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过度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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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一大早就看到林误走下楼梯，陆辞赶紧看了一眼时间，确认真的是早上八点钟后一脸懵逼，“嫂子，你……你是清醒的，不是梦游吧？”
“嗯……”
林误无精打采的点点头，打着哈欠坐到沙发上，整个人都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一样。
陆辞看他这样哪还敢出声，放轻脚步走进厨房，“哥，现在才八点，嫂子竟然起床了。”
正在做早饭的顾斯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到客厅里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少年也有些懵了。
小孩的起床时间最早也得是十点，更何况身体刚养好没多久，怎么起得这么早？
“哥你快去看看吧。”
陆辞十分自觉的拿起旁边的围裙给自己系上，指了指锅里煮着的皮蛋瘦肉粥，“放盐了吗？”
“还没。”
顾斯言回答一句就走出了厨房，靠近沙发之后也不见林误睁眼，索性弯下腰直接把人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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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林误吓了一跳，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他才松了口气，“顾斯言，你干嘛啊？”
“困就回去继续睡，在沙发上不舒服。”
“我不困了。“
林误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揉了揉眼睛又坐回沙发上，“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看他是真不想继续睡，顾斯言给他温了一杯牛奶，“早饭还要等一会儿，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
“好。”
习惯了一觉睡到中午，林误现在根本就不饿，不过也不想让顾斯言白忙活，拿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看他放下杯子，顾斯言动作自然的扯了张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起这么早想做什么？”
“陪你啊。”
林误习惯性的去拉他的手，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一边回答他，“我记得你是今天上午要见心理医生。”
“不用陪。”
只要一靠近他就要被拉着搞点小动作，顾斯言已经习惯了，用离他更近的右手把左手换出来，然后才继续说，“我不出门，心理医生会到家里来。”
“那也得陪着啊。”
林误轻轻捏了捏他手指的关节，“别人看医生都有人陪着的，你也得有。”
“那是小孩子才一定要大人陪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也得有人陪着。”
林误才不管什么大人小孩的，他只知道他的纸片人第一次接受心理治疗，他很不放心，“反正我得陪着你，你要是不让，我……我就……”
“就什么？”
顾斯言看他欲言又止的，主动帮他把没说完的话补上了，“和我离婚？”
“对。”
林误低着头戳了戳他的手掌，“其实我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想和你离婚了，但是我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威胁你了……”
听说他不再很想和自己离婚，顾斯言当然是高兴的，但是又忍不住有些无奈。
这一件事就够威胁一辈子的了，他还想怎么威胁。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林误本来还只是拨弄着他的手，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索性直接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
陆辞本来做饭做得好好的，无意间往外面看了一眼，下一秒就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我怎么就这么欠呢！
这时候非得看什么看，大早上的饭还没吃呢，狗粮先干了两碗……
明知道是自己上赶着吃狗粮，但他还控制不住的一直看。
一边看一边给赵随发消息，还附上了一张自己偷拍的照片。
赵随正在去接心理医生的路上，趁着红灯看了一眼消息。
有了赵随的提醒，为了不让环境影响自己哥哥嫂子恩爱，陆辞还真去把空调调低了一点。
顾斯言看了他一眼，“粥煮好了吗？”
“煮好了，马上就端出来。”
陆辞边往厨房走边念叨，“我看粥只有两人份的，就又煎了两个鸡蛋，还烤了点三明治，应该差不多能够了。”
穿书后第一次这么早吃早饭，林误只喝了半碗粥就喝不下了，眼看顾斯言还要给他盛粥，赶紧叫停，“不要了，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平时他一个人的饭量都快抵过家里另外两个人了，今天吃这么少实在太过反常，顾斯言放下勺子看过去，“想吃什么？再给你做一份。”
“对对对，嫂子你想吃什么让我哥再给你做。”
陆辞夹了个煎蛋边吃边说，“时间来得及，赵随刚出发去接人，怎么也得再过一个小时才能把人接来。”
“我真的已经吃饱了，今天起太早了，其实我一点都不饿。”
“嫂子你别不好意思啊。”
总觉得他太客气了，陆辞一本正经的劝他，顺便悄悄表达一下这些年被顾斯言君主专制压迫的不满，“你得清楚自己的家庭地位，你来之前这个家是我哥说了算，现在我哥都听你的，那就是你说了算，你可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男人，多做一份早饭怎么了，你要是不高兴了都可以不让我哥进门，你得支楞起来。”
还敢不让顾斯言进门？
林误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默默跟他划清界限，“不让进门什么的也太过分了，我觉得顾斯言做什么都是对的，”
说完还乖巧的朝着顾斯言笑了笑。
你自己作死就算了，别带上我，我害怕。
“嫂……嫂子？”
