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上锦鲤
“当日新婚之夜，你为何要杀我？”
白裙女子手持长剑，剑尖抵着林渊的心脏，用冰冷的语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夫君居然会这般狠心，在洞房之夜一剑刺穿她的心脏，亲手将她给杀死。
为什么？为什么？
她曾无数次思考这个问题，却得不到答案。
直到重生后攀上巅峰，到现在一剑刺向仇人，她终于能当面问出这个问题。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杀了我吧。”
林渊闭上双眼，脸上不带任何表情，静候死亡到来。
殷芷波盯着男子的脸看了半晌，眉眼间闪过一丝挣扎，最终闭眼用力一刺，就如当年他刺向她一样，结束了对方性命。
睁开眼，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林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手刃了仇人，她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心莫名一痛。
……
林渊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全身已经被汗水侵湿。
每当一世结束时，他就会梦到前几世的女主，就如厄运缭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回想起自己在女频小说中扮演男主，对着一个个女主虚情假意，最终被揭露而成为垫脚石，助她们证得神位，他就感到一阵怅然。
毕竟他不是圣人，一样有七情六欲，纵使知道自己在演戏，也难免会投入感情。
“系统，这是第几世了？”
“答宿主，你已经度过了九世，这是第十世。”
“已经是第十世了嘛……”
林渊暗中轻喃，神色惆怅。
他并非没想过逃脱系统的摆布，试着去改变剧情。
但在他改变了既定的剧情后，很快就时间倒流，重新回到正常的剧本线上，让他继续扮演角色。
尝试了无数次，明白这都是徒劳，林渊放弃了。
系统答应他，只要老老实实的走完十世剧情，就可以满足他三个愿望。
林渊自然不信对方的空头支票。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怪自己倒霉，绑定了这个鬼系统，不得不先服从了。
若真有哪天摆脱系统控制，他绝不会犹豫给它一刀。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一世的剧情是什么？”
他回过神来问道。
系统道：“女主慕云笙是上古世家慕家之人，因为父母失踪，至尊骨被夺而离开家族，后又遭仇人追杀，沦落到东荒之地，目前被落霄城主搭救，强迫她与城主儿子结婚，宿主需要在婚礼前一日去解救女主，否则她会自杀身亡。”
“英雄救美嘛……还真是够俗套的剧情呀。”
林渊吐槽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不是男二吗？这种英雄救美之事不应该由男主来做才对吗？”
“男主没那么早登场，前期需要你先上。”
女频小说嘛，以女主为核心，男主没有第一时间登场也不是不合理。
系统既然都那么说了，林渊也不再多言，起身推门而出。
东域有十个至强宗门，人们称之为东域十宗，紫云宗便是其中之一。
他这一世的身份是紫云宗紫极峰二师兄，修炼十八年，修为已达天极境后期。
天地玄黄四极境乃是武道的四大境界。
天极境作为武道之初的的极致境界，人们将之称为武道神话。
修士入天极境，便是一方强者，一人之力便能堪比一支凡人的军队。
至于天极境之上，那便超越了武道的范畴，属于超凡入圣的境界了。
按照剧本所述，林渊接了宗门任务，前往东荒之地审视几个附属郡国的状况，碰巧遇到了落霄城主胁迫女主成亲，于是顺手搭救，并对女主一见钟情，从此开启舔狗之路，期间因为追求太过疯狂而引起女主厌恶，最后不得已铤而走险而被女主反杀。
还真可悲的男二啊。
所幸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了九世，因此情绪没什么波动，径直御剑朝着东荒赶去。
……
东荒，沧元国落霄城。
是夜，城外荒郊野地，三人正在对峙。
她们皆是女子，左边两人颇为年轻，容貌相似，分别穿着粉裙和白裙，姿色气质都无可挑剔，在美女如云的修炼界也算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右边的女子就要年长许多了，三四十岁的模样，穿着灰色锦服，发髻盘起，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陆城主，一定要这么做吗？”
慕云笙直视妇人，沉默许久后从银牙中挤出这句话。
慕云浅一袭粉裙，站在姐姐身边，侧手握着长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两姐妹一周前受伤流落此处，被眼前的落霄城主陆有容搭救，几日来对她们百般照顾。
姐妹俩本以为遇到了好人，却没想到才几天对方就露出了真容，提出要求让她们嫁给她的儿子柳凌。
虽然来到落霄城的时间不长，但姐妹俩也能看出来那柳凌贪图享乐，纯粹就是一个纨绔，以她们慕家子弟的身份，又岂会愿意屈身嫁给这么一个不学无术之人？
而且就算对方不救她们，依靠身上留存的资源，她们也有办法活下来，所以对方的恩情还远远没到救命之恩的地步，顶多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陆有容笔直而立，两手交叉放在身前，看着两名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一开始的确是真心想要帮助两姐妹，但儿子柳凌自从见过她们一面后，就惊为天人，一直缠着她这个母亲，说非要娶两人不可。
陆有容身为城主，修为已达地极境后期，自然有眼力看出姐妹俩不是一般人，毕竟能有这等气质容貌的，又怎么可能来历寻常呢？
何况姐妹俩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玄极境的修为，这更让陆有容觉得可怕，想要与之交好。
可自己儿子软磨硬泡，还用自杀来威胁，想到柳凌自幼丧父，陆有容终究还是心软宠儿子，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这姐妹俩竟这般果断，早上刚和她们说了这件事，晚上就趁机逃出城外。
可惜，在她这个地极境强者面前，想跑是不可能的。
“云笙，云浅，你们知道的，这几日我把你们当成亲女儿来照顾，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随我回去吧。”
她还是决定先劝说几句，倘若俩姐妹不同意，那她也只能用强了。
“回去？回去嫁给你那个儿子吗？”
慕云笙面目冷冽，看着妇人有一丝不忍的脸，少女用起了感情攻势。
“陆前辈，这几日你对我们的恩情，我们铭记在心，只要放我们离去，日后定然涌泉相报！”
“但要和你儿子成亲这件事，我们真的无法答应，若前辈真要用强，那我们也只能一战了。”
她的语气逐渐决绝，握剑的手微微用力。
慕云浅没有说话，但她的举止显然也证明了和姐姐同样态度。
“唉……”
陆有容叹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道：“这样吧，我不求你们二人都嫁给我那儿子，只要有一人肯嫁即可，另外一人我可以放她离去。”
姐妹俩都以死相逼了，她也只能退一步。
闻言，两姐妹一怔，慕云笙犹豫片刻，收起了长剑。
“我随你回去吧。”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要走一起走，怎么能让你一人留下来？”
慕云浅猛地转头望向姐姐，眼带泪花，一脸的不敢置信。
“傻妹妹，若是不妥协，我们今日谁都走不了。”
慕云笙暗中传音，转身面向妹妹，温柔的拭去对方眼角的泪，微笑道：“听话，你先走，姐姐不会有事的。”
“不！我不走！”
慕云浅冰雪聪明，知道心高气傲的姐姐必然不可能嫁给那个纨绔，今夜就会自刎而死，她怎么能让姐姐赴死呢？
于是她转头看向城主，果断道：“我随你回去，让姐姐走吧。”
慕云笙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蹙眉斥责：“傻丫头别胡闹了，听姐姐的话，快走！”
“我们要是一起死了，慕家的仇该谁来报？”
白裙少女眸光闪烁，两眼恍若星辰大海，诉尽无数衷肠。
“可是……”
慕云浅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有容打断：“好了，你们姐妹俩如果不舍得分开，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陆有容当然希望两姐妹一起嫁给柳凌，虽然这不太现实。
毕竟这种容貌天赋的女子，能娶一个便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一般人哪敢享齐人之福？
两姐妹沉默了，她们心里都明白，一人独活是不可能的事情，姐妹俩都不会任由对方赴死。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林渊看着姐妹情深的画面，也是有点不耐烦了。
“系统，我可以出手了吧？”
他早在三人对峙之时就已经来到此地，亲眼目睹了几人的对话，对于这个陆有容的行为很不屑。
虽然她搭救了姐妹俩，但哪有要成亲报答的？不说那柳凌根本就是个纨绔，就算是个正常人，没有感情基础也不能随便撮合。
显然这落霄城主是强人所难了。
“请宿主等到落霄城主把女主打伤之后再出手。”
“……感情还要搞个卡点救人是吧？”
林渊无言，系统都那么说了，那就再等会吧，以他的实力想要在陆有容的手下护女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另外有败者食尘的设定在，能不反剧情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对了，这个慕云浅是怎么回事，女主不是只有慕云笙吗？”
林渊感到奇怪，剧本中慕云浅应该在慕家仇人的追杀下早就身亡了，怎么会活到这个时候？
“宿主莫慌，只要不触发时间倒流，那都是正常设定，你只要按剧本走就行。”
系统很淡定，林渊也不再说什么。
“怎么样？决定好谁留下来了？”
陆有容倒是有耐心，等了半晌才发问。
“我！”
两姐妹异口同声，场面有些尴尬。
“呵呵，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妇人既然答应了儿子，当然不会食言，轻声一笑飞踏而出。
两女当即运功作战，手持长剑劈了上去。
然而玄极境差了一个大境界，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地极境，陆有容随意打出一道掌意，就把两人震飞出去。
“噗！”
虽然她力度不大，但两女本就有旧疾，这一下直接被打的口吐鲜血。
“难道今日我们注定要葬身于此了吗？”
慕云笙和慕云浅软趴趴的躺在泥地上，看着逐渐逼近的陆有容，她们生出绝望的心思来。
月光映照在陆有容阴翳的脸上，在两女看来像是一尊女魔，要把她们拉入地狱之中。
“云浅云笙，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出身何处，但所谓落地凤凰不如鸡，到了我落霄城，自然要听从我的安排。”
陆有容终是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放两女离开，之前的话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毕竟这等美貌的女子若是放跑了一个，那无疑的巨大的损失。
换言之，到时候对方强大了来寻仇也麻烦。
既然如此，不如两个都留下来。
只要种下奴印，两女还不是随便她控制？
两姐妹心知逃不掉了，提剑就要自刎，然而妇人屈指一弹，两道元罡射出，两女顿时感到手一麻，两柄剑飞了出去，插在草地上。
眼看着武器都没了，两女更加绝望了。
慕云笙转头看向妹妹，只恨自己无能，没办法保护亲人，沦落到这般地步。
“姐姐……”
慕云浅同样望向姐姐，唇间嗡动，似有无尽言语。
“哎呦，干嘛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我又没想杀你们。”
陆有容勾起邪魅的笑容，行至两姐妹身边，刚想去点两女的穴位，忽然听见声音传来：“仗着有点修为就欺负弱者，现在的修士都这般无耻了吗？”
林渊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说话的同时从树枝上一步踏出，飞落到两女身边。
既然要救人，也没必要藏拙，直接天极境元气外放，把对方给震慑住。
“天极境武道神话！”
没想到眼前的白衣少年如此年轻就有这般修为，陆有容神色凝重了起来。
而在两姐妹眼中，林渊无疑是天降神兵！
短暂的惊讶过后，她们都面露喜色。
“请公子出手搭救，我们必有重谢！”
慕云浅性子率直，当场求助。
此人长得这般俊俏，应该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她和姐姐有救了！
慕云笙虽然没说话，眼中却也带着绝处逢生的光芒。
“姑娘莫慌，我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让她再伤你们。”
见是妹妹说话，林渊暗暗皱眉，不过还是礼貌的回应一句。
“吾乃落霄城主，不知公子出身何处？”
少年气宇不凡，陆有容收起了狂傲的姿态，恭敬而又谨慎的询问。
“紫云宗。”
林渊一开口，再次把陆有容震惊到了。
“紫云宗！竟是紫云宗的高人！”
她心中不禁叫苦，东域十宗的威名，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少年在此，今日想把姐妹俩带回去怕是难了。
“原来是紫云宗高徒，在下一时没有认出，请公子恕罪。”
她连忙鞠躬行了一礼。
“不必说客套话，我刚好有事途经此处，就看见你出手打伤这两位姑娘，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渊眼神似若冰箭，直直刺向对方，盯的陆有容内心发毛。
“怎么回事？为何这少年不仅语气老沉，眼神也如此可怕？”
陆有容内心思绪翻腾，挤出笑脸道:“是这样的公子……”
她将事件始末说出，倒是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几处细节。
“就因为有救治之恩，便强行让两位姑娘下嫁，你这落霄城主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林渊语气淡漠的审视着妇人。
陆有容则是乖乖的闭嘴，落霄城隶属于沧元国，连整个沧元国都是紫云宗的附属国，她一个小城主更不敢说话了。
何况以她现在的修为也完全不是少年的对手。
按照剧本，林渊打算动手替两女出气，却被慕云笙拦下。
“公子，由我来说吧。”
白裙少女扭头给了林渊一个微笑，这才看向陆有容。
“陆前辈，感谢你这几日来对我和妹妹的照顾，事已至此，今后我们便一刀两断，不再有瓜葛。”
她并非不是知恩图报之人，只是陆有容今晚的行为确实太让人失望了。
“云笙，其实我……”
陆有容发出颤音，还想为自己开脱。
林渊打断道:“好了，既然姑娘那么说，我就饶你一命，不过……”
他抬手打出一道元罡，陆有容闪躲不及，整个人被打的倒飞出去，在泥地上滚了好几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废你修为，免得以后再为非作歹。”
林渊不带感情的目光扫视而来，吓得陆有容都来不及擦嘴角的血，连忙起身:“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说完她复杂的看了两女一眼，而后灰溜溜的遁走了。
早知事情会这样，她定然不会对两女出手。
“姐姐还是太仁慈了，那城主根本就不安好心，怕是一开始就抱着坏心思来救我们的。”
看陆有容被废，慕云浅感到解气无比，只觉得对方罪有应得。
对于修士来说，这无疑是比死还要难受。
“不管怎么说，陆前辈对我们有恩，此事就这样吧。”
慕云笙微微摇头，神色黯然。
至尊骨被夺走的一刻起，她深深感到人心的黑暗，陆有容无疑是给她受伤的心灵又扎上一刀。
林渊没在这话题上多说什么，他望向两女道:“两位姑娘从何处来，日后有何打算？”
说到这，两女的眼光黯淡了下去。
她们被慕家驱逐，又遭仇人追杀，如同丧家之犬，还能去哪呢？
“你们如果有落脚之处，我就不打搅了。”
二女迟迟不说话，林渊作势要走，慕云浅连忙挽留:“公子稍等！”
“嗯？”
“实不相瞒，我姐妹二人已经没有去处了，听闻公子来自紫云宗，不知能否让我们……”
粉裙少女说到最后，被姐姐一个目光瞪的闭上了嘴。
“公子今日出手之恩，我二人铭记在心，日后有机会定然报答。”
慕云笙说罢，拉起妹妹的手就要走。
“你二人想要加入紫云宗吗？”
林渊的话让她们停住了脚步。
“我们可以吗？”
慕云浅两眼带着星光，满脸的期待。
“你们年纪轻轻就入玄极境，自然是可以的。”
“不过想要正式加入宗门，还需要通过几项考核，对你们来说是轻松的。”
林渊淡淡一笑，解释道。
“多谢公子！”
两姐妹行礼道谢，林渊上前扶起二人，温柔的望着姐姐。
“在下林渊，不知姑娘姓名？”
“慕云笙，这是舍妹云浅。”
“山深云浅雾朦胧，雨打芭蕉叶上桐。云笙云浅，还真是好名字。”
林渊夸赞一句，掏出一枚乳白色丹药。
“这是灵元丹，我看你气血虚弱，赶紧服用了吧。”
光滑圆润的丹药散发着丝丝丹香，只是闻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灵元丹！
姐妹俩都是微微一惊，这乃是四品丹药，林渊竟然可以随手拿出来，说明身份不低呀。
也是，比她们都没大几岁就有了天极境的修为，这等天资，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呢。
“公子，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慕云笙连忙摆手拒绝。
林渊对她们已经有天大的恩情，她不想再欠对方太多。
林渊则不在意：“丹药没了可以再炼，这是我的心意，师妹你就收下吧。”
慕云浅见状也附和：“姐，师兄都那么说了，你就快收下吧。”
白裙少女眼眉低垂，犹豫了会，伸出小手接过丹药。
林渊刚露出微笑，就看见少女把丹药递给了妹妹。
“云浅你吃吧，我调息一会就好了。”
两女姐妹情深，慕云浅又怎么会和姐姐抢食？
她立即推辞道：“姐姐这是师兄给你的，你至尊骨被夺，伤的那么重……”
说到至尊骨，慕云笙耸眉瞪了妹妹一眼，这让粉裙少女立刻闭嘴。
“至尊骨？什么至尊骨？”
林渊假装不知情，疑惑着询问。
“没，没什么啦，师兄你听错了。”
慕云浅赔笑着敷衍过去，姐妹俩又开始互相推脱。
林渊见状，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本来只有一个慕云笙还好，这下多出一个妹妹，他丹药都要付出双倍的。
“好了别推让了，这灵元丹我还有一枚。”
林渊又掏出一枚灵元丹递给姐妹俩，还好他轮回了九世家底丰厚，对此并不是太心疼。
“这……”
两姐妹愣住了，一枚灵元丹她们都还不起了，这两枚该何以为报呀？
“别推辞了，今日相见便是缘分，再说你们迟早也要加入宗门，就当是为兄我送给师妹的见面礼吧。”
林渊一副慷概的样子，让两姐妹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对视一眼后接过丹药服用。
两女席地而坐，炼化药力，林渊则是站在一旁，目光偶尔落到慕云浅的身上，眼眸闪过深邃光芒。
慕云浅的出现毫无疑问是一个变数，以后难保会出差错，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她。
垂落的衣袖随着夜风摇摆，林渊没有选择动手。
只要慕云浅乖乖的配合剧情，他倒也不介意多出一个人。
至于去舔慕云浅，林渊压根就没想过。
本来舔一个姐姐已经够累了，现在又多出一个妹妹，难道还要他舔两个人吗？算了吧。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两女消化完药力，气色都好了很多，俏脸犹如春日里的海棠，白皙中透着醉人的酡红。
还好林渊经历了九世，这等姿色的女子也并非没有见过，从头到尾镇定的守在原地。
“多谢公子赠丹。”
两女睁开眼，异口同生的感谢，虽然她们今天不知道谢过多少次了。
“与慕姑娘尊贵的身躯相比，那灵元丹根本就不值一提。”
“另外不必叫我公子，直接唤我师兄便可。”
林渊亲切的一笑，白衣俊朗的少年自夜中而来，立于月光之下，如同梦中的白马王子，这让姐妹俩看痴了。
她们如此神情，使得林渊暗道不妙，他身为男二，理应刷女主的恶感，这对他有好感就没法过剧情了。
“我可是男二呀，女主喜欢上我可怎么玩？”
“看来得早点处理完东荒的事务回紫云宗，让女主和大师兄见面才行。”
按照剧本，紫极峰大师兄才是真男主。
他林渊就是一个痴情男二，人设可不能忘。
“师妹，身体好些了吗？”
他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慕云笙的玉手，满脸关切道。
“多亏了师兄的丹药，已经好多了。”
被少年握住手，慕云笙微微一颤，俏脸泛红，赶忙将手抽至身后，心想这个师兄怎么这般轻浮，上来就摸女孩子的手。
慕云浅眼神怪异，嗫嚅着小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林渊见状也不尬尴，轻笑道：“那就好，这几日我要去沧元国都，等我处理完事务，再带你们回宗门吧。”
“师兄尽管安排行程，我们都听你的。”
慕云浅接过话，慕云笙也点了点头。
林渊唤出飞剑，望向姐姐道：“师妹上来吧。”
慕云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上了飞剑，还顺手搀扶住林渊的腰。
慕云笙则是犹豫一下，也跟着踩了上去。
林渊见慕云浅如此迅速的动作，不禁腹诽这妹妹也太不见外了，没邀请她就上来了。
不过女主上来了就好，妹妹只要别惹事都好说。
林渊放出精神力御剑，只见灵剑缓缓升起，自半空中划过一道光，消失在了无尽夜幕之中。
……
落霄城被昆山县管辖，地处沧元国边境地带，距离国都尚且有一段距离。
林渊从紫云宗到这里已经马不停蹄的赶路一天，有些累了，于是在昆山县城寻了一处酒家住下。
尴尬的是他们到来时因为天色太晚，整个客栈只剩一间客房，三人只能挤在一起了。
客房之中，三人坐在桌边，林渊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自己喝一杯，又将另一杯递给慕云笙。
“谢师兄。”
少女接过茶杯轻抿一口。
一旁的慕云浅看不下去了，这师兄什么意思？刚才在飞剑上就只对姐姐嘘寒问暖，对她完全是不理不睬的，当空气一样，现在又只给姐姐递茶，难道她就不如姐姐吗？
虽然心中有小脾气，不过慕云浅表面还是平静，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独自喝了起来。
“师妹，我方才听你们说至尊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渊一脸好奇的开口。
听到至尊骨，慕云笙心中咯噔一下，旋即暗中苦笑：“果然还是要问啊……”
刚才在飞剑上少年没提这茬，她还以为对方不在意，没想到还是问了。
慕云浅见姐姐低头不说话，便望向林渊道：“师兄，是这样的……”
她讲述了慕云笙至尊骨被慕家强者强行夺走，嫁接到了慕家第一天才慕云柔的身上，因为姐妹俩父母失踪，甚至没有族人替她们出头，如同丧家之犬般被逐出家族，后又遭慕家敌对势力的追杀，靠着空间虫洞才逃到东荒。
抵达此地时也只剩下一口气了，有落霄城主相救才缓过来，却没想到陆有容也是个恶人，让姐妹俩无比心寒。
值得一提的是，慕云柔天生重瞳，生来不凡，居然还强夺族妹的至尊骨，此等行径，卑劣至极！
林渊虽然早就在剧本中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到慕家人强夺至尊骨时，还是忍不住生出愤懑之情。
“重瞳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她人骨？”
他拍案而起，耸眉怒斥：“强夺族人机缘，还将你们逐出家族，慕云柔和慕家这等行为简直猪狗不如！当真是罪该万死，天诛地灭，天理难容！”
“师兄说得对！总有一天我和姐姐会回到慕家，把慕云柔身上的骨头扒下来，再把当初欺负我们的族人都教训一遍！”
慕云浅眼中也燃起了怒火，扬起粉拳狠狠的道。
“届时师兄陪你们一起去，只是教训的话太便宜他们了。”
林渊附和了一句，慕云笙赶忙抬头道：“多谢师兄，我的家事以后由我自己解决吧。”
紫云宗的确强大，但和中州的慕家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连累师兄与宗门。
“师妹你太见外了，既然要入我紫云宗，今后便是一家人了，师妹有难，我师兄岂能袖手旁观？”
“只要你能够替宗门立功，届时不仅是我，诸位师叔长老都会替你出头，我们紫云宗除了朝廷，不惧任何世家！”
林渊并没有夸大其词，紫云宗作为东域十宗，底蕴深厚的不可想象，上古世家又如何？敢欺负我宗弟子，一样追究到底，不讨要个交代就决不罢休！
“师兄……谢谢你。”
少年如此慷慨激昂，慕云笙也被感染到了情绪，两眼微微湿润。
自从她的父母失踪后，她就没在慕家体验过亲情，只能和妹妹相依为命，好不容易逃到落霄城，城主还对她图谋不轨，直到现在少年的话才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紫云宗，或许能成为她的新家。
“师妹无需感谢，师兄从一开始见面就知道，你将来注定能问鼎至高，而那慕云柔比不上你一根毛发。”
林渊含情脉脉的望着少女，把纯情少年一见钟情春心萌动的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慕云浅：？？？
她惊讶的小嘴微张，心想这师兄是不是太心急了，表白也没有刚认识就表白的呀。
林渊说着，又要去握慕云笙的小手。
这次他的动作有点慢，被少女躲了过去。
慕云笙抬手抹了抹眼角，强笑道：“多谢师兄夸奖。”
“这师兄人还不错，就是太轻浮了些。”
内心暗暗摇头，少女有些惋惜。
林渊能通过系统看见，慕云笙对他的好感度依旧有十点，自己两次轻浮的动作也仅仅只让好感度跌了五点而已。
“这样子进度太慢了，看来得想办法引起她厌恶才行。”
林渊瞥了一眼慕云浅，忽然计上心头。
“怎么了师兄？”
慕云浅还有点吃惊于少年的对姐姐的态度，见他看向自己，不禁眨眸询问。
林渊：“今日天色已晚，我们要就寝休息了。”
“就寝？”
慕云浅一愣，旋即脸红道：“可是这房中只有一张床，我们睡不下呀。”
“不是我们三人，是我和云笙师妹，你就坐椅子上修炼吧。”
痴情嘛，说通俗点就是馋身子，这个他熟。
林渊话虽轻飘飘的，可把慕云浅惹毛了，这师兄什么意思？和她姐姐睡觉，然后让她睡地板？
她刚想发作，慕云笙开口：“不必了师兄，我和云浅在地板上修炼即可，你赶路累了一天，还是一人去床上休息吧。”
她言语明显透露着一股失望的味道。
姐姐都那么说，慕云浅也只能接话：“师兄你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林渊看见慕云笙的好感度又降了五点，也就没再继续说不讨喜的话，刷恶感也是要循序渐进的，否则玩过头了可不好。
他休息前又给了两女几颗疗伤丹药，姐妹俩照旧推辞一番，最后还是乖乖收下。
……
翌日
和煦的晨光从窗外闯了进来，映照在两女秀丽的脸上。
能看出来，姐妹俩的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林渊虽然坐了一晚上，可也没有偷懒，他修炼的功法乃是九天明帝经，已经推演到了最高层。
说来巧的是，前九世他都是孤儿，只有今世有父亲，那人就是明帝。
他身为明帝之子，背负着圣明林家的仇恨，仇人便是当世女皇叶青瑶。
自八百年前青池中央帝国一统天下，他们林家人尤如丧家之犬被屠杀，只能在黑暗中苟延残墙。
“为什么我一个女频小说的男二会有这种身世？”
林渊无语的询问系统，却得不到回应。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也没有办法，如果按照剧本，他必将死在女主手中，那这圣明皇太子的身份又有何用呢？
“师兄，可以出发了嘛？”
见林渊坐在床上发呆，慕云浅上前摇了摇他的手臂。
“嗯？好，我们走吧。”
带着两女离开客栈，三人朝着国都赶去。
一路上，林渊自然是化身舔狗对慕云笙一顿套近乎。
少女的态度比昨日冷了一些，偶尔回应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沉默。
至于慕云浅，不提也罢，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让人只想把她的嘴巴给缝起来。
……
另外一方世界，大陆中心有着一片宽阔的神湖，浩瀚无垠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倒映出天空湛蓝的颜色。
湖中央有一处小岛，岛上耸立着一座巨大而又华丽的宫殿。
宫殿最高层的阳台上，一名白裙女子倚靠着栏杆，望着广阔的神湖，心中思绪万千。
自从她证得神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这些年来，那人的身影总是时不时在她的心间出现，难以忘怀。
每当这时，她就会回想起小时候与少年结伴而行的画面。
“林渊哥哥，等等我！”
森林中，少女追逐着少年的步伐，一不小心绊倒在泥地中。
“芷波，没事吧？”
少年转身扶起少女，拍了拍她白衣上的尘土。
“林渊哥哥，为何我们一定要去中域？”
少女流露出不解。
林渊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微笑道：“那里有一座神湖，传说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修士们若是能得到神湖认可，就有机会踏足神灵境。”
“神灵……”
少女嗫嚅着嘴，嘟囔道：“那可是比圣人还要强大存在啊，岂是那么容易踏足的？”
“心中有遗憾，大道就有缺。成神之路分外艰辛。三灾九劫，唯有情劫最难渡。”
林渊说出这番话，似乎回想起了往事，眼中闪过追忆之光。
“情劫？那是什么？”
少女疑惑之间，林渊拉起她的小手，一边走一边道：“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当时的殷芷波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看来少年所说的情劫就是他自己。
那一夜杀死林渊后，她如愿以偿的渡过神劫，顺利踏足神灵境。
然而再回首，已经不见与她并肩而行的少年身影。
天色不知不觉间变暗了，乌云朝着低空压来，淅淅沥沥的雨点滴落到湖面上，绽开一圈圈涟漪。
“轰！”
随着一道惊雷劈下，沉寂了万年的神湖逐渐沸腾起来。
“神主大人！”
侍女从阁中而出，一脸惊慌之色。
殷芷波轻抬玉手，淡然道：“邪物复苏罢了，无需慌张。”
神灵境已经有打破界壁，穿越空间的能力，之所以停留在此界十八年，一是因为留恋故土，二就是为了除掉神湖底下封印的邪物。
“哈哈，沉睡万年之久，吾终于重回这片大地！”
刺耳的声音响起，一只浑身散发着黑色气息的三眼狻猊从湖底跃出，腾空而起！
白裙女子手握碧绿色长剑，望着眼前充满阴森气息的恶兽，她非但没有半点慌乱，反而粉唇勾起弧度。
只要杀死眼前的家伙，这个世界她就了无牵挂了！
昆仑界，东荒。
林渊从昆山县到国都又花了近半天的时间，抵达时已是正午。
沧元国虽然只是东荒小国，国都却异常繁华，城门大道上车流不息，人头攒动。
慕云浅一路上东张西望，左顾右盼，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偶尔还伸出手指指点点，如同村姑进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林渊站在她旁边都觉得丢脸，无奈道：“慕姑娘，你出身上古世家，难道你们那里的城市还不如这小国的国都吗？”
闻言，慕云浅笑容僵住了。
慕云笙解释道：“我们虽然来自慕家，但自小就呆在祖地，未曾与外界接触过。”
“这样啊……”
林渊若有所思。
“让一让，让一让！”
三人正在路上走着，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一辆印着蓝色图案的马车从城门外飞速驶了进来，扬起片片尘土。
见状，三人快步走到两旁的商铺门口避让。
“这是谁呀？那么赶时间吗？”
慕云浅拍了拍粉裙上的灰尘，俏脸有一丝不满。
“他们是寒叶国的人。”
林渊望着远去的马车背影解释。
“寒叶国？”
两女眼中带着疑惑。
“东荒之地有四个郡国，分别是沧元，寒叶，炎日，飞龙。四国以田字排列，互为邻国，共同治理东荒。”
林渊曾经了解过四国的信息，认出了马车上图案的来历。
慕云浅不解：“寒叶国的人来沧元国都干嘛？”
“我也很好奇呢。”
林渊嘴角扬起弧度，平时这四个郡国各管各的，很少交流。
而看刚才马车疾驰的样子似乎有急事，倒是让林渊起了兴趣。
……
三人很快来到王宫，途经广场时，林渊脚步忽然停住。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女子雕像，足有三丈高，身披锦服，头戴凤冠，容颜不怒自威，刻画的栩栩如生。
雕像前方的石台上可着一行字——大威大德女圣皇。
想必这就是青池帝国女皇叶青瑶的雕像了。
看着高高在上的女子雕像，不知道为什么，林渊内心忽然升起一股冲动，想要毁去这座艺术品。
“怎么了师兄？”
见林渊驻足，慕云浅发问。
“没事。”
林渊随口回应，又看了一眼雕像，便是往王宫内部走去。
金碧辉煌的待客厅中，国主接待了他们。
“沧元国主沧擎，见过三位紫云宗大人。”
沧擎行了一礼，然后毕恭毕敬递上一个乾坤袋。
他虽为国主，但在林渊面前却异常恭敬，毕竟他也不过才天极境中期的修为，还不如眼前的十八岁少年呢。
而且说到底，他沧元国不过是紫云宗的附属国罢了。
“国主不必多礼，今日宗门派我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东荒的情况，顺便问问你们有没有困难需要帮助。”
林渊按例客套几句，接过国主递来的装有朝贡物的乾坤袋，精神力探查一番，确定数目正确，这才收了起来。
这可是要上交宗门的东西，他可不敢有误。
然后沧擎站着说，林渊三人坐着慢慢听。
见国主始终没说寒叶国之事，林渊不禁提了一嘴：“国主，方才我见寒叶国王室的马车进国都，他们有什么事情来访吗？”
“这……”
林渊忽然问此事，国主犹豫了会，最后全盘托出。
原来就在三个月前，四国交界处的大地裂开，有一黑棺出世，附近的村民无意间打开棺材，导致棺中女魔复苏，瞬间紫云遮天，闹得是惊恐万状，人心惶惶！
“女魔……”
林渊手指扶着额头轻轻磨娑，呢喃道：“那女魔什么实力？”
国主：“尚且未知，我们沧家老祖三月前赶去降魔，至今未归。”
闻言，林渊神色凝重起来。
沧家老祖早就脱离武道，修为步入鱼龙境，这般前去都杳无音讯，以他天极境的实力更加不能去涉险了。
“此事事关重大！为何方才不说？”
林渊眼光扫视而去，沧擎嘴唇颤动，竟说不出话来。
气氛一时静默。
“走！”
意识到不对劲，林渊当即起身，拉起两女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两女头一次见林渊露出如此郑重神色，不敢多言，乖巧的跟在后边。
然而，才刚走出宫殿，来到广场上，就听见声音传来：“紫云宗高徒来我邪土，为何那么着急走呢？”
话音刚落，黑雾自天边席卷而来，一道戴着面具的黑袍人影浮现在半空中。
“你是何人？”
林渊皱眉询问。
“黑市一品堂，李松。”
黑袍面具人缓缓落下，语气阴沉沙哑，就像濒死的乌鸦般让人听了难受。
眼光落到黑袍人胸前佩戴的勋章上，只见上面刻画着星星的图案。
“竟是黑市的星使。”
林渊脸色沉了下去。
黑市的使者分日月星三个级别，最弱的星使也有鱼龙境修为。
今天想走怕是不容易了。
“沧擎，你竟敢勾结黑市之人？”
见国主也来到广场上，林渊扭头怒斥。
“呵呵，良禽择木而栖，沧元国跟着我们黑市才有更好的未来。”
黑袍人轻笑一声，话语极为自信，似乎掌控了全局。
林渊不禁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青瑶女皇的雕像就在这里，你们黑市莫非想反了不成？”
“朝廷？”
李松不屑的看向广场中央的女皇雕像，随手打出一道元罡，“嘭”一声响，顿时整座雕像四分五裂，石雕碎块散落一地。
见状，林渊没什么波动，两姐妹则是大惊失色，敢把女皇雕像打碎，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沧擎也是惊吓的腿一软，差点站不住身子。
朝廷的威势太强了，自从八百年前一统大陆，把所有顶尖势力轮番敲打一遍，驱逐了为祸大陆的不死血族和死禅教，从此至高无上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
黑市虽然也算大陆天花板级别的势力，但与一统大陆的青池中央帝国相比，那无疑是要差了不少。
林渊见雕像碎裂，心中暗爽不已，表面却义愤填膺:“大胆狂徒！竟敢打碎女皇陛下的雕像，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过我们？”
李松笑了:“我黑市魔帝降临，日后将为天下共主，什么狗屁朝廷在我们魔帝大人面前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他好像听到了极为可笑之事，语气姿态猖狂至极！
黑市乃是昆仑界仅存的几个邪道势力，内部人员遍布大陆，实力不容小觑。
李松居然敢说出这般话，难道真有依仗不成？
“魔帝？他不是数百年前就被叶青瑶所杀？”
林渊出声质问。
“此魔帝非彼魔帝。”
李松没多解释，手持一条黑色寒铁锁链:“是我动手还是你束手就擒？”
“李星使，我们紫云宗与黑市井水不犯河水，你没必要针对我吧。”
林渊言语时唤出青色长剑，俨然是准备战斗了。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他手中的长剑被他唤出的同时，居然开始颤动并发出嗡鸣声，似乎在表达兴奋之情。
“好久没一起作战了呢。”
林渊能感受到手中剑的激动，重生十八年，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柄剑。
“谁不知道东域十宗皆为朝廷走狗，与朝廷为伍便是我们的敌人。”
李松不打算放过林渊，年纪轻轻就有天极境的修为，这等天才死了，想必紫云宗会很心疼吧。
“呵呵。”
林渊笑了:“你就这么有自信能战胜我吗？”
说罢，他身影一闪而过，先发制人！持剑朝着对方命门刺去！
“不知死活。”
李松面露不屑，鱼龙境下皆蝼蚁，区区武者竟敢对他出手，简直找死。
两女也觉得林渊疯了，武道修士怎么可能敌的过鱼龙境强者，此等行为无疑是以卵击石。
黑袍人抬手打出锁链，如同墨蛇狂舞，对上少年的攻击。
“噌！”
剑锋与锁链相碰，竟削铁如泥，将链条斩断成两截。
林渊顺势而上，青色剑刃带着磅礴圣气，朝着敌人斩去。
“好锋利的剑！”
面具人瞳孔一缩，来不及躲避，只能徒手以对。
“锵！”
鱼龙境修士的肉身经过天地之力的洗礼，犹如精钢铁骨坚不可摧，却被林渊一剑劈出深痕。
趁着碰撞的反震力，李松急退数步，低头望着手臂上的伤口，只见一条深深的血痕，连白骨都露出来了。
他赶紧吞了几颗丹药，满脸惊讶道:“好小子，居然有如此锋利的武器，你那柄剑起码是万纹灵器吧？”
“只是一柄万纹灵器就想要越阶而战，你实在太看不起鱼龙境修士了。”
他面无惊慌，好歹是鱼龙三变境强者，若是害怕一名天极境小辈岂不是可笑？
“一柄不够，那再来一柄呢？”
不知何时林渊手中出现一面素色旗帜，迎风展开，足有数米长宽！
“那是……”
李松能坐到星使的位置上，自然是有点见识，只是看了一眼旗帜，便想到了某个东西。
“好久没用这玩意了，今天就拿你试试吧。”
林渊握着旗杆一挥，顿时天开地明，奇光氤氲升起，威势遮天蔽日，化作无尽阵法将黑袍人笼罩其中。
“天地五方旗！竟是天地五方旗！”
亲眼看见旗帜显圣，李松甚至无心去破阵，完全陷入震惊之中！
天地五方旗共有五面，每一面旗都是至尊圣器！
圣器！那可是圣器啊，整个昆仑界都没有几件，而一名少年居然能拥有！
此事要是传出去，怕是会引起无数人眼红！
“天地五方旗……”
慕云笙呢喃之间，也是惊的美眸睁大:“莫非是传说中的素色云界旗！”
她自幼书卷，对于这件圣器的来历也是有所了解。
传说上古时期，天地混沌初开，创世青莲的五朵莲叶化作五面旗帜——
戊己杏黄旗、青莲宝色旗、离地焰光旗、素色云界旗、玄元控水旗。
以颜色来看，林渊手中的旗帜无疑就是五方旗中的素色云界旗！
此旗一扬，奇象氤氲、天地皆明、诸邪避退、万法不侵！
眼看着李松被五方旗的阵法所困，沧擎慌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都是那李松威逼我等，并非是我们主动加入黑市邪土！”
少年的目光扫视而来，沧元国主连忙跪地求饶。
林渊沉声道:“你王室可有飞舟？”
“有，只是小了点。”
沧擎身躯发颤，不敢说谎。
“立刻去取来，别给我耍小伎俩。”
林渊面色略显苍白，操控至尊圣器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与元气，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是太勉强了。
如今的状态奴御飞剑怕是要很长时间才能返回宗门，不如直接坐飞舟。
……
碧水界，随着三眼狻猊的消亡，神湖顶上的乌云已然散去，湖水重回平静，水面荡起粼粼波光。
“呼……”
白裙女子临空而立，呼出一口清气。
为了杀这只恶兽倒是费了她一番功夫。
不过自成神以来，终于把最大的心头之患除掉，她总算能够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转身正欲回宫，不想手中长剑忽然震颤，发出嗡鸣声。
“怎么了碧霄？”
殷芷波一怔，疑惑的传音询问。
这还是碧霄剑头一次主动发出声音。
一道讯息自剑柄传入女子耳中，听闻之后，她的脸色从呆滞变成震惊！
“你说探查到青渊剑的气息了？”
“嗡！”
剑身颤动，肯定了女子之言。
碧霄剑与青渊剑乃是双子剑，只要有一方圣气运转，另一方就能够感应到。
碧霄剑敢肯定，说明方才正有人使用青渊剑战斗！
“是谁？难道是他？”
脑中浮现出少年的面孔，殷芷波赶忙摇头。
林渊早就死在十八年前的那场雨夜中，还是她亲手将之埋葬，死人怎么可能复生？
只可惜当初少年的遗物被卷入时空乱流之中，其中就包括青渊剑。
而如今碧霄剑能生出感应，说明有人捡到了遗物，并且成功让圣剑认主。
“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人能让青渊剑认主吗？”
殷芷波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惊讶。
这两柄剑由青霄神尊耗费毕生心血所打造，乃是货真价实的至尊圣器！
圣器有灵，不会臣服于一般人。
殷芷波现在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青渊剑臣服？
“不管怎么说，青渊剑乃是他的遗物，若是那新任剑主不够优秀，那我也只能将圣剑收回了。”
心中抱着这个念头，她处理完此界后事，便一掌打出空间通道，离开了这方世界。
昆仑界
东域，万千山仞之中，有一处宽广的平原，匿于云深之处，紫气浮关。
其上坐落着各种不同的建筑，亭台楼阁，林林总总，都是古朴大气。
居中一座主殿，在日光下碧瓦生辉，更是气派非常。
万里外的穹顶之上，忽然间撕开一道空间裂缝，乌发雪肤的身影从中而出。
“就是这一方世界吗？灵气倒是不如我碧水界浑厚。”
刚进入此界，女子就不禁蹙眉，展开神识探查一番，明显能感觉到灵气相比她原来的世界要稀薄不少。
“碧霄，可否感应到青渊的气息？”
女子抬剑询问。
“嗡~”
碧霄剑表示来到此界之中那股气息就断了，想来是对方已经把剑给收起来了。
“这样嘛……”
殷芷波心中失落，碧霄再次传来信息。
“你说那个地方的剑气比较浓郁？”
