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永夜公寓（21）
因为永夜公寓地处偏僻，最近的医院都在3公里以外的位置，是以曲安几个人下楼的时候，救护车和消防车都还没有赶过来。
1楼的电梯门口此刻围满了永夜公寓的居民。
妇女站在外围，电梯门前则是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壮年。
他们手持着撬棍1类的工具，正在试图别开已经变形了的电梯门。
曲安挤到人群前方，从电梯打开的缝隙中，看到了汩汩的鲜红血液，正顺着门缝流淌出来，流了1地，被站在门口的众人踩过，变成了1串血红的脚印。
见到这种情况，下楼的徐虎和方菲凑上前去，1起过去帮忙，很快就将门口撬开了1个较大的空隙。
安静的空间里，电梯内痛苦的哎叫和低吟声回荡着。
从外往里看去，第1眼入目的就是1块弯折扭曲的肢体，整个下半段手臂翻转，骨头折断，刺破皮肉，完全裸露在空气中的场景。
这幅场面太过骇人，让1众普通人都不敢再继续动作，生怕1个不慎自己再摊上责任，只能选择在原地等待医务人员的到来。
最先抵达的是消防，继而是救护车和警车。
曲安站在人群外围，看到1个个医疗担架将1具具临时做急救，全身都沾满了血的人抬出去。
在7嘴8舌的周围议论声中，她忽然看到了1个穿着将白裙子染成了血衣的女孩。
她黑色的长发有几缕飘在担架床下方，因为面部只沾染了0星血色的缘故，让曲安1眼就认出了对方。
这个人，就是之前他们刚刚来永夜公寓的时候，看到从电梯上下来的那个女人。
只是他们这群人里，当时有1部分看见了，有1部分没看见。
当时曲安还听方菲也有些不确定的说感受到了阴气的存在。
【？？】
【污染值：78、77、76……】
【疲劳值：？】
那个女人头顶的污染值，正在以1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下降着。
由于曲安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那个抬着黑长直女人的担架，让方菲的视线也不免跟着瞥过去了1眼，随后他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脸色也难看极了。
1直到救护车将人全都拉走，警方的人留下来询问问题，方菲的表情仍旧没能好上几分。
在警方开始挨个向周围的居民询问情况以后，方菲侧过头和1起跟下来查看情况的徐虎打了1声招呼，直接拉着曲安重新上了7楼。
他将之间被画满符纸的黄布打包的黑色人形蛇尾不明生物揪出来了1只。
仔仔细细的对着那个在他手底下胡乱扭动的生物研究了1番之后，又把那东西塞了回去，露出了1点凝重的神色。
曲安1头雾水的看着方菲这1番操作，看他进入思索的状态，隐隐感觉，他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
曲安从方菲旁边等了片刻，见他始终愁眉不展，不由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方菲点了1下头。
“我还不能确定。”
他站起身，伫立在窗前，遥遥的眺望的窗外的景色，表情有1些莫名。
“等晚上吧，或许进了2号公寓，我才能确认这种猜测。”
曲安见方菲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样子，也没在强求。
她思考了1会儿，说：“那现在做什么？要是不用出去打探信息的话，我想再睡1觉，看能不能从外面获取1些信息。”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睡觉了，如果我的猜测正确，那么即使你能通过梦境，看到另外那个死去的你的全部分经历，从中获取到的信息也对目前的我们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只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方菲说道这里时，5指在掌心收拢，渐渐攥紧。
“如果晚上不能通过老阿婆进入2号楼的话，我们就硬闯吧，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了。”
曲安透过方菲凝重的神色，隐隐意识到或许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种问题。
但显然关于猜测的内容，方菲暂时是不想说的，于是她也没有再问。
永夜公寓这边天黑的似乎特别早，1般夏季昼长夜短，可永夜这边却不到下午5点，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考虑到进门的时候，大爷说过天黑最好不要再外出活动，唐延几人在天色擦黑就回到了702。
双方后来又交换了1次情报，曲安说了1下有关电梯女人的事，唐延则是告诉曲安，下午的那场事故里，当时电梯中1共有9人，8死1轻伤。
那个轻伤的女人已经回来了，但她是住在2号楼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她出现在1号楼的电梯中，又恰好赶上了电梯事故没死的事，却不得而知了。
时间进入到了晚上23点以后，曲安扛着困意，1连喝了7杯速溶咖啡，仍旧有种眼皮子打架的冲动。
仿佛有1股无形的力量，连同她的直觉都1起屏蔽了，让她无论是身体本能还是意识都强烈又迫切的渴望睡眠，整个大脑都因为困意而变得浑浑噩噩的，被方菲拉着走到2号楼门口的时候，曲安完全是在凭借着意志力抵抗困意。
之前在公交车上遇见的阿婆，等在楼门前。
看到曲安领着方菲和鬼母过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
只嘱咐了1句，等会儿进去少说话，就领着曲安等人朝着2号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原本站在门口看门的大姨已经不见了。
几个人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进入到了2号楼内部，可不能曲安抬眼打量2号楼内部的环境，她就忽然眼前1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就是1圈圈粉红色的床幔。
之前那股强烈的困意不止何时消失了。
曲安头脑清明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抬眼就看到了之前在梦境之中的场景。
狭窄的房间内部，她此刻正坐在那张1.8×2m的双人床上，床脚的位置放着1个老旧的木制板凳，上面堆满了女人凌乱的衣裙，敞开的柜子门中，则能看见里面挂满的清凉衣裙。
曲安的视线略过床头柜处被半拉开的抽屉，4周巡视了1圈，没能看到方菲和鬼母的身影，于是下床，想要根据梦境中的记忆，先看1看上1次没能看完的小本子。
就在她刚刚从衣柜里掏出小本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叩——”
“是我……”
透过人偶线，曲安感受到了鬼母站在门外，走下床去，打开了门，侧身让鬼母走进房间。
和梦境中不1样的是，鬼母仍旧维持着她作为怪谈的模样，并没有变成人类。
就在鬼母进来，曲安准备关门的时候，门板忽然被1双手从外面抵住了。
方菲出现在了门外，不像梦境中的奇装异服，而是仍旧穿着那身道袍，只是表情非常臭，比曲安下午看到时的凝重神色更糟。
“进来说吧。”
曲安重新拉开门，让方菲走了进来，这才问：“跟我说说下午你猜到了什么吧。”
事已至此。
方菲思考了1下，干脆讲自己的猜测，11说给了曲安。
“咱们刚进来的时候，我曾经猜测过这里是某个世界的残片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曲安点点头。
“我想这个猜测或许是不准确的，这个怪谈领域或许并不是世界残片，而是1个真正的小世界。”
“什么意思？”有关世界的知识，对曲安而言完全是盲区。
“意思就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还活着，为了活着，不被深渊完全吞噬，它变成了怪谈。”
曲安表情愕然。
方菲表情凝重。
他起身站在房间内格外狭窄的窗户处看向窗外。
“我原本也没有头绪的，但是下午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被担架抬着的女人。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意识的气息，才有了这个想法的。”
“再联想到死去的那个曲安提到的衔尾蛇，它通常都象征着“自我吞噬”、“无限”以及“循环”。”
“那么有没有1种可能，这个世界意识的化身形象是1条衔尾蛇，在世界遭到怪谈袭击后，它为了自保，选择了和怪谈融合，之后又通过不断自我吞噬的循环积蓄力量，重进修复这个世界。”
曲安听到方菲的话，隐隐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猜测听起来非常不妙，但曲安仍旧有很多不解。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睡觉？还有我们为什么会又进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