兵马，直接围攻卢家，将她给劫走了。
这样的方法虽然不可取，但若是女主角换成自己，那想想还是挺美好的。
“没有了。”卢怜晴低着头说道:“民女的才能，不及公主之万一……”
两人在这聊天，另一边的程处亮，已经骑马奔向皇宫。
要知道，进宫见皇上，中间那可是很长一段路，都是要走的，并不能骑马。
于是，当程处亮来到李二跟前时，气喘吁吁的。
“哟，怎么了这是？”李二看到他，顿时合上奏折，笑眯眯地问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竟然能主动来看朕，不容易啊！正好，等会要召见匈奴使者，你也跟着见见。”
“陛下。”程处亮连忙说道:“小臣前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李二直接抬手打断他:“其他事情等会再说，朕想先和你说说匈奴此来的意思，让你帮朕想想办法。”
程处亮听了，顿时满脸苦涩。搞什么，自己是来说事情的，怎么被直接给堵回来了呢？不过既然皇上开口了，他也不再说下去，只能点头答应。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群匈奴人进来了。参拜过后，匈奴人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天可汗陛下，我们想要一些你们的粮食，因为我们的水草今年不太肥美，牛羊不够吃。”
“要，你们能先要点脸吗？”李二还没有开口，程处亮直接撇嘴道。
“你！”那个留着两个长辫子的男子，怒目而视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说话这么没有礼貌？”
他说的，是流利的中原官话。
程处亮笑道:“我的名字叫老子，我是看人下菜碟，有礼貌的人，自然有礼貌，遇到那没有礼貌的，肯定没有礼貌了。你们竟然直接开口索要粮食，这样有礼貌吗？”
“老子？”那人愣了愣，皱眉问道。
周围的人，包括李二都憋着笑，这小子还真是够损的，竟然占别人的便宜。
那人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是代表可汗陛下来向天可汗陛下表达请求的，请求天可汗陛下，可怜可怜我们吧，给我们一些粮食，帮我们度过灾难。”
“你们要多少粮食？”程处亮问道。
那人也不傻，见高坐的皇帝竟然不开口，而是由这个人开口，很明显这个人有足够的话语权，便看着他说道:“三百万担粮食！”
嘶！现场人无不倒吸冷气。
程处亮更是直撇嘴:“我靠，你们属狮子的吗？长这么大嘴？我大唐才有多少粮食啊，一下就给你们这么多？你们还真是一点脸不要啊。”
“你……”两辫子男子强忍怒气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若是不给我们粮食，那我们的人饥饿难耐，到时候，肯定会南下劫掠贵国的，难道你们想看到生灵涂炭吗？”
第389章 敢和老子抢女人？
辫子使者说道:“这种宝石我们随身携带了一些，现在拿出来给陛下瞧瞧。”
说完，便和旁边的人说了说，很快，有人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之后，里面可以看到很多宝石。
“小心呢！”程处亮在旁边提醒道:“先让公公们看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了，再给陛下瞧，而且最要不要用手接触，要小心这上面有什么剧毒！”
他可是知道，这种事情不得不防。
他现在可是十分重视，李二的安全问题，若是大唐没了他，那恐怕会乱起来了的，毕竟现在的太子李承乾，还没有完全成熟起来，不足以管理整个国家。
李二听了，心里很是感动，这个家伙是真心为自己考虑。
于是，便让人照做了。
倒是那个辫子使者等人，看向程处亮的眼神十分不满，这是赤果果地说他们居心不良。
辫子使者气愤道:“驸马爷，你这话可是说的太伤人了，我们远道而来，带着诚意，怎么可能会伤害天可汗陛下呢？”
程处亮笑道:“还带着诚意，你们真是一点脸不要。”
辫子使者听了，气的喘着粗气，若是在外面，真的会生吃了程处亮。
案台之上，在经人检查没问题之后，李二才盯着去瞧，这一看，顿时有些欢喜，感叹道:“真的是宝石啊。”
那辫子使者闻言，很是得意地说道:“还是陛下实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这样吧，这一颗珠子，本来是很贵重的，现在只换你们一千担粮食，怎么样？”
“这……确实不贵。”李二感叹道，如此玲珑剔透的珠子，只要一千担粮食，真是太划算了。
当下就想点头答应，却不料，直接被程处亮给阻止了，“陛下，不可！”
“怎么？”李二看向他，说道:“这确实是好东西啊。”
唉。
程处亮感叹，他自己什么东西没有见过，自然不会稀罕，而且他不相信这些匈奴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当下说道:“陛下，不知能不能把这宝石，让小臣一观。”
李二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让太监将东西给他送过去。
程处亮接过来，仔细瞧了瞧，随后哈哈大笑道:“这是宝石？这就是玻璃瓶子嘛……你们这些匈奴人发，真是没有什么见识，竟然把这种小孩玩的东西，当成宝贝，真是笑死人了。”
他的动作有多夸张，匈奴人的脸色就有多难看，
若不是人拦着，辫子使者真想上去揍他，这小子太欠揍了，愤怒地吼道:“驸马爷，你不要侮辱人，我们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宝石，你不懂，不要乱说。毕竟，陛下是喜欢你的，难道你敢说陛下不懂？”
程处亮止住了笑意，有些赞许地看向他，称赞道:“你小子还有点本事，竟然还会用激将法，实话告诉你，我们陛下刚才那是哄你呢，你还真的相信了。说出来，你们根本不信，我新开张的酒楼，窗户用的全是这种材质的，陛下当天可是去揭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第390章 和李二抢女人
咕嘟！
程处亮吞咽口水，唉声道:“陛下啊，你什么都知道的，还在这里说我，你都后宫佳丽三千了，还在乎这一个啊？再说了，那是我先看上的，总的有个先来后到吧？”
“你小子！”李二被气笑了:“也就你小子敢跟朕这么说话，抢朕的女人，还这么大言不惭，换成别人，早人头落地了。”
“行了啊！”程处亮见软的没用，便起身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抢都抢了，你想怎么着吧？要杀要剐随便！”
“你这臭小子！”李二怒笑道:“你搞明白，现在是你抢了老子的女人，还敢在这里硬气？信不信老子……抽你？”
程处亮闻言，已经知道了什么，心里一阵感动，他知道，老李没用杀和死的话，已经在给自己留面子了。
程处亮一甩脑袋，傲气道:“只要你不怕你的小公主伤心，我无所谓。”
“你！”李二闻言，气的直接出脚，但是程处亮却早有所料，先不一步躲开了，“你抢了老子的女人，还敢威胁老子，反了你了！”
程处亮死猪不怕开水烫道:“老李，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我只能找来太上皇、皇后评理了，希望你当着他们的面，也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混账东西……”李二犹豫起来，他想道:若是真的找来太上皇，那就很尴尬了，老爷子那么喜欢程处亮这小子，到时候，肯定站在他这边。
而皇后呢，她自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可是自己对不起她啊，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而且后宫那么多女人，实际上，根本用不上。
想通了这些，他笑了笑道:“朕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干嘛这么认真啊，这么点小事，就不用惊动他们了。朕早已经知道，那卢家女子，被带走过，你都看上了，朕干嘛要夺人所爱呢？更何况，你为朕做了那么多的贡献，朕还没有赏赐过你，这女子，就算是朕赏赐给你的好了。”
程处亮闻言，感动道:“多谢陛下。”
他其实早就想了，应该不会这么轻松，但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这么想的，他真的有点感动了。
“行了。”李二大手一挥，倒是很潇洒，反正他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并不是多想，便说道:“这个事情不说了，说正事好了。突厥人那种宝石，你尽快去制造出来啊，这些东西，可是被周边那些国家视若珍宝的，若是能够大批量的生产，那对我们国家可是非常有好处的。”
程处亮点头道:“皇上圣明，若是能够用这些不值钱的宝石，换来大批的牛羊，那可是对我们国家非常有利，也能打击到周边那些国家的实力。到时候，若是真的开战，也是我们一方非常有利的。”
与此同时。李靖家里，侯君集，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正在商量着。
“看来我们这些老将，又有用处了，没听陛下说嘛，马上就要收拾突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展拳脚了。”李靖满脸兴奋地说道。
第391章 弹弹琴，调调情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朕先派人去调查一下具体情况，第一要务是找人嘛，等找到人后，朕再追究他的责任，家主大人，你放心，朕一定会秉公办理，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两人闻言，这才叩头道谢。可是很快，他们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找个人，几天都没有音信，这不是明摆着敷衍自己吗？
谁都知道，只要皇帝一声令下，程处亮那小子自然会将卢怜晴给交出来。
父子两人躲在家里，仰天长叹:“控诉无门啊！”
无缘无故的，得罪了程处亮不说，自己的嫡孙女也没有了，甚至乎，还得罪了陛下。这下，他们的如意算盘是彻底打烂了。
程处亮在从皇宫离开后，哼着小曲，骑马赶往公主府。
有了皇帝的崇信，他确实可以横着走了，跟皇帝抢女人都赢了，还有谁？
等他来到公主府的时候，卢怜晴在那弹琴，公主则在旁边静静得听着呢。
两个美女的画面，程处亮看了，不禁陶醉。
好一会儿，等卢怜晴琴声奏完，他才拍着巴掌上前，称赞道:“琴声清正绵软，已经能称得上操琴的高手。”
“相公……”看到他，李德贤双眸一亮，起身说道。
卢怜晴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子过誉了，小女只是在公主跟前献丑而已。”
“还这么客气？”程处亮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卢家把你抢了出来，难道就为了听你叫我一声公子？”
卢怜晴直接愣神了，然后……俏脸秀红，她直到程处亮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也知道，公主还没有和他成婚，却已经叫相公叫的这么自然。
她实际上，还和程处亮不太熟悉呢，今天，两人才见第二次而已啊。
但是，她又直到程处亮说的是真话，若不是喜欢自己，别人凭什么冒着那么大风险去救自己？
羞涩，不好意思的情愫夹杂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要凌乱了。
好一会儿，她才抿着嘴唇，十分艰难地小声说道:“相……相公。”
当她说出这个词汇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么羞涩。说完之后，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前一刻还是清纯少女呢，下一秒就成别人老婆了，这也太快了吧。但一说出来，整个人好似有什么落地了。
程处亮闻言，大笑道:“媳妇真乖。”
一会儿的功夫，就捡了个媳妇，还这么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谁说理去？
李德贤可是很聪明的，当下问道:“看你这副表情，看来是父皇答应了？”
程处亮摸了摸她的笑脸，称赞道:“不愧是我的公主，果然聪明，是啊，陛下答应了。”
李德贤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恭喜你了。”
说完，心里莫名有些失落，程处亮的女人越多，她得到的爱就越少。
“乖。”程处亮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抬手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我对你的爱，不曾少半分的。”
这话，他自己听着都不相信，可说出来，却那么自然。李德贤这个傻女人，竟然相信了，满脸的幸福。
第392章 说到做到程二爷
次日天一亮，程处亮就去了砖厂，和李长思、牛见虎等人说了之后，他们都是一脸的骇然，他们没有想到，这玻璃的材质，竟然和宝石一样。
“若是能够大批量生产，那我们不是赚大了？”李长思满脸兴奋地问道。
“那是当然。”程处亮笑道:“那些傻帽，还以为是多么宝贝的东西，实际上呢，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价值，和那些牛羊相比，不，根本没法比。”
“他们真的有那么傻吗？”牛见虎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
程处亮笑道:“你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看他们就有些傻了，可当你是局外人的时候，也是看不透的。当然，想要制造宝石，还是有些难度的，要准备的东西也比玻璃多，毕竟，玻璃只需要硬度和透明度就好了。而那些宝石，则是五颜六色的，有了颜色，需要的东西就更多了。具体的呢，还需要去实验室里，让我研究一番才好说。”
公主府之内，卢怜晴和李德贤相处的很是融洽，卢怜晴毕竟是世家之女，又是作为精心培养的后代，平日里的衣食住行，甚至比公主也不遑多让。
所以，两人的习性都是想通的，相处起来，没有那么多的障碍。
“怜晴，我要去酒楼，你和我一起去吧，顺便去看看。”
“当然可以，一切听凭公主安排。”卢怜晴连忙说道。
李德贤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都和你说了，私下里，要叫我姐姐，不要叫公主，公主太生分了。”
“好。”卢怜晴莞尔一笑，道:“姐姐。”
“这才对。”李德贤满脸笑意，心里很是欢喜，有这么个懂事有没有什么负担的妹妹，作为她的知心人，还是挺不错的。而且，有了和自己处于相同身份的卢怜晴，她也觉得自己不那么孤单了。不像平日里，她总是一个人。
有公主的平易近人，虽然两人才认识一天，但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很快，一帮管理外事的老妈妈，和那些管家仆从说过之后，两人便在侍女的陪伴下，上了马车。
来到酒楼，因为是上午，并没有什么客人。
而仆从们早已经提前通报了，所以等两人来到的时候，酒楼的所有人，已经在店老板的带领下，在迎接了。
卢怜晴看到，在宽阔的一楼大厅之内，站着二三十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她们的年龄都在十几岁左右。
李德贤看到后，说道:“你们不要紧张，本宫此来，是给你们带来一个好消息，陛下已经答应，免除你们的贱籍，让你做回白身。”
哗！
此话一出，现场一阵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清河公主来这里，竟然带来这么惊天的消息。
要知道，她们的身份可是跟着到死的，根本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现在，猛然地，竟然这么突然就被除去了，成为了自由人。
一时间，还都无法接受。
好一会儿，才又激灵的少女率先跪下谢恩。随后，其他人才扑通通的跪下了。
“多谢公主殿下！”
李德贤满脸笑意，一旁的卢怜晴也很是开心，这些女子和自己一样，都是失去自由的人，她特别能体谅那种感觉。
第393章 床上报答
程处亮又风风火火地进宫了。
御书房之内，还有两位王爷，李道宗和李孝恭也在那喝茶。
当李二看到他之后，顿时又心疼又好笑:“你小子这是县伯不干，改行当丐帮帮主了吗？瞧瞧这身上搞的，脏兮兮的。”
唉，程处亮苦笑道:“陛下，你就别笑话了，我这不是在研究宝石嘛，三天都没有合眼了，就为了报答陛下的恩德。”
李二知道，他说的是卢怜晴的事情，当下心里很是感动，真是的，不就一个女子嘛，竟然这么拼命，但也不好明说，便问道:“东西制造出来了吗？”
“当然！”程处亮点头，随即将腰上绑着的小布袋取下来，交给李二。
李二倒在案台上一瞧，登时惊呼出声，“竟然是真的宝石！而且比突厥人给的，还要纯净，还要明亮。”
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好像和那突厥人送来的一模一样，好一会儿，不禁怅然道:“小子，你老实交代，这些真的是你制造出来的，而不是你去买的嘛？”
因为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些五颜六色的宝石，竟然是从工坊里制造出来的。
天呢，若是真的可以制造，那不就发达了。
这个发达，可不是一般的发达，难怪就连天子也会动容啊。
李孝恭和李道宗一瞧，也是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吧！”
“这样的宝石是制造出来的，谁敢相信呢。”
两人也明显不太相信。
程处亮大笑道:“能够骗过陛下和两位王爷，看来这东西，突厥人也是看不出来的，”
“真的吗？”李二再问，已经相信了，因为他知道程处亮说过的话，都能变成现实。
看到程处亮轻轻点头，他骇然道:“你弄出来多少？”
程处亮一笑道:“首批一千颗吧！”
“什么？”李二失声道:“这可是价值一百万担粮食啊！”
“对呀。”程处亮笑眯眯地点头:“一千颗宝石，成本一百斤沙子，外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值钱的东西。”
两位王爷也彻底服气了，如此简单的东西，竟然能够换回这么大的利润。
李二连连称赞道:“小子，你这才真的让朕刮目相看了，你用那么低廉的成本，竟然制造出这么高级hi的宝石，朕真的服了。用这些东西，换的一百万担粮食，这可是多大的一批军需啊！”
程处亮笑着点头道:“而且这种东西，在他们那里，还是很少的，所以，端起内不会造成膨胀，而且周边的国家也都很认同，我们可以用这些东西，和他们换取大量的战略物资。用他们的物资，收拾他们，这种事情，想想就很爽啊。”
两位王爷看着笑眯眯的程处亮，背后发凉，他们已经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和这小子为敌，不然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后，程处亮又说道:“陛下，若是没问题的话，我想先让人将这一批宝石给突厥人送过去，让他们瞧瞧，然后让他们拿牛羊来换。”
第394章 牢房中的vip
听到程处亮的话，两人瞬间脸红了。
李德贤啐了他一口道:“你累了那么久，刚醒过来，就想干坏事了？”
程处亮笑道:“好了，逗你们的，不过从明天开始，我又有事情要做了。”
“什么事？”李德贤问道，有她在这里，卢怜晴还是不敢太过多说话的，所以大部分的问话过程，都是由李德贤完成的，她只能做个安静的聆听者。
“坐牢！”
“啊？”两人闻言，顿时惊呼出声。
“为什么？”李德贤询问道。
程处亮看向卢怜晴道:“当然是为了她啊？”
这一下，卢怜晴紧张起来，连忙询问:“到底怎么了？”
她问出后，就想到了后果，又问道:“难道，是我的家人？”
“对啊。”程处亮点头道:“我把你抢走这件事情，还是挺严重的，所以，陛下对我做出的惩罚，就是坐牢，还是天牢。”
卢怜晴闻言，顿时忍不住眼圈红了。
“别哭。”程处亮见状，连忙安慰道:“这不是我的初衷，而且并没有什么大事的……”
随后，将真实的情况说给她听，这才让她忍住了眼泪。
第二天，早朝。
卢家家主就得到了回应，李二直接宣布:“鉴于程处亮目无法纪，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卢家嫡孙女卢怜晴，特对他做出一下惩罚:关进天牢，十五天！”
宣布完毕，群臣直接哗然。
在他们的脑海里，翻腾着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由卢家家主说出来:
“陛下，这怎么能算惩罚呢？”
把自己家的嫡孙女掳走了，也不说归还，现在竟然只判了十五天的监禁，这不是闹呢？自家的嫡孙女只值这十五天的牢狱之灾吗？事实证明，真的是。
李二咳嗽道:“卢爱卿，这是很大的惩罚了，程处亮可是公主的驸马爷，又是国公之子，坐牢，还是天牢，对皇族，对他们家族，都是极大地羞辱！”
“陛下！”卢家家主要哭了，他争取了那么多天，竟然只争取到这个。
“这不公平！”
哼，李二见他竟然不识好歹，哼了一声道:“若是你觉得朕处事不公，那真不管了，你们自己解决吧，就算你把他杀了，朕也不会管。”
“……”卢家家主直接懵逼了。
那程处亮能调动兵马司的士兵，自己能调动什么？
若是真的私底下开战，那卢家会会直接从地球上抹去的。
这个时候，六大家族的家主，也都是低下头，谁也不出声，能自保就不错了，谁会管他的破事？他们都认为，这卢老爷子昏了头，竟然敢去得罪程处亮，那无疑于找死啊。现在好了吧，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丢人丢到家了。
不过程处亮，也很快服刑了，直接被侍卫押着，送去了天牢。看管天牢的人，当然是认识他的。
“小公爷，您怎么来了？”牢头看到他，立刻点头哈腰。
程处亮笑道:“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可不得经常来看看嘛。”
“……”牢头等人直接无语，没有二两酒，说不出这样的大话来。
第395章 皇权特许，提前释放
“别啊！”程处亮满脸笑意道:“我这不是受罪，他们对我挺好的，再说只有十几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而且，我发现你现在叫相公叫的挺顺口的，很好，继续保持。”
这么一说，卢怜晴的俏脸更红了。她也是发现，自己才认识程处亮多久啊，竟然叫的这么顺口，毫无违和感，好奇怪。
说完了她，程处亮的目光放在李银环的脸上，满脸赔笑道:“大老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你要打要骂我都听着，只有一点，不要气坏在自己的身体，我会心疼的。”
李银环漂亮的嘴角有些抽搐，这个家伙，还真是会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吃。
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行吧，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留着以后收拾你好了。”
程处亮凑上去，握着她的手，道:“老婆，我好想你。”
然后又看向旁边，说道:“还有你们俩。”
这一下，气氛就有些暧昧和尴尬了，李德贤为了打破这份尴尬，便说道:“相公，快别说了，我们给你带了饭菜来，你趁热吃吧。”
说着，便让侍女们，将食盒拿到前面来。
程处亮一瞧，顿时有些吞咽口水，自己还真是有点饿了。
随后，冲着外面的狱卒喊道:“快把门给老子打开，怎么就没有一点眼力劲呢？”
狱卒被他一骂，连忙答应一声，屁颠跑过去开门。
随后，众人进去，将食盒里的饭菜拜访在桌子上。
三人来得早，也都没有吃饭，便在这里面，和他一块吃了个饭。
“还别说，这里面吃饭，还是头一遭。”李银环猛不丁地，说出了一个笑话。
程处亮笑道:“想不到啊，大老婆，你还会冷幽默。”
局外人和他的心情，当然是不一样的，其实除了程处亮，另外的两人也是同样的感受。
往后的十几天，她们天天都来。当然，有的时候，谁有事或者比较忙，都会不来的。
李银环和李德贤都是很忙的，只有卢怜晴倒是每天都来，因为只有她没有什么事情。
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是她来，这倒是给了两人单独相处，培养感情的机会。
在这里只有一扇窗户的牢房里，谈情说爱，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就在程处亮刑满释放的前一天夜里，他感觉到不对劲了，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紧接着是狂风暴雨。
这一夜都没有停歇，他也没有睡好觉，牢房里都湿了一大片。
“外面的雨真大。”等狱卒来的时候，程处亮感叹道。
却不料，狱卒则是满脸愁容:“小公爷，您是不知道啊，这昨夜的暴风雨下的实在太大了，外面房倒屋塌的，很多老百姓都受灾了。”
“竟然会是这样？”程处亮惊讶出声，他没想到，竟然会下这么大的暴风雨。