剑灵的话让她又起了希望，一步踏出便是神行万里，几个呼吸间就出现在了紫云宗门口。
守山的两名弟子正在聊天，忽然注意到不远处一人，他们都看呆了。
此女仙肤玉肌，韶颜稚齿，一头青丝垂落，恍若画中人。
他们保证，这辈子没见过这般漂亮的女子，尤其是那冰山雪莲般的气质，浑身散发着一股神性，叫人只敢欣赏，生不起半点别的心思来。
就算是宗门内的那些绝尘仙子，也远不如眼前的白裙女子。
两人正在发愣，殷芷波已经上前问道：“你们宗门中可有人持有青渊剑？”
“青渊剑？”
弟子回过神来，纷纷表示不知。
女子眸光闪动，冷不丁的又来一句：“那你们宗门中可有名为林渊之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明明他早已经死了，或许是心存一丝幻想吧。
“林渊？”
闻言，两名弟子的神色怪异起来。
“怎么？是有还是没有？”
见状，殷芷波沉寂已久的心一紧，连忙追问。
“当然有啊，林师兄是我们紫极峰二师兄，还位列东域英才榜前十呢。”
弟子脱口而出，在他们看来林师兄乃是东域家喻户晓的人物，眼前的女子居然不知道？还真是够稀奇呀。
“唰”的一下，女子的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两名弟子呆立在原地。
紫云宗主殿，宗主紫岚空正在处理事务，忽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大人，不知道来我宗门所为何事？”
紫衣中年男子起身，对着女子行礼，态度极为恭敬。
此番态度不是因为对方的气质容貌，而是他身为紫云宗宗主，修为早已入圣境，却完全看不出这女子的修为，说明此人的实力非常可怕！
甚至可能是圣王强者！
想到这，紫岚空不禁暗中苦笑，如此一尊大佛来宗门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听说你们宗门有个名叫林渊的弟子是吗？”
殷芷波粉唇轻启，声色清脆动听。
“是的大人，林渊还是我的弟子呢。”
紫岚空如实回答，心中却是有点疑惑，这位大人找他徒弟干嘛？
而且为什么听她的语气似乎还带着一丝紧张，这个可是圣王境的大能啊，什么事情能让她紧张？
莫非是他那徒弟惹祸了？
念至此，紫岚空内心暗暗摇头，林渊性子颇为洒脱，可终究只是个武修，离圣境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又怎么会和眼前的女子有交集？
“他，可在宗门？”
女子再次开口，她努力压抑着内心复杂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碧霄剑刚好指引到此处，又碰巧有个与他同名之人，这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殷芷波心绪涌动，说是巧合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座宗门看起来也不小，其中起码也有数万名弟子，出一个同名的也正常。
“他去东荒办事了，目前不在宗门。”
紫岚空坦言。
“东荒在何处？”
“这……不好说，前辈若是想寻他，不如就在宗门稍等一会，算算时间他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好吧。”
女子点了点头，入神灵境便有一个元会的寿元，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敢问前辈找我那徒弟有什么事情吗？”
紫岚空犹豫了会，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或许是我的故人。”
女子如是道。
“故人？”
这下可把紫岚空整懵了，两人的年龄都不知差了多少岁，这前辈居然说和他的徒弟是故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踱着步回到案板前处理事务。
……
万里之外，东荒境内。
林渊三人正驾着飞舟疾驰而返。
“可惜素色云界旗只是一杆辅助性圣器，否则我就有把握击杀那李松了。”
林渊难免有一丝惋惜，天极境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凭借圣器之威，也仅仅只是困住对方而已。
坐于房间内，他吃下几枚疗伤丹药，运转功法调息，尽快恢复元气与精神力。
“咚咚”
“请进吧。”
敲门声响起，林渊不用猜就知道是慕家姐妹。
“师兄，你没事吧？”
两女快步而入，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眼前，满脸担心之色。
“放心，又没有受伤，只是消耗有点大而已。”
林渊微微一笑，旋即望向左边的慕云笙，满含柔情道：“师妹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你知道当时我……”
他话说一半忽然被按住了嘴，慕云笙小手贴着少年的嘴，感觉到丝丝热气呼出，俏脸不禁泛红：“别说了师兄，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师妹……”
林渊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揽住少女的细腰，将她拉入怀中。
“师兄请自重！”
娇躯忽然进入宽厚的怀里，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使得她犹如惊弓之鸟，瞬间挣脱了怀抱，站起身夺门而去。
她本是好意来关心一下师兄，却没想到林渊死性不改，这次竟敢直接抱住她，让她又气又失望。
见女主对他的好感度跌回了零，林渊暗中一笑，瞥了眼还在屋内的慕云浅，自然的问道：“师妹还有什么事吗？”
“师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慕云浅俏脸微沉，凝眸发问。
“目的？”
林渊洒然道:“我能有什么目的？只想与云笙师妹比翼双飞，白头到老。”
少女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完全没必要引起姐姐的厌恶。”
“厌恶？我没想到也会这样的。”
林渊一怔，露出痛苦之色。
“师兄……如果你真的喜欢姐姐，我可以帮你。”
慕云浅没有戳破他的伪装，而是真诚道。
“没关系的师妹，我相信以我的诚心，一定能够打动云笙的。”
林渊振作起来，一副痴情模样。
“你有个屁的诚心，分明就是馋我姐姐身子。”
慕云浅暗自腹诽，却又感到疑惑，明明她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师兄只馋她姐姐的？
“好了，没事你走吧，我想要独自休息会。”
林渊见她不说话，下了逐客令。
“师兄，你觉得我比姐姐如何？”
慕云浅蓦然展颜一笑，提着裙角在少年面前转了一圈。
林渊没多想:“师妹自然是天姿国色，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那为何师兄对我与姐姐是两个态度？”
少女的眸子直盯盯的望着他。
“……”
林渊还真被问住了，沉默片刻后道:“我喜欢大的。”
慕云浅:？？？
这算什么鬼理由呀，也太敷衍了。
而且她的也不小呀！姐姐真不一定比她大呢！
她盯着少年的脸看了半晌，倏然跪下身:“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和姐姐的救命恩人，我们姐妹俩绝非有恩不报之人，只要师兄真诚以待，日后我二人定然涌泉相报！”
“另外姐姐近些日子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希望师兄……不要伤害她！”
少女双膝跪地叩头，粉裙内的香臀高高撅起，精致的容颜都快贴到地毯上了。
佳人突然下跪，态度还这般虔诚，林渊不由得一愣，旋即柔声道:“起来吧师妹，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们。”
“至于报答之事，老实说我也没有想过，如果你们非要报恩，那就等以后有实力了再说吧。”
闻言，慕云浅缓缓的站起身，乖巧道:“谢谢师兄，你的恩情我们绝不会忘的。”
说完这句话，她没有离开，而是粉唇微动，欲言又止。
“师妹还有何事？”
“师兄，你与黑市邪人对战时用的武器，真的是素色云界旗吗？”
慕云浅小脸好奇，忍不住问道。
林渊一笑:“是的。”
居然是真的！
得到肯定，慕云浅内心惊讶的同时，林渊在她眼中更显神秘了。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居然能拥有至尊圣器，这合理吗？
“师兄千万小心，那李松想来也认出了圣旗，若是他将这个消息放出去，怕是……”
少女不言而喻，到时候肯定会有歹人觊觎圣器。
“师妹放心，我自有应对之法。”
林渊不慌不忙，稳如泰山，慕云浅也不再说什么，道别一声后离开了房间。
少女走后，林渊眸光一凝，心道:“今日动用圣旗的确是有些莽撞了……”
但是也没有办法，对上鱼龙三变境的修士，如果只有他一人倒是能用秘术遁走，可带不了姐妹俩。
当时的情况，也只能动用圣器了。
他合上双眸，正欲修炼，心中忽然收到一道讯息。
“嗯？”
察觉到异动，林渊从空间戒指中唤出青渊剑：“怎么了青渊？”
剑身颤动，再度传出一道讯息。
“你感应到碧霄剑的气息了？”
林渊一怔，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内心急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芷波她会来到这方世界？你不会说早已蒙蔽天机了吗？”
青渊会有感应，那说明碧霄剑出现在了此方世界，殷芷波找到了这处地方！
他知道双子剑会互相感应，但之所以敢动用圣剑，是因为系统说屏蔽了他身上的气息，尽管放手用就行，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宿主莫……”
它按例开口，可话没说完，就被林渊一把从气海里揪出。
这是一只白色灵猫，几个月大小，散发着神异的气息。
前几世有时间倒流的设定在，林渊不敢对它不敬，但从沧元国都的情况来看，剧本已经偏了，但却没有发生读档，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自由了！可以跳出剧本了！
白猫对上少年阴沉的脸，立马讪笑道：“宿主，此等情况超出了我的意料，我们可以……”
“我不想听你说有的没的，将事情的始末完全告诉我，否则就把你扔到时空秘典里面。”
林渊的话一点不客气，他已经忍了九世了！可知道那有多痛苦吗！
无尽的读档与重生，无数次晋级大圣境界，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就神灵之位，却屡次被女主所杀，他已经受够了！
“等等！你难道不想回家了吗？还有三个愿望，只要你与我配合，我一定不会食言。”
白猫听到时空秘典，语气都弱了三分。
“拉倒吧，只要我有神灵境的修为，哪里不能去？想要回家轻而易举，至于愿望什么的，成神之后我什么得不到？还要你何用？”
林渊深知自身的实力才是根本，只要他能成神，所有愿望都能实现，不需要这“系统”虚无缥缈的诺言。
说罢，他左手提着猫脖子，右手掏出一本银白色书卷，翻页打开，心念一动，白猫就化作图案印在了空白的书页上。
“林渊你敢！”
被秘典所困，白猫急了，都不叫宿主，开始直呼其名。
“呵呵，我有何不敢？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要经历那些惨痛之事？”
得到自由，九世的怨气迸发而出，他本是蓝星好好的花季少年，为何要受这些苦？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
林渊寒声质问，白猫在书卷里摇了摇尾巴：“此事说来话长，你且将我放出来，完成这一世的剧情再说。”
“完成个锤子。”
脱离剧本之后，他已经不打算再去管什么剧情了，人生本该快意潇洒，被剧本所困的他如同与行尸走肉何异？
他林渊是有个人主见，自我意识的人，绝不当系统与剧本的奴隶！
前九世提线木偶般的生活他已经受够了！
“那殷芷波来了，必然会问起前世之事，你想好办法应对了吗？”
白猫眼珠子一转，开始转移话题。
林渊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是神灵境强者，我除了相认之外，还能怎么应对？”
白猫嘿嘿一笑：“我这有一处法宝可以改变你的气质容貌，就算是神灵强者也分辨不出虚实，你是否需要？”
“算了吧，面具流胃疼剧情，我可不感兴趣。”
林渊果断拒绝，殷芷波并非是不讲理的女子，他相信自己好好和对方说话，对方能明白他的苦衷。
而且他行事向来一往无前，事情既然摆在面前，当然不会选择逃避。
“你可是在新婚之夜杀了她，你就那么确定她不会加害你？”
白猫循循善诱，林渊却撇了撇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等你哪天愿意说真话了，我们再谈吧。”
“等等！”
白猫还想说什么，林渊却直接合上了书页，房中瞬间安静下来。
解决完系统，他望向门把方向，心里犹豫着是否要与两姐妹说实情。
既然没有败者食尘的设定，他当然不需要再扮演什么舔狗了，女主带在身边也麻烦，不如分道扬镳算了。
可是前几天自己才做了承诺说要带两女回慕家报仇，这突然变脸感觉不太好。
“算了，暂且先带她们入宗，以后再慢慢疏远关系吧。”
做了这般决定后，林渊继续运功，恢复元气。
九世大圣境界，他的道心异常坚定，今世不为别的，就为成神！
……
隔壁房间
慕云浅打开房门，见姐姐正坐在房内独自看着镜子，她上前苦笑道：“姐姐，你还在生师兄的气吗？”
慕云笙摇了摇头：“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奇怪。”
慕云浅安慰道：“姐姐何必如此，师兄其实是喜欢你的。”
“喜欢？那是喜欢吗？”
慕云笙没有点破，话锋一转：“云浅，等入了宗门以后，你有何打算？”
“啊？”
慕云浅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回慕家报仇呀。”
慕云笙又道：“报仇之后呢？”
慕云浅一愣：“那种事情太遥远了，我还尚未想过。”
“哎……”
白裙少女忽然叹了一口气：“紫云宗内部峰脉林立，派系复杂，我们两个毫无背景的女子入宗，怕是会遇到有心人算计。”
慕家与落霄城两次遭遇让少女内心受伤的同时，也对他人有了很强的戒备之心。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不入宗门吗？”
慕云浅未曾想到过这点，如今听姐姐一说，她也觉得有道理。
慕云笙从椅子上起身，行至窗前，面色冷静：“入宗肯定是要的，但是必须要有一座靠山，我们才能放心修炼。”
“靠山……姐姐指的是师兄吗？”
说到靠山，慕云浅第一时间想到少年。
林渊，紫极峰二师兄，东域英才榜第五，以他的实力倒是能保二人无忧。
“可是姐姐，你就不怕羊入虎口吗？”
想到林渊之前的行径，慕云浅下意识问道。
慕云笙却是一笑：“傻妹妹，以你的眼力都能瞧出来师兄是装的，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姐姐的意思是……”
慕云浅瞳孔一缩，原来她姐姐早就看破了师兄的伪装。
“那姐姐为何每次还装作生气的样子？”
慕云浅感到不解。
“师兄既然想演，那我便配合他呗，再说了，若是我不反抗，万一他得寸进尺可怎么办？”
说到最后，少女白皙的小脸不禁泛起红晕，不管怎么说，动手动脚属实是有点过分了，就算有什么苦衷也不能这么做吧。
“确实，师兄方才的行为是有点过分了。”
慕云浅也是深为赞同的点了点小脑袋。
哪有刚认识就搂搂抱抱的，就算有恩也不能这样啊！
“十八岁入天极境，还拥有至尊圣器，师兄啊师兄，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慕云笙的脑中浮现出少年的面孔，只觉得对方身上有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想要揭开一睹究竟。
……
飞舟的速度果然比御剑要快，花了一天时间就抵达了紫云宗。
林渊在山门外停下舟，带着姐妹俩徒步朝着主峰而去。
“林师兄好！”
“见过林师兄！”
一路上，弟子们见面纷纷行礼，林渊淡然的点了点头，内心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按照青渊的说法，碧霄剑就在宗门内，殷芷波也在！
马上要和前世女主见面，这等会该怎么解释，对方又会是什么态度，让他紧张之中又有点犯怵。
终究在前世的剧情里，是他负了她，但那也是为了让对方证道成神呀，他林渊问心无愧！
抱着这个想法，林渊紧张的心逐渐放松，来到紫极峰主殿的大门前，犹豫片刻后，深呼吸一口气，毅然推开了大门。
慕家姐妹站在少年身后，两张俏脸上带着疑惑。
她们能感觉到师兄一路上情绪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到主殿门口时，竟然还犹豫了一会，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是她们印象里那个果断而又洒脱的师兄吗？
“吱呀”
门开，三人进入殿内。
正中央的首位上坐着紫衣中年人，慕家姐妹率先就注意到此人。
而林渊第一眼则是朝着侧位望去，紫玉所雕的座位上坐着一名白色仙裙女子，肌肤欺霜傲雪，倾城的容颜仿佛是上天所雕刻出的艺术品，没有一丝瑕疵，浑然天成。
殷芷波，过了十八年依旧是这般样子，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从少年入门的一刻起，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表面虽然淡然，内心却是掀起了无穷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这张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死人可以复生？”
就像鱼儿不明白鸟儿为何会在天上飞，鸟儿不明白鱼儿为何会在水里游，她真的不明白林渊为什么可以复活，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林渊心头“咯噔”一下，心绪翻涌之间，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上前恭敬道：“弟子林渊，见过师尊。”
“徒儿你回来啦。”
紫岚空笑道：“怎么样？东荒情况可好？”
“东荒……怕是要变天了。”
林渊眉头一紧，沉声道。
“什么意思？”
紫岚空察觉对方语气不对，也是脸色一变。
林渊将自己在沧元国的经历说出，其中隐瞒了自己动用圣器的那部分。
“竟有此事！”
紫岚空拍案而起，一脸的震惊。
比起东荒四国的女魔，他更关心黑市的问题。
李松敢打碎女皇雕像，还说出那等狂妄言语，那无疑是有很大倚仗啊！
“他口中的魔帝是谁，可是从前的那一尊？”
紫岚空又问。
林渊：“不知是何人，依照他的说法不是。”
从前的魔帝已死，现在的应该另有其人。
紫岚空闻言，沉默半晌，颓然的坐回椅子上：“如今看来，黑市邪人怕是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另外还要马上向朝廷告知此事。”
“师尊说的是。”
林渊点头，转身主动介绍：“这两位姑娘是我在前去东荒的途中所搭救，她们天资都还不错，我想引荐她们二人入宗。”
侧位，白裙女子手扶桌案，清丽的容颜始终淡然，没有一丝不耐。
毕竟她只是客人，就算内心很想问林渊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要等他处理完宗门的事情再说。
“哦？”
紫岚空早已注意到少年身后的两名少女，绝丽的容颜的确引人注目，不过修为不怎么样，所以他没有主动问。
“慕云笙（浅）见过宗主。”
两女恭敬的行了一礼。
林渊紧接着道：“她二人皆没满十八岁，修为已达玄极境，我想以她们的天赋应该够资格入宗了。”
“十八岁不到的玄极境嘛，天赋还算不错，既然是小渊带回来的，就免去那些繁琐的考核，直接选一座山峰入宗吧。”
紫岚空点了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实在因为是黑市的事情太严重了，入宗此等小事，反而没必要多说。
闻言，两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想要加入林师兄所在的山峰。”
此言一出，殷芷波不禁侧眸打量起两女来。
“嗯？”
林渊眉毛一挑，心里感到奇怪，慕云浅那么说就算了，慕云笙为何也那么说，自己之前的行为不是应该让好感度归零了才对吗？
“师妹，我们紫云宗有许多峰脉，紫极主峰的名头虽然最响亮，但别的山峰也不弱，比如阳回峰，羽裳峰，榭灵峰……”
林渊主动推荐起别的峰脉来，他既然打算疏远两女，当然不想处在同一座山峰，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难免会有麻烦事。
“别说了师兄，我们就决定加入紫极峰了。”
慕云浅语气非常坚定，慕云笙没说话，默认了妹妹的话。
“行吧。”
见二女都这样了，林渊也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殿外进来一名锦衣男子，恭敬的行礼道：“弟子青枫，见过师尊。”
来了来了，真男主大师兄终于来了！
陆青枫，紫极峰大师兄，东域英才榜第三，修为已达天极境巅峰！
“青枫，你有何事？”
紫岚空正在苦恼黑市之事，看见自己的大弟子到来，于是问了一嘴。
“师尊，九峰大比将近，师弟们都在问紫云秘境的事情……”
往年大比前夕，宗门都会开秘境让门人提升一波实力。
“别谈什么大比了。”
紫岚空摆了摆手：“黑市即将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全宗准备起来，秘境的事情我会派人安排下去，就在半月后开启吧。”
“是，师尊。”
陆青枫点头，眸光落到不远处二女的身上。
“门内何时有这般美丽的女子？”
他两眼一亮，当即上前道：“林师弟，这两位姑娘怎么如此面生，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林渊的脸色有点怪，男主要男二来介绍女主，什么鬼剧情？
不过既然已经摆脱败者食尘，他也懒得深究，坦然道出了两女的来历，其中瞒去了慕家。
“原来如此……”
陆青枫若有所思，看向两女，唇角勾起笑容：“我刚好缺两名剑侍，两位姑娘愿意担任吗？”
“吾乃紫极峰大师兄，做我的剑侍，每月都可以领取的供奉是普通弟子的三倍。”
听到两女无依无靠之后，他很自信的抛出了橄榄枝。
慕云浅内心暗暗撇嘴，此人虽然也长得不错，但她们已经跟了林渊，又怎么能追随别人呢？
她当即拒绝：“多谢陆师兄好意，我二人不去别处，跟着林师兄就好。”
说完，两女都朝着林渊身边靠了靠，仿佛少年那略显单薄的身躯能给她们的安全感。
毕竟经历了两次陷害后，两姐妹本能的不相信任何人了，与他人相比，还是洒脱率直的林渊更可靠一些。
两女如此依赖他，让林渊更加觉得奇怪。
女主不跟着男主走，还使劲往他男二身上贴，真是有趣。
陆青枫一愣，没想到他的邀请居然会有人拒绝，要知道以他的身份，把招收剑侍的通知往外面一贴，怕是不知道多少人挤破门都想要担任。
不过他倒也识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好吧，若是师妹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他朝着林渊一笑，而后离开了大殿。
紫岚空摊掌指向侧位道：“小渊，这位前辈找你，你们有事聊聊吧。”
他给了少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这位前辈实力太强，想要抗衡估计得把宗门老祖叫出来才行。
林渊身躯一僵，缓缓的转头望向女子，两人相视，皆是无言。
不是他不说话，这种尴尬的局面他也不知道该说啥呀！
两女顺着宗主的话也朝殷芷波望去，见这位姐姐如此美丽，令她们都只敢欣赏，生不出半点嫉妒之心来。
“她找师兄干嘛？”
两姐妹心生疑惑，殷芷波已然启唇：“事情都办完了吗？”
林渊知道她在问他，洒脱一笑：“没事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不会说谎。”
他话音刚落，女子抬手一挥，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殿中。
“好强！”
紫岚空眸光一凝，在他面前将林渊给带走，还没有引起半点空间波动，此女的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好徒儿，不是为师不保你，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呀。”
紫岚空苦笑一声，在殷芷波面前，他真的无能为力。
……
“哗啦啦……”
林渊感觉自己两眼一黑，转瞬间听到水流声，眼光也逐渐开阔起来。
这是一处枝繁叶茂，鸟语花香之地。
转身望去，只见一片广阔无垠的湖泊，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与殷芷波正立于湖岸边的草地上。
少女白裙依旧，只是脚上的鞋子已然消失，露出一对白玉般的赤足。
她的足不大，曲线完美，一颗颗足趾犹如珍珠般圆润饱满，粒粒分明，踩踏在绿茵上，莲步轻移，白的晃眼。
只是几步距离，她就来到了湖水前，娇躯蹲下，自然的坐在草地上，两脚探入水中，十颗脚趾伸了伸懒腰，任由水流淌过她的足踝，按摩脚趾间的缝隙，贪婪的享受湖水的浸泡。
林渊没想到这家伙不问自己话，反而还当着他的面泡起脚来！
这叫什么事啊！
不是应该上来就问当年你为何要在新婚之夜杀我才对？
腹诽之余，他也认出了这片湖泊，正是碧水界中的神湖——碧水湖！
“怎么？当年你不是很喜欢在湖边洗浴吗？”
见少年呆立在原地，殷芷波出声打破了平静。
她言语时，还调皮的摆动着足掌，就像小女孩戏水般，看着纯洁的湖水在她脚下荡起阵阵波纹，粉唇不由得勾起微笑。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喜欢水，更爱这片湖。
林渊心不在焉的走到湖边，摇头苦笑：“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哪能和现在一样啊？”
“记忆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碧水湖助我证道，我铭记在心，还有你……”
少女抬眸望向少年，转言道:“坐下吧，站着多累呀。”
林渊点头，盘膝而坐，倒是没像少女那般不雅。
殷芷波继续说：“这十八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还记得那晚雨夜，你已经突破了无上境，而我才不过万死一生境，你明明能躲开我那一剑，为何不躲？”
殷芷波当时报仇之心急切，一时没有疑惑，事后她屡次回想起那一夜的细节，只觉得有多处疑点。
以林渊当时的修为，他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躲过她的攻击，可碧霄剑却精准无误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好像既定的剧情一样，林渊没有一点反抗，她顺利的将仇人杀死。
“你为何要放水？”
少女目光“唰”的扫视而来，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林渊苦笑：“你不是喜欢水吗？那我便给你放一海的水呗。”
“你……正经回答，莫要开玩笑。”
殷芷波咬牙瞪了他一眼。
林渊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正要开口，只听一阵嗡鸣，碧色和青色两道光芒自他们身上冲出，落在了湖面上，化作两柄剑的模样。
两剑互相靠拢，如同恋人般耳鬓厮磨，剑身震颤，传递着思念之情。
“是碧霄和青渊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俩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呢。”
林渊看着两柄剑就像看着两个孩子一般。
“的确，若非青渊与碧霄能互相感应，我还真寻不到你呢。”
殷芷波点了点头，眸光再度逼了过来：“你如实说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林渊望着湖泊，叹了口气：“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他吗？”
“事到如今，你还想否认吗？”
“可以前的林渊已经死了，死在十八年前的那场雨夜里。”
林渊蓦然转过头：“新仇也好，旧怨也罢，你我的因缘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斩断，我们都杀死过对方，你也如愿以偿的证道成神，你我已经两不相欠，从经往后，你继续做你的碧水女神，我继续做我的苦行修士，我们之间……结束了。”
他这番话说的异常冷静，甚至没留一点余地。
说完，少年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
少女倏然而起，裸足上的水迹都来不及擦干，流落到绿茵上，来了个亲密接触。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片湖也不是真正的碧水湖吧。”
林渊没有留步，一语点破了此界虚实。
就算是神灵境强者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打破界壁，更何况昆仑与碧水两界之间不知相隔多么遥远，殷芷波不可能那么快就带他来到碧水界。
那只能说明这是她的神座世界，因为心有怀念而复刻出碧水界的模样来。
“那又如何？你觉得你走得了？”
殷芷波冷冷的盯着他。
区区一个天极境武修，入了她的神座世界，居然还想跑掉？
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想离开，没人能拦得住我。”
林渊语气相当自信，使得少女不禁好奇：“哦？我且看看你当如何离开。”
少年唇角微勾，左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柄素色旗帜。
“素色云界旗？仅凭这个就想走？怕是不够吧。”
看见圣旗，少女并未惊讶，前世的他就曾使用过。
“如果再加上这个呢？”
林渊摊开右手，苦、集、灭、道、四个字符出现在掌心，流光氤氲散发而出，神异非常。
因果四谛，太初真祖所掌握之法印，后世流散于诸天万界，被林渊所收集完全。
每单独一谛便属于圣器范畴，四谛合一，威能惊天动地！
“如果你觉得还不够……”
林渊还想往空间戒里掏东西，少女当即打断:“好了。”
“我承认玩自爆的话，我的确留不住你。”
殷芷波不得不感叹，她这个夫君别的不多，就是底牌层出不穷，至尊圣器和不要钱一样往外掏。
“你就不怕我抢走你的圣器吗？”
少女右臂一抬，唤回碧霄剑，俏脸露出玩味之色。
“圣器已经认我为主，你抢了也没用，就算你是神灵也无法改变器灵的意志。”
林渊一把握住飞回的青渊剑，收起了旗帜和字符，脸色柔和下来：“我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想说哪怕我重生了依旧还是能蹦跶两下的，而不是任你揉捏。”
看着孤傲的少年，殷芷波双眸闪烁，视线逐渐模糊，心绪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从前。
……
“此乃精灵地界！人类止步！”
碧湖之森入口，生有双翅的女精灵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身为碧水界土著，精灵一族世世代代的守护着神湖，禁止异族闯入。
殷芷波柔美的小脸露出颓然之色，他和林渊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传说中的湖泊所在地，却没想到此地竟然有人守护，而且精灵一族实力强盛，仅凭他们二人根本不是对手。
林渊淡然的走上前，笑道：“这位朋友，我听闻异水榜第一的永恒圣泉就在碧水湖中吧？”
女精灵意外的看了一眼男子，没想到她们族内的秘辛居然会有人类知晓。
“的确如此，那是我族圣物。”
她一脸漠然之色，肯定了对方的话。
“我们想要收服圣泉，能否给个机会？”
林渊再度出言。
“收服？”
女精灵笑了:“尔等原来是为此而来，我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吧，永恒圣泉的可怕就算是……”
她话说一半，如鲠在喉般的停住了嘴。
只见那女子灵元外放，二十二朵异水如同宝石般晶莹夺目，悠悠的漂浮在她身旁。
林渊恰到好处的接过话:“如你所见，我的女伴已经收服了全界所有的异水，只剩下你族内的最后一朵。”
传说之中，能将天下二十三种异水全部收服，就有机会得到神湖传承，证得水神之位！
“倒是我小瞧了你们。”
女精灵诧异的望了眼少女，松口道:“随我来吧。”
林渊二人相视一眼，皆是喜色。
虽然得到了精灵一族的应允，但收服永恒圣泉的过程却并不顺利。
“我先提醒你一句，异水此等天地神物，想要收服无疑是破釜沉舟，成功皆大欢喜，失败……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精灵长老的话在耳边徘徊，少女努力炼化着手中的圣水，额头上冒出一丝丝细汗。
“她快不行了。”
长老站在一旁，望着仍在坚持的少女，摇头叹气。
明显能看出来，殷芷波已经开始被异水反噬，情况非常不妙。
“长老，这可怎么办？我们能帮助她吗？”
林渊不忍见女伴如此，焦急提问。
“可以……但是代价有点大。”
“什么代价？”
“大圣之心。”
闻言，他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是洒脱一笑，大手往胸口处狠狠的探入，将自己那颗血淋淋的圣心取出。
“长老你看，我的心可以吗？”
林渊奉上心脏，面色惨白。
“你这是何苦呢……”
精灵长老震撼于人类的果断，唏嘘着摇了摇头。
圣心乃是圣者的根本，失去之后修为虽然不会倒退太多，但寿元将只剩三天，基本上只能等死了。
通过圣心相融，殷芷波成功收服了异水，彼时眼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为何要这么做？没了心你根本活不了几天！”
她泪如雨下，抱着林渊的躯体，哭的满脸都是。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岂能看你赴死？”
林渊强笑着拭去少女眼角的泪，安慰道:“好了，未来的女神怎么能哭鼻子，这可不好看了。”
“我宁愿不成神，也不希望你有事！”
殷芷波小脸贴着少年胸膛，内心悔恨不已。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来碧湖之森，为什么要吸收异水，为什么要去证什么神道！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爱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傻丫头……”
林渊揉了揉少女脑袋，柔声道:“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有大道才是永恒的。”
“没了你，我就算证得了大道又有什么意义？”
“对了！生命之泉！”
殷芷波悲怆之间想到了什么，唤出异水榜排名第八的生命之泉，企图拯救对方。
“渊哥，快喝！”
将泉水渡到男子嘴中，林渊象征性的喝了几口，摇头苦笑:“没用的芷波，失去圣心可不比别的伤势，生命之泉也救不了我。”
她也明白这一点，乖巧的收起异水，两手缠住男子的身躯，贴耳呢喃:“我们今晚就洞房成亲吧。”
林渊全身一僵，微笑之中带点复杂:“芷波，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你没必要……”
话没说完，就被白玉般的手掌捂住了嘴。
“别说了渊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夫君，芷波永远只属于你一人。”
女子温柔似水，眸映波光，对视之间小脑袋一探，双唇印了上去。
林渊抱着佳人，感受着美好的触感，心中却是一叹。
……
当夜，穿着火红嫁衣的殷芷波正在思考该如何挽救爱人性命，娇躯却猛然如被撕裂般一痛。
低头望去，只见胸口处插着一柄青色长剑，穿透了她的心脉与丹田，在她体内释放着可怕的毁灭圣气，产生巨大疼痛感的同时，也在一点点的消弭着她的生命。
“为什么？”
她呆滞的望着男子，满脸不敢置信，眼中尽是不解。
林渊的脸上没有昔日温和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阴沉而又冷静。
静的陌生，静的可怕。
他没有回答，只是灵元外放，青渊剑的剑气就在殷芷波体内炸裂开来，结束了她的生命。
到死她都睁大双眼，死不瞑目。
她本以为自己就那么死了，没想到因为神湖传承，有机会活出第二世。
再回尘世间，她发现曾经的夫君居然还活着，还成了这一界的主人！
原来，林渊是靠着她的心续命，还连带着二十三朵异水一并抢走了。
可她还是不明白，如果林渊想要她的心，完全不需要动手，只需要和她说一声，她就会自愿把心掏出，双手奉于夫君。
而且如果真的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也大可不必在她收服永恒圣泉时掏心救她。
“为何你那么狠心？”
抱着对林渊的仇恨，殷芷波又一次重返大圣境，亲自手刃了仇敌，夺回本属于她的所有异水，登临神境！
……
往事如水，历历在目。
“我不明白……”
殷芷波赤足立于绿茵上，望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年，咬唇而问:“你一定是什么苦衷对不对？”
林渊面无表情:“没有苦衷，我就是为了活下去，当时只能那么做。”
“可你如果真想活下去，完全没有必要掏心救我。”
少女眸光直视而来，不信他这等说辞。
对上如秋水般的眸子，林渊沉默片刻，终是无奈道:“为了你……”
才刚说出三个字，撕心般的疼痛自体内席卷开来，让他一时禁不住蹲下身。
脑内传来系统的声音，使得林渊一怔。
它不应该被自己封印进时空秘典了才对吗？
白猫的声音再度传来，竟带着一丝戏谑。
“开什么玩笑？你连我说话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林渊真的怒了，他都想说出真话了反而不让说，他从未如此憋屈过。
“呵呵，为了完成剧情而说那些离心背德的话？那与行尸走肉何异？我林渊不是你的傀儡！”
他内心咆哮间，少女已经来到身边，关切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林渊捂着胸口，强笑道:“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心痛。”
“心痛？”
殷芷波疑惑，普通的心痛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你刚刚想说什么？为了我？”
少女再次追问。
林渊嚅了嚅嘴，没有回答，垂手而叹:“假如你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下的提线木偶，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他人提前安排好的，你会怎么面对？”
“如何面对……”
殷芷波被问的一愣，旋即正色:“自然是想办法摆脱控制呀，我辈修士，不畏天地，岂能沦为他人的傀儡？”
她说的理所当然。
“嗯……”
林渊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道:“这才是一往无前的强者之心呀。”
只可惜，有的事情必然是身不由己。
他双目炯炯，巍然而立，似有无尽心事。
“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少女不解。
林渊却是微笑:“送我回去吧。”
“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两人相视，少女忽然一笑，如春风来，天地都黯然失色。
她拉起少年的手:“随我回碧水界吧。”
林渊摇了摇头:“我要回昆仑界。”
“为何？”
殷芷波不解，想到慕家姐妹，她眸光一冷:“是为了她们俩？”
“不是。”
林渊解释:“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他是圣明皇太子，要为旧部讨个公道。
“什么使命？我可以帮你。”
她直勾勾的望着少年。
“你忘了万界天规吗？神灵不能随意跨界出手，否则会引来天道排斥。”
林渊拍了拍少女肩膀，淡然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这条路我必须得自己走下去，别人不能同行。”
殷芷波粉唇翕动，忽然上前给了他一拥抱:“龙游四海行万里，凤离梧桐伴九州，你去哪，我便去哪。”
“可碧水湖底下镇压的……”
“已经被我解决了。”
少女的态度很坚定，林渊执拗不过，只能同意。
……
入夜，紫云宗九峰灯火闪烁，鸟语虫鸣，颇有一种世外桃源之感。
紫极峰，内门弟子住处，慕家姐妹经过一系列登记，正式入住了山峰。
精致的楼阁内，姐妹俩望着新家，都露出笑容。
紫云宗不愧是东域十宗，普通的内门弟子居所都这般不错，比她们小时候在祖地的生活条件好多了。
“呼，好舒服～”
慕云浅脱下绣鞋，露出雪白足袜，一下扑到了粉红床褥上，在上面左右翻滚，呼吸着香气，只觉得舒适无比。
见她如此不雅，慕云笙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桌边喝了嘴茶，语重心长的道:“这一切都是师兄带来的，你可切莫忘记。”
“知道啦。”
慕云浅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嬉笑道:“姐姐，师兄对我们如此恩情，我们该何以为报呀？”
慕云笙轻抚檀木桌案:“自然是好好修炼，努力变强，争取未来能给师兄帮上忙。”
“可师兄真的那么想吗？”
慕云浅意味深长。
慕云笙黛眉一挑:“什么意思？”
“姐姐，你看师兄之前不是对你那么好？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慕云浅又嬉皮笑脸起来。
“你这丫头……”
慕云笙无奈的理了理发梢:“之前不是说过师兄是装的吗？真心实意和虚情假意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慕云浅却是不以为然:“起码师兄一路上对我们都挺好的，我能看出来他人不坏。”
“听说他还是东域英才榜上的天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
她话未说完，敲门声响起。
慕云浅赶忙从床上下来:“谁呀？”
“是我。”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两姐妹松了口气:“师兄请进。”
来人正是林渊。
离开殷芷波的神座世界后，又和对方一顿拉扯，终于说服了她不要跟着自己。
不过少女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印记，以免遇到危险。
“怎么样，住的还舒服吗？”
林渊进门便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
“舒服极了，紫极峰真是人间仙境，我们果然没选错山峰。”
慕云浅上来替少年揉肩捶背，好不殷勤。
慕云笙也给他倒了杯茶，温婉的笑道:“托师兄的福，我们才有今天。”
“那就好。”
理所当然的接过茶，林渊的态度与不复以往的火热，而是沉稳中又带点冷。
系统的声音突兀响起，林渊不禁暗骂:“我舔你妹啊，来到这里已经算给你个面子了，还要我舔？”
