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晋升
随着神辉的光芒褪去。
席卷的狂风，在那一刻，似乎停了。
苍穹之上落下的暴雨，也彻底平息。
一具残缺的身躯，倒在了大地之上，鲜血淋漓。
李长生提着岭南老怪的人头，一步一步，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走来。
黑暗之中，恍如天人。
秦山已经看傻，这一刻，整个人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若非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强如岭南老怪这样的人物，竟然也会死在李长生的手中。
夜色幽幽，弥漫起迷蒙的雾气。
山林之中，天地寂静，雅雀无声。
二十颗人头，不多不少，装在了麻袋里头。
“你要跟我回去吗？还是打算在这里，再喝几壶茶？”
李长生微微一笑，目光闪烁，看着面前的秦山。
秦山身子猛然一震，这才缓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我跟你一同回去，李兄弟。”
“好。”
两人说罢，这才将那一麻袋的人头提起，走出了茅草屋。
黑夜，幽邃。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漫漫的清风吹拂而过，山林里头，万物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黑暗里，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黑漆漆的深夜，他的脸，像是被一层迷蒙的黑雾所遮掩住一般，根本看不清面容。
只瞧见他望着李长生离开的方向，默然良久，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感慨道：“道门太上……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迈步走到了岭南老怪那具无头尸体身旁。
低头一看，顿时微微一愣。
黑暗之中，只瞧见一枚铜币，像是吸收了日月之光，在这一刻，竟然反射出奇异的光芒。
人影迟疑了一下，这才弯下腰，从岭南老怪的衣兜里，取出了那枚刻有“道门太上”四字的铜币，放到眼前，细细观看。
这是李长生给岭南老怪的报酬。
这一枚古铜币，象征着这一门至高无上的力量。
人影瞧着手中的古铜币，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
“也不知何时，我才能像你这般，仅凭一枚铜币，驱使天下万物。”
人影幽幽地说着，言语之中，似是藏着无尽的敬佩之意。
说罢，他将那枚古铜币收入衣兜里头，这才转身，离开了这片山域。
……
李长生和秦山回到中药铺的时候，正好是子时。
他将装着二十颗人头的麻袋，放在了付先生的面前。
那一刻，付先生这孱弱的身躯，也在瑟瑟发抖，整个人的脸色，苍白如死灰一般。
幽暗的光线下，他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置信。
待到细细查看，确定这人头无误之后，不由得颤声说道：“李……李兄弟……好手段……”
李长生微微一笑，说道：“我有资格进‘地’字门了吗？”
“有。”付先生斩钉截铁地回答着。
现如今，这风奇堂“地”字门的成员，恐怕没有人，比李长生更有资格。
李长生似是并没有满足，淡淡地说道：“可我要进‘天’字门。”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之间凝固。
屋内，一片死寂。
付先生默然，身子也在颤抖着，缓了片刻，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这种情况，我从来未曾见过……也根本没有人能做到，我无法告诉你如何去做。”
李长生笑了，说道：“我要见‘天’字门的人。”
付先生一怔，惊道：“那九位，我入门数十年，连他们的模样，都从未见过。”
“那你们是如何联系上他们的？”李长生倒是有些惊诧。
这“天”字门那九人，竟然如此神秘，更别说是在他们之上，一手创立风奇堂的奇先生了。
付先生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你跟我来。”
说着，只瞧见他身子颤颤巍巍，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根蜡烛，小心翼翼，将手里的蜡烛点燃。
微风吹拂而来，蜡烛上的火光，轻轻摇曳，映照在他那张老态龙钟的面容上。
他的手持着蜡烛，朝着更里头的屋子走去。
李长生和秦山迈步，跟在他的身后。
“秦山。”
“我在。”
“你在这外头，等我和李兄弟便可。”
付先生颤颤地说着。
秦山微微一惊，连忙点头，说道：“好的。”
他不够资格。
他只是“玄”字门的人，根本连知道上层秘密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自然要被付先生留在中药铺子里。
付先生走在前头。
李长生跟在后头。
一条细长的通道，黑漆漆一片，通往最里头的屋子。
“我想，我该换个称呼了，以后，我喊你‘李先生’，若李先生真能晋升‘天’字门成员，还请李先生以后，多多照顾我这个老骨头。”
付先生走在前头，身子颤颤，用苍老的声音缓缓开口说着。
“付先生客气了。”
李长生淡淡地说着，面无表情。
照顾？
不存在的。
他又不是为了这风奇堂的荣华富贵来的。
“多谢李先生。”
付先生说着，领着李长生走入了里屋当中。
这是一个很小的屋子，比之前那个挂着木牌子的屋子，更小。
屋子内，摆放着一个法坛，上头插着九面令旗。
这令旗的颜色，各不一样，上头并无文字。
在令旗的前头，还摆放着一个签筒。
这签筒，与寺庙里头求签算卦的签筒并无区别。
唯一古怪的是，签筒里，只放着九根竹简。
“李先生稍等。”
付先生说着，颤颤巍巍，跪倒在法坛面前，将手中的蜡烛，小心翼翼，摆放在了法坛之上。
黑暗的小屋子里，密不透风，蜡烛微弱的光，照亮整个小屋。
付先生口中，开始念起了古怪的咒语。
随着他的咒语，越念越快，整个小屋，像是弥漫起一股幽森的气息。
这股气息，十分诡异。
法坛之上，蜡烛开始颤动起来，一晃一晃。
李长生和付先生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之上。
幽幽的气息，笼罩住整个小屋，付先生的咒语，如同那深夜催命的念词。
猛然之间，他的身子，骤然一颤。
咒语戛然而止。
面前九面令旗，突然一动。
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是从令旗里头传出：“付先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