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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翻天覆地1981----怀孕

时间:2024-01-03作者:宝宁

    张青花怀孕了!
    是一个赤脚中医验出来的!
    当时青花还在晕厥中,被张建成抱回冯家,躺在在秀秀的屋里,大家都以为她过度劳累感冒了,再加上天气冷,闹肠胃炎也是很有可能的。
    老中医说出结论的时候,幸好只有秀秀和张建成俩人守在床边。
    秀秀有一瞬的震惊,然后便是隐隐的欣喜和淡淡的担忧,花花姐是不能生育的,如果真的怀孕了,那是老天将女人珍贵的东西还给了她。
    可张建成听到这个结论,却是满脸愤怒,片刻之后转身便走。
    秀秀惊愕间跟着跑出去,见他骑上自行车就走,她连忙嘱咐了冯莹莹照顾姐姐,也骑了车去追。
    张建成骑得很快,秀秀使劲追才在洪村大队院里追上他,他风一样突然站在赵晓生办公室的门口。
    赵晓生刚好在办公室里,一抬头看见他,爽朗地起身招呼:“建成!你们村今天不是开大会嘛!这会儿需要哥帮忙?”
    张建成站在门口,双拳紧握,眸底掩藏着滔滔怒气,瞪着赵晓生,重重地说了两个字:“回家!”
    “啥?”赵晓生满头疑惑,他放下笔走到张建成面前:“建成!发生什么事了?”
    张建成愠怒地又说了一遍:“回家!”
    秀秀跑了进来,她拉着赵晓生的手臂:“哥!先回家再说吧!”
    赵晓生一看这俩人的样子,知道有事了,便将俩人带到家里。
    赵晓生的破房子在去年底开工重建,也
    是冯大川带的建筑队,上个月建好,还没装修,地基挺高的三间大平房,整个都是毛坯样。
    正屋就是一床一桌一椅,赵晓生说等以后的媳妇要嫁过来前让媳妇拿装修的主意。
    可他哪有媳妇,近两年连绯闻都没有了,自从盖好了这大三间的平房,给他说媳妇的络绎不绝,都能排到公社去了。
    赵晓生31岁正当年,又是洪村大队长,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可他偏偏谁也不见,总是让大家别添乱,媳妇会有的。
    进屋之后,赵晓生给俩人倒水,整个屋子冷清极了,只有暖壶打开盖的瞬间冒出一点热乎气来。
    他端了俩缸子,一手递给秀秀,一手递给张建成,问:“兄弟!什么事非拉哥回家说!”
    张建成见秀秀接了缸子,转眼看着赵晓生递来的缸子,反手就把缸子扬飞了出去,上去一拳打到赵晓生的脸上,秀秀吓得惊呼一声。
    赵晓生嘴角流出血来,转头时见张建成第二拳已出,他瞪着眼睛大手上去就抓张建成的拳头,怒道:“你魔障啦!”
    张建成的眼睛是赤红的,泪光闪烁,他挣开赵晓生的手,重新出拳,赵晓生没躲开硬挨住了,吐了一口血丝。
    转头见张建成还来,这下他也生气了,正想回击,却见秀秀拦在二人中间厉吼:“张建成!你疯了!”
    赵晓生怕秀秀被波及,抹着嘴角的血,把秀秀拉到自己身后,直瞪着张建成含着
    泪的愤怒的双眼,问:“秀儿!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秀秀还没开口,张建成跨步上前,抓住赵晓生的衣领,哽咽而又艰难地沉道:“我姐怀孕了!”
    这一句话本该像炸弹击碎壁垒一般,可在赵晓生的眼睛里炸出的却是漫天烟花。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很亮,神色虽然震惊,却也难掩欣喜和感伤。
    张建成看着眼前这哥缤纷的眼神,愤怒的情绪更加强烈,泪珠从他眼里掉下来,他忍不住大吼地摇晃着赵晓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明明是问话,却含着笃定的意味,赵晓生似乎沉浸在纷繁的情绪里,一时没说话,张建成把他大力推到桌边,冲上去一顿乱拳落下,赵晓生就那么挨着,也不说话。
    秀秀惊愕了片刻,冲上去护住赵晓生,哽咽道:“张建成你住手!我哥都不还手,你这样是想把他打死吗?”
    张建成退了退,眼泪不受控制地掉,秀秀转头把赵晓生扶到椅子上坐下,擦着他嘴边的血,哭着问:“哥!花花姐的孩子,是你的,对吗?”
    她不像张建成那样笃定,但从知道张青花怀孕的那一刻起就默认孩子的父亲是赵晓生。
    晓生哥从一开始就爱慕花花姐,这是秀秀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实,可花花姐身心俱伤,她不敢提也不能提。
    她真心希望花花姐愿意向晓生哥靠近,哪怕是用不为人知的初衷和方式。
    眼泪忽然之间就滑下来,
    赵晓生明明在笑,却眼中带泪,无比堂正而开心地朗声回应:“是!”
    秀秀开心地又哭又笑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呀?”
    赵晓生大手锤着自己的胸口:“已经两年了!花花不让我说,可憋死你哥我了呀!”
    这个七尺大汉31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一次,能像今天这样流出幸福的眼泪,这种体验,从前的他想都不敢想。
    他想起最初见到青花的那天,他看着病床上刚从死亡线上转回来的秀秀,正努力安慰着,一个温柔的声线突然撞进他的脑子里。
    他转头见到了一个把一身破旧的青布衣服穿出娴雅温柔气质的姑娘,她盘起的发髻一丝不苟,虽然消瘦却有一种沧桑尽过的清透和内韧。
    赵晓生觉得心里被什么撞上了似的又疼又软,从此烙下了对着张青花就紧张,不敢大声说话的毛病。
    得知她已经嫁人,赵晓生就觉得自己像个流浪狗一样从此再无奢望,他主动离她远远的,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敢有任何靠近,怕伤害她,怕打击她,怕刺激她,只能暗地里帮忙。
    一个爽朗粗糙的男人从此有了不能说的重重的心事。
    直到那天,傍晚天已经擦了黑,他忙完了工回到家,在昏暗的天色里看到张青花在他破房的墙跟底下蜷坐。
    他挪着步子走到近前,声音是小心翼翼地低沉:“花花,你咋来了?坐多久了?家里
    是不是出啥事了?”
    张青花把脸从臂弯里抬起看着他,她的眼神柔弱而又哀伤,赵晓生看得心疼极了,却不敢上前碰触,反而将脚步退了退。
    青花的神色更加暗淡,起身对他柔柔地说了一句:“我坐了很久,能给我口水喝吗?”
    赵晓生慌乱地打开灶房的门,从暖壶里倒了水端出来给她。
    张青花接过缸子并没有喝,只是失望似的看着他破房的正屋门,问:“你不请我进屋里坐坐吗?”
    赵晓生讪讪地说:“别了吧!有事就在这说吧!要不我直接带你回去!”
    张青花的眸色暗沉到了极点,喃喃着说:“连你也嫌弃我了吗?”
    她转回头,戚戚地望着他,声音很轻,很卑微:“你也嫌弃我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