他本来都不想管两姐妹的破事了，无奈系统来说，如果他坚持不听话不按剧本来，就要和他鱼死网破！
林渊回想起神座世界里的那阵心痛，也是有点后怕，于是人猫经过一番协议，他答应继续照顾两姐妹，直到她们成功复仇为止。
“师兄今日是怎么了？不演了吗？”
见他这般态度，姐妹俩内心思忖，表面依旧恭敬。
“门内可有人欺负你们？”
林渊又问。
姐妹俩对视一眼，慕云笙弯眉道:“我们俩报出师兄的名头后，宿管立马对我们点头哈腰，恭敬不已，又哪里敢不敬呢？”
“是啊是啊，多亏了师兄，那宿管还给我们分配了这么一间大房子！我们一路上看别人的居所都没我们的好呢。”
慕云浅说到兴奋处，揉肩的小手一用力，疼得林渊脸色一变:“你轻点。”
“啊？不好意思师兄，我一时没注意……我给你吹吹。”
她扯开少年的肩衣，粉唇就要贴上去。
“不用了，问题不大。”
林渊赶紧起身，把衣服理好，随口道:“既然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去了。”
这孤男双女的共处一室，他实在有点不习惯，还是先走为妙。
而且有时间待在这说废话，还不如多修炼一会来的实在。
他的强者之心可不是区区两个女人就能够动摇的。
“师兄那么急着走干嘛？我们再聊会呗。”
慕云浅小脸瘪着香腮，有些不舍。
“时候不早了，你们修炼或是休息都行，另外任何地方有问题和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的居所就在你们隔壁。”
林渊说着，想到了什么，手中出现半米长宽的方形锦盒，“哐”一下丢在木桌上。
在两姐妹疑惑的目光下，林渊解释:“这里面共有一百零八套天阶功法，你们可以按照自身的元印属性挑选适合自己的。”
“一百零八套……天阶？？？”
林渊此言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把两女炸的一时回不过神来。
“师兄你哪来的那么多天阶功法？”
两女如宝石般的双眼透露着疑惑，只觉得不可思议。
像紫云宗这样的强大宗门，藏经阁里都没有几部天阶的功法武技，林渊这一下子掏出一百零八本，属实是把她们俩给看傻了。
“从前收集而来的，你俩无需多问，赶紧挑吧。”
林渊没有细说，他现在只想让两女赶紧强大起来，早日报完仇，然后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两女对视，都不敢动。
“师兄，你给我们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们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了。”
慕云笙盯着锦盒呼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欲望，果断选择了回绝。
慕云浅偷偷擦去唇边的涎液，背过小手，也和姐姐一个意思。
林渊真是醉了，心想这女主都这时候还矫情什么，早日报仇才是正道。
“别推辞了，我不需要你们报答，应该说只要你们变强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林渊隔绝了外界灵识后，便是打开锦盒，顿时霞光氤氲扑面而来，二女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居然是《五轮离火法》，传说中的火道至尊功法呀！”
“《玄冰龙翔》我的天，此等冰帝神功，师兄怎么得到的？”
“还有《阴阳化道术》，《日月补天功》，《太上忘情诀》，《血海魔功》，《菊花宝典》，《御女心经》……”
琳琅满目的功法摆在两女面前，看的她们是目不暇接，震惊不已！
要知道，这里面每一本拿出去都能引来无数强者争抢，放到拍卖会都能拍出天价来，此时竟然像大白菜一样的躺在她们面前！
简直凡尔赛啊。
“师兄，你太强了！”
慕云浅满脸崇拜，两眼都是小星星，只觉得师兄就是一个大宝藏，随时都能掏出宝贝来。
“好了，你们俩快挑吧。”
林渊微微一笑，却看见慕云笙从书卷堆里掏出一部粉色封面的功法，俏脸逐渐怪异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阴阳合欢否极泰来天地神功》。
一看便是部不正经的双修功法。
“吼吼，师兄竟然还收藏这等功法？赶紧打开看看。”
慕云浅从旁探过脑袋，看完封面后两眼一亮，兴奋的伸出小手，就要翻开封面。
林渊眼疾手快的夺过功法，不自然的道:“咳咳，这功法你们就别看了，不适合你们修炼。”
“啊？还没看怎么就知道不适合呀？师兄给我们看看呗。”
见师兄有点紧张的模样，慕云浅更加好奇了，探出手想从少年手中夺卷。
林渊负手将功法放在身后，正色道:“此乃双修功法，必须要阴阳合欢才行，怎么你们俩还想找男人双修不成？”
这本功法不仅仅是一本双修功法，上面还有各种图示注解，内容太过详细，林渊自己都不好意思看，又怎么会当着两女的面打开？
他此言一出，姐妹俩白皙的脸颊都染上了醉人的酡红，两只小手交缠着，羞怯之态溢于言表。
“倒……也不是不行。”
慕云浅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使得另外两人的目光都盯了过来。
少女粉唇翕动，有些难为情:“师兄不就是男人嘛，大不了我们就和师兄……”
她话到最后，羞的小脑袋深深的低下去，都快埋进自己的胸口了。
慕云笙双眼瞪大，小嘴微张，实在是被妹妹的话震惊到了。
这傻妹妹，在想什么呢！？
才认识几天就往这方面想了，这这这……也太不自爱了吧？
而且还说什么我们和师兄，还想拉上她不成？
哪有双修功法是三个人修炼的呀……
林渊也被慕云浅的话搞得愣住了。
“这丫头不会真想和我双修吧？”
他的脑中蹦出这个想法来，忽然觉得这好像还挺不错的。
双修嘛，说到底是各取所需，共同进步。
但是本着发生关系就要负责到底的世俗观念，林渊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修炼界讲究因果，凡事有因就有果，这些会沾染上因果的东西，他还是能不碰则不碰吧。
“咳咳，你们都看我干嘛呀？”
见两人始终盯着自己，慕云浅羞恼的扫视回去。
“师妹长得这般好看，我多看两眼不成吗？”
林渊打趣般的回了一句，旋即正色道:“双修功法局限性太大，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
慕云笙移步到妹妹身边:“师兄说的对，修炼那种功法若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多难为情呀，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慕云浅撇了撇嘴:“我知道啦，人家本来就是开个玩笑，谁让你们当真了。”
她说完还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
“好啦，快挑吧，挑完我好回去休息。”
林渊催促一句，两女按例推脱一番，最后还是乖乖的选好了适合自己的功法秘术。
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理念，他又在修炼上指点调教了姐妹俩一番，这才准备离去。
“师兄大恩，我二人永生不忘！”
两女差点要行跪拜礼，还好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二人。
“我说了，别天天把恩情挂在嘴边，太腻，你们如果真的想报答我，就做出点实际行动来，明白了吗？”
林渊用柔和的声音说出不客气的话。
慕云浅小脸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道:“明白了师兄。”
林渊瞬间明白她想歪了，指背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没好气的道:“我说的是你们早日变强回家报仇，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些啥呀？”
“呀！明明是师兄自己话没有说清楚，怎么还怪我啦！”
慕云浅嘟囔着小嘴，香腮微鼓，把纯情少女的可爱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了好了，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事情……”
林渊懒得和妹妹拌嘴，把紫云宗内门重点几个注意事项都交代完后，便是准备告辞离开。
他临走前，慕云笙忍不住问道:“师兄，白日那位前辈是谁？她带你去做什么了？”
慕云浅也接过话:“对了，那漂亮姐姐看起来好冷呀，她没对你不利吧师兄？”
“她是我一位故人。”
谈到殷芷波，林渊难得露出温柔的微笑。
“故人？”
两女早有猜测，倒没有惊讶。
“嗯，她是我的好友，岂会对我不利？”
林渊没有细说，抱以柔和微笑:“我走了，你们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来找我。”
“我们送送你吧。”
见他要走，两女礼貌的送客，可没走出几步，灰色光幕骤然落下，时间突兀的停止。
林渊仿佛被扼住了咽喉，这个感觉他太熟悉了，读档！
“难道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徒劳吗？”
他面色如冰凝固，内心升起万般无力感。
“宿主，剧情完成进度为负，你真的不挽救一下吗？”
系统的声音响起。
“你老惦记着你那破剧情干嘛？”
林渊极度无奈，剧情已经崩了，没救了。
本来以他的演技，让二女成功对他产生厌恶，然后跟大师兄跑了。
可中间哪里出差错了，反正女主是留在他身边不走了。
“不管怎么说，挽救一下吧，三个愿望依旧作数。”
“行吧，我试试。”
林渊暂时不想和它撕破脸，还是决定敷衍一下。
灰幕移去，时间继续。
他转过身来，面向两姐妹。
“怎么了师兄？”
慕云浅小脸疑惑。
“咳咳，我突然不想走了。”
林渊表情严肃，语气却有点不自然。
“不想走？”
二女一愣，旋即明白这句话所蕴含的巨大信息。
“师兄要留下来，教导我们修炼吗？”
慕云笙眨巴着灵动的双眸，一脸的天真无邪。
慕云浅先是联想到什么旖旎画面，又听到姐姐的话，她飞速的摇了摇小脑袋，暗骂自己思想龌龊，师兄妹间纯洁的情谊，怎么能变质呢？
“嗯。”
林渊点了点头:“方才云浅不是说要双修吗？我们来试试吧。”
“双修！？”
两女大惊，师兄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这是认真的吗？
慕云笙定了定神:“师兄所说的双修，是指哪种？”
双修之道亦为大道，其中包罗万象，还有不需要肢体接触的阴阳和济之术，她曾略知一二。
“就是最原始的那种。”
林渊表面平静，内心却很无奈，他光明的形象要被自己亲手破灭了。
“为何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慕云笙不解。
明明少年方才还急着走，现在怎么又不走了？还说要双修？什么鬼？
“师妹，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我是紫云宗出了名的海王，内门你们看到的大部分女弟子都与我有染，我之所以救你们也是为了……”
林渊话未说完就被慕云笙抬手打断。
“师兄为何要妄自菲薄？”
少女望着俊秀的少年，美眸中尽是心疼。
慕云浅本来被惊的张大小嘴，听见姐姐话后也是反应过来，这坏师兄又开始演了！
“师兄，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替你一起分担。”
慕云笙香唇翕合间竟主动握住了少年的手，让林渊身躯都为之一僵。
她不允许有任何人诋毁师兄，就算是师兄自己也不行。
林渊明白自己这波自黑失败了，但是话都说了，他也只能板起脸来:“师妹这是何意？不相信为兄嘛？”
慕云笙坦言:“我自小便习得望气之术，能看出阴阳虚实，师兄元阳凝而不散，分明还是处子之身，又怎么会是海王呢？”
林渊盯着少女的脸看了许久，心想这女主果然不一般，还会这等法术，真是失策了。
“系统，我尽力了，不是我不完成剧情，是女主太聪明了，这不怪我。”
林渊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微微一笑掩饰尴尬:“最近修炼的有点迷糊，容我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言毕，屋内已不见他的身影。
慕云笙感受着手中余温，心中升起一丝迷茫，阖上双眸，内心逐渐坚定。
体会过人情冷暖后，她深知自身的强大的才是根本，只有变强，才不会被人欺凌背叛。
“姐姐……”
慕云浅握住姐姐的手，两女相视，付之一笑，在黯淡烛光的照耀下，犹如幽兰花开，惊艳了这无边夜色。
……
林渊回屋后，不知不觉间松了口气。
这系统冷不丁的出来搞事情，他都害怕哪天真翻车了。
取出时空秘典，翻开印有“系统”的那一页，只见一只白猫正躺在书页里打瞌睡。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戳了戳了猫的身体。
“喵！？”
白猫翻了个身体，不悦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要干嘛？”
“你还要睡觉啊？”
林渊像是听到极为好笑之事，寒声道:“我为了你那破剧情都自黑了，完不成就是完不成了，剧情已经崩了，没有时间倒流，你就等着女主……”
觉得那么说不太好，他咽回后半句话，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会尽快让女主强大起来回慕家复仇，你呢也好自为之，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说完，他原地打坐，运转九天明帝经，独自修炼起来。
殷芷波已经离开昆仑界，对于无神灵的碧水界来说，出现新的神灵，需要去天宫办理诸多手续，提升世界等级。
之前因为提防三眼狻猊复苏，所以一直把此事搁浅，解决完恶兽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前去。
……
翌日，紫极峰内门演武场。
和外门不同的是，紫云宗对于内门弟子的管理要松散很多，尤其是弟子入了天极境后，基本上不再约束，让他们自行修炼。
“师兄，我这剑法如何！？”
慕云浅换上了一袭新的粉裙，兴奋的舞动着长剑，将昨日从剑谱上所学的剑术展示出来。
林渊只是看了几眼便不感兴趣。
“手臂不稳，脚步虚浮，你这剑术练的太烂。”
他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慕云浅听罢，不禁瘪起香腮，显然是被打击到了。
另一边，慕云笙也已经握剑起舞，寸寸剑芒闪动，空气都被劈出道道波纹，叫人看的是异彩连连。
“云笙师妹就很不错，只是一夜就练出了剑意雏形，此等天赋，未来可期呀。”
林渊没有吝啬自己的赞叹，慕云笙不愧是女主，修炼天赋果然了得，若是至尊骨还在，昆仑界估计没几个年轻一辈能相提并论。
念至此，他不免联想到慕家的慕云柔，天生重瞳加上至尊骨，那所谓的慕家第一天才如今该有何等的实力了呢？
“啪啪啪。”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演武场一众弟子都被慕云笙的剑术惊艳到了。
“这位美人是我们内门的师妹吗？怎么有点面生呀。”
“她叫慕云笙，是昨天才加入宗门的。”
“入宗便是内门弟子？紫极峰的考核可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看来这位慕师妹上面有人呀。”
“看见站在她旁边的林师兄了吗？就是他将慕师妹引荐入宗的。”
“原来如此……”
周围弟子们议论声响起，众多目光聚焦在少女身上，让她都有些不自然了。
附近，白袍老者正在视察弟子们的修炼状况，见少女如此出众，不禁上前笑道:“新来的弟子吗？我是内门于长老，剑道已修炼至第五重，你可愿拜我为师？”
慕云笙不仅剑道天赋不凡，人还长得如花似玉，他自然是见猎心喜，第一时间想收之为徒。
少女想都没想，当即拒绝:“多谢长老好意，我暂时不想拜师。”
或许是想长时间的跟在林师兄身边，她对于拜师什么的有些排斥。
何况长老能教给她的未必比师兄多。
“好吧。”
白袍老者叹了一声，没有强人所难，只是提醒道:“你天赋卓绝，寻个良师对于日后的发展更加有利。”
“嗯。”
慕云笙点了点头，林渊拦在两人中间:“慕师妹的修炼由我亲自教导，于长老放心便是。”
见林渊出现，老者讪笑着摇了摇头:“原来是林师侄的人，倒是我多心了。”
说罢，他继续去指点其他弟子。
林渊是宗主的弟子，少年敢这么说，想来慕云笙已经被提前预定了，因此他也不再自讨没趣的多说什么。
此事只是个小插曲，两姐妹因为不习惯旁人的目光，所以离开了演武场，寻了一处幽深寂静的竹林秘地修行。
慕云笙勤奋而又刻苦，一天到晚都没有休息几次，遇到问题便虚心请教，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对于这样的好弟子，林渊自然是倾囊相授，从剑术、剑法到剑意每一处要点都详细解释。
以他曾经九世无上境大圣的修炼经验，指点武道修士可谓是绰绰有余。
至于慕云浅，居然也咬牙坚持了一天，这倒是让林渊有点意外，本以为以这丫头的性格练不了半天就说累了呢。
夕阳西下，黄昏照射竹木，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两女连续操练五六个时辰，练的满身香汗，连衣裙都微微浸湿了。
林渊除了指点她二人外，自己也无时无刻不在握着元石修炼。
黑市邪人可能卷土重来，昆仑界或许会再次进入动荡时代，他必须得尽快步入鱼龙境，才能在乱世中有一份自保的力量。
“多谢师兄教导。”
两女深深的鞠躬，发出真诚的感谢。
经过林渊的手把手贴身指导，她们都受益匪浅，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没想到剑还能这么练。
“你我乃同门，何需客套话，回去休息吧。”
林渊洒然一笑，老实说这种教导徒弟的感觉，他也好久没体会过了。
正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能将自己的修炼九世的精华传授出去，倒也算是件美事。
“好，我回去做饭！”
慕云笙朝着二人一笑，转身御剑离开了竹林。
“做啥饭呀？直接去饭堂不更方便吗？”
林渊不解的嘀咕了一句，可惜少女已经远去，没听见他的话。
武道修士还是需要进食的，只有入了鱼龙境才算真正的辟谷。
鱼龙鱼龙，鲤鱼化龙，鱼龙九变就是修士从凡入圣的过程，每一次蜕变都伴随着巨大的凶险，经历完九次蜕变后，才算真正步入圣之领域！
世上修士千千万，能触圣者不足一。
不知多少人死在鱼龙变中，这就是修炼的残酷。
“从小姐姐就自己做饭给我吃，她已经习惯啦。”
慕云浅甜甜一笑，回想起小时候在祖地的生活，虽然艰难困苦，却也有点温馨滋味。
“就你姐姐做？你不帮忙吗？”
林渊下意识的问道。
“我倒是想，可姐姐嫌我笨手笨脚的，就都由她自己做了。”
慕云浅撇了撇小嘴。
“你呀，就是太懒了，要是有你姐姐一半勤奋就好了。”
“我哪里懒啦？我也很努力的好吧！”
返回的路上，两人少不了拌嘴。
……
家中，慕云笙早早准备好了食材，不多时就烹饪出了一桌的菜肴。
有元气修为，修士做饭比凡人快多了。
可大多数武者依旧喜欢去饭堂吃，在很多人眼中有功夫做饭不如多修炼一会。
林渊也不矫情，直接来到姐妹俩的阁楼中，看着一桌子的菜，不禁食指大动。
吃惯了食堂的粗面馒头，这等菜肴还真是少见呀。
修士嘛，偶尔也是要满足下口舌之欲的。
“师兄先吃，我二人去洗浴一番。”
慕云笙小脸泛红，拉着妹妹的手进了洗浴间。
“师兄别偷看！”
关门前，慕云浅还警示一声，这让林渊忍不住笑出声。
以一墙之隔，他只需稍微放出灵识，就能看见白花花的香艳情景。
不过他林渊虽然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偷窥女孩洗澡的事情当然是不会做的。
“这两个丫头，也太没有防备意识了。”
林渊唤出圣旗一挥，顿时一道光圈展开扩大，很快便将整座房屋笼罩其中。
他的确是不会偷窥，可万一被别人偷窥就不好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紫云宗虽是正道宗门，却也难免有肮脏龌龊之辈。
“这素色云界旗还真是个好东西，哪怕是对阵法一道毫无涉猎的人使用，也能顷刻间唤出顶级云阵来。”
以他现在的天极境修为，使用素色云界旗可以轻易困住鱼龙境修士，代价仅仅是消耗一些元气，吃点丹药就能补回来了。
天地五方旗这种诞生于鸿蒙之物，已经不能说是普通的至尊圣器了，林渊历经九个世界才有幸获得一杆。
夜幕将临，二女尚在洗浴，林渊独自坐在桌前，望着幽幽烛火，内心思绪万千。
前九世所经历之事仿佛就在昨日，无尽的读档与轮回，他有时候都怀疑自身存在的意义。
不停的按照剧本去扮演那些如小丑般的角色，说着离心的话，那样的他，还算是个人吗？
蓝星的家，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家人现在怎么样了？他们过的还好吗？
“说起来，今天是昆仑界的中秋节吧。”
林渊看了眼桌角的日历，视线渐渐模糊。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亲人这个词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从前的他就像一个空壳游走在各界之间，直到如今，总算有变强为目标，过的不再那么迷茫了。
起码这一世他终于不用死在女主手中，可以凭自己的喜好过完这一生。
“吱呀”
浴室门开，两女换上了月白色长袍，一缕银绸束腰，乌发玉肤，清丽的容颜使人眼前一亮。
她们穿着凉拖，露出雪白圆润的脚趾，轻踩着步伐来到桌边。
“师兄，你怎么没吃呀？”
见饭菜一点没动，二女都感到疑惑。
“这不是在等你们吗？我也不是很饿。”
林渊唇角微微勾起，弹指将微凉的饭菜加热，然后便坐在一起吃饭。
烛火在黑夜中跳动，将微薄之光映照在三人脸上，气氛温馨静谧。
林渊都忘了自己上次这么吃饭是在什么时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姐妹俩有说有笑的，他却笑不起来，有话题时也只会嗯哦的敷衍几声。
见他有些消沉，慕云笙主动问道:“师兄不高兴吗？”
慕云浅望着少年，小脸上也是担忧。
林渊收回正欲夹菜的手:“你们俩的父母还在吗？”
两女一愣，慕云笙答道:“在的，爹娘虽然自小没有陪伴在我们身边，但每年还是会送来信件。”
慕家就是看在她们父母的面上，才没对她们赶尽杀绝。
“师兄呢？你有家吗？”
慕云笙反问道。
“家？只要心中有牵挂，四海之大，哪里不是家呀。”
林渊洒脱的笑了笑，正欲吃饭，蓦然被两女捏住了手腕。
“师兄，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你的家人了。”
两姐妹眸色坚定，直视少年的脸。
霎那间，林渊竟生出一丝感动来。
他快速挣开两女的手，打趣道:“做我的家人？你们要怎么做，嫁给我不成吗？”
两女没料到他说话这么直，好好的感动气氛一下就被破坏了。
慕云浅羞红着脸颊，扬起粉拳:“好呀，我们敢嫁，师兄敢娶吗？”
“不敢不敢。”
林渊坦言，他还从未想过在异世界成亲。
慕云笙眼光黯淡了几分，慕云浅则是咬唇娇啐:“哼，那你还说什么？”
林渊讪讪一笑，自己刚才不过图个嘴瘾，两女好像当真了，看来以后说话得克制一些。
三人又吃起了饭，慕云笙温柔的给少年碗中夹了一块肉，眉眼低垂，柔声轻喃:“今后我们姐妹俩……就麻烦师兄照顾了。”
烛光映照出她的侧颜，白皙中带着醉人的酡红，使人移不开目光。
她们就像两只雏鸟，贪恋着少年羽翼下的温暖。
“师妹客气了。”
林渊淡淡回了一句，越听越觉得这句话暧昧，这都啥跟啥呀？
怎么感觉把自己托付出去了一样？
“多谢款待，我吃饱了，告辞。”
不待二人回话，他起身朝门口走去。
两女的眼眸泛着波光，好似盈盈秋水，盯得他浑身酥软，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免得陷入这温柔乡。
“师兄那么急着走吗？长夜漫漫，不如留下来歇会呗。”
慕云浅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上前一把揽住少年的腰。
“咳咳，男女授受不亲，我留在这会让别的弟子误会，还是明天再见吧。”
掰开少女缠在他腰间的青葱手指，林渊没有一丝留恋，径直朝门外而去。
两女见状，也都不再挽留。
来日方长，反正日后都有师兄在身旁指导修炼，一想到这，她们心中就觉得甜蜜无比。
“咚！”
林渊刚推开楼阁的门，一道嘹亮的钟声就自远方传来。
“是主峰的紫天钟声！”
林渊脸色一变，这个钟平时不会有人动，只有宗门出了极其严重之事才会敲响。
“怎么了？”
两女听到钟声，也是急忙跑到门边。
“出大事了。”
林渊眸光闪烁间，转身急言:“你们两个就躲在房里好好休息，有事传音通知我，明白了吗？”
“嗯。”
她们明白事关重大，乖巧的连点脑袋。
此时少年已然踏空而去，直指紫云广场方向。
一道道剑光划过无边夜幕，汇聚于紫云主峰。
“是谁敲响了紫天钟？”
“发生什么事了？”
……
长老弟子们匆匆的赶到现场，却没有见到敲钟人。
直到宗主出面，广场才安静下来。
“诸位，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们没有找到敲钟人。”
紫岚空的话使得场面再次沸腾起来。
“没找到人？怎么可能，紫天钟乃是建宗所设之物，只有圣者才有能力将之敲响，宗主且问问门内的圣老和峰主，可否有人敲钟？”
“是啊是啊，这等事情可不能儿戏。”
紫岚空深深的皱起眉头:“我方才已经问过了门内所有圣老，没人敲钟。”
既然不是门内的人，那只能说明是外人了。
“难不成是外来圣者的恶作剧吗？这可一点不好笑。”
“一定要立刻将敲钟之人捉出来，我紫云宗的威严可不能任由他人践踏！”
说到恶作剧，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严惩敲钟人。
事情最终无果，人群渐渐散去，林渊亦是无功而返，心想究竟是谁那么无聊，没事敲紫天钟，来个烽火戏诸侯是吧？
他本想直接回屋休息，路过两姐妹的楼阁时，收到了两女的传音，犹豫一番，上门告诉实情。
“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她们都松了口气，见林渊要走，慕云浅立即拉住少年的手。
“师兄，要不晚上你留下来吧，我有点害怕。”
少女的小手紧紧握住林渊略微宽厚的手掌，俏脸上带着惧色。
“你怕什么？”
林渊无语，这都多大的人了还怕个啥呀怕。
“师兄你刚不是说圣者才能敲响紫天钟吗？既然不是门内的人，说明那个外来圣者不是恶作剧便是另有图谋呀！”
慕云浅这番话罕见的语气沉重。
“那又如何？”
林渊不解，旋即想到什么:“你不会是想说那神秘圣者会盯上你们姐妹俩吧？”
少女点了点脑袋。
“可笑。”
林渊忍不住笑了:“圣人那等境界的强者，就算有什么目的，也是为了长生大道，又怎么会盯上你们两个小女孩呢？”
“更何况我紫云宗传承万年，就算有人为非作歹，也会第一时间伏诛。”
他的语气很自信，紫云宗开宗以来除了明青之乱，还真没遇到过什么大事。
“可是师兄，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慕云浅迟疑稍息，启唇道。
“什么故事？”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个寺庙半夜总是响起钟声，可始终寻不到敲钟人，僧人们感到奇怪，于是他们便一天到晚，寸步不离的守在钟前，结果……”
“结果咋了？”
“全没了，全都没了呀师兄！”
慕云浅满脸惊恐之色，黛眉都快拧成一结。
林渊轻叩她的小脑袋:“这大半夜的你搁这说鬼故事呢？”
“不是故事！这是真的呀师兄！”
慕云浅口中呼出凉气，小脸微微发白。
“不信你问姐姐！”
她转头望向少女。
慕云笙眨了眨美眸，螓首轻点:“从前在祖地却是听过这个传闻，不过一直以为是编造出来的故事。”
“慕家祖地还有这种传闻？”
林渊第一感觉便是荒谬，这种所谓的夜半敲钟人，一听就是杜撰出来的都市传说，居然连上古世家内都能传开。
“是啊是啊，的确有这么一回事的。”
慕云浅连点小脑袋。
林渊收起随意姿态，正色道:“那个寺庙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寒霄寺。”
慕云浅回忆一番答道。
“寒霄寺……”
林渊默默记下了这个庙名，宽慰道:“知道了，你们不必害怕，紫云宗不是小寺庙，不可能被袭击。”
“除非那歹人有大圣境的实力，否则动摇不了我们紫云宗。”
姐妹俩闻言，都对紫云宗的实力有了大概认知，紧张感褪去不少。
林渊想走，可慕云浅的手却牢牢抓着少年手腕。
“师兄，就一晚！”
少女耷拉着脑袋，小手轻颤，似乎害怕极了。
“哎……”
林渊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你们上床就寝，我在地上修炼吧。”
反正回自己住处也是修炼，在这也一样。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两姐妹硬生生的把他拉上了床。
当然三人都穿好衣服，没有越界。
林渊感受着左右两侧的温香软玉，心里没什么旖旎感，只是有点复杂。
辛苦演了九世，今世居然阴差阳错的掳获了女主芳心，这或许就是苦尽甘来吧。
“师兄，我想听你讲故事。”
慕云浅抱着少年手臂，嬉笑道。
“你刚才不是还害怕吗？怎么现在不怕了？”
林渊瞥了她一眼。
“有师兄在身边，当然什么都不怕啦！”
慕云浅像只有长辈庇护的小兽，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嗯……那我讲个吹笛人的故事吧。”
林渊忽然想起了前世的童话，将之娓娓道来。
“因为村民们没有兑现承诺，吹笛人一气之下，将孩子们带离了村庄。”
故事到了结尾，慕云浅气鼓鼓的道:“这些村民实在是太坏了，吹笛人明明完成了他们的请求，他们却没有兑现报酬！”
虽说最后的结局有些残酷，但在她看来都是村民们咎由自取。
“村民们固然不对，但吹笛人的做法却是残忍了些，祸不及家人，孩子们是无辜的。”
慕云笙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心疼。
慕云浅美眸一转，脑袋往上探了探:“师兄放心，我们绝不会做村民那种人，师兄之恩，日后必当涌泉相报！”
“都说了别天天把这个挂在嘴边。”
林渊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宠溺道:“讲这个故事不是为了敲打你们，只是想说这个世界比你们想像的更黑暗残酷，坚守本心，方得始终。”
“师兄教诲，我们铭记在心！”
两女乖巧回应。
闺床低声细语，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慕云浅蜷缩在少年的臂弯下，合上双眸，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师兄的身体香香的，软软的，嘿嘿……”
细长的睫毛微动，她发出奇怪的梦话，小腿覆在少年的身上，嘴角还挂着一丝涎液，模样实在不雅。
“这丫头……”
林渊只觉得她一点防备没有，就这么靠着男人睡着了，不怕他化身为狼吗？
另外她嘴里的梦话是什么鬼？什么叫香香的，软软的？他明明是个大男人好吧。
“从未见过云浅睡得那么香，师兄还真是讨女孩子喜欢呢。”
慕云笙还未入睡，见妹妹这般模样，她露出温婉的笑容，伸手替妹妹理了理稍乱的衣襟。
“她对陌生人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而且师兄也不是陌生人呀。”
慕云笙白了少年一眼，柔声道:“爹娘很忙，没空关照我们，云浅从小就是我拉扯到大，祖地的生活真的不容易。”
她抬眸呢喃:“师兄是第一个走进我们俩生活的男人，所以……”
“所以什么？”
林渊好像没明白到她的话中意。
慕云笙抿着唇，脑袋垂进少年臂弯，不再说话。
气氛静默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女全部睡去，林渊停止修炼，挣开了慕云浅压在他身上的手脚，从床上起身落到地板上。
回首望着酣睡中的二女，林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绝非蠢人，能明白姐妹俩对他的情意，可惜他注定无法回应这份感情。
九世轮回，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冰冷无情的过剧情机器，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林渊犹豫片刻，手中唤出一本白色书卷，翻开第十页，提笔撰写起这几日所遭遇之事。
就像写日记一样，他每世都会去记录自己的行程，仿佛只有这样子才能勉强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而不是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他人所摆弄。
“昆仑界历一万年，八月十五，教慕家姐妹练剑，与她们共进晚餐，哄她们睡觉……”
“咔嚓”
笔顿，一点寒芒破窗来。
“谁？”
林渊瞳孔一缩，人未动剑先出，青芒划过夜幕，与寒光碰撞，迸出一丝火花。
圣剑护主，帮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反应迅速的他立即闪过身子，握住青渊剑柄，破门而出！
只是凭借初次的碰撞，林渊便推断出来人的实力不在武道范畴，这等强者战斗的余波必定会伤及旁人，绝不能在两姐妹房中与之交战。
他刚离开，黑袍人便追了出去，显然他的目标就是少年。
见状，林渊反倒松了口气，假如对方是为了两姐妹而来，那还真有点麻烦，如果只是针对自己就简单多了。
他运用身法武技，几个呼吸间闯出了住宿区。
黑袍人紧随其后，冰冷的杀意犹如毒蛇，将少年死死的盯住。
两人追逐了片刻，林渊主动停下身来。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言语的同时，他摇旗唤阵，将黑袍人困入其中。
素色旗帜随着夜风飘动，滚滚黑云自天际压来，把黑袍人都看懵了。
“你是阵法师？”
他曾经见过阵道大能弹指布阵，威势遮天蔽日，可这少年如此年轻，不可能是阵道大能吧？
注意到对方手中那杆素旗，他联想到了什么，瞬间睁大双眸，惊呼道:“竟是天地五方旗！？”
惊骇，实在是太惊骇了，当杀手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至尊圣器！
就算是昆仑界天花板级别的势力也未必拥有圣器，何况这还是素色云界旗，不是一般圣器可以比拟的。
林渊没有否认，将素旗插在泥地中，冷言道:“你是杀手？雇主是谁？”
老实说虽然不想动用圣器，可摇旗的感觉真爽，轻易便能将人困住，太无脑了。
遇事不决就摇旗，真舒服！
黑袍人眸光深邃，虽被困住却一点不慌张，还咧嘴笑道:“真没想到，小小紫云宗弟子居然拥有至尊圣器，这事倘若传出去……啊！”
他话没说完，突然发出惨叫。
黑袍撕裂，只见他的手臂上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
对于这个鱼龙一变境杀手，林渊自然没什么耐心，敢说废话就是一剑。
杀手赶紧按住伤口，怒斥道:“靠着圣器偷袭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场！”
“偷袭？你们杀手也好意思说偷袭？”
林渊真的忍不住了，偷袭这个词能从杀手口中说出来，就像盗贼说被盗，小偷说被偷一样荒谬。
黑袍人自知理亏，竟忍住疼痛，不吭一声。
“怎么？你不愿意说嘛？”
林渊见他不说话，开始循循善诱:“只要你将雇主的名字说出来，我可以放你离去。”
“你应该明白，以你鱼龙一变境的修为不可能逃离素色云界旗的束缚，修行不易，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原则丢了性命。”
林渊知道很多杀手组织规定的第一条命令便是宁死也不能暴露雇主身份。
这是原则问题，若是怕死就把知道的全说出来，那以后谁还来组织下单？组织颜面何在？
果不其然，林渊话音刚落，黑袍人嘴角便流出了绿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到地面上。
做杀手便要有死的觉悟，从被擒住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活命。
只留给少年一个诡异的微笑，黑袍人直直的瘫倒在地，没了生息。
林渊望着尸体，沉默许久，最终付以一叹。
“世上道行千千万，为什么非要去当什么杀手呢？来世做个好人吧。”
收起素旗，林渊蹲下身，从黑袍人怀中掏出了一枚银制铭牌，上面刻着两个字——天杀。
认出这两个字的瞬间，林渊整个人瞬间僵住，仿佛被定身了一般，往事如潮水般浮现在眼前。
……
“锵锵锵”
沉闷压抑的巨大密室中，数百名少年正在互相残杀，刀枪剑戟碰撞声不绝于耳。
他们全是孤儿，被组织收养，从小教育杀人的手段与技巧，如蛊虫般饲养。
而今天正是收蛊之日！
场中几百人，只有一人能活下来，那人将成为组织的正式成员，而其他人则是杀手之王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一将功成万骨枯，唯有经历过生死搏斗，才能深刻的领悟杀道，这是每个顶尖杀手的必经之路。
“噗嗤”
布衣少年一剑刺入同胞的胸膛，任由鲜血飙在他的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波动。
一柱香的时间里，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这些人与他年纪相仿，本应该待在学堂中习武念书，此时却是自相残杀。
他能做到的，唯有在杀死一人后心中默念抱歉，以此来消弭心中的罪恶感。
这是一场残酷的游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为了活命，别无选择。
随着最后一人的倒下，少年环顾四周，尸横遍地，除了他以外看不见一个站着的人。
他转头望向半空中的面具男子，沉声道:“我赢了。”
明明染满了鲜血却发出稚嫩的声音，给人浓浓的违和感。
面具人睁开双眸，看着一地尸体，唇角微微勾起:“恭喜你……”
才说出三个字，他的话音顿住，视线落到角落，只见一名红衣少女艰难的站起身子来。
鲜血虽染满了她的衣襟，可依旧难以掩饰她的幼小的身段与面容，约莫十三四岁的年龄就经过了无情杀戮的洗礼，这对她来说太过残酷。
即便如此，少女依旧用剑撑起身子，休息片刻后抬起步伐，双手持剑，倔强的朝着少年冲了过去。
这个少年让她有一丝眼熟，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锵”
他轻易便将刺来的剑击飞，少女失去武器，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你！”
忽然进入陌生的怀中，她本能的就要反抗，可全身早已累的使不出劲来，只能一嘴咬住少年的肩膀。
蓦然被咬，他没有把她推开，只是闭上双眼，任由对方施为。
很快她就连靠在胸膛上的力气都没有，松开唇，整个人瘫倒在地。
面具人嗤笑:“小子，把她杀了，你就是本次试炼第一名。”
闻言，少年举起长剑，似乎就要朝着底下刺去。
少女合上双眸，等待死亡的到来。
面具人笑容更盛，这个少年能在试炼中坚持这么久，看来是一颗好苗子，值得组织好好培养。
“噗嗤”
剑刃刺过身体，想像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立即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流淌着温热鲜血的少年，长剑穿透他的胸膛，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为什么？”
她问。
“杀道不是无情道，我可以对陌生人动手，却不能杀死我的恩人，那会让我有愧一生。”
少年的声音响起，敲打着她的心扉，一念之间，她忽然想起来了。
那年春日，她双亲犹在，出门游玩时遇到一个小乞儿，他饿的前胸贴后背，让她看了不忍心，赏赐他一碗粥喝。
没想到这个少年就是当初的小乞儿！
“昔日因今日果，当年的恩情还你，今后我们两不相欠。”
随着话音落下，他瘦弱的身躯倏然而倒，少女用尽全力起身将之扶住。
她哭了，自从失去双亲后头一次哭泣，眼泪如雨水般止不住，滴落在他的胸膛，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说什么两不相欠，可如果连性命都没，那所谓的恩欠又有什么意义？
“我叫血梦鸢，你呢？”
她连忙出言，一对血瞳紧盯着少年的脸，只想将眼前的面庞牢记在心，永生不忘。
无力的躺在少女怀中，他张了张唇，终是挤出两个字。
“林渊。”
“林渊……”
少女呢喃着记下这个名字。
“有趣，真是有趣。”
半空中，面具人也被少年的行为惊讶到了，他抬臂招手，“噗”一下，长剑自少年体内抽出。
林渊紧紧咬唇，鬼知道这一下究竟有多痛。
“你说的对，杀道不是无情道，就算是杀手一样有七情六欲。”
“小子你很不错，今日我便为你破例一次。”
面具人的话决定了二人的命运，此次试炼破格多录取一人。
靠着天杀组织的神药，林渊活了下来，只是胸膛上多了一道伤疤。
“疼吗？”
病床上，少女握着他的手掌，语气尽是心疼。
对林渊来说，她是救命恩人，可对她来说，林渊不过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居然愿意为了她放弃活命的机会，心中不可谓不感动。
“还好，也就疼那么一下。”
林渊神态自若，可苍白的面色却表明他并不好受。
他都记不清自己为了这段剧情读了多少次档。
疼痛似乎都麻木了。
“你真傻。”
沉默良久，她道。
“这是原则问题，和傻不傻没有关系。”
林渊别过脸，面带一丝倔强。
虽然他心里想说的确挺傻的。
就这样，两人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在天杀中迅速崛起，几年的光阴就突破了鱼龙境，被立为新一代圣子与圣女。
组织里常有人说，圣子和圣女是神仙眷侣，天生一对。
对于这些谣传，两人都没有去解释，仿佛默认了般。
“渊哥，今天任务完成了吗？”
“渊哥，你怎么总是冷冰冰的？”
“渊哥，为什么不说话？”
……
少女尝试搭话，林渊却一言不发。
他就像个冰块，偶尔露出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使她倍感舒心。
十八岁那年，林渊从空间戒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彩羽纸鸢，笑道:“鸢儿，这么多年我都没有送过你礼物，这只纸鸢是我亲手制作，就当作你的成人礼吧。”
听见这声鸢儿，少女心都要化了。
“多谢渊哥！”
她连忙接过纸鸢，放在手掌中细细端详，唇角在不经意间勾起，痴痴的笑了。
“这只纸鸢中掺了太阳精髓，注入元气可以适当热量，寒冷时可以驱寒。”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东西可能有些寒碜……”
林渊话未说完，便被少女打断:“不，这是你的心意，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礼物！”
她将纸鸢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贴身保管。
“一纸轻鸢上九天，飞腾直下入云间。风吹不动青山外，任尔东西南北迁。”
林渊含情脉脉的望着少女，柔声道:“无论身在何处，你都在我的心间。”
“渊哥……”
烛光映照下，血梦鸢视线逐渐模糊，全身酥软的靠在少年怀中，只愿这一刻变为永远。
林渊轻抚她的背，在少女看不见的眼中流露出复杂之光。
两人的关系好了很多，一起执行任务，一起看东升西落，她总是黏着他，一刻都不想分开。
时光飞逝，直到血神传承之日，杀手女皇告诉他们，只有一人能获得传承。
血梦鸢第一时间就想放弃，她怎么能和林渊抢传承呢？
当晚，她想要将决定告诉爱郎，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剑。
