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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婚姻登记1979--爸带的娃

时间:2024-01-03作者:宝宁

    秀秀听到蛋蛋的声音,他说话口齿清晰意识清醒没糊涂,暂时不像传染病高烧昏迷的样子。
    她心存希冀,不再急得想死了,快走几步到门口,却被张建成拉回来贴到门边的墙上,皱着眉冲她摇了摇头。
    秀秀眼泪下来,捂着嘴把咳嗽压制下去,听到芽婶在里面急着说:“来来来,不让姑姑抱,让婶奶抱!”
    蛋蛋撕心裂肺地哭诉:“婶奶带我回去吧……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哭得剧烈,咳嗽得也剧烈。
    芽婶说话的声音有点哽咽:“青花,要不还是把秀秀喊来吧,这样下去不行呀,我石头高烧的时候就是秀秀来了才给退下去的!”
    秀秀靠在门边,捂着嘴,哭泣和咳嗽都克制得很艰难,张建成大步侧过去把病房的门关上,压低声音说:“他没事,退烧就好了,我送你回去,别让他看见!”
    正说着,却见护士走过来:“张峰爸爸吧!该输液了啊!”
    护士走到俩人跟前,看着哭得眼睛通红的秀秀,打量一下就用斥责的口气说:“你是孩子妈妈吧,怎么这时候才来!赶紧进去呀!这小孩儿从凌晨到这就没消停,嚷着要妈妈!”
    “爸爸带孩子就是不靠谱,低烧了三天也不给吃药,这一下子高到40度了才来,折腾一晚上也灌不进去药,实在没辙了得换输液,再退不下去就转肺炎了啊!赶紧进来!”
    护士说着,拿着手里的吊瓶就进
    了病房,秀秀看着那一套七八十年代的输液用具,玻璃吊瓶,黄了吧唧的橡胶输液管,她心疼极了。
    这年代轻易才不会给人输液,更别说是孩子,护士说孩子低烧三天,一下烧到40度,秀秀气得手直打哆嗦,眼泪也流不出来,眼睛像刀子似地瞪着张建成。
    胸口一阵一阵地气喘想咳嗽,要不是还没好,她也不能这么闷葫芦似地面对他!
    张建成眼神有点躲闪,小声说:“输上液就好了!”解释的语气有点没底气:“我姐带得挺好的,低烧的时候给吃药了,没管用才烧上去,这不就送来医院了嘛!”
    姐姐带得确实挺好的,就是狠心了一点,急着让蛋蛋淡化对秀秀的母亲概念,提都不让提,谁知道这孩子情深义重得可以,生生对妈妈日思夜想忧思成疾了!
    张建成没说出这些话来,可秀秀心里明白,青花姐和蛋蛋很亲,带孩子没问题,她知道不是带的问题,是孩子对妈妈的执念太重。
    蛋蛋是个很精明的孩子,被大人们轮流带着长大,各方面能看出来有早慧的现象,心思过重就容易生病。
    看这次生病的情况,应该不是烈性传染病,可蛋蛋已经两岁三个月了,距离前世孩子患病的时间越来越近,谁知道会在哪天,这事耽误不起!
    想到这里,秀秀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给了张建成一个白眼,推开他转身要进去,张建成一把拉住她:“秀
    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凝重:“你自己还没好呢进去干嘛?别心软,这次撑过去就好了,戒断都需要这种阵痛期!你要是不能给他真当妈,就别心软!”
    说到后面,张建成的语气有点颓然。
    病房里护士要给孩子扎针输液了,可蛋蛋死命抗拒,嗓子都喊劈了不让扎,只喊着要妈妈,护士对门口嚷嚷着:“那妈妈赶紧进来呀,孩子都成啥样了还在外面磨蹭!”
    秀秀气急地瞪着张建成,似乎在说“对你可以狠心,对孩子我可做不到”,转身便冲进病房。
    她出现的瞬间,蛋蛋哭得天崩地裂,拼命地喊着妈妈,踹着脚在芽婶怀里挣扎。
    芽婶一看到秀秀,自己也绷不住地哭了,她可是带没了三个孩子呢,面对这情况伤心得很,就松了手。
    蛋蛋趔趄地跑向门口,张着小手臂扑进秀秀怀里,秀秀蹲在地上将孩子抱着,听着他嚎嚎地哭,他好烫,烧没退,这么不停地哭闹是退不了烧的。
    秀秀心疼得不行,但说话还不能畅快,就抚着孩子后背,在他耳边说:“蛋蛋……妈妈病了……”就这几个字,她哽咽着说出来,间或还连带着咳嗽。
    蛋蛋立即就不嚎叫了,小肩膀不停地抽搐着,小手抚上了秀秀的脸,抽泣地看着她。
    在此之前,秀秀从未对着蛋蛋自称妈妈,从来都是用“我”来自称,这回真是情到深处不由自主了,这变化似乎也
    被孩子感受到了。
    蛋蛋特别灵性,看着秀秀眼中含泪咳嗽的样子,登时就不闹腾了,稚嫩的声音能把人软化:“妈妈!我给你吹吹,你别走行吗?我可想你了!”
    蛋蛋个头长得不太快,但语言发展迅速,能整句说话了,秀秀被他的话弄得心里更疼,点着头在孩子烧得通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说:“去打针……”
    蛋蛋摇头,抱紧了她的脖子。
    “妈妈不走……”秀秀咳嗽着,把孩子抱起来,走向护士。
    蛋蛋终于肯配合了,就是一直搂着秀秀脖子不放,把小脸贴在她脸上开始打蔫,秀秀有点心惊,孩子这是了却了心事才开始体会病痛。
    点滴是打上了,可还得秀秀搂着不能放,秀秀顺势坐在床边,张青花就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低头抹眼泪,一直没说话。
    秀秀知道她在自责,就把手放在花花姐手上,沉着气息说:“没事了……”轻轻咳嗽两声,又仰头对抽泣的芽婶说:“谢谢婶儿……”
    张建成把蛋蛋的情况全看在眼里,站在门口垂首捏着自己的眉心,心绪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他有点颓败地走进来把药放到床边柜上,对姐姐说了一句:“药拿好了!”便转身出去了。
    刚走出楼门,冯大川就小跑着迎过来:“哥,公社那边领导们的会也开得差不多了,我还是没敢发言,我说不清楚,也没那水平!”
    冯大川说着,朝两层矮楼的病房窗子望
    过去,埋怨了一句:“蛋蛋这臭小子,非得在这节骨眼上闹腾!”
    张建成垂着头,愁思深重,颓里颓气地问:“有烟吗?”
    冯大川愣了,旋即转身到门卫大叔那求烟。
    大叔给了一根他自己用黄纸卷的烟,大川点好了拿过来递给张建成:“哥!你不是不抽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