很快，到了中午的时候，卢怜晴来了，脸色明显很苍白。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程处亮看到后，立刻询问道。
卢怜晴感叹道:“相公，你不知道呀，昨天夜里下了很大的暴风雨，我本来住的那个房屋坍塌了，若不是当时公主说害怕，找我过去一起睡觉，恐怕你就见不到我了。”
第396章 灾患严峻
程处亮笑了笑道:“常师父，你太捧我了，我实际上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毕竟关了十几天，谁受得了啊。”
常涂一笑，只当他是谦虚了，随后，陪着他一起去长安的街道上转了几圈。
在街上，他们看到了很多受灾的百姓，已经坍塌的房屋，惨不忍睹。
百姓哀嚎遍野，触目惊心。
“这……竟然这么严重？”程处亮不仅骇然，他自己居住的天牢，那建筑可是非常坚固的，只听到雨声，根本没有感觉到太大的震动。
可是这些老百姓的房屋，大多是土砖制作而成，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很快，一行人查看了好几条街。
而在路上，程处亮竟然碰到了公主，她正在指挥家丁，去救助那些受灾的百姓。
“相公！”看到她，那憔悴的脸上，立刻展露了笑容。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还有一天的吗？”程处亮笑了笑，解释道:“是皇上特赦我了，所以就提前出来了呗，刚才听怜晴说，你们昨天过得听惊魂的，你没事吧？”
李德贤连连点头:“确实有些害怕的，昨夜的暴风雨真的太大了，还是你建造的那几见房屋好，早上起来一看，根本没有丝毫影响，不像其他的房子，好多都成了危房。我是有些不敢住了。”
程处亮笑道:“正好啊，这是准备搬过来的节奏，行吧，你先忙，住宿的问题，下午再说，我得先查看一下情况，然后回皇宫里复命了。”
“好。”公主答应一声，说道:“你尽管去，不用担心我们的，我和怜晴妹妹就在长安城里，帮忙那些受灾的老百姓好了。”
程处亮答应一声，和常涂他们离开，刚走了没一会儿，却听到‘哒哒’的马蹄声，抬头一瞧，却见自己的大老婆李银环，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巡逻，搜救百姓。
片刻后，对方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充满了喜悦。
“你怎么……出来了？”李银环跳下马来，轻声询问。
程处亮解释了一下，便说道:“正好啊，大老婆，我要回宫一趟，让我骑着你的马吧。”
“那不行！我还要骑呢。”李银环摇头拒绝，随后指挥一名士兵:“你下马，将马给程县伯骑。”
小将只能委屈巴巴地下地，随即又有些撇嘴:“老婆，你这有点小气呀。”
李银环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若是愿意，我骑别的臭男人的马，那我没所谓。”
“这……”程处亮一愣，随即点头道:“你说出了一个我无法反驳的理由，你是我的，你在这巡逻吧，搜救的工作，就交给他们好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太累了，另外，要注意防晒啊。”
李银环的嘴角露出丝丝笑意。这个家伙不靠谱，但霸道的时候，还是挺像个男人的。
随后，程处亮骑马来到皇宫门口，再跑着去找李二。
等他来到御书房，里面的朝臣早已经站了一大堆，正在那焦头烂额地商量着对策。
李二也是满脸灰暗，一看到他，立刻来了精神。
第397章 尽人事听天命
程处亮叹气道:“尽我的能力吧，能帮一分是一分。”
李靖咧嘴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子挺带种，这样，能先从我的封地开始修建吗？我这手底下，大概有六七百户人家。”
“……”程处亮脸色瞬间苍白，原来，老丈人的这里等着自己呢，这个坏老头，糟的很。
但一想到李银环，他又只能点头答应了，毕竟要了别人闺女，总归给人点补偿嘛。
这里不是现代，媳妇一旦娶了，那就没有离婚一说，只要不休妻，这女人一辈子就是你的。
“岳父大人开口，那绝对没问题啊！”
听到他这样说，李靖满意点头:“不愧是老夫的好女婿，够义气！”
接下来，程处亮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工部，指挥那些工匠们，跟他们讲解如何搭建简易房。
随后，在城内选了一处开阔的地方，开始修建简易房。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
李德贤的公主府，有了那样的隐患，确实不能再住人了，他去请示了长孙皇后，得到同意后，这才带着李德贤去了自己的新府邸。
这里的房子大梁全部都是钢筋混凝制作的，异常坚固，这暴风雨完全造成不了影响。
而且，他自己的怡红院已经修建好了，里面的布局，虽然不全，但也能住人了。
便将两人都给安排道这里来了。
她们两人在外面帮忙，忙了一天，也是累的不轻。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还要出去一趟。”
听到程处亮这么说，李德贤连忙问道:“相公，你去哪里呀，这天都黑了。”
程处亮一笑道:“我去找银环，她去跟着搜救了，凭借着她那股韧劲，若是不去叫的话，她根本不会休息的。你们吃了饭，就休息吧，不用等我的。这里前后院都有卫兵巡逻，很安全的。”
两人一听，顿时有些着急，卢怜晴道:“相公，我和你一块去吧。”
“不要了。”程处亮摇头拒绝:“你也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带几个士兵去就好了。”
卢怜晴这副柔弱的模样，去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的，弄不好还得照顾她。
见他这么说，卢怜晴只能嘟了嘟嘴，答应了。
“相公，你拿点糕点吧，顺便给银环姐姐也带一点，她肯定也没有吃饭的。”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李德贤连忙说道。
程处亮一拍脑门，称赞道:“还是公主考虑的周到！”
于是，李德贤和卢怜晴连忙去装糕点，后者则是脸色黯淡，自责自己怎么没想到。
程处亮着急走，也没有注意。
他拿着糕点，又灌了鹿皮袋的水，挂在马背上，这才离开。
他猜想的不错，等他找到李银环的时候，后者正在那费力的和人一起抬东西，解救被压着的人。
程处亮一瞧，连忙冲着身后的小厮喊道:“你们快去帮忙！”
小厮们答应一声，连忙冲了上去。
“老婆！”
李银环正在那忙，突然发现有一群人冲进来帮忙，又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扭头。
第398章 前途一片光明
程处亮带着李银环去了新府邸。
“这……不行啊，我要回家。”李银环一瞧，脸色一红，连忙拒绝。
“不要回去了。”程处亮解释道:“你再回去，还要那么远，而且还会吵醒你的家人，不如就在这里住好了，公主、怜晴她们都在呢，而且，你们家的房子，也不知道结不结实，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他这么一说，李银环登时有些心动了。
这里，就是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了，提前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就去了，这里可是李银环第一次来，但是因为天色太晚的缘故，看的并不太清。
只是那怡红院内，则是灯火通明。两人进去之后，赫然发现清河公主李德贤和卢怜晴两人并没有睡觉，正坐在那说话。
一看到两人，她们两人也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公主殿下……怜晴妹妹。”李银环和李德贤、卢怜晴打招呼。
卢怜晴现在也喜欢这个风格酷炫，做事雷厉风行的李银环了，也笑着回应:“银环姐姐。”
几人打着招呼，却不想程处亮不见了，等他再来到的时候，手机拿着一个小匣子，三人不禁好奇。等他打开之后，才发现是一个药匣子。
“这是……”李德贤询问。
“银环的手指受伤了，我帮她涂点药膏，防止感染，好的快。”
他这么一说，两个女孩子这才注意到了李银环的手指，也都跟着关怀。
“银环姐姐，你的手指怎么破了？”
“银环姐姐，一定很疼吧！”
李银环笑道:“本来很疼的，有你们的关心，我就感觉到不疼了。”
程处亮则在旁边说道:“德儿，晴儿，你们两人先去睡觉，我给银环涂药。”
他这么一说，两人都有些哀怨。
李德贤故意感叹道:“不愧是大老婆，这待遇就是不一样，晴儿，我们还是退下吧，免得遭相公厌烦。”
卢怜晴也是嘟着嘴回应:“是啊，我们还是去睡觉好了，反正相公也不想理我们。”
“你们……”程处亮一阵无语，眼神看向李银环，后者则是脸色红润。
“你们这嘴巴，看来必须要教训一下了。”
说吧，便冲上去，一人狠狠给了一个吻，她们这才老实了。
收拾了她们，程处亮才温柔地拉着李银环在自己对面坐下，小心地给她涂抹药膏。
“这是我制造的药膏，效果还不错，今晚涂抹了，你休息一夜，明天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李银环乖巧地点头，这一幕，任凭她的心再坚硬，那也得化成绕指柔。
“相公。”她忍不住，低声呼喊了一声。
程处亮正帮她的手指小心吹着气，答应了一下，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女人，不信征服不了你。
收拾妥当后，他自己也很累，也就没有空想饱暖之后那些事情，不过三个老婆都在自己房间里，也是挺有成就感的。
第399章 建设福利院
赈灾在有序的进行当中，一天很快过去。
到了晚上，公主府内，三个女孩子和他交流今天的事情。
李德贤说道:“今天赈灾，还真是发现了一些大问题，原本出了那些受灾的百姓之外，还有很多的无家可归的人，他们中大多数是乞丐，平日里靠着乞讨为生，现在受灾了，更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其中，还有很多的小孩子呢。”
“是啊！”卢怜晴也跟着附和道:“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唉，李银环感叹道:“没办法啊，现在登记在册的老百姓还管不了，谁会去管他们呢。”
三人在这谈论着，一旁的程处亮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便拍了下巴掌，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后，说道:“三位老婆，为夫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我说出来，你们听听，看行不行。”
三人闻言，都盯着他，等着他说话。
程处亮摸了摸脸颊，说道:“我意，在全国的范围内，广设福利院，这些院子里，专门收容那些儿童，另外，再开设救济院，专门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甚至那些暂时穷困潦倒，没有地方居住的人。”
三人闻言，顿时呆愣主了。
“相公，你的想法真是太伟大了吧？”公主忍不住惊叹道。
“若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卢怜晴发自内心地说道。
“只是这个实施起来，是不是很困难？”李银环是务实主义者，问出了最根本的问题。
程处亮点头道:“全国性的福利院和救济院，绝对是大手笔，这种事情，是必须要和陛下商量，而且，这个是国家的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来的。不过，却可以实施。”
随后，他看向卢怜晴说道:“怜晴，我意，先在长安城设立我们自己的福利院和救济院，由你来负责，可以吗？”
卢怜晴顿时激动起来，喃喃道:“相公，你……怎么对我这么信任？”
程处亮笑道:“刚才我看你那么有同情心，才有了这个想法的，而且你整日在家里无事做，也很无聊的，想想看，若是你成了福利院和救济院的院长，就可以去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以及那些可爱的儿童了。这样的话，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卢怜晴听到，激动的眼圈通红，激动道:“若真的那样的话，我就太高兴了，只是我怕做的不好，会辜负你的期望。”
“没关系啦。”程处亮说道:“没有做过的事情，不一定能做好，但也不一定就不行，你尽管试试嘛，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有我们来帮你呢，没关系的。”
他这样做的原因，除了所说的之外，还是想给卢怜晴找个工作，安置她，不然的话，她无所事事，也不是个事啊。
另外两个人也点头道:“放心好了，我们也都会帮助你的。”
程处亮是行动派，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就进宫了。
“亮小子，朕正说表扬你呢，你就来了。”李二看到他，满脸笑意道:“朕听说了，你制作的那种叫做‘帐篷’的东西，还真是简单便捷呢，工部的人，只用了一夜的功夫，就搭建出了数百个帐篷，安置了大量的人，这可全是你的功劳呢！”
第400章 办事效率就是高
看着老程的流氓德行，程处亮一脸无奈:“你给我找一所宽敞的大院子，我要用来做救济院，收留无家可归的儿童和流浪者。”
“救济院？”老程一脸茫然问道:“这真是陛下的意思？”
“当然了。”程处亮点头道:“你儿子再大胆，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干嘛找我？”老程问道。
“因为老爹你是长安城的街溜子啊，长安城的街道，你哪里不知道？”程处亮满脸笑意地说道。
老程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小子就埋汰老子吧，行吧，等着吧，我这就出去给你找去。”
他虽然恼怒，但办事还是很快速的，答应一声，便带着几个家丁出门了。
现在全城受灾，想要找个地方是很难得，但是老程不愧是老油子，不肖半天的功夫，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大院子。
程处亮去了一瞧，觉得这里不错，宽敞，不过房子的话，先不要住了，就在院子里，搭建了一些帐篷，可以让人先在这里休息，之后的话，统一改建成钢筋混凝土的，保证安全问题。
“行，老爹，你办事我放心。”程处亮笑眯眯地说道。
“你小子，酒再给老子弄点过来啊！”老程笑呵呵地说道，现在他突然发现，能够帮儿子办到一些事情，竟然挺自豪的。
“没问题！”程处亮答应道:“回来我会让酒楼的人，给你拿一箱过去，你要藏好了，可不能被母亲看到，万一被发现了，也绝不能把我给供出来，就说是你自己偷买的。”
现在的酒楼，已经被崔氏吩咐过了，不准卖给程咬金，所以后者很是馋酒。
“那你就放心，老爹不是那样的人！”老程拍着胸脯子保证道。
随后，程处亮便着手开始筹备福利院和救济院的事情。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是想给卢怜晴一个工作的机会，好让她不那么无聊和寄人篱下。
他能感受的，卢怜晴在公主府过的并不开心。
本来，在卢家她是大小姐，是老大，想要得到什么都可以，可在公主府里，却处处都是寄人篱下，自然是不开心的。
依照程处亮现在的能为，想要将福利院和救济院开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没用一天的功夫，已经初具规模。先是在长安城广发通知，让那些流浪者能够聚集道这里来，提供免费的食宿。同时，再调集自家的人，去搞来大量食物。最后，再让铁坊的大哥，打造出一些帐篷送过来，搭建起来后，就可以做到食宿问题了。
随后，他更是命令自己的姐夫赵步安，先一步给自己开始施工，重建这个院子的房屋，争取三天一层楼，给自己盖出一座福利院，一座可以让卢怜晴管理的福利院。
“怜晴，这里的东西都交给你了，你是这里的总负责，这里的一切都是你来做主，我已经和他们交代过了。
任何事情，都要找你，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若是谁胆敢不听你的话，就是违反我的命令，那可是要收到惩罚了。”
第401章 李渊病了
“母后。”程处亮笑了笑，直接改口回答，他也乐意让这样的人，做自己的母亲。
长孙皇后满脸笑意地答应一声，说道:“儿啊，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帮助了你的父皇，若不然，这么大赈灾的事情，你父皇一个人，还真是不好办呢。”
程处亮笑了笑，道:“母后谬赞了，我并没有那么好了，一切都是托皇上洪福，我只不过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长孙皇后笑道:“你还真是谦虚呢，母后都知道了，你制作简易的临时房子，给那些灾民居住，又自掏腰包，施舍了大量的粮食。这么大的功劳，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给抹去的。回来，本宫一定禀报皇上，让他将你的事迹写进史料当中，让你万古流芳。”
“万万不可。”程处亮连忙摆手道:“孩儿可不像被人称颂啊，能够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程处亮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可消受不了那么大的福分。
长孙皇后感叹道:“你这孩子，真的是心忧天下，却不想要任何的奖赏。这次灾难，还是你出的主意，能够救治那么多的人，都是你的功劳。再加上，你这次竟然会开设福利院和救济院，更是莫大的功劳，像你这样的人，一般人都会自叹不如的，本宫也自叹不如啊。”
随后，她又问道:“处亮，你那个福利院和救济院，能让本宫来管理吗？”
“这个……”程处亮犹豫起来，他没想到，长孙皇后竟然会这样想，但是那已经有了卢怜晴来管，也不好再让长孙皇后来管，便硬着头皮说道:
“母后，您有这份心是极好的，只是那……负责人，我已经选好了人，所以您还是不要参与了。而且，您母仪天下，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这个负责人，也是很忙的，您可能根本没有空来管理。”
“这样啊。”长孙皇后听了，顿时有些失望道:“已经有了人选，是谁啊？”
“卢怜晴！”程处亮不好意思地说道，但还是说出了实情。
长孙皇后闻言，眨了眨眼经，明白了什么，笑道:“你这个小子，还是有些私心的嘛，那个姑娘，她能管的好吗？”
程处亮挠了挠头，道:“她很努力的，而且她没有事情做，我想给她找个事情，她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姑娘。”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道:“能被你这个小子喜欢上的女子，自然是不错的，这一点，母后相信你的眼光。罢了，既然让她来管理，那母后就不参与了。
这样吧，那母后捐赠一些钱财好了，让这个福利院和救济院，能够帮助更多的人。”
“太好了。”程处亮有些感激道:“母后，您真是全天下最伟大的母亲，我一定让怜晴给你立一块石碑，书写您的功绩，让全天下收到您资助的人，都对您感恩戴德。”
“那倒不必。”长孙皇后摆手道:“本宫只是想帮人，又不是想出名。”
程处亮点了点头，不再违背她的意愿，但是心里已经下了决定，一定要给她歌功颂德的，不能让这些好人，寒了心。
第402章 老顽童李渊
“什么？”
程处亮和李德贤同时惊呼出声。
太上皇竟然生病了？他年事已高，身子骨可不是那么好，一旦生病，可大可小。
而两人又是最关心他的人，自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倒是李银环和卢怜晴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因为这两人，和太上皇并没有太大交集，特别是卢怜晴，她连太上皇是谁都不知道。
“相公，我们要马上回宫！”李德贤满脸着急地说道。
她可是知道，太上皇李渊对她可是非常宠溺的，现在他有病，自然要立刻去探望。
“好。”程处亮答应一声，便连忙命人去备马了。
很快，两人火急火燎的冲进太上皇李渊所在的宫殿。
“皇爷爷。”李德贤气喘吁吁地推门进去，就着急地喊道。
可当她看到太上皇李渊正伏案在写字的时候，登时呆愣住了。
“哟，乖孙女，你也来了？那程小子竟然比你跑的还慢？”太上皇李渊满脸欣喜地问道。
“老爷子。”他话音一落，便有程处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明显，从里面能够听出他的不满。
进来之后，程处亮看着太上皇，撇嘴道:“你这就不厚道了，干嘛要骗我们？”
“对啊。”李德贤也有些不悦道:“皇爷爷，你若想见我们，直接让人去召唤就行了，干嘛要说谎呢，而且还用自己的身体有病来撒谎，这可是很不好的。”
太上皇李渊笑道:“大孙女，先声明一点，爷爷并不是骗你，而是单纯的骗程处亮。”
“……”
“……”
程处亮和李德贤都是一阵无语，这老头说话真是太不着边了。
“老爷子，你干嘛骗我啊？”程处亮不满地问道。
太上皇李渊道:“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我这不是想你了，怕你推脱说自己忙，不来见我吗，所以我就想了这么个方法，你小子和我老头子，还算有点交情吧，你不能眼看我这快咽气了，也不来看我一下吧？”
“……”程处亮一阵无语:“你真是个老顽童啊。”
不过转念一下，他说的也是，若是他只是单纯的命人说，想找自己玩，那恐怕真的会推脱的，因为现在确实很忙啊。
用这种方法，倒也是迅速。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立刻离开了，两人便走过去。
太上皇李渊说道:“亮小子，你去给我泡茶喝吧，好久没有喝你泡的茶了。”
程处亮答应一声，却看向一旁的李德贤，说道:“德儿，去泡茶来。”
李德贤乖巧答应一声，带着下人出去了。
李渊一阵无语:“你小子，怎么使唤起我的乖孙女了？这可不行啊，这还没有进门呢，就使唤上了，可还行？她在我们这里，可是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的，你若是在她嫁过去后，欺负她，那我老头子可原谅不了你。”
“行啦！”程处亮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后，说道:“您老人家放一万个心好了，我怎么会欺负德儿呢，只是想给她一个孝顺您的机会嘛。而且，德儿的泡茶技术，已经能够和我比肩了。”
第403章 薅太子羊毛
“那我也去！”老李头咬牙说道。
程处亮一阵无语，真的是，还以为这老头有气性呢，没想到这么不硬气。
但已经答应了，也就没有办法。
“老爷子，这事呢，我会和陛下去说的，您先等几天，等那边给您安排好了房间，再请您过去。”程处亮知道，自己去和陛下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不让太上皇和其他人有太多来往，但是对于自己，陛下还是挺放心的。
毕竟自己不贪恋一点点的权力。
果不其然，去了之后一说，李二连忙就答应了，而且还很感激:“小子，这次你又帮了朕的大忙，让父皇好好的修养，能让他开心，就是朕最大的心愿了，住在你的府邸里，朕也放心，你在没事的时候，可以和他下棋，打牌什么的，挺好。而你府邸的规格，就要提高了，毕竟，父皇的安全也是个大问题。这样吧，增派一千铁甲军，密切保护，还和在铁坊一样。”
程处亮撇嘴道:“陛下，一千就算了，调派一百人就足以，我那个府邸并不大，我可不想到处都是兵马啊。”
李二一想也是，便笑着同意了。
随后，程处亮又悠悠说出一个问题:“陛下，太上皇在小臣府邸的一切开支，可都得算您的。”
“你小子……哈哈。”李二闻言，大笑出声:“还真是一点都不大方啊，你那么有钱了，养老爷子不是应该的，还给朕要钱。”
“那不一样，那你是你爹，又不是我爹，你养着应该，小臣怎敢和皇上争抢呢！”
“去你的吧，女人你怎么和老子抢？”片刻后，他便点头答应了。
程处亮说的没错，自己给老爹兜底，天经地义。
很快，长孙皇后也知道了这个事情，便连忙召唤自己的儿子李承乾过来。
等李承乾来了之后，才感叹道:“乾儿，你有空了，要多去看看你的皇爷爷啊，你是他的孙儿，要多和他走动的。你没看到，他现在和处亮关系非常好吗？”
李承乾点头道:“孩儿已经听说了，老爷子要去妹夫的府上，但这并没有什么吧，再说我那么忙，没空去啊，而且……老爷子也没有什么权力了，去看他，意义不大。”
长孙皇后感叹道:“乾儿啊，你还是考虑太不周全了，太上皇虽然没有权力，可他毕竟是你父皇的亲爹，而且你父皇心中有愧，这个时候，若是你能做到中间的纽带，那你父皇一定会更加喜欢你的。处亮作为一个孙女婿，都对他那么好，更何况是你呢。而且，和老爷子打好关系，也是让你父皇这么喜欢他的关键。”
“好。”李承乾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答应道:“儿臣明白了，这就去探望太上皇。”
长孙皇后欣慰点头:“你能这样想，真的太好了，对了，处亮的新府邸要建好了，而且太上皇也要搬过去，我们都要送一些礼品的。”