锋利的剑刃穿透了她的身体，如同他当年刺向自己一样。
“为什么？”
她问。
“血神的传承我必须得到，不能容许任何意外。”
林渊面无表情，语气冷的彻骨。
“所以你就杀了我？”
“是。”
“呵，呵呵……”
血梦鸢笑了，笑的悲壮，笑得凄惨:“你说杀道不是无情道，可为何对恩人出手？”
“杀道的确不是无情道，但想登临巅峰就要先学会无情。”
林渊说的理所当然:“至于当年的恩情，我早已经还清了，你我之间两不相欠，我杀你没有负担。”
“噗呲”
言毕，长剑拔出，血贱了一身。
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血梦鸢竟有秘术，临死反扑，一剑将他反杀。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青年，她似乎明白了，强者之路必将伴随尸山血海，也注定是孤独的。
……
手中摩挲着铭牌，往事如潮水般褪去，林渊回过神来。
他随手扬起尘土，弄出一个土坑，将黑袍人的尸体埋了，又注视了会铭牌，将之一并丢入坑中。
当年的事情早已经过去，杀手的身份与他不再有关系。
与其在这里感怀曾经，不如去想想究竟是谁在天杀里雇杀手想要杀自己。
“林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被鱼龙境的气息所惊动，住宿区一众弟子鱼贯而出，林渊随口敷衍几句，将他们遣散。
回到两姐妹的房中，慕云笙早早的等在门前，见少年回归，她急忙上前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杀手破窗时她就已经被惊醒，心知实力差距太大，所以没有去给师兄添乱。
“没事，只是遇到了个杀手。”
林渊几步来到房中，见窗户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扭头道:“改天叫工匠给你们换个新的吧。”
慕云笙不在意:“这都是小问题，那个杀手没有伤到师兄吧？”
“没有，他已经死了。”
林渊风轻云淡，少女内心却是微微惊讶。
不过一想到他那些手段，也就一点不惊讶了。
“好了，你也休息吧，我在此地修炼便是。”
林渊瞥了一眼仍在酣睡的慕云浅，内心暗暗摇头。
慕云笙捏着粉拳，强者之心更加坚定。
翌日，紫岚空将林渊唤去问了昨夜之事，林渊道出实情。
“天杀组织的人居然能渗入宗门，看来我宗的防御还是太薄弱了。”
紫岚空立即安排守山阵法修缮加强之事，此举不仅是为了防杀手，还是为了防黑市。
除了那一夜遇到杀手外，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林渊教导着两姐妹修炼，修为渐渐触摸到了鱼龙境的避障。
很快，他们迎来了秘境的开启。
按照剧本，女主跟随大师兄历练，获得了宗门前辈的机缘，修为一举突破天极境。
然而……
“多谢陆师兄好意，我们跟着林师兄就好！”
面对陆青枫的邀请，慕家姐妹没有犹豫，果断拒绝。
两女的回答在意料之中，陆青枫暗中撇嘴，表面依旧温文尔雅:“好吧，师妹们注意安全，你们天赋尚佳，若是在秘境中丢了性命，那就太可惜了。”
此时在他心中，两女已然是林渊的私宠。
因为三人不合群，每天都偷偷摸摸去幽深密地修炼，关键两女还对林渊言听计从，她们拒绝了所有的收徒邀请，其中还包括羽裳峰峰主所发出的。
要知道，紫云宗每个峰主最弱的都有圣者境修为，平日里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等强者想要收徒，哪个人不是争破头皮都想拜入门下的？
两女这般行为，被不少弟子评价为不知好歹。
因为林渊经常出入二女的住处，还流传出绯闻说她们早已沦为了林师兄的绒布球，能成为内门弟子也是靠着林师兄的关系。
对于这等谣传，林渊对外澄清了一句，两女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没做亏心事又何惧谣言。
慕云笙每天刻苦练剑，似乎不曾被影响到。
只有慕云浅气的牙痒痒，说这是破坏师兄妹之间的纯洁情谊，她恨不得把谣言散布者都给揪出来敲打一顿！
其实这种利益关系在宗门中很常见，只不过进行交易的绝大部分女修姿色寻常，不及两姐妹的十分之一，所以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两姐妹这等超凡脱俗的美人居然为了一点宗门地位而甘愿沦为林渊的玩物，这让有些弟子既羡又妒，虽然只是猜测却也难免传出些风言风语来。
“大师兄的担心太多余了吧，谁不知道两位师妹和林师兄的关系？有林师兄在，定能护她们周全。”
“是啊是啊，两位师妹天仙下凡，林师兄都没有品尝多少时日，怎么会舍得让她们受伤呢？”
陆青枫身后，两位弟子的调笑声响起。
两女闻言，都是耸起黛眉，面露怒色。
这些话暗地里说就算了，此刻居然敢当面说出来，真当她们好欺负吗？
正当她俩想要开口反驳，只听“噌”一声，两道元罡自林渊手下迸射而出，快若流光，顷刻间就钉入了那两名弟子的胸膛。
“啊！”
随着两道惨叫声传开，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翻倒在地，痉挛着身子，脸色极为痛苦。
“你敢对同门出手！”
陆青枫儒雅的脸庞沉了下去，两人都是他的追随者，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林渊此举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宗规第七十六条，肆意散播谣言污蔑同门者，处以棍刑，并禁闭一个月。”
林渊面色冷淡，语气冰寒:“我就不把他俩送到刑堂了，废去几条经脉，算是个小教训。”
他话说的轻巧，众人却忍不住倒吸凉气。
经脉！那可是修士的根基啊！
就算只是被废去一条，对于未来都会有重大的恶劣影响！
林师兄的手段太狠了！
此刻弟子们看向林渊的神情都多了一分敬畏，他此举无疑是把大家都震慑到了。
有少年为她们出气，慕家姐妹一时神清气爽，只觉得解气无比。
又联想到这是师兄为了她们出手，两女心底都是甜滋滋的，犹如吃了蜜枣般。
“就算是他们说错了话，你也没必要如此狠毒吧？”
陆青枫还想替小弟讨个说法。
“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话前先想一想，免得祸从口出。”
“云笙云浅，我们走。”
林渊说完，不待对方回话，带着二女朝着秘境内走去。
陆青枫望着少年背影，神色阴晴不定，捏紧的手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松开。
此事他不占理，若再出手，反倒是会落人口舌。
于是乎，林渊三人与大师兄等人分道扬镳。
反正剧情已经崩完了，再多崩点也无所谓。
他在剧本中也了解到了机缘所在之地，届时自行前去便是。
至于男主？让他爬吧。
“师兄，你刚刚太帅了！”
离开人群后，慕云浅就迫不及待的夸赞。
“方才的确解气，不过我怕师兄公然伤及同门，会被门内长辈处罚。”
慕云笙俏脸上挂着担忧。
“吾辈修士，自当一往无前，若是对这些流言蜚语无动于衷，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
林渊就像踩死几只蚂蚁般风轻云淡，抬手将前方雾气打散，继续道:“至于处罚什么的就不用担心了，此事是他们嘴贱，我废他们几条经脉已经算轻的了。”
“师兄真厉害！我要是像师兄那么强就好了！”
慕云浅上前揽住少年手臂，一对星眸闪烁，妥妥的小迷妹模样。
“只要你努力修炼，总有一天会比我还强。”
林渊一边朝前走，一边宠溺的说。
这几日来的修炼让他对这个少女的印象改观不少。
“好呀！等我变得比师兄强了，就把师兄踩在脚底下……让你把我的脚趾轮流舔十遍！”
少女嬉笑着说道。
“那你想太多了，你永远都不可能比我强的。”
林渊白了她一眼，倒是没和她一般见识。
“疯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慕云笙听到这般毫无礼数的话，忍不住呵斥:“对师兄尊重点！”
她表面上正色相斥，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画面。
林渊躺在她的身下，手握着她那白玉般的细嫩脚掌，将十颗珠圆玉润的足趾……
想到这她已经双颊通红，好似染上了一层晚霞，羞的想要钻进泥地中。
“师兄我错啦，是我童言无忌，不该说那些无礼的话。”
被姐姐这么一提醒，慕云浅也反应过来，立即求饶。
道歉时，她两眼紧盯着少年的脸，生怕林渊一生气，就不要她们姐妹俩了。
林渊内心觉得好笑，表面严肃道:“记过一次，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谢师兄原谅。”
闻言，慕云浅赔笑着吐了吐小舌头，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回首注意到姐姐神色不对劲，不禁问道:“姐你怎么啦？”
“啊？我没事。”
慕云笙回过神来，不自然的抬手揉了揉发梢。
“我在想什么呢！？师兄是我的大恩人，我理当做牛做马侍奉，怎么能生出这般不敬的想法来？”
她都想抽自己两巴掌，只觉得自己因为师兄太温柔就膨胀了，竟然会去想像那等恩将仇报的画面。
“师妹，秘境之地凶险，切莫分神。”
林渊也察觉到慕云笙状态不对，出言提醒一句。
“是，师兄。”
慕云笙甩去内心奇怪的幻想，握住长剑的手微微用力。
“还有你，也别吊儿郎当了，历练就要有历练的样子。”
林渊按着慕云浅的肩膀，将之一把推开。
“知道啦。”
她松开缠住少年的小手，收起嬉笑神色，唤出长剑扫视四周。
好巧不巧，她们刚摆出作战姿态，就有妖兽声嗡嗡作响！
它们的速度太快，都看不清模样，只见一道道白影自雾中掠射而出，朝着三人袭来！
两女感知异状，正欲持剑护体，青芒就以闪电般划过她们周身。
林渊率先挥动青渊剑，一剑解决了所有妖兽。
它们都来不及发出惨叫，一个个就如雨点般掉落在地。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只长有白色毛发的小兽。
“这是云貂，喜好栖息于云雾之中，以生灵血肉为食，紫云宗秘境内这类妖兽有许多。”
林渊掏出乾坤袋一吸，将云貂尸体收集，这妖兽的皮毛血肉都有不错的用途，可以卖个好价钱。
慕云浅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小玩意长得挺别致，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若不是林渊在旁，她恐怕就要着道了。
慕云笙冲着白雾挥了挥剑，开始反思:“多谢师兄出手，是我们太大意了，入秘境这等险地理应更谨慎才是。”
“无妨，你们都是第一次来，有些东西不懂很正常。”
林渊并不在意，带着二女继续前行。
一路上，他手持青渊剑劈开层层白雾，深入秘境腹地。
“噗呲”
慕云笙长剑刺入白狼的胸膛，血液自伤口处喷发，还好她有元气护体，没有被溅一身。
一旁，慕云浅也杀了数只云兽，檀口微张，细细喘息:“呼……师兄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休息会吧。”
两女的娇躯都冒出细汗，在这等危险的环境里行进需要保持高度紧张，比起平日里练剑要累多了。
“休息？”
林渊一点没有觉得疲惫，旋即想到自己修为比二女都高多了，不能以同一水平来衡量。
于是他点头道:“好吧，暂且在原地休息会。”
两女闻言，都如释重负，在青石上背靠背的坐下，掏出随身携带的灵泉喝了起来。
林渊取出素旗插入青苔地面，一道阵法扩散开来，将三人笼罩其中。
许多云兽自雾中飞掠而出，还没靠近三人，就“嘭”一下撞在阵法所行成的避障上，模样颇为滑稽。
慕云浅美眸一瞪，不解道:“师兄你既然有圣旗护体，我们又何必那么辛苦的赶路？”
林渊瞥了她一眼:“来秘境本就是为了历练，锻炼你们的感知与临时反应力，若是都借用外物那还有什么意义？”
少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脑袋:“师兄说的是……”
慕云笙美眸注视着少年，只觉得对方越来越神秘。
这些日子里对她们姐妹的教导与指点，所展示出来的修炼经验，根本不像是一个天极境武者能有的。
而且还有无数丹药和功法，和不要钱一样往外掏。
最让人惊骇的当属至尊圣器了，虽然目前少年只用过一杆素色云界旗，但她总觉得林渊持有的圣器肯定不止这一件。
这等身家，恐怕很多圣者都可望不可及吧。
察觉到她的目光，林渊别过脸与她对视，清冷道:“师妹为何一直盯着我？有什么事吗？”
被少年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少女不由得心头一颤，坦白道:“笙儿有些好奇，师兄为何对我和云浅那么好，而且每次送我们的礼物手笔都那么大。”
慕云浅这时也转过脸望向少年，这两个问题她也疑惑很久了。
这边，慕云笙又补充一句:“无论师兄说什么，我们都相信。”
林渊早料到她们会问这个问题，他也不打算隐瞒，坦言道:“因为一个特殊原因，我必须要照顾你们俩直到复仇完成。”
“特殊原因？”
两张俏脸上带着问号，慕云浅当即追问:“什么特殊原因？”
林渊:“不可说。”
两女:“……”
他闭上眼，自顾自的运转着九天明帝经，手中元石化为粉末，柔声道:“放心，我对你们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只要你们顺利回慕家复仇，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慕云笙又问:“在那之后呢？”
林渊睁眼扫视二人，平静道:“当然是分道扬镳，一别两宽呀。”
听他这般说辞，两女内心都升起浓浓的失落感。
她们本来还幻想着林渊是对她们有一点意思，所以才毫不吝啬的帮助指引她们，没想到竟然真的毫无所图。
慕云笙美眸闪动，一脸郑重:“师兄大恩，我们自当全力偿还，等到报完仇后，我们便做牛做马，永生侍奉在师兄左右。”
慕云浅立即附和:“师兄帮了我们那么多，怎么能轻易的一笔勾销呢？我和姐姐这辈子都誓死追随师兄了。”
对于两女的决定，林渊不置可否，他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到时候她们就会明白，儿女情长都是短暂的，唯有大道才是永恒。
三人休憩一柱香的时间，再度踏上路途。
秘境深处，白雾更浓，青渊剑也不再好使，林渊不得不取出一盏青灯，照亮前方的路。
“此灯不凡！”
两姐妹神色一凛，都能感受到青灯的神异。
浓如白浆的云雾居然瞬间就被光芒所融化，方圆数十米内景物一览无余。
“师兄到底还有多少宝贝啊……”
二女暗暗咋舌，默默的跟在少年身后。
来到深处，妖兽反而是绝迹了般，未曾有一只出没。
此地杂草丛生，高林密布，三人不像是在山中行走，而是身处原始森林一般。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处黝黑的山洞口前。
“我们到了。”
“到了？”
“机缘就在此地。”
林渊没多解释，带着二女闯进山洞，通过幽深潮湿的石廊，最终抵达白玉广场。
“这山中居然别有洞天！”
“是谁造的的这处广场？”
两女纷纷出言，感到无比惊讶。
“这是紫云宗祖上所打造的洞府，宗门先辈的遗体便葬在此处。”
林渊三人来到广场中央，只见这里躺着一副晶莹剔透的水晶棺。
“我记得剧情里的棺材是由紫木所造，怎么变成水晶的了？”
林渊感到疑惑，正想去打开棺材，却被慕云笙劝阻。
“师兄，棺里埋葬的乃是我宗前辈，这样去打扰死者会不会不太好呀？”
少女的观念还很传统，觉得这等行为和盗墓没什么区别。
林渊并不在意:“宗门前辈早已入土为安，棺中所留的遗物，本就是为我们紫云宗弟子所准备的。”
他们现在所处之地已经接近秘境的中心，寻常人根本无法深入此地，自然得不到机缘。
剧情中，这就是留给优秀弟子的福泽。
师兄都那么说了，少女自然也闭上了嘴。
慕云浅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水晶棺，好奇之色跃然脸上。
“嘎吱”
林渊手臂一抬，顺利将棺盖翻开，三人一齐望去，只见棺中居然躺着一个人！
这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模样，容颜精致可人，肤色如雪细嫩，穿着白色洋裙，秀发及肩，足上是一对水晶鞋，仿佛童话中的睡美人，充满了梦幻而又神秘的感觉。
慕云笙:“师兄这就是你所说的机缘吗？”
慕云浅:“难道她是我们紫云宗的先辈！？”
两女都懵了，完全想不到棺中会是这般景象。
而林渊却是呆住了，这个人两姐妹不认识，可他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轮回九世，每一世都能遇到这个家伙，她总是能精准的将他定位，简直有毒！
紧接着，女孩睁开了双眼，如宝石般的明亮眸子朝着三人望来，启唇轻语:“将吾从沉睡中唤醒，你们就是我的主人吗？”
林渊面无表情:“不是。”
旋即他“嘭”一声合上棺盖，带着二女扭头就走。
两女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听见身后传来“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林渊哥哥，好不容易重逢，那么急着走干嘛？”
女孩已然出棺，小小的身躯坐在棺材的一角上，翘起雪白的大腿，打个响指，低喃一声“停”，瞬间灰幕落下，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慕家姐妹仿佛被定身了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渊不受影响，无奈的转过身，正欲开口，幼小娇躯就扑入了他的怀中。
“林渊哥哥，汣芊好想要你呀！”
女孩刚见面就迫不及待的表达思念之情，可爱的小脑袋在他怀中蹭来蹭去，贪婪的呼吸着少年的气息。
林渊本能的将她从怀中推开，低头直视女孩脸颊:“所以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对于洛汣芊，他实在是避之不及，因为每一世结局他快要死的时候，这小丫头就出手相救，搞得他每世都要回档许多次才能完成剧情。
最神奇的是明明所有人都受时间影响，而这丫头却像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算是读档了依旧保存着原来的记忆，换言之，读档对她完全没有效果。
林渊曾劝说她不要再管他的事情，可她却死活不肯，每一世轮回后都能找到他，美其名曰与君相伴，誓死相随。
屡次劝说无果后，林渊放弃了，只要对方不做破坏剧情的事情，他也懒得说什么。
因为在前几世轮回里，洛汣芊都是在他成年后就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今世却迟迟没有出现，让林渊一度以为自己摆脱了这小萝莉，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我在碧水界中根据你的气息推演出你在此界，然后就寻过来了。”
小丫头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细长的睫毛犹如小扇子忽闪忽闪，仰着小脑袋注视少年。
林渊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呆在秘境里？”
“秘境？”
洛汣芊闪过一丝疑惑，快速反应过来:“你说这个山洞呀，当初我动用空间之力跨界，刚好降临到了此处，因为太过虚弱陷入了沉睡，直到林渊哥哥你今日来此开棺才把我唤醒。”
“原来如此……”
林渊明白了始末，打趣道:“你也会感到虚弱啊？”
在前几世的印象中，女孩向来是生龙活虎，不用睡觉和修炼，天天缠着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般。
洛汣芊白了他一眼:“当然了，我又不是神灵，频繁动用时空之力肯定也受不住呀。”
说着，她的目光落到了慕家姐妹身上。
“这两人就是林渊哥哥今世要陪伴之人吗？还真是漂亮呀。”
女孩从二女的容貌上推断出了她们的身份。
洛汣芊水晶鞋踏动，围绕着二女转了一圈，上下打量都一番，评价道:“啧啧啧，不愧是气运之女，姿色绝顶，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她说完瞥了一眼少年，淡淡道:“每世轮回都有仙子相伴，汣芊还真是羡慕哥哥呢。”
林渊听着这般奇怪语气，上前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个小丫头羡慕什么？她们再漂亮于我也不过是路人，何况我的结局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两人都沉默下来。
洛汣芊回想起林渊每次躺倒在血泊之中的场景，她的眼眶就忍不住发酸。
因为不忍心看见少年受伤，她才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可就像蜉蝣撼树，她的藕臂扭转不了命运的齿轮，哪怕改变了剧情依旧要重新来过。
“所以这一世，你会被她们所杀吗？”
洛汣芊开口打破平静。
林渊迟疑稍息，摇头道:“这一世有些不同……”
他将剧情崩了的现状说出。
闻言，女孩眼睛瞬间一亮:“这么说哥哥你这一世能跳出剧情了？”
“应该……算是吧。”
林渊手托下巴，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种事情他也说不准，谁知道哪天系统又犯病了呢？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
洛汣芊抬眸望向少年，小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对二女没有感情，想要林渊不再受伤，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直接把姐妹俩给杀了，一了百了，这样剧情就彻底崩了，林渊也不用再为之所困了！
“住手！”
林渊还没回答，系统的声音就自虚空响起。
它可是剧情守护者，怎么能看着女主被杀？
只见半透明的白猫魂体漂浮在空气中，朝着洛汣芊龇牙咧嘴:“她们是气运之女，未来能成为神灵的存在，你杀了她们会遭到反噬的！”
“嗯？”
林渊想不到这系统明明被他封印了还能变化出魂体来。
“反噬？”
洛汣芊不屑一笑:“吾乃时空传人，大道规则傍身，岂会怕一个还没成长起来的种子反噬？”
林渊不禁插嘴:“我才是时空传人好吧，秘典都在我身上。”
女孩无奈:“好吧，哥哥才是传人，我是传人之妻。”
林渊醉了:“什么传人之妻，你小小年纪，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叩女孩额头，却被她躲了过去。
“我陪你过了九世，要个妻子的名分不过分吧？而且我也不小了好吧？只不过身体没长开而已。”
洛汣芊两手插腰，挺起仍在发育的胸膛，明亮的眸子炯炯发光，这神气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骄傲小公主。
林渊不想与她拌嘴，转口道:“系统说的不错，她们俩都有大气运在身，动不得。”
“另外这一世我既然不用死在女主手中，也没必要再伤及无辜了。”
他不是杀人如麻的恶魔，还做不到随意剥夺他人性命。
女孩点了点脑袋:“既然哥哥这么说，那就算了。”
白猫打量着洛汣芊，心想以后定要好好提防这家伙，之前有读档随便她怎么玩，这一世没了那神秘力量，乱来可真的是会出事的！
“宿主，此女危险，你以后最好离她远点。”
系统暗中传音，林渊挑了挑眉毛，他倒是想远离洛汣芊，可女孩黏着他不放呀。
对方时空之力出神入化，说时空传人都是贬低她了。
洛汣芊正想解除时停，忽然两眼一眯，伸手探出，竟直接将白猫的魂体揪入手中。
“别以为你暗地说什么话我听不见，区区肥猫竟敢挑拨我与林渊哥哥的关系？”
说罢，她洁白如玉的小手一捏，半透明魂体瞬间爆碎，化为点点星屑飘洒在地。
林渊淡定的看着系统被捏爆，一点不担心它就这么没了。
好歹陪伴了九世，它的能耐林渊还是清楚的。
“哥哥，这白猫就是让你九世轮回的罪魁祸首吗？”
洛汣芊虽然是第一次和系统见面，但心思缜密的她立即就有了这般猜测。
“是，也不是吧。”
林渊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觉得自己是受到了诅咒，而白猫更像是个代言人，来指引他过剧情。
“我们把它杀了吧！”
女孩稚嫩的脸上流露出戾气，让林渊受伤了九世的凶手，她一定要狠狠的折磨才能出气！
林渊摇头:“要是能杀我早杀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可现在不一样啊。”
洛汣芊提醒道:“之前你是被神秘力量禁锢，无法做有违剧情的事情，所以也不能对它怎么样。”
“而现在你跳出剧情了……”
说到这，女孩的唇角微微勾起，指尖萦绕着时空之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林渊也觉得有道理，但想到系统说要鱼死网破，他还是摇头:“算了，就当我倒霉吧，我已经与它达成约定，这一世帮女主复仇完毕，我就彻底解脱了。”
白猫的力量比洛汣芊更加神秘，能友好相处还是先友好相处，替女主报仇这个条件，也不算很难。
洛汣芊明白他有顾忌，因此也不再强求，响指一打，解除了时停。
慕家姐妹恢复行动，立即转身问道:“师兄，刚刚是怎么回事？”
她俩记得开了水晶棺之后，少年带她们扭头就走，然后记忆就中断了。
“没啥事，就是时间停了会。”
林渊心直口快，指向女孩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洛汣芊，刚从棺里醒过来。”
“时间停了会？”
姐妹俩怔住了，顺着少年的手指望向女孩，顿时都惊为天人！
“世上竟有这般可爱的女孩！”
洛汣芊如同瓷娃娃般的完美脸颊，能想像出长大后会有多么的倾国倾城！
二女方才在棺外没有细看，此时仔细打量，越发觉得惊讶。
“等等，师兄你刚说的时停是怎么回事？”
慕云浅抓住了重点，又问道。
“就是她动用时间之力引发了时停。”
林渊淡然的指了指女孩。
“这……师兄你没在开玩笑吧？”
两女都是怀疑之色。
时空两道在三千大道里都是能排的上号的，区区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居然通时间之道，这说出去谁相信呀？
两女这般模样，林渊没说什么，爱信不信。
洛汣芊并非是虚荣心旺盛的小女孩，所以也没有去特意显露一手，对着两女甜甜笑道:“你们好，我的名字哥哥已经说过了，以后请多关照。”
林渊既然想帮她们，洛汣芊也不介意和二女搞好关系。
“我叫慕云浅，是师兄的师妹，汣芊妹妹长得真可爱呀，怎么之前没听师兄提起过？”
慕云浅自来熟的上前打招呼。
“远房亲戚。”
林渊随口解释。
慕云浅若有所思:“远房不同姓，看来是表妹呢。”
慕云笙从旁开口:“汣芊妹妹为何要躺在棺材里？”
林渊望向女孩，也有点好奇，他还是第一次见这副水晶棺。
洛汣芊耐心解释:“这是鸿蒙晶棺，躺在里面可以助我快速恢复时间与空间之力。”
两女闻言都笑了，显然都把这当做玩笑话。
慕云浅还顺手揉了揉女孩脑袋，柔声道:“小汣芊真厉害，以后教姐姐时空之道吧。”
玉手轻拂萝莉头，感受发丝带来的触感，她心中暗道:“摸头还蛮舒服的，难怪师兄总喜欢摸我。”
“可以呀，如果你有这个天赋的话。”
女孩回了一句，转头扫视三人:“我这水晶棺可是神遗古器，你们有兴趣进去躺躺吗？”
“没有，她们都不修时空之道，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林渊没半点兴趣，秘境内危机重重，他可没心思躺什么棺材。
洛汣芊微微一笑，也不觉得尴尬，心念一动，将水晶棺收入空间戒中。
“汣芊，你有没有在这里见过一口紫木棺材？”
林渊将话题引向正轨。
“紫木棺材？好像是有那么一副……”
女孩呢喃着开始回忆。
“那棺材在何处？”
林渊立即追问，棺中藏有宗门机缘，不能有失。
“被我扔了。”
女孩回想起来，如实道。
“扔了？”
林渊醉了:“你把它扔了干嘛？”
洛汣芊垂着小手:“当时我来到此地，见那棺材土里土气的实在碍眼，干脆就把它扔了。”
她天真无邪的眨巴着双眼:“怎么了哥哥，那棺材对你很重要吗？”
林渊手紧了又松，无奈道:“那里面有我紫云宗先辈的机缘，你这……”
慕家姐妹对视一眼，也是相当无语，没想到辛辛苦苦来了这里，机缘却早就没了，还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对啊！”
慕云浅想到什么，一拍额头:“为什么小汣芊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紫云宗秘境吗？”
林渊正愁机缘之事，随口敷衍道:“她精通空间之力，所以穿梭到了此地。”
“空间之力……师兄你是认真的吗？”
慕云浅垂下眼皮，语气带点无奈。
显然她还是不相信少年的话。
慕云笙神色一振，看向洛汣芊的目光则是多了一分敬重。
“汣芊，你把棺材扔哪了？”
林渊又问。
“就在这山洞深处，哥哥要去寻吗？”
“嗯，现在就带我过去。”
“好。”
女孩转身，正欲带路，洞口处“轰”的一声，两名黑衣男子疾如雷电般闯了进来。
“此地就是秘境核心了吗？还真是别有洞天。”
“不枉我们寻了半天呀。”
两人来到白玉广场上，都是面露喜色，激动的环视四周。
“嗯？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吗？”
左面的劲装长发男子注意到林渊四人，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露出犹如毒蛇般的阴冷目光。
右面光头男子感应了几人修为，不屑一顾:“区区几个武道修士，我们抬手即可镇压。”
最强的林渊也不过才天极境，对于鱼龙境的他们来说，实在太弱了。
林渊望向二人，沉声道:“来者何人？”
这两人的装束完全不像历练的弟子，应该是外来者。
“小子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们说话？”
光头大汉两眼一瞪，元气外放，就想要出手。
“别急。”
长发男子侧手拦住了同伴。
“为何拦我？”
光头男不解，长发男传音道:“洞府乃是圣境大能所布置，我怕染了血腥味会触动禁制。”
“有点道理，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光头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收敛起气息。
而就在他们谈话之间，林渊感受到光头男的元气强度，许久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此人竟有鱼龙九变境的修为，不简单呀。”
心中轻喃，他的手中出现一杆迷你素色旗帜，不着痕迹的摇动，透明阵法悄然形成，朝着两名男子缩小禁锢。
虽说有洛汣芊在身边，不用担心遇到危险，但他还是不习惯把自身安危寄托到别人身上。
慕家姐妹也感受到了光头男的强大实力，她们都下意识的往林渊身边靠了靠。
唯有洛汣芊始终都是面带微笑，负手站在原地，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让她心起波澜。
“在下陈天歌，来自东域陈家。”
长发男拦住同伴后开始自报家门。
“陈家！”
林渊心中微微惊讶，表面也礼貌回应:“原来是陈家的人，不知来我们紫云宗有何贵干？”
“当然是为了你们宗门秘境内的遗宝呀。”
光头男语气张狂，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陈天歌暗暗皱眉，直视少年道:“实不相瞒，我们今日就是为了遗宝而来，尔等若是识相，就放开心神给我们种下奴印，否则便死。”
同伴都那么说了，他干脆也就不装了。
“咯咯咯，现在的修士都这么狂妄了吗？”
洛汣芊忍不住笑了，两只鱼龙境的蝼蚁在这里大放厥词，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
“小女娃，你这是什么意思？”
光头大汉闻言，立即面露凶光，朝着女孩狠狠瞪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便注意到她那惊世容貌，大汉也笑了:“小子福气不错，竟有三位美人相陪。”
“不是我说，什么时候废物也敢那么猖狂了？”
洛汣芊弯眉浅笑。
“找死！”
被一个小女孩嘲讽，大汉瞬间就怒了，掠身暴动而出，却料不到没出几米就碰了个壁。
“这是什么玩意？”
他跪伏在地面上，粗糙的大手对着透明避障一阵摸索敲打，始终无法破开。
“是阵法。”
长发男识出了林渊的手段，感叹道:“竟能在我们眼皮底下不知不觉的布置出大阵来，你在宗门里的地位应该不低吧？”
林渊无视了二人的话，转身带着三女朝着洞府深处走去。
素色云界旗虽然厉害，但那两人境界不俗，以蛮力破阵，想来阵法也撑不了多久。
“林渊哥哥不陪他们玩会吗？”
洛汣芊见他如此果断的扭头，不禁打趣道。
“我可没空把时间浪费在无聊之人身上。”
林渊淡淡回了一句。
“素色云界旗倒是个好宝贝，不过以你的修为使用，怕是困不住他们多久吧。”
洛汣芊道出了关键。
闻言，慕家姐妹又露出担忧之色，若是两名黑衣人破阵而出，她们肯定就危险了。
林渊:“那又如何？”
“你就一点不害怕吗？”
女孩含笑抬眸。
“有你在，我怕什么怕？”
他语气稳如泰山，理所当然。
以洛汣芊时空之道的造诣，镇压两个鱼龙境修士不要太轻松。
就算洛汣芊不出手，他也照样还有底牌对付那两人。
女孩抬手将秀发撩到耳后:“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出手吗？”
林渊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直接一拳就朝着自己胸口砸去。
他的动作太快，姐妹俩都来不及阻拦。
“嘭”
拳影划过，落到了柔软的背上。
原来洛汣芊在他抬手的瞬间就已经窜入他的怀中，用娇躯帮他挡下了这一拳。
望着怀中女孩，林渊难得露出柔和微笑:“你看，我说你无论如何都会出手是吧？”
“你……坏哥哥！”
洛汣芊咬牙啐了一声，仗着自己对他的爱就有恃无恐，林渊实在是太坏了！
虽然他很坏，但这个胸膛……好温暖。
闯入少年怀中，洛汣芊仿佛忘去了所有烦恼，远离尘世喧嚣，如鱼得水般的轻松静谧。
四肢犹如八爪鱼般缠上林渊的身躯，女孩将小脑袋靠在少年肩上，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
出于本能的贪恋着少年的气息，她的心绪慢慢变迁，回忆起了从前。
……
天外世界，沙砾弥漫，大漠绵延。
这里生灵绝迹，滴水全无，一眼望去尽是黄沙，甚至连植被都见不到一株。
穿着破旧的女孩握着铲子，将细沙铲起，倒入身旁的竹篓。
待到竹篓装满后，她用幼小的肩膀背起来，徒步数十米，倒入一口枯井，如此反复，不曾间断。
太阳朝着西边落下，沙漠中的滚滚热浪消退了几分，汗水打湿了女孩的身躯，她倒了不知多少篓沙子后，终是撑不住倒了下去。
“结束了吗？”
她躺在广阔无垠的沙地上，乌黑的眸子望着渐暗的天空，夜幕犹如棺盖，随着余晖褪去，彻底覆盖在她的身上。
“或许就这样子结束，也挺好的。”
心中低语，女孩的视线逐渐模糊，就在眼皮即将闭合之际，一双手将她从沙上扶起。
柔和的元气注入她的身体，女孩终于有力气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白衣少年，他半蹲着身体，用宽厚的胸膛将她搂入怀中。
“你是谁？”
趁着力气恢复，女孩猛地挣脱了他的手臂，一脸警惕之色。
少年掏出一个水袋，随手丢到她身边。
“我叫林渊，来自双木城。”
他面容俊秀，态度亲切，让女孩下意识的生出一丝好感。
“袋子里装的灵泉，你不喝吗？”
林渊指了指水袋。
女孩坐在沙地上，弯下仰起的雪颈，低头注视着水袋，轻语道:“万一你下毒了怎么办？”
“下毒？”
林渊笑了:“我真要下毒都没必要救你，你爱喝不喝，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个世界虽然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但人体的机能还是一样的，你再不喝点水，怕是真的撑不住了。”
说罢，他掏出一个水袋自顾自喝了起来。
“咕”
女孩喉咙咽动，干裂的嘴唇颤了颤，犹豫稍息，快速捡起水袋，仰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林渊微微一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女孩挪了挪位置以远离少年。
她本能的抵触陌生人，哪怕林渊刚刚还救了她。
“你来这多久了？”
林渊并没有在意她的动作，开口就问。
“我也不记得了。”
女孩回答，转头问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林渊弓起腿:“我是被神秘力量召唤而来。”
女孩并不好奇他口中的神秘力量，只是摇头叹道:“你不该来这里的，这是一片被诅咒的土地。”
“为何这么说？”
林渊注视着她的脸。
“上古时代，时空祖神对抗大劫而陨落，死后化为了一方名为时空的小世界，那里没有时间流动，没有空间节点，只有无边死寂。”
女孩轻声解释，林渊接过话:“所以这里就是时空界？”
“是的。”
她点了点脑袋:“这个地方处在万界之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
话音落下，她两眼空洞的望着黄沙，仿佛一块望沙石。
林渊没去反驳她的话，而是问道:“我看你身边放在铲子和竹篓做甚？”
女孩坦白:“把所有沙子铲到古井中，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所有沙子？”
林渊环视无边大漠，只觉得这句话就像等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一样可笑。
“你没在开玩笑吧？”
“没有，这是时空祖神的启示，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应该也知道吧。”
她望向少年。
“启示嘛……”
林渊手搓下巴，望着黄沙眯眼道:“我的确也收到了启示，不过和你说的不一样。”
女孩不禁好奇:“你收到了什么启示？”
“时空祖神告诉我，只要能找到绿洲和通天树，就能找到离开此界的门和钥匙。”
“绿洲？你说这荒废的世界有绿洲？”
“海中尚有孤岛，沙漠有绿洲也不足为奇吧。”
他起身来到女孩身前，递出手笑道:“走吧，说不定我们能绝处逢生呢。”
林渊的笑容犹如炎日中的寒泉，让女孩倍感舒心。
她犹豫了会，最终伸出小手相握:“洛汣芊，请多关照。”
就这样，二人一同踏上了旅途。
……
这一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少年和女孩踏着黄沙，留下一个个脚印。
到了夜晚，他们席地而睡，林渊总是会用他的胸膛来帮她抵御寒冷的夜风。
起初洛汣芊还不习惯，不想被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抱着，宁愿一个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林渊的脸皮很厚，哪怕被拒绝了，依旧热心的贴上来，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她身上。
后来，她慢慢的也就不抗拒了，长期相处之下，她甚至习惯了少年的胸膛，开始贪恋他身上的气息。
尽管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作为神选者，本不应该和男人靠那么近。
半年后，他们终于寻到了绿洲。
“此界竟然真的存在绿洲！”
洛汣芊满脸激动的神色，如同看见了世外桃源。
“看，我就说有吧。”
林渊亦是神清气爽，他们辛苦赶路半年，终是有了回报。
“走！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他拉起女孩的手朝着绿洲奔去。
此地沃野百里，植被茂盛，中心处还有一片湖泊，水泽丰润，与大漠简直是天壤之别！
“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再担心水的问题了！”
洛汣芊兴奋的高呼。
半年赶路中，林渊身上所携带的水已经快消耗殆尽。
这湖水清澈见底，净化一番后足矣饮用。
“是啊，这里树木这么多，我们可以建个木屋。”
“至于食物的话，方才在林中有见到野兽出没，想来也足够我们食用了。”
林渊脸上挂着笑容，考虑起往后的生活。
“林渊哥哥，谢谢你。”
洛汣芊来到少年身前，自然的将娇躯靠近他的怀里，抬眸轻语:“如果不是你，光靠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找不到这处地方。”
林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时空祖神既然选择了你，就没有理由将你抛弃，我也只不过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这几日，女孩已经将她神选者的身份告知了少年。
“嗯……不管怎么说，都是托哥哥的福，汣芊绝不会忘记哥哥的恩情！”
靠在少年怀中低语，洛汣芊小手紧紧缠住他的腰，额头贴着他的胸膛上轻轻摩挲。
“好啦好啦，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说这种话吗？”
林渊拍了拍女孩的背，露出一如既往的柔和微笑:“先去把挡风遮日的木屋造出来，然后再去找离开此界的钥匙吧。”
“嗯！”
女孩抬头，用力的点了点脑袋，两眼痴痴的望着少年。
“你还抱着我干嘛？”
“我……我就想多抱会嘛。”
“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抱，现在先去做正事吧。”
林渊用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往外推。
洛汣芊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小手，与林渊一起前去砍树造屋。
他们都不是凡人，所以屋子造的很快，半天时间就完工了。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暂时的家了。”
林渊看着由他们二人打造的小木屋，觉得还算满意。
洛汣芊虽然忙的全身冒汗，却也难掩她脸上灿烂的笑容。
家吗？还真是太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字了。
“咕噜”
女孩肚子发出响声，她白皙的小脸不禁染上红晕。
“饿了吗？我去给你打些野味来。”
林渊转身朝着树林走去。
“我和你一起！”
洛汣芊追至少年身后。
“不用了，我一人足矣。”
林渊停下身，扭头关心道:“瞧你这满身汗，去湖里洗洗吧，等我回来给你烤兽肉吃。”
“嗯……谢谢哥哥。”
女孩下意识的顺从，上前替他理了理衣襟，柔声道:“哥哥路上小心，汣芊在家等你。”
“区区野兽，还伤不了我。”
林渊自信一笑，抬脚飞踏隐入密林之中。
望着少年背影，洛汣芊突然感觉之前的苦累都不算什么了。
“如果能一直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女孩展颜一笑，踩着欢快的步伐朝着湖边而去。
……
夜晚，明月高悬。
林渊与洛汣芊吃完晚饭，就回到木屋里休息了。
屋子里的设施很简陋，两人初来乍到，也没有多做什么布置，只有一张木桌两张木椅，和一张两米长宽的木板床。
林渊本来想做两张床，可洛汣芊却死活反对，因此才只做了一张大床。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宽大的木床上铺着柔软而又光滑的野兽皮，两人静静的躺在兽皮上。
林渊平躺着直视天花板，女孩则是缩在他的臂弯下，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汣芊，这床这么大，你没必要靠在我身边吧？”
少年的语气有些无奈。
“不在哥哥身边我睡不着。”
女孩任性道。
“可你一开始不是都不愿意我抱着你吗？”
林渊低头望向她。
“一开始我怕哥哥是坏人，所以会提防你也是正常嘛。”
