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法
地牢。
铃铃铃……
悠扬的铃声在这地牢中回荡着，片刻之后又停止了。
安安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又失败了，顾墨尘再次摆脱了自己的幻境，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多，顾墨尘现在对幻境的抵抗能力越来越强了，识破幻境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呼哧，呼哧！”
被铁链绑住的顾墨尘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像是刚刚从河里捞起来一般，虽然他可以走出幻境，但这个过程无疑是相当痛苦的，长时间的折磨，已经让他的双眼之中布满血丝。
“你这是何苦？”安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有种，你们就直接杀了我，反正，不管你们使出什么手段，我都不可能把顾家刀法说出来，只可惜，我没能杀了安禄山。”顾墨尘甩了甩脸上的汗水，冷声道。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从你进入这座驿馆开始，你的刺杀计划就不可能能成功。”安安摇了摇头。
“我的确是失算了。”顾墨尘点了点头。
“不，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没有一丁点的机会，难道你忘了，你在潜入驿馆之前，就没有发现，整座驿馆里并没有宗师强者的气息？”
顾墨尘一愣，随即也是想了起来，是啊，当晚那一战，有陈暗殇和安禄山两位宗师强者参加，可是在自己进入驿馆之前，竟然完全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气息，这的确不正常。
按道理来说，就算他们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也不可能瞒过同为宗师强者的顾墨尘，他们的气息，在那漆黑的夜里，应该如同火把一般明亮。
可仔细回想一下，那天晚上，自己已经潜入了安禄山的房间中，都没有感受到藏在床底的陈暗殇的气息，这确实很不对劲。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降头术之中就有隐藏气息的秘法，能屏蔽武者的感知，所以，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你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安安解释道。
“原来如此。”顾墨尘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你知道吗？如果你一直不肯说，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你就是生死不明的状态，你的朋友还在费尽心思地寻找你的下落，你应该知道这有多危险，如果你说了，我可以以某种方式告诉他们你已经死了，你自己选择吧。”安安在离开之前留下了这样一段话。
随着她的离开，地牢之中再次恢复了黑暗和沉默，如同无底的深渊。
……
“什么？你们夜探了驿馆？”夏青岚在客栈小二的联系下最终还是见到了李隆基。
“嗯。”夏青岚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我知道，陛下放心，我们都计划好了，如果在探查的过程中发生意外，我们会以江湖人的身份承担一切后果，不会牵连到您。”夏青岚开口道。
“你……”李隆基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才是叹了一口气，“那，你们找到他了？”
夏青岚摇了摇头，“我们找遍了整座驿馆的每一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他，如果他真的还活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驿馆之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存在。”夏青岚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李隆基点了点头，“那座驿馆是安禄山自己出资建造的，有这样的地方并不奇怪。”
“所以，我想请陛下帮忙，搜查驿馆！”夏青岚恳求道。
然而，李隆基却还是皱起了眉头。
“陛下，现在我们已经有足够的理由了，顾墨尘是影宗成员，明面上有着等同天子卫率的身份，他失踪了，而且有很大概率被困在了驿馆之中，难道您身为一国之君，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吗？”夏青岚开口道。
“朕知道，你心里着急，但这件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李隆基摇了摇头，“安禄山虽然已经离开长安了，但他的眼睛还在这里，你想一想，如果我这个时候以寻找顾墨尘下落的名义搜查驿馆，那是不是说明，那天晚上发生在驿馆的刺杀是朕预谋的？这不就给了安禄山起兵的借口吗？”
“所以，陛下是在害怕安禄山起兵吗？”
“当然不是!朕怎么会害怕他起兵，我大唐有百万雄师，怎么可能会惧怕他一个小小的平卢节度使，只是，战事一起，最后受伤的不过是普通百姓，朕只是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罢了。”李隆基解释道。
夏青岚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还是客套话，一位帝王的心思，远不是她可以随便揣测的，不过，她也不关心李隆基真正的想法。
她只是想从李隆基这里得到一个答案罢了。
“所以这件事情陛下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除非，你们能找到更加直接的证据，光靠猜测恐怕不行。”李隆基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谢谢陛下。”夏青岚转身离开了，语气平淡，似乎听不出一丝悲喜。
李隆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时间也有些不是滋味，顾墨尘跟了自己这么久，但是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自己居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说起来的确是有些窝囊。
“唉!”李隆基最终也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平卢，节度使府。
正躺在床上的安禄山猛然睁开了双眼，然而映入眼帘确实熟悉的天花板。
他这才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随着他一只手撑着床，将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床板上，整张床也是不停的吱呀叫唤起来。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一片毛巾，擦了擦自己满头满脸的汗珠。
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天色，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原本只是打算中午小睡一会儿的，却不曾想一觉睡到了现在。
他只觉得有些疲倦，这次能从长安安然无恙的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然而回来的这几天，他却一直睡不好觉，就如同刚才那样，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那个夜晚。
“今夜，墨尘会死，你们，也一样!”
那个浑身浴血的身影，声音是那么铿锵有力，眼中燃烧的是不屈的斗志，他那不顾一切的杀气，他那凌空一刀的惨烈刀芒，让安禄山至今记忆犹新。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虽然他的实力还没有强到足以威胁自己的地步，但那种惨烈和不屈，却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记忆里，以至于成为了他午夜的梦魇。
被这样的一个人盯上，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还好，他这样的威胁就要永远被消除了。
“来人。”安禄山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开口呼唤道。
一个仆人也是直接推门而入，“大帅，你醒啦？”
“让陈将军过来见我。”安禄山开口道。
“启禀大帅，陈将军已经在会客厅等候多时了，只不过您一直没有醒来，所以陈将军不让小的叨扰您。”那个下人回答道。
“哦？”安禄山下床整理好了衣服，“让他直接过来见我吧。”
不久之后，安禄山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接见了陈暗殇。
“长安那边有消息吗？”
“启禀大帅，李隆基到现在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并没有插手这件事情的打算。”
“他当然不敢插手，他要是插手了，就是给了我把柄。”安禄山自信一笑。
“那顾家刀法的进度呢？”
“根据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审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顾家的那个小子意志坚定，两位大师的方法很难对他产生影响，他们正在寻找新的办法。”
“让他们尽快。”
“另外……丐帮似乎已经开始寻找顾墨尘的下落了。”
“是吗？这就有意思了……”安禄山眼中精光闪动，“就李隆基现在这态度，我们很难找到起兵的借口啊，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在下认为，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