“这绝对是应该的。”李承乾也点头道:“我也该送点东西的，母后，你帮我处处主意呗，送礼我很不擅长的。”
第404章 仿造的大观园
当着老爷子李渊的面，李承乾也只能显露的大方起来，拍着胸脯子保证道:“那是应该的的，我改天就让人把钱给你送过来。”
程处亮一本正经地点头。
一旁的李德贤则喜笑出声，也就相公能让哥哥这么抠门的人，往外吐钱出来了。
在之后的几天，救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
救人的事情，已经进展的差不多，因为这么多天了，能救的已经救出来了，没有救出来的，基本没了活着的希望。
但是李银环还是命人，日夜不停地翻找着，不放过一个救人的机会。
程处亮也很赞同，他知道，人的意志是非常强的，有的人，能够在废墟当中生活十几天都有可能的。
“各位，我知道你们都很辛苦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每人双倍工钱，上夜班的人，三倍！”
这么一说，那些很累的人，干劲立刻上来了。行动速度也快了很多。
李银环见状，不由得钦佩道:“相公，还是你有办法，我之前喉咙都喊嘶哑了，也没有多大效果。”
程处亮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下次你就温声细语的，像我这样说，保准他们一个个跑的飞快。”
李银环也笑出声来:“可惜啊，我可没有你那么财大气粗。”
程处亮笑道:“说什么傻话，我的就是你的，我所有的钱财，都是你们的，你们都可以使用，实在养活不起你们的时候，你们可以把我给卖了。”
李银环拍了他一下，笑道:“没个正行，卖你的话，也得有人要才对啊。”
嗯？程处亮直勾勾地盯着她，坏笑道:“你不要吗？”
“不要。”李银环低着头，嘴角噙满了笑意。
程处亮伸出魔爪，坏笑道:“看来，必须让你知道相公的厉害了。”
“不要闹！”李银环连忙投降:“相公，我错了。”
当着这么多人，她可不想没有将军的威严，不然以后的话，这些士兵不都得笑话自己了，而自己也严肃不起来了。
程处亮也只是逗逗她，并没有真的下手的，当下说道:“你要怎么改正错误？”
李银环升起了一股羞耻的感觉，低着头，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要你，不会卖你。”
程处亮闻言，大笑出声。
李银环的心里，是很感动的，程处亮的钱都给自己用，这代表着多大的爱啊。
现在，他的收入，都是给母亲崔氏管理的。不过等结了婚，要把收入平分给她们几人，让她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收入，才不会引起怨言。
几天后，太上皇便来到了程处亮的新府邸。而救灾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程处亮则把重心放在了新府邸里。
他的院落，是仿造的大观园，里面的面积可是不小的。这天早上，他听到买菜的管家抱怨，外面并没有新鲜的蔬菜。
“这可不行啊！”程处亮思虑道:“太上皇已经来到了新府邸，他年纪大了，若是不吃新鲜的东西，很可能会生病的，而自己并没有什么医术，若是真的生了大病，自己可就束手无策了。”
第405章 出门游玩
太上皇李渊捋须大笑:“你小子，娶个媳妇这么拼啊，那行吧。”
随后，他将目光看向另一边的女子，疑惑道:“这位姑娘是？”
卢怜晴闻言，低声回答:“回禀太上皇，民女卢怜晴，是卢家家主之嫡孙女。”
“哦！”太上皇恍然道:“老头子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让亮小子发怒，带兵上门抢来的女子，行，你挺有名气的，你的姿色，确实配得上亮小子如此做。亮小子，你这眼光挺毒辣啊！”
卢怜晴满脸羞红。
程处亮却上前，将她挡在身后，道:“老头，你是我爷爷辈的，怎么能当面调戏孙媳妇呢，真的是。”
老李头大笑道:“你小子，这么护短啊，我老头子说几句都不行了，行吧，不说你，说我大孙女总行了吧？”
“那更不行了。”程处亮可不傻，立刻明白这老头是想挑拨离间，立刻一把上前，将李德贤也户在身后，急吼吼道:“我这么可爱的媳妇，谁也不能说。”
老李头给了他一个白眼，但是却连连点头，他只是想测试一下，亮小子有了别的女人，还会不会对自己的孙女好。
现在看了，当下很满意，而李德贤也是满脸得意，能够当着皇爷爷的面，他还这么护着自己，那是真的喜欢啊。
“行吧，行吧，反正我老头子谁也说不了，只是个糟老头子而已，要不然的话，你可能都不会给我饭吃。”老李头感叹地说道。
“皇爷爷。”李德贤上前安慰:“没有的，我们都会很尊重你的，相公那样说，只是表明护着我的态度，您想说，当然是可以说的。”
程处亮在一旁直笑，德儿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这是老头子故意的，竟然还傻乎乎的给他话接。
随后，就是他们爷孙的表演时间了。不过程处亮则没有时间听他们废话，直接和自己的大小老婆说话。
片刻后，太上皇李渊满脸得意道:“大孙女，你还不知道吧，皇爷爷领取你看个好东西，可以在冬天种出新鲜蔬菜的东西。”
然后，满脸得意地在前面领路。
“相公……”李德贤看着往外走的老李头，询问他的意思。
程处亮一笑道:“跟着，我们都去。”
他们两个在前走，程处亮则和李银环、卢怜晴在后面跟着。
很快，来到稻香村。
就开始了太上皇的表演时间，他把刚才程处亮给他讲解的东西，又向李德贤讲解了一遍，另外两个女孩子也听得津津有味。为了给老李头面子，程处亮全程不说话。
看着太上皇李渊高兴的模样，程处亮也是跟着笑出声，难得这老头这么高兴。
李德贤早已经猜到了，这么划时代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太上皇一个不是农桑的人，能够想得出来的。
看向程处亮的眼神，充满了闪烁，后者则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拆穿。
李德贤明白了，便笑着点头。
另外两个女孩子当然也知道底细，一个个都憋着笑，听老爷子在那雪。
第406章 找李二要回礼
“好。”老爷子点头道:“你们这么大阵仗吗？不必如此，我老头子在这里挺好的。”
“父皇。”李二赔笑道:“这不是处亮的新府邸建成嘛，您又在这里，我们一来探望您，二来给处亮添置点新东西。”
太上皇李渊点头道:“那还行，这里确实需要一些新东西，花里胡哨的东西，最好不要，和这里不搭配啊。”
“是，是。”李二连忙点头答应，对于老爹的要求，他是尽力满足的。
程处亮则在李二旁边低声说道:“陛下，太上皇的意思是，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要放在稻香村，放在我的库房里，还是可以的。”
李二大笑出声，这个家伙，还真是浮华和自然并存啊。
程处亮尴尬笑着解释:“平静的生活，需要金钱支撑啊。”
李二笑着点头，他说的确实没错。
而且这次来，一帮大臣，可都是带着贺礼的，他们的贺礼，足足堆满了几个小船。
片刻后，李银环和卢怜晴也上岸了，老李家的人在那说话，程处亮则趁机退了出来，来到两个老婆跟前，温柔地询问:“你们累不累？累的话，就先去别苑休息好了，这里有我来应付。”
两人确实想离开了，这里的气氛并不适合她们。
但是在离开的时候，程处亮却看到了侍女手中拿着的东西，不仅问道:“这是……你作的画？”
嗯，卢怜晴红着脸点头。
“让我来看看。”
卢怜晴摇头道:“算了吧，拙画而已，等到陛下他们走了，你再看吧，若是让他们看到，那我可就犯罪了。”
“怎么会呢？”程处亮知道她的水平，她口中的拙作，已经不知道比普通人好多少了。
当下，便让侍女将画作展开，这一瞧，顿时惊呼出声。
“如此画作，竟然还说是拙作？”
这时，在他周围的大臣瞧了，也是连连惊呼。这声音，惊动了在前面说话的李家人。
“何故喧哗？”老李正在和老爹说话，听到外人喧哗，顿时不悦地询问。
天子震怒，非同小可。
一个个大臣都缩了脖子，不敢开口，倒是程处亮拿着画作，径直走了上去，笑呵呵地说道:
“启禀太上皇，陛下，刚才游湖之时，卢家嫡孙女卢怜晴有感而作，画了一副画，为陛下献礼。”
“哦？打开瞧瞧。”李二闻言，露出了感兴趣的模样，他对舞文弄墨的风雅事情，也很感兴趣的。
长孙皇后也露出了喜悦之色，女人嘛，对于照相这种事情，一向是很感兴趣的。
程处亮答应一声，随即将画作缓缓展开。
当众人瞧了，也顿时惊呼出声。
“佳作啊！”李二忍不住感叹道:“只见龙舟之上，众人跃然纸上，朕、皇后、太子、魏王，这个是亮小子，哈哈，好，真是太好了。”
长孙皇后也称赞道:“真的非常好。”
最关键的是，画作把众人都画得神韵十足，又都很好看，像是加了美颜一样，众人肯定喜欢啊。
第407章 床大，睡着才舒服
长孙皇后说道:“你们两个人做个伴，也真是极好的。”
她看到两人相处融洽，也放下心来。
“对了，还有银环。”她看向不远处的李银环，抬手让她过来，来到跟前，握着她的手，笑道:“以后你们三个人，可要好好的，不准勾心斗角，只有你们安定了，处亮才能专心为国家效力，为陛下效力，知道吗？”
三女相视一笑，纷纷点头。
这时，长孙皇后突然发现了什么，疑惑道:“银环，你脸上的疤痕，淡化了很多啊，是怎么回事？”
她这么一说，李银环登时激动起来。
“真的吗？这都是处亮给的药膏，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李银环没想到，这才擦了没几天的功夫，竟然已经有了作用，这也太神奇了吧！想到这些，不由得对程处亮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真的呀？”长孙皇后也是满脸惊讶，虽然她已经知道程处亮很厉害了，但是这种神奇的事情发生后，还是很震惊的。
“那小子，可真是厉害。”
三人在这里说这话，另一边，程处亮则笑着说道:“陛下，难道今天人这么齐，这的风景又这么好，不如让阎立本大师，给你们拍个，，画个全家福啊。”
“这个想法，太好了，朕正有此意！”李二听了，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的，但是他有另一个想法:“不如让卢姑娘来画啊。”
“算了。”程处亮摆手道:“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做到呢，还是请阎立本大师吧，他年纪大，能把握住。”
“……”阎立本瞬间想吐血，人是这么夸的吗？
李二也笑着点头:“你小子考虑的挺周到，但是，朕很怀疑你主要的理由是怕你这小媳妇太累了，所以才让阎立本来画。”
“……”阎立本再次无语，陛下，你就不用再补刀了吧。
随后，一行人就开始站位了，老爷子、李二、长孙皇后、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清河公主李德贤。
“你们画吧，我就不参与了。”程处亮摆手道。
实际上，他是不想站那那么累，要知道，这是画画而不是照相，咔嚓一下就好了，而是要站半天的。
“那怎么行？”长孙皇后直接否决了。
“我们这一大家子，少了你，怎么行啊，再说，你忍心让德儿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
程处亮闻言，看向李德贤，发现她也是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于心不忍，便点头答应。李德贤闻言，这才喜笑颜开。
随后，这一画，就到了中午。
老李一家就在稻香村正堂吃饭，其他大臣则被安排在了特意招待的别苑。
当然，李二等人也少不得去参观他的种植大棚。
看了之后，也是惊呼连连，最后说道:“以后要教授一下，宫里面也要一些这样的大棚，那样的话，吃的东西也就更放心了。”
接下来，就是游园了。
长孙皇后的礼物，是一些精美的家具，她之前特意问了程处亮，让他不要增添家具，家具的事情交给自己。
第408章 长孙皇后荡秋千
“陛下，不好吧，我年级都这么大了，还坐这个少女的东西，会被人笑话的。”
李二笑道:“所以啊，朕才会让他们都下去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的，所以你不用害怕。”
“这个……”长孙皇后长久以来，终于有了一丝羞耻。
自己这个皇帝，还真是想一套来一套呢，不用想，这肯定是收到了程处亮那小子的启发。
事实确实如此，李二看到程处亮对自己的老婆那么好，确实有点吃醋。
自己贵为天子，难道宠幸还不如一个小子吗？
他又想到自己对长孙皇后有了很多的亏钱，这才想到了这些。
然后，长孙皇后在无奈之下，只能坐了上去。
李二站在旁边，在那推秋千，长孙皇后惊呼连连。她再一次，回到了少女时期。
楼下，程处亮的房间内。
李德贤满脸羞红地问道:“相公，你说父皇母后在楼顶，在干什么？”
程处亮看向她，露出一股坏笑:“你这个‘干’字，用的很精妙。”
“……”李德贤的俏脸更红，火辣辣的，她知道程处亮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可是露天啊，那，不冷吗？”
程处亮大笑起来:“我的可爱的公主，你在想什么呢，陛下他们肯定在玩秋千啊，又不脱衣服，怎么会冷？”
这一下，李德贤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自己的脑子什么时候这么不单纯了。
这时，响起敲门声，开门之后，却是长孙冲这小子。
“干嘛？”程处亮黑着脸问道，他好不容易和老婆在这说会悄悄话，这小子竟然不长眼地打扰，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长孙冲见他这个模样，顿时吓得连连咳嗽，扭头一瞧，坐在窗边的清河公主满脸通红，顿时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连忙说道:“没，没事。”
说完，转身就想跑，程处亮一把抓住他的脖颈，怒道:“你小子跑个屁，有什么事就说，你要是现在跑了，那岂不是会乱说话？”
长孙冲连忙保证:“程总，不会的，我绝对不会乱说的。那个，我来主要是老爹的意思，他去看了你那个阳光通透的书房，也想要一个，所以让我来麻烦你，问问行不行。”
“这样啊！”程处亮点头，道:“你爹在哪，领我过去吧！”
他随后和李德贤打了招呼:“德儿，刚吃过饭，你现在这休息吧，我先去忙了。”
随后，他才和长孙冲一起离开。
今天群臣都来了，作为百官之首，长孙无忌自然要来的。
此刻，他们都在不远处的阁楼里休息。
程处亮来到之后，三人来到了一处单独的厢房。
“处亮啊！”长孙无忌满脸堆笑地说道:“你建设的那个书房，可是个绝佳的地方啊，老夫也想要一个，那样的话，处理其事情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这样啊……”程处亮摸着下巴，思虑道:“现在玻璃制造，工序还是很麻烦的，所以产量比较低，而且，我已经答应了陛下、皇后、太子、魏王等人，玻璃很紧缺的，所以……若是您真的需要的话，需要往后排了。”
第409章 老李，你不能白使唤人
“不要！”
李银环躲避，可船就这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被程处亮抱在怀里，狠狠亲吻。好一会儿之后，李银环气喘吁吁，满眼幽怨。
几天后，程处亮带着赵步安，领着一群施工的人，进驻皇宫，为李二的御书房实行改造计划。
“这么快就来了？”李二满脸高兴，没想到，这小子的效率这么高。
“那是当然了，为陛下效劳，必须得快还得加鞭！”程处亮满脸笑意地说道。
李二闻言，更是高兴，虽然知道这小子是奉承自己，可他的态度确实值得其他人学习。
“老赵！”程处亮吩咐赵步安:“可得好好监工，不能出茬子，知道吗，否则的话，可别怪我六亲不认！”
他这么一说，赵步安缩了缩脑袋，连忙保证道:“放心吧，程总，我一定会仔细的，若是出了问题，不用您处罚我，我自己找跟绳子上吊。”
他现在真是非常感激程处亮，若不是妹夫，他哪有资格进宫，更不会见到皇上啊。
现在跟着程处亮，他见了很多的世面，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压力，除了顶头上司程处亮之外，谁也管不了他，不能给他甩脸子。
他真的是超爱这个包工头的工作了。
程处亮笑眯眯地点头:“行，这话听着提气，去吧。”
现在这小子，跟着程处亮已经学习了不少的东西，现在的工作不说得心应手，也是什么都懂得。
李二在旁边看了，惊奇道:“他是赵步安，之前的长安县县令？”
看到程处亮的点头，他感叹道:“亮小子，你这有点大材小用了吧，老子堂堂的长安县县令，给你拉过来做工匠！”
程处亮笑了笑，说道:“这个事情，还是让当事人说好了。”
随后，他朝赵步安招手，后者屁颠地来到跟前，说了情况之后，后者立刻跪拜道:“启奏陛下，这件事，完全是小人自愿的，长安县令真的做不来，现在做包工头，是真的得心应手，而且越来越感兴趣了。”
李二冷哼道:“朕的县令，竟然还抵不过一个工匠吗？”
赵步安闻言，直接吓得跪在地上，慌忙解释:“陛下息怒，实在是小的无法胜任，这才主动辞官的。”
李二点头道:“行吧，人各有志，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勉强你。”
“多谢陛下！”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赵步安的后背都湿透了，连连擦汗。他这才知道，伴君如伴虎，心里更是感激程处亮，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
等他走后，李二才看向程处亮叹气，道:“你小子可以啊，都能把人给忽悠的不当官了，朕的官就这么不好当吗？你不当就算了，现在连其他人也不想当，这个朕心里很不舒服。”
“没有了。”程处亮安慰道:“陛下，您别多想，我只是物尽其用，把人才放在他们合适的位置上而已。
陛下的官，当然很抢手了，那么多人挤破头都要进来啊。”他这么说，李二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第410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唉。
房玄龄感叹道:“陛下，可是他们这次给我们送了一批好东西啊。有指甲钳、黑糖、葡萄酒等等。”
哦？这勾起了李二的兴趣，这些小玩意儿，自己国家现在可是没有啊。
若是能够得到的话，对于自己国家也是很有利的，犹豫了一下，便说道:“这件事，明天上朝再说吧，让群臣都探讨一下。”
“遵命！”房玄龄躬身说道。
等房玄龄离开后，李二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听听程处亮的意见。
这小子研究周边文化，对这个小国家应该也有有所了解的。
随后，便领命令太监去通传他了。
很快，程处亮便来到御书房。
和他说了之后，程处亮直接撇嘴:“这小……脚盆鸡国，竟然这么不要脸，还想染指我们的文化，还想要我们的炼钢术？”
李二点头道:“这个想要我们的唐刀，那是不行的，我们这厉害的武器，怎么能让外族知道呢？但是别的呢，他想学习我们的文化，这一点是不是有好处，毕竟这样的话，我们也能将他纳入我们的文化圈，这样的话，他们也是我们的附属国。”
程处亮轻笑道:“陛下啊，这些人，劣根很深的，别看他们的国家小，可是野心却很大，妄图吞并我们呢！若是学习我们先进的文化和技术，他们一定会反攻我们的。”
“真的假的，会有这么危险吗？”李二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就那么小国家，竟然还敢对我们大唐有想法？”
程处亮点头道:“已经有苗头了，陛下请看，这高句丽不是已经被他们染指了吗？若是被他们控制了高句丽，那么下一步就是我们了。”
程处亮知道，高句丽在随后的过程中的，被李二亲征，并在后面李治的时候，给完全收拾了，成了大唐的附属国，这才没有给脚盆鸡机会。不然的话，这群没人性的家伙一定会的得寸进尺的。
嗯？这个话，让李二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处亮，朕怎么感觉你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敌意呢？他们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程处亮当然对他们敌意大了，但是当着李二的面，只能打哈哈，不能说实话。
“小臣是根据他们的意图，推断出来的，像那么什么礼物，指甲钳，黑糖这种东西算吗？指甲钳的话，我已经让大哥打造出成品了，而且用的是精钢制造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来，递过去说道:“这是大哥刚刚制作模型，打造出来的，小臣正准备拿给陛下看的。”
“这么个小玩意儿？”李二接过来，仔细瞧了瞧，发现还挺有意思，便在程处亮的指导下，使用起来，还别说，挺好用的。
“挺好，比剪刀方便多了。”李二连连称赞道。
要知道，在没有指甲钳的古代，只能用剪刀，左手还好，右手上的指甲怎么办？
所以让程处亮困惑的是，杨过一只手是怎么修剪指甲的。
“还有那黑糖。”程处亮笑道:“那种东西，小臣已经让手下去岭南寻找了，很快，就能带回来一种叫做甘蔗的东西。”
第411章 脚盆鸡的无耻行径
程处亮听了，直接怒斥道:“若不是你叫魏征，我真会认为你是脚盆鸡派来的卧底，你这种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心里难道不害怕，他们学习了我们的技术，反过来打我们的脸吗？魏相，我知道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但是也不能这样啊。这种国家，要么臣服，要么被打服。”
魏征却辩驳道:“你这种想法，是不是太无耻了，堂堂天朝大国，不能做这种小人行径啊。而且，西方那些国家，都是臣服于我们陛下的。”
程处亮冷哼道:“魏相，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友谊，有的只有永恒的利益啊，我们现在不打他们，他们强大起来，就会打我们的。到时候，我们的臣民就会流血，就会牺牲。所以，你是想让别人流血，还是想自己流血？”
“这个嘛……”魏征犹豫起来。
随后，李二就同意了程处亮的建议，拒绝了脚盆鸡国的合作事宜。
并让人去通传他们，即日起离开，返回自己的国家。
等到了第二天，脚盆鸡的人却再次奉上了奏折，这一下，李二看了只有，也有些不淡定了，又召集群臣上朝开会讨论。
想要偷懒的程处亮自然也会被叫到了朝堂。
当他知道脚盆鸡国新的条件之后，也是瞪大了眼珠子。
“这些人，竟然肯用黄金来交换？”
“对呀。”李二感叹道:“而且还不是少数呢，他们说，他们国家盛产黄金，首批的话，可以先给我们一千斤。”
其他重臣也连连感叹:
“这个脚盆鸡国这次可真是大方。”
“可真是下了血本啊，那黄金可是好东西。”
程处亮笑道:“那黄金确实是好东西啊。”
他解释道:“若是有了黄金的话，我们国家的货币就可以改变了，不再使用铜钱，而是直接使用黄金，当然，还有白眼。现在我们的铜钱，太难用了，一多的话，就有些尴尬了，很不好拿。所以，若是用白银和黄金的话，就要好很多。
只要我们规定好，铜钱和白银，还有黄金的兑换比例，这样的话，就可以大大的减少持有量，这样的话，那些铜，也可以用在别的地方。而且，黄金和白银的话，保存的时间也比较长，不像铜板一样，时间长了的话，会长铜锈的。”
李二点头道:“处亮，你说的确实很有必要，现在内务府的铜钱，确实太多了点，而且存放不好的话，也会生锈。不过这个事情，还需要好好的规划一下，不然的话，恐怕会引起乱子的。”
他还不知道通货膨胀这个词语，但是却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了，钱会不值钱这个道理。
程处亮点头道:“陛下所虑甚是，必须要设置好相应的兑换比例，而且，白银和黄金绝不可以随便的流出，而是要和国民生产总值相匹配。”
“什么值？”李二满脸疑惑，其他大臣也是直挠头。
他们根本不懂程处亮说得这个概念。
第412章 蟊贼，休走！
李银环最近没事做，而且加上死了一个卫兵，便留心了。
艺高人胆大，她只带几个随身护卫，便去巡查铁坊。
到了半夜的时候，有几个人从墙上翻身下来，进入到铁坊之中，他们正是那群脚盆鸡国的人，他们来这里，不言而喻，正是想偷到炼钢的核心技术，好回去之后，自己打造更强大的武器。
现在的铁坊，可是日夜赶工的。
所以晚上，也是热火朝天的，里面有上夜班的人，在忙活着。
就在他们即将进去熔炉坊之内时，却被身后的人喊住了。
“蟊贼，哪里走？”
他们吓了一跳，转过身之后，借着月色，他们发现，竟然是一个束腰高挑的女人，登时笑出声来。
“原来是个花姑娘！”这群家伙，双眼里立刻放射出精光。
此人，正是李银环，她听到对方的声音，立刻惊呼道:“竟然是脚盆鸡国的人！”
对方领头的人，也是满脸震惊:“你竟然能够认得出来？”
他没想到，眼前的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见识。
李银环冷哼一声，立刻明白了:“知道你们的身份，那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一目了然了，你们肯定是来偷炼钢的技术！你们这些人，竟敢违背陛下的圣旨，不但滞留在我们这里，还想要偷东西，已经翻了死罪！”
听她这么说，领头的更是脸色一黑，怒道:“花姑娘，本来我们想放了你们，现在，是你自己找死啊！”
说着，便抽出腰间的长刀，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李银环见状，娇喝一声，也拔出长剑，迎上了上去。