女孩伸手揽住他的腰，脸上嬉笑道。
“为什么后来就不提防了？”
“哥哥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坏人？就算全世界都没有好人了，我也依旧相信哥哥。”
小脑袋亲昵的拱了拱少年的臂弯，洛汣芊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的道。
“你这丫头。”
林渊揉了揉她稚嫩的脸颊，又问道:“之前在沙漠里晚上太冷就算了，怎么现在到屋子里没风了还要靠着我？”
“我……我习惯了嘛！”
她说的理直气壮，同时将脑袋埋在臂弯下，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露出调皮而又得意的神色。
“真拿你没办法。”
林渊叹了口气，默默的揽住洛汣芊的腰，一如从前在沙漠中的夜晚，将她搂入怀中。
进入这熟悉而又温暖的怀中，洛汣芊觉得自己以后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能贴着少年，就是最幸福的时刻。
“哥哥，你说我们以后能永远在一起吗？”
女孩眨着星眸，天真的发问。
林渊刮了刮她的琼鼻，如实道:“当然不能，你是神选者，早晚要离开这片土地，继承时空祖神的传承，成为万人敬仰的女神。”
“届时我一个普通的武者，又哪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呢？”
他说的理所当然，不带半点别的情绪。
“神选者……”
洛汣芊低眸轻语，毅然握住了林渊的手，果决道:“如果我真的能成就大道，也绝不会离开哥哥的。”
“日后我还能带哥哥吃山珍海味，住又大又漂亮的房子，不用再过风吹日晒的苦日子了！”
话到最后，她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
“傻丫头，别乱想了，早点睡觉吧。”
林渊不置可否。
“我才没乱想！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和哥哥在一起，朝夕与君伴，生死永相依！”
她将五指与少年相扣，表明了坚定的决心。
林渊没有回应，心中暗叹一声，复杂的闭上了双眼。
……
翌日，他们成功发现了通天树的枝干，高耸在树林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这就是传说中的通天神树吗？”
洛汣芊站在树旁抬起头，一眼望去，整棵树足有数十米高。
“是的，只要等到这棵树长到最高，接通神庭，我们就能离开这方世界了。”
林渊亦是仰面笑道，仿佛已经看见他们脱困的未来。
“那神树要用什么浇灌？普通的水行吗？”
“不行，它需要圣泉才能成长。”
“圣泉？”
“嗯，就是绿洲中心的湖水。”
林渊说完，洛汣芊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湖中的水都是圣泉！
难怪她总觉得湖水比普通的水更加神异，原来如此。
从此以后，两人便各司其职，林渊白天出门打猎外加给神树浇水。
女孩则是日落而出，处理一天所产生出来的垃圾并给神树浇第二次水。
按照少年的话，神树一天只需浇两次水即可。
就这样，两人在绿洲中过着平静而又温馨的生活，通天神树也在他们的浇灌下蒸蒸日上，树冠已经快接通苍穹。
而他们很快就迎来了这一日，天降甘霖，七彩祥云现世！
要知道，在时空祖神陨落而成的世界里，还从未降过一滴雨，这是第一次！
“我们成功了！”
“太好了！”
两人兴奋的朝着神树奔去，林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激动，竟差点被石子绊倒。
“没事吧哥哥？”
洛汣芊急忙搀扶住他。
“没事，这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了哈哈。”
林渊挤出一丝微笑，面色却略显苍白。
他转身继续前行，女孩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芊儿？”
林渊疑惑的回头发问。
“哥哥……我突然不想走了。”
女孩蹙着眉头，面带犹豫，手指交缠在一起。
“不想走了？”
林渊一愣，更加疑惑:“为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的耕耘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就像一只离开了长辈的小兽，露出胆怯之色。
“有什么不对的？你不是一直想要成为女神吗？机会就在眼前，我们若是错过了这次异象，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林渊语重心长的牵起她的小手，快步朝着通天树走去。
“可是比起当神灵，我更想和哥哥在一起。”
她害怕一旦获得了祖神传承，就要和少年分开了。
“当了神灵一样能和我在一起，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带我吃香的喝辣的吗？我日后还得抱你大腿呢。”
林渊的笑容消解她心底的担忧，两人来到树前，将手贴在通天树树干上，顿时一道虹光包裹住他们二人冲天而起，飞速抵达了树冠顶端，进入传承之地！
神虹包裹着身躯，两人犹如被仙气净化了一番，毛孔舒张，神清气爽！
等到他们缓过来，已经来到一处空旷的大厅之中。
墙面和地板都是白色，大厅中央摆着一座白玉女子雕像。
她穿着玄色衣裙，美丽的容颜不带表情，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比起在沧元国都所见的女皇石像，眼前的雕像无疑是要更加精致。
“这便是传说中的时空祖神吗？真令人望而生畏呀。”
洛汣芊感叹着行至雕像面前，双手合十，恭敬的行了一礼。
林渊亦是微微鞠身，这是对上古时代神灵的尊重。
“她把你困在时空界，你不恨她吗？”
林渊走到女孩身边问道。
“若不是祖神大人，我不可能活到这个时候，也见不到哥哥了。”
她本是落魄的孤儿，没有祖神传送，多半也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洛汣芊抬头望着高大的雕像，虔诚道:“何况祖神大人在上古时代以自身性命对抗大劫，拯救了芸芸众生，这样心怀天下的无私强者，我们理应敬重才是。”
“嗯。”
林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上古大劫中陨落了太多神灵，他们都是英雄。”
自那场大劫后，万界三十三天几乎千疮百孔，花了无数年才缓过来。
“好了，接受传承吧。”
林渊拍了拍女孩肩膀。
洛汣芊面带犹豫，转身道:“哥哥，要不我把传承让给你吧？”
“什么？”
林渊一惊，赶紧拒绝:“那怎么能行，你是神选者，传承只能由你继承，给我也接不住呀。”
“可是……我怕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她蹙着眉头，脸上摇摆不定。
“别担心了，祖神这等英雄人物，又怎么会算计我们小辈呢？”
林渊微笑着宽慰道:“快去吧，接受属于你的东西。”
女孩望着他的脸，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说完，她给了林渊一抱，又少年怀中待了许久，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转身对着雕像伸出手，触摸白玉表面。
当两者相触时，璀璨的光芒自两人之间的散开，形成一团光球，把女孩和雕像全部裹住，而后消失在大殿之中。
见状，林渊的脸色并未放松，而是凝重起来。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时刻，关乎到他的未来。
随着雕像的消失，原本雕像所在之地出现了一本银白色书卷。
时空秘典！
他来到时空界那么久就是为了这本秘典！
人人都以为神选者便是神灵继承人，但林渊知道，时空秘典才是祖神证道的关键！
只有得到秘典的认可，才算真正的时空传人！
“时空秘典……”
林渊望着书卷，迟疑稍息后，猛地伸出手握住了整本古籍！
顿时，一道惊天伟力自卷内溢散而出，冲击着少年的身体和心灵！
疼！剧烈的疼痛！
这是林渊的唯一感觉，秘典乃是圣物，不会认可凡俗之人，他必须得经过这场考验。
系统的声音传来，给他加油打气。
林渊默不作声，两手死死的握住书卷，强撑了一柱香的时间，伟力终于消退。
他“扑”一下瘫倒在地，全身不仅被汗水淋湿，连原本乌黑的头发也都变得雪白。
“呼，还好成功了……”
林渊大口的喘息着，劫后余生般的握着书卷，得此秘典，自己所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系统语气兴奋，也替少年高兴。
林渊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脸上欣喜褪去，流露出淡淡的复杂。
秘典既然认主，时空界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在它世界崩毁的时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抹消封印，包括他与洛汣芊的记忆。
大厅渐渐被虚无所蚕食，墙面和地板化为点点光屑，他的身体没了支撑，从星空中坠落，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
林渊没有挣扎，将书卷收入空间戒，坦然的闭上了双眼，静候死亡的到来。
得到了秘典，第一世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咻！”
宇宙之中倏然而来一道光，化作女子模样，一把拦腰抱住了少年。
感觉自己进入温暖柔软的怀中，林渊睁开了眼，看见一名身姿高挑，容貌绝美的女子。
“汣芊，你来了。”
他微笑着开口。
虽然她变化很大，但林渊依旧能分辨出她的模样。
不愧是时空祖神的传承，轻易的渡过了三灾九劫，还让她长大了许多，这丰腴的触感，在以前的女孩身上可是感受不到的。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脸上露出疑惑，她在晋级神灵境后看见星空中有人坠落，好奇的她上来帮了一把。
这少年明明只是个武者，怎么能到星空中探险？
而且他如此年轻，为何就已经两鬓斑白了？
她略微感应，就发现少年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要不了多久就没命了。
“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林渊阖上双眸轻语。
时空界的消失果然让她失去了部分记忆，那个世界本来就游离于正常的轨道之外，它在消亡之时，也封印了所有关联之物。
女子将他带到了最近的一处小世界，站在冰原之上，两人面对面相视。
“这是落雪界，真的不抢救一下吗？你或许还能活下来。”
洛汣芊关心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个男人不一般，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帮助对方。
如果换作别的陌生人，都无法靠近她一米之内，更别提贴身抱着了。
“什么药都救不了我，你走吧，不必管我了。”
林渊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朝着冰原深处走去。
望着少年背影，洛汣芊眸光闪动，最终叹了一口气，抽身离开了落雪界。
她不是什么烂好人，星空搭救已经算给面子了，再去无缘无故的帮助一个陌生人，显然不符合她的性格。
“那个人……为什么感觉我认识，而且对我很重要。”
穿梭在星域之中，洛汣芊回想起少年的脸，就升起一丝丝熟悉感。
“罢了，我如今已是神灵，又何必在意一个陌生的少年呢？”
苦思无果之下，她摇头甩去思绪，开始了新的人生。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是有幸被祖神所选中，直接获得了传承，没有时空界中所发生的一切。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落雪界经历了万年寒冷之后，喜迎难得的暖季。
旭日透过寒气照耀在雪林之中，给生灵们带来一丝暖意。
林中雪地，乌发如瀑的素衣女子穿着草色绣鞋，如同冰雕般呆呆的立在原地。
“神主大人，有心事吗？”
雪色长袍的美妇跟在女子身边，一脸恭敬的询问。
女子沉默半晌，答道:“我从前也来过一次落雪界。”
自从成神后，她开始无忧无虑的游览万界，每天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此次重回落雪界，她再度想起了那个白发少年，内心不由自主的起了波澜。
“哦？神主大人竟然来过一次吗？那还真是我界的福气，能让大人光临两次。”
美妇语声柔和的奉承道。
雪精灵一族乃是落雪界的主宰，她身为精灵族族长，修为已经触及半神之境，却不敢有一丝不耐，因为这位素衣女子不仅是一尊真神，还证得了无上时空大道，在神灵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不知道大人上次来落雪界是为了什么？”
出于好奇，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送一位故人。”
女子随口解释，在雪地上踏步而出:“带我去看看你们族中有名的景点吧。”
“好的大人。”
美妇乖巧答应，心中暗暗好奇这位神主大人口中的故人究竟是谁？
“大人，这是我族的通天神树，整个诸天万界都没有几颗呢。”
二人观赏了诸多地方后，来到一颗参天大树跟前，美妇骄傲的指着神树介绍。
通天神树，代表着祥瑞与福泽，传说它长至最高后，就会降下甘霖，把无尽神运洒向它生长的大地。
“通天神树……通天树……”
望着高大的树木，女子轻声低喃，一念之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两手按着脑袋，精致的容颜痛苦起来。
“大人怎么了！？”
美妇大惊，还从未见过这般场面。
神灵啊，这可是真神呀！什么事情让她感到痛苦？
“啊……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好难受……”
记忆深处的封印开始松动，女子越发觉得痛苦，胸口发闷，脑袋像被撕裂了一样。
“大人稍等，我马上去请族中圣医为您看看！”
美妇说罢，迅速闪身离开。
女子依旧站在原地，剧烈的疼痛使她面容都快变得扭曲。
“啊！”
垂首一声低吟，她强忍着摘胆剜心之疼，双手贴向树干。
“轰！”
顿时一道道神圣的伟力自通天树上溢散而开，闯入她的脑海之中，敲击着她最后的记忆屏障。
“咔嚓”
伴随着开裂声响起，曾经的记忆如同洪流般涌入脑内，冲击着她的识海与心灵。
“我知道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她双手离开树干，脸上表情凝固，满是凄惨意味。
为什么她会觉得和他认识，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很重要，原来那个人一直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只是她却忘了……
“洛汣芊，堂堂的时空之神，居然会把最重要的人给忘记了，我还算什么神灵！？”
她倏然蹲下身，痛苦与悲戚再度浮上面庞，眼中噙着晶莹的泪水，失魂落魄的伸出手抚摸树干，由衷道:“谢谢你。”
如果不是通天树共鸣所散发出的力量，她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回时空界内的回忆，也想不起曾经那个与她日夜相伴的少年。
就在她准备动身去寻找少年之时，忽然发现树根旁边的一滴血红色液体。
“血？为什么通天树边上会有血？”
她心生疑惑，脑中思绪翻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大人！你没事吧！？”
美妇终于带着圣医赶到，见女子蹲在树跟旁边，面色已经恢复正常，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大人……”
她正欲说什么，洛汣芊猛地抬手打断:“通天树要用什么来浇灌才能成长？”
“啊？”
美妇被问的一愣，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还是如实答道:“精血，人的精血才能让神树长大。”
“轰！”
猜测被证实，洛汣芊如同被五雷轰顶般的呆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他一直在骗我，什么圣水，什么湖水都是假的……”
脑中回忆起与少年一同生活过的画面，想起他每次外出浇水完回来后那苍白无力的样子，自己还屡次担心的问他怎么回事，他总是用打猎累了来解释。
可笑自己还那么天真的相信了，也从未去挖掘过真相。
原来他浇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自己的生命。
精血殆尽，便是殒命之时。
少年那白发苍苍的样子浮现在眼前，洛汣芊紧咬双唇，牢牢的握着双拳，血液从指缝中缓缓滴落。
她恨，恨自己怎么那么蠢，连这般细节都没有注意到！
倘若她能够早点发现这件事，少年为不会变成那般模样。
“唰”
美妇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洛汣芊的身影便已消失。
她来到万里之外的冰原上，神识释放，铺天盖地的搜查少年的痕迹。
虽然她成神已有十数年，林渊的尸骨都不知道被埋葬的多么深了，可她依然不愿放弃，不停的寻找着，哪怕只是寻到一点痕迹都好。
搜查间，她来到当初与少年分别的地方，可是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层，当初的脚印早已被风雪所掩盖。
她在冰层上站了许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后终是忍不住蹲下身哭了起来。
埋头抱着双膝，她抽泣的模样犹如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哪还有半点女神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
洛汣芊心中不停的道歉，企盼能够得到爱人的原谅，然而此时的林渊又哪里能听得见呢？
她一想起少年那白发苍苍的样子，就心如刀绞。
假如自己当初去寻天地宝药为他续命，少年现在说不定还能活着陪伴在她身边。
一切都怪自己，又蠢又傻又笨，还将最重要的记忆忘掉了，我真是该死！
“骗子，哥哥是大骗子！”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止不住的滴落，将冰层都化开了。
与少年相处的画面再度浮现在眼前，她内心悲痛之际，忽然想到了什么。
“双木城！”
抓住了关键，她猛地站起身，迅速离开了落雪界。
……
经过不懈的努力，她终于在三日后找到了这座名为双木的城池。
“这是他唯一的遗物。”
中年掌柜将白衣递给女子，脸上挂着古怪。
林渊早在十几年前就离开了这家酒楼，若不是人事簿上有记载，他都不记得楼中曾有过这位小厮。
“谢谢。”
女子丢下一个乾坤袋，闪身离开了酒楼。
掌柜的打开袋子，望着里面海量的元石，他呆住了。
……
一间破旧矮小的木屋中，洛汣芊抱着白衣，满脸追忆之色。
诸天万界有许多双木城，但其中有叫林渊的只此一座。
这木屋正是他的故居，时空界已经回不去了，只有在此地还能呼吸到他的气息。
手中的白衣与他当初身穿的一模一样，袖口处纹有云朵状花纹。
洛汣芊坐在旧床上，玉手轻抚白衣，仿佛这样能给她受伤的心灵带来一丝慰籍。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闭上早已哭红的眸子，心中有了决定。
追魂之术，虽不能复活亡者，但却能链接来生。
通过此法，她就可以找到林渊转世投胎之人，尽管那人已经没了今生的记忆。
要是林渊投胎成女孩，就与她结为姐妹，若是男孩，自然是伴君左右。
生灵转世轮回乃是天道禁忌，任何人不得窥探。
所以运用此法的代价极大，神灵境强者追魂，轻则跌境碎心，重则直接陨命。
此等巨大风险，她却一点不怕。
心随意动，宏伟的神力自她周身流转，沟通着白衣上的气息。
良久后，她“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遭电击，痉挛在地。
“轰！”
天外下起了雷雨，风声呼啸，仿佛是老天爷怒了般。
“是谁惹了天道意志？”
有此界大能察觉到不对，惶恐不安的注视着天际。
这不是普通的劫难，而是有人触动了三十三天的禁忌！
木屋之中，洛汣芊气息逐渐萎靡，修为飞速跌落，从神灵境跌至圣境，鱼龙境，武者境……
她像是被诅咒了般，身体开始逆长，曼妙的身姿保持不住，直到年轻至十岁出头才停止。
娇小的身躯，稚嫩的脸颊，一如当初与少年相见时的模样。
与此同时，她的身前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里面传来似曾相识的气息。
洛汣芊望着裂缝，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她艰难的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唇边的血迹，缓缓的步入其中。
“朝夕与君伴，生死永相依，林渊哥哥，芊儿来履行当初的诺言了。”
柔和的话音落下，她与裂缝一同消失。
屋外，乌云尽散，风雨骤歇，和煦的日光洒向大地，将破旧的木屋照的通亮，一如当年。
往事如流水，匆匆去不回。
洛汣芊以失去一身修为为代价，终是找到了心上人。
林渊没想到她会如此疯狂，拼着死亡的风险也要来找他。
于心不忍的他开始给她喂药，有曾经的境界基础，洛汣芊进步很快，几世就重返圣者境，如今已有大圣修为。
“好了，下去吧。”
林渊拍了拍她的背。
“不，不要。”
洛汣芊直接拒绝，挂在少年身上的娇躯还缩了缩，两手抓得更紧了。
“后面还有人看着呢，你这样成何体统？”
林渊皱起眉头。
“看就看呗，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怕见不得人吗？”
洛汣芊弯起黛眉，自然的道。
“啥玩意？咋就老夫老妻了？你才多大？”
因为体型缘故，林渊始终把她当成小女孩看待。
“我多大你心里没数吗？”
女孩淡淡了瞥了他一眼，跟随林渊轮回九世，她的实际年龄比所有女主都大。
只是因为天道诅咒才导致身体长不大，一直保持十岁出头的模样。
林渊低头望向她的胸脯，若有所思:“嗯，有数。”
“你！”
洛汣芊俏脸一红，立即明白林渊这是嫌她太小了呢！
“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女孩咬牙道。
“我以前怎么样？”
“你以前从不会在意这种东西。”
林渊哑然失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我的确没有在意过这些。”
在永恒的大道面前，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红粉骷髅。
“是吗？”
洛汣芊唇角勾起，粉唇贴近少年耳朵:“等我重返神灵境后，就能重新变大了，林渊哥哥是不是更喜欢那个样子的我？”
女孩口中的热气吹的林渊耳朵发痒，他坦然道:“你无论变成什么样，与我都没有关系，我们之间已经……”
他话没说完，就被女孩一口咬住了耳朵。
“你干嘛？”
林渊当即呵斥。
被她这么一咬，疼倒是不疼，就是酥麻感不断，这丫头居然还搅起舌头来了！
他本能的抓住女孩背裳，想把她给揪下来。
然而他不过一个武者，与洛汣芊修为差距太大，无论他怎么用力，女孩都纹丝不动，牢牢的贴在他怀里，粉唇紧咬耳朵。
“你疯了！”
林渊传音吼道。
如果是两人独处随她怎么玩，可后面姐妹俩还在看着呢，他还是要面子的。
洛汣芊闻音，缓缓松开嘴，面带红晕，得意道:“怎么？刚刚不是很神气吗？觉得可以随意拿捏我是吗？”
她早就不是什么小女孩了，当然明白这方面一定要强势一些，否则渊哥哥就被别的女人拐跑了！
一想起林渊每一世都要给她头上添点颜色，她就感到憋屈不已！
明明她才是先来的好吧，那些女人凭什么？
这一世跳出剧情，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了！
林渊没和她拌嘴，只是叹道:“我真怀念当初那个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的可爱女孩，比现在不听话的小恶魔好多了。”
他的语气相当无奈，女孩听了也是神色一软，乞怜道:“我错啦哥哥，汣芊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以后不再胡闹了。”
“不过哥哥以后也不许再拿捏我了！”
洛汣芊本就有点叛逆心理，林渊那预判一切的样子让她很不舒服，所以才会报复一下。
与她的美眸对视，林渊嚅了嚅嘴，最终无言。
这丫头跟了他九世，该说的话他早就说过了，没用。
所以他也懒得说了。
“这……师兄怎么和小汣芊打情骂俏起来了？”
慕云浅走在两人身后，见状不禁瞪大美眸！
先是看见女孩扑到少年怀中，然后低语相视，耳鬓厮磨，这不对吧？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慕云笙亦是一脸诧异，随即意识到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姐妹俩的异样脸色被女孩察觉到，洛汣芊小脑袋靠在林渊肩膀上，微笑道:“忘了说啦，其实我是哥哥家的童养媳，自小就和哥哥订婚了。”
此言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把姐妹俩都炸懵了。
“童养媳？订婚？我去！原来师兄早就名花……名草有主啦。”
慕云浅小嘴张大，既觉得惊讶又有点惋惜。
慕云笙眼光黯淡了几分，心想难怪师兄之前拒绝了她们姐妹俩。
她们本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却想不到原来她们不是最近的楼台。
“你们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
林渊出声解释，冷冷的瞪了女孩一眼。
这混丫头，刚才还说什么不再胡闹了，现在就给他搞误会。
洛汣芊并不在意少年的目光，浑身松软的缩在少年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
刚刚的话只是为了让两姐妹知难而退，把追求她渊哥哥的想法打消掉。
虽然相遇才不到一个时辰，但她也能看出姐妹俩对林渊的态度不一般。
那眼神除了依赖和崇拜外，分明还有着一丝情愫，这不是正常师兄妹之间该有的！
她必须要把这不该有的感情捻灭掉才行！
林渊的话使得姐妹俩松了一口气，师兄说没有，那肯定就是没有了，她们俩还有机会。
慕云浅立即上前，来到少年身边正色道:“师兄，秘境内危机重重，我们要认真防备才是。”
她的目光落到女孩身上，显然是说这样搂搂抱抱太过危险，不方便战斗。
洛汣芊听出了她话中意，转过精致的俏脸笑道:“姐姐不必惊慌，有我在，任何敌人都无法靠近。”
以她的大圣修为，加上神鬼莫测的时空之力，可以说是神灵境下无敌了。
“可恶！凭什么一个小丫头可以肆意吃师兄的豆腐！”
慕云浅不甘心，对着少年挑了挑黛眉。
林渊不用等少女示意，肯定也不会让女孩一直贴在他身上。
“好了汣芊，再胡闹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拍了拍女孩软背，林渊威严的目光扫视过来，让修为高深的洛汣芊也不由得心儿一颤。
“知道啦，哥哥真是的。”
她乖巧的说着，依依不舍的松开小手和缠在少年腰间的玉腿，悠悠飘落在地。
洛汣芊一点不害怕慕家姐妹能威胁到她，两个没成长起来的气运之女，她轻易便可镇压。
除非真有神灵来和她抢男人，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女神又怎么会和一个少年有交集呢？
见女孩从林渊身上下来，慕云浅内心舒缓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有女人和林渊靠近，她心里发堵难受，就算是姐姐也会有一点点。
“汣芊，棺材被你扔哪去了？”
“就在前边，快到啦。”
四人离开白玉广场，又穿过一条走廊，最终抵达一座大殿门口。
“这大殿……应该是紫云宗先辈所造。”
林渊仰面猜测。
此殿不仅华丽，殿檐上还有丝丝仙气垂落，神异无比。
“喏，就在那。”
女孩指了指大殿台阶旁的棺木。
林渊早已察觉到棺材，身影一闪，来到紫棺旁边，蹲下身打开棺盖。
四人目光望去，然而里面却空无一物。
“怎么没东西？说好的机缘呢？”
慕云浅耷拉着脑袋，在棺材里面左看右看，确定什么都没有后，她流露出失望之色。
慕云笙亦是颓然，本以为能靠着机缘来跟上师兄的步伐，结果却不能如愿。
“看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林渊眸光深邃，思绪划过，立即起身朝大殿走去。
两姐妹对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汣芊妹妹怎么不走？”
慕云笙察觉到女孩仍站在原地，不禁扭头询问。
“那两只苍蝇追上来了。”
洛汣芊语声平淡的注视着远处走廊。
她话音刚落，果不其然的就看见两道流光自廊道中速射而出，停在了殿门口，化为两个男子。
正是之前的光头男与长发男。
“哈哈，紫云殿，终于被我们寻到了！”
光头男第一眼望向门上方的牌匾，看清文字后，立即兴奋高呼。
长发男也很高兴，但知道还有蝼蚁要处理。
因此他压下心中的激动，望向四人:“你们是自裁还是我动手？”
林渊淡然的转过身，直视长发男:“陈家人是怎么潜伏进我紫云宗的？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光头男笑了，一个武者小辈居然敢趾高气扬的对他们鱼龙境修士说这话，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长发男正欲开口，忽然发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消逝，光滑的皮肤出现道道皱纹，深黑如墨的头发也开始变白。
光头男亦是如此，只不过他没有头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疯狂的大吼，即刻就要动身去擒住这四名小辈，抬起脚时却发现他们已经老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只不过是在几秒钟的时间里，两个神采奕奕的中年人就变成了白发苍颜的老人，连喘口气都费劲，似乎下一秒就要步入棺材了。
“你……”
长发男望向女孩，张嘴说出一个字，而后两眼一闭，躺倒在地。
光头男在同伴之前就已经倒下，两人就这么没了生息。
洛汣芊平静的看着两人死去，雪白的小手轻轻一甩，收起指尖的时间之力，转身朝三人走去。
“这……什么情况？”
慕云浅嘴巴张大成o型，怎么都没想到方才还生龙活虎的二人一下就这么死了。
太震撼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呢！
慕云笙虽然也惊讶，但多少猜到了什么，所以没有妹妹表情那么夸张。
“师兄，他们怎么死的呀？”
慕云浅连忙来到少年身边询问。
“当然是老死的。”
“老死？”
“嗯，汣芊的时间之力出神入化，改变了他们二人身边的时间流速，我们过一秒，他们就过了一百年，所以几秒钟就死了。”
武者的寿命与凡人相同，突破鱼龙境后每一变都能增加几十年的寿元，就算是鱼龙九变境修士也不过才千年不到的寿命。
“这……也太强了吧……”
慕云浅由衷的发出感叹，时间之道不愧是亘古大道，还能轻易的杀人于无形。
“不对，你说是小汣芊动用的时间之力！？”
少女意识到这个，俏脸一白，望向女孩的眼神满是敬畏。
亏她之前还一直以为是师兄开玩笑，原来都是真的！
这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居然真的掌有时空之力，而且看样子还很精通……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这么一对比，她们姐妹俩这点修为根本什么都不是。
而且自己刚刚还想和女孩竞争追师兄呢，这样子还咋争呀？完全被碾压了好吧。
慕云浅心生浓浓的挫败感，又想起那二人老态龙钟的样子，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发毛，生怕女孩会针对她。
见她小脸发白，林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必害怕，汣芊是我的妹妹，不会伤害你的。”
“另外别看她人小，其实她的年龄比你们大多了，所以也不用觉得自己差劲，踏踏实实的修炼，总有一天你也能笑傲诸天。”
林渊说完，招手取走二人的空间戒，转身踏上了台阶。
慕云浅小手抚了抚胸口，心绪平静下来。
她快步追上少年的步伐，认真道:“多谢师兄教诲，我一定会努力加油的，另外云浅也不想什么笑傲诸天，只要报仇后能一直跟在师兄身边就好。”
“那可不行，我们实力差距太大，迟早会分别的。”
林渊淡淡道。
慕云笙来到二人身边，接过话道:“师兄说的是，我和云浅一定会加倍努力，不仅是为了早日报答师兄恩情，也为了能够长久的侍奉在师兄左右。”
“姐姐说的对，我们会努力报恩的。”
慕云浅香腮微鼓，信誓旦旦的保证。
林渊不再多言。
跟在后边的洛汣芊却不是滋味，这一对姐妹是什么意思？当着她这个正妻的面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虽然心里不爽，洛汣芊却没有发作，她看的出来，林渊挺关心这两姐妹的，她不想做让哥哥讨厌的事情。
四人越过台阶，推开了殿门，古朴神秘的气息自殿内呼出，扑打在他们身上。
他们还没来得及观察殿内的布置，就被中心处的一人所吸引。
此人身着锦袍，佩戴长剑，赫然便是紫极峰大师兄——陆青枫！
“陆青枫？他怎么会在此地？”
林渊瞧见人影，内心划过无数猜测。
按照剧本，女主跟随大师兄在白玉广场上获得机缘后，就离开了山洞，没有深入大殿。
此时的情况明显是既定的剧情发生了改变。
“这不是大师兄吗？”
慕家姐妹同样疑惑，以她们的速度居然不是第一个抵达大殿的。
洛汣芊面露浅笑，看起来林渊三人认识这青年，还真是有趣。
“林师弟，你来啦。”
陆青枫察觉到四人入殿，神色没有半点波动。
“陆师兄，你在此地做什么？”
林渊平静问道。
“当然是等你们呀。”
陆青枫转身扫视四人，唇角弯起:“我等你们半天了，如今仪式总算能够开始。”
“仪式？”
林渊深深的皱起眉头:“什么仪式？”
两姐妹面面相觑，也完全不知所言。
青年抬手摊开掌，只见他掌中躺着一枚紫色水晶球。
“此乃我紫云宗开宗老祖的遗物，其中封印着海量的伟力，武者若能继承，不仅能就地成圣，连神灵境都指日可待！”
陆青枫说着，模样逐渐癫狂起来:“而继承的条件，便是找到装填的容器。”
林渊闻言，不待他思考，瞳孔就猛地一缩。
他居然看见陆青枫的身体瞬间炸裂，一只黑皮夜叉从中窜了出来！
原来大师兄早就被夺舍寄生了，只是所有人都没发现！
只见它朝着林渊掠射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停！”
洛汣芊当即运用时停，然而却没有效果。
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手中圣元凝聚，朝着夜叉砸了过去。
林渊也挥动青渊剑，斩出一道剑光！
“啊！”
夜叉遭受攻击，掉落在地，全身痉挛发颤，看样子极为痛苦。
“真没想到会有大圣来此……”
它知道自己绝非大圣敌手，因此果断的捏碎了手中的水晶球。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夜叉直接被炸的四分五裂，同时形成一道空间裂缝，瞬间将殿中四人全部卷了进去！
……
万里之外，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洛汣芊与慕云笙被空间裂缝吐了出来。
女孩反应迅速，漂浮于半空中。
少女则是摔在了草地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何突然被传送了？”
慕云笙撑手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惊魂未定。
方才从大师兄身体爆炸到出现空间裂缝，也就几息的时间，正常人都难以反应过来。
“那夜叉引爆了空间秘宝，导致出现裂缝。”
洛汣芊俏脸阴沉，她这次真的失算了。
没想到大殿内竟有神灵场域，压制了她的时空之力，所以无法在第一时间制服夜叉。
若是自己不轻敌的话，以她的修为，夜叉根本没机会捏爆水晶球。
“前辈，那师兄和我妹妹呢？”
慕云笙恭敬的询问。
“应该也传送到了未知之地，我现在就推演一番，你就待在我身边不要走动。”
女孩说罢，灵识释放，开始追寻林渊的气息。
少女乖巧的站在原地，这里环境陌生，难保没有危险。
……
另一边，林渊和慕云浅被传送到了一片花海里。
少女抱着少年，两人坠落在地。
林渊躺在花边的土地上，面色苍白，没有一丝气息。
水晶球爆炸时他离的最近，几乎吸收了九成九的伤害，天极境的肉体凡胎又怎么扛得住呢？
慕云浅很快就醒了过来，睁开美眸就看见林渊的脸颊。
“师兄！”
她赶紧从少年身上起来，大声呼唤。
“师兄！师兄！”
见林渊始终昏迷，慕云浅开始慌了，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万一遇到什么危险，那将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小丫头不必惊慌。”
系统的声音响起。
“谁？”
突然听见陌生的声音，慕云浅立即警惕起来。
她左右环视，花海里除了鲜艳的玫瑰，没有别的生灵。
“我是你师兄身上的器灵，他怀里有包黑色丹药，你给他掏出来喂了就好。”
系统耐心指点，心想这宿主果然不靠谱，关键时刻还要它出手。
“这……”
慕云浅眼中闪过犹豫，小手往林渊衣服里掏了掏，果然找到了一包丹药。
“这药不会有问题吧？”
少女取出一枚捏在手中，不敢直接喂。
这可是师兄呀，万一出问题了，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放心，你师兄自己保存的丹药，怎么会有问题？”
系统语气淡然，慕云浅把丹药放在鼻边嗅了嗅，没有一丝气味。
“这是什么丹药？”
她又问。
“速效救心丸，救命的丹药，别废话了快给他吃了吧，否则错过抢救时间，想再救回来就难了。”
系统急声催促，慕云浅眸光一凝，把丹药往少年嘴里塞去。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倘若师兄真的就这么走了，那自己就自杀殉葬，也好让师兄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等了片刻，林渊渐渐有了呼吸，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些。
“丹药有效！”
慕云浅高兴的握住少年手臂，心想这丹药果然没让人失望。
“咳咳，云浅，我们在哪？”
林渊睁开眼就看见少女，他直起身子轻咳两声，下意识询问。
“师兄，你终于醒了！”
慕云浅如蒙大赦的扑进林渊怀中，两手紧紧缠住少年腰际，开心的都快流出眼泪。
就在刚才的一会儿，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林渊有个三长两短。
“好啦，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林渊柔声安抚。
“嗯，是这样的……”
慕云浅松开手，将自己醒来喂药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速效救心丸嘛，还真是多亏了这东西。”
林渊感慨着收起剩余的丹药。
少女口中的神秘声音是系统无疑，他被水晶球爆炸所伤到，肉体上基本没事，就是心脉损伤严重，有救心丸才挺过来。
“也不知道姐姐她们怎么样了……”
慕云浅小脸上挂着担忧。
“我们既然没事，她们多半也一样，被空间裂缝传送到某个地方了。”
林渊说着，原地盘膝打坐，又吃了几个疗伤丹药调息起来。
慕云浅则是牢牢的守在少年身边，为其护道。
半柱香后，林渊通过功法运转，总算将体内气息平稳下来。
“陆青枫居然早已被夺舍，这剧本还真是早就崩了。”
他睁开眼，心中思量。
系统没吭声，估计也没脸说话了。
林渊正欲观察四周环境，却发现少女脸色不对。
只见其脸色潮红，口中发出呢喃之声:“师兄，我身体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了？”
林渊一把握住少女手腕，探查她的情况。
“我好热呀师兄，脑袋胀胀的。”
慕云浅顺势靠少年怀中，整个人松软无力，媚眼如丝，散发着一股旖旎的香味。
“糟了，这花有毒。”
林渊立即反应过来，抱起少女就朝花园外奔去。
刚才醒来后他就闻到了花香，以为只是普通的花，所以没有在意。
此时看来，慕云浅分明是着了这花的道！
他修为要高一些，所以发作的晚点，这时才渐渐觉得浑身发热，体内似有无名之火在燃烧。
“师兄，我不行了……”
慕云浅缩在少年怀中，娇躯左右扭动，不停的蹭来蹭去。
“再坚持会，我们马上能出去了！”
林渊飞速运功，身影游若惊鸿，在花园中一闪而过。
这片花海虽大，却也不是没有尽头，凭他的修为加上身法武技，几个呼吸间就冲出了园圃。
将少女平放在草地上，林渊快速取出几颗冰蓝色丹药塞进她口中，同时自己也吞了好几枚。
凝神静心丸，丹如其名，可清热解毒，驱除杂念，让人冷静下来。
林渊吃了丹药后，虽然身体仍旧发烫，但意识清醒了许多。
少女的情况却不是很好，依旧难受的发颤，紧咬粉唇，从草地上一把扑了过来。
“师兄，我好痒呀，快点帮我止痒！”
慕云浅两眼媚若游丝，已经完全丧失了意志力，本能的伸出手去解少年衣服。
“啪！”
林渊将她的小手拍落，沉声道:“你中了花毒，现在我替你疗伤。”
说罢，左手一掌拍打少女背部，右手连点她几个穴位，如此循环操作，慕云浅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葱绿色的小草被血一淋，直接化成了灰，可见这血液中的毒性。
这是《天工开物》中的豁气解毒法，可将患者体内毒素快速逼出。
“怎么样，好点了吗？”
林渊轻抚她的软背。
“呼……好了点，可还是难受。”
慕云浅细声喘息，意识虽然恢复了，但体内的火热犹存。
“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解毒。”
林渊唤出飞剑，正欲离开，忽然听见声音传来:“何方宵小偷入我宗重地！？”
流光速射而来，落于草地之上，化为一名粉衣羽裳女子。
见状，林渊的心反而安定下来，既然是有人管辖之地，那肯定也有相应的解毒法。
“这位仙子，我二人无意间闯入此地，给你赔个不是。”
林渊微微鞠身，继续说:“我们中了那花园中的花毒，可有办法解毒吗？”
“哦？”
女子瞧见少年，第一反应便是此人容貌俊秀脱俗，谈吐优雅得体，好一个温润如玉的俏少年呀！
因此她冷傲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和气道:“情花毒自有解药，不过你们二人到底是怎么闯进花园的？”
花园外布有阵法，寻常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溜进来。
看林渊的境界也不过才天极境，显然是没有破阵的实力。
“这事说来复杂，能否先找个地方给我们歇息解毒？”
林渊压制着体内欲火，和声笑道。
慕云浅贴在少年身边，只是嗅着一点男子气息就觉得燥热难耐，全身发痒。
“随我来吧。”
女子心知他们难受，点头答应，转身飞离此地。
林渊带着慕云浅跟了上去。
……
云雾缭绕的山间坐落着一片建筑群。
它们不似紫云宗那般古朴大气，都是雕栏玉砌，金碧辉煌。
二人被接引至一座三层楼阁中。
“仙子，我们的毒究竟该怎么解呀？”
到了地方后，林渊迫不及待的发问。