陆辞一直以为林误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天使，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是个会坑人的小腹黑，被这一波操作秀到人都傻了。
嫂子不是和我一条战线的吗？
大家一起反抗我哥的压迫剥削不香吗？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啊！
看看一脸无辜的林误，再看看旁边不出声的顾斯言，陆辞忍住心里的悲伤讪笑着开口，“那个……哥……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呵呵呵呵……”
顾斯言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两人的小聪明，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甚至眼底还浮现出了一点笑意。
要是以前，小孩躲着陆辞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这样耍小聪明。
跟陆辞也熟悉了不少，看来是开始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总算没白费力气精心养着。
“现在不想吃就算了，饿了要告诉我。”
“嗯嗯。”
林误乖巧点头，还帮他夹了个三明治，“你多吃一点，最近都瘦了。”
“没有瘦，最近还重了一点。”
“反正我就是觉得你瘦了。”
林误又给他夹了个煎蛋，“你身材已经够好了，不用控制饮食，腹肌那么漂亮，再长一点肉也不会有影响，抱着应该会更舒服。”
旁边的陆辞吓得筷子都要掉了。
这是我能听的内容吗！
还抱着更舒服……
嫂子你可真不拿我当外人。
顾斯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估计也是习惯了林误说话时不时的流氓一下，还认真的应了一声，“嗯。”
陆辞：……
行吧，我哥这么保守的人都不介意，那我就别想太多了，还是说点正事吧。
“哥，我听说这次这个心理医生你已经视频见过了，也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你感觉怎么样啊？不行我们就再换一个。”
上次那个实在是太勇了，他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
其实顾斯言自己根本分辨不出心理医生好还是不好，他对所有心理医生都有主观的排斥，只不过这次不得不治疗了，才选了一个相对来说最权威的试试。
“还可以，先接触一次试试。”
“你要是不适应或者不舒服一定要说。”
林误其实并不是很想让他去接受治疗，虽然很多情节都不一样了，但是书里说他接受心理治疗后出现过厌恶自己甚至伤害自己的情况，这一点现在还知道会不会成真，“你要是不适应我们就不治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陆辞听得一愣，立刻转头去看顾斯言。
顾斯言不动声色的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才回答林误的话，“放心吧，我有分寸。”
早饭过后林误就上楼换衣服去了，陆辞趁着这时候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哥，你不觉得嫂子有点对你太好了吗？他都好到没底线的纵容了，比溺爱还溺爱，心理治疗哪有会舒服的啊，他竟然让你不舒服就不治了，这……正常吗？”
顾斯言当然知道不正常，而且不止这一点不正常，他还发现林误最近对他格外亲近，亲近到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地步。
只要他在家，林误就一定会待在他身边，不是拉手就是抱着胳膊，实在不方便也要扯着衣角或者袖子玩。
但是这些不正常的原因他也知道。
“他的成长环境很缺爱，看书的时候就很喜欢我，来到这里之后我对他又很好，有可能是他这辈子接触过对他最好的人，再加上他一直待在家里，最常接触的人就是我，所以他会对我有些过度依赖和纵容。”
能说的这么详细，陆辞毫不怀疑他已经找心理医生咨询过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正常的三观角度来说，他肯定是希望林误也接受一下治疗。
但是……
陆辞看着顾斯言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哥，你其实很希望嫂子一直这么依赖你吧？”
客厅里安静了许久，久到陆辞都以为不会有回答了，耳朵里才传来一个简单的鼻音。
“嗯。”
陆辞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又没有办法去劝说什么。
他们俩的问题实在太复杂了。
一个缺爱，一个可以无限度的宠爱。
一个占有欲强到变态，一个又愿意无限纵容这种占有欲。
看似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深究起来，两个人又没有一个正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一件小事打破这种平衡。
就像上次那个毫无征兆的失控。
陆辞觉得自己头都快大了，“哥，你跟我交个底，你确定这一辈子都能对我嫂子这么好吗？你要是能，那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不能，那你就是真把我腿打折了，我也得把嫂子送走。不然你让他彻底依赖上你，离了你就活不下去，到时候你再不要他了，或者对他不够好了，你这是毁了人家一辈子啊。”
顾斯言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确定，会对他好一辈子。”
“行，那我就放心了。”
陆辞松了口气，边哼着歌边收拾碗筷。
顾斯言看了他一会儿，难得夸他一次，“三观很正。”
“主要是嫂子实在太好了，我是真不忍心坑他，换个人就不一定了，你可是我亲哥，让我看着你疯我也受不了啊。”
陆辞说着又嘿嘿一笑，“当然了，最重要的还得是哥你教得好。”
“上次你拍广告看上的那个游艇，买了吧。”
陆辞激动到差点当场把碗给扔了，“真的？！”
“嗯，别乱玩。”
“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乱玩，到手之后我就全装上监控，你亲自监督。”
陆辞嘴角都快扬上天了，“谢谢哥！”
说完看到林误站在楼梯上，又大喊了一声，“谢谢嫂子！”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讨好我哥，最多被夸一夸，但是对我嫂子好就不一样了，我哥那可是直接砸钱表扬啊！
这波赚大发了！