这把刀，乃是程处亮用反复锤炼的钨钢打造而成，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硬。
两人很快交击在一起，很快，那名领头的便发出了惊讶之声。
他没想到，对面这个花姑娘，武功竟然这里厉害，而在十几招之后，他借着月光一瞧，发现自己的刀竟然已经出现了缺口。
“你的是什么刀？”
李银环闻言，冷笑道:“这是长剑，不是刀，你这个没见识的家伙。”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把剑，是程处亮给的，有了这把剑，自己的实力也提高了很多。
啊！啊！啊！
领头的闻言，顿时怒不可遏，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鄙视，实在是无法忍受。
当即，他就命令所有人一起上。
这么一来，猛虎架不住群狼，他带来的，可是七八个人，都是顶尖的高手。
同时围攻李银环，她顿时有些吃不消。
而她因为担心打草惊蛇，并没有通知铁坊的守卫。
片刻后，她自己跟随的几名护卫来到跟前，也加入了战斗。
脚盆鸡领头人一瞧，发现自己一时半会拿不下李银环，因为她的武功太高了，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他不再针对李银环，而是面向她的护卫。
而且不是一招毙命，而是残忍地砍掉他的手臂，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随后，则是一刀刀的折磨他。
第413章 救治伤患
“小弟！”
程铁柱来到跟前，和程处亮说道:“这里交给我们好了，你快照顾李姑娘吧！”
程处亮点头道:“大哥，那个领头，一定要给我留着，等安排妥当了银环，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竟敢伤我老婆，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放心吧，一定给你留着！”程铁柱点头答应道。
随后，程处亮便将李银环抱了起来，找了一个干净的房间。
等他看到了伤口之后，满脸骇然，如此深度的口子，恐怕已经伤到了脏腑，想要医治，恐怕非常困难。
虽然他以后，可以大力发展医疗事业，可是现在，却于事无补。
这个地方，只有几个赤脚医生，因为平日里不会有什么大病的，现在，这种刀伤，他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没办法，程处亮只能自己操刀。
“老婆！”他看向李银环，安慰道:“因为没有麻药，所以你要忍着点疼了。”
这可是比关羽刮骨疗毒，疼痛多了。
李银环轻轻点头，笑道:“相公，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就心满意足了，还奢望什么？”
她也知道，若是中了严重的刀伤，那么大部分只有死路一条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很有限的，在战场上，这样的程度，基本上人就废了。
程处亮一阵感动，但还是低声训斥道:“别胡说，我们还没有结婚呢，你还没有给我生孩子，我们还没有开始美好的未来呢，你怎么能死呢？就算死神要你的命，我也要将你抢下来！好了，你别说话了，我来为你检查一下伤口，然后缝合。”
李银环满心感动，轻轻点头。
这个时候，她实际上开心的。人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才能想明白很多问题。
比如现在，若不是要死了他，她绝不会意识到，身边有一个相爱的人，是多么的幸运。
就算死了，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也不枉费来人间走一遭。
接下来的过程是非常复杂的，对程处亮的身心都是一种考验。
他知道，若是自己一旦弄错了一点点东西，那么自己的老婆，就有可能会死。
可是他自己，哪里会给人做手术啊？
他只能拼命地让自己去想那些做手术的镜头，如何止血，如何缝合……
时间可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因为李银环在不断失血，而且，若是失血过多，那就真的回天无力的，现在可是没有输血技术的。
而且，也不知道李银环是什么血型。
再加上，这可是纯手工，没有任何的麻醉药，他每动一下，李银环都会惨叫连连，那声音，他一辈子也不想再听了。
这一忙活，就是两个小时。
最后，他终于将李银环的伤口给缝合了，此刻的李银环，早已经疼的昏迷过去。
程处亮自己，也是神经紧张了这么久，一放松下来，也是眼前一黑，直接晕倒。
再醒来，就是天亮了。
可是，李银环仍旧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起色。
“银环！”看到那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程处亮也哽咽了，他绝不会想到，那个强横的女霸王李银环，竟然会变成这样。
第414章 臣子办不到
来到跟前，御医叹气道:“卫国公，卢国公，程小公爷，陛下已经命令所有太医院的御医都来了，并且带来了大量珍贵的药材，人参，鹿茸等等。希望能对李姑娘的伤情有帮助。”
几人叩谢了皇恩，御医们上去诊治。
最后得出的结论一致，也很无奈:“李姑娘受伤太重，虽然有程小公爷及时做了处理，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话音落后，响起一阵阵的叹息声。
李靖询问道:“处亮，你是怎么出现在铁坊的呢？”
程处亮叹息了一声，道:“这件事情，不足挂齿，不过既然岳父大人问起，那我就说说好了。昨天晚上，我们在家里吃饭，却不见银环前来，于是便派人出去询问，这一问，却说人已经离开了，而且还带走了几个近身的高手，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因为她已经确定了，以后住在大观园，怎么会突然不来了呢？而且，就算是回到自家，也应该会派人通传吧。
这和她的性格也不符合，于是，我便有些紧张，连忙让人去了岳父大人府上，询问了一些家丁之后，含糊的知道了她有可能去了铁坊。大晚上去铁坊，肯定是有事情，而能让银环感兴趣的事情，肯定是暴力的事情。加上她带了卫兵，想到这些，我就更紧张了，于是，便带了人火速赶来铁坊！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李靖感叹道:“处亮，你的敏锐度是足够的，在战场上，有这种危机意识，那可是能保命的，这一次，可真是要多谢你了。”
说着，就给程处亮一拱手。
程处亮连忙去搀扶，道:“岳父大人，万万不可，我怎么能当得起你的参拜呢，银环是我的女人，我有保护好她的职责。”
全场的人闻言，无不动容，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竟然有如此担当，真是了不起。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到了晚上，程处亮说道:“你们都累了，都先回去吧！”
这里的人，一个个都不想离开。
“不行，老夫必须要陪着女儿。”李靖低声说道。
“我也是，必须要陪着银环。”红拂女坚定地说道。
李德贤也说道:“相公，我想陪着你。”
“还有我！”卢怜晴也低声说道。
“行了！”程处亮说道:“德儿，晴儿，你们先回去，回去好好休息，你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明天就不要来了。忙自己的工作就好，我这里有了情况，会和你们说的，对了，你们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派卫兵跟着，一定要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他可是知道，那些脚盆鸡过的人一旦被抓住，其他那些还在驿馆的人，肯定就跑了，因为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所以，她们的安全问题，是头等大事。
“相公……”两个人红肿着眼睛，泪眼汪汪地，她们真的想陪着程处亮。
“去吧！听话。”听到程处亮这样的命令，他们只能离开。
而李银环的父亲和母亲，程处亮则和他们说道:“伯父，伯母，你们也先走吧，御医们不是说了，现在要靠银环的求生意志，而且，我们再这里陪着她，她一定能醒过来的，而且，这里的一切都有人照料，所有你们离开好了。”
第415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李二震惊了，怒吼道:“你简直是疯了，竟敢公然抗旨！”
周围的人，也都吓傻了，程处亮这家伙，竟敢抗旨，那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啊。
程处亮却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解释。
“你，你，你！”李二连说了三个你字，头已经气的发蒙，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最后一甩手，转身离开了。
因为他担心再待下去，恐怕真的会忍不住，将程处亮这家伙给杀了。
谁都不知道，就在这时，李银环的眼角，竟然流出了眼泪。
当程处亮看到的时候，顿时欣喜若狂，连忙跑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激动道:“银环，你听到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快醒来吧！”
后来，连御医瞧了，也都觉得是奇迹。
人类之间的情感，是真的能感动天地的。随着李银环手指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程处亮连忙给她擦拭眼泪，周围的人也是欣喜若狂。
“醒了，真的醒了。”崔氏掐着老程的手臂，满脸兴奋地说道。
“行了。”老程挺有眼色地说道:“走吧，我们都走，只留下他们两人说话就好了，银环已经醒了，以后再关心也不迟。”
他的话，立刻得到其他人的赞同，都离开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李银环才看向程处亮，缓缓开口:“相公，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那可不。”程处亮笑眯眯地说道:“我为了你，都违抗圣旨了，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李银环眼神里闪烁着羞涩的目光，缓缓道:“我什么都是你的了，也没什么能够给你的。”
“不！”程处亮说道:“我要你保证，以后再不可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不要再受伤，不要再让我担心你了。”
嗯，李银环缓缓点头。
她虽然昏迷了六天，可一旦醒过来，恢复的就很快，没几天的功夫，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
等她能走之后，便和程处亮一道，回到了大观园。在这里修养，比铁坊要好的多。
“银环姐姐！”李德建和卢怜晴看到她，立刻围上来，关切道:“你真是吓死我们了，受了那么重的伤，昏迷了那么多天，不过还好，你福大命大，醒了过来，以后千万不要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听到两人的关怀，李银环心里暖暖的。可是下一秒，他们就惊呼出口，因为一旁的程处亮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醒来之后，他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程处亮进了皇宫。
当李二听到，程处亮求见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等他进来后，便板着脸问道:“怎么，日前抗旨不遵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打上门吗？”
“陛下。”程处亮感叹道:“日前因为银环的事情，冲撞了陛下，实属不该，请陛下恕罪。”
李二冷哼道:“你这个小子啊，也就是你，若是换成别人，恐怕早人头落地了！”
“那是！”程处亮承认道:“天子一怒，血流千里，尸积如山，可是我们，不单单是君臣，还是朋友和翁婿，从朋友的情分上，你应该能理解我的。”
第416章 这个水果叫草莓
“好东西啊！”老李头在那一边吃，一边称赞道:“酸酸甜甜的，真是好吃。”
“老爷子！”程处亮来到跟前，笑道:“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偷吃啊！”
老李头白了他一眼，说道:“说的什么话，老头子我这是正大光明地吃，怎么能叫偷吃呢？”
“行，行。”程处亮闻言，立刻举手投降，不必跟他纠缠这个事情。
老李头像是战胜的公鸡，笑着问道:“小子，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好吃？”
程处亮也满脸笑意道:“老爷子，您可真识货啊，这种东西叫做草莓！”
“草莓？”老李头一脸疑惑地说道:“名字还挺怪的，草没了，怎么能吃上果子呢？”
哈哈，程处亮笑出声来:“老爷子，你也太逗了吧。”
随后，向他详细讲解了一下。
他自己也有些惊叹，没想到才几天没来，草莓已经长了这么多红的，而且还蔓延了一片，看来以后都有草莓吃了。
想起最初草莓的功效，他拿了一个小竹筐，摘了一些鲜红的草莓，去外面用清水洗了洗，询问了一个老爷子的侍女。
“公主她们三人呢？”
“回禀公子。”名叫小红的侍女，低声回答:“公主、卢姑娘在沁芳亭，陪着李小姐呢！”
程处亮答应一声，便走了过去。
很快，等他看到三人的身影时，顿时有些赞叹，三到靓丽的风景线，正在凉亭之下。
三人正在那说笑，等程处亮来到跟前，三人这才齐声开口:“相公。”
李德贤随后问道:“相公，你去皇宫里，结果怎么样，父皇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程处亮笑道:“皇上不但不惩罚我，还要为银环报仇，要去剿灭脚盆鸡那个小国呢！”
“啊？”李银环惊呼道:“不是吧？”
她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有这么大手笔。
“真的！”程处亮点头道:“不过我阻拦了，因为我们现在攻打脚盆鸡国的条件还不充分，而且中间又隔着汪洋大海，过去的人不多可以，一旦大批量过去，那可是要好好考虑的。而且，中间还容易遇到风暴，所以，我和陛下说，等我们研制出战舰之后，再出兵征讨脚盆鸡！”
“不用，不用。”李银环摇头道:“真的不用为我，劳师动众的。”
一旁，李德贤却已经看明白了，这肯定是父皇为了相公做的，否则的，绝不可能因为一个李银环就去征讨他国。
毕竟，李银环在父皇心里，还没有那么多的位置。若是有她的原因，也是因为程处亮。
程处亮点头道:“这个事情，还早，不着急套路，对了，那些伤害你的人，都在天牢里管着呢，陛下说了，让我发落。
而我呢，必须得听老婆的，所以，银环你说怎么处置他们，就怎么处置。”
想起这个，再想起自己的伤口，想起自己差点就死了，李银环也是银牙紧咬，怒道:“他们这些蟊贼，实在该杀，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卑鄙无耻，更该杀！这样吧，等我养好了伤，再和他一较高下！”
第417章 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那是当然，快呸呸，不可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李银环连忙说道:“我可不想你们像我一样，受伤呢。”
“对呀！”程处亮撇嘴道:“你受伤一次，就要了我半条命，你们两人若是再受伤，那不是要我老命了。”
两个女孩子笑出声来。
怀里抱着一个美妞，眼前是两个嬉戏的女孩子，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李德贤和卢怜晴，很明显想让受伤的李银环得到程处亮更多的关怀，两人去了一旁玩耍了。
沁芳亭下，只剩下了程处亮和李银环两人。
程处亮轻轻用手摩挲着李银环的秀发，柔声说道:“等一会儿回屋，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李银环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点头。她觉得自己很幸福，性格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化，变得更加多愁善感，更加依赖人，更加……像个女人。
检查完伤口后，程处亮点头道:“伤势恢复的不错，这得益于你经常练武，身体强健，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李银环欣喜道:“真是太好了，我天天这样，都快成老奶奶了。”
程处亮笑道:“和我一起慢慢变老，不好吗？”
李银环看向他的眼睛，刹那间柔和起来，低声道:“当然，那是我毕生所求的事情。”
可是幸福，哪有这么容易得到？到了晚上，还没吃饭，他就一群人给带走了。
很快，被带到长孙皇后的宫殿。
当然，李二也在，看到程处亮，立刻训斥道:“你这个臭小子，有了好吃的东西，竟然藏着掖着，只给自己的老婆们吃，完全不管老子和皇后，这像话吗？”
程处亮看着个不要脸的李二，翻了翻白眼，生无可恋道:“还有没有点隐私权了？我不想活了。”
真的是，自己什么时候，李二都清清楚楚的，真的是受不了。
长孙皇后见状，笑出声来，安慰道:“处亮，你别生气，这次汇报情况的人，是母后派去的，为的是能够随时知道你们的情况啊，自从银环姑娘受了伤后，为娘的，心里不踏实啊。”
程处亮却不买账，这很明显，就是在替李二背锅。
李二换成了一副笑脸，道:“你小子，还别不服气，有好东西瞒着老子，你还有理了？”
“……”程处亮直接无语，这是老流氓啊。
这时，一个侍女捧着果盘上来，上面是鲜红的草莓。
李二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尝了尝后，立刻连连点头称赞:“好东西，皇后，你快吃。”
“……”程处亮想打人，偷拿自己的东西，给自己老婆，到底是谁更无耻？
长孙皇后还很感动，道了声谢，拿起一只草莓开吃，随后也是连连点头，旁边的侍女看的吞咽口水。
因为他们的表情太享受了。虽然这些人是侍女，可毕竟是皇上和皇后身边的人，平日里也没少吃好东西，可这种东西，她们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啊。
随后，程处亮就看到了更无耻的一幕，李二指责他道:“以后再有这种好东西，赶紧给老子送过来，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第418章 长安刮起草莓风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李二看向程处亮，见他眼睛里，对自己满是失望之色，心里登时骇然。
他知道，自己无所不在的监视行为，还有强抢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对自己的尊重。
实际上，程处亮确实是这样想的。他何必要保一个流氓皇帝呢？
他现在的钱财，足够他一辈子丰衣足食了，其他人怎样，关他什么事？
明白随时会失去程处亮，李二真的慌了，他现在可知道程处亮这小子的宝贝之处，若是失去他，那不禁是自己的损失，更是国家的损失。
而且这小子一旦生异心，他很可能会离开大唐，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想明白这些，他的背后渗出了冷汗，连忙起身，朝程处亮鞠躬道:“处亮，朕这次做得不对，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这……”一旁的长孙皇后看呆了，她哪里见过，贵为天子，又心高气傲的李二，竟然会给程处亮道歉，还是这么大的阵仗。
程处亮也没想到，李二竟然能知错就改到这种程度，连忙起身道:“陛下，你折煞小臣了。”
“不，不。”李二连忙说道:“朕已经深深意识到，监视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你放心吧，以后你的府邸，没有你的允许，朕绝对不再布控了。另外，你的东西，同样一样，不经过你的允许，朕不会再私自拿了。当然，这一点，对于全天下百姓都一样，无论任何人要东西，都需要等价交换，绝不可私自征用。就算是天子，也不例外！”
程处亮看到这一幕，笑了，称赞道:“陛下，果然是真龙天子啊，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且及时改正，真是太了不起了。”
李二见他这么说，终于松了一口气，大笑道:“是你小子点醒了我啊，对呀，若是单单之凭借拳头的话，那谁都有这种想法了，皇族，必须以德服人，才能够真正的做到千秋万世！”
李二看到了另一扇窗户。
皇族只是天下这个仓库的管理员，并不是仓库的主人，只是很多人，当了这个管理员之后，慢慢就会以为里面的东西都属于自己。
若是从根本上，杜绝这种想法的话，那么一个管理员，想要千秋万世的话，也就成了可能。
程处亮笑道:“陛下，这是个很大的事情，你虽然意识到了，但是距离具体的实施，还是需要考虑的。”
李二点头，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
随后，程处亮看向长孙皇后，笑道:“皇后娘娘，本来呢，我准备明天一早，给您送过来的。”
他这么一说，长孙皇后嘴里的草莓顿时不甜了。
随后，程处亮离开了。
话虽然那样说，可该送还得送，给皇上皇后收费，那还是要掂量的。
可送完第一筐之后，再想要，那就真的收费了。
毕竟，他也不能一直无常供应啊。
于是，草莓这种东西，就出现在程处亮的杂货铺里面。
当然，现在产量那么少，大部分都被皇族还有那些贵族给买去了，平民老百姓，现在还吃不起这个东西。
第419章 果然是孺子可教
“多谢公子。”女子连忙答应道，她并没有想着程处亮能一口答应，毕竟别人也有很多的事情要考虑的，不像自己那么简单。
程处亮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回答:“奴婢名叫墨浓！”
“墨浓！”程处亮念了一边，点头道:“好名字，我看你落落大方，又较其他人年长一些，以后，你就做个领班好了，她们都归你管。”
墨浓一听，顿时激动起来，连忙参拜道:“多谢公子。”
“不用客气。”程处亮让她起来，安慰道:“好好干，我看好你，那件事情，我会和公主说得，放心。”
墨浓早已经兴奋的满脸通红了，人就是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就会出头的。
等程处亮走后，酒店的管事，也就是经理，对墨浓的态度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因为他知道，弄不好，这又是一位小主，得罪她，等她翻了身，那就会踩死自己了。
墨浓有了权力，这个好色的管事，便再也不敢占她和其他姐妹的便宜了。
大观园，晚上吃饭的时候，程处亮便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清河公主还没有说话，太上皇李渊便说道:“可以啊，买一些好了，这院子这么大，没有点人气怎么行？那些教坊的女子，大多都被调教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可以办个梨园，让他们唱戏嘛。”
老年人，最喜欢听戏什么的，可以打发时间。
本来，李德贤是不允许的，她可是知道，自己相公的魅力那么大，若是女子多了，可又要分了。
现在，她们三个人，已经有点多了，若是再加人，那可就更多了。
但是，现在老爷子说了，她又不好否决了。索性，大方道:“是呀，既然皇爷爷吩咐了，那孙女照办就是了。”
程处亮暗自感叹，这样下去，自己真成贾宝玉了。
既然应了那墨浓，程处亮便不想食言，在公主去教坊挑人的时候，就让她跟着去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大观园里，便来了一群女孩子。
程处亮看了，发现她们大都十四五岁的年纪，一查之下，发现竟然是十二个人。
天呢！
程处亮一阵感叹，这不是十二伶官吗？
墨浓在旁边叩谢道:“多谢公子，公主，若不是你们大慈大悲，我的这群小姐妹，就不知道要飘零到何方去了。”
她一说完，其他人也跟着跪拜。
“都起来！”程处亮让她们起来，随后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他这么一问，众位女孩子都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由墨浓说道:“回禀公子，她们并没有名字，在教坊之中都是胡乱起的，按照规矩，来到新地方之后，要由主人赐名的。”
见程处亮疑惑地看向她，她这才说道:“奴婢的名字，是公主赐予的。”
程处亮闻言，这才看向李德贤，称赞道:“难怪好听，原来是我的德儿公主起的，怪不得。”
当着外人的面，被他这么称呼，李德贤一阵娇羞，低声道:“相公谬赞了，你的文采那么好，他们的名字都由你赐好了。”