这花毒性太强，以他和慕云浅的修为，怕是撑不了多久。
羽裳女子怪异的看了二人一眼，启唇道:“情花全名六欲情花，它的花香会膨胀人的欲望，尤其是色欲最为强烈。”
“想要解毒，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阴阳交合，你们一男一女倒是刚刚好。”
她之所以把二人带阁楼里也是为了让他们方便行事，毕竟荒郊野外的那啥实在有点不雅。
这可是宗门重地，哪能由人胡来。
林渊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急忙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女子摇了摇头:“不交合就只能忍了，花毒的毒效时间是三天，只要你们能忍过去就好。”
“……”
林渊真是醉了，如此强烈的毒效能忍一个时辰都算厉害了，三天岂能坚持下去？
“多谢仙子解惑。”
他无奈的拱手道谢。
“我看你们的关系不错，为什么不交合解毒呢？”
女子感到不解。
“……我们虽然认识，但还没到那种地步。”
林渊缓声解释。
言语时他望向少女，只见慕云浅正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这模样，活像一个被情人抛弃的小怨妇。
刚才她听见解毒条件的时候内心还有一丝窃喜，现在则是被林渊浇了盆冷水。
不过少年说得对，两人的关系的确还没到那种地步。
“好吧，我给你们取点薄荷糖来，可以冰镇消火。”
女子也懒得再劝说，抛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这座阁楼位置处在宗门中心，她一点不担心林渊二人能逃走。
楼阁中，林渊瘫坐在椅子上，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
遇到强大的敌人，他还能靠至尊圣器来从容自保，唯独面对这情花毒是一点办法没有。
丹药？凝神静心丸已经是他能拿出手的最好解毒丹，可依旧不太管用。
“宿主，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困难算什么呀？”
系统出声打气。
“你给我闭嘴。”
林渊懒得和它说什么，转头望向女孩。
慕云浅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一对美眸泛着桃花，直勾勾的望着他，仿佛林渊只要有一点意动，她就会立马化身为狼！
“师兄，我们该怎么办呀？”
慕云浅面红耳赤，心中情火翻腾，努力保持冷静。
“莫慌，六欲情花既为这宗门种植，她们定然有解药。”
林渊虽中花毒，言语依旧掷地有声。
毕竟曾有大圣修为，意志力不会轻易被击垮。
“嗯……”
少女点了点头，又道:“刚刚来的时候，我看她们宗门建筑的牌匾上写的好像是……”
林渊接过话:“合欢宗。”
没错，能种植这种不正经植物的，也就只有合欢宗了。
好不容易闯一次秘境，莫名其妙的被炸，又传送到这个鬼地方，今日真是够倒霉的。
“还真是合欢宗呀。”
慕云浅手托香腮，心中百感交集。
对于这名震万界的宗门，她当然也有所了解。
世人皆知，合欢宗乃淫宗之首，山门遍布万界，以阴阳合欢为宗旨，男女共修大道。
这个合欢是正常的双修，两方都有进步，而非单方面的采补。
“这回我们入了淫窝，怕是难脱身啦。”
少女叹道。
“别怕，合欢宗乃是正道宗门，只要我们解释清楚，她们不会多加为难的。”
林渊安慰。
“但愿吧。”
两人又吃了几颗凝神静心丸，闭目调息起来。
没多久，门被推开，一名红裙女子走了进来。
她容貌美丽却不艳俗，身材极为丰腴，成熟的像一颗蜜桃般诱人多汁。
“妙欲蝉，合欢宗宗主。”
与二人相对而坐，她率先自我介绍。
有人闯进了情花园，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她必须来亲自过问。
“紫云宗林渊，见过宗主。”
林渊起身行礼，又指了指少女:“这是我师妹云浅”。
“紫云宗……”
妙欲蝉不禁感到疑惑:“贵宗离我门相隔数万里，你们是怎么来的？”
紫云宗在东域，合欢宗在南域，两派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林渊也没有理由过来呀。
“因为特殊原因触发了空间裂缝，所以流落到花园中，我们真的无意闯入。”
林渊含糊其辞的说法，使得妙欲蝉眯了眯眸子:“什么原因不方便说嘛？”
“大概就是宗门秘宝被毁，引发出来的爆炸产生了裂缝。”
林渊语气真诚:“前辈，我们没有必要骗你。”
妙欲蝉也能察觉到他气血虚弱，于是点头道:“好吧，能看出来你体内受伤了，你们有何打算？”
林渊直问:“前辈可有办法替我二人解毒？”
“解毒？”
女子笑了:“你们擅闯我宗重地，我没罚你们已经算网开一面，如今还想让我给你们解毒？”
闻言，慕云浅心沉了下去，果然合欢宗没打算放过他们。
林渊挤出一丝微笑:“前辈若能为我们解毒，我可以用丹药元石来报答，对于两宗关系的发展也有好处。”
妙欲蝉翘起浑圆雪白的大长腿，嘴角挂着嘲弄:“丹药元石我不缺，至于两宗关系，紫云宗与我们相距甚远，也不需要搞什么外交吧。”
林渊直视她的眸子:“这么说情花毒真有解药？”
“当然有了。”
妙欲蝉坦白:“中了六欲情花毒，最好的解毒办法便是交合，这对男女双方都有好处。”
“我听说情毒三天后就会自动消失？”
“是的，但同样也会对修士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轻则断经脉，重则跌境界。”
两人闻言，神色都是一凛，这代价太大了，他们都无法接受。
妙欲蝉并不意外二人的表情，她笑吟吟的继续说:“还有唯一的解药，就是服用我宗的灭欲圣果，不仅能够解毒，还能让你们修为更上一层楼。”
林渊心中一喜，脸上平静:“圣果可否出售两颗给我们？”
“出售？”
女子仿佛听到了笑话:“灭欲树一百年才结十颗果子，你们觉得我会给外人吗？”
二人的心又沉了下去，林渊不愿放弃:“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吗？”
妙欲蝉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把慕云浅都弄不爽了:“这女人一直看师兄干嘛？莫非是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她细细一想的确有这个可能，合欢宗宗主身份高贵，养些面首小白脸也正常吧？
林渊淡然回眸:“前辈有话直说吧。”
“咳咳，我听闻林公子在东域英才榜上排名第五吧？”
“是的，怎么了？”
“实不相瞒，其实合欢宗近些年的情况不是很好。”
女子面露愁色，娓娓道来。
原来合欢宗自开宗以来就分为两个派系，一为有合派，就是传统双修流派。
二为无合派，讲究斩七情灭六欲，守身如玉，只有遇到真爱之人，才能水乳交融。
林渊不解:“那你们这无合派与普通修士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一样，我们无合派主修元阴元阳，一旦交合，修为将突飞猛进！”
“那不交合呢？”
“会稍逊一筹。”
说到底，无合派最后还是要合欢，区别是先抑后扬。
“近些年我宗式微，南域许多势力都敢欺压到我们头上来了。”
林渊若有所思:“我方才一路上只看见女弟子，你们的男弟子呢？”
妙欲蝉苦笑:“清修寡淡之苦许多人无法接受，所以宗门阴盛阳衰，没几个男弟子入门。”
“再这样下去，恐怕合欢宗就要完全没落，也守不住圣果了。”
“所以我恳求林公子，能够振兴合欢宗！”
她忽然正色，林渊不禁疑惑:“如何振兴？难不成你要我取了她们的元阴？”
慕云浅当即警惕起来，师兄完璧之身岂能被合欢宗妖女玷污？
妙欲蝉嫣然一笑:“公子若是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不过条件是加入我宗。”
林渊摇了摇头，心知此事绝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而且他对依靠元阴来提升修为也不感兴趣。
女子这才解释:“公子既然来自紫云宗，应该也听说过昆仑榜吧？”
“嗯。”
昆仑榜上记载着这一界的人和事，合欢宗在宗门榜中的排行已经垫底，如果掉出榜单，地脉之气不再加持，这个宗门也就名存实亡了。
想要提升榜单上的名次，便是获取功德值，功德越高的宗门排行便越高，不仅宗门这样，修士亦是如此！
天地双榜记录着修士个人功德值，若能入榜，那将名震诸天万界！
“公子只要能将我宗功德值提高至南域第一，圣果我双手奉上！”
妙欲蝉直视少年，说的斩钉截铁。
“功德值……”
林渊手指轻点桌案，内心暗自思量。
轮回九世，他对功德一清二楚。
修士有功德傍身，对于修炼益处无数，尤其是功德越高的修士，渡劫就越轻松。
若是能登上天地双榜，更是大气运缠身，入圣成神的机会要大很多。
获取功德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功德战场杀敌，那可是两界天骄争锋之地。
依照妙欲蝉的意思，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答应对方的请求，帮助她们获取功德值。
二就是和慕云浅睡一觉，然后回紫云宗。
重点就是她口中的圣果值不值让自己去一趟功德战场。
妙欲蝉看出了他的想法，劝言道:“你们二人睡觉虽然也能解毒，但比起圣果要差太多，它不仅能够提升你们的修为，其中还蕴含神则！”
“神则！”
林渊眼光一亮:“当真？”
“千真万确，我绝不欺瞒公子，灭欲圣果绝对值得公子为我们出手。”
见他意动，妙欲蝉连忙再道:“不仅是灭欲圣果，公子若还要什么好处，我们都可以满足。”
“不必了，两枚圣果，此事我答应了。”
林渊快人快语，女子一听，立即面露喜色:“妾身在这里多谢公子！”
“互相合作之事，宗主客气了。”
林渊微微一笑，妙欲蝉点头道:“你们稍等，圣果我马上亲手送来。”
言毕，她离开了房间。
“这合欢宗主刚开始还趾高气扬的，没想到转脸就对我们点头哈腰了。”
慕云浅感叹。
“有求于人嘛，很正常。”
心事已定，林渊淡然的倒茶喝了起来。
“不过师兄，你这么轻易就答应她了吗？”
少女转头问。
“功德提升对我们自身也有益处，而且那圣果里的神则更是每个修士可遇不可求的。”
林渊答应此事自然是有经过深思熟虑，首先他目前还不太好和慕云浅睡觉，其次圣果的诱惑的确太大了，他无法拒绝。
“功德值是什么呀师兄？”
慕云浅问出了最大的不解，林渊耐心解答。
“原来如此，那功德战场岂不是很危险了？”
她眨了眨美眸。
“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危险，不过我不怕。”
他有诸多圣器在手，那取功德还不是和割韭菜一样吗？
何况功德战场也不是随时开启的，每个宗门一年也就只有一次机会入场。
林渊相当于是白嫖了合欢宗这一次机会。
“嗯……”
少女呢喃之声再起，好似情毒又发作了。
“师兄，我好难受……”
她又朝少年扑了过来，被林渊一个闪身避开。
“再坚持会，圣果送到就好了。”
他现在可不敢碰少女，本来欲火就被他强行压下，一旦触及异性，那无疑是天雷勾地火，一下就着了。
“师兄，快抱抱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慕云浅皮肤都渐渐泛红，好像捕猎的野兽，对少年疯狂追逐起来！
还好林渊功夫了得，屡次闪避，没有被触及丝毫。
直到妙欲蝉将圣果送到，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二人当即服用圣果，就地炼化。
一刻钟后，合欢宗上空彩云滚滚，鸟鹊腾飞，呈现圣者黄昏之异象！
“彩云遮日，天地齐鸣！此等异象，难道是有人成圣了吗！？”
“不是成圣，是有人突破了无上极境！”
“无上极境！？当真是传说中的无上极境？”
“昆仑界自上一任武尊以来，未曾有一人抵达此境，就连女皇陛下都是从天极境直入鱼龙，我宗居然有人能入无上极境？”
合欢宗内，诸多女弟子抬头遥望异象，都是惊讶无比，嘴巴张大的仿佛能一口吃下西瓜。
“肃静！”
妙欲蝉人影出现半空之中，以圣元传音:“今日之事所有人都藏在心底，不得宣扬！”
林渊这次突破也出乎了她的意料，心中更加坚定了结交此人的念头。
能入无上极境，那未来可是有成神的潜力呀！
房间中，慕云浅也被林渊所散发出的气息惊吓到了。
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直到少年突破完毕才连忙上前:“师兄，你突破鱼龙境了吗？”
林渊收拢气息，轻笑道:“没，不过这比鱼龙境更让我惊喜。”
圣果的功效比想像中的给力，不仅洗去了全身的污垢，还步入了传说中的境界。
此刻他不用圣器，就算是遇到鱼龙境修士也能够斗上一斗。
“嗯？”
慕云浅还在疑惑，妙欲蝉推门而入:“恭喜公子突破无上极境！”
“多亏了你的圣果，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突破。”
林渊鞠身道谢，对于合欢宗的观感好了很多。
“无上极境！？”
慕云浅来自上古世家，对此自然了解，闻言她美眸睁大，惊的说不出话来。
“公子天资不凡，我现在带你们去见见门内师妹们吧。”
妙欲婵含笑转身，带着二人来到宗门广场的高台上。
“徒儿们听好了，这位公子名叫林渊，从今往后便是我们合欢宗的大师兄了。”
她手指少年，郑重宣布此事。
此话一出，台下的莺莺雀雀们立马就炸开了锅。
“大师兄？我们合欢宗终于有男弟子了吗？”
“此人倒是生的俊俏，不知品行如何？”
“有宗主把关，品行肯定差不了，只是不知道实力如何，居然能被封为大师兄。”
“我合欢宗大师兄岂是那么好当的？能力一定要过得去才行！”
“是啊是啊，大师姐位列南域英才榜前十，难道还不如这一个少年吗？”
众女议论纷纷，其中相貌最出众的白裙少女持剑走了上来。
“师尊，不知这位公子什么来历？”
她对妙欲蝉行礼相问。
林渊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修为，天极境初期。
昆仑界的合欢宗还真是没落了，实力最强的弟子居然才这个境界，难怪妙欲蝉会如此的着急的让他去帮助宗门提升功德值。
以这几个女弟子的修为，怕是都很难在功德战场上活下来。
妙欲蝉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心高气傲，怕是不服林渊的位置，于是她坦言:“林渊这个名字在我们南域或许有些陌生，但在东域却是人尽皆知。”
“东域……”
白裙少女心中细想片刻，倏然脱口:“莫不是在东域英才榜上排名第五的林渊？”
难怪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东域天骄。
“嗯，他的实力不用我说，当我宗大师兄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妙欲蝉自信的看向少年，还对他风情万种的眨了眨美眸。
秋水般的眸子散发着丝丝媚意，饶是以林渊的见识也不禁感到诱惑，心想合欢宗的媚术果然厉害，一颦一笑间都扣人心弦。
他几世轮回接触的多为少女或女孩，像这等成熟的蜜桃虽不是没有见过，但多数都没有妙欲蝉这般诱人。
“她为何一直盯着我？”
林渊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不对，从在楼阁中第一眼见面时，就对他不停打量，那对凤眸好像要把他看穿一般。
两人对视间，他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朝着台下诸女拱手:“紫云宗林渊，今日受妙宗主恩惠，所以加入贵宗一些时日，帮助你们去功德战场打榜。”
此言一出，众女又议论起来。
“紫云宗？那不是东域十宗吗？怎么会来我们南域？”
“难道两宗要合作吗？”
“听闻林师兄在东域是家喻户晓的天骄，屈身来我们南域干嘛？”
“林师兄天资不凡，方才引动异象的不会就是他吧？”
她们得知了少年的实力后，也都认可了他大师兄的身份。
对于弟子们的疑惑，妙欲蝉解释:“林公子是独自来我们这的，和紫云宗无关，日后他将带领你们去功德战场。”
她说完指了指白裙少女，对少年介绍:“她叫赵灵雪，是我的亲传弟子，也是我们合欢宗的大师姐。”
林渊顺着妙欲蝉的指向，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
此女秀眼琼鼻，冰肤玉肌，三千青丝披肩，如春水般灵润，冰雪般圣洁，不得不说，还真当的上“灵雪”二字。
“赵师妹还真是人如其名，日后多多关照。”
林渊礼貌的问好。
慕云浅眼珠一转，快步上前:“紫云宗慕云浅，与我师兄一同来的。”
她言语时还往少年身边靠了靠，一副亲昵的模样。
方才通过圣果洗礼，她的修为也从玄极境初期一举突破到了地极境后期，离天极境也差一步之遥。
赵灵雪并未在意这个比她小一岁的少女，她抬起小脸直视少年，拱手鞠身:“师兄言重了，师妹以后需要你多关照才是。”
林渊还想客套一句，哪知她直接发出挑战:“久闻林师兄大名，师妹斗胆请教一番！”
“嗯？”
他挑了挑眉毛，刚想拒绝，妙欲蝉插嘴:“雪儿就是这般脾气，林公子稍微指点她一下吧，也好让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宗主都这么说了，林渊也不好推辞。
“好吧，拳脚无眼，点到为止。”
说罢，两人运功放元，直接在高台上打了起来！
赵灵雪不愧是合欢宗高徒，徒手打出道道掌意，带着惊涛骇浪般的威势袭向少年。
面对攻击，林渊巍然不动，抬手随意一划就把掌意消弭。
此时少女已然欺身上前，以手为刃劈向少年脖颈。
“成功了！”
她以为自己能一击得手，正面露欣喜，却没想到打的到竟是残影。
林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后，对她的背轻轻一叩，娇躯便趴在了地上。
两人的交手只在呼吸之间，弟子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们大师姐被放倒了。
“太强了！这就是东域天骄的实力吗？”
“林师兄是怎么做到的？”
“心疼大师姐，林师兄真是不怜香惜玉。”
莺吟雀鸣声再度响起，林渊面色平静:“承让了。”
以他的实力动起真格来，少女都没办法近身，这次已经是放水了。
赵灵雪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拍去白裙上的灰尘，坦然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她算是完全服气了，此番交手能感觉到少年的实力比她强了好几个次元。
联想到之前的异象，她不禁好奇:“师尊，刚才是林师兄突破的无上极境吗？”
妙欲蝉从两人比斗之初，目光就直直的落在少年身上，脸上表情惊喜而又复杂。
听到少女话后，她精致的容颜严肃起来:“所有徒儿听令，从今往后，林公子便是我们合欢宗少宗主，他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你们要绝对服从！”
“什么！？”
众女大惊，绝对服从岂不是就算要元阴也不能拒绝了？
而且少宗主是怎么回事？林渊才来一天凭什么呀？
她们还在惊讶不解之中，妙欲蝉再度开口:“我没有开玩笑，在宗内少宗主便是天，你们明白了吗？”
她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少女们个个都不敢多嘴，乖巧道:“明白了宗主。”
最后，她又看向赵灵雪。
只见少女面带疑惑，粉唇翕动，最终还是点头:“明白了师尊。”
“好，都散了修炼去吧。”
下完命令，妙欲蝉迫不及待的拉起少年的手，两人瞬间消失在高台上。
“那老女人发什么神经？突然带走师兄想干嘛？”
慕云浅都还没说话就看见林渊没了，她只能站在原地焦急的跳脚。
看出了她的担忧，赵灵雪柔声安慰:“妹妹不必惊慌，师尊她不会伤害师兄的。”
“那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把我师兄带走？”
“可能是突然有什么急事吧。”
赵灵雪眸光闪动，心里似乎是有了猜测，暗暗捏起粉拳。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慕云浅气恼的左顾右盼，想要在宗门内寻找林渊的踪迹。
“兴许是不方便，我带你去客厅休息会吧，他们还在宗门里跑不了的。”
少顷后，赵灵雪收起心绪，和声笑道。
“好吧。”
对于这位美丽的姐姐，慕云浅生不出恶感来，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返回阁楼。
合欢宗，某个充满小女儿气息的房间中，林渊与妙欲蝉相对而坐。
“宗主，你为何？”
林渊心中满是疑问，完全捉摸不透对方的行为。
然而此刻，妙欲蝉的表情不像之前那般从容露笑，而是一脸郑重的朝着少年双膝跪地，极为恭敬的道:“护龙阁李青婵，见过太子殿下！”
她的姿势和慕云浅那回一模一样，额头紧贴地面，红裙下的香臀高高撅起，有如成熟的蜜桃瓣，让人移不开目光。
论身材，她无疑是要比少女丰硕的多，若是能够摇晃起来，怕是足以让任何男人都疯狂！
眼前的壮观场景，林渊却无心欣赏，他从听见对方的话时就愣住了。
“太子！？她怎么知道？”
他自问圣明皇太子的身份从未暴露过，居然会被合欢宗宗主知晓？
“等等，你说你是青婵！？”
林渊听见这个名字，顿时两眼睁大，诸多往事浮现在眼前。
八百年前，他身为帝国皇太子，父亲安排给他的贴身侍女就是这个名字！
难道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八百年前的侍女！？
脑中记忆逐渐剥开，林渊细看之下，发现女子的容貌的确与侍女有些相似，只不过当初青涩的小侍女如今是成熟的大姐姐，才让他一时没认出来。
“是的殿下，我就是你的婵儿呀！”
女子话音刚落，林渊就感觉一阵香风扑鼻，柔软丰润的触感随之而来！
原来是李青婵激动的将他搂入怀中，低声诉起多年相思之苦。
“太子殿下，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明帝大人那么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女子一对藕臂牢缠住林渊，好像要把少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不分开。
林渊只觉得脑袋埋进了雪色沟壑，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青婵先放开我，把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吧。”
他赶紧推开丰腴的娇躯，喘息着问道。
“对不起殿下，是婵儿太激动了。”
李青婵赶忙道歉，玉手轻抚少年的背，开始娓娓道来。
八百年前他遇刺死后，明帝失踪，圣明帝国群龙无首，青帝和其女儿叶青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控了朝堂，凭着强硬的实力把国号改为青池，所有不服从者杀无赦！
这次政变可谓是昆仑界势力大洗牌，不仅圣明皇室林家遭到了血洗，之前所有亲近林家的势力也都被打压，只有彻底臣服才勉强苟延残喘。
此次事件被人们称为明青之乱，在那之后有许多忠于圣明的旧部不服朝廷统治，打着反青复明的旗号起义，结局无不被血腥镇压。
“八百年来，我们圣明旧部东躲xz，在朝廷的威压下隐姓埋名，才得以喘息的机会。”
李青婵眸中带泪，诉说着多年来的委屈。
“辛苦你们了。”
林渊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慰:“都是因为我们父子二人才让大家变成这样，我对不起你们。”
“殿下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完全是因为叶家太过卑鄙！”
说到青池叶家，她不禁眼中冒火，咬紧银牙，显然是恨之入骨！
“青婵，我见你改名换姓，还在此开宗立派，都是父亲的主意吗？”
林渊握着纤纤细腰，闻着她那醉人的处子体香，转移话题安抚她的情绪。
捋一捋时间线，八百年前的他算第零世，洛汣芊是第一世，九世的时间刚好经过了八百年，这一世也就是第十世，他重返昆仑界，继承了第零世的太子身份。
对于前几世的女主，林渊还能问心无愧的说句两不相欠，可对眼前的佳人，他的确是亏欠太多了。
诱人的娇躯顺势靠入少年怀中，李青婵手指摩挲着爱人胸膛，细声解释:“这些年来通过前朝剩余的资源，我突破了圣王境界，还被封为护龙阁十二地支中的午者，依照明帝大人遗旨，在此地建立合欢宗。”
说到这，她抬起脑袋望向少年:“所谓的合欢不过是个幌子，其实就是为了替太子培养炉鼎。”
“炉鼎？”
“就是双修炉鼎，门内的女孩都是我精挑细选来的孤儿，她们不仅姿色出众，而且自小修炼汇阴功，元阴无比醇厚，个个都是双修的上好人选，只等殿下将她们采摘开发，对你大有好处。”
“还有我那个弟子雪儿，她是万年难遇的绝顶双修体质——九阴玄姹体，寻了我那么多年才找到一个，如今也到了可以采摘的年龄，殿下还真是来的巧呀。”
李青婵露出邀功之色，林渊却摇了摇头:“我从未想过要靠双修来变强，你这是何苦呢？”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合欢宗没有男弟子了，原来这根本就是个冒牌货，本质上就是个培养炉鼎的地方，又怎么会收男人呢？
女子闻言脸色一变:“那怎么能行？殿下若是不要她们，难道便宜别的男人吗？”
林渊并不在意:“每个人的路都由自己选择，她们想要做什么，我们无权干涉。”
李青婵当即否定:“不，若不是合欢宗，她们早已流落荒野，饿死街头，又哪有现在的安定的生活？”
林渊却道:“就算你不救她们，兴许也会有别的好心人搭救。”
女子没有反驳他这句话，而是问道:“殿下为何抗拒双修？这不是单方面的采补，对你和她们都有好处，还能享受交合的欢愉，殿下又何乐而不为呢？”
林渊阖上双眸，叹了口气:“青婵你可听说过因果？”
“因果？你在担心这个吗？”
“嗯，另外没有感情的交合我也无法接受，人总是要负责任的。”
少年脸上挂着苦笑，要是一两个还好，这一下给他来几十个真的顶不住呀，真要是全收了岂不是成种马了？
而且还有洛汣芊这个醋坛子在旁边盯着，那小丫头肯定也不会让他双修的。
想到洛汣芊，林渊又不禁想起了前几世的女主，殷芷波已经是找到他了，其他几世的女主呢？万一也找上门来，那该如何是好？
她们当中的几个可没芷波那么温柔好说话，若真疯狂起来，难保他生命安危呀！
“实力，还是实力太弱了。”
他心中暗叹，想要不被人揉捏，唯有变强，只要他比女主们都强，自然也就无惧她们的威胁了！
听少年说感情，李青婵却道:“她们不会在意的，你是尊贵的圣明皇太子，她们能得到的你的宠幸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林渊摇头:“众生平等，我和她们都是人，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女子直视他的脸，沉默片刻后终是叹道:“好吧，殿下可以不要那么多，但我那徒儿你必须收下。”
培养赵灵雪可是费尽了她的心血，绝不容许肥水流到外人田。
“再说吧。”
林渊没有答应也没拒绝。
“殿下……”
羊脂玉般的丰盈躯体在少年怀中磨动，她眼中泛着秋波，毫无保留的释放着已经积压在心底多年的爱意。
林渊明白她的意思，柔声婉拒:“青婵，我现在不想过多牵挂儿女情长，亲热之事从长计议吧。”
“太子殿下，你是嫌婵儿老吗？”
佳人语气尽是幽怨。
她已经等了八百年，为君守了那么多年的身子，只求林渊一个承诺。
圣王境修士能活万年之久，八百岁的她的确还算年轻。
“怎么会，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美。”
林渊轻拂她的发丝，只觉得柔顺无比。
“可殿下都没有认出我来！”
她不禁面露委屈。
“女大十八变，曾经的小女孩变得那么大了，我一时没认出也正常嘛。”
林渊笑着转移话题:“对了青婵，我的名字都变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八百年前的皇太子名为林落尘，轮回后他自己改回了本名。
李青婵还想对少年撒娇求宠，此刻闻言如实答道:“太子殿下虽然改名了，但容貌不会变，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觉得奇怪，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人。”
“后来通过你和雪儿比试，我认出了九天明帝经，这才完全确定你就是太子殿下。”
九天明帝经只传圣明皇室直系，世上只有明帝和林渊二人掌握。
“九天明帝经！？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林渊一惊，如果运功就会被人识出，那他以后肯定得注意了，万一被朝廷发现就不妙了。
李青婵明白他的担忧，轻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只有我护龙阁成员才能识出这等功法，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林渊松了口气:“那还好，朝廷威势如日中天，我想知道其他圣明旧部的状况怎么样？”
“我近些年一心发展合欢宗，没有和他们联系，不过护龙阁成员最弱都是圣境修为，生存肯定没问题的。”
她现在一心想得到少年宠幸，说完又把娇躯贴了上去。
林渊顿时顶不住，推开怀中的尤物，平静道:“国破家亡，仇人尚在，我现在实在无心享受这些事，不过我答应你，日后定会给你个名分。”
李青婵当即面露喜色:“多谢太子殿下！”
有了少年这句话，她忽然觉得这些年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好了，出去走走吧，想想未来的事情。”
林渊起身要离开，女子打断:“殿下，明帝陛下在六圣山上藏了遗宝，等待你去开启。”
“什么遗宝？”
“殿下去了便知道。”
她似乎并不知情，林渊也不再多问，两人一同出了房间。
走在宗门驻地内，他又细想了一番自己第零世的经历。
最初的他是蓝星人，因为意外来到昆仑界成了太子，被刺身亡，之后就开启了九世轮回。
不知为何，他对第零世的印象非常深刻，也只有这一世他不是孤儿。
待客厅中，林渊见到了等待中的二女。
“师兄！你没事吧！？”
慕云浅兴奋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步来到少年身边察看，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我能有什么事？方才和宗主谈了几句话而已。”
林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谈了什么呀师兄？”
慕云浅把鼻子凑到少年身上嗅了嗅，立马闻到一股醉人的体香，因此她美眸一瞪，心想:“师兄居然和那个老女人贴贴了？”
“什么情况，两个人才认识不到半天就开始搂搂抱抱了？”
她警惕的看向美妇，也不禁感到对方风情万种，甚是迷人。
“一定是这个老女人不要脸的来勾引师兄了，呸，老牛吃嫩草，无耻！”
这么想着，她摇了摇少年手臂:“师兄，你说话呀。”
林渊随口道:“没谈什么，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对于如此敷衍的回答，慕云浅当然不满意，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瞪了瞪李青婵，然后转身回到座位上喝茶。
李青婵明显能感到少女对她的排斥，却未说什么，她当然不会在意一个毛都没齐的小女孩了。
“雪儿，过来。”
她对白裙少女招了招手，赵灵雪乖巧的来到二人身边行礼。
李青婵难得一脸威严，对少女郑重宣布:“从今往后，林公子便是你的主人，你要一生一世服侍他，明白了吗？”
“什么！？”
慕云浅俏脸一怔，感到不可思议。
赵灵雪能在南域英才榜上有名，那天赋资质都是绝顶无双的存在。
不仅如此，她在南域还号称雪仙子，追求者无数，许多人连她一根脚趾都舔不到，而现在李青婵居然要她给林渊当女奴？
这合理吗？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吧。
就在她惊讶之时，赵灵雪仅仅犹豫了稍息，就面对少年鞠身弯腿:“雪奴见过主人。”
“师妹这是干什么？”
林渊连忙将她扶住，正色道:“你是南域天骄，身娇体贵，怎么能屈身于人？”
赵灵雪眨了眨眸，卑躬道:“师尊的命令，雪儿不敢违背。”
林渊只能看向李青婵，这位美妇却弯起眉毛:“雪儿能够服侍公子是她的荣幸，你就别推辞了。”
她知道林渊不会主动和女人发生关系，那就先让她的徒儿陪在他身边，日久生情嘛，少年的心再怎么冷也会被化开吧。
林渊清楚她心底的盘算，眼下不好拒绝，只能退一步:“师妹可以先跟在我身边，但主仆相称就不必了，依旧叫我师兄便是。”
少女看了看美妇，李青婵心知林渊已经做出让步了，她也只能点头。
见师尊应允，少女恭敬道:“是，师兄。”
慕云浅站在一旁，小嘴大大张开，属实被刚才的场景震惊到了。
赵灵雪，堂堂的雪仙子，居然心甘情愿的去当师兄的女奴，而且刚才差点还要跪下去了！
“雪奴，雪奴……”
耳边不停的响起少女刚刚说出的二字，慕云浅脑中情不自禁的出现一副画面。
赵灵雪不着寸缕的跪伏在地，眼泛桃花，仰着俏脸，吐着香舌，喘着热气，脖子上带着项圈，身后摇着尾巴，被师兄牵着绳子，如同一只……
慕云浅感觉自己觉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居然有点羡慕这般场景下的赵灵雪。
“我在想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她赶紧摇了摇脑袋，小脸微微发红，模样可爱极了。
“明日就让雪儿带公子去六圣山吧。”
李青婵下了决定。
“六圣山？”
慕云浅不解的探过小脑袋。
“是南域非常有名的一处景点，离我们合欢宗不远。”
赵灵雪轻声解释。
“哦哦，那我也要去！和师兄一起，嘿嘿。”
慕云浅赶紧挽住林渊的手臂，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游玩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她呢？而且还是和师兄一起，如此难得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呀。
“行吧，不过路上得听话。”
“知道啦师兄。”
……
翌日
晴空万里，林渊三人趁着好天气一大早就上了飞舟，离开合欢宗。
离别时李青婵给了他一块金色铭牌，上面刻有“午”字，想来就是十二地支的身份象征了。
顾名思义，护龙阁十二地支共有十二人，代号分别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李青婵正是十二人中的午者。
对于她口中的遗宝，林渊也很好奇。
他正在房中打坐修炼，忽然察觉到突破的气息。
“不对。”
林渊感到古怪，当即顺着气息来到隔壁房间门口。
“师妹。”
他敲了敲房门，没有动静。
林渊心一横，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慕云浅闭着双眼，黛眉紧锁，嘴角挂着血迹，全身无力的躺在软床上。
少女细微呼吸间散发着娇弱之美，使人不禁心生怜惜。
“你怎么回事？”
林渊快速来到她身边抓起小手，关切的询问。
他能感觉到对方气息紊乱，狂暴的元气如沸腾的水在她体内乱窜。
少女勉强挣开双眼，犹如受伤的小兽，萎靡道:“对不起师兄，我想借着昨日圣果没消化完的药力来冲一冲天极境……”
显然她失败了。
“傻丫头。”
林渊将柔和的元气输送到她体内，帮她平稳气息，又喂了她一颗丹药，待到少女气息完全稳定下来后才松开手。
扶了扶娇躯让她躺好，然后替她盖好被子，林渊责备:“以后不准再做没把握的事情，我不是每次都在你身边的。”
慕云笙争强好胜就算了，没想到这丫头也和她姐姐一样犟，天极境岂是那么好突破的？
以他的天赋加上无数宝药也花了十六年的时间才入天极境。
慕云浅天赋本就不如他，突破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她昨天才连跳了一个大境界，今日就又想突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实在是太贪心了。
“师兄对不起，这次又麻烦你了……”
慕云浅躺在床上别过脸，眼睛都不敢看少年，心里内疚极了。
“别说了，好好休息吧。”
林渊起身准备离开，少女立即转头:“师兄，陪陪我嘛，我一个人害怕。”
低头看向少女那苍白的小脸，林渊终究是心软了:“好吧。”
他又坐回床榻上，慕云浅唇角扬起弧度，刚想说话，敲门声又响起。
“云浅妹妹是不是出事了？”
门外传来赵灵雪的声音。
林渊想开口，慕云浅抢答:“没事了雪姐姐，有师兄陪我，你回去吧。”
沉默了片刻后，脚步声由大到小的渐渐消失，应该是赵灵雪回屋了。
心知她走了，慕云浅松了口气。
“师兄，我好担心姐姐呀。”
两人独处，少女面露忧色。
自从裂缝穿越已经过去一天了，姐姐不知身在何处，慕云浅心里满是思念。
因此她昨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修炼也静不下心来，最后才选择了冒险突破。
见她此番模样，林渊不禁感叹:“姊妹两相亲，同窗共苦辛。纵千难万险，亦愿舍命拼。”
慕云浅一心想要变强不仅仅是为了追上他的步伐，更是为了保护姐姐不受伤害。
“师兄还挺有文化的嘛。”
少女微笑夸奖。
林渊柔声安慰:“我们俩既然传送到了一起，想来你姐姐应该也和汣芊在一起，有那个小丫头在，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慕云浅还是有些担心:“可万一她们没在一起怎么办？”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也找不到她们，只能先过好自己了。”
昆仑界太大了，没有特殊手段，想要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哎……”
少女叹了口气，之前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如今一分开，心中就愈发的想念，尤其是一想到她们或许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她就酸楚难受，悲戚的情绪一股股扩散开。
“好啦，先把你的伤养好，届时和你姐姐重逢若是被她发现你受伤了，肯定又要责问你一顿。”
林渊露出柔和的微笑，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慕云浅的倍感舒心。
“师兄，有你在真好。”
她主动伸出洁白如玉的小手握住了少年。
感受着温香软玉般的细腻触感，林渊反手将她握住:“你不想姐姐了吗？”
“当然想呀，可师兄不是说想也没用嘛。”
“和我说说你们小时候在祖地的生活吧。”
“嗯……”
飞舟自云中穿梭，少女为少年讲述着她的往事。
……
昆仑界某处，洛汣芊睁开双眼:“我找到哥哥了。”
“找到了！？”
慕云笙惊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们俩人在这荒郊野地呆了一天，女孩总算是推演出少年的位置了。
“嗯。”
洛汣芊点了点头，内心松了口气。
这等推演之术相当耗费精神力，还好处在一界之内，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寻到了目标。
若是分隔两界，别说一天了，花上十天半月都未必能寻到。
慕云笙来到女孩身边:“我们现在就去找师兄吗？”
洛汣芊抬眸望向少女，面带玩味笑容:“你不回宗门了吗？”
“宗门哪有师兄重要，而且妹妹说不定也和师兄在一起。”
心中这么想，慕云笙表面却道:“我受师兄的恩惠才活到现在，不确定他生死安危，实在难以静下心来修炼。”
“好吧，我们走。”
洛汣芊虽然不想带上少女，但林渊多半会责问她，于是拉起慕云笙的手，两人一同窜入空间裂缝之中。
……
飞舟上，慕云浅还在讲述小时候的回忆。
“爹娘在外忙于杀敌，很少回祖地看我们。”
“所以都是我和姐姐自力更生，靠着刻符箓、磨箭矢来换取粮食。”
“有时候赶不上交货时间，我们都熬夜赶工来制作。”
少女一言一语，道尽心酸滋味。
林渊亦是心疼:“你们父母就不帮帮你们吗？这还是亲生女儿吗？”
闻言，慕云浅的眼光黯淡了几分:“不是，我们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我和姐姐是被领养的。”
“什么？”
林渊一惊，没想到他随口一句还说中了。
难怪姐妹二人不受待见，原来根本就不是亲生的。
“其实严格来说，我们是被慕家所遗弃的，不属于真正的慕家人。”
“他们自诩身份尊贵，视我们为下等贱民，把我们圈在祖地过贫困的生活。”
听她这番话，林渊总算明白，为何她在沧元国都表现的那么天真活波，原来是真的没见过世面呀。
“直到后来姐姐觉醒了至尊骨，才被慕家人看重，破格获得弟子身份。”
“我和姐姐都以为苦日子熬出头了，却没想到那是噩梦的开始。”
后来的事情，林渊也都知道了。
“慕家和慕云柔，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他攥紧了少女的小手，语气异常坚定。
感到师兄在为自己生气，慕云浅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假装蹙眉:“师兄，疼。”
林渊这才意识到自己握的太紧了，立即松开宽厚的手掌，柔声道:“抱歉，一时没注意。”
“没事，师兄会替我生气，云浅心里很开心。”
她主动握回少年的手掌，玉指在他掌心内摩挲，继续说:“自从认识了师兄后，我和姐姐终于不用担心吃不饱饭，还学会了强力的功法和武技，师兄对我们太好了，这份恩情我和姐姐一辈子都还不清。”
宝石般的美眸望着少年，她说的极为真诚。
林渊表情复杂:“傻丫头，我没指望过你们报答，对你好也是因为……”
他本想说出真相，最后还是收住了嘴。
假如慕家姐妹知道落霄城外的搭救不是巧合，而是早有准备的，估计对他的感恩之情会淡去不少吧。
慕云浅好奇:“因为什么呀师兄？”
“因为你们漂亮，我馋你们的身子。”
“师兄真爱开玩笑。”
少女白了他一眼:“假如你真的好色，我和姐姐早都二胎了。”
“你这小妮子说什么胡话呢？你才多大就二胎了？”
“我在祖地的时候，那里不少女孩早早就嫁为人妇了，像我和姐姐这个年龄的二胎也不算少见。”
慕云浅如实的道出见闻。
林渊想不到她年龄不大，懂的倒挺多。
“那你们俩怎么没嫁人？”
“我们不想嫁，也没人强迫我们成亲，除了那个落霄城主。”
慕云浅说到这，心里也不禁后怕，假如没有林渊出现搭救，她和姐姐恐怕已经被控制，又哪有现在幸福的生活。
“辛苦你们了。”
林渊深感祖地生活不易，两姐妹相依为命，又没有旁人照顾，肯定受了不少苦。
少女浅浅一笑:“都过去啦，现在和师兄一起，每天看月亮数星星，以前的苦自然就想不起来了。”
林渊无言，慕云浅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师兄，我和姐姐虽然在祖地生活贫苦，但却从未有男人触碰过我们，除了亲生父亲，师兄是唯一碰过我们俩的男人。”
她怕林渊听了祖地女孩十六岁就二胎后会觉得她们姐妹俩也不干净，所以立即解释。
林渊哑然失笑:“你和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在意。”
“这不是怕师兄嫌弃我们嘛。”
少女直起身子，小脑袋靠在少年肩头，嬉笑道:“我和姐姐才不会像她们一样早早就怀孕呢。”
“是吗？”
林渊伸出手指勾着她的下巴，戏谑道:“如果我想让你们怀孕呢？”
他这般举动纯粹是想逗弄对方，哪知少女当真了。
只见慕云浅白皙的小脸一下就红了，长睫毛下的美眸波光闪动，羞涩道:“如果是师兄的话，想要多少个……都没问题的。”
她如此娇羞可人的模样，林渊也有些顶不住，快速抽离勾着下巴的手，别过脸道:“咳咳，你还小，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哈哈，哈哈哈！”
少年略显窘迫的样子使得慕云浅捧腹大笑:“师兄真是太可爱了。”
她知道以林渊的性格刚才肯定是开玩笑，所以将计就计演了一出。
“你就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林渊威严的目光扫视而来，把少女瞪的心儿一颤。
不过她知道对方仅是说说而已，因此也硬了起来:“来呀，求之不得！”