第420章 县衙闹“鬼”
“位于长安西边，下面的一个县城，名曰曲安，朕想让你去做县令。那里距离你的封地也不远，哪里听说正在闹鬼，很多百姓离奇失踪，今日，就连县令也失踪了，这个事情很怪异，所以朕想让你顺便去查探一下。”
程处亮被惊得连连咳嗽:“陛下啊，你可对我真好啊，闹鬼的地方，居然让我去，你不怕你的小公主哭啊？”
李二摸了摸额头，有些尴尬道:“朕也知道，但那个地方，实在邪门，朕已经派了几波人过去，但都石沉大海，人都没有回来，所以就想让你去瞧瞧。毕竟，你小子懂得东西比较多。”
“你可对我真好啊！”程处亮感叹完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行吧，去就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是不相信鬼神的，想必是有人装神弄鬼吧！”
嗯，李二见他答应，感慨道:“还是你小子靠谱啊，现在朕派其他人他们都不去啊！”
“……”程处亮直接想哭晕过去, 不能逮着一个人坑啊。
不过他最近, 确实太无聊了，抓个鬼玩玩也挺有意思的。
“行吧，我答应了。”
等他回到府邸，老爷子和三个女人听说了, 都惊呼出声:“什么？”
“是啊！”程处亮一脸无奈地说道:“陛下发话, 我不能不去啊。”
“远倒是不远！”老爷子说道:“曲安的县衙就在城西啊，你去那上任, 晚上不耽误回来住宿。”
其他三个女人, 这才稍微放松一点。
毕竟，这里又他在, 他才感觉自然, 若是他走了，只剩下老爷子和三个女人，怎样都觉得很怪异。
老爷子也是这样的想法, 便说道:“所以，你晚上一定会回来住，没有你的话，老头子我在这里，可是很无聊的。”
程处亮点头，这也是唯一一点好的地方了吧。
他感觉到:“可是我没有当过官，更没有抓过鬼啊！”
太上皇李渊却说道:“这个当官的事情, 老头子可以教你啊，很简单的，至于抓鬼的话，这个你得另请高明。”
说到那个东西，程处亮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主意。
说道:“这个事情，我知道招谁了, 秦琼和尉迟恭，这两位就是小鬼的克星啊！”
“他们还有这种本事？”老爷子疑惑地问道。
“当然了！”
第二天一早, 程处亮就进宫说明了情况，想请两位前辈出山协助, 可是却被李二直接否决了。
“为什么啊？”程处亮满脸疑惑地询问道。
李二给出的理由，让他无法否认。
“因为朕最近老是做噩梦，梦到恶鬼缠身, 必须得请他们两人为朕站岗, 朕才能睡得着。所以，你把他们借去了, 朕还怎么睡觉？”
程处亮这才想起来，这两位之所以成为门神，就是这个原因。
“好吧！”程处亮满脸失望地离开。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皇宫，而是去了太史局。
这个测验天文，考定历法，每日向朝廷报告所测日月星辰、风云、气候、祥眚，每年制订历法，呈报皇帝后颁布的地方。
第421章 人心比“鬼”恶
程处亮心里一紧，自己刚来，竟然就坐了死人的位置，真的是，太吓人了。
随后，便命令道:“把这个椅子给我丢出去，劈了烧火！”
手下们答应一声，就准备上前，可是下一秒，却被程处亮阻止了:“慢着，放下好了。”
他知道，这是俺发现场，若是直接处理了，恐怕会漏掉什么证据。
看着县丞、主簿两人，问道:“县令是怎么死的？”
两人一听，脸色骇然道:“启禀大人，县令大人死装很恐怖啊，像是遇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被活活吓死的。”
他这么一说，一般衙役也色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程处亮见状，怒吼道:“亏你们还是吃官家饭的人，平日里在百姓跟前耀武扬威，现在好了，竟然被吓成这个样子，我看你们都不要干了，回家种地好了。”
“真的？”
程处亮本是怒气一说，没想到那些人，竟然露出了喜悦之色。
县衙里的差人们太想回家种地里，至少种地还能活着，在这里，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掉, 他们一个个转身就要离开, 有的人甚至用跑的。
“都给我站住！”程处亮一瞧，顿时急了。
这些人可都是曲安县的官员和衙役，若是他们跑了，自己还查个p的案件, 当什么光杆司令？
他的阻拦竟然没有什么用, 情急之下，他怒吼道:“谁敢跑, 老子给你们腿打断！”
这么一说, 算是吓唬住了这些人，他们才停了下来。
程处亮见状, 一阵无奈, 真的是，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随后，他让人搬了个小板凳, 坐了下来，并且让这些人也都席地而坐，开始让他们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
听完之后，他就感觉到十分离奇。
随后，程处亮命令道:“你们晚上跟我一起去巡查。”
这些人听了，直接变脸，有个衙役啃啃巴巴地说道:“大人,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敢晚上出门啊！”
那家伙的脸，早已经变了色。
程处亮看向其他人，好像也都差不多，怒声道:“你们还是不是男人, 真的是，也太胆小了吧？”
可是他的话根本不管用, 于是，他问道:“高奇, 现在县衙的府库里还有多少钱啊？”
高奇说道:“回禀大人，一文钱都没有了, 府库中的钱，都不翼而飞了！”
我去！
程处亮惊呼出口，看来这鬼也是贪财的, 竟然连府库中的钱也不放过。
“行吧！”程处亮点头道:“我给你们每人每天一百文钱, 你们跟着我干！”
这话，明显打动不了他们, 程处亮见状，一咬牙，道:“每人每天一千文，跟着我干！”
他这么一说，很多衙役的眼睛亮了起来。
什么鬼怪，也没有贫穷可怕了，都揭不开锅了，谁还会怕鬼呢？
就算是来了个鬼，恐怕也会直接下锅吧。
很快，便有一个个的人开始同意，最后，在那些人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同意了。
程处亮点头道:“很好，这才是一个贪财好色的男人，该有的样子。”
第422章 自称魔鬼的人
程处亮看着下面那群黑衣人，心里也有打鼓。
一来，他没有充分的准备，带来的人不多，而且，也不太了解他们的底细。
略一犹豫，他便想回去，毕竟，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收拾他们。
可是接下来的一件事，却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时，程看到下面产生了争执，只见两个鬼脸黑人，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给抓了起来，从人群中拉到外面，将他绑在了一个旗杆上。
随后，命令一些百姓去找木柴，在旁边堆积。
随后，一个鬼脸喊道:“这就是亵渎天神的代价，但凡还有谁的人不诚，想要妄图鱼目混珠，就要承受烈火焚身的痛苦！”
说着，便令人取来了火把！
看这个情况，是要烧死那个老头。
这时，人群中一个人嘶吼道:“别杀我父亲，你们这群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很快, 他怒吼着冲了上去, 可是刚来到跟前，就被一个黑衣人，直接抽刀，给刺了个透心凉。
程处亮握紧了拳头。可是下一刻, 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因为人群中, 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竟然哭喊着, 在一个母亲的追赶中, 跌跌撞撞地跑向那个倒地的男人。
来到跟前，摇晃着他的身体, 呜咽道:“爹, 爹，你醒醒啊！”
这时，那个鬼脸黑人怒吼道:“小畜生, 你也找死吗？”
说吧，便举起长刀，准备结果他的性命，周围的老百姓，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心里惋惜，但谁也不敢上前。
要杀孩子, 程处亮决不允许。
他当即起身怒吼道:“畜生，竟然连孩子也不放过！”
这声音，非常嘹亮，和非常突兀，将现场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县丞高奇等一般人, 三魂七魄都要被吓出来了，这位祖宗, 竟然敢出声，这下, 所有人都要死了。
可是，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 谁也没有露头。
程处亮也不说别的，直接迈步下山。
等他下来，那群鬼脸这才看清, 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当即怒道:“混账, 你竟敢亵渎神灵，你不怕下地狱吗？”
程处亮怒极反笑道:“你们这群自称魔鬼的人, 才应该下地狱！”
鬼脸黑人更是愤怒，直接指挥一旁的人道:“杀了他！”
一旁的几个鬼脸黑人，直接上前。
他们那张脸，确实可怕，尤其是在这黑夜里，更显得渗人，可是看着数百村民，再看那个泪眼婆娑，失去父亲的儿童，他是怒不可遏。
当即怒吼道:“魔鬼，老子这就送你们下地狱！”
那些鬼脸黑人抽刀，已经来到跟前，但他们都低估了程处亮的能耐。
他含恨而出，一出手就是绝招，这些轻敌的黑衣人怎么可能是对手。
剑光一闪，眨眼就是两条人命。剩下的人，紧张起来了。
但是，防范只能让他们多抵御几招而已，程处亮的剑术本就精妙，虽然他最近没有练习，但出剑之后，还是得心应手，尤其是在交手当中，越练越熟悉。
不肖片刻的功夫，四五名黑衣人，全部被杀掉。看着地上的尸体, 百姓人愣神了。
第423章 可恶的家伙们
老百姓闻言，也是一个个很提劲。
只要祛除了那些玄乎的东西，老百姓就不害怕了。
人最害怕的事，就是未知。
到了第二天，曲安县下面的各个村镇，都传开了，说是抓住了魔鬼。
而县衙里，不断有青壮年小伙前来报到。
对于兵器的事情，程处亮亲自去了一趟皇宫，向李二说明情况。
李二听到之后，立刻大喜过望道:“就知道你小子有方法，这才去了一天，就把那么大一桩案子给破解了，竟然是人装的，哎呀，听到你这样说，朕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能为陛下分忧，是小臣的荣幸。”程处亮笑眯眯地说道。
李二大笑道:“你小子啊，还是这么会拍马屁。行吧，你这份孝心朕感受到了。你需要的配合，朕都批准了。”
“多谢陛下。”程处亮点头答应道，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已经完成，他便立刻离开了，因为那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有李二的圣旨，再加上程处亮的名头，兵器什么的，很快就到位了。
曲安县的老百姓，有了武器之后，一个个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民兵团什么的，很快就组织起来。
晚上，程处亮有些担心这些奇怪的庙宇里, 有什么机关, 会伤害到自己，便没有贸然进去。
到了白天，直接去城西兵马司，调派了一千铁甲军, 浩浩荡荡地来到这个地方。
程处亮抽出宝剑, 直指庙宇道:“去几十个人，整个庙宇上面, 给我翻找一个遍, 对了，一定要小心, 里面很可能会有什么机关, 不要伤到人。”
随着他的吩咐，很快有十几个卫兵走了进去，逐渐排查。
没用一时半刻, 就将里面给翻找了一个遍，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关，只是在里面隐藏着一个后门，可以方便那些人逃跑。
程处亮进去，看着庙宇正堂之上，挂着的妖魔鬼怪，当下怒道:“拆, 全给老子拆了，把这些牛鬼蛇神拉出来，在外面的空地上直接烧掉！”
在销毁那些恐怖的东西之后，程处亮直接命令，将整座庙宇都给拆掉, 砖墙铺路，房梁木头烧火做饭, 就地开餐。
在他的带头作用下，分布在全县之内, 数百家庙宇全部都被捣毁，夷为平地。
而那些人, 却没有任何反应。
程处亮知道，那些人只是隐藏在暗处，并不是完全消失了, 而且很可能会在自己疏忽的时候, 给与致命一击。
他在大观园里，以及卢国公府, 都增派了兵力，二十四小时巡查，将这些地方保护的如铁桶一般。
另外，他们出行，也都有人马保护，而且，最近的时间，除非有必要，已经不让他们出门了。
而且，因为李银环受伤的原因，李德贤和卢怜晴都在家里照顾她，并没有出去。
在程处亮说了这个事情之后，她们更是不出门了。
毕竟，外面有的，这里都有，外面没有的，这里也有。衔山抱水建来精，多少工夫筑始成！天上人间诸景备，芳园应锡大观名。
第424章 有实力的人
程处亮愤怒道:“这些土地，可都是老百姓的根本啊，他们这样搞，就是在动国家的根基。”
随后，朝着衙役吩咐道:“去几个人，将那些地保给带过来。”
衙役们遵命出去了，老百姓感恩戴德，觉得自己有救了。
随后，程处亮便命令县丞:“高奇，去，让县里的厨师马上开火做饭，不，你马上带着人去县里的酒楼，好酒好菜的什么的，多买一些，让乡亲们吃起来。钱的话，回来找我报销。”
高奇呆愣了，他没想到，程处亮竟然要请这么人吃饭，还是去酒楼买。
“愣着干什么？”程处亮见他不动，不悦道:“那我自己去？”
“不，不。”高奇回过神，连忙摆手道:“县令大人息怒，属下这就去。”
连忙带着两个人，快步朝外面跑去。
程处亮又命令主簿詹滨:“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泡茶来，没看到乡亲们都渴了吗？”
詹滨抬手指着自己, 以示确认, 看到程处亮点头后，连忙答应，屁颠地跑了出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县令大人, 对百姓好的方式, 是把他们当祖宗供着啊。
这些老百姓们，看到程处亮这样对自己, 一个个都感动地老泪纵横。
“这真的是父母官, 青天大老爷啊！”
程处亮闻言，连忙摆手道:“没有, 没有, 我年纪这么小，你们都是我的父母才对。”
这话说得，他们又是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当主簿泡好茶, 端上来，老百姓们喝了几碗后，县丞高奇买饭也回来了。
“不讲究了！”程处亮说道:“去搬来几个桌子合并在一起，就在这公堂之上，让百姓们吃饭。”
在大堂上吃饭，那可是头一遭啊，别说听了, 想都没有想过。
可很快，他们就在公堂上吃的开开心心了，买来的饭菜，凉热荤素都有，还有很多硬菜, 鸡鸭鱼肉什么的。
趁着他们吃饭，程处亮和县衙的众位僚属说道:“改天要在县衙大堂门口, 树立一个石碑，把你们的名字都给刻上, 以后让老百姓给你们打分，分数高的人有奖, 分数低的人要惩罚，分数很低的人，轻则开除, 重则坐牢！”
他们听了, 一个个又是脸上吓得如白纸。
以后看来真的把这群百姓当爷，不, 祖宗供着了，若不是让他们给自己差评，那县太爷可是会收拾自己的。
百姓们正在吃着呢，门口衙役带着的几个地保来了。
上前叩头之后，程处亮一个个看他们的脸，点头道:“果然是一群地痞流氓，这副面相就很欠揍！”
这么一说，地保们差点当场吓尿，连忙哀求道:“县太爷，我们可没做错什么啊！”
哼，程处亮冷哼道:“还敢顶嘴，老……本官先定你们个藐视公堂之罪，来人，每人先打十板子！”
地保们一个个顿时叫苦连天，什么都不知道呢，就先挨打。
程处亮看着他们的模样，心里一阵好笑，但同时也有些唏嘘。
官员真的是这样，他们的嘴怎么说都有理。
第425章 好事，要带李淳风
“我们对于他，能敷衍就敷衍，可不要尽力办事，不然的话，我们可是要吃亏的。因为那些王公贵族，一旦得罪了，当时不会说什么，可等他走后，他们可是会秋后算账的。”
詹滨听了高奇的话，连连称赞:“不愧是县丞大人，果然高见，有了大人您的分析，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回到家里，程处亮和他们说了自己今天的杰作，三个女人都笑出声来。
“相公，你对百姓可真好。”李德贤道。
“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李银环道。
“给他们打分，可真是个好主意。”卢怜晴道。
“小子，你挺有办法！”太上皇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道:“别看你看似在嬉闹，可是其中蕴含着很多的道理啊，你定了他们得罪，却不处罚他们，又给了他们机会，再加上建立的打分制度，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就不敢不用心去为百姓做事了。”
程处亮满脸笑意道:“还是老爷子最懂我！”
他本来由心而发，可是说完之后，却发现三个女人给自己白眼，意识到了什么, 笑了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三个女人都扭过头, 不理他。
程处亮一瞧，顿时苦笑起来，这明显是生气了，还是一时半会儿哄不好那种。
太上皇李渊看的也是大笑出声, 这几个人在一起, 真是欢乐多啊。
“老爷子，我们出去走走吧！”
老李头见状, 疑惑道:“她们, 你不管了？要不，老头子我先回避一下, 你们先聊？”
“也行！”程处亮点头答应。
“……”老李头瞬间很胸闷, 原来这小子是撵自己走呢！
笑了笑，捶着后腰出门了，边走边说道:“老头子我去看看种的菜。”
等他走后, 程处亮才笑眯眯地走过去:“那不是老爷子在嘛，我顺嘴那么一说，你们怎么还生气了。”
见她们还不理自己，他只能一个个问:“晴儿，你教我练琴好吗？”
卢怜晴眼神闪烁，很明显是乐意的，但是看向一旁两人, 立刻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她虽然喜欢程处亮，却是不傻，知道一定要和这些姐妹保持在同一阵线，若是出卖她们，那以后自己会被孤立的。
见她不同意, 程处亮无奈，只能去找第二个。
“好姐姐, 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好吗？”李银环也有些心动，但也懂得团结的道理, 轻轻摇头，并不理他。
程处亮摸了摸鼻子, 一脸无奈，这是又自讨了没趣，他只能看向最后一个人, 清河公主李德贤。
“我可爱的公主, 你是最乖的，我带你去游湖, 好不好？”
李德贤嘴角带着笑，道:“若是平时的话，我会很听话，可是现在，我们都在生你的气呢，所以，我们不会和你玩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和另外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笑出声来。
程处亮很是无奈地叹气，女人多了也是个头疼的事情。
他犹豫了一下，知道这三个女人在一起，自己做什么都不好使的。
于是，便仰天长叹道:“我还是去找老爷子，顺便摘点草莓吃好了。”说吧，便迈步朝外走去。
第426章 城市规划
李淳风被吓出一声冷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下台阶，便说道:“如此，正合我意，我怕一个人做不来！”
随后，看向程处亮道:“小公爷，袁天罡也想参与，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程处亮笑道:“有你们两位大师出马，那得建造出一座巧夺天工的城市来！”
李淳风擅长风水堪舆，袁天罡擅长五行八卦，这两个人建造出来，那就是活脱脱一个迷宫啊。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开始忙碌起来。
第三天的时候，程处亮的案台上，便出现了一副草图，放眼望去，这里就是掉落人间的伊甸园。
居住，防御的功能都有，外敌想要入侵，这里的人们就可以抵挡住十万大军！
程处亮自己也加了一点东西，下水道！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的！将整座县城建设成一个像哥谭市那样四通八达的城市。
当然，新的位置，并不是原来的老县城，那里直接被荒废了，因为位置不好, 并不适合以后居住。因此, 新位置选在了渭河旁。
站在河边，看着滔滔而过的江水，程处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骇然道:“李大师, 这里莫不是之前的秦王城？”
说出来之后, 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站在旁边的李淳风也是满脸骇然，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小公爷, 您怎么……怎么知道？”
秦国距离现在已经将近一千年了, 昔日的雕栏玉砌都已经没有了，怎么小公爷能够知道呢？
这个位置, 若不是堪舆大师测算, 根本就不会懂得。
所以，他下意识地问道:“小公爷，难道您也是堪舆高手？”
程处亮闻言, 笑道:“李大师，你过奖我，我才不是什么高手呢，只是胡乱猜测的而已。因为这里的位置极好，隐隐有一种感觉而已，这么说，这里真的是昔日的秦王宫遗址了？”
“不错！”李淳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小公爷竟然能够单凭猜测就能够推测出来, 果然厉害！这里，不但是秦王宫的遗址，准确地说，这里可是天下的中心，真正的龙脉之地。若是在这里修建一座城市, 住在这里的人，子孙后代都会有福报的。”
这是好事, 但却让程处亮的眉头一紧，这么重要的地方, 若是只修建一个小小的城市，是不是太浪费了？
不过若是规模扩充的太大, 会恐怕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那关顽固的官员，恐怕就会弹劾自己了。
所以, 还按照既定的规则走。布局图确定好后, 就可以安排人施工了。
赵步安现在正在督建泾河大桥的工程走不开，程处亮就决定亲自抓一下曲安县的建设。
他发布通告, 让全天下的能工巧匠，想来这里的，通通都来，包吃包住，工钱月结，还能报销来往路费。
知道这个消息后，很多人都蠢蠢欲动了。
没有多久的功夫，他就召集到了一批人，当然，曲安县的县民，也被征召了，毕竟是给他们建设房屋，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啊，挖沟、搬砖什么的活，都得他们来。
第427章 生死不明
程处亮一拉卢怜晴的肩膀，说道:“乖，你低下头啊，我出去看看。”
“相公。”一听说他要下车，卢怜晴立刻着急起来。
“没事的，你好好待着，我不上车，不要下来啊！”
说完之后，也不等她回答，程处亮撩开门帘，抓着一旁的剑，挑下车去。
来到外面，他才看到外面的情况的非常激烈，那些黑衣人数量比自己一方对，而且，他们的实力也不错，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
他瞧的热血沸腾，拔出手中宝剑，感叹道:“正好用你们这群牛鬼蛇神，以此试验宝剑的威能！”
自这把剑问世一来，他还没有杀过人呢！当下，直接冲了上去。
一把用钨钢反复锻造的宝剑，一身堪比辟邪剑谱一样的剑法和身法，冲入黑衣人当中，自然是剑身所至，血溅三步。
自己一方，有了他的大展神威，其他人瞧了，也是士气更足。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程处亮大杀四方的时候，他们乘坐的马车, 不知道何故发狂奔跑起来。
而他在打斗的过程, 已经越来越远，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距离有近百米，想要立刻过去, 却已经来来不及。
“晴儿！”他大喊一声, 知道事态紧急，发狂的马儿不知道会将她带到哪里去, 若是失散了, 那可真是自己的罪过。
想到这里，他不敢怠慢, 瞅准机会, 杀掉一个骑马的黑衣人，夺了他的马匹上去之后，骑马追赶。
他这一跑, 那些黑衣人也跟着去追。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正是程处亮。这一下，人群就更加分散了。
此刻，在车上的卢怜晴可是苦了，她虽然精通的东西不少，可这御马术却是不懂，被这癫狂的马给颠簸的在里面左摇右晃。
程处亮在后面骑马追赶, 在他的后面，有一群黑衣人，黑衣人的后面，则是一对对卫兵。
四波人，在这路上且追且赶。
好一会儿过后, 程处亮发现了一个要命问题，前面载着卢怜晴的马车, 竟然来到了悬崖边。
我擦！
程处亮见状，更是大急, 但是疯马的速度非常快，他骑得这个马一时半会儿竟然跟不上, 而且，身后还有不时释放的冷箭，让他防不胜防。
又过了一会儿, 情势更加危急。
马车的一个轮子, 已经掉落下了一旁的悬崖。
程处亮的脸色大变，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上演, 尽管他不愿意相信，但是……
下一刻，还是发生了。
马车侧翻，连车带马，直接倾斜掉落。
这个千钧一发的事情，程处亮脑海里闪过很多种念头。
他现在停下，自己没事，但是卢怜晴就凶多吉少了；若是去救她，有可能两个人都死亡！
啊！啊！啊！
程处亮嘶吼了几声，喊道:“死就死吧！”
他想做个男人，若是不救卢怜晴的话，自己是没事，但一辈子都会生活在后悔当中！
说完，他直接从马上跳了出去。
“晴儿！”他大喊一声，随着马车后门打开，里面的俏佳人泪眼婆娑，感动莫名:“相公！”
第428章 命不该绝
老李头叹气道:“现在找亮小子要紧啊，我一个老头子，在这个府里，留几个人就行了。”
李德贤也担心程处亮，知道不能耽误，听了老爷子的话，便点头答应了。
当他们正要出门的时候，门外到来大队的卫兵，看到领头人后，李德贤瞪大了眼睛，问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长孙无忌跳下马来，朝她行了礼后，才说道:“公主啊，陛下担心你们在知道消息后，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所以特意派老臣来，安抚你们啊。
你们放心，陛下已经派出大队人马，去查找处亮的行踪了，你们就留在这里好了，不要乱跑了，免得陛下担心。”
“不！我要去找她！”李德贤还没有说话，李银环直接很冲地说道，说着就要离开。
“李姑娘！”长孙无忌满脸尴尬，开口阻拦道:“你的伤还没有好，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可是李银环根本不搭理他，抬手让人去牵马。
“不可！”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自远方传来，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李银环抬头一瞧，顿时眼前红了。
来者，正是他的父亲, 战神李靖。
李靖急速来到跟前, 跳下马来，和长孙无忌说道:“长孙大人，请恕小女无礼。”
“无妨。”长孙无忌摆手道:“我能理解李姑娘的心情，失去处亮的行踪, 我也很难过。”
“多谢长孙大人宽慰。”李靖还了礼节, 才走到李银环身边，叹气道:“银环, 爹也相信, 那小子不会死的。”
此话一出，李银环终于有了发泄情绪的地方, 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哭泣起来。
在大观园里，在李德贤旁边，她是姐姐, 不可以哭。
一旁，李德贤也是泪眼婆娑。
片刻后，李长思、牛见虎、长孙冲、房遗爱等人，程处默、程铁柱都来了。
“李大人！”他们请命道:“我们也想一同前往，去查找处亮的行踪。”
“冲儿，你添什么乱？”长孙无忌不想让儿子冒险，斥责道。
“不, 我要去！”长孙冲却倔强道:“没有处亮，就没有我的今天，若是他失踪了，我连去都不去，那我还是个人吗？”
一番话, 说的全场感动，长孙无忌也动容了, 称赞道:“行，小子, 懂得情义二字，就能称为男子汉了, 行，去吧，爹批准了。”
啜泣的李银环从老爹怀里爬起来说道:“父亲, 我要去。”
李靖知道, 自己这个女儿的倔强，当下也不再阻拦了, 便嘱咐道:“你可以去，但要量力而行，不可因此再受伤了。”
“我知道。”
得到保证，李靖才不再说什么了。
清河公主也是死活拉不住，长孙无忌和李靖在那劝了半天也没用，她非要去，谁拦都不好使。
虽然嘴上说说笑笑，可是她和程处亮才是正式的一对，现在程处亮出了事，她这个正妻躲起来，算怎么回事？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程处亮出事的地点出发。
等他们来到的时候，李二派的人马早已经在那仔细搜寻了，地上，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有敌方的，也有己方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现场触目惊心。
皇宫里，李二在安慰自己的皇后。
“别哭了，处亮吉人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看着泪水婆娑的皇后，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感叹道:“你说也是，这小子怎么就那么傻呢，非要跳下去！”
他已经听回来的卫兵汇报过了，本来程处亮那小子是没有事情的，可是他非要跳下去救卢怜晴。
“是啊！”长孙皇后啜泣道:“他怎么那么傻？”
说完之后, 她又摇头道:“若是他不去救卢姑娘，我又瞧不起他了，自己的女人都不救，还算什么男人？”
李二也是感叹:“这个亮小子啊，就是重情重义，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易地而处，朕的皇后有事，朕也会奋不顾身！”
长孙皇后听了，顿时感动莫名，扑进了他的怀里。
“亮小子啊！”李二内心呐喊:你可一定要回来啊，朕的德儿可不能守寡啊！若是你小子不来，朕就把她嫁给别人了。
阿嚏！
此刻，在另外一处，程处亮打了个喷嚏，喃喃道:“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难道不应该是想我才是吗？”
一旁，银铃声响起，正是卢怜晴。
“相公！”她靠在程处亮肩膀上，笑道:“你可真是乐观，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说笑话。”
此刻的两人，正在悬崖峭壁之间，一个能容纳两人的石板之上。
原来，在下落之后，程处亮凭借自己的身后，抓着卢怜晴的手，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随后，便几经周折，落在了这里。
这里，勉强可以容纳两人，但是呢，上不去，下不来，他们位于悬崖的中间位置。
当时，他的手臂受了伤，卢怜晴便撕了裙子上的布条，为他包扎。
程处亮笑道:“裙子还是挺有好处的，可以在受伤的时候作为扎带。”
两人在这里待了一夜，当然，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
这个地方，确实不错，也绝对很刺激，但他不想这么快就死去。
要知道，这里很危险，而且没有吃的，没有水，剧烈运动过后，就算不掉下去，也会渴死饿死的。
不过，他们也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日落和日出场景。
此刻，程处亮轻笑道:“乖，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卢怜晴点头，道:“相公，若不是你救我，我就死了，我真是想不通，你明明可以安然无恙的，为什么要跳下来，难道你不怕死吗？”
程处亮笑道:“我当然怕啊，谁不怕死呢，可我更怕失去你啊！谁不会去救自己的老婆呢？”
卢怜晴听他说的轻巧，却是知道，这种时候，很少有人会冒险的。
别说是夫妻，就算是父子，恐怕不救的人也很多。
“相公。”她喃喃道:“我的命，是你的了。”
第429章 福大命大
程处亮心里温暖，却打着哈哈，道:“好啊，我嘴巴干了，快给我湿润一下。”
卢怜晴闻言，俏脸顿时红了。
正在她闭上眼睛，准备献吻的时候，一旁却突然传来了动静。
一根绳子飘啊飘，程处亮看到这一幕，顿时高兴道:“晴儿，快看，救我们的人来了。”
“是啊！”卢怜晴也高兴起来，随即感叹道:“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能和你单独待在一起，这一夜的时光，是独属于我的回忆了。”
“不，是我们两个的。”程处亮有些心疼地搂着她说道:“晴儿，是我太抱歉，不能给你完全的爱。”
“不。”卢怜晴轻轻摇头，道:“相公，别这样说，今生能够遇到你，我已经知足了，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哪有单独为我准备的呢？”
程处亮听了, 笑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见她点头, 程处亮对她更是喜爱，一个女人能够长得好看，已经很不容易，若是能够知足常乐, 那就更难得了。
没过多久, 上面便有卫兵下来，当他看到程处亮的时候, 也是顿时大喊:“小公爷！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程处亮点头道:“多谢了, 你先上去，和其他人说一声, 然后再拉我们上去。”
“遵命！”卫兵答应一声, 往上攀爬了。
等他来到悬崖顶，和众人说了这个消息，卫兵们欢呼起来。
因为李二下了死命令, 若是找不到程处亮，所有人都要陪葬！
程处亮的朋友们，也相拥欢呼起来。
“就知道，这个小子没事的！”李靖和长孙无忌对视了一眼，笑道。
“是啊！”长孙无忌感叹道:“陛下都说了，这小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这样，卫国公，我先派人去皇宫里，告知陛下、皇后一声，让他们不要着急。”
李靖点头道:“还有太上皇！”
一旁, 兴奋的老程，早已经手舞足蹈了, 自己的儿子，还活着。
随后, 程铁柱也派人赶回家里，向母亲报平安, 这平安送到，保证母亲什么病都没有了。
李德清和李银环也是相拥而泣。
“小心呢！”
很快，一个人影就出现了, 自然是卢怜晴, 程处亮是不会让她在后面的，若是她在前面出了问题, 自己还可以极力施救，在下面就无能为力了。
“晴儿！”李德贤和李银环连忙上前。
卢怜晴再看到她们，也是喜极而泣。
随后，她们激动起来，因为后面上来的则是她们最在乎的男人。
“老婆们！有没有想我啊？”
程处亮爬上来后，看着两个眼圈通红的女人，笑嘻嘻地问道。
李德贤控制不了，直接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呜呜地哭着。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乖。”程处亮摸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慰，眼睛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李银环。
李银环救人的时候直吼吼的，但真等表达感情的时候，却没有另外两个女孩子大胆了。
她是家里的老大，从小就以父亲为榜样，她想坚强，就能露出女儿态来，可是程处亮这个家伙，却总想让她变成一个小女孩。
第430章 你还活着，真太好了
吃了中午饭，程处亮和卢怜晴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们并没有休息好。
回去洗了个澡，各自休息，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来到稻香村，吃着晚饭的时候，太上皇李渊在那感叹:
“亮小子这次真是福大命大啊！不过话说回来，那群人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刚在你带着那么多侍卫的时候，还袭击你。”
程处亮点头解释道:“老爷子您说的对，这次可真是危险呢，不过我既然没死，他们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因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一旁，李银环却感叹道:“相公，在你们出事之后，我已经命人去打探了，可是现在没有任何线索，这些人好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他们的行踪可是不好追查啊。”
程处亮点头道:“大老婆，我也感觉到了，这些人很有组织，他们肯定是看到我击溃了他们那么多的庙宇, 愤恨啊, 肯定想一早就来收拾我了，只可惜，我不像那个县令一样，那么好剪除, 身边随时有那么多的人, 这次回来，他们觉得是个机会, 才下手的。
放心吧,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会找出来他们的。”
看着他眼神灼灼的样子, 周围的人都是心里一紧。
李德贤连忙说道:“相公, 你可别再冒险了，若是你再出意外，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卢怜晴的眼圈已经红了, 她已经领会道那种绝望是怎样的了，所以再不想经历，更不想程处亮经历。
程处亮看到她们的模样，笑着安慰道:“放心吧，这次呢，我会很小心的，为了你们, 我也会保住自己的性命，回来见你！”
“不要！”李银环听到这话，紧张起来，连忙说道:“相公，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我作为领兵的将军，是最知道那种感觉的, 曾经，我有一个手下, 他答应了自己的妻子一定会活着回去，但却因为这种执念, 让他在战场上频频分心，结果却被被一只箭射中，死了！所以, 我不要你有这种负担, 做事就做事，不要有别的牵挂。”
另外两个女孩子听了, 也都紧张起来，“听姐姐的，不要有这种想法了。”
程处亮知道她说的真的，也感受了她们的关心，欣慰道:“我又三个这样关心我的老婆，就算我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你们也都替我考虑到了。
大老婆，一身高超的剑术，又有极高的生死敏锐度；
我的公主，统筹大局；
晴儿，也是心思细腻之人，有了你们三个，我真是比三国的诸葛亮还要厉害呢！”
三个人听了，也是笑出声来。
一旁，太上皇李渊说道:“小子，你还是要小心点啊，我老头子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大起大落。”
“是，谨遵皇爷爷教诲！”程处亮躬身说道。
他现在真是知道，自己的生命不单单全是自己的，还要为其他人考虑，自己可以撒手不管，可是那些关心在乎自己的人呢？他们该有多么痛苦啊！
第431章 带兵剿灭叛贼
“大人您不知道啊，没有了您在，我们的天都塌了。”
“这可不单单是这些免费的房子啊，是我们真心的爱戴您。”
程处亮看着殷切的眼睛，感叹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是最淳朴的人，不会说假话的，我能大难不死，也有你们的念力在其中的，有你们在，任何的牛鬼蛇神都要不了我的命！”
程处亮也很是激动，这群百姓还真的是让人感到亲切啊。
房子的事情继续开工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在这里吃大锅饭的时候，几个农民凑上来，远远地就被侍卫拦住。
“让他们过来！”程处亮摆手，让卫兵放行。
几人亦步亦趋地来到跟前，就要下跪，被程处亮直接拦住，道:“不要多礼了，乡亲们，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这时，一个年长，脸上的皱纹像刀疤一样的老年人说道:“小公爷，听说是那群鬼怪欺负您，小老二看不过去, 有一条消息, 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我这个孙子，他曾经在那个组织干过，他知道一些您不知道的秘密。”
“哦？”程处亮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去挖掘这些家伙呢, 现在有了一个知情的人，是再好不过。
“太好了, 快说说吧。”听了他的话, 那个和程处亮年级差不多的年轻人低声说道:“大人，我是在一年前被拉入伙的, 他们当时看我聪明伶俐, 又有骨子力气，这才让我入伙的，我平时都在隔壁县做事的, 只是怕被这里的乡亲们认出来。
而且，我在两个月前，有幸跟着他们去了总部，办了一趟差。”
“总部？在哪里？”程处亮连忙问道。
少年抬手一指，说道:“在那座深山之中，山中就是他们的总部，他们在里面建设了庞大的基地, 很多的高级成员都在其中生活的，而且，听说他们的头领也在其中。”
“哦？”程处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方不远处的大山，此刻笼罩在烟雾之中, 显得异常神秘。
“他们有多少人？”
“怕不下有数千人吧！”少年回忆道。
“竟然有这么多人！”程处亮倒吸冷气道，看来这些势力, 对付自己的时候，还是低估了, 不然的话，若是人马尽出的话, 自己可不是对手的！
“你还知道路吗？”
少年想了想说道:“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过了，不过我的记忆力好，若是去的话, 还是可以找到的。”
“太好了！”程处亮点头道:“真是太好了, 我会组织兵力，到时候你给我们带路, 敢吗？”
“当然敢！”少年一拍胸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人救了我的家人，我什么事不敢干呢？”
“好！”程处亮称赞道:“若是你能给我们带路，成功找到那群黑衣人，那我一定给你记头功！”
少年闻言，更是激动的面红耳赤。
分开之后，程处亮在路上和县丞高奇说道:“你马上派人，去调查那个少年的身份，看他是否是本地人！”
第432章 大军凯旋
“遵命！”
两人躬身回答。
一旁，房玄龄也请命道:“陛下，那群人有些邪门的，臣请命为随军参将！”
李二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房相所言有理，如此朕就恩准了。”
这时，一旁的程处亮拱手说道:“陛下，陈请命李淳风和袁天罡道长随行，他们精通堪舆和五行八卦之术，是那些邪门歪道的克星。”
李二点头道:“处亮，你所虑甚是，朕同意了，不过你不准去！这一点，没有任何商量。”
李二的口吻是非常坚定的，他绝对不让程处亮再二次冒险了。
差点失去了他一次，绝不可以让他再出任何一点点意外。
“遵命！”程处亮拱手回答，陛下都是为自己考虑，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虽然他很想跟着去，但陛下不让去，就不去吧。
那些黑衣人虽然厉害，但自己一方有大部队，还有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位大师跟随，老爹和李靖两位战神统兵，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回到家，李银环听说之后, 她便说道:“相公, 我也想去。”
“你别闹。”程处亮直接拒绝:“开什么玩笑，你的伤还没有好呢，长途跋涉，又凶险未知的, 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呢？”
李银环抿了抿嘴唇, 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去了。
一旁，李德贤也跟着劝阻道:“是啊, 银环姐姐, 你在家好好养伤吧，有那么多人去, 不会有问题的。”
李银环叹气道:“可是我想亲手给相公报仇。”
程处亮闻言, 笑着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乖，知道你心疼我, 不过呢，你应该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你安全比什么都重要，那些黑衣人就让我老爹和岳父他们收拾好了。他们都是久经战场的人物，对于剿匪来说，简直大材小用。”
李银环轻轻点头。
“好啦！”程处亮笑眯眯地看向另外两人，道:“今晚月色很好啊, 我们去划船，欣赏湖光夜色吧。”
第二天，大部队就出发了，程处亮没有去县衙，因为那里的人正在盖房子, 一切都在稳步进行当中，是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的。
而且, 他心里也担心，索性在家里, 陪着老爷子和三位老婆好了。
上午，看老爷子种菜, 下午他们自己去摘花种树，也玩的不亦乐乎。
在这个院子里，已经有所有的东西了。
李银环的伤势, 已经好的差不多, 用不了多久，她的伤口就完全愈合了。
又过了一天, 大部队这才凯旋班师，程处亮听说之后，立刻骑马去了皇宫。
“诸位爱卿，辛苦了，请坐！”
皇宫之内，诸位将领都被设宴款待。
“多谢陛下！”
众人端起酒杯，给李二敬酒。
喝了一樽酒后，才由领兵大将军李靖复命:
“回禀皇上，两日前臣领命进山剿灭黑衣叛逆，现在回宫交旨，那黑衣人有几千人，大部分被击杀，少部分被擒获，已经送入大理寺严加看管，等待进一步的审理。”
“好！”李二开心道:“不愧是我战神李大将军，百战不殆，名不虚传啊！此次荡平了贼寇，宽慰朕心，也为处亮报了仇，真是大快人心啊！”
第433章 县令有鬼
程处亮没说话，一旁的大理寺卿裴俊开口回答:“这位乃是卢国公的小公子，县伯爵位，陛下眼中的红人，程小公爷！”
“哦？”那人一听，立刻恭敬道:“下官曲安县令居科参见程小公爷！”
程处亮笑道:“不好意思，你是原县令，现在曲安县的县令是我！”
居科一愣，他没想到，程处亮小小年纪，竟然被委任了县令，看来果然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随即苦笑道:“是，下官知道，那冒充下官的人已经死了，朝廷派了新的县令前来。”
程处亮点头道:“你不要担心，只要你的身份属实，朝廷一定会给你一个新的职务的。”
随后问道:“现在，居科大人，你说说自己的经历吧！”
“这……”居然犹豫起来，显然他不太愿意说。
“居科大人。”一旁，大理寺卿说道:“本官是大理寺卿，你回答小公爷的问题吧，他询问，一样有效，我们大理寺会做记录的。”
大理寺卿, 可是从三品, 而他居科一个县令，就算是长安城下属的县令，也不过是五品而已，和人还差着好几级呢。
当下, 连忙恭敬回答:“下官遵命。”
随后, 看向程处亮，这才悠悠说道:“下官自从一年前, 在曲安县上任期间的一个夜里, 突然被一群蒙面人冲入家中，将我掳走, 随后运送到了大山之中。
在那之后, 他们一直将我关押，直到最近，朝廷大兵剿匪, 下官才得以脱出生天！”
“你被囚禁了一年有余？”程处亮询问。
他可是知道，坐牢的滋味可不好受，而且这可不是现代监狱，还能放放风，按时吃饭什么的。
他一个人，无异于关了紧闭，这么久下来, 对精神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是的。”居科说道。
程处亮又问道:“那你平日里是的作息是怎样的，有没有转移过地方，你的饭菜怎样？”
他询问了一堆的问题，随后盯着居科。
对方一愣，明显没有想到, 他居然问的这么细致。
“怎么了？”见他有所保留，程处亮问道:“你都经历了一年那样的生活, 难道说出这些来，很难吗？”
“不, 不是这样的。”居然见状，连忙说道:“下官只是一时错愕, 不愿意回忆那种痛苦罢了，既然大人问，那就容下官想一想……”
一个小时之后, 程处亮离开了这里。
大理寺卿极力挽留, 想要他留下来吃个便饭，但是却被他回绝了。
大观园内, 晚上吃饭的时候，和其他人说起这个事情。
程处亮说道:“这个县令虽然是真的，但总感觉哪里很怪，说不上来。”
“没有吧！”太上皇李渊安慰道:“是你太紧张了，现在你看什么都觉得怪，也是正常，所以呢，你最近就在家里，不要乱跑了，修养一下精神。”
“也许吧！”程处亮点头，他也觉得老爷子说的有道理。
几天后，居科就被李二给重新安排了，当然不是曲安县，而是另外一个县城。
第434章 投资入股
建一座新城市，这里的老百姓，以后也得有事情做。
程处亮和县丞高奇、主簿詹滨商量道:
“若是可以的话，我准备在曲安县开设工坊，不但要开，还要多开，让这里的老百姓可以有事情可以做，而不单单是做农活。另外呢，就是招商引资了，等城市建设好之后，那些商铺，可就值钱了，现在呢，就开始租赁和售卖。”
李德贤点头道:“相公，你的想法是很好的，这样的话，可以提前增加一些收入，也不会让我们有那么大的压力。”
“是的！”程处亮称赞道:“这些还都需要公主你多操心，我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个了。”
李德贤点头道:“相公，你放心吧，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你交给我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好了。”
程处亮笑道:“公主，有你我真的很幸运啊！”
李德贤扑进他的怀里，喃喃道:“我也是一样。”
程处亮轻声说道:“对了, 我们家的企业, 也要让银环和晴儿占一些分成。”
“放心吧！”李德贤说道:“这方面，我不会小气的，我们家的东西，都是等分成三份的, 我可不会以大欺小。”
程处亮摸着他的秀发, 称赞道:“我的好公主，你可真是越来越像母后了, 德性贞静, 柔和贤淑。”
被他如此称赞，李德贤脸红了, 低声道:“相公, 你太过奖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呢！”
随后，开始商量细节。
程处亮想了想道:“先开几个粮食加工厂好了, 毕竟，陛下早就催促着我开了，太子、还有魏王都催着开，只是我一直在忙，顾不上。这一次，不如将这些厂子，直接开起来好了, 不过占股的话，让他们都多少尝点甜头好了，当然，他们要拿钱出来才是，可不能让他们空手套白狼。”
李德贤笑道:“相公, 你话语严重了，在你这里空手套白狼, 德儿我还没有见过呢！”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相公, 只要占便宜的份，那会吃亏呢？
程处亮也笑了起来, 捏了下她的鼻子说道:“行吧，这件事呢，就交给你办理好了。”
“好。”李德贤答应了。
第二天, 她就开始筹划了, 等她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之后，太子、魏王立刻就冲上门了。
“好姐姐！”
“好妹妹！”
两人一见李德贤的面, 便立刻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次一定要让我加盟啊！”