说话时还挺了挺她那小胸脯。
林渊笑了，正打算给这丫头一个教训来让她知道什么是尊敬师长，敲门声却忽然响起。
“雪儿有事想见见师兄。”
赵灵雪又来了。
慕云浅本还期待着师兄的“教训”，没想到突然被人搅局！
她想把人支开，林渊已经开口:“师妹稍等。”
“你好好养伤，晚点我再来看你。”
抛下这句话，林渊离开了房间。
只留慕云浅一人在床上捏拳咬牙:“这雪姐姐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刚刚就差一点，看师兄的样子是要做什么出格，不对是关爱师妹的事情了，却硬生生的被打断了！
但凡对方晚来几秒都好呀。
少女柔弱的娇躯平躺着，回想起刚刚林渊威严的神色，只觉得摄人心魄，使她整个人都变得酥软无力，泛红着俏脸把脑袋慢慢缩进被子里，心中又开始幻想起一幅幅画面……
“赵师妹，有什么事吗？”
林渊离开慕云浅房间后，在飞舟甲板上见到了赵灵雪。
“师兄，我是来告辞的。”
少女开门见山。
“哦？为何要这样？”
林渊眉毛一挑，感到不解。
“师尊的要求我实在做不到，真的很抱歉。”
她昨夜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百般纠结，最终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虽然表面上恭敬的称呼林渊为主人，可那只是迫不得已。
作为南域天骄，不知多少人难以望其项背，又怎么会真的心甘情愿去做女奴呢？
“你这么做，宗主知道吗？”
林渊一脸平静的望着少女。
赵灵雪摇头:“不知道，所以我才会选择现在走。”
两女师徒多年，她明白李青婵的脾气，一旦自己说离开，对方肯定不会答应。
如今趁着师尊不在，可以说是逃离的大好时机，虽然说这样有些不耻，但她也没有办法。
“你觉得自己这样走了对得起她吗？”
林渊尖锐的目光直视少女，她的内心不禁颤动起来。
诚然，这是她最纠结的一点。
作为孤儿的她，如果不是师尊收养，早已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那时的她还是个衣着破旧的小女孩，在寒冷的冬日里瑟瑟发抖，师尊把她从雪地里抱起，一点不在意她身上的脏污和异味，把她带到温暖的家中，温柔的为她洗澡，让她多年来总算吃上了一顿饱饭。
当时的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师尊便是她的再生父母，她可以一辈子享受师尊羽翼下的温暖。
过了几年后，师尊开始教她修炼，她天赋不凡，进步很快，修为远超同龄人。
每当她突破时，师尊都会宠溺的摸她脑袋，说:“雪儿是最棒的，以后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
能得到师尊的夸奖，那是她觉得最高兴的事，比自己突破还要开心。
她知道师尊实力很强，所以一直以师尊为目标，努力变强，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报答对方的恩情。
然而有一天，她收到了一个让她惊骇无比的消息。
师尊告诉她:“你是天下无双的双修体质，男人的上好炉鼎，我已经替你选好了主人，以后你要一辈子忠心无二的侍奉他。”
听到这句话时，她如遭电击般呆立在原地，半晌后才回过神点头:“是，师尊。”
虽然答应了下来，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从未有过那么难受，原来自己的存在只是男人的工具，那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哪怕变强了也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她无法接受。
从那天起，她就变得郁郁寡欢，心中非常害怕那位主人的到来。
可他还是来了，她看见林渊的第一眼就有种预感，这就是师尊替她选好的主人。
果不其然让她猜对了。
虽说少年容貌俊秀，实力强大，优秀的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可她还是接受不了。
毕竟是陌生人，她又凭什么为奴为婢呢？
回忆渐渐散去，少女目光坚定起来:“对不起，我知道对不起，但我想要做自己的主人。”
“那师尊的恩情，你打算怎么还？”
“我……等以后变强了，再想办法弥补师尊。”
说这句话时她自己都觉得心虚，眸光微微移开，不敢直视少年。
“呵呵。”
林渊不禁嗤笑:“弥补？你师尊可是圣王强者，而你不过才天极境，你们之间差距多大不用我说吧，你自己应该清楚想要抵达那个层次需要耗费多久时间。”
“另外恕我直言，靠你自己一人都不一定能入圣境，更别提圣王了，你区区鱼龙境又拿什么去报答？”
“再说就算你能入圣境，那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你确定等到那时候她还需要你的报答吗？”
林渊眸光似箭，字字珠玑，说的少女完全无法反驳。
两人在甲板上隔空相视，飞舟高速行驶带动疾风呼啸，吹的二人衣袖左右摆动，长发迎风飞舞。
赵灵雪紧咬双唇，捏紧粉拳，最终无力的叹道:“我知道的师兄，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不想当奴隶，也不想任人摆布，我只想作为一个完整的人而活着，仅此而已。”
她言语之间，眸中晶莹泪花闪烁，显然内心也深深谴责自己的行为。
林渊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面色柔和下来:“你不用当奴隶，也不会任人摆布，我之前已经说过，你我是师兄妹，不是主仆关系。”
或许是少女的倔强让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林渊难得露出温柔一面。
近距离与少年对视，他俊秀的容颜配合着暖心的话，让赵灵雪一时之间看痴了。
片刻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她立即背过身去，抬起小手擦了擦眼角，嗫嚅道:“可师尊那边怎么办？”
林渊的态度虽好，可决定此事还是李青婵。
“放心，我会和她说的，此次南域之行后，你我就会分开，到时候你可以继续做你的雪仙子，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不会有人干涉。”
林渊语气很自信，他一不需要元阴来变强，二是自己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再来一个都能凑桌麻将了，赵灵雪想要离开他，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李青婵那边，实在不行就哄几句好话，赵灵雪怎么说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徒弟，想来也会给予尊重吧。
“真的吗？”
少女转过身，有些不相信。
“我的话她不会不听的。”
“……嗯。”
赵灵雪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但潜意识却让她相信这个男人。
林渊又想到什么，不禁问:“你刚才为什么和我告别，想走的话直接走就行了吧？”
“而且以我的实力，完全能够困住你，你就不怕告辞后无法脱身吗？”
赵灵雪望着少年，坦言道:“我相信师兄会尊重我的选择，不会阻拦我的。”
这是一层原因，还有一层她没有说出来，大概是心里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想要有个人来劝说她留下来吧。
“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
林渊玩笑般的回了一句，负手道:“回去吧，甲板上那么冷可别冻着了。”
“谢谢师兄。”
感激的行了一礼，少女快步回到房中。
林渊望了房门良久，最终付以一叹。
此情此景他不禁回想起苏格拉底的一句话:谁不能主宰自己？谁就永远是一个奴隶。想左右天下的人，须先左右自己。
他和少女一样，既不想左右天下，也无意伤害自己，唯一的愿望仅仅只是——不做奴隶。
说服了赵灵雪，林渊又回到慕云浅房中聊了几句。
他们花了半天时间，在正午时赶到了六圣山。
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三人在山外几百米处一个荒无人烟之地降落，收起飞舟，然后徒步前去。
“南域还真是人杰地灵，这一路上的灵气纯度能和宗门内相比了。”
行走在枝繁叶茂的林地中，慕云浅不禁感叹。
“此地相隔六圣山不远，有圣山的灵韵光环，所以才显得不一般。”
赵灵雪从旁解释。
自从在飞舟上获得了少年的承诺后，她眉宇间的忧愁消散不见，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哦？什么山居然这般神奇？”
慕云浅转过美眸，感到好奇。
“那六圣山是什么来历？还能将灵气辐射到周围吗？”
林渊也觉得不一般。
“五千年前，不死血族大乱昆仑界，其中青天部族的血帝带军入侵南域。”
“那次大乱使南域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圣院等势力的六位大圣联合起来，已生命为代价封印了青天血帝，这才使得南域战争平息。”
“六位大圣陨落而形成的山脉，便是六圣山。”
赵灵雪娓娓道来，说起六位英雄前辈，俏脸流露出敬佩之色。
若非有前辈战死保卫下来的土地，又哪有现在人族的安宁。
“原来是该死的异族，真是可惜了那六位前辈！”
慕云浅横眉怒色，身为人类本能的痛恨异族。
林渊却很理性：“异族也并非全是邪恶的，像精灵就能和我们友好相处。”
“只是不死血族生性残暴，喜好吸食人血，天生就与我们不合，的确该杀。”
他对于血族同样没有好感。
“还好五百年前女皇陛下将所有血族都逐出了大陆，彻底还我们人族一个清净。”
赵灵雪提起了叶青瑶，林渊无言。
这项功绩确实无话可说，可依旧无法改变叶家趁虚而入的事实。
“女皇陛下真乃女中豪杰，听说她如今才八百余岁就快入神灵境了，这等天赋，我们这些子民都望尘莫及呀。”
慕云浅了解过朝廷的一些信息，对于这位女皇很是敬佩。
“八百年入大圣境，叶青瑶的天赋确实还行。”
林渊见过无数天骄，不得不承认这女皇虽然品德不怎么样，但天赋却是数一数二的。
“师兄，你怎么能直呼女皇陛下名讳？”
慕云浅担忧的望了过来。
赵灵雪也是微微惊讶，觉得林渊言语无忌，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大逆不道之事。
“众生平等，叶青瑶也是人，我为什么就不能直呼其名了？”
林渊并不在意。
赵灵雪提醒：“私下说说没事，别被朝廷的人听见就好。”
林渊笑道：“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蠢的当面去触犯朝廷。”
闻言，二女都松了口气。
“对了师兄，你刚说的精灵能和我们友好相处，你难不成和精灵打过交道吗？”
慕云浅好奇的问道。
“精灵嘛……”
林渊眼中闪过追忆之光，稍纵即逝。
“他们的性情很温和，样貌也和我们人类基本没有差别，属于我们人族的衍生种族吧。”
他如是道。
“师兄这么说，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精灵一族的人了。”
慕云浅眨巴着大眼睛。
赵灵雪接过话：“关于精灵一族，我倒是在古籍上了解过，据说他们个个相貌非常，尤其是女精灵，容貌都是极美，曲线婀娜多姿，别有一番风味。”
慕云浅感叹：“人类尚有美丑之分，这精灵一族却天生俊美，还真是上天的宠儿呀。”
林渊揉了揉她的脑袋：“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师兄说的是。”
慕云浅点了点，话锋一转：“可我觉得皮囊也挺重要的，不说别的，假如我和雪姐姐都是丑不拉几的老太婆，师兄还会对我们好吗？”
林渊没好气的看向她：“你这丫头又说胡话，这世上没有假如。”
“你看，不回答就是在意了吧。”
慕云浅面露微笑，却是有些复杂。
林渊忽然反问：“那我且问你，假如我是瘦骨嶙峋的老头，你还会喜欢我吗？”
慕云浅一怔，旋即肯定道：“当然了，师兄永远是师兄，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心都不会变。”
说着，她笑吟吟的缠上了少年的手臂。
赵灵雪无奈的摇了摇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什么不在乎皮囊都是假的，只不过在心里占比不同罢了。
三人一番交谈间，来到了六圣山山脚下。
这里是一片平原草地，诸多游客在此观览。
“我的燕子！”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正在放纸鸢，忽然风儿一紧，他小手握不住牵绳，风筝犹如脱笼之鸟，朝着远方飞去。
孩子的母亲抬起头来，眼睁睁看着风筝飘走，亦是没有办法。
林渊纵身一跃，踏至半空中，轻易就抓住了牵绳，而后悠悠落地，把纸鸢送还到孩子手中。
“多谢大哥哥。”
小男孩喜笑颜开，立即感谢。
“谢谢前辈！”
小男孩的母亲却是大惊失色，恭敬的弯下腰来道谢。
踏空而行，这可是天极境的标志啊！
眼前的少年如此年轻，竟是一名武道神话，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天极境武道神话！”
原野上的游客也都被震惊到了，在世俗地界，鱼龙境强者不出，天极境就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许多小国的顶尖强者都不过这个水平。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林渊淡淡一笑，眼光落到纸鸢上，久久不能移开。
“师兄你怎么啦？”
慕云浅见少年呆立在原地，不禁上前摇了摇他的手臂。
“没事，只是睹物思人罢了。”
说完转身继续朝着山峰而去。
在他遥望纸鸢之时，不知多远外的一方世界。
红衣女子坐在凤鸾宝座上，白皙的手掌上躺着一只血色纸鸢，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手中物，整个人陷入回忆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无法忘记那个人，少年那一剑不仅刺穿了她的胸膛，同样刺碎了她的心，从此世上再无鸢儿，唯有杀手之皇血梦鸢。
“渊……还真是冤啊。”
口中轻喃，血梦鸢默默的收起纸鸢，失魂落魄的坐在宝座上，血瞳渐渐失去了焦距。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少年能那么狠心，难道数十年的风雨同窗都不能感化他冰冷的心吗？
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比不上区区的神灵传承吗？
林渊身死的那天，杀人其实不是她自己的意愿，而是她手中神剑的器灵擅自动手，这才导致了少年的死亡。
后悔吗？
那是肯定的，不过更多的还是不解。
“怎么？你又在想那小子了？”
一柄血色长剑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剑中传来妇人的声音。
血戮神剑，由三十三天生灵的血气和杀意凝聚而出，长剑一挥，血气纵横三万里。
“你不该杀他的。”
少女启唇。
“呵，若非我动手，你早已死在那小子手中。”
血剑如今还有怨气。
“他或许有苦衷呢？”
“能有什么苦衷，他就是为了让自己获得传承。”
血剑很是不忿：“男人都是这个样，为了变强不择手段，你是他成神路上的障碍，他就把你杀了，如此冷血动物，你居然还对他有所挂念？”
“兴许在他看来，你们多年的感情就是个屁，在神灵传承面前一文不值。”
血剑只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把那负心汉多捅几剑，只是一剑杀死实在太便宜他了。
少女抿了抿红唇，终是叹道：“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对他还抱这么大的怨气，毕竟我们还活着，而他已经死了。”
“那是他活该。”
血剑对于林渊的反水始终耿耿于怀。
血梦鸢多好一个女孩呀，怎么会爱上那种负心汉呢？
若非当时她在场，少女被捅了肯定也不会还手，只会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子将自己杀死。
“可惜他死的那么痛快，要是还活着，我一定……”
“好了别说了。”
血梦鸢打断了血剑的话，垂眸道：“若他真还活着，我一定不会容许你胡来。”
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人死不能复生，只会进入轮回，与前世再无瓜葛。
唯有怀中那染血的纸鸢，在她孤单时还能给予几分慰藉。
血剑悻悻的闭上了嘴，见少女始终垂着脑袋，她于心不忍的化为一名赤发红裙美妇，上前抱住少女：“鸢儿……”
“不要叫我鸢儿。”
少女果断将妇人推开，血色的眸子有些冷。
“唉……”
血剑低头望着少女，最终付以一叹。
“你说他是负心人，可他从头到尾都未出轨，这算负心吗？”
少女抬头，直视对方。
“这……当然算呀，他不是玩弄了你的感情吗？”
血剑语声不定。
少女捏着拳头，正欲回话，殿外传来侍女声音：“神主大人，天宫有信使来通知，说是我们天庭界有新神诞生。”
“哦？”
少女挑了挑眉：“诸天万界那么多人，偶尔出一个神灵不稀奇吧？怎么天宫还特地派人来通知。”
侍女：“那是一尊女神。”
“女神！？”
血梦鸢淡然的脸上出现一丝动容，在弱肉强食的修炼界，女性天生就不如男性受重视，所以证得神位的多是男性，女性少之又少。
“有意思，我去看看这位女神如何，可以的话最好能拉拢入我们天杀里来。”
对于这位后辈神灵，她也很感兴趣，即刻动身离开了这方世界。
……
天宫，殷芷波经历了一番考核认证后，终于将碧水界的等级提升至乙等，如此一来，暂时就不用担心地狱界的威胁了。
白裙少女面带浅笑，倒不是因为碧水界变强，而是寻到了夫君，心中自然高兴。
回忆起曾经与少年的点点滴滴，殷芷波内心甜蜜之余，亦是有着一分愧疚。
毕竟这一世是她亲手杀死了林渊，而且没有去想过少年的苦衷，若非碧霄剑有所感应，她恐怕始终都蒙在鼓里。
她的命本就是林渊给的，这般情况下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复仇呢。
“唉……”
万般情绪化为一叹，殷芷波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个人都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少年好像也并不责怪她，自己对他的亏欠，日后慢慢弥补便是。
“夫君，芷波来找你了。”
她满心愉悦的拒绝了一个个势力抛来的橄榄枝，正欲离开天宫，却被一个女人拦下。
这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少女，三千青丝披肩，如同红宝石般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加上一袭幽雅的红裙，柔美之中又平添几分冷艳。
“阁下有何贵干？”
殷芷波清冷开口。
“如果是为了拉拢我加入什么势力，那就算了吧，我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她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因此说完便抬起步伐，打算擦肩而过。
“妹妹稍等。”
血梦鸢侧步拦住了对方，精致的容颜上带着诧异。
不是因为对方的容颜，论美貌，她一点不逊色这白裙少女，之所以会感到惊讶，是因为她在对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没错，就是他的气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女人身上？
血梦鸢内心情绪翻涌，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柔声问道：“妹妹这么急着离开是要去忙什么吗？”
殷芷波迟疑稍息，坦言：“为了寻我夫君。”
“夫君！？”
此言一出，天宫内诸多男性神灵都顿感遗憾，没想到还是处子之身的女神居然已经名花有主了。
很多抱着追求想法来的神灵主动退去，他们都是要面子的，对方既然已经成亲，他们也就不再有那般念头了。
殷芷波亦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当众说出来。
“夫君？”
血梦鸢也被惊讶到了，白裙少女如此美丽，又有哪个男人配得上她呢？
于是她主动伸出手：“妹妹能否给个面子？找个地方和我细说你那夫君。”
神灵都放低了姿态，殷芷波也不好打人笑脸，因此点头：“好吧，昆仑界刚好离这颇为遥远，我们就边走边说吧。”
“昆仑界？妹妹不是碧水界的吗？”
“我夫君在昆仑界。”
“哦哦。”
两人共乘神舟，驶入空间裂缝，踏上了前往昆仑界的路途。
六圣山山脚下，三人同行，慕云浅手中抓着一个葱油饼，吧唧吧唧的吃了一嘴油。
“好久没吃这种饼了，童年的味道呀。”
少女感叹。
世俗界路边有许多摊贩，三人顺路买了几张饼吃。
林渊也怀念：“是很久没吃过饼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吃这种粗粮，倒是别有风味。
赵灵雪握着饼细嚼慢咽，比起慕云浅要淑女多了。
“雪仙子！”
一名华服青年忽然出现在三人面前，望着白裙少女，一脸惊喜：“没想到能在此地遇到仙子，真让人惊喜呀。”
“嗯。“
赵灵雪应了一声，就欲擦肩而过。
此人名为于阳，南域于家人，她的追求者之一。
“仙子稍等。”
青年挡在少女身前，儒雅笑道：“你今日是来圣山修行的吗？我们可以同行。”
“不必了。”
少女摇了摇头：“我是陪我师兄来的。”
“师兄？”
他看向林渊：“这位朋友是仙子的师兄吗？”
林渊点了点头，神色略显怪异。
看样子这青年是赵灵雪的追求者，要是知道自己追求的人差点就有主了，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据我所知，雪仙子所在的合欢宗从不收男弟子吧。”
青年面露疑惑。
林渊承认：“是的，的确不收，所以我是唯一的男弟子。”
于阳更加惊讶：“兄台可否有路子，我也想加入贵宗。”
林渊不禁觉得好笑：“看你的样子应该有所属势力了吧，为何要入合欢宗？”
青年当即正色：“吾辈修士，自当救民于水火之中，听闻贵宗近些年处境不是很好，我理所应当去帮忙。”
林渊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觉得此人的确一身正气，虽然年龄大了几岁，但也入了天极境，配赵灵雪倒是勉勉强强。
“抱歉，入宗之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可去咨询我们宗主。”
林渊说完，带着二女离开。
虽然自己不想碰合欢宗那些女弟子，但随便来个男的就要入宗，这肯定是不不行的。
青年还想上来套近乎，被赵灵雪给劝退了。
“姐姐，那人好像喜欢你呀。”
走远之后，慕云浅擦去唇边的油，弯眉嬉笑道。
“嗯。”
赵灵雪不置可否，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青年只是其中之一。
“你不考虑下吗？”
“我现在只想变强报答师尊，无意儿女情长。”
“好吧。”
慕云浅感觉无趣，又看向少年：“师兄呢？可有心上人了？”
“不知道。”
林渊回答的很果断。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还是没有？”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林渊瞥向她：“你呀，别老是想有的没的，好好修炼才是正道。”
“天天就知道修炼多无趣呀。”
感受着左右两人冷冰冰的样子，慕云浅不禁叹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修无情道呢。”
林渊：“无情道亦可成神。”
“那样就算成神了又有什么意义？”
慕云浅撇嘴：“和弱小相比，孤独才是最可怕。”
“只要你足够强，就不会觉得孤独。”
“是吗？”
交谈戛然而止，三人都保持沉默。
很快他们就来了半山腰，林渊看向二女：“我有事需要单独行动，你们有什么打算？”
赵灵雪思绪片刻，回道：“六圣山顶有圣人遗留的圣像，我想去感悟一番。”
“嗯。”
林渊点头，又看向慕云浅：“你呢？”
“我想和师兄一起！”
“我要独行。”
“……那我和雪姐姐一起吧。”
她瘪着小脸咬着唇，依依不舍的与少年分别。
因为不想再被人搭讪，赵灵雪戴上了改变容貌的面纱，以此来隐藏身份。
林渊手握午者铭牌，顺着指引穿过山间茂密的丛林，最终抵达一处岩洞洞口。
“此地就是父亲遗宝留存之地吗？”
他探出灵识向四面八方搜寻一番后，确定没人跟踪，这才进入山洞。
随着逐渐深入，洞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漆黑的穴中响起滴答声，原来是顶部有水滑落。
林渊取出青灯，照亮前方的路。
他就这么走着，洞穴似乎没有尽头，只有金色铭牌时不时散发出气息，让他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
忽然之间，铭牌金光急闪，林渊当即停下步伐。
他正欲观察四周，谁知一道光芒忽然将他笼罩，而后连人消失在原地。
当林渊恢复意识，已经身处一方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这是……”
他环视四周，视线很快就被一辆辇车所吸引。
这是一架极为庞大的辇车，长宽十数米，拉车的是两头金龙，生有双翼，模样霸气而又尊贵。
就在他打量辇车之时，金龙忽然睁开双眼，硕大的眸子直视而来，使林渊神色一凛。
“这……居然是真龙？”
他本以为是死物标本，却没想到竟是活物。
金龙可是极为少见的物种，在龙族中地位尊贵，居然被人抓来拉辇车？
“它们是来自天河神海傲家的龙族。”
苍老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林渊立即回过头。
只见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负手而立，面带笑容的望着少年。
“前辈是？”
“我叫玄一，你也可以叫我申者。”
他主动道出来历。
“申者……您是护龙阁的前辈吗？”
“是的。”
老者鞠身行礼：“我在此地等候太子殿下多年了。”
“前辈不必多礼。”
林渊回了一礼，面露疑惑：“我是通过护龙阁铭牌来到此地，这座辇车就是父亲所留之物吗？”
“此乃金步龙辇，正是明帝所留。”
老者看向辇车，流露出傲然之色：“金龙一族生来不凡，也亏明帝陛下当年有恩于它们，因此才舍得将二名族人送来拉车。”
“原来如此。”
林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高傲的龙族居然会来做拉车的苦力，原来是父亲的功劳。
“前辈，我父亲去哪了，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不过他给你留了一封信。”
伸手接过白色信件，林渊细读一番，脸色沉了下去。
信中明帝并没有说自己去哪了，只是说百年之期已到，叮嘱他把两条金龙送到天河龙族去换两条新的来。
当爹的居然一点不关心自己儿子，若非记忆中得知明帝与蓝星的父亲是同一人，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天河龙族……”
林渊望着金龙，回想起往事，极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去哪不好呀，偏偏是天河，倒不是怕了那神兽，只是前世女主刚好有一个就是龙族。
“吼！”
察觉到少年举棋不定，一头金龙忽然吼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忘了承诺。
按照约定，拉辇车的金龙每百年一换，如今期限已到，它俩能获得自由了，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族。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既然是父亲许下的约定，我定然会去完成。”
林渊安抚金龙情绪，转头望向老者：“玄老，父亲指明要我前去龙族，那我暂时也只能先离开此界了。”
玄一摆了摆手：“无妨，青池帝国蹦跶不了几天，太子殿下安心前去即可。”
“这两只金龙皆是圣王修为，足矣带你前去天河，我就不一并陪同了。”
金龙乃是神兽，圣王境便可自由穿梭于空间裂缝之中。
“好。”
林渊也不墨迹，直接跃上辇车座位，两只金龙振翅而飞，连人带车离开了大殿。
六圣山山顶，慕云浅和赵灵雪正在观望圣像，谁知一道龙吟声凭空响起，强有力的声波扩散而开，震得地动山摇，天上的鸟儿都急忙飞落在地，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怎么回事？为何会有龙吟声？”
“难道是山里的前辈英灵显圣了？”
“六位前辈都是人族，哪有龙族的呀。”
“莫非是前辈们养的战兽？”
众人议论纷纷，很快它们就看到两只金龙拉着辇车飞到山顶，一丝丝龙威散发而出，哪怕只是遥望都让他们感到心神颤动。
“天哪！居然是真的金龙！”
“我看见什么了？传说中的神兽吗？”
“金龙出世，此天将兴我青池也！”
朝廷的官员面露喜色，神兽出世乃是祥瑞的象征，这意味着昆仑界和青池帝国将蒸蒸日上，席卷八荒！
“大人，可是那金龙在拉着辇车呀。”
下属从旁提醒。
“的确，居然敢让金龙来拉车，也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能耐？”
“大人可还记得当年明帝的坐骑？”
“坐骑，你说的是……金步龙辇？”
官员的笑容顿时凝固，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辇车，瞳孔紧缩：“那可是明帝的坐骑！难道是明帝归来了！？”
若真如此，那无疑是一个轰动全界的消息！
“金步龙辇……”
赵灵雪亦是认出了辇车的来历，内心惊讶不已。
“金步龙辇？姐姐说的是天上那俩辇车？”
从金龙腾飞而出之时，慕云浅就一直抬眸望着天际，听到赵灵雪声音才低头而问。
“是的，相传那正是明帝的坐骑。”
“明帝……那不是前朝陛下吗！？”
慕云浅美眸大睁，瞬间意识到这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两女尚在震惊之中，就看见辇车疾速降落到她们身边。
“师妹，上来吧。”
林渊不放心把二女留在此界，因此干脆一起带上算了。
反正以金龙的速度，去天河也要不了多久。
“师……师兄！？”
两女都万万没有想到，坐在辇车中的竟是林渊。
“别发愣了，赶紧上来。”
林渊急言催促，她们这才回神跃上辇车。
随即金龙振翅，闯入空间裂缝之中，留下众人呆滞的立于原地。
……
遥远的神舟上，分别穿着白裙与红裙的两名少女正在交谈。
“夫君为了我献出心脏，我才得以活下来。”
殷芷波讲述着与林渊过往，脸上流露出复杂之色。
她隐瞒了自己活出第二世的事情。
血梦鸢坐在软椅上，手托香腮，亦是叹道：“为了爱人愿意付出生命，你还真是寻了个好夫君。”
“不过失去圣心已经必死无疑，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转世轮回，保留了前世的记忆。”
殷芷波语气平静，看不出说谎的样子。
“这样嘛，能够寻到转世之人，还真是羡慕你呀。”
血梦鸢知道，转世的确有一丝机会保留记忆，不过那种人几亿个中都未必能出一个。
殷芷波微笑：“姐姐不必如此，以你的身份难道还愁找不到好郎君吗？”
“不管是否能找到，我都不会再去找了。”
血梦鸢摇头，有些神伤。
“为何不找？”
“为情所伤的人又怎么会再去选择相信爱情呢？”
她此般回答倒是让殷芷波好奇起来：“姐姐难道也有过感情经历吗？”
“嗯。”
“我有点好奇，能否分享一下？”
望着眼前同为女神的佳人，血梦鸢缓缓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最终他死在了我的剑下。”
言毕，她用一对血瞳盯着白裙少女，对方却久久无言。
“为何她不说话？”
血梦鸢感到不解，常人听完她这番经历后无不破口大骂，可这位新晋女神却是平静如水，瞳光逐渐涣散，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像，太像了。
这是殷芷波的第一感觉，同样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最后死在了爱人手中，这剧情怎么就这么像啊！？
“妹妹怎么了？”
血梦鸢终于仍不住开口。
“姐姐的经历突然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不说也罢。”
“那妹妹觉得我口中那人如何？”
殷芷波闭上双眼思考片刻，而后睁眸道：“不经他人苦，我无法评价。”
“怎么无法评价？你觉得他有苦衷吗？”
血梦鸢直直的注视着对方。
“或许吧，毕竟朝朝暮暮同行那么多年，就算是再冷的人心也要化了。”
殷芷波眼眸低垂，不去对视。
“可事实是他杀了我，而且拔剑时不带一丝犹豫。”
“是吗？”
白裙少女忽然起身，行至窗前：“有时候我也以为表象便是真相，可事实却打了我的脸。”
血梦鸢紧随其后的起身，手按桌面上：“此话何意？”
殷芷波不答，只是问道：“假如再让你遇到那人，你当如何？”
“自然是问个究竟！”
血梦鸢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他曾经想杀你，你还能去心平气和的去和他沟通吗？”
殷芷波回眸而望。
“当然可以，我血梦鸢绝非不讲理之人。”
少女说完，鬼使神差的反问：“那你呢？换做你该当如何？”
“我……”
殷芷波抿了抿唇，沉默良久，终是道：“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什么意思？”
血梦鸢不解。
“我想说自己会去心平气和的了解前因后果，但我没资格那么说。”
殷芷波启唇，这番话让血梦鸢听的云里雾里。
红裙少女好奇：“妹妹何出此言？”
“抱歉，恕我无法回答。”
气氛就这么静默下去。
……
林渊三人驾着龙辇，游走在空间裂缝中。
“师兄！为什么你会有明帝的坐骑！？”
慕云浅惊讶的发问，赵灵雪也转过眸子。
“因为我是明帝之子。”
林渊并不打算隐瞒，全盘托出。
两女被这则消息惊得六神无主，久久不能平静。
“师兄竟然还有这等身份。”
慕云浅小嘴张大，旋即意识到什么，惊恐道：“你不会想要是杀人灭口吧？”
明帝之子即为前朝余孽，林渊敢把这消息告诉她们，不怕她们透露给朝廷吗？
赵灵雪亦是偷偷运功，警惕的看着少年。
林渊哑然失笑：“我若想杀你们，大可不必把你们带上辇车。”
“也是……”
慕云浅点了点脑袋，顿时松了口气。
林渊敢这么说，不仅仅是相信她们，另外也是对自身实力有把握。
有金步龙辇，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大不了出了昆仑界，青帝还能隔界杀过来吗？
“师兄对我们真放心呀。”
慕云浅嬉笑着贴了上来，抱住少年的手臂。
“你是我的师妹，我不对你放心对谁放心？”
林渊俊秀的脸望了过来，把慕云浅看的内心小鹿乱撞。
“什么意思？师兄难道是在暗示我？”
慕云浅正在胡思乱想，赵灵雪开口：“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
“天河神海。”
“天河？”
两女一愣，对于这个名词很陌生。
“天河高悬于万界上方，不在三十三天内。”
林渊淡淡的出声解释。
“师兄去天河做什么？”
“办事。”
“什么事？”
林渊不答，慕云浅只能干瞪眼。
“你说话呀师兄，去天河做什么呀？”
他越不说话，慕云浅就越好奇，不停的追问。
“他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去找前女友嘛。”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三人一愣，只见洛汣芊带着慕云笙出现在辇车上。
“姐姐！”
慕云浅思姐心切，当即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对方。
“妹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慕云笙亦是抱住对方，诉尽思念之情。
林渊看向洛汣芊：“你们被传送到哪了？有没有遇到危险？”
说完他觉得自己多嘴了，以对方的实力除了遇到神灵，还能有什么危险呢。
“荒郊野岭之地，为了找你倒是废了一番力气。”
洛汣芊说完便扑到少年怀中：“哥哥~”
“你这丫头。”
林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经过这些天的经历，让他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
修炼亦是修心，大道之行不该是孤独的。
展望未来，珍惜现在。
“师兄……”
慕云笙羡慕的望着女孩，小手交缠在一起。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同样渴望少年的拥抱。
林渊微笑着将对方揽入怀中，这让慕云笙的脸一下就红了。
毕竟不是两人独处，身边还有好几个女孩，这实在让她有些难为情。
她想挣脱怀抱，却被少年牢牢锁在臂弯中。
无奈之下，也只能放弃抵抗，乖巧的缩在少年怀中。
如此左拥右抱，让慕云浅暗啐：“呸，师兄真花心。”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身为妹妹，理所应当让姐姐。
洛汣芊是师兄的表妹，抱抱也正常吧……
赵灵雪只是瞥了一眼，便独自修炼起来。
见有人分享林渊的拥抱，洛汣芊心底有些不爽，赌气的捏了捏他的腰。
林渊立即明白她生气了，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分什么彼此嘛。”
“哼。”
洛汣芊更加生气：“是嘛？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哥哥你这般博爱？”
从前的林渊向来都是冷冰冰的，这次态度忽然改变让她既欣喜又害怕。
欣喜的是哥哥总算接受她了，害怕的是两姐妹把林渊抢走。
毕竟她陪了他九世，这两女人才来多久？凭什么呀？
“我想通了，人生在世不能只为了修炼，还有比大道更重要的事情。”
林渊洒然道。
“什么事？”
三女齐齐望了过来。
“当然是伴侣呀。”
微笑的看着三人，林渊散发着别样的魅力，使得她们都浑身都软了。
“师兄终于开窍了！”
慕云浅惊喜而又感动，那么久了，自己的心意终于得到了回应，这让她惊喜而又感动。
她和姐姐的想法都很简单，待在师兄身边就好，哪怕没有名分也愿意。
只要能够每天看见少年，靠在他身上闻着他的味道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洛汣芊心中却不是滋味，她毕竟是个骄傲的人，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赵灵雪看着腻在一起的四人，竟是有些复杂。
“或许成为师兄的……也挺好的？”
回想起少年在甲板上的话，她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我在想什么呢？吾辈修士岂能依靠他人。”
她暗暗摇头，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修炼，不再被外物所干扰。
“哥哥，等你事情办完我们就成亲吧。”
洛汣芊搂住少年脖子，亲昵道。
“成亲！？”
三女大惊，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说要和师兄成亲？
更让她们惊讶的是，林渊尽然应允了：“好，等我覆灭青池，届时定会娶你。”
心境豁达后，他开始正视自己和几女的关系，洛汣芊跟了他九世，自己理所应该的给她一个名分。
“好！汣芊等哥哥掀我的红盖头！”
洛汣芊兴奋的亲了林渊一嘴，她等这个承诺已经等太久了！
“师兄，你们……”
姐妹俩欲言又止。
林渊笑道：“我与汣芊的关系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的，她跟了我太久，你们如果不愿意跟我，报仇后随意去哪，我不会阻拦。”
“我们不会走的师兄。”
两姐妹连忙回应，慕云笙正色：“我们身份低微，能跟在师兄身边就已经满足，不奢求其他了。”
慕云浅亦是道：“还望师兄不要嫌弃我们，赶我们走。”
“怎么会呢。”
林渊遥望远方，心中又想起了前几世的女主。
她们若是愿意，误会解除后倒是还能在一起，若是不愿，也不强求。
感受着几个女孩对自己爱意，林渊冰冷的心暖和起来，对于生活又有了新的感悟。
起身来到龙辇前方，凛冽的罡风吹起他的衣袖，少年展颜露笑：
“吾道不孤。”
龙辇上，四人有说有笑，赵灵雪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修炼。
“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呀？”
洛汣芊早已注意到身边的白裙少女，此刻不禁发问。
慕云笙亦是转过脑袋。
“她叫赵灵雪，是我的师妹。”
林渊将自己在南域的经历说出。
“师兄可真是幸福，到哪都能寻到如此漂亮的师妹。”
洛汣芊眯了眯眸子，虽然在笑，但语气却透着一股浓浓的醋味。
慕云笙深有同感的点了点脑袋，明明已经有她和云浅了，师兄还去找别的师妹，而且还生的这般漂亮……
她承认，这个白裙少女的容貌足矣和她们姐妹俩媲美。
慕云浅看出了两女的想法，她立即道：“雪姐姐只是暂时和我们待在一起，南域之行结束后就会分开。”
言下之意，赵灵雪是没机会和林渊在一起的。
“是吗？”
洛汣芊依旧有所警惕，正所谓日久生情，林渊是不会主动挽留，可万一对方死缠烂打呢？
“雪儿见过两位姐姐。”
赵灵雪能感受到两女若有若无的敌意，她心中暗暗皱眉，表面礼貌的行礼。
“雪姐姐客气啦，既然是哥哥的朋友，那我们以后就是姐妹了，不必如此多礼。”
洛汣芊微笑着露出皓齿，一副小妹妹的可爱模样，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
“雪姐姐的年龄应该比我们大吧，理应让我们叫姐姐才是。”
慕云笙亦是露出柔和的微笑。
“那我就姑且担下姐姐这个称呼吧。”
赵灵雪并不扭捏，率直道：“我先修炼了，妹妹们有事再叫我。”
说完就扭头闭上了双眼。
洛汣芊感觉无趣，看向林渊：“哥哥这是要去哪？怎么我一来就看你坐着辇车进裂缝了。”
“天河，去完成一个承诺。”
说起天河，他内心一角的回忆再度打开。
……
一望无际的海边，少年被海浪拍打在沙滩上。
冰冷的海水打湿了他的衣衫，皮肤也因为长时间在水中侵泡起了浮肿。
“咳咳……”
尚有意识的他咳出几口水，努力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极品天足，脚趾圆润饱满，足弓微微弯起，掌缘的肉粉嫩细腻，如同玉石雕刻一般，让人感叹造物主的伟大。
“你是谁呀？”
穿着水色长裙的女孩弯下腰，一对星眸扑闪扑闪，好奇的望着眼前的人类。
“我叫林渊，从三十三天来的。”
“三十三天的人类？”
女孩更加好奇：“此地乃是天河神海，你三十三天的人怎么过来？”
“我在空间旅行时乘坐的神舟遇到了空间乱流，被卷入此地。”
林渊艰难的解释。
“空间乱流？看来你与我们天河有缘。”
女孩若有所思，蹲下身将少年拉了起来。
“谢谢……”
林渊这才有机会看清她的脸。
这是一张浑然天成的俏脸，不施粉黛，水灵灵的眸子如同一对蓝宝石，散发神秘而又空灵的气息。
“你的头上怎么有角？”
率先吸引他视线的是女孩头上的一对龙角，晶莹剔透的伸展开来，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我是龙呀，当然有角了。”
女孩理所当然的说道。
“龙……”
林渊渐渐反应过来：“你是龙族的人吗?”
“是的，像我们这种神兽，到了天极境就可以化形了。”
女孩骄傲的甩了甩她的龙尾，扬起沙滩上的片片细沙。
“原来如此，神兽果然是不一样。”
林渊感叹着看向她的身后，那是一条雪白的龙尾，鳞片整齐排列，光滑透亮，没有一丝粗糙的痕迹。
“我还没见过人类呢，快和我说说人间的故事吧。”
女孩凑到他身前，龙尾左右摇晃，好奇的询问着。
“可以，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傲凌霜，骄傲的傲，凌空的凌，寒霜的霜。”
“凌霜……真是个好名字。”
林渊笑着夸了一句，在沙滩上蹲下身来，开始说起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我好不容易攒了几年的家当，就因为一场意外全部丢失了。”
说到最后，他不禁流露失落之色。
女孩就这么坐在他身边，抱着双腿，柔声安慰：“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性命无忧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你说的对，人生在世，只要活着一切都有机会。”
林渊转过脸，两人相视一笑。
远方的太阳渐渐落入海平线，他们就这么静静的享受着黄昏日落，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似乎时间永远静止在了这一刻。
“我要走啦哥哥。”
眼看着一轮红日彻底消失，傲凌霜不舍的发出告别。
作为龙族的孩子，虽然是个平民，但她晚上也必须回族，否则会被长辈责问。
“去吧。”
林渊摆了摆手，潇洒道：“明日再来便是，我近些日子不会离开。”
他已有鱼龙境修为，足以辟谷。
“嗯。”
傲凌霜点了点脑袋，化作一只银色小母龙，扑腾着翅膀跃入海中。
只留林渊一人孤独的坐在海边，享受漫漫长夜。
“这辈子还是同样结局吗？”
洛汣芊冷不丁出现在他身边，语气有些心疼。
“这辈子或许可以走的安详一些。”
林渊淡漠的注视着海面，语气无喜无悲。
“哦？终于不用被她们杀了吗？”
女孩面露诧异。
“或许吧。”
他并未细说，只是闭上眼睛修炼。
望着少年坚毅的侧脸，女孩心生不忍：“哥哥，你难道真的没有办法逃脱轮回吗？”
“我也想呀，但你知道的，身不由己。”
林渊垂首叹气，气氛随着黑夜静默下去。
……
后来的日子，傲凌霜每天都会来找他，林渊不厌其烦的说着往事，小母龙认真的待在旁边听讲。
除了讲故事，林渊还会在修炼上指点对方一二，女孩悟性很好，修为进步迅速。
海边的潮水退了又涨，欢笑声歇了又来。
“哥哥，我通过考核，成为龙宫弟子啦！”
“哥哥，师尊夸我天赋不凡，有成圣之资！”
“哥哥，我入鱼龙境啦，看看我新学的剑术吧！”
“哥哥，这是我在大比上赢来的丹药，给你服用吧！”
“这座岛的路我比龙宫还熟悉呢！”
“哥哥……”
“嗯？”
冬日的雪地里，她青衣似水，傲若梅花。
“我被封为圣女了。”
不知为何，空气更冷了几分。
林渊手中的元石化为粉末，散落一地。
他抬起头，望着亭亭玉立的少女，欣慰道:“好，我刚好有一首诗要送于你。”
“哥哥且说。”
“一夜秋风吹叶黄，千山万岭尽茫苍。
凌霜傲雪无人问，唯有梅花独自香。”
雪落无声，女孩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哥哥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呀？”
傲凌霜拖着尾巴来到林渊身边。
昔日的少年已经变为青年，她也从女孩长成了少女。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你就像一朵梅花，傲立在冰雪之中。”
林渊知道对方这些年有多么努力，能够年纪轻轻的成为圣女，其中要付出的艰辛不是常人能想像的。
“多谢哥哥夸奖！”
傲凌霜嬉笑着抱住少年手臂，虽说体型大了不少，但却依然像个小女孩一样想要依偎在对方怀里。
“你已经长大了，不该像以前一样。”
林渊将少女轻轻推开，又道：“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于你。”
“什么礼物？”
少女瘪起的小脸很快又露出笑容，雪白的龙尾左右摇晃，满是期待的发问。
林渊似乎是抱着戏谑之心，一把抓住她的龙尾，握在手中轻轻摩挲起来。
“哥哥，那里不可以……”
少女的脸立马就红了，她赶紧发力，尾巴从对方手中挣脱出来。
“怎么了？龙尾摸不得吗？”
林渊纯粹是好奇手感，所以才忍不住摸一下。
“也不是摸不得，只是我有点怕痒啦。”
傲凌霜坦白，她的尾巴还挺敏感的，自己主动去触摸外物还好，可一旦被别人碰就发痒难耐。
“抱歉，我不该摸的。”
“没事的，哥哥刚才说的礼物是什么呀？”
少女把尾巴蜷缩起来，脸上再次露出期待之色。
林渊取出一朵冰花状的坠饰，微笑着递给对方：“这是我凝练了多年的冰属性灵晶，对你的修炼有好处。”
“谢谢哥哥！”
傲凌霜高兴的接过坠饰，挂在雪颈上，满脸的幸福与甜蜜。
难怪她看林渊总是在冬日里鼓捣些什么，原来是在凝晶呀。
一想到这些年对方指导自己的付出，傲凌霜心有亏欠，嗫嚅道：“哥哥对我这么好，可我却无法报答你。”
“傻瓜，陪伴便是最好的报答。”
林渊一如平常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少女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弯眉道：“哥哥想去天河上看看吗？我带你去。”
“天河上湿气太重，就算是圣者也无法长时间的飞行。”
“无妨！坐我背上就行啦！”
言毕，她化作本体出现在青年身边。
这是一条非常美丽的银龙，鳞片整齐光滑，倒映出雪地的颜色。
她眨巴着蓝宝石般的晶莹瞳孔，亲昵的用巨大的龙首在少年身上蹭了蹭。
“你这丫头。”
林渊笑着抚摸她的脑袋，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少女化形，可每次观看都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伟大。
“哥哥快上来吧。”
她传音催促，林渊不再推辞，一跃而上。
银龙振翅，扬起片片雪花，腾飞到了半空之中，向着天河而去。
站在宽厚的龙背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林渊心绪大开，吟诗道:
“碧水无边浪淘沙，晴空红日映天涯。
万波竞涌朝阳照，山为草舍海为家。”
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骑龙的一天。
“哥哥真厉害！”
傲凌霜由衷的夸赞，欢快的扑腾着翅膀:“你们人类都这么有文采吗？”
“这算什么文采呀，只是即兴创作而已。”
“可霜儿就作不出诗来。”
“可你不是成为圣女了吗？这不比我强多了。”
林渊蹲下身来，望着天边的红日，眼光逐渐复杂。
“哥哥想家了吗？”
银龙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我四海为家，待在这里和回三十三天也没什么区别。”
林渊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想要回去也麻烦，天河连接下界的通道都被龙族所垄断了。
“我带你去龙宫看看吧！到时候陪哥哥一起去下界！”
女孩眼眸一转，俯身朝着海面飞去，一下就窜入了水中。
因为有元气护盾包裹，所以他们都没被浸湿。
龙宫是龙族圣地，几乎没有外族人。
“快看，圣女殿下回来了！”
“殿下身边怎么跟着一个人类？”
“真是一个人类，看气息才鱼龙境的样子。”
群龙议论纷纷。
一名男性龙人忽然出现，拦在二人面前。
“敖昆，你这是什么意思？”
傲凌霜蹙起黛眉，冷冷的望向对方。
“圣女殿下难道不知道我们龙宫的规矩吗？不允许外族人随意进入。”
敖昆的眼光在林渊身上打量，似乎想要看透对方。
“他是我的朋友。”
少女拉起林渊的手就往宫内而去。
她身为圣女，自然有带人入宫的特权。
二人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大殿。
殿中央的宝座上是一位穿着水色长裙的女子，容貌极美，波涛汹涌，令人望而生畏。
“见过陛下！”
林渊二人恭敬的行礼。
“霜儿不必多礼。”
龙王来到少女身边，对于这位天才后辈非常看重。
“这位想必就是霜儿的朋友了吧？”
她一对凤目望向青年。
“是的陛下，他想回三十三天，能否通融一下？”
傲凌霜亲昵的揽住女子的手臂，看来两女的关系极好。
“他想回去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能离开。”
“啊？为什么我不行呀。”
女孩不禁皱起琼鼻。
她还打算和哥哥去下界游玩呢。
“你可是我族圣女，岂能轻易去人类地界？万一被遭遇不测怎么办？”
龙王板起脸来。
“你就让我去嘛陛下～”
女孩晃起对方的手臂，开始撒起娇来。
“好吧好吧。”
禁不住她如此黏人，龙王终于松口:“不过得等你突破到圣境才行。”
“圣境嘛……”
傲凌霜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
她如今已入半圣之境，突破圣境应该也要不了多久。
“抱歉啦哥哥，如果你想自己先回去的话……”
“没事我等你。”
林渊并不在意。
于是他就在龙宫里住了下来，虽然偶尔有族人说闲话，却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傲凌霜忙于修炼，和林渊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花了半年时间终于突破了。
那一日，龙宫上方异象显化，湛蓝色的海水被瞬间冻结，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自穹顶飘落，冰凉的气息翻涌而来，席卷了整座龙宫。
族人们都被惊动，纷纷抬头，望向冰层中最洁白夺目的一朵雪花。
“那是雪吗？”
有人问。
林渊仰起面庞，欣慰的答道:“不，那是梅花。”
“吼！”
嘹亮的龙吟声响起，只见那朵雪花化作一道白光落到了少年身边。
“哥哥！我终于成圣了！”
少女兴奋的手舞足蹈，龙尾都快翘上天了。
“恭喜你。”
林渊轻揉她的脑袋，傲凌霜极为受用的蹭着对方手掌。
两人如此亲昵，让周围族人的眼光都怪异起来。
作为圣女本不该和一名人类靠的那么近。
傲凌霜却一点顾忌没有，拉起林渊的手就往大殿走去。
今天她就要和哥哥下界！
龙王美妇很守信用，叮嘱了几句后，就打开空间通道放他们走了。
离恨天，两人来到最近的一方世界，羽化界。
“哥哥，这就是人间吗？”
一座城池之中，少女用小手牵着青年，满脸好奇的观望四周。
“是的，与天河相比，人间也就是多了几个人而已。”
林渊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雪屑，笑道:“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城中最大的酒楼，靠窗的位置上，两人点了几盘菜，悠哉的吃了起来。
“生意行吗哥俩？”
“你说我们秋风城一届届换了多少城主了……”
“今天又有什么喜事呀？”
食客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极为热闹。
傲凌霜平时在龙宫里孤独惯了，还是头一回到人如此多的地方，既感到新奇又有点兴奋。
林渊温柔的给她碗中夹了一块肉:“快吃吧霜儿，等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
乖巧的吃着哥哥递来的食物，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一对小酒窝可爱极了。
来到人间后，她自然把尾巴和龙角藏起来了，所以此时看起来和人类女孩没什么区别。
“两位吃的这么香，我也想来掺和掺和可否？”
身边忽然传来少女的声音，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可爱小女孩。
“你是谁？”
傲凌霜并不是认识对方，面露疑惑。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洛汣芊嬉笑着凑到林渊身边，熟练的握起筷子，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她是我妹妹。”
林渊没想到女孩会突然出现，他也只能这么解释。
“哦？哥哥除了我还有别的妹妹吗？”
傲凌霜眨巴着美眸，有些怀疑。
“远房亲戚，说起来也好久没见了。”
林渊如是道。
“哦哦，妹妹好。”
两女互相做了自我介绍，慢慢熟络起来。
冬日里的秋风城银装素裹，万物沉眠。
三人吃完饭，出了酒楼，享受着寒风抚过身躯，意外的神清气爽。
“人间的雪景不输我天河呀。”
傲凌霜感叹。
“你喜欢雪吗？”
林渊问。
“我……不知道。”
她喜欢白雪的纯洁，却讨厌它的寒冷，那是孤独的滋味。
虽然父母给她取名为凌霜，可她的心却是热的，她本是条好动的银龙，只不过被龙宫所禁锢。
“哥哥呢？你喜欢雪吗？”
少女扭头望了过来。
“比起雪，我更喜欢梅花。”
“哦？为何？”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林渊摊开手，看着冰花在掌中融化，转身道:“走吧，我带你们去逛逛城池。”
说罢，脚步已然迈出。
傲凌霜乖巧的跟了上去，一把揽住少年手臂。
洛汣芊却是撇了撇嘴，眼光复杂的走在二人身后。
林渊带着二女来到一家饰品店内，拿起一支梅花簪，打量道:“这簪子怎么卖？”
“大人的眼光真好，这簪子出自大师之手，由天山上砍下的红檀木制作而成，其中蕴含着无穷的灵力，就算是一个凡人戴上，时刻也能感受灵元淬体，使人心旷神怡。”
店内侍女一顿吹嘘，最后才报出价格:“只需十块元石，已经非常便宜了。”
紫云宗普通弟子一个月能领的供奉也就三块元石，这个价格对普通修士来说算小贵。
林渊阔绰的丢下十块元石，转身将簪子插在了少女的头上。
“霜儿真好看。”
林渊由衷的夸赞。
傲凌霜的俏脸早已泛起了红晕，抬起小手摸了摸由哥哥亲手戴的簪子，感激道:“谢谢哥哥！”
难以想象一名圣者会有如此小女儿态的时候。
两人亲昵的样子让一旁的女孩不是滋味，她捏了捏拳头，上前笑道:“姐姐这般美丽，真是让我羡慕呢。”
“没事的妹妹，等你长大后只会比我更漂亮。”
她把洛汣芊的话当成了儿童的夸赞，并没有听出别的意思。
“走吧，这里呆太久了，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林渊打断了二女的对话，来到积了一层雪的街道上，正欲唤出飞舟，忽然一道冰锥从远处直刺而来。
“谁！？”
他一个闪身避过，冰冷的眸光望向天际。
半空中溅起道道涟漪，一道人影浮现出来。
“敖昆！你竟敢偷袭我哥哥！”
傲凌霜认出了此人，气愤的闯出店铺，一步踏至对方面前，一记粉拳砸去！
面对圣境强者的攻击，敖昆面露冷笑，也不躲避，直接被一拳打的粉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
“分身嘛……”
傲凌霜蹙起黛眉，浑厚的灵识如潮水般像四周覆盖，冷声道:“你私自下界，还敢对我朋友动手，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龙有逆鳞，触者杀之。
敖昆的举动无疑是将她触怒了。
“不愧是圣女殿下，口气还真是大呢。”
男子的身影再次出现，一脸嗤笑着还想说什么，少女却不给他机会。
傲凌霜毕竟是圣者，已经能沟通天地间的灵元为己用，她手中出现一张弓，架起冰蓝色的箭矢，拉起弓弦急射出去。
箭似流光，不带半点威势，却能锁定目标，敖昆躲无可躲。
瞬息之间，箭尖已经与目标近在咫尺，本该直接穿透对方胸膛，却突然定在了半空中。
一只带着皱纹的手抓住了箭矢，轻轻一握，圣元所化的冰箭直接断了。
傲凌霜瞳孔猛缩，当即一个闪身来到林渊二人身边，拉起二人的手就要走。
能轻易化解她的攻击，对方就算不是圣王也是高阶圣者！
来者不善，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第一时间离开。
“圣女殿下别挣扎了，有老夫在，你们是走不了的。”
随着苍老的声音传来，三人周围的空间瞬间凝固，无法再动分毫。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穿着冰蓝色长袍的老者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
“敖虚长老，你有什么目的！？”
傲凌霜耸起黛眉，怒目而视。
“自然是指引圣女殿下，不要误入歧途。”
敖虚一头白发，举手投足间有一丝丝道韵在周身律动，神异非常。
“此人是圣王。”
林渊当即有了论断。
“小子，我龙族圣女岂是外人可以染指的？今日送你上路，希望你下辈子有自知之明，别再去碰不该碰的东西。”
敖虚说完，劈出一记手刀，银刃自天空划落，直指少年！
傲凌霜想去抵挡，可却无法动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攻击袭来。
林渊面不改色，抬手握住了银芒，轻易就将其捏碎。
老者一惊，不待他反应过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名少年。
“咔”一声，林渊直接用手将对方锁喉，冷声道:“想杀我？怕是你没那个资格。”
随意往下一甩，老者犹如陨石坠地，在街道上砸出一个大坑。
“你……”
敖昆颤着唇，转身就想逃跑，可实力的差距犹如鸿沟，林渊只是探出左手一握，就将对方提在手中。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我不识好歹！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立刻拉下脸面求饶。
林渊的嘴角挂着一丝嘲弄:“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
说罢，身影一闪，落到坑中，俯身用右手将老者提起来，召唤出银白色书卷，以精神力翻开空白的一页，将两条龙塞了进去。
“哥哥……居然这么强！”
傲凌霜小嘴张大，一脸的不敢置信。
敖虚可是有圣王修为，林渊却能轻松将其击败，这说明他的修为至少也是圣王巅峰，而不是表面上显露的鱼龙境。
洛汣芊平静的走到他身边:“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自然是带回龙宫由龙王亲自处置。”
林渊合上书页，唤出飞舟，带着二女腾空而去。
傲凌霜兴奋的来到少年身边，大眼睛扑闪扑闪：“哥哥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呀？”
“大圣。”
“大圣！？”
少女惊了，大圣强者万中无一，原来对方一直深藏不露。
“哥哥为何要隐藏实力？”
傲凌霜抿唇，并未生气，而是不解。
“出门在外总要留一手，有备无患嘛。”
林渊笑了笑，柔声道：“好了，前往下一站吧。”
……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时光似流沙，一转眼三年已去，他们该返回天河了。
空间传送阵门口，傲凌霜呆呆的望着无边原野，蓝眸泛光。
“怎么？不舍得吗？”
林渊握住她的小手。
少女摇了摇头：“有哥哥在的地方便是家，没有你，我去哪都一样。”
“龙宫才是你的家。”
“哥哥以后能一直待在龙宫吗？”
“或许吧。”
回到龙宫后，龙王美妇将敖虚二人处罚一番，日子再度风平浪静下来。
傲凌霜总是喜欢粘着他，导致修为进度落下，没少被责骂。
不过她无所谓，只要哥哥在身边，就算她修为弱点又如何？
何况步入圣境之后，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又过了数十年，少女终于突破圣王，她兴奋的翘起尾巴左右摇晃，熟练的拍打着少年寝屋的门，然而却迟迟没有回应。
“嗯？哥哥不在吗？”
她疑惑的推开房门，却不见人影。
房内已经打扫干净，床褥整整齐齐的叠好，只有桌上的一封信与平时不同。
傲凌霜心一紧，立即上前打开信封。
“凌霜，我走了。”
“世界浩瀚如海，我们就像生活在不同海域里的鱼，有的喜爱深海有的留在浅湾，有的以海藻为生，有的要吃掉同类。我们都在一片海里，虽然不能并肩而游，但也能体会到同样的海温。”
“金鳞岂是池中之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你注定将成为天河里最耀眼的一颗星，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浪子，是时候该离开了。”
“不要问我去哪了，也不要来找我，待你成神之日，我们就会再次相见。”
落款，林渊。
握住信封的手微微发颤，少女无法接受爱人的突然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
她蹲下身，犹如小女孩般抱膝哭了起来。
数十年的朝昔相伴，她已经习惯了少年陪伴，如今对方突然不辞而别，这让她感到万般的孤寂，犹如丢了魂魄，两眼溢出泪花。
“等下，信封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察觉到了什么，她用小手探进信件之中，取出一枚透明状晶石。
“这是……”
唇瓣微张，她的身后传来声音:“这是由大圣之魂凝成的魂晶。”
傲凌霜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物。
她当然明白魂晶的含义，人有三魂七魄，需摘取魂魄才能凝结成魂晶，修士炼化后对精神力提升巨大！
林渊居然为了她舍弃了自己的魂魄！
“哥哥，这份情你让霜儿如何偿还呀……”
傲凌霜既是感动又觉得亏欠。
“凌霜，不要难过了。”
一只洁白的手从背后搭在她的肩膀上，少女转头望去，一把扑入对方怀中。
“好啦，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龙王轻抚软背，柔声安慰着怀中的女孩。
“陛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哥哥走了？”
抬起俏脸望向对方，少女紧咬双唇。
美妇望着女孩沉默良久，终是叹道：“他是人类，你是龙，你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为何就不能在一起？难道有哪条规定是禁止人龙成亲吗？”
傲凌霜不服气的对视回去。
“的确没有这条规定。”
龙王肯定了对方的话，却又话锋一转：“不过你是高贵的纯血银龙，和其他种族有生殖隔离，你们就算在一起了也无法诞生后代，这样子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
傲凌霜毫不犹豫的答道。
美妇笑了，她将女孩搀扶起来，转身打开窗户，提醒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你怀上人类的孩子。”
“什么办法？”
“成神。”
只要成神，肉身便算彻底的脱离天地桎梏，也没有生殖隔离一说了。
“成神……”
窗外的阳光照耀到少女的脸上，黯淡的眸子渐渐有了光芒。
从那以后，她开始刻苦的修炼，因为心有执念，修为进步迅速，仅花了一百年就入大圣境，二百年成神！
那一日，天河上空彩云遮日，诸神共鸣，无数飞鸟在海面上架起了长虹，庆祝着新一代龙神的诞生。
苍穹之上，雄伟曼妙的龙躯摆动，她扑腾着翅膀来到昔日的岛上，化作人形，手中握着一封纸信，那是少年留给她的承诺。
“哥哥……”
在海边的沙滩上缓缓坐下，少女遥望天际，等到夕阳西下，落日熔金，却迟迟没有等到归来的少年。
夜幕降临，红日彻底被海平线吞噬，冰冷的夜风将她的发丝吹散，蓝眸如失了蕊的灯泡，黯淡无光。
少女就这么坐着，回忆起当初少年在岛上为她讲故事，教她学剑术，一起堆沙堡……
曾经的点点滴滴犹在心间，而那名少年却已然不见。
白驹过隙，斗转星移，少女静静的呆在岛上，望着海底的一轮圆月，等着心上人归来。
尽管她知道，那或许是一个永远无法完成的承诺，和一个始终不曾归来的人。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林渊睁开双眼，记忆中的画面渐渐褪去。
“哥哥在想她吗？”
洛汣芊看出了他的心思。
“嗯。”
林渊坦然的点了点头，他离开也是为了对方能够证道，倘若自己一直留在龙宫，傲凌霜反而是难以成神。
“说起来，这也是我唯一存活的一世。”
他有些复杂，虽说没有相爱相杀，但傲凌霜却等了他几百年。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他信中的承诺注定无法完成，那只不过是为了激励她快速成神的虚言罢了。
“这次去天河，你打算和她见面吗？”
洛汣芊问道。
“看缘分吧。”
若真有缘相遇，他躲不掉。
“她若一直缠着你怎么办？”
洛汣芊有点担心，那可是一尊龙神，她不是对手。
“那就缠着呗。”
林渊面色淡然:“而且说实话，我觉得不太可能，她如今已是女神，又怎么看得上我这个小武修呢？”
他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作为神灵的傲凌霜恐怕早已将他忘记，再次见面时顶多就是寒暄几句。
毕竟他只不过是对方生命中一个过客罢了。
“我该说你低估了自己，还是小看了她呢？”
洛汣芊哂笑，旁观者清，她能看得出那条母龙对少年的感情有多深，岂是时间可以磨灭的？
说完，她不知从哪掏出冬枣吃了起来。
“好了，我们去的是金龙一族，又不是银龙，都不一定能碰上呢。”
林渊想结束话题，慕云浅好奇:“你们在说什么呀？金银铜龙？”
“龙族的分支。”
“那龙神又是什么？”
“成神的龙。”
“师兄打算去见龙神？”
慕云浅一直追问，林渊却不再回答，使得少女更为好奇，蹭到洛汣芊身边:“妹妹，你们刚才说的什么呀？”
女孩口中嚼着冬枣，含糊不清道:“姐姐以后便知道了。”
“……”
慕云浅深感无奈，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
一路无言，三日后抵达离恨天，云中界。
“此界中唯一通往天河的空间通道就在云中仙府。”
云中界最强的势力不是帝国世家，而是一所宗门。
林渊来到中央府城外收起了龙辇和金龙，带着四女徒步进城。
“来杯芦荟汁，干净又卫生~”
“玛莎拉小脆球，好吃不贵，经济实惠~”
“本店招牌：水果捞大杂烩，黑蒜芒果汁，青蛙蚊子饼，板蓝根泡面，爆烤狼蛛，蓝纹奶酪，香煎鲍鱼……”
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在街头响起，林渊不禁感叹：“这就是高人眼中的美食吗？”
果然修炼久了都想尝试些不一样的东西。
“嘭！”
宽阔的城门大道上，一柄几十米长，十米宽的巨剑忽然从天而降，插入整齐的石板路中。
“什么玩意我擦？”
“谁呀？有病吧？”
“好大一把剑！剑气逼人啊！“
众人四散躲开，生怕被剑气波及到。
长剑的剑柄上，一名白袍中年人巍然而立，告示天下：“我云中仙府今日于府城招收门人，如有意愿者可去报名。”
说罢，提剑而起，一人一剑消失在了天际。
“这云中界的人……还真是够独特的。”
慕云浅不禁汗颜，这等消息随便找点人发发传单就好了，有必要搞那么大的阵仗吗？
另外三女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林渊手托下巴，唇角露笑：“有趣，这云中仙府还真是霸气，反正也要通过他们传送去天河，我们去看看吧。”
四人穿过内城城门，经过一堆华丽古朴的建筑后，终于到了仙府门口的广场上。
“好高啊~”
抬头望去，仙阙琼楼悬浮与苍穹之上，周围漂浮着一朵朵白云，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前方不远处是一架白玉石所砌而成的梯子，足有千米宽，直通天穹！
“今日我必将登顶至高，迎娶仙子，叱咤天下，走上人生巅峰！”
“云中仙府就需要我这样的人才。”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这仙府不去也罢。”
众人摩拳擦掌，一个个眼中迸出火茫，急不可待的想要登梯子。
“诸位！”
云梯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握着扩音石大喊：“仙府的招人规则我就不详细解释了，只要谁能够在云梯上攀爬过半，便算通过测试，拥有进府成为弟子的资格！”
“准备！三，二，一……开始登梯！”
话音一落，几千人冲了出去，争先恐后的登上云梯！
“冲啊！我们将占领高地！”
“冲冲冲！我们是不怕困难的小英雄！”
一眨眼间，广场上就剩下林渊五人。
“师兄，我们也去试试吧！”
慕云浅跃跃欲试。
“好。”
林渊也想试试，这云梯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能够以它为入宗测试。
一脚踏上阶梯，瞬间就有一股压力就降临到了身上，要把他压倒在地。
“还真有点别致。”
林渊大感兴趣，飞速往上攀爬，如敏捷的猎豹，踏影飞鸿，掠过一层层阶梯。
随着高度的上升，压力也越来越大，这是精神和肉体的双层威压，不过只有这种程度，他还受得住。
“此子好快！”
仙府大佬临空而立，俯视下方，很快就注意到了少年。
“比试才刚刚开始，后面的才是重头戏。”
一旁的黑袍老者笑了笑，有些期待后续的发展。
四女也都在攀爬，慕云浅爬了近百层，终于坚持不住，香汗淋漓的坐在了台阶上。
慕云笙和赵灵雪依旧在坚持，反而是洛汣芊一路上闲庭信步，如入无人之境，台阶的威压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
“小汣芊真强呀。”
慕云浅扭头望去，见女孩独领风骚，不禁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林渊速度很快，很多人都坚持不住倒下时，他俨然已经成了领头羊，走在最前方。
“不行了！”
一人喘着粗气，猛地掏出长剑：“剑啊！赐予我保卫世人的力量吧！”
说罢，他御剑腾空，顺着阶梯直冲而上，如流光飞射，把一群人甩在身后。
林渊看着那人的背影，瞠目结舌：“还有这种操作！？”
“怎么还有作弊的？你们裁判不管管吗？”
“在仙府测试中作弊，此人真是好胆！”
“速速将他拿下！自弹一百遍！”
众人气的龇牙咧嘴，冲着裁判大呼小叫。
然而，半空中的老者轻抚长须，笑道：“作弊也是一种实力，你们可以试试。”
这番回应使得众人哗然。
“好家伙，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当即有人唤出飞鹰妖兽，骑鸟上天！
还有骑马的骑猪的，坐飞毯的，御大铁锤的，腾云驾雾的，遁入虚空的，纵地金光的……
更甚者直接打开空间门，一步登天！
场面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好不热闹。
“这也太过分了吧？”
用御剑术什么的就算了，还玩起空间手段来了？
林渊虽然无语，可却没有像他们那样作弊，继续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往上攀爬。
他爬梯本就是为了试试这个梯子的威压极限在哪里，顺便考验一下自己，如果去作弊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何况他想要去云中仙府，完全有一百种办法，不用在此浪费时间。
慕云浅没想到才累的坐下，一群人就开始各种甩起花样来了。
“师兄，咱们也想办法直接上去吧。”
她冲着林渊喊道。
林渊一边攀爬一边回应:“才走几步就累了？你先坐在好好待会吧。”
慕云笙亦是道:“这云梯起码有上千阶，若是爬到一百阶就累了，那实在差的有点多。”
慕云浅忽然想到姐姐修为尚不如她，可依旧还在坚持，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于是她果断起身，顶着威压继续攀爬。
“兄台，大家都各显神通，你又为何如此死板？”
少年身边，一名长衫大汉问道。
林渊诧异的瞥了对方一眼:“那你又为何不作弊呢？”
大汉一笑:“因为没有意义，他们太小看云中仙府了，若真那么轻易的就通过测试，那这云中界第一宗门未免也太逊了。”
他话音刚落，远处的云梯上空，一道道通过作弊走捷径的人影忽然爆炸，化为血雾消散，连渣都没留下。
“这……”
目睹横死的人都吓到了，本来就是普通的一场入门测试，没想到居然会闹出人命来。
“裁判，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前方布有阵法？”
“你们不是说可以作弊吗？”
众人再次抬头叫唤起来。
白袍长老风轻云淡的负手而立:“忘记提醒你们了，虽然你们可以通过作弊来缓解云梯带来的压力，不过一旦攀爬过半，所有法术神通都将无效，也就是说相应步数的高度会立即施加到你们身上。”
他转头望向方才几人死亡之处，唇角弯起:“越矮的地方开始作弊，遇到的反差就越大，云梯的压力足矣瞬间把武者碾爆。”
“所以说想要登上高处，还是得要相应的实力才行。”
老者明明在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去，我就知道作弊不行，那御剑的家伙害人呀。”
“还好我路途没有过半，否则也凉凉。”
“赶紧下去吧，老老实实的测试才是正途。”
一群人担惊受怕的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收起了神通坐骑慢慢爬。
洛汣芊面露浅笑:“有点意思。”
林渊微微惊讶，便是继续攀爬。
最终只有五十人通过测试，林渊和洛汣芊当然毫无疑问，另外三女却是差了一些。
黑袍老者点了点头:“这一届五十人，倒是不错。”
白袍老者面向众:“恭喜诸位通过测试，随我回宗吧。”
林渊给洛汣芊传音一句话。
女孩蹙了蹙眉，不过还是听话的用空间力量把三女藏进水晶棺中。
然后他们就跟随两位长老入了宗。
……
一片由云雾包围的广场上，白眉白袍老者正在为五十名新人讲述宗规。
“以上，我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他笑吟吟的望着众人。
“长老，其实我来此不是为了入宗的。”
全场无声的情况下，林渊举起了手。
“哦？你有何目的？”
老者面露诧异。
林渊上前讲述了自己的来意。
“传送阵……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此事我需要向宗主禀报。”
老者带着林渊二人离开，穿过数道长廊，来到大殿之中。
坐在高台上的是一名面相和蔼的中年人。
“宗主大人，这两位小友想要用传送阵。”
老者出言后，林渊也紧接着道:“晚辈见过云宗主。”
“公子不必多礼。”
云山从座位上起身，笑道:“我观公子气宇不凡，不知从何处来？”
“从天外来。”
“到何处去？”
“往天河去。”
“天河……”
他的眼中闪过精芒:“公子应该清楚传送所需的费用有多庞大，尤其是天河这种地方。”
“没事，需要多少元石都由我出。”
林渊颇为豪气。
云山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视，尤其在女孩身上停留了良久，最终点头:“好吧，不过传送阵并不在宗内，就由云雷长老带二位坐飞舟前去吧。”
……
“这云中仙府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传送一次居然要我们万枚元石。”
房间中，林渊握着对方开出的账单，不禁咋舌。
“谁让我们受制于人呢。”
洛汣芊坐在少年身边，口中吃着冬枣，吐槽道:“龙族就没有自己的传送阵吗？”
林渊亦是无奈:“我问过金龙了，它们说传送阵都是与人类合作所造。”
传送阵这种东西本就需要消耗元石，花点过路费倒也正常。
“对了，你把云笙她们三人放出来吧。”
林渊忽然想到这件事。
“怎么？不想和我独处吗？”
洛汣芊幽幽的望了过来。
“不是，我怕你把她们藏太久会憋不住气。”
“鸿蒙晶棺乃是上古至宝，对她们只有好处，怎么会憋不住气？”
“就算你这么说，可万一她们三人在里面起冲突了，你说怎么办？”
“你……好吧。”
在林渊的强烈要求下，洛汣芊终究妥协了。
“唰”的一下，三女出现在房间中。
“师兄！？刚刚我们被困住了！”
看见林渊，慕云浅当即冲入了对方怀中，犹如一只小猫瑟瑟发抖。
另外二女也是松了口气，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进入未知空间，的确令人害怕。
“好了好了，那只是汣芊的空间法宝，没提前和你们说一声的确是我的失误。”
林渊拍着她的软背安慰。
又和她们讲述了一番现状，只见三女的脸微微发红，粉唇微颤，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
林渊感到奇怪。
“师兄，我们想要小解……”
赵灵雪和慕云笙羞于开口，只能由慕云浅来说。
她们三人一路上喝了不少灵泉，在棺中就来了尿意，只是一直没机会释放。
“小解？”
林渊一愣，旋即道:“我去问问飞舟上的长老看有没有茅房。”
说罢，推门而出。
让他失望的是，对方只给了他一句话:“要什么茅房？直接用夜壶就完事了。”
于是乎，他在三女期待的目光下回房，手中提着一盏夜壶，尴尬道:“你们三轮流用？”
三女商议之下，四人出了门外，留下一人在屋内轮流方便。
林渊靠着甲板边缘的栏杆上吹着风，心绪逐渐飘向远方。
洛汣芊来到他身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假如真的遇到了她的话，该怎么回应。”
林渊有些头疼，其实在殷芷波出现之时，他就猜测到了前世女主可能会一个个再度找上门。
当时他的想法就是一别两宽，各不相干。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他本就不是多情之人。
“谁？那条母龙？”
“不止是她。”
“不止？”
女孩眸光闪动：“你的意思是还有别人？”
“是啊……”
林渊苦笑：“如果只有你一个倒是好说。”
洛汣芊也是醉了，那几个可都是神灵，就算是她也要被蹂躏。
“你是怎么被她们发现的？”
轮回转世后，上一世的气息会被全部抹除，除非是像她一样以跌落境界为代价，否则她们不可能找的到少年。
“因为青渊剑。”
“青渊剑……你说碧霄剑？”
女孩当即明白了缘由。
“是的。”
“你……为何要动用青渊剑？”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林渊无奈的抿唇。
“她是不是找过你了？”
“嗯。”
“以她的性格居然没有把你带走？”
“被我挡回去了。”
“……”
洛汣芊无言，将口中冬枣咽下，抬眸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用自爆要挟？”
“哎，实在不行我带你远走高飞吧，找个没人的地方，过我们的二人生活。”
洛汣芊提议，林渊当即拒绝：“那怎么能行？我大仇未报，岂能安于享乐？”
“那就等你报完仇后再说。”
“到时候再看吧。”
想着这时候三女应该都解决完了，林渊结束对话，转身朝房间走去。
“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让二人神色一惊。
林渊：“这是云雷长老的声音！”
云雷可是有半圣修为，谁能伤他？
“轰！”
随着巨响传来，飞舟头部火光冲天，滚滚浓烟飘散，舟身晃动，随着会塌下去般。
“谁在攻击飞舟？！”
顿时一群乘舟前往外界的游客鱼贯而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
只见飞舟头部完全龟裂，飞行法阵也被毁去，整只舟四分五裂，往地面斜线坠落。
“师兄！”
赵灵雪尚且能御空，慕家姐妹则是完全失去了控制，只能朝着少年大喊。
“莫慌！”
林渊唤出一张飞毯，快速接住了跌落的两女。
还好她们已经方便完穿好了裤子，否则就糗大了。
“呼……吓死我了。”
慕云浅提着夜壶，一脸心悸。
这玩意可不能乱丢，里面装着她们三人的东西，淋到别人身上就不好了。
“云雷，你可还记得我？”
不远处，一名布衣青年提着老者，犹如揪着小鸡仔。
“你……你是云萧！？”
云雷被对方一手抓着脑袋，望着青年脸庞，整个人都惊了。
云萧！竟是云萧！
五百年前上任云中仙府府主云战之子！
世人都以为他已死，没想到还活着！
“怎么？很惊讶吗？”
云萧面露冷笑:“云山老狗最近活的很滋润啊，都用起这么豪华的飞舟了。”
“贼子住手！”
有数位同行执事出手，企图拯救云雷。
然而云萧随意一挥，便将几人击飞。
他竟然已有圣者修为！
“汣芊。”
林渊再次示意女孩。
“哎，怎么每次都要我出手。”
洛汣芊有些无奈，却还是乖乖的伸手禁锢住了青年。
“有高人？
云萧感觉到自身元气被禁锢，脸色立即沉了下去。
“兄台，虽然不知道你和云中仙府有什么过节，不过我们暂时需要用他们的传送阵，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了。”
林渊语气冷淡，他本不想管对方家事，但奈何有求于人。
“多谢姑娘出手！”
云雷脱离了青年掌控，先是道谢，而后转头怒斥:“云萧！你身为前任府主之子，肆意破坏我宗飞舟，即刻押入府牢处置！”
说罢，数人将之拖走。
“不好意思诸位，此次事件我会给大家补偿，仙府马上会派一艘新舟过来，这段时间还请大家先在附近的城池歇几天吧。”
云雷这番道歉，让众人也都无话可说，一个个往底下飞去。
至于那些不到天极境的武修，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
七月的枫城，天上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不知痛痒。
林渊五人坐在仙府提供的住处休息。
“对于仙府之行，你们怎么看？”
他率先出言。
“人外有人，这次我的确开了眼界，仙府之人比我们昆仑界的强多了。”
赵灵雪感叹。
“的确，我们还需要进步才是，不管是修为，亦或是心性。”
慕云笙表情认真。
“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也该努力加油了。”
慕云浅附和。
“你呢？”
林渊看向洛汣芊。
“我？自然是成神，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女孩托着香腮，侧目而视，目光灼灼。
三女皆惊，对于洛汣芊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你们都有自己的目标，而我……也要努力了。”
林渊手抚桌案，遥望天际，恍然出神。
“师兄，我们很担心你啊。”
慕云浅戳了戳少年身子。
“担心什么？“
“你满世界乱跑……流离失所，能不让人担心吗？”
慕家姐妹忧心忡忡的望着少年。
这几日，慕云笙也得知了林渊明帝之子的身份，心中震惊而又惶恐。
面对青池帝国这等庞然大物，很难不让人害怕。
“放心，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等生活。”
林渊微微一笑，摸了摸对方脑袋，柔声道：“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区区一个昆仑界还困不住我。”
“不不不，我和姐姐的目标仅仅是留在师兄身边。”
慕云浅笑嘻嘻的抱住少年手臂。
“云浅。”
慕云笙呵斥了一声。
公众场合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更何况大仇未报，她们哪有心思沉迷于情情爱爱？
慕云浅眼珠子一转：“师兄，我受了风寒，要抱抱才能好。”
她又要往少年怀里钻。
“你都地极境圆满了，能受什么风寒？”
林渊将对方轻轻推开，脸上有些无奈。
“方才在空中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受风寒很正常嘛。”
说到这，她俏脸微微发红，因为都还没来得及擦……
不过还好，武者可以用元气蒸干体液，倒是问题不大。
“是嘛？”
林渊深邃的目光直视而来，让她心中小鹿乱撞，连忙道:“是啊，不信……不信师兄摸摸。”
她伸出皓腕，凑到林渊面前。
“那就不必了。”
林渊将她的手按回桌面上:“天工开物上有一套点穴法专治风寒，你要试试吗？”
“这……我突然病好了，不用劳烦师兄啦。”
慕云浅想到上次解毒时的疼痛，讪讪的拒绝了。
“什么点穴法？我想试试。”
洛汣芊凑了上来。
“你就不用了，你又没得风寒。”
林渊点了点她额头。
“我是没有风寒，可我体虚……”
洛汣芊一下窜入少年怀中，伸出手要抱抱。
此景让周围人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
七月的雨总是很快就停。
缭绕的雾逐渐虚无，青石板的路不再模糊，人们再次踏上了路途。
这一次的旅途很顺利，没有遇到意外，他们顺利的通过传送来到天河。
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柔和的海风吹来，使人心旷神怡。
“哇！这就是大海吗？”
除了洛汣芊，其他三女都露出兴奋之色。
她们自小都生活在内陆，没见过海洋，这还是第一次。
“你们想要去海里玩玩吗？”
林渊忽然出言。
“我们可以吗？”
三女都一脸期待。
“不过我们这身打扮也不合适呀。”
她们总不能脱了长裙穿亵裤入海。
“我这里有几套泳装，说不定适合你们。”
林渊的确有女性泳装，那都是前几世意外留下来的。
“泳装？”
三女对这个词很陌生。
“嗯……等事情办完再说吧。”
他没有忘记自己来天河的目的是去金龙一族交接。
银龙与金龙分别有两个不同的龙宫，两族历来都是竞争关系。
“你就是明帝之子？”
龙宫中，金角龙王俯视问道。
“是的。”
林渊不卑不亢。
“多谢你不远万里来将我那两名族人送回。”
客套了几句后，龙王诉起了苦:“最近这些年，我们海族不好过呀。”
原来就在一百年前，天河深处邪灵复苏，污染了海水，还屡次侵犯海族地界。
邪灵中的神级存在，就算是龙族的神也不好应对。
“那邪灵有这般强大？”
林渊脸色诧异。
“比你所想的还要强大，它们可以无限复生，这是最麻烦的一点。”
龙王无奈:“若非有银龙一族的龙神拼死抵抗，我们天河海族恐怕早已经沦陷。”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林渊面色沉了下去。
“是啊，你没有发现族内没有多少族人吗？他们都去前线抗战了。”
龙王说罢，神色一紧:“糟了，它们又发动攻势了！”
他化作一条金色巨龙，破开空间裂缝，消失在龙宫中。
“约定已经完成，你还打算留下来吗？”
洛汣芊见他迟迟不走，不禁问道。
“我们也去前线。”
林渊当机立断。
“什么！？”
三女一惊，连神灵都有危险的地方，她们几个武者过去不是送死吗？
“你这是何苦呢？”
洛汣芊感到无奈，邪灵这种东西每一界都有，如果每次都要他们出手相助，那还有完没完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邪灵肆虐，我岂能见死不救？”
林渊大义凛然，女孩却是不屑:“装什么装？不就是担心你那小女友吗？”
“不管你怎么理解，我们都必须要去前线。”
林渊望向三女:“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场历练。”
“历练？师兄难道要我们上战场杀敌吗？”
慕云浅美眸睁大。
“不是去核心地带，边缘处的邪灵以你们的实力足够应对了。”
说罢，他又直视女孩。
洛汣芊叹气:“怪我倒霉，摊上你这么一个麻烦精。”
她随手唤出空间裂缝，将众人拉了进去。
“谢谢。”
林渊由衷的发出感谢。
这一路上要不是洛汣芊帮忙，他可能都来不了天河。
“你我之间谢什么？”
洛汣芊白了他一眼。
林渊一笑，不再说话。
千言万语抵不过一个承诺，有些话确实不必多说。
……
空间裂缝中罡风凛冽，却一点影响不了神舟内部。
血梦鸢托着香腮，疑惑道:“我看妹妹这几日改变了好几次行程方向，现在我们应该不是去昆仑界吧？”
“嗯。”
殷芷波点头。
她同样感到奇怪，留在林渊身上的印记飘忽不定，原本还在昆仑界，一下又破界离开，直往三十三天顶部而去。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
“这个方向……大概是天河吧。”
“天河？你夫君去天河做什么？”
血梦鸢知道，那是海族的地盘，一个人类过去做甚？
“而且他既然有破界的能力，难道也是一尊神吗？”
“不是。”
“这么说是坐传送阵离开的？”
面对红裙少女的提问，殷芷波沉默了。
跨界传送阵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而且以林渊的武者实力，也完全没有跨界离开的理由。
她此番态度，让血梦鸢唇角勾起:“有趣，我倒是对你那夫君越来越感兴趣了。”
殷芷波转头扫视而来，让红裙少女笑容一僵，解释道:“放心妹妹，我从不夺人之好，不会和你抢男人的。”
白裙少女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妹妹的意思是？”
“我怕姐姐身上杀气太重，万一吓坏凡人就不好了。”
两人都坐回了椅子上，血梦鸢扑哧一笑:“我修炼那么多年，杀气早已收放自如，收敛之后和凡人没有区别。”
“除非是遇到那人……”
她又回想起往事，拳头渐渐捏紧。
“看姐姐这样子，如果他还活着，你怕是会先给他身上扎几个血窟窿吧。”
“妹妹说笑了，我不是那么残暴的人。”
两女对视之间，红裙少女话锋一转:“假如我真遇到了那人，你会怎么做？”
殷芷波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如实道:“你的私事，我自然不会插手。”
“好的，我记住妹妹这句话了。”
血梦鸢微微一笑，让殷芷波愈发奇怪，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她思忖了会，安慰道:“姐姐不必伤怀，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能找到真心爱你的人。”
在她看来，对方是执念太深，因此才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借你吉言。”
红裙少女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殷芷波则是闭上眼，感应印记的位置。
气氛再度寂静下去。
天河深处，雷雨交加，海浪翻涌不停，一团团黑影将海水染成墨色，腐朽的气息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海的上空，一道倩影临空而立，水色长裙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线，一头白色长发在风中飞舞，清丽的容颜配上蓝宝石般的眸子，浑身透露着冷傲无双的气质。
“桀桀，是要拼命了吗？”
一只黑色魔龙从海中腾空而起，用沙哑的声音嘲弄道。
“聒噪。”
傲凌霜手持战戟，一手挥出，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强烈的光芒撕裂空间，仿佛整个世界将要破灭。
“天墟戟？倒是件好兵器，不过仅凭这个还杀不死我。”
魔龙被戟光撕裂躯体，化作一块块黑鳞，转瞬间就收拢归来，完好无损。
“这世界上没有不死之身，我倒要看看你能抗几下！”
少女持戟而上，与邪灵所化的魔龙展开战斗，每次碰撞都惊天动地，余波的高温似乎要将海水蒸干。
底下，金银两族的龙王奋力击杀邪灵，时而抬起头，忧心忡忡的望着交战中的双方。
傲凌霜身为龙族唯一的神灵，毫无疑问是他们的主心骨，她的战斗乃是重中之重，关乎着海族的生死存亡。
“龙族之神，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那天河就是我们邪灵的天下了，哈哈哈哈！”
黑龙发出狰狞的笑声，游刃有余的抵抗着少女的进攻。
“噌！”
戟光如箭飞射，刺穿了邪灵的躯体。
傲凌霜细声喘息，持久的使用神器战斗下，她的神力已经所剩无几，想要彻底战胜对方，恐怕只能献祭。
“哥哥……”
低头看着挂在胸前的项链，冰蓝色的结晶似乎倒映出了记忆中的脸庞。
凭她的实力完全可以独自逃走，可身为海族的一员，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族人被邪灵所吞噬。
“只可惜，临终前没机会再见你一眼……”
面容逐渐决绝，她正打算燃烧精血，后方天际，一道素色光芒直射而来。
“谁！？”
傲凌霜伸手一握，一杆素旗出现在眼前。
“这是……素色云界旗？”
少女快速反应过来，扬旗一挥，浩瀚的氤氲之光席卷而来，威势遮天蔽日，瞬间就把所有邪灵封锁，卷入阵法之中。
风雨骤歇，天空也变成蔚蓝色。
天地五方旗作为混沌灵物，专治阴邪，随手一挥便可让诸邪避退，万法不侵，尤其是在一名神灵强者的使用下威势更盛。
此类至尊圣器比较特殊，只需使用者一身正气，哪怕没有滴血认主，一样可以发挥出巨大威力来。
傲凌霜唤出阵法，将圣旗钉在空中，转头问：“不知哪位朋友出手相助？”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凌霜，你长大了。”
林渊沐浴在晨光之中，乘风破浪而来，有如一尊救世主，让人想要顶礼膜拜。
“宿主别装x了，殷芷波她已经在路上，马上你就要陷入修罗场，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闭嘴，睡你的觉去吧。”
内心训斥了系统一句，少女已经来到眼前。
“哥哥……真的是你吗？”
傲凌霜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前一刻明明还在地狱之中，下一秒就来到了天堂，这让她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不是我还能有谁？”
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昔日朋友死去，最终还是忍不住送出了素色云界旗。
“哇”的一声，少女一把扑入了他的怀中，像受了委屈的小兽，哭诉着近些年的悲苦。
“这……龙神大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一个人类这般亲昵？”
“那个少年是谁！？”
“龙王陛下怎么都不说话？”
海族们议论纷纷，刚还沉浸在封印邪灵的喜悦之中，如今又陷入了惊讶。
“原来明帝之子曾经和龙神大人是好朋友。”
听完银龙王的讲述，金龙王一脸惊讶，旋即笑道：“明帝父子二人和我龙族倒真是有缘啊。”
“我亦是没想到他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还能掏出素色云界旗这等圣器。”
美妇亦是露出复杂的笑容。
以素色云界旗的威能，将邪灵镇压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他们总算有喘息的机会了。
“哥哥，我们走。”
傲凌霜拉起少年的手，转瞬间消失在海上。
与林渊同行的四女就这么站在海上看着，没有办法阻止。
“唉，我或许不该带他来的。”
洛汣芊忽然有些后悔，尤其是看到傲凌霜那般急切的样子，她开始心生不妙。
“那龙神和师兄是什么关系！？”
另外三女都在疑惑之中，她们本想杀点邪灵涨涨功德，却没想到五方旗一出，所有邪灵瞬间都被封印了。
“先回龙宫吧，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洛汣芊带着三女踏上回程。
……
雕栏玉砌的水晶宫中，林渊再一次回到了银龙龙宫，只不过这次不是在当初的那个小屋子里，而是极为气派的龙神寝宫。
“哥哥，你知道霜儿这些年等你等得多苦吗？”
将少年推进房间，傲凌霜反手关上门，粉唇微微弯起，原本纯洁无瑕的俏脸上竟挂着诡异笑容。
林渊感觉不对劲，勉强挤出微笑：“凌霜啊，这次我来是为了帮助你们战胜邪灵，顺便完成我父亲的承诺。”
“承诺？那你对我的承诺呢？可还记得？”
说到这，少女的笑容更盛，伸出雪白的小手朝着对方胸膛轻轻一推，林渊竟毫无反抗之力，一下便倒在雪白的床褥上。
“凌霜，你这是干什么？”
林渊无瑕去体会闺床的柔软，他连忙想要起身，却被对方的神威镇压，无法动弹。
“干什么？当然是和哥哥生龙宝宝呀，霜儿可是等了哥哥三百年，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哦。”
少女一边解开缠腰的玉带，一边舔着粉唇逼近。
三百年来无穷无尽的思念瞬间爆发，她现在急需好好的发泄一番！
“等下！？你先冷静一下！”
林渊赶紧想把对方推开，可凭他的修为又怎么掰的动一尊神呢？
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好吧，以少女那温顺如猫的性格，不应该是始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故人重逢后好好的叙旧一番才对嘛？
怎么上来就要和他搞穴雨腥风，这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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