李德贤白了他们一眼，撇嘴道:“平日里，也没见你们那么热情，现在赚钱的时候，还真是热情的很。”
两人尴尬一笑，各自道:
“好姐姐，你说哪里话，我一向是最尊敬你的。”
“好妹妹，你是知道的，大哥是最疼你的，有好事从来都不想你，不，是从来都想着你。”
李德贤一阵无语，这两个家伙，真是虚伪到家了。
她也不想太过纠结，便说道:“你们加盟可以，但是呢，想要入股的话，每人都要拿出一万贯的加盟费来！”
第435章 吾，有妻三人！
一个太子，一个最受宠的皇子，此刻，竟然被李德贤给蛊惑了。
他们都在做着发财的梦，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姐姐和好妹妹，已经先发了他们两个的财。
两人得到答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到了晚上，程处亮回来后，看到李德贤俏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便一乐问道:“公主殿下，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和小的说说。”
李德贤早就等着他问呢，现在见他这样，又不仅好笑起来。
说道:“相公，你不知道啊，今天太子哥哥和魏王弟弟来找我了，他们要加盟我们的工坊，我让他们两个人每人出一万贯钱，他们答应了。”
“什么？”程处亮闻言，不禁呆住了，随后，转成了一副笑脸，摸着李德贤的俏脸, 喜不自禁道:“天呢, 我家的小公主也太厉害了吧，一万贯，还是在这两个一毛不拔的家伙嘴里抠出来，真是难以想象。”
李德贤闻言, 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能得到自己相公的夸奖, 那就是最高的荣誉了，那可是比被父皇夸奖还要高兴呢。
程处亮摸着她的小脸, 像是在摸一件精雕玉琢的宝贝, 啧啧称赞:“娶你当媳妇，不想发财都不可能啊, 你这就是标准的旺夫命！”
李德贤闻言, 笑的前仰后合，倒在他的怀里，道:“我哪有相公说的那么好。”
“你可是比我说的还要好呢。”程处亮真是开心, 这个老婆真是会做生意啊，连自己哥哥和弟弟都坑的人，这绝对不会是扶弟魔。
看来自己以后不用担心，自己的家产被败光了。
随后，两人便离开了，去了稻香村，另外的人已经在等候了。
“老爷子！”程处亮和太上皇李渊打了招呼, 随后看向自己的两个老婆打招呼:“大小老婆。”
“相公。”卢怜晴有些脸红地说道。
虽然已经叫了很多次，但当着另外两个人，尤其是还有太上皇在旁边之下，她还是很羞涩的。
而另外一个人，别看是战场上的将军, 杀人不眨眼，但是喊这两个字却有很大的心理障碍, 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开口。
“乖。”程处亮看向卢怜晴笑了笑, 来到李银环身边，轻声问道:“身体不舒服呀？”
“没有。”李银环摇头,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
下一刻，程处亮却凑过去，低声问道:“那怎么连喊个老公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银环的俏脸, 刹那间红了。
程处亮知道她不好意思, 但还是想逗逗她，随后说道:“大老婆, 你现在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化了很多，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呢。现在的你，少了一分英气逼人，多了一份妩媚呢！”
他这样说，李银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确实发现，自己的伤痕淡化了很多。
这个时候，程处亮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对了，明天晚上的时候，我会送你们三个每人一份礼物。”
三人听了，顿时好奇起来。礼物，谁不喜欢呢？
第436章 开开快乐一家人
这个时候，程处亮有了一种周星星扮演唐伯虎的感觉，自己的老婆打麻将，根本不理睬自己，出去历尽千辛万苦后，找了个秋香，结果还是个麻将徒。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模样，李德贤站了起来，来到跟前，低声说道:“相公，你别生气了，若是你不喜欢，那我们以后不玩就是了。”
这时，另外两个女孩子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都起身走过来。
卢怜晴也低声说道:“相公，我也不玩了。”
李银环咬了下嘴唇，说道:“你不高兴，我不玩。”
“这是干嘛啊！”老爷子拍打着桌子，痛彻心扉道:“我老头子就让她们给我解闷，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呢！老头子我实在想不通啊，你之前不是挺乐意打麻将的嘛。而且，这东西本来就是你发明出来的啊！我看你不是不让她们玩，是讨厌我老头子了，既然这样，那我走就是了！”
说着, 便起身朝外走。
“老爷子！”程处亮见状, 连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苦涩着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不想让她们玩牌, 并没有烦你, 因为我不想自己的老婆个个赌博上瘾啊！”
“哦……”老爷子和另外三人这才明白道:“原来是这样啊，行吧, 小子, 你早说啊，我不让她们陪我, 让其他人陪我就好了嘛。”
程处亮点头道:“小赌怡情, 大赌就要不得了，所以老爷子，以后打麻将, 只放在吃过晚饭后，我可以赔您玩两把，其他时间，您还是找点其他的活动吧。”
“那是当然！”老爷子点头道:“老头子我白天要忙着种菜，没有时间的。”
听他这么说，程处亮才放下心来。
随后，他看向自己的三位老婆, 解释道:“我不想你们沉迷其中，才会那样说的，因为你们不知道赌博的厉害之处，很多人为此，都会家破人亡的。”
他可是知道, 现代很多的赌徒，为了赌博, 输掉了车子房子，家破人亡, 妻离子散。
戒赌啊，没有好处的。
三人听了他的话, 都保证道:“相公，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的, 我们只是最近在家里嘛, 等以后能出去了，有了各自的工作, 还哪里有时间去玩这个啊！”
程处亮闻言，这才轻轻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极力让自己的女人，都有工作的原因。
因为女人一旦太闲的话，就会闹出很多乱子的。
到时候，李德贤去管理自己生意，卢怜晴负责福利院，李银环剿匪自然不会再让她去了，做个安保队长，巡逻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三人都有了正经工作，才不会生外心。
说完了这些，程处亮才想起来，自己要办的正事。
随着让两名仆人，将一个东西抬过来，几人都凑上前来。
“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不禁好奇问道，因为那上面，盖着一层黑布。
程处亮笑了笑，道:“老爷子，这是送给你的，你自己揭开好了。”
老李头一脸茫然，但还是抬手，将上面的黑布取下来。
第437章 看李世民吃瘪
程处亮不知道的是，自己这话，也被李二知道了。
李二知道后，大笑道:“这小子，还是有点小心的，只是，喊自己皇帝老儿，有点过分了！”
不过他已经保证过，不再监视程处亮，现在也不好再揭穿他了。
第二天开完早会，半晌的时候，程处亮就来拜见了。
“陛下！”
“亮小子，这么有孝心来看我啊？”
这话，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呢，程处亮总感觉好像透露着一股不对劲的气息，他不明白，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随即，程处亮便说道:“陛下，小臣最近又弄了一个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陛下，所以，给陛下您送几个来。”
“哦……是什么啊？”李二眼皮一抬，询问道。
这更不对劲了，他竟然这个样子, 要知道, 平日里的发明，他都很兴奋的。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不过程处亮还是解说道:“是一种叫做镜子的东西，比铜镜要好用的多, 现在拿进来给陛下看看？”
“行。”听到李二点头, 程处亮这才出去，让跟随而来的仆人, 将东西给抬进来。
李二看到之后, 顿时精神起来，他虽然早已经知道了, 但亲眼所见之后, 还是很激动的。
“这是朕，嗯，很英明神武嘛。”李二穿着龙袍, 在落地镜前很臭美地照着，不是凑近看看自己的脸，感叹道::“朕苍老了许多啊，这连脸上的东西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真是太棒了。”
看到他的模样，程处亮不禁一阵好笑:“陛下，这小东西, 可还满意啊？”
“满意，太满意了！”李二大笑道:“你小子，有好东西，果然还是第一时间给朕送过来，行, 没看错你，就原谅你骂老子的话了。”
“骂你？”程处亮皱眉问道, 自己什么时候骂他了？
李二一笑，直接说道:“你小子在背后骂老子, 别以为朕不知……”
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说漏嘴了，连忙止住。
随后，一脸尴尬地转身, 果然, 程处亮的表情很不好:“陛下，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
“这个, 这个……”李二大脑飞速旋转，立刻说道:“是皇后，没错，是皇后告诉我的，朕真的没有监视你！”
“是吗？”程处亮一脸的不相信，便说道:“那好，正好我也要去给母后送镜子，顺便去问问。”
李二闻言，立刻大惊道:“处亮，送镜子是好事，但是呢，朕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吧。”程处亮拒绝道:“陛下日理万机，送镜子这种小事，小臣自己去就行了。”
他可是知道老李打的什么主意，若是去了之后，还可以圆谎。
李二干笑道:“亮小子，这你就不懂朕的心了，你天天秀恩爱，朕对皇后也是很喜爱的，若是朕和你一起去了，她不是更高兴嘛。”
程处亮撇嘴，他说的好像也没毛病，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
随后，两人来到长孙皇后这里。
看到两人同来，长孙皇后欣喜起来，连忙起身迎接。
第438章 郁闷的李承乾
回到家里，李德贤便说道:“相公，这个镜子，能不能大量制造啊？”
“怎么了？”
“若是可以的话，就可以售卖啊，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有镜子的，若是能够售卖，相信一定会争先抢购的。”
程处亮笑道:“公主殿下啊，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生意头脑了，你说的很对，这个事情呢，我本来没有当回事，不过既然你说了，那就交给你办好了。镜子这种东西，想要产生很简单的，只不过比玻璃多了一道工序而已。我吩咐砖厂的人，让他们另外单独开一个作坊，生产镜子就行了。”
“那真是太好了。”李德贤建议道:“其实，不用生产那么大的镜子，普通的老百姓，能够要一个镜子，照照脸就行了，照全身的那种，估计购买的人不多。”
程处亮点头道:“你说的太对了，另外, 可以制造一些更小巧的镜子, 那种可以拿在手里，带在身上的，很多的女生，都喜欢带在身上。”
“是的。”李德贤称赞道:“还是相公想的更加全面, 制造出各种功能的, 各种大小的镜子，销路绝对很很多啊。”
程处亮点头:“事情就交给你出处理了, 我会和他们招呼的, 因为我这几天没有空，要去做那件事了。”
李德贤闻言, 顿时心里一紧, 道:“相公，你可以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程处亮答应道:“这一定，是协同作战, 有大部队的，而且还会有常涂公公带领的一帮高手支援，安全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他这样说，李德贤才放心下来。
几天之后，深山之中，曾经被大军围剿过的黑衣人总部，今日却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
若是有人看到他的脸红, 赫然会吓一跳，因为他不是别人，竟然是居科。
就是原来的曲安县县令，后来被调到别的县城做县令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这里。
他走进山洞之后, 在一侧的山壁上翻找了一会儿，启动了一个开关, 随即，随着一阵巨响过后, 山壁竟然打开了一扇门。
他进去之后，里面早已经灯火通明, 这里面的建筑非常古怪，墙壁上插着不少的火把。
有几个黑衣人站在那，看到他来, 立刻躬身道:“恭敬天王！”
居科点了点头, 走向了高台，坐在位置上, 沉声说道:“这一次，都怪那个该死的家伙，想不到他竟然会破坏我们的计划，还找来朝廷的大兵，将我们这里给围剿了。
我们辛苦建立的基业，就这样大损元气！真是太可恨了！”
台下，一个人躬身说道:“天王，属下愿意替天王分忧，去暗杀这个该死的家伙！”
居科轻轻点头道:“追风，你的勇气可嘉，本天王知道，你武功高强，而且轻功更是独步天下，若是有你出马的话，相信能够杀掉那个小子。
他现在在一处名为大观园的府邸之内，里面有朝廷派的重兵，你一定要小心。”
第439章 再次遇袭
别说自己是太子，就算是皇帝，别人也不稀罕。
想明白这些，李承乾立刻跑了出去。
这时，一群人都围在太子妃床前，在观看小孩呢。
太子火急火燎地来到跟前，也不看孩子，一把握住太子妃的手，愧疚道:“婉儿，你辛苦了，我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你，你不要怪我。”
苏婉儿一听，顿时感动地流下泪水。
她是担心着，太子李承乾不高兴，自己就算为他生下孩子又能怎样呢？
现在看到李承乾这样的表现，顿时感动起来。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称赞。
李德贤笑了笑，一回头，正看到站在门口的程处亮，笑了笑，走过去，轻声道:“相公，这又是你的功劳吧！”
“举手之劳嘛。”程处亮笑着回答。
李德贤眼睛眨啊眨，低声道:“相公，你真是太好了, 若不是你的话, 我也不能见到哥嫂这么恩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哥哥这么关心嫂子呢！”
程处亮称赞道:“这样的场景多好啊，我们一家开开心心，其乐融融的。”
“是啊！”李德贤点头道:“嫂嫂是非常好的女人, 我了解她, 她和母后的性子是一样的，可以为了自己的相公, 忍受很多的。”
程处亮闻言, 笑着问道:“就像我的德儿一样吗？”
李德贤闻言，脸红了起来, 摇头道:“我和母后、嫂嫂没法比的。”
程处亮笑问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啊, 若是我没有钱了，只是一个平民，你还愿意和我生活吗？”
“你说什么呢！”李德贤立刻说道:“相公, 我和你在一起最开始是父皇的命令，后来呢，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就算你什么都没有，我也什么都没有，以后我们只能像普通的老百姓一样，为了生活奔波劳碌, 可只要有你在身边，能感受到你的爱，能看到你的脸，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 都是多余的。”
程处亮闻言，很是感动, 开玩笑道:“好啊，那我和陛下说, 把所有的东西都剥离，我们去乡下住好了, 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我真的愿意的！”李德贤咬着嘴唇，一脸坚定。
“我知道。”程处亮看着她的俏脸，满脸笑意。
他嘴上这么说, 可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内心里，已经有了要实践的想法, 等到这次的黑衣组织事件结束，人身没有危险之后，他真的要想个办法，除去所有的一切，试试这些女人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人啊，最难搞懂的就是真假。
晚上，五个人在稻香村吃过饭，随后去了程处亮的怡红院二楼天台，欣赏月色。
太上皇李渊问道:“对了，亮小子，你上次和我说，有些植物，是可以种在房顶的，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程处亮随后介绍道:“只要种植手段恰当，在这房顶之上，也是可以种出很多植物的，比如南瓜、冬瓜之类的东西……”
坐在秋千上的卢怜晴说道:“相公，那葡萄树呢，若是这里夏天的时候，爬满了葡萄，岂不是很有意思！”
第0章 将计就计
后者发起狠来，抬头给了追风一脑门，这一下，把他给磕的七荤八素，又给了他一拳，将他打的倒退出去。
这时，卫兵已经上来了，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
连忙上前，将他们给挡在身后。
追风一瞧，大部队已经上来了，而且他的剑还在程处亮身上，知道再杀他不是那么容易了，当下一冷眸，施展轻功，纵身离开了。
我擦！
看到追风离开，程处亮一阵着急，大骂出口，这样的人物，形如鬼魅，太可怕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上门。
但是他自己收了那么重的伤，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相公！”李银环看到这一幕，直接哭了, 泪如雨下。
“都怪我没用, 才让你收那么重的伤。”
“说什么傻话。”程处亮强装笑颜道:“你也受了伤好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时，太上皇三人重新来到天台，看到狼藉一片, 还有程处亮的模样, 也都糟心起来。
“相公……”李德贤和李银环两个人，顿时泪如雨下。
“你们别哭了, 快点给我, 给我治……”说完，程处亮脑袋一歪, 直接晕了过去。
现场的人, 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隐藏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之后, 一双眼睛正盯着这里。
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神灼灼闪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程处亮被抬到了卧室中，随后立刻找来御史，准备他治疗。
这时，程处亮却突然醒了过来，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嘘！”
程处亮让所有不要出声, 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别声张啊，我刚才是故意的，因为我猜测那个刺客的轻功那么厉害，他估计并没有走远, 而是在一旁偷看着的，我故意展示那么重的伤, 是让他降低防备心理，这样的话, 他到了晚上，势必会再来杀我。这样的话, 我们可以将他给抓住，不然的话，如此厉害的人物, 一旦放虎归山, 想要再找他，那就是大海捞针了。”
几人听了, 都连连点头，太上皇道:“处亮，你的方法很好，那我命人埋伏好，今晚等他来。”
“好。”程处亮点头道:“戏一定要做足了，不然的话，他不会上当。”
随后，他看向面前的三个女人，他们一脸茫然，随即明白了，这是让自己装哭啊。
看到她们会意后，程处亮再次晕倒。
接下来，就是三人飙戏的时刻了，她们都知道，这次的胜败关系到以后是不是能安全生活，都重视起来。
演戏嘛，女人天生就会，而且还是装哭，那就是更小菜一碟了。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进行，医生为他拔出剑，清理缝合伤口。
全府上下，哀嚎一片。
这一切，都没有躲过追风的眼睛，他看到这些，更加确信受了很重的伤。
其实，就算不如此，他也会冒险去刺杀的，因为他已经在天王那里保证过了，现在没有杀掉程处亮怎么回去复命？
到了十点钟，夜深人静，他终于行动了。
第1章 所谓的真相
追风说着，就要握刀朝他冲了上来。
“行吧！”
程处亮感叹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刚才刺中你的刀上，有剧毒，刚才和你聊天这会儿，相信剧毒已经游走了你的全身，所以，你杀不了我的！”
追风闻言，吓了一跳，但随后笑道:“你别吓唬我，若是中了毒，我不可能不知……”后面一个字没有说出来，他突然脸色大变，浑身的剧痛传来。
程处亮看到这一幕，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你的死期，到了。”
随后，他走过去打开门，外面早已经沾满了人，李银环第一个冲进来，询问道:“相公，你没事吧？”
程处亮轻轻摇头道:“我没事！”
李银环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命人在屋里掌灯, 然后命人将追风给抓了起来。
当她被带下去的时候, 程处亮又说道:“对了，刚才说错了，刀上的并不是剧毒，只是能暂时麻痹你而已, 若是你全力反扑, 应该能杀掉我，只可惜, 你没有把握住机会。”
追风目瞪欲裂, 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
随着他的嘶吼声，渐行渐远, 程处亮笑道:“来刺杀我, 还骂我，真是没有一点武德！”
随后，一行人走进来, 讨论这件事情。
“真是太好了，刺客被抓住了。”太上皇李渊也睡不着，跑过来问道。
程处亮感叹道:“不容乐观啊，老爷子，刚刚才那小子口中得知，除了他，还有几个厉害的高手呢！”
随后, 就将三圣五御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这……”太上皇李渊闻言，也是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
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这个黑暗组织，真是太复杂了, 简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看来，以后还有场恶战有斗。”
“是啊！”程处亮也很是头疼, 本以为抓住了追风，他就会安枕无忧, 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坏人, 怎么这么多啊！”李银环道:“相公，我们是不是该主动出击了，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程处亮点头道:“这件事情, 我明天去和陛下商量一下, 拿出一个完全的对策来，今天这样的事情, 绝不可以再发生了。这次是我俩受了轻伤，若是再出现意外，受伤的不知道是谁呢！”
李银环点头，斗争上升到这个层次，她是管不了的了。
当天夜里，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程处亮来到御书房。
“什么？”当李二得知程处亮受伤之后，立刻惊呼出声:“亮小子，你伤到了哪里，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呢？”
“多谢陛下关怀。”程处亮点头说道:“我的伤没有大碍了，只是那名凶手非常厉害，而且，我从他的口中，还得知他们有更厉害的高手，分别是三圣五御，五御是五个厉害的高手，每个人擅长一样。
想这次来刺杀我的追风，就是以轻功著称。另外的人，具体的能力还不详，不过这个追风已经被抓住，连夜送往了大理寺，不知道能从他的口中问出多少来。”
第2章 门户之见
“对了。”程处亮又问道:“师父，那追风的轻功奇高，他竟然能纵身几丈，隔着院墙来到我的怡红院楼上，这样的轻功，也太可怕了吧！”
嗯？
常涂思虑了一下，说道:“回禀小公爷，这样的人物，定然是武学天分奇高，亦或者有什么奇遇的人，否则的话，普通人是不可能拥有这样轻功的。而且，小公爷可以放心，这样的人，非常少的，恐怕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所以，这样的担忧可以暂且放下。”
程处亮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若是遍地都是这样的高手，那自己真是天天生活在恐惧之中了。
等常涂走了，李二笑道:“处亮，你还真是大度啊，竟然不嫌弃他的身份。”
哈。
程处亮说道:“他传授了我那么高超的剑法，这声师父当得起。”
李二欣慰点头:“你小子, 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
接下来的事情, 就不是程处亮能够控制的了。
他回到家里，再游玩，就不去怡红楼楼顶了，而是就在稻香村, 这个一层瓦房, 还靠近中间的位置，就算你轻功再高, 也不可能飞到这里来。
而且, 若不是常涂说那种人微乎其微，他都要考虑把大观园附近所有的大树都给砍掉了, 再把院墙加高, 上面夹上玻璃铁丝之类的暗器，让你在飞，扎不死你。
下午, 他正在沁芳亭下养伤，他的一帮狐朋狗友来了。
跟随而来的，还有一名皇子，蜀王李恪。
李恪的母妃是隋炀帝的女儿。这小子可是双皇之后啊！
另外，来的人还有李德建，尉迟宝林等人。
“见过蜀王！”看到来者，程处亮准备行礼, 李恪连忙抬手制止了他，笑道:“妹夫，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程处亮笑道:“蜀王殿下，您来看我，我真的很感动啊。”
蜀王笑道:“你是我妹夫, 我来看你是应该的嘛，而且, 此次奉旨进京，好不容易来一趟, 当然来看看你了。”
程处亮对这个英气不凡的蜀王，很有好感的, 忍不住称赞道:“蜀王殿下，英武不凡啊。”
李恪听了，很是高兴道:“能够得到父皇跟前的大红人的称赞, 说实话, 我真的挺荣幸的。”
两人笑了笑，随后, 他说道:“妹夫，你这里的建设，可真是好啊，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来到了人间仙境呢！”
“蜀王殿下过奖了。”程处亮摆手道:“这里的东西都很普通的，和川蜀相比，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嘛。”
蜀王李恪一笑，也没有否认，那是自然，蜀地的风景，确实秀丽。
程处亮说道:“对了，以后若是得空了，真想去蜀地生活几年呢，体验那种普通人的生活。”
蜀王李恪笑道:“那是再好不过，你能来蜀地，那我做梦都会笑的。”
随后，程处亮又和李德建和尉迟宝林说了一些闲话，便领着他们去拜见太上皇了。
太上皇在这里，你不去拜见，怎样都说不过去的。
众人来到稻香村。
第3章 等于宣布死刑
也就是说，他对太子的地位，危害是最大的，太子除了魏王之外，对他也很忌惮，只是因为他被分封到了蜀地，这才稍微放松。若是这话传到太子耳中，恐怕蜀王殿下就会遭遇不测了。”
尉迟宝林倒吸冷气，喃喃道:“竟然会这么严重？”
“当然了。”程处亮道:“所以，你千万不可以乱说，尤其，你和他还是好朋友，若是不想害了他，就不要乱说。”
尉迟宝林吓得直接捂住了嘴巴，他可不像自己的好朋友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遭受无妄之灾呢。
另一边，太上皇对蜀王很是喜欢，已经留下他晚上一起吃饭。
老爷子都说了，程处亮也只能答应。
饭桌上，老爷子高兴，让程处亮开了酒，可蜀王李恪却拒绝道:“皇爷爷，孙儿不会喝酒，就不喝了，而且您也少喝酒吧, 伤身体的。”
“这……”老爷子虽然有些不悦, 但也只能点头:“恪儿有孝心，爷爷知道了，以后少喝就是了，而且, 亮小子也嘱咐过我, 每天就喝一樽，多了也不给。”
蜀王李恪点头道:“处亮, 你说的挺对的, 养生之道，正是如此。”
程处亮心里震惊, 嘴上却笑哈哈道:“蜀王殿下, 您可真是厉害啊，小小年纪竟然懂得养生之道了。”
蜀王李恪笑道:“不过是在蜀地，没有什么事, 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太上皇李渊称赞道:“好，多读书好，增长知识，就像亮小子一样，他这脑袋里，不知道装了多少车的书呢！”
“对呀！”蜀王李恪称赞道:“孙儿正是以处亮为榜样，多读书, 让自己增广见闻的。”
程处亮一笑，心里确实震惊，他可是知道，学习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恨不得将所有的书本都撕掉，可是他, 作为一个藩王，在自己的地盘里, 不说花天酒地，竟然去读书。
如此心性的人, 实在是难得。
这样一对比，他真的觉得太子李承乾和他比，真是差太远了。
那小子都是太子了, 还整天乱发脾气, 哭天抹泪呢。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想着, 若是让蜀王做了皇帝，会不会更好呢？
不过，也仅仅是想想，他现在可不像参与到皇权的争斗当中。
片刻后，太上皇李渊则感叹道:“恪儿，你也不要太兢兢业业了，最好能犯点错误，这样的话，你的父皇才会更安心。”
嘶，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倒吸冷气。
程处亮更是心惊，他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和他说这些。
不过，这可是说到了重点，偶尔犯错，才不会让陛下猜忌。
蜀王李恪闻言，也是犹如醍醐灌顶，立刻跪下道:“孙儿多谢皇爷爷提点。”
再抬头，他的眼圈已经红了，这一刻，他的内心情感溢出了，他没想到，这个皇爷爷，竟然会对自己这么好。
同时，他的心里，又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自己太优秀了也不完全是好的, 那样的话，自己就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和猜忌。
第4章 皇位谁不想做？
程处亮在心里感叹:老爷子，若是你知道，你的乖孙子蜀王李恪是其中之一，还会那样做吗？
自然，他不会将这个消息说出来，毕竟也是自己的猜测。
“对了。”他和太上皇说道:“老爷子，我最近想要去铁坊那边，研究火器，所以最近几天不会回来住了！这个院子的安全，可都交给你了，我的老婆们的安全，您可得负责。”
“放心吧！”太上皇李渊答应道:“安全不成问题，只要我老头子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人受到伤害的。”
听到他这样说，程处亮点头放松下来。
随后，李德贤和卢怜晴则是一脸的不舍。
“相公，你现在去，不会有危险吗？”李德贤询问。
“不会的。”程处亮摇头道:“铁坊那里有铁甲军驻守的，安全方面没有问题的！”
李德贤也知道，上次自从那些脚盆鸡国的人，想要偷到铁坊的核心技术之后，李二陛下就增派了人手，看守铁坊。她那样说，只是不舍而已。
见程处亮这样说，她只能点头。
卢怜晴问道:“相公,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没有你在，我们会很害怕的。”
程处亮摸了摸她的俏脸，安慰道:“放心吧，用不了几天的, 到时候我就会回来了。”
得到他的保证, 卢怜晴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李银环突然说道:“相公, 我和你一起去, 最近我巡防铁坊的安全问题！”
嗯？程处亮直接愣了，疑惑道:“真的假的, 你不是负责长安城的巡逻吗, 什么时候调到铁坊的？”
李银环不露牙齿地说道:“我爹掌管着巡防人员的调动，我想去哪里，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这……”程处亮明白了, 她这是故意的啊，当下正想拒绝，又想到了什么，便点头答应道:“行吧，那你和我一同前往吧！”
本来，李银环还准备了说辞，但见他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便不再说了。
这样一来，李德贤和卢怜晴对视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说好了三人一起在这等，结果却有一个人前往, 这怎么让人舒服的起来?
不过李德贤知道，程处亮不喜欢小肚鸡肠, 喜欢的是自己的温婉大方，顾全大局, 若是自己无理取闹，他肯定会生气的, 所以就没有提出来。
至于卢怜晴，她本身就有些害怕李银环，公主都没有说话, 她更是不敢说话了。
就这样, 程处亮和李银环当夜便出发了。
按照程处亮的话说，晚上更有灵感。
出了城之后, 程处亮突然和李银环说道:“好姐姐，你先带着卫兵去铁坊吧，我有点事情要做。”
李银环见状，心里一紧，连忙说道:“相公，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程处亮拒绝。
李银环却皱眉道:“相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程处亮满脸堆笑地问道。
“那你怎么有事瞒着我？”李银环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还是大事，对不对，所以你才会甩开我，单独行动的。
第5章 女扮男装逛青楼
看到程处亮点头，李银环才释然道:“那就解释的通了，蜀王李恪听说最具帝王之相，和陛下最像，可是因为他的母妃是隋炀帝的爱女，就不能继承皇位，这对他，太残忍了。我倒是挺同情他的，若是我的话，我也会有所怨言的。”
程处亮点头感叹道:“所以，我才会跟踪蜀王李恪啊，看看他是不是三圣之一，会不会和居科接头。”
“相公，你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告诉陛下呢？”李银环疑惑地问道:“无论如何，这都是皇族自己的事情，你不该这样插手的。”
程处亮感叹道:“我也想啊，可那样的话，我还没有证据，就相当于强行给蜀王定了罪，若是皇上知道他有不臣之心，为了太子的位置，为了堵塞悠悠之口，恐怕会将他直接灭口的！”
天呢！
李银环闻言，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会有这么严重吗？”
“那是当然了！”程处亮正色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任何威胁的皇权的东西, 都会被毫不犹豫的清理掉的, 你别看我现在这么风光，若是一旦卷入其中，恐怕皇上也会毫不犹豫地除掉我！”
啊？
李银环倒吸冷气，连忙说道:“那相公, 你还参与这事干嘛, 就当不知道好了，我们赶快走吧。”
程处亮叹气, 他不想参与, 可已经身在其中了，说实在的, 身在当下, 想要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能走啊！”程处亮说道:“若是以后查出来了，真的是蜀王李恪参与的，那他就会死了, 所以我想在事情刚开始的事情，就帮助一下他，他并不坏，而且那么年轻，是有很长的路要走的，若是因此死了，就太可惜了。”
这时, 李银环看向程处亮的眼神闪烁起来，点头道:“相公，你真是太善良了。”
程处亮笑道:“没有了，只是这个小子太优秀了，优秀到我不想看着他就此陨落。”
正说着, 下面就看到了动静，一个人从正堂走出来, 正是蜀王李恪。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刚出门, 就将脑袋蒙上了，若不是两人在对面, 还真看不清。
这情况，一看就是要去见什么人。随后，他出了门, 乘坐马车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 两人这才从房顶上下来，找了自己拴在不远处的马, 快速跟上了。
两人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在路上兜兜转转，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人，最后，竟然来到了渭河边。
然后，两人眼瞧着，他上了一座画舫。
我擦！
程处亮见状，顿时惊呼出声。
“相公，怎么了？”程处亮叹气道:“老婆啊，你是不知道，这边那些画舫的老鸨认识我！我是不能继续跟着上去了。”
说完之后，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果不其然，一抬头，李银环就抱着手臂，一副你老实交代地模样。
“好啦。”程处亮抱了抱她，道:“现在不是吃醋的事情，老婆，你快进去，去刺探一下情况。”
第6章 幕后凶手李恪
李银环进去了画舫之中，很快就遭遇第二波攻势，一个浓妆艳抹的四十多岁的女人，立刻围了上来。
“公子爷，您是在外面听曲呢，还是去房间里听？”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在外面只能看，在房间里就能干点别的了。
这话，给李银环惊得连连咳嗽，她哪里听到过这样的话呢？
当下说道:“在外面！”
“好的，公子爷，请来这边坐吧！”
说着，就身手拉着她的手臂，朝一边走。
李银环顿时一怒，甩开了她的手，后者尴尬一笑，却笑着问道:“小姐，这里是男人来的地方，你来这里，是想来这里工作吗？”
李银环听了，顿时一惊。
“你，胡说什么？我，我是男子。”她紧张起来。
老鸨笑了笑，道:“小姐，何必隐瞒呢, 老身我见过的女人, 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只觉得你是个英俊小生，可在老身这里, 你是瞒不住的, 我刚才一摸你的手臂，就知道那不是男人的了。”
李银环不说话了, 她本来看不起这个老鸨子, 没想到她竟然识人的功夫这么厉害，才进来就给他看穿了。
见她不说话, 老鸨子冷笑道:“姑娘, 我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但钱还是要给的，不然的话, 你可下不了这艘船。”
“你……”李银环一怒，本来就要动手，但想到程处亮交给自己的任务，动了手，可就麻烦了。
当下一摸袖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银子来，放在桌子上。
老鸨子一瞧, 顿时眼睛像开了花一样，喜笑颜开。
“哟，姑娘，不，公子, 您这手气也太大方了，您说吧, 想要做什么，在我这画舫之上, 只要你不杀人放火，做什么都行。”
这老鸨子可是有见识的人, 当即就知道，眼前这位姑娘，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现在银子这种东西, 才刚刚在王公贵族, 达官贵人之间流传，普通人, 就算有钱也兑换不出来的。
没办法，银子的产量没有那么多啊。
所以，她当即就知道了李银环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人物，她绝不敢轻易得罪。
这个时候，她已经将李银环当成了哪家公侯之家的姑娘或者正妻了，来这里，肯定是来找自家男人的了。
李银环见状，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点头道:“我来找个人，你不用管我，找到了我就走。”
“好好。”老鸨子连连答应，眼睛已经被这银子给迷住了。
随后，李银环这才迈步上楼，她猜测，想蜀王李恪那样的人物，定然是去贵宾间啊。
李银环上了楼才发现，这画舫不是一般的大。
她一个个寻找，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里面的一件房间里，听到了李恪的声音。
只听他在里面说道:“别说了，你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所以我要退出你们这个组织，免得惹祸上身！”
一旁，则是冷哼的声音:“蜀王殿下，这可不是你想离开就离开的，要知道，现在的我损兵折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现在想要退出了, 这无异于背叛！”
第7章 事情很严重
愣了愣，李银环没有说什么。
直到他们重新关上门，李银环的掌心都出了汗。
这时，一旁的女孩子却笑盈盈道:“公子，我们去这间房间吧。”
说完，便拉着她进了房间。
外面，一间能看到画舫的小酒馆，程处亮扶着桌子，眼睛盯着画舫，心里有些发毛。
刚才让李银环女扮男装进去的计划，有点太冲动了。
要知道，和蜀王李恪会面的人，很大可能是居科，他的武功非常高，这点程处亮是亲自体会过得。
要知道，李银环没有拿武器，再加上，她本来旧伤还没有好，又被追风给添了心伤，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她肯定会吃亏的。
就在他坐不住的时候，却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匆忙走了回来。
这身形一瞧，就是蜀王李恪，他出来了，那自己的老婆也应该出来了吧？
可是他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 发现人并没有出现, 于是，他坐不住了。
就算冒着被发现，打草惊蛇，再也抓不到居科的风险, 他也得去救自己的老婆。
于是, 他起了身，朝着画舫走去, 可刚走了几步, 就看到一个身形苗条的人从里面快步走，不, 跑了出来。
看到她, 程处亮顿时松了口气。
这不是自己的老婆，又是谁，她就算装扮成个男人, 身材都那么好，显得鹤立鸡群。
于是，他站在原地，靠着岸边的栏杆，静等她到来。
李银环一直往这边走，很快就发现了他。
来到跟前，顿时长出了口气, 感叹道:“真是太凶险了。”
“怎么了？”程处亮惊讶道:“被发现了？”
李银环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径直往前走。
留下的程处亮眨了眨小眼睛，满脸迷茫，什么情况, 这不是去找乐子了吗？怎么好像收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可等两人骑上马，出了城后, 程处亮才知道原因。
他忍不住笑道:“都是女人，你什么都见过, 怕什么？”
哼，李银环不想搭理他, 打马快速朝铁坊而去。
等来到地方，通报之后，程处默亲自来迎接, 当然, 还有李德建，房遗爱。
长孙冲那小子在熔炉车间当值, 走不开。
“小弟。”程处亮连忙下马，道:“大哥，通报一声就好了，干嘛还要亲自来迎接呢！”
程处默憨憨一笑，道:“我已经听说了，你要来这里制造新的火器，你知道大哥的性子，有新的东西，肯定兴奋啊。”
程处亮点头，他当然知道程处默是个技术狂。
倒是一旁的李德建看到李银环后，笑道:“姐姐，你怎么一身男人的打扮？”
哼，李银环收拾自家小弟，那是很有招式的，当下瞪了他一眼，斥责道:“再敢多嘴，小心我抽你！”
李德建闻言，立刻捂住了嘴巴，不敢吭声了。
从小他就没少挨姐姐的打，对她那是骨子里的害怕。
房遗爱则满脸笑意地调侃:“嫂子，你这身打扮，可真是英姿飒爽啊，连我们这些男人，都自愧不如了。”
李银环被这声嫂子叫的有的脸红，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第8章 当面拆穿
李银环满脸羞涩，内心里却很是甜蜜。
“好姐姐，你别听他们瞎说。”程处亮边走边安慰道。
李银环正在想着事情，闻言，下意识地说道:“他们说的不对吗？”
“嗯？”
程处亮表情呆滞一段木头，他没想到李银环竟然会这样说。
李银环看他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下一刻，程处亮笑出声来，轻松道:“行，以后都让他们喊你大嫂了。”
李银环有些不好意思了，撅了噘嘴巴，她不常露出女儿态。
这一幕，看的程处亮出了神，不自觉道:“老婆，你撒娇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李银环闻言，俏脸羞红了。
吃了早饭后，程处亮便和他们打了招呼，自己有事先离开。
李银环本来想跟随的，但程处亮这次是去正大光明的找蜀王，并不需要女扮男装了，便让她在这修养。
很快，程处亮带着一队卫兵，来到了蜀王李恪在长安城的府邸。
每一个藩王，在京城都是有住所的。
李恪正在书房里看书, 听到下人汇报, 震惊起来:“他居然会亲自登门？快快有请！”
对于程处亮，他那是相当尊敬的。
这就像灭霸说得，受知识所累的人，他自己觉得和程处亮有很多相似之处, 而且他自己, 也是深受程处亮影响，才会励精图治的。
否则的话, 他不可能这么精进。
因为同时代的王子里, 并没有再比他努力的了，他没有要超越的对象, 所以才会有所懈怠。
现在有程处亮这座大山在, 他才会有奋斗的目标。
很快，两人见面。
“妹夫，你大驾光临, 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蜀王李恪满脸的堆笑地说道。
不论他的笑容有几分真诚，程处亮还是很受用，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更何况，此刻英武不凡的蜀王李恪，笑起来是那么让人如浴春风。
程处亮笑道:“蜀王殿下, 你太客气了。”
随后，他看向案台，发现上面有未写完的字，便说道:“三哥，听闻你书法一绝, 我特来求取一张字画！”
蜀王李恪愣了愣神，看向自己的案台, 随后，看向程处亮尴尬笑道:“妹夫, 你这不是笑话我吗？你的文采天下闻名，无人能出其右, 怎么还需要我献丑呢？”
程处亮笑道:“三哥，你太低调了，我写字不好的, 你就帮我写写吧。”
蜀王李恪见状, 皱眉问道:“真的需要，不是在这看我笑话？”
“怎么会！”程处亮一脸严肃回答。
看到他这个模样, 蜀王李恪点头道:“行吧，既然妹夫你看得起我，那我就献丑好了。”
说吧，便撸了撸袖子，走到案台边说道:“你想要我写什么？”
程处亮想了一下，说道:“以和为贵！”
“什么？”蜀王李恪闻言，震撼出声。
程处亮心里一动，知道他肯定联想到了什么，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装作自然又重复了一边。
李恪点了点头，也装作无意问道:“妹夫，你干嘛要写这几个字呢？”
第9章 陷入沉思进退两难
看到李恪终于承认了，程处亮点头道:“三哥，你是绝顶聪明的人，我自己单独来，而不是直接告诉陛下，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这……”李恪的眼神里，又充满了光亮。
他本来以为，程处亮早已经告诉了父皇，毕竟他们的关系，可是比和自己要好的多。
现在听到他这样说，顿时高兴起来。
看来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当下试探性地问道:“妹夫，你真的这样想啊？”
“那是当然！”程处亮正色保证道:“我不告诉陛下想，就是珍惜人才啊，相信你自己也是知道的，若是这件事情被陛下得知，那么为了天下人，他会直接囚禁你的。”
听到他这样说，李恪叹了口气道:“如此，就多谢妹夫你了。”
“所以，你现在把事情给交代清楚吧！你和那个居科，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李恪闻言，更是感叹不易，道:“处亮，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其实说开了, 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个居科本来是一个人的幕僚, 后来那人获罪，被抓进了监狱，他则利用之前的关系，形成了一股势力。
后来, 他得知蜀王李恪的身份后, 便去不停地游说他，最终, 终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 让李恪和他合作。
说完之后，李恪感叹道:“那个居科, 是非常不靠谱的, 不说别的，就说眼前，他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 都已经被你知道了，他却还蒙在鼓里，这样一来，你就掌握了主动，他根本和你没法比的。”
程处亮闻言，笑道:“三哥啊，你真是太抬举我了, 其实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他自己清楚，能够获悉李恪参与其中，有很大的巧合和运气在其中。
可是李恪却不这样想，他想着, 程处亮能够两次都把握先机，那就是实力超群, 自己一方，根本就没有胜算的。
“这样吧！”程处亮说道:“只要三哥你能够及时悬崖勒马, 不再和居科的势力来往，那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然的话, 我会告诉陛下，相信以陛下的作风，你肯定知道后果的。”
李恪闻言, 身后惊其一片冷汗, 喃喃道:“处亮，这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程处亮保证道:“趁着事情还没有恶化, 还有挽回的余地，你还等什么呢？”
“那真是太好了。”李恪闻言，顿时激动道:“若是能够和他脱离关系，真是再好不过。、”
程处亮缓缓点头道:“三哥，虽然你和太子、魏王不同，不是出自长孙皇后，但是我却对你的欣赏，不曾减少半分。我知道你有宏图大志，但却不能这样做。有些东西，陛下给了你才是你的，不给，你不能抢。”
李恪喃喃低语，一副了然的模样。
“妹夫，你放心吧，有你这些话，我是绝对不和他来往了，过几天，我就回封地。”
看到他的态度，程处亮很是欣慰，当下说道:“当然，三哥，若是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设局，将这个可恶的居科，给揪出来！因为他一日不除，对朝廷都